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被殷紅鮮血沁濕紗布的胖子突然指著湖面上猶然而現的小木船,木船只有兩個人,一起劃水向這邊靠近,當船只靠岸之后,一個年輕的軍官坦然的從小船上走下來,隨即被幾十支步槍瞄準,這軍官也不害怕,面帶微笑的對面前的士兵說道:
“我是湖北基地的軍官冉秀洲,我們帶著善意而來,想要和華國強談談關于通商的一些細節,我們有大量的物資,華國強有大量的人口,相信我們會有很多地方互補…。”
沉悶的會議室里悄然無聲,燃燒的煙頭在略顯陰暗的會議室里時明時暗,裊繞的煙霧在黃泉與高峰身前回旋,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而坐在他們身邊的三子則是滿眼兇光,緊咬的牙關咯吱作響,時間仿佛陷入停頓,唯一讓時間流逝的標志是慢慢燃燒的煙頭,突然猛地傳出一聲巨響,三子拍打桌面站起身沖黃泉吼道:
“還在等什么…。”
三子雙眼醞釀著熊熊火焰,幾乎要將黃泉燒灼,黃泉鐵青的臉色在三子的怒吼中發黑,抬頭盯著三子吼道:
“那是我的兵…,也是蟑螂哥的兵,你以為我想坐在這兒么,蟑螂哥不回來,我們一兵一卒都不能動…。”
黃泉的怒吼沒有平息三子的憤怒,揮手將桌面上的煙灰缸與茶杯掃到地面噼啪碎裂,繞過桌子走到黃泉身前一把抓住他衣襟喊道:
“他們殺了我們的人,還將另外一個士兵割掉了耳朵和鼻子,這是對我們的挑釁,是對蟑螂哥的侮辱,我們還沒有這么被人欺負過,你這個孬種,你讓下面的士兵怎么看你…。”
“三子,這不關你的事兒,你又不是湖北基地的人,憑什么在這兒大吼大叫…。”
高峰聽不下去了,心中原本就對江西支隊不爽,立刻站起身反駁著三子,三子面色頓時古怪起來,嘴角緩緩翹起,一下松開黃泉,慢慢轉身憤怒的盯著高峰。
“以前的事兒就算黃泉對不起你,可是蟑螂哥回來了,你可以讓蟑螂哥給你一個公道,為什么不帶著江西支隊回歸蟑螂哥,還不是你自私自利,你這個小人憑什么說黃泉,憑什么在這兒大吼大叫…。”
高峰一席話讓三子眼中的寒意大盛,憤怒與羞愧纏繞在一起化作懊惱,再也不能控制這種讓他沖動的情緒,熱血沖入大腦,他大吼一聲舉拳砸到了高峰的臉上,高峰慘哼一聲向后面摔倒,三子指著高峰就要開罵,黃泉猛地撲過來將三子抱住,一聲大喝,三子被騰空舉起重重地砸到了木桌上,木桌在飛濺的木屑中一分為二,三子在地上扭動慘叫,黃泉瞪了三子一眼,轉身走向高峰要將他攙扶起來,身后卻傳來異響,半只桌面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身上,黃泉也栽倒在地,接著三子沖上來與黃泉高峰打成一團…。
張小強暢意地在江面上飛馳,大水蛇賣力的扭動著身軀如飛箭一般劈開江波,快捷的向前沖去,水蛇的速度奇快,站在它頭上的張小強在水蛇飛馳的速度下,連頭發都被江風吹得豎起,利刀似的江風吹在他的臉上刺疼,但是毫不影響張小強此時美妙的意境,兩岸青翠的山野田地快速從他身邊劃過,讓張小強有種自己快要飛起來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即使坐在直升機里也沒有這種駕風翱翔的暢快,雖說大水蛇只是在江面上遨游,就已經讓張小強體驗到急速帶來的刺激。
第一次用大水蛇在湖面代步,張小強就享受到任何船只上也享受不到的平穩與極速,大水蛇每小時最高速度能達到兩百公里,兩百公里的速度就已經趕得上跑車,在毫無遮攔的江面上,這種極速的感覺讓他的心都要炸開,興奮之下,他將與華國強溝通的任務交給了下面,任由大水蛇帶著自己隨意遨游。
當他們來到江面上后,張小強就不在控制,任由大水蛇自由游動,而他在感受極速刺激的意境下,突然生出想法,他想要去澳大利亞,但是找不到方法,原本想著等到尤里恢復傷勢,坐飛機過去,原本心中對坐飛機還有疙瘩,天知道人家有沒有防空網,自從上次被人打下來之后就一直心有余悸,若是有的選擇,他也不想坐飛機,坐船更是想都別想,但是用變異水蛇貌似就沒有那么多的顧慮了,說不定還能讓變異水蛇當自己的幫手?
想到這里,張小強的心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兒,雖說前路渺茫,只要他主動去找新紀元的麻煩,就從被動防守轉化為主動進攻,新紀元一直都在找他的麻煩,跑到新紀元的腹地去大鬧一場,狠狠地出一口心頭惡氣,才是他張小強的本色,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那輪得到別人欺負他?
當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出了長江艦隊的勢力范圍,來到一條不知名的小河,這里的水道蜿蜒曲折,大水蛇龐大的身軀在這里也顯得擁擠,只是大蛇太過靈動,即使在這狹長的水道里也沒有放慢速度,等他們在這水道里蜿蜒輾轉了將近小半個小時,大水蛇將他帶入一個巨大的湖泊。
看到這個湖泊,張小強知道自己到了那兒,在長江水域的湖泊眾多,但是與長江連接的湖泊就那么幾個,一個洞庭湖,一個鄱陽湖,還有一個靠近鄱陽湖的泊湖,這個湖并不出名,也沒有像其他湖泊那樣形成經濟區,張小強搞不明白大水蛇為什么帶他來這里,敲打著蛇頭想讓它離開,可一向聽話的大水蛇這一次卻沒有那么聽話了,鐵了心要往大湖深處游動,即使張小強踹的它腦袋埋進水里也不為所動。
疑惑的望著湖面碧波和沿岸長滿變異植被的農田,張小強沒有再折磨水蛇,他突然想到,水蛇帶他來這里不會沒有理由,難道…,變異水蛇也有閃電貂的天賦,會自動尋寶?胡思亂想中,張小強就等著大水蛇帶他向前游動…。
不管是江西支隊的漁船碼頭,還是碼頭旁邊的軍營都醞釀著一種狂躁暴戾的氣憤,人們還是像往常那樣忙碌,但是在忙碌的同時沒有了笑容與滿足,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不能發泄的火氣,不管是平民還是士兵,不管是湖北人還是江西人,他們都在憤怒,江中的護衛艦艇上,值班軍官大聲責罵著下面的士兵,士兵們也用他們的方式發泄著心中的不滿,一條條機槍彈鏈擦了又擦,即使在陽光下灼射出燦爛的光華,他們還嫌不夠,不斷地擦拭,仿佛一直要將子彈的黃銅外殼擦破為止,機槍和機關炮都被保養到極致,操作武器的軍士們咬牙切齒的將槍口炮管劃過來指過去,測試著武器的靈巧,看他們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打出幾百上千發子彈才好。
突然,一個眺望遠處的士兵指著江面張嘴欲叫,又怎么也叫不出來,他的長官還在罵罵咧咧的督促他的戰友干活,臉上黑的都快滴出墨水,最終士兵還是喊不出來,猛地沖到軍官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抓著他的衣領向船邊拽了過去,突然而來的驚變讓所有士兵都停下手中的活計,心中詫異的思量,難道那里有壓迫,那里就有反抗是真的?軍官一把推開士兵,暴躁的狂罵道:
“你小子瞎了眼啊,我是你連長,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