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木板床上的女人被蘇茜的驚叫聲驚動,睜開眼睛望著房梁上的玉米也開始歇斯底里的嚎叫,看到眼前的女人,張小強知道她活不了多久,她原本就被那個什么神醫當成畜生養起來,想吃肉時就在她身上割下一塊,然后又用那個止血散給她止血包扎。
止血散很有效,而且是奇效。可張小強看到掛在身上的止血散總是覺得惡心,他甚至想將那個裝著止血散的葫蘆從身上扯下遠遠丟開。
女人的嚎叫縈繞在這間屋子里,一些灰塵也從房梁上震,落散在空中慢慢飄下,張小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到了女人的頭前將右手放到了她的頸部,看到陌生的張小強女人停止的嚎叫,空洞的眼神也活法起來,有了一點色彩。
“咔咔····”女人的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什么,她看著張小強的眼神滿是乞求,張小強低頭看著她乞求的眼神右手開始發力。
慢慢地,女人的面堂開始由紅變青,再由青變紫,兩只眼睛慢慢的鼓了出來,嘴巴也張開,只剩下一半的舌頭也慢慢的伸了出來,終于,右手感覺到女人頸部的動脈停止了跳動,他將右手收回。
女人靜靜地躺在床上,她恢復了安靜,面上沒有橫死后的猙獰,倒是很安詳,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似乎在為自己終于離開了這個吃人的世界而感到欣慰,不只是喪尸吃人,人也開始吃人。
張小強靜靜地看著這個死的很安詳的女人,他此時的心境很古怪,似乎很憤怒,似乎又覺得悲涼,他想開口狂笑又想嚎啕大哭。
張小強轉過身來看著暈倒在地上的神醫,他的眼中沒有什么憤怒的火焰,他的眼里只有冰,寒徹透骨的冰,這種眼神是張小強從未出現過的,哪怕就是那喪心病狂的謝遠山他也只有憤怒,現在他沒了憤怒,他的眼里只有冰。
楊可兒和袁意她們看到張小強的眼神感覺如墜冰窟,身上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屋子里的溫度似乎都開始下降,特別是袁意感受的最強烈,她本來就像一顆蔓藤,只能依附在張小強身上才能感覺到自我,現在張小強的樣子讓她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
袁意低著頭不敢再看張小強,原本已經消散無蹤的恐懼感又回到了身上,她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直到張小強慢慢地向她這邊走了過來,袁意只感到全身的汗毛倒豎,身上猶如萬只螞蟻在四處爬走,那種麻癢的感覺讓她想發嚎,可她不敢,隨著張小強的腳步越發接近,她剛到一股強烈的尿意沖上心頭,袁意緊咬牙關苦苦忍耐,終于,張小強到了她身前,接著沒有任何停頓的向前廳走去。
袁意滿頭虛汗的靠在墻上,跟著渾身無力滑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張小強在她心頭的影子越發高大,已經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楊可兒感覺還好,她就覺得此時的張小強很可怕,可到底是哪兒可怕她又說不出來,看到張小強走了過去,她也毫不猶豫的跟在后面,四處打量看看有什么隱藏寶物。
蘇茜一直都在張小強身后,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異常,此時的她也很恐懼,不是對張小強的恐懼,而是對整個世界的恐懼,當她看到那個被人一點點割肉吃掉的女人,她害怕,好害怕。這種害怕也是從未有過的強烈,她真的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吃自己的同類。而卻實在糧食豐足的情況下吃人,像只畜生一樣把同類養起來一點一點吃掉。
此時的蘇茜已經開始對整個世界感到絕望。
張小強此時沒心思去關心袁意和蘇茜現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到目前為止他只見到兩人,一個變態老頭,一個不能行動的女人,剛才給他們發信號的肯定另有其人,張小強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在變態老頭吃人肉的事件里扮演者怎么角色,他是想問個清楚,還有沒有人吃過人肉?
張小強一只活的很小心,也一直很謹慎,他的為人處事的觀念就是‘沒事兒別惹事,遇事別怕事。’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深深的觸動了他的靈魂深處,雖然那個女人與他素不相識,可看到女人的遭遇張小強決心要為她報仇。
不是出于什么英雄主義,也不是出于什么理想主義,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個人,他就有理由這么做,如果其他人也看到而置之不理,那么他就不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他就是一個畜生。甚至連畜生都不如,至少有些畜生哪怕再餓也不會吃掉同類。
所以張小強準備好做一場清算,只要是在這場人肉盛宴沾過邊的?哼哼······
一件件房子被打開,張小強就像抄家的土匪沖進去翻箱倒柜,每一個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過,有些地方不好搜?沒問題,用劍搜。誤殺?也不算問題,你能有時間躲起來就證明你害怕,至于害怕什么?還用問?
“沒有,還是沒有,他·媽·的,那操蛋的家伙到底在哪?”張小強眼里的冰寒越發濃厚,他的心也開始越發暴躁,他想發泄,他想殺戮。
站在最后一間房子門口,張小強看都沒看就是一腳過去,‘碰···’木門晃蕩幾下就沒了動靜,門上的一把大鐵鎖‘叮哩咣當’地響了幾下。‘卡擦’精衛劍狠狠地斬下,大鐵鎖被斬為兩半,張小強又是一腳踹在木門上。
“晃蕩”木門大開,里面兩個人出現在張小強冰冷的瞳孔上。
這是一間起居室,室內很簡單除了一張大床以外什么都沒有,窗戶也被人用木板釘上,只是手藝不佳,釘的歪歪斜斜的,有的縫隙能鉆過拳頭,外面的光線透過這些縫隙將室內照亮。
床上坐著一個女孩兒,是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小女孩什么都沒有穿,就這么光著身子坐在床上,兩眼直直的看著前方,就算張小強走了進來也沒有抬頭看一眼,似乎她所有的世界就是她目光盡頭的墻壁,墻壁上的石灰涂層凹凸鼓起開始炸裂掉灰,她就這樣看著,一個人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