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月牙兒,張小強整個人都輕松了一截,至少,半夜提著她東奔西跑,還不算太虧本,她還保持人的思想,也算值了,隨后他朝月牙兒擺手,又搖了搖頭,示意月牙兒別再開槍,子彈對D2無效。
不用張小強擺手,月牙兒也看到了,雖然她看不清彈道,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失手,D2喪尸的太陽穴上只有一道小小的破口,似乎只是破了一層皮,顯然,這個大家伙,是張小強說過的進化喪尸,還是她不能對付的那種。
月牙兒醒了,貌似還沒有被控制,不然子彈絕對不會射向D2,張小強放下了心中的遺憾與惋惜,加勁兒向前爬,但是身后的D2正離他越來越近,兩者相差的距離只有十米不到。
“碰…。”
張小強扔掉打空的手槍,在他身前的地面倒下了十只喪尸,其中有八只進化喪尸,兩只S2型喪尸,S2性喪尸的顱骨要比一般的喪尸硬一些,在五十米范圍之內,他需要兩槍才能射殺一只S2。
身后的喪尸離他只有六米,張小強終于爬進了小商店,剛剛進去,張小強就抓起一包不知道牌子的餅干撕開倒進嘴里,嚼了兩下一口吞掉,接著又拿起一根粗大的火腿腸,一口咬開紅色膠皮…。
喪尸終于爬進了小店子,離張小強只有不到三米遠,張小強拉著身邊的貨架猛地用力,巨大的鋼鐵貨架吱呀一聲,刮著墻面的白灰,灑落無數包裝袋砸到了喪尸的背上,下一刻,無形的沖擊波猛地噴出,各種包裝的食品袋子如被炸開一般,飛向四周,同時,小店放置香煙的玻璃柜臺,和所有的酒瓶一起爆裂,飛散的玻璃碎片如子彈一樣彈射。
張小強被沖擊波推到了墻壁上,感覺差點被擠成肉醬,萬幸的是,那東西不是對著他的,不然下場會更慘。
當那最難熬的推力過去,張小強松了一口氣,連忙撿起身邊幾包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食物大嚼,順便擰開了一壺食用油的蓋子,抱著這壺十公升的食用油就喝了起來,他不是肚子餓,而是缺乏能量,所以張小強不管什么東西,只要能補充能量的,都往嘴里塞。
一壺高熱量的食用油下肚,張小強全身開始瘙癢,而張小強卻喜上眉梢,他的自愈能力在起作用了,“吭!!!”倒在喪尸身上的鋼鐵架子震動了一下,這鋼鐵架子的上半部分在對面的墻壁上犁出深深地溝壑,牢牢地卡在磚頭里面,喪尸在下面掙扎,一次次松動著貨架。
張小強猛地坐起,向喪尸上面的鋼架爬過去,抽出鼠王刃,對著喪尸的后心挖起來,鼠王刃的尖刃在喪尸的后心上剜出一個圓,隨著張小強的手腕上挑,一塊緊繃繃的皮肉飛了起來,露出喪尸的脊骨。
“吭!!!”
又是一陣震動,張小強緊緊抓住架子,不讓自己被彈飛,當震動停止,他又鋸斷了喪尸的幾根骨頭,無數的小甲蟲從破口出涌出來,張小強看的頭皮發麻,連忙滾到地面,但是那些小蟲子卻不依不饒的向張小強追過來。
坐在地上的張小強連連后退,連震動鐵架的寄生喪尸都顧不得了,地面濕漉漉的一片,混著各種白酒的水漬在地面積出一灘,那些黑色的小甲蟲就像行軍蟻一般在酒水中向他游過來。
張小強急得沒辦法,靠到了身后的柜臺,眼睛掃到了柜臺里面的一次性打火機與火柴。張小強拿出一包火柴,擦然火柴扔到了地上的酒漬中…。
張小強沒想到,他這一次剛好找到了對付小甲蟲的辦法,各種高度白酒被點燃,然后張小強又將柜臺里的一包包香煙扔到火力加料。
就在張小強暗自松氣的時候,被撞的變了形的鐵架突然一下暴起,翻轉過來向張小強當頭砸下,張小強只來得及抱住頭,只感到頭頂一陣震動,鋼架子砸到了鋁合金煙柜上,鋁合金被砸的收縮變形,鋼架深深地嵌在鋁合金柜離張小強只有數公分高的地方,差一點就會將張小強的頭盔砸變形。
張小強解開頭盔,望著鋼架子一口氣還沒有出出去,無形的沖擊波接蹤而至,張小強只來得及抓住抱住腦袋,便隨鋁合金柜子一起飛了出去…。
張小強艱難的在地上蠕動著,一只飛快撲來的喪尸到了他身邊,伸爪就向他抓過來,一聲清脆的槍聲之后,喪尸重重的摔在地上。
但是接二連三的就S型喪尸撲了過來,槍聲連接響起,沒有一只喪尸能靠近張小強,全都栽倒在地上。
張小強不知道月牙兒還有多少子彈,但是他沒有在她身上找到彈夾包,顯然她不會有太多子彈,雙手撐地一下跪起來,向月牙兒連連擺手,示意她停止攻擊。
張小強的動作讓月牙兒迷惑了,隨即她便看到撲到張小強身邊的喪尸統統變成了兩截,而張小強卻開始慢慢地站起身,在他站直的同時,手中揮舞著一只鐮刀一樣怪異的兵器,幾乎沒有喪尸是張小強的一合之敵,但是張小強畢竟還沒有痊愈,一只鬼影子一般快捷的S2喪尸一下將張小強撲到,讓月牙兒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月牙兒傻了,就這么看著張小強倒在地上,那只喪尸的速度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而且進攻路線飄忽不定,根本就沒辦法瞄準,張小強倒下,如同她心中的山峰倒下,張小強在她心里是最強的,也是她想要超越的目標,但是張小強倒下了,這讓她失去了所有的信心,活下去的信心。
就在月牙兒心如死灰的時候,倒在地上的張小強慢慢地爬了起來,那只撲到他的喪尸被斬斷了頭顱死在一邊。
看著緩慢而堅定的站起身的張小強,月牙兒微笑了,張小強再一次向她證明了他的強大,就在她笑容燦爛的時候,一聲巨響,一只拱出弧度的鋼鐵架子飛了出來,砸在張小強的后背…、
巨大的架子砸在他的后背,張小強突出一口鮮血,再次被砸飛,心中只閃過一個詞兒:“坑爹啊…。”
張小強在恢復,寄生喪尸同樣也在恢復,張小強能站起來,它同樣也站了起來,先前斷開的大腿被一層厚實的黑色筋脈綁住,顯然,寄生喪尸除了能用那東西控制喪尸的關節之外,還能起到夾板與繃帶的作用。
張小強趴在地上,渾身乏力,一個勁兒的吐著血,臉頰無力的貼在地面上,他看不到遠處,只能看到眼前的方寸之地,如今被他嘴里的鮮血鋪滿。
望著眼前的鮮血,張小強腦子里混混僵僵的,各種各樣的畫面走馬觀花的閃過,他下樓,他上天臺,他開車到這里,他看到超越倫理的禁忌,他帶著兩女出臨時基地,畫面越轉越快,轉到了長江之上,他與大黑鳥的對持。
幕佩佩,上官巧云,袁意,蘇茜,楊可兒走馬觀花的閃過,溫泉基地,養雞場,山洞,最后定格在他離開家門時,轟然關上的大鐵門上。
遠處月牙兒叫喊著什么,只是他耳朵里有如無數蜜蜂在嗡嗡叫,聽得不是很清楚,仿佛月牙兒的聲音嚴重失聲,此時此刻,他想不起別的,他的勢力,他的手下,他的孩子,他的女人,這些他都想不起,他只想到他的家門,想到家門,張小強同時想起了鑰匙。
張小強趴在地上,全身擺出一個怪異的姿勢,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哪怕勾勾手指都覺得困難,隨便挪動一分一毫,身上都疼的讓人發號,但是這些比起他家門的鑰匙,實在算不得什么。
張小強一寸寸的挪動著身子,遠處的喪尸一點一點向張小強走近,當它走到張小強身邊,張小強剛好翻過身,近在咫尺的喪尸落到他的眼中,張小強卻仿佛看不到,他只看著碧藍的天空,右手緩緩地在胸前摸索。
喪尸揮起爪子向張小強抓下的時候,張小強咳出一口鮮血,望著天空,微笑了,他抓到了胸口的鑰匙,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