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的話讓古樂神色一變,心中有些焦急,扭頭沖其他人喊道:
“我們青鴻道的決定什么時候輪到外人左右了?今天我們忍下這口氣,回去之后難道不被其他人戳脊梁骨么?難道我們真的怕了這個小勢力?”
原本幾個領頭的進化者已經準備答應了,但是樂的這番說辭讓他們心中都起了疙瘩,剛才兩邊戰成平手也就把罷了,誰讓他們青鴻道的進化者一個都沒有出現,可是被人騎到了脖子上就過分了,他們的要求也不算苛刻,變異獸那么大的體型,身上的材料絕對不少,至于為了一個空穴來風的消息駁了青鴻道的面子?
“他們這么猶豫,肯定有問題,他們為了這頭變異獸死了一個天王,沒有足夠的價值,至于這么拼命?大家都不要上當,這可是天大的功勞,一旦確定大家都有好吃…。”
古樂的胡攪蠻纏讓氣氛重新變得緊張,馮況也很不高興,張成未經他的允許發表意見,讓他很沒有面子,扭頭便瞪了張成一眼似在警告,馮況看張成的臉色不對,卻差點將張成給急死,張成看重的是變異獸的舌頭,那東西威力實在太大,連導彈都能洞穿,有了這條蛇頭,做成武器未必會比火鳥彎刀差多少,既然如此,變異獸的腦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的,就在他們重新起了爭執的時候,變異獸的身子已經開始顫抖起來,仿佛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都別爭了,此地不可久留,變異獸腦袋里有沒有東西劈開看看就知道,要是還有人不服氣就讓他到那邊呆著去…。”
說話間,金破天手中突然出現一把火紅色的彎刀,另一只手則指著張小強身處的那堆碎肉方向,讓其他人不由地看向那邊,當那堆詭異的血肉碎塊重新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一陣高射炮射擊的轟鳴將所有人嚇了一跳,瞬間四天王和青鴻道涇渭分明相互警戒,沒想到高射炮群射擊的方向卻是小山之后靠近湖面的那一邊,頓時人人驚慌,難道有新的敵人過來了?
正在驚疑,黑皮火車似的粗長怪物突然犁開無數植被,閃電似的沖向高射炮群,高射炮猩紅粗長的炮彈閃光燈一般在那黑色猙獰的鱗甲上相續炸開,無奈那怪事實在厲害,最多只是爆出一團火球,幾處硝煙,能洞穿鋼鐵的穿甲燃燒彈卻不能撕開那鱗甲分毫,在那巨獸身體兩邊,層層炸開的土壤植被仿佛巨獸出行涌動的黑潮,承托出巨獸無邊的威勢,兇狠地向世人展現它的強悍。
怪獸百米長的身軀是先前變異獸的數倍,長長的身軀快速滑動,扭轉旋動,仿佛看不到它身軀的盡頭,頭上巨型鐮刀一般的獨角黑光流動,似那絕世的兇器,眨眼間便一頭撞到了先前還能保持完整的高跑車,瞬間,獨角仿佛切斷豆腐的鋼刀,將車輛與高炮撕成零件,到了這時,張成臉色大變,顫聲吼道:
“是那個人的巨蟒,是那個人的巨蟒,它過來報仇的,大家一起上吧,不然誰都活不了…。”
不用張成多說,之前他們對付那只三十米長的變異獸還要靠金破天斷爪,四枚能擊毀新銳主戰坦克正面裝甲的紅箭八反坦克導彈才能重創,眼前的那條脫韁的蛟龍天知道要什么手段才能解決,大蛇的速度奇快,幾百米的距離眨眼就到,防御又異常兇悍,37毫米穿甲燃燒彈在它身上最多只能熏出幾道黑煙,別說炸開鱗片,爆開血肉,就連刮花都做不到,三五個呼吸又有兩輛高炮車被摧毀。
這時馮況福靈心至,突然喊叫道:
“都別動手,那東西和先前的變異獸一樣,只對打它的高射炮有興趣,一定是這樣,大家都別動手…。”
頓時,所有進化者都想起剛才也是這樣,威風凌凌的變異獸只對高射炮和重機槍組感興趣,對進化者展開殺戮也是他們先動的手,見識過變異獸的威力之后,他們再也沒有之前的攻擊愿望,紛紛縮到一邊團團圍聚,也不敢跑,他們再快也快不過蛟龍,卻沒想到,變異水蛇無視站在山坡上觀望的幾百人,只是將所有的高射炮摧毀,那些操作高射炮的武裝人員也在大蛇黑洞似的吸力下,被大蛇一口吞進肚子。
這是一道選擇題,不管是對是錯賭上的都是他們的生死,就目前來看,還是賭對了,大蛇將周圍的高射炮位一掃而空,仿佛一輛會扭動的火車,宛如波浪滾動的圍墻向山頂爬過來,目標卻是那只垂死的變異獸,顯然,大水蛇對變異獸的興趣大過幸存者。
付出諸多傷亡與代價才重傷頻死的變異獸成了大水蛇的戰利品,讓金破天與馮況滿嘴苦澀,張成和古樂都快哭了出來,張成是為了變異獸的材料,而古樂則是為了劍斬出動的理由,不管怎么說,有了大水蛇,任何人都不可能再虎口里奪食,只希望水蛇能給他們剩下一星半點,至少也是個安慰。
“還好殺了那個人,要不然今天…。”
張成退到馮況身邊低聲嘀咕了一句,讓馮況不自主的望向將張小強埋住的肉堆,本以為這么半天也沒有看到張小強動彈,還以為他和那些進化者同歸于盡,本是無心一瞥,瞳孔卻驟然收緊,醉了高喝一聲:
“殺了他,不然誰都別想活…。”
話音未落,他第一次全力使出自己的能力,腳下被鮮血濕透的地面上瞬浮起無數滴血色水滴,這些小水滴在他的身邊圍繞盤旋,仿佛密集的蒼蠅,接著每一滴血水變化拉伸,形成一枚枚菱形的長針,無數根長針一起浮起,統一轉換方向,將針頭對準正慢慢擠出肉堆,被厚厚血漿糊住的人形,當那個人手中緊握著唯一的鼠王刃慢慢從泥潭般的血肉堆里掙扎出來,在場諸人便有人再也忍不住,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吐出來,他們也是見慣了生死的狠角色,就在他們的腳邊也有不少殘缺尸體和內臟白骨,但是向張小強那樣,整個人都在流淌著濃濃的血漿,掉落著一片片肉片和內臟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同身受,每個人心中的涌起強烈的惡心,只有在血漿中掙扎的張小強仿佛感覺不到任何惡心,只是一步一步地從沁滿鮮血的泥漿中掙扎著走出來,順勢將掛在身上的各種零碎扯下扔掉,不管是身上還是頭臉,全被糊上了厚厚的血漿,身上被染成赤紅,就連他的頭發都是紅色,眼睛也看不到眼白,仿佛玄幻故事中,有魔法從血水中構建的魔法生物一般。
等他用猩紅的眼睛掃射眾人的瞬間,無數血色長針冰雹似的向張小強射過來,在馮況與張小強之間的空間里全都被這些血色長針籠罩,猶如在兩人之間由紅云連接,張小強只來得及抬起雙肘護住臉部,一連竄的血色長針源源不斷地撞到他身上,在他身軀之上炸出層層的血浪。
每一枚血色長針就是一個炸點,在他身上累積的血漿在找不出空白的炸點中飛起無數血點,這些血點在他身邊相互凝聚,形成整體似的血浪,接著張小強全身在炸開的血漿中向后高高躍起,持續不斷的炸點依舊包裹著他,追隨著他,不管他的身軀在空中怎么扭轉變形,都在他的前胸后背炸開,一時間只看到那些炸點濺起的血水,根本看不清張小強的具體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