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煙消散,陰影依舊罩在張小強的身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小強第一次感到極度恐懼,任由黑影將他罩住,黑影似乎對張小強不是很感興趣,低頭咬住張小強扔下的烤肉,就在這怪獸低頭的瞬間,張小強手中的鼠王刃被他的指骨握的咯吱作響,卻始終沒有扔出去,只因為那怪獸低首時,那額頭上碩大的王字。
張小強面對這支身高四米,身長至少七米的變異東北虎實在提不起任何抗爭的激情,從小到大接受的言傳身教,讓他對老虎畏懼,并不是畏懼老虎本身,而是畏懼老虎幾千年積攢下來的兇名。
變異虎全身白底黑紋,如同傳說中的神獸白虎,雙眼如燭,閃著幽幽光澤,巨大的虎牙呈現一種暗黃,尖銳的形狀仿佛匕首,碩大的頭顱上,毛發蓬松,更加顯出幾分威嚴。
見到變異虎與自己對視,張小強也不知道從哪兒涌出幾分勇氣,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深深地望了毛發炸起的變異虎一眼,突然轉身就跑…。
張小強劇烈的喘息著,感覺到心肝都要從嘴里跳出來,雙腿一陣陣抽筋似的疼痛,全身的力氣也被抽空,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知道,這輩子就這次跑的時間最長,從下午一直跑到了傍晚。
這也是張小強最專心的一次跑路,根本就沒有向后看上一眼的心思,只有一個念頭,跑,跑,一直向前跑,他也正是這么做的,到后來他已經忘了自己為什么要跑,只是一個勁兒的向前跑。
“呼…喝…呼…。”
實在跑不動的他越過了擋在前方的樹木植被,猛地沖到空地上,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大海,張小強愣住了,隨后他全身最后一點力氣也被抽走,讓他無力地跌坐在粗糙的沙礫地上…。
在天上,張小強就隱約看到過大海,當時因為要和大鳥糾結,沒有細看,但是當他真正的看到大海后,他驚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變異虎只是虛驚一場,老虎對張小強的興趣并不大,也許是它剛剛吃飽,聞到香味兒過來找點零食,無意中讓張小強跑出了他轉了兩天都沒轉出來的森林,不怪張小強對變異虎畏懼,要知道他以前的對手不是變異老鼠,就是變異鳥,還有變異魚,真正的猛獸他還沒有遇到過,根本就沒有信心。
休息了半晌,張小強掏出剩下的龍牙果一口氣全部吃掉,吃完之后,他才有力氣打量他現在身處的位置,現在他正站在森林與大海之間的位置,一片荒蕪的沙礫地,地面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子和埋在沙土中的塑料垃圾。
沿著海岸線,張小強向南方前進,這是他唯一能走的方向,在他的地理知識中,靠近海邊,往北是國外,往南是國內。
走了沒有多久張小強就看到了一只喪尸,喪尸孤零零地站在大海邊上,似在向遠處眺望,張小強知道,喪尸是沒有眼睛的,也沒有當回事兒,繼續向前走,想要繞過喪尸,走了沒有多遠,張小強就被喪尸身后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艘小船,雙人劃槳的那種,倒扣在沙灘上,大半被沙子埋住,乳白色的油漆也被沙子磨掉大半,引起他注意的是船身上的幾個字母,看到那些字母,張小強納悶了,有些字母他認識,更多的字母他不認識,不知道這艘船到底是干嘛的。
想了想,張小強走過去們,一腳將喪尸的頸骨踹斷,喪尸重重地倒在沙灘上,在喪尸身前,張小強雙手扣住小船的底部,一聲大喝,將小船翻轉了過來。
小船里的東西都埋在沙中,鐵質工具全部銹蝕,倒是幾根魚竿和漁網還沒有腐爛,張小強找出一個便攜式熱水瓶,一個午餐盒,還有幾本已經稀爛的雜志,上面的東西早就看不清了,隨后,張小強找出一個皮革質地的提包。
包里的紙張香煙什么的全都爛掉,只有一個皮夾子里的照片還算完好,看到那張照片,張小強愣住了,照片上是一個外國男人坐在他的漁船上,漁船就是他面前的漁船,換句話說,這個男人就是被他踢斷頸骨的喪尸?
“媽呀,不會出國了吧…。”
張小強暗呼一聲,頭皮頓時發麻,學會普通話,走遍中國都不怕,這句話張小強深有體會,至少在草原上,他說的話還是讓大多數人聽得懂,可是到了國外,他就抓瞎了,連問個路都不知道怎么問,就算給他一張地圖,他也不認識那些洋文啊?
“淡定,淡定,不一定會有那么糟,也許是從國外飄過來的偷渡者…。”
張小強暗自說服自己,抬腿向遠方走去,這次走了半個小時,他便看到遠處的建筑,一座海邊小農莊。
看到遠處的紅瓦屋頂,張小強略微心安,至少不是尖頂或者拱頂的房子,越向前走,張小強也感覺到不對勁兒,國內的建筑都有個習慣,習慣扎堆,房子都是建在一塊的,這樣顯得熱鬧,遠處的房子卻是東一座,西一棟,大片大片的籬笆將房子圍住。
這時,張小強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思想準備,慢慢地靠過去,繞過幾個晃蕩的喪尸,站到最邊緣房子邊上,望著門牌上面看不懂的文字…。
“草草草…。”
張小強終于失去了平常心,跳起腳大罵起來,村子不大喪尸也不多,也就十多只,聽到張小強的叫罵聲,一起張開滿是尖牙的大嘴,向張小強蜂擁而來,看到這些喪尸,張小強連抽鼠王刃的心思都沒有,抬腳踢在地面上一塊半弧形的隨玻璃上。
碎玻璃猛地彈起,高速旋轉著向喪尸飛去,這只是張小強含憤隨意踢出去的一腳,沒想到,那塊脆弱的碎玻璃連接切過喪尸的頸子,嵌到了最后一只喪尸的腦門。
喪尸如遙控多米若骨牌一般倒下,到讓張小強張著嘴巴發傻,這只是一片碎玻璃,只是他隨意踢出去的一腳,只是他習慣性的控制了一下,怎么可能達到鼠王刃都不一定能達到的效果,要知道,最遠的一只喪尸還在四十米之外,就那只腦門上鑲嵌著玻璃的。
詫異了幾秒鐘,張小強重新被郁悶的心緒占據心里,到了國外,這是肯定的,沒有出亞洲,也是肯定的,但是,他到底在哪兒?
想不通,張小強就不再想了,既來之,則安之,兩個基地都有自己的戰略安排,張小強不再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動,只要兩大基地相互通氣共同發展,終究有一天他們會練成一線,到時候,整個中國的態勢就不一樣了,說不定,剩下的幸存者會聞風而投,或者與他們達成同盟關系,一起清剿喪尸,最后收復所有失地。
對此張小強抱有強烈的信心,可他不知道,在他的臥榻之側,還有新紀元這么一個不知底細的窺探著對他的勢力垂涎欲滴。
對張小強來說,每一次意外都是一切重新開始的時候,兩個基地失去聯絡沒有讓他焦躁,他懷著第一次出家門的心情重新清理自己的想法,將各種亂七八糟的雜念去除,專心搜索著他收復的第一個外國小農莊。
農莊靠近海邊,海風帶來的濕氣含有鹽分子,鹽堿對植物的影響很大,這里還不像內地的村子,全被植被覆蓋,在這里,房子還大致保存完好。
隨后張小強在里面找到了一些霉爛的土豆,煤炭一個模樣的面包,還有被蛀蟲吃光的面粉袋子,至于什么肉類,干果,都成了不明碳水化合物。
除了沒有糧食之外,這里的被服也全部發霉,別說穿上身,就算聞著都夠嗆,還有各種張小強能用的上的工具也大多成了鐵渣子,最后,張小強哀聲長嘆,外國人民真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啊。
轉身向屋外走去,不知道為什么,他想起了以前的新聞聯播,前十分鐘,國家領導人很忙,中間十分鐘,全國人民很幸福,后十分鐘,全世界的人民都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