張小強被張淮安給整的哭笑不得,這一收一放,反手間多了大幾百號人,一說是自己人的福利,還真讓人挑不出刺兒,外面的人只會認為那些人的運氣好,跟了一個好東家。
盡管張淮安表現的刻薄刁鉆,卻沒想到轉眼間車隊就多出每天近百公斤的糧食消耗,那些小孩子不能讓他們餓到,一個小孩子的消耗恐怕比得上兩個成年人。
正如張小強所料,車隊的招募在聚集地的貧民區卷起一陣驚天大浪,那些天天掙扎在餓死邊緣的人見到同伴一步登天,在羨慕之余也有了趕緊投靠的心思,有了心思,他們找到相熟的同伴詢問者具體細節。
他的同伴也是心有余悸,繪聲繪色的向他們描述了當時的場景與緊張,說自己幾次三番都可能會被趕出去,說那里的規矩嚴苛,手段殘酷,對自己人還算仁義,對外人就算死在路邊也無人問,并勸告同伴別再去碰運氣,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在他的失望之余,同伴會拍著胸脯保證著下次有機會第一個通知他,這樣在無形中給他植下了去了也沒用,人家不差人的思想。
等到第N次拍著胸口將人送走,以明日要去報到,今天早點睡為借口關門,關門的時候還假意的說道:‘那里的規矩很嚴,除了畫押,還得照相,明天非得憑相片點名,’在無形中絕了一些人的想法。
等到那破門關上,他從床底最嚴實的角落里翻出米袋子,將窩棚掏出一個大洞,提著米袋子鉆了出去,穿過一片污水橫流的區域,他來到了聚集地的紅燈區,敲著一個窩棚的破門。
沒敲兩下,里面傳出一聲驚喜的回應:“哎呀···來了··來了··老板···您是要點餐?還是要過夜啊?”話音未落,窩棚被拉開。
一個長相還算清麗的年輕女人走出來,女人年紀不大,卻有了些老相,蓬亂的頭發,臉皮蠟黃,眼袋高腫,嘴唇邊帶著瘀傷,上身穿著破麻袋一樣的春裝,下身露著兩條光滑的大腿,春裝的下擺剛好搭在她的腿根兒上,露在外面的軀體上,各種傷痕與牙印遍布其中。
女人看清男人的長相,無力地靠在門框上:“你又來干什么,你知道的,我不再是你心中的班花,我是人見人騎的婊·子,你想要我的身子,我給你,想要我跟你過,免談····”
男人沒有被這話打擊到,他扭頭看了看身后,見沒有人注意這邊,將女人一把拉進窩棚,后腳把窩棚們牢牢地關上,扯著女人倒進了那混著各種惡心氣味的床鋪。
女人一把將自己破衣服脫下來,她身上只有一件衣服,脫了春裝就是赤裸,雙手剛搭在男人的褲帶上,男人的右手死死地握著她的雙手,不讓她更進一步。
女人松開了男人的褲袋,仰面躺在男人的身邊:“還是不愿意?嫌我臟吧,我不怪你,我自己都嫌棄,你不知道,一聞自己身上那味兒,老想吐,真想洗個澡,就在湖里,那湖多大啊,那湖多美啊····”
女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落,男人沒聽女人自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和柵欄差不多的墻面上,透過縫隙觀察外面,半響之后,他發現真的沒有人窺探,才松了一口長氣。
扭頭看到女人眼角的淚珠,他伸出黑乎乎的右手輕輕地抹去了那滴淚珠,女人扭過頭避開他的右手,賭氣似地不理他。
男人反身趴在女人身上,死死地按住女人掙扎的腦袋,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快,穿上衣服,跟我走,我們以后餓不死了。”
女人眼神空洞而麻木,她嘲笑的望著趴在她身上的男人:
“跟你走?呵呵,跟你走?呵······”
男人不再理會女人的嘲笑,拉起女人讓她坐直,將破麻袋一樣的春裝套在她的身上,伸手在床下找出一條看不清顏色的內褲給女人套上,將女人猛地抗在肩頭,用力之下,一股眩暈襲上腦中,餓的太久,他沒了以前的力量。
“你瘋了···你會死的,放下我,快放下我····”女人嚇壞了,她知道這對男人意味著什么,男人餓的太久,傷了元氣,一不小心就會死。
“不···我不放···除非你跟我走····”
男人很倔,就是不放,還在慢慢下蹲去拿那只黑色米袋。
“好好···我跟你走,良子,你放下我,我不騙你,我真的跟你走,你去哪兒我都跟著,我陪你,一只陪著你·······”
聽到女人說的話,良子猶豫了下,將女人放下,還沒等他起身,女人撲到他懷里,大聲哭泣,嘴上絮絮叨叨的說著:“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我只剩你了,我只剩你了,你死了,我還有誰啊,嗚嗚嗚嗚······”
良子一把摟住女人,吻在她唇上,女人別過頭,不讓他吻。
良子不說話,拎起米袋,扯著女人出了門。
良子拉著女人慢慢地走在污水橫流的路上,小心戒備著每一個靠近他們的人,女人發現了良子的小心,奇怪的問著他。
“閉嘴···”良子瞪著女人低吼,女人不說話了,她覺得良子很奇怪,平時都是聽她的,今天怎么這么反常?她不做聲,任由良子拉著她走,如今,她去那兒都無所謂了。
兩人走出窩棚區,到了野地,良子明顯輕松了,腳步也輕快了,拉著女人的手卻依舊抓的死死的。
“然·····”
良子突然叫出了女人的小名,女人有些詫異,良子從來都不這么叫她的,她也不許良子這么叫她,能這么叫她的只有以前的男友。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不···不是····”
良子扭頭盯著女人的雙眼,望著良子的雙眼,女人心虛的低下了頭。
“我只是你與這個世界唯一的牽掛,或者說,唯一的熟人,因為我僅僅是你的大學同學···”
女人驚訝的抬著頭看著良子,她沒想到良子知道,良子什么都知道,他從來都不說,一只壓在心底,卻又不知道他為什么在今天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