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曼兒睜開眼睛,首先躍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印刻的小天使嬉戲油畫,陌生的畫面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身在何處,內心突然涌出荒謬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被關在陰森黑暗的地窖只是一種夢境,還是她身下所躺的溫暖大床是場虛幻,天堂與地獄的的交錯,讓她全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即使溫暖輕柔的羽絨被也不能消除她發自心底的寒意,介于現實與虛幻的迷蒙讓她迷惑,腦子里暈乎乎的,仿佛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記不起,各種畫面在她腦子里走馬觀花一閃而過,干凈明亮的課堂,和善溫柔的母親,威嚴卻不失寵愛的父親,歡歌笑語的生日宴會,還有無數打著蝴蝶結抱著各色花紙的禮物,以及她床上碩大的泰迪熊。
這一切都仿佛都沒失去,她的家人,她的同學,還有她即將得到的瑪莎蒂尼,當她沉浸在這暖暖的回憶時,一片黑色的狂潮猶如強盜闖進了她溫馨的記憶,無數的喪尸,形形色色的人群化作吃人的魔鬼,在她眼前上演一場血雨紛飛,熟悉的人,或者不熟悉的人全都變身成了惡魔,在她眼前將一個個同學,一個個親人撲到在地,咬斷他們的喉嚨,撕扯他們的血肉,破碎的紅酒瓶下流淌著殷紅的鮮血,雪白的窗紗上印下了血色手印,還有香郁的奶油蛋糕上面插著被扯下的人頭。
“啊!!!”
一聲尖叫,曼兒徹底清醒過來猛地坐起,緊緊地抱住胸口的暖色被子,雙眼擴張到極致,清澈的眼瞳里全是驚懼,凌亂的發絲被汗水緊緊貼在額頭,急促的喘息也不能平靜她心里的狂亂,埋住腦袋輕聲抽泣,隨著她光滑脊背的抽搐,整個人都在被子上顫抖,曼兒在恐懼中抽噎,各種回憶還在繼續,低沉昏暗的地下防空洞,無日無夜被人暗自垂涎的驚惶,還有守護者在她眼前吐血的絕望眼神,鐵頭圓瞪的雙眼毫不掩飾的貪婪,徐曼娜高傲鄙視的嘴臉,還有地窖中渾濁的空氣與無盡的絕望,都在撕扯著她的心頭,一直轉換到那個年輕卻壯實的身影,想到了張小強,她的新主人,曼兒慢慢地起身,她終于從低血糖的沉迷中掙脫出來,終于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再是千金小姐,不再是名校校花,也不再是萬人矚目的音樂少女,她只是以一個女仆,一個隨時都準備用肉體去討好主人的女仆。
曼兒昨天被放出來前,就已經知道她即將面臨什么,向一個人從沒見過,從不了解的陌生人獻出自己清白的身軀,刻意討好只為求得他的庇護,這在以前是永遠不敢想象的噩夢,換做以前的她,情愿死去也不會玷污自己的本心,但是在現在,見慣看無數的死亡,無數的人倫慘劇,這卻是最正常不過的,以前的嬌嬌公主淪落枝頭,無時無刻不在別人貪婪窺探中戰戰兢兢的活到現在,就算她是名貴的牡丹,也要像野草一般掙扎才能生存,只有生存下去,才能對得起最后一刻,家人對她的期盼。
曼兒的房間是以前徐曼娜的房間,其他侍女心照不宣的讓曼兒來侍奉張小強,自然將曼兒作為半個女主人,徐曼娜的房間精巧奢華,在曼兒的眼中卻略顯俗氣,與她原來的閨房相比自然是遠遠不如,但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陰暗擁擠的地下隧道,寒冷潮濕孤寂無邊的地窖她都呆過,還有什么地方她呆不下去?
想起如今的身份,曼兒不敢在懶床,趕緊爬起來穿戴收拾,這時她才發現,在房間里還有徐曼娜的衣柜,衣柜里掛滿了各種名牌服飾,還有許多或清純,或狂野,或誘惑的情趣內衣,曼兒以前對這些內衣絕對不會多看一眼,在她看來,用這些東西去勾引男人,和最低賤的小姐沒有什么兩樣,真正會吸引男人的女人依靠的是自身的氣質,性格,還有內涵,這種吸引才是一輩子的,但是如今,她卻忍不住走上前去細細打量,白皙修長的指尖緩緩在各種面料的衣料上滑過,一抹紅暈從她細膩的臉蛋上暈開,最終她的目光停在一套維多利亞的秘密套裝上…。
一夜戰事并沒有讓張小強太過疲倦,準確的說,他在前半夜就將所有勢力給打散,大水蛇出了不少力,反倒讓他輕松了許多,從頭到尾,雜魚都是大水蛇解決的,他只需要解決進化者就行,原來解決鐵頭的時候,人家還想面對面和他說幾句漂亮話,被他甩出鼠王刃一刀兩斷,本以為只是鐵頭腦子笨,生死交戰還要玩兒什么先禮后兵,沒想到鐵頭做的才是上海進化者相互交手的傳統,當他攻入那些勢力的老巢時,幾乎每個進化者都會給他來這么一出,被他毫不猶豫的一刀斬殺。
七個進化者讓他出了七刀,在他近乎偷襲的能力下,這些進化者死的很是憋屈,同樣也讓張小強心里有些異樣,要是全上海的進化者都是這樣的,說不定他一個人就能全部收拾了,七個勢力并沒有用多長時間就被他干掉了頭領,那些槍聲,爆炸聲,還有各處的抵抗,反而是下面的武裝人員太過驚慌,自己人和自己火并,打成了亂戰。要不然也不會整個小鎮都被流彈火光包圍,當他半夜回到房子躺下睡覺時,外面還在相互交火,七個勢力失散的武裝人員各自攻擊任何他們認定的敵人,也不管被他們射殺的是不是自己的戰友,這也是為什么有人跑到這里向莫少云投降,相比熱鬧的外面,唯一安靜的勢力倒成了比較安全的庇護所。
當張小強醒來的時候才上午十點鐘,躺在床上,聞著被子上散落的陽光味道,張小強不由地開始安排今天的計劃,他來上海只是一個意外,忍不住自己人性的煎熬,也不能真正做到見死不救,只是當他救了五六十個婦孺之后,他發現還有更多的婦孺在等著他去解救,原本這些人的死活跟她沒關系,換做以前的他也最多意思一下,只管眼前就好,可他已經決定扛起復興的大旗,上海的進化者是他復興道路上的毒瘤,若是等他從澳大利亞回來,說不定能成長到不可忽視的巨大力量,而這股力量還是與他為敵的,所以他不可能坐視這個未來的敵人成長起來。
整個小鎮基本上落入他的手中,相比整個上海市六千多平方公里,他所占據的地盤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他來都不能用常理來預估,在他身后還有整整四十萬人的后備力量和長江艦隊作為后援,說到底,他輸得起,就算在這里失敗了,他也不會傷筋動骨,而且即使他輸了,上海的本土進化者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即使他張小強只有一個人,也能攪得對方天翻地覆。
想到這里,一種發自內心的活力擴散到全身,他在瞬間變得斗志昂揚,猛地坐起,準備穿衣下床,就在這時,一個婉約精致的女人從門口走到床邊,張小強看到這個漂亮的女人有些納悶,正在奇怪是不是莫少云將被他殺掉的進化者收藏的女人送來時,這個女人卻熟門熟路的給張小強穿起衣服來,嗅著熟悉的體香,張小強才發現這個女人是曼兒。
曼兒換了衣服,頭發也盤了起來,稍微化了一點淡妝,卻比昨天更加漂亮,黑色的長裙精巧細致,即使以張小強的眼里也挑不出細節上的毛病,修身的長裙將曼兒妙曼的身材勾勒的楚楚動人,讓他的小腹都開始發熱,雪白的肌膚與長裙的顏色交相輝映,顯示出一副立體生動的畫面,讓他的眼睛不自主的放在了她的胸口,曼兒眼神清澈,藏住發自心底的悲哀,巧笑嫣兮的給張小強穿起衣服,對于張小強逼視的目光也不躲閃,無師自通的變化各種姿勢,向他展現隱秘的誘惑,有意無意之間也增加了她與張小強身體間的接觸。
“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曼兒的手段很幼稚,與上官巧云潤物細無聲的手段有天壤之別,這種誘惑,張小強在上官巧云身上經歷的多了,若是無意還好,他可以裝作不在意,但是曼兒刻意的誘惑讓他覺得這個女孩兒心機深沉,對于任何有心機的女孩兒他都不喜歡,上官巧云是他的女人,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也知道上官巧云想要什么,一個女人費盡心機的討好知己只為了給自己生個孩子,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討厭,所以他也更加寵愛上官巧云,可是他可不相信曼兒這么誘惑自己只是為了給他生孩子。
曼兒是第二次被張小強拒絕,臉色微微蒼白,指尖也有些微顫,不敢多說什么,向張小強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點頭禮,轉身出門,張小強掃了曼兒靚麗的背影一眼,心中暗自警惕,自顧自的穿好了衣服,將各種武器裝備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