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張小強定下的撤離秩序,是先武器彈藥,再是糧食物資,其次才是女人,接著是以后的中堅力量,近戰軍團,最后才是那些貧民,若是戰線被突破,張小強會將在高速公路上搜集到的汽油點燃,用火焰來拖延時間,先一步帶領他的士兵過江,至于那些離最后的生路只有一線希望的貧民,只能說聲對不起了。
喪尸還在向這邊挺進,離最后的陣地只有兩天的路程,汽渡輪船已經開始轉運女人們,而兩天的時間也只夠這些女人過江,其他的時間要看張小強這邊守不守得住。
只不過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上一次過橋的時候,很多貧民被排到最后面,讓他們有了恐懼心理,時不時的靠近汽渡這邊,想要看看風色,又都被把守汽渡的士兵趕得遠遠的,聽到消息之后的張小強,對那些靠近汽渡的貧民們產生了一絲殺心,他不允許,再有人破壞他的果實…。
“只差最后一步了,一個月以來,我們每一個人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當初隨我一起出發的老兄弟已經戰死了一半,現在我們終于要擺脫這場噩夢了。”
臨時會議室里,幾個主要負責人都在,后來被張小強收納的幾個勢力頭領都到齊了,其中,有武警警察,還有喬娜與幕佩佩等人,包括新成立的炮兵大隊長丁建偉。
張小強在上面說話,下面悄然無聲,他們都是經歷了這場浩劫的幸存者,在這之前,劉正華死了,錢開喜死了,很多在聚集地叱咤風云的人物都死了,能活下來的全都是靠張小強才活下來的,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
“在我們經歷的這場噩夢中,很多人死了,被喪尸殺掉,被我殺掉,還有他們自相殘殺死掉的,不說我的部下,你們哪一支部隊沒有減員?哪一支部隊不是在絕望中堅持?
八千人戰死,其中有我從基地里帶來的士兵,有武警,有警察,有女兵,有溫文的戰隊,有傷亡最慘重的那些志愿者,當然還有小兵頭領。
他們沒有白死,他們為我們撤出聚集地贏得了時間,若是沒有他們,我承認,我救不了這么多人,我最多只能救上三分之一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也殺了很多人,上萬人是有的,但是,能用這上萬人的性命去挽救剩下的七萬人,我是認為值得的,現在,那些被我們救出來的貧民們又在打輪船的主意。
你們說?我該不該為了剩下的五萬人,將這些可能會引起騷亂的家伙們殺掉?”
張小強這句話一出,沒有人能保持平靜,下面一片大嘩,紛紛交頭接耳相互交流著什么,其中張淮安更是嚇得臉色發青,這一次張小強突然想到要殺兩萬人,而這兩萬人只是可能會引起騷動,完全就是想當然,絕對是濫殺無辜啊。
一群人沒有一個是贊同的,包括從來不關心別人的溫文與郭飛,還有親自下手殺了數千人李治全都被驚住了。
張小強說完他的提議就不再出聲,瞇著眼睛靠坐在椅子上,單手敲打著扶手,似在沉思,只有眼睛的縫隙中偶爾一閃的光芒在提醒著眾人,他在等著各位贊同或是反對。
在下面坐的這些人都不敢說話,張小強身上的殺戮之氣越來越強,死再多的人在他心中也只是一組數字,只要死的不是他親近的人。
如今的張小強是可怕的,連黃泉與張淮安平時在張小強面前都畢恭畢敬,而張小強也越來越像一個上位者,只是,張小強如今的心態不對,殺人殺的滑了手,有點收不住的感覺。
張小強等了五分鐘,見下面的嘈雜漸漸平息,到最后悄然無聲,張小強以為眾人都默認了,終于睜開眼睛,望著下面的眾人,露出一絲微笑。
微笑的張小強露出白牙沖眾人點頭,清了清嗓子,準備正是宣布的時候,幕佩佩猛地站起身,指著張小強大聲罵道:
“你這個殺人狂,你這個屠夫,你已經殺紅了眼,不管是人,還是喪尸你都想殺,是不是你將貧民殺光了就會殺幸存者,幸存者殺光了就要殺我們這些附庸,最后將你的手下也殺光,到時候就剩下你一個人…。”
幕佩佩瞪著滾圓的雙眼,指著張小強微微發顫,語氣甚是激烈,帶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幕佩佩的話倒是沒有引起其他人的共鳴,因為幕佩佩說話間,將他們也扯了進去,若是他們同意,豈不是他們也懷疑張小強有一天會殺了他們?
“放肆,住嘴…。”
張小強一下將扶手拍碎,猛地站起身以幕佩佩對望,眼中閃爍著怒火,沖幕佩佩吼道:
“在橋頭的時候,因為那些男人們鬧事兒,耽誤了多少時間?又有多少戰士白白的犧牲?教訓還不夠么?
我實話告訴你,我沒有底氣能擋住喪尸的沖擊,貧民也不可能過到江對岸,因為我要帶著我們的戰士過去,時間,沒有時間,你知道么?”
幕佩佩聽到張小強的話,冷然一笑,接著變成神經質的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捂著肚子,斜著眼角說道:
“哈,時間?你用三天的時間運送那些武器物資,沒有運過去一個人?三天的時間就被你這么揮霍了,你卻在這兒說什么時間?
在你眼中,這些追隨你撤退了數百里的幸存者遠遠比不上你的物資,為了這些物資,你情愿將這些人全部放棄,現在又為了莫須有的罪名想要親手殺掉他們,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你還是不是人…。”
“住嘴,出去,全都給我出去…。”
張小強惱羞成怒,一下爆發,將下面的人全都趕出去,雖然惱怒,張小強也發現自己很不對勁兒,易爆易怒,殺性難消,似乎這段時間不斷積累的壓力和勞累讓他成了爆炸邊緣的火藥桶,所以他沒有繼續與幕佩佩爭吵,想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張小強發了火之后,其他人紛紛起身向外走去,一個走得比一個快,張小強重重地做到了斷了一條扶手的椅子上,看著自己的雙掌,卻發現,掌紋上有無數的紅線交集在一起,是那么的刺眼。
半晌,腳步身紛紛散去,張小強以為會議室里在沒有其他人,抬起頭出了一口長氣,只是這口氣只出了一半,他看到幕佩佩正寒著一張俏臉望著自己。
本來已經克制的怒火一下又沖上了大腦,張小強沖幕佩佩喝道:
“你還在這兒干什么?出去,我讓你出去,給我滾…。”
“哼,你憑什么用這幅口氣與我說話,我可不是你家養的奴才,我就要看看,他們敬重的蟑螂哥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德行,是不是很享受別人的恭維?是不是很享受一言取人性命的快感?”
幕佩佩沒有走,她的性子狂傲堅韌,她手下新招募的三百女兵都是從貧民中間找到的,這些女兵讓她很滿意,為了這些女兵,她也要讓張小強放棄屠殺的決定,何況殺掉兩萬多人,對幕佩佩來說也是一場噩夢,她不希望這場噩夢發生在自己眼前。
“我的事兒輪不到你來多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什么都與你無關,在我發火之前,你給我消失,遠遠的消失,立刻帶著你的女兵給我過江,我不想再看到你…。”
張小強壓抑著心中的暴躁,他不想傷害這個讓他愧疚的女人,干脆,讓幕佩佩消失是最好的辦法,同時用女兵營做誘餌,讓幕佩佩放棄對他的糾纏。
哪知道張小強打錯了主意,要是以前,幕佩佩可能巴不得她的女兵不受損失,但是她終于明白了,女人想要自立,首先得自強,想要強過男人,就得在戰場上證實。
“我不會走的,我也不會讓你屠殺那些貧民。若是被喪尸殺掉,我無話可說,但是被自己人殺掉,我做不到漠然無視,我要留在這兒,你想要殺人,就先殺掉我吧,反正你上次差點就殺了我…。”
幕佩佩實在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若是換做上官巧云,就會利用張小強的愧疚發發小性子,讓張小強不自覺的消磨火頭,最終同意她的要求,幕佩佩向來不將男人放在眼里,自然說話也特別沖,與張小強針尖對麥芒。
“你以為我不敢么?”
張小強站起身,走到幕佩佩的身前,雙眼直盯著幕佩佩的眸子,帶著一股邪氣,看到張小強邪性的眼神,幕佩佩心中微微發寒,不露痕跡的向后退了一步,退得同時,還挺起胸口,似在證明她不怕張小強。
“呼哧…呼哧…。”
張小強將眼中的邪性收斂,深深地糊了幾口氣,揮了揮手,對幕佩佩說道:
“在我完全發火之前給我消失,不然…。”
聽到張小強話。不知死活的幕佩佩以為張小強服軟,不由的得寸進尺的說道:
“不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