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老想著以前,對于北京你怎么看?”
張小強安慰性的說道,黃泉輕笑一聲,目光不在注意到北京,扭頭看向沿海至內陸的零散信號點,不經意的說道:
“他們還在指望著周圍部隊能夠殺入人口數量超過兩千萬的北京將他們救出去,我敢說,現在的他們就是去年的我們,都被封閉在狹小的地下空間里煎熬,如今大點的部隊都散了,小部隊連自保都困難,就算有人真的想要救他們,也沒有本事沖進去,現在的世道,還是自己顧自己吧…,蟑螂哥剛才說…我們的目光不能只集中現有的地盤上,難道蟑螂哥對其他的勢力有想法?”
張小強收回了地圖,順勢關上了個人終端,撫摸著手臂上的護腕暗自感嘆,以后終于可以不用擔心迷路了,同時對黃泉說道:
“四川是重點,只要我們能拿下四川,就能打開青海和西藏,那里地廣人稀,有大量資源等著我們開發,可以安置一些人口在哪里生活,相信比起隨處能看到喪尸的內地,會有很多人愿意去的,即使讓他們白手起家,當然,在哪里立足不是根本,我們的目的主要是借道到達甘肅,甘肅旁邊就是內蒙古,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勢力才真正算連在一起,以四川為腹地,成立生產基地,以青海和西藏作為回旋空間,以湖北為橋頭堡,將靠近湖北的喪尸消滅,以銀川為…。”
隨著張小強的勾勒曲線,他們的目標越來越宏大,宏大到超出張小強的想象之外,黃泉聽得喜不自禁,抓耳撓腮的,哪知道張小強說道銀川就卡殼了,猶豫了半天,重重地說道:
“到時候不止湖北要努力,銀川那邊也要努力打通道路,到時候兩支軍隊合為一體…。”
張小強想的很完美,卻不知道他的計劃幾乎要走遍大半個中國,若是道路塌陷,恐怕需要走的路將會更多,在探索路途中還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物資,犧牲多少人手,就算他們將道路打通,天知道要消耗多少油料和車輛才能保證通暢,不過這不是他所想的,真的能將兩地打通,意味著對屬下的控制力加強,到時候就算付出再多的物資也是值得的。
張小強不知道,在他打開個人終端的時候,女媧也接通了個人終端的啟動信號,新紀元的裝備都是單獨性的,每一個人都只能使用自己的裝備,換做其他人,即使是他們的戰友也不能啟動,能夠配上個人終端的人數也不多,所以即使繳獲了很多的終端也不能使用,張小強這一個是在海參崴找到,后來被新紀元的人還給了他,又在女媧的輔助下破解了原本設定的程序,將張小強設定為唯一使用人,同時還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在終端里重新設立了原本新紀元控制屬下動態的后門。
無意中,張小強對黃泉說的一些話被傳送給了女媧,其中就有對前政府的評價,這又讓他在女媧的數據中失去了一些分數,對于女媧的掌控也更加的遙遠,他永遠不知道,他其實離真正掌握中國只有一線之隔,掌握了北斗系統,差不多就掌握了中國,通過北斗系統,他能輕易找出一條連接兩個勢力的安全通道,完全沒有必要想這么麻煩,節省的人力物力也將是以天量計算的。
張小強對黃泉說的話,在下午就傳遍了整個基地,對于撤編人員的安排也有風聲放出,將讓他們到四川開展前期接受工作,在前一個消息的輔助下,后一個消息頓時由壞消息變成了好消息,很多人知道,在四川那邊已經有了一座城市被收復,又有幾千精銳的士兵在哪里駐扎,過去了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開荒,很多東西都有基礎,而四川又是湖北基地以后發展的重心,四面都被包圍的湖北算得上百戰之地,若是能到四川安生立命,或者到更遠一點的青海無人區,就意味著他們能永遠擺脫喪尸的夢魘,對于安全感缺乏的幸存者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就在基地為了開發四川暗流涌動的時候,張小強陰沉著臉走入了幕佩佩的山腰別院,剛剛進去,放哨的女兵就對張小強說道:
“團長帶著皓兒去看大鳥了,大鳥就在后山,您要找他們可以順著青石山路一直向上走,沿途會有人給你指路的…。”
張小強木然的點頭,背著雙手順著青條石鋪就的小路向山上走去,沿途的美景也沒有心思駐足,心中想著剛剛從武漢發過來的診斷報告,經過一天一夜的急救之后,楊可兒總算穩定下來,傷勢不會再繼續惡化,醫生和幾個外科專家一起討論過楊樂兒的傷情,最終得出的結論不容樂觀,楊可兒當時穿著內層防護皮甲,就算大口徑子彈都不能射穿,可她是被巨石鈍擊,巨大的力量將她后腰的骨頭砸斷不說,很多骨頭都被砸成粉碎性骨折,若不是楊可兒身體強健,恐怕就算內傷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醫生的建議是開刀將碎骨頭取出來,然后用醫用鋼釘將脊柱骨固定住,也許能讓可兒有機會站起來行走,但是跑和跳是永遠沒有機會了,即使是這樣,楊樂兒也會感受到時不時的疼痛,到那個時候醫生也沒有辦法,只能使用止痛藥或者嗎啡來麻醉,如果不做手術,楊可兒下半輩子也只能坐在輪椅上了。
這對張小強來說是個極大的壞消息,雖然設備和醫生都有,想要做這種脊椎固定手術,他手下的幾個外科醫生,包括沈立都沒有多大的把握,即使沈立解剖了無數的喪尸,拆掉了無數的骨頭也是一樣,畢竟他沒有給人恢復過骨頭,一旦出現風險,就意味著不可預知的危險。
糾結之下,張小強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推掉了了各種雜物和視察,準備上來看看兒子換個心情,當他為楊可兒的未來憂心的時候,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山頭,山頭比起山腰更像個花園,各種奇花異草零落有致的散布在四處,石椅石桌在綠蔭下淡然靜雅,山風吹拂,枝條顫動,各種芬芳的花香將真個山頭縈繞,頓時讓他心曠神怡,站在山頭看著遠方的天際,藍天白云之下處處生機盎然,心中的憂思也淡了許多,雖然沒有看到兒子,在這片精心布置的花園中,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陰沉的臉頰多了些生動,皺起的眉頭也舒緩了不少。
站在山頭,張小強看到有條小道通到山下,在山下有一個小小的谷底,一汪清澈的水塘在谷底泛起粼粼波光,在谷底也沒有什么眾多的建筑,零落的紅磚瓦房有些鄉村田舍的精致,幾個女兵正簇擁著抱著孩子的幕佩佩在田舍間漫步,又有一條單獨的水泥窄路通向山谷,花白的水泥路面成色嶄新,顯然是專門為了山谷修建,倒是讓張小強有些好奇里面的秘密。
順著山坡走下,在山谷口他看到了由女兵們控制的檢查哨,頓時明白,里面的一切東西都屬于幕佩佩的私產,女兵們也認識張小強,向他微笑放行,其中一人興奮的轉身去通知幕佩佩,走入山谷,張小強發現這里的風景同樣很不錯,小湖碧波蕩漾,清澈見底,一條條七彩霓紗形似金魚的變異魚將小湖裝點的如同仙境,各色奇花異草同樣不少,只是這些花草林列有致,仿佛莊家一般整齊生長,在山谷一角,百多根長著疏離枝椏的樹樁子錯落相間。
看到那些樹樁子,張小強明白那是紫蘇木,這些紫蘇木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刻痕,其中一些還緩緩地滲出奶白色的木漿低落到竹筒制成的容器中,一切都是自然,顯出幾分古意,幕佩佩在得到報信后,眉角帶著絲絲喜色抱著皓兒走了過來,張小強喵到幕佩佩的身后有十多只個頭和鴕鳥一般大的水禽散懶的趴在被鐵絲網圍起來的空地上曬太陽,看到那些被剪了翅膀的水禽,張小強頓時想起他的煎蛋早餐。
“我就過來看看皓兒,沒有別的事兒,沒有打擾你吧…。”
張小強對幕佩佩說這話,一雙眼睛只盯著自己的兒子,被幕佩佩抱在懷里的嬰兒吸.允著手指頭同樣凝視著張小強,烏黑透亮的大眼睛單純的如同水晶,望著兒子,張小強發出會心的微笑,快步上前生出雙手想要抱抱,就在幕佩佩將要遞過來的時候,他閃電般收回了雙手,尷尬的對幕佩佩微笑道:
“還是你抱著吧,我的手不是很干凈…。”
說話的時候,他看到兒子咬著手指,口水從手指的縫隙中滴落下來,寵溺地搖了搖頭,心中卻異常的遺憾,他終是下不了決心用沾滿鮮血的雙手去抱抱兒子,給他擦擦口水,幕佩佩沒有想太多,伸手抓起別再孩子胸前的手帕給他擦掉了口水,輕聲問道:
“看你今天的臉色不大好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難道可兒的傷情有變化?”
到底做了母親,幕佩佩現在變得更加細心和敏感,只通過張小強緊皺的雙眉便知道他的煩心事兒,張小強詫異的望了一眼凝視他的幕佩佩,將楊樂兒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遍,幕佩佩聽完之后,低下頭,情緒也不是很好,之前她懷孕的時候,楊樂兒就預感到了有人想要動孩子,將兩只變異大狗送到了她身邊,兩只大狗也解決了幾個想要闖入的進化者,算起來她欠了楊可兒一個天大的人情,如今可兒受傷,二郎神陣亡,她的心里同樣不舒服,一時兩人無語,直到孩子被抱著不舒服,扭動著身子折騰起來,幕佩佩才回過神來,開口詢問道:
“你準備怎么做?手術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張小強被問住了,若是做手術,楊可兒可能會大出血,或者出現別的意外,但是他們手里有保命丹,那東西能讓楊可兒轉危為安,生命不會有大礙,但是手術的機會只有一次,若是這一次不成功,可能永遠都不能成功,而且楊可兒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之前的巨石擦到了她的后腦造成了腦震蕩,沒有腦外科醫生,他們也不能確定腦震蕩嚴不嚴重,總的說來,全都是壞消息,這才讓張小強焦急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