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巧云走了沒多久,楊可兒進來了,她不是一個人,在她身邊還跟著喵喵,喵喵是被楊可兒拎進來的,一只耳朵在楊可兒手中,嘴上還在咝咝地抽著冷氣,兩條淚斑掛在臉上,把他的臟臉沖成花臉,說起來,那眼淚流過的地方倒是比以前干凈不少。
“老公···我把喵喵拎來了,你看怎么懲罰他?這家伙膽子太大了,把你害成這樣,我要給你報仇。”
“算了··放開他吧,又不是他撞得我,說到底他還被我踢了一腳。”
張小強看著喵喵也是一肚子氣,要不是這個死孩子,自己置于落到這幅德行么?難道是上輩子欠他的?
喵喵是個知道好歹的,楊可兒放了他之后,他走到床前,看著動彈不得張小強,嘴巴一癟又哭了出來。
楊可兒一看又把喵喵的耳朵拎提著就往外面去,一邊走還在一邊罵:
“要哭就死到外面去哭,沒見到我老公要休息,我告訴你,要是我老公好不了,我饒不了你···”
“老公啊··我們回去吧···你都這個樣子了,我們就躲在基地里不出來····就算你一輩子這個樣子,我也跟著你,養著你,然后我們再生好多好多的女兒·····”
張小強沒有跟楊可兒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有些事兒,只要他還活著,他就不會讓楊可兒操心,他在想著車隊里的其他人知道他的現狀會是一副什么表情,到底會有多少人向離開他?
“你們什么打算?說吧,我不介意的,回去了我就交權,你們就跟著何文斌,他不會虧待你們,你們也不用掛懷,畢竟,在這個世道,誰都不容易。”
張小強躺在擔架上,他旁邊的空地上還有不少的單價,呂小布,陳葉還有一些重傷的隊員們,黃泉吊著一只胳膊站在陳葉身邊,其他的隊員們則坐在一邊,這是個擴大會議,會議的場地就在營地中心,就連基本不露面的醫生都有出席。
“能有什么打算?別人我不管,我是要跟著蟑螂哥的,王樂也是,你們怎么選我不管,要本著良心,想一想你們都是誰救的,要當白眼狼的滾遠點。”
張淮安第一個沖出來高聲叫喊,一邊說一邊用他的老眼掃視著那些分隊長與隊員,王樂在一邊連連點頭,一副共榮與其的樣子。
“張淮安··我還沒死,你就想造反么?我是怎么說的?一邊去,別讓我丟臉·····”
張小強的大喝讓張淮安焉了,他也不說話,低著腦袋走到王樂身邊一屁股坐下,垂頭不語。
“蟑螂哥··我呂小布能有今天是你的照拂,我有個什么本事我自己知道,我連個小學組長都沒當過,如今當上了隊長,全是蟑螂哥的提攜,我就跟著你,我的隊員也是,我們都是一個戰壕滾出來的,過命的交情。”
呂小布說完,他的隊員們紛紛點頭,其他的幾個分隊長則沉思著,雖說他們心中還是敬服張小強的,張小強讓他們選擇,他們也不由的為自己打算起來,畢竟,跟著張小強是想求活,而不是去送死。
“且···都是些什么玩意兒?是誰在洞子里嚷嚷著要與蟑螂哥生死與共?是誰帶著我們殺掉了那么多的大魚,又是誰在最后關頭以身作餌救你們,還用想?你們憑什么看不起我?老子不是個東西,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更不是東西,我,李治,宣布,蟑螂哥去哪兒,我去哪兒,蟑螂哥就算帶著我去死,我也會死在他前面。”
“好··李治··你是個真爺們,我呂小布要和你結為異性兄弟,生死與共,禍福同當,有違此諾,天誅地滅,以指明誓。”呂小布沖李治高喝道,抽出軍刺隨手削掉了自己左手尾指,舉著鮮血淋淋的左手向左右人展示。
“嗚嗚嗚····呂隊··呂哥···你··你可真看的起我,馬勒戈壁,我也不多說了,愿與你共誓。”說罷,李治瞪著猩紅的雙眼,揮起軍刺同樣削掉了自己的尾指,一聲慘叫之后,尾指落到了地上。
“呂哥是爺們,我也是爺們,你們都不是爺們,你們這些龜孫子,我膽小鬼李治看不起你們·····”
李治伸著只有四個指頭的左手,淚流滿面滿場的跑著跳著,咬牙切齒將自己血淋淋的斷指伸到每一個隊員面前。
“撲····”一聲輕響,一截斷指落到了地上,黃泉沒有慘叫,沒有低嚎,他冷漠的望著自己的左手,高聲喊道:“黃泉在此應誓,不棄不離,生死同當。”
坐在黃泉身邊的陳葉猛地抬起螓首盯著一臉漠然的黃泉,她伸出微微顫抖的雙手接住了黃泉血流不止的左手。
“唰········”黑色的蒙臉巾被陳葉一把扯下,她毫不在意自己臉上的傷痕被人看到,她將面巾疊成一條,輕輕地給黃泉包扎,嘴角慢慢地現出一絲微笑。
所有人都看著陳葉,沒有看她的臉,而是看著那條包扎這傷口的面巾,鮮血不斷的沁濕這面巾,陳葉毫不在意自己的雙手與衣襟被鮮血沾滿,當她將傷口包扎,抬頭望向黃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也是她在末世到來后露出的第一個微笑。
“草草草,我分隊長趙德義在此應誓,愿與你等生死不棄,福禍共當······”
“我XXX在此應誓,要死就死,不死接著干,死了算鳥············”
“我XXX在此應誓············”
營地中心就如同發生了一場大風暴,每一個隊員,每一個隨張小強一起在山洞里經歷過生死煎熬的隊員們都瘋了,他們喘著粗氣,高聲嚎叫,他們在一個個舉著血淋淋的左手,睜著血紅的雙眼向天起誓。
隊員們的瘋狂讓站在一邊的臨時隊員們感覺到異常的詫異,他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他們不明白,至于么,為了一個已經殘廢的首領,隊員們斷指明誓,他們不懂,他們只知道,斷指很疼,十指連心。
“瘋了···都瘋了····那得多疼啊···芋··芋頭還好我們不用,芋頭?芋頭回來····”
看到那些瘋狂的隊員,云叔在一邊擦著冷汗,嘴里嘀嘀咕咕地發著感嘆,扭頭與站在身邊的芋頭交流心得,一扭頭發現芋頭正跑向那邊,云叔是把芋頭當兒子的,一見芋頭跑,他連忙在后邊追著,一追兩人就到了營地中心。
瘋狂的隊員們安靜了,他們睜著血紅的雙眼盯著闖進來的不速之客,云叔立馬就嚇的哆嗦起來,在他身邊的芋頭卻是不懼,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走到一邊隊員面前大聲吼道:
“借刀一用······”
那隊員怪異的瞪著一臉稚氣的芋頭,見芋頭雙眼中透著果決,大聲吼道:
“拿去········”
“啊····俞龍在此明誓,愿隨諸位大哥一起,生死與共,禍福同當··咝咝····”
俞龍高舉著左手任由鮮血淋淋,隨眾人一起應誓。
“好···以后你就是自家弟兄,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
“行····你就是我們的小兄弟··········”
隊員們都在高聲叫好,接著他們一起看向正在顫抖的云叔。
云叔欲哭無淚,想要轉身,又怕惹起眾怒一起將他撕碎,思慮良久嗎,兩相其害取其輕,他接過芋頭遞過來的軍刺,舉頭四望卻見都是鼓勵他的眼神,云叔哭了,兩行清淚掛在臉頰上。
“我···靠山壩,柳河村,二組村名云翼再次立誓,原隨大家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一起死,一起活,一起挨刀···啊··啊··啊··媽呀···疼死老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