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事情便已經了結,除了空中緩緩落下的木質纖維,還有劉正華身前破開一個大洞的會議桌。
溫文俊雅的臉龐不再風輕云淡,鐵青色慢慢步滿臉頰,與先前劉正華的臉上一個顏色,雙眼神情閃爍,露著錚錚兇光,捏在右手的飛鏢不知道是該甩還是不甩,倒是有些尷尬。
“乓······”溫文身后的玻璃窗整個碎開,七八支步槍一起瞄向溫文的身后,又有十多名武警從劉正華身后閃出,一起將槍口瞄準溫文,在這一刻,溫文額頭上的冷汗滲了出來。
劉正華對溫文輕蔑的一笑,扭頭望向他身后的武警,武警是一名年輕的少尉,二十多歲,身材魁梧,180多公分的身高要比劉正華高出一大截,面容冷峻,雙目炯炯有神,見劉正華看他,隨即立正,伸手攤到劉正華的身前,寬大的手中橫著一枚鋒利的飛刀。
“當····”飛刀扔在溫文面前,劉正華繞過會議桌,走到溫文身前與他凝視,溫文想要發火,又沒有發火的底氣,他的脾氣不好,喜歡沖動,卻不代表他是一個傻子,被二十支步槍瞄準,就算是幕佩佩都不一定能閃開,就更別說他溫文了。
“五十噸糧食········”
坐在一邊的熊爺開了口,他知道自己這邊理虧,要給對方一個臺階,糧食是硬通貨,希望劉正華能滿意。
劉正華沒有開口,一邊看熱鬧的錢開喜開了口。
“兩百噸···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有膽子鬧事,就不怕出血,年輕人不要太沖動,不要以為有了一幫子烏合之眾就肆無忌憚,一山更比以上高啊。”
熊爺反倒放下了心,對方只要愿意談,就不算是不能解決的大事,能用糧食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六十噸,這次是我們有錯在先,我先向您陪個禮,不過您也說過,年輕人不能太沖動,您也得給個機會讓我們改啊·····”
熊爺和錢開喜討價還價,在孫可富和陳輝勇的圍觀中,與八十噸糧食的價格成交,劉正華換了一個地方坐下,溫文被搜掉了所有的飛刀,青著臉坐在他對面,眾人繼續之前的話題。
“我不管你們怎么想,我是不會動的,人活著就得活著像個男人,他們去殺魚,我沒本事,我佩服他們,他們殺不殺得掉,我都尊重他們,他們做的是爺們干的事兒,你們想做就自己做,別把我拖下水·····”
劉正華表了態,這話一說出口,武警是不會動的,不管是張小強把其他人滅掉,還是其他人把張小強滅掉,劉正華都不會動。
“老狐貍···說得好聽········”
另外幾人同時在心中大罵,劉正華這么做看似中立,其實是想做最后的勝利者,人家拼死拼活,他的實力絲毫無損,到最后笑得最開心的就是他。
“咳咳····我們話歸原題,首先我們要做好兩手準備,湖邊營地成功還是失敗,他們的成敗與我們以后的發展戚戚相關。
到目前為止,他們沒有展現出對聚集地人口太大的期望,他們一直在外面搜索物資,證明他們對外面非常了解,知道該如何去做,才能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益。
他們在聚集地里表現出的一些東西我們看不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收容上萬人口的決定,絕對不會是張淮安定下的,他沒有這個魄力,與他的身份無關,與他的性格有關,他不是一個擅長拿主意的人。”
錢開喜在向眾人分析,做為與張淮安接觸最多的人,他對張淮安慢慢了解,人精的他自然能總結出一些張淮安的性格特點,說到這里,他成功的引起了其他人的興趣,開始認真傾聽。
“那邊還有一個人物,一直都是坐輪椅的,前不久突然不坐了,至于為什么不坐,相信在做的有人比我了解,那人的身份是張淮安的表侄兒,也是那邊的車隊副隊長。
這個人很有意思,每次那邊有大動作,他之前必定會出現,包括他們的第一次獵魚行動,還有覆滅黑市,收容婦孺,張淮安與他相比,到像個守門犬····”
“你的意思是?”孫可富忍不住開口詢問,貌似張淮安在他面前表現得太過囂張,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在一個傀儡手中丟盡顏面,那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我沒別的意思,不管張淮安是被人推出來的,還是自己站出來的,都無關緊要,我想關鍵是要注意那個人,他可能代表那邊的走向。
這次他也隨隊出發,我們需要討論的不是他,而是以后的規劃和發展,我們假設,大魚全滅,和大魚沒有全滅,他們受重創來討論。
大魚全滅,梁子湖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湖心島是關鍵,不說那上面的糧食和其他的物資以及整個小鎮子的建筑,僅僅是它在湖心就是最大的價值,安全的價值,得到了湖心島,相信,我們能安安穩穩的在上面過下半輩子········”
這時眾人都沉默起來,在末世,能找到一個絕對完全的地方不容易,能瀟灑快活的活完下半輩子,更是一種奢望,如今這個地方擺在他們的面前,可望而不可得,心中失落難免。
“哼····就算大魚被殺光,我們又能怎么辦?東西是人家的,人家拼命收回來的東西,我們憑什么分一杯羹,除非···滅了他們·····”
孫可富對滅掉營地念念不忘,陳輝勇的臉色很難看,他表哥和營地勢如水火,夾在中間的他實在難做,內心的煎熬是外人難以了解的,都快讓他發了瘋,要不是他實在怕死,他都想自殺了事。
“這只是一個推測,更大的可能是大魚被打退,再也不上岸,那么,湖邊那些土地價值就顯現出來了,那才是我們需要關注的重頭戲,有了地就有了糧食,有了糧食,我們以后就不怕被餓死。”
錢開喜終于說出了他心中的真實意圖,他沒想過更遠的東西,他只看到了實實在在的東西,土地,湖水,還有湖邊的特產,有了這些東西,聚集地就會完全穩定,他們的地位也會穩如泰山,前提是湖邊的那頭睡虎不發威。
“還不是一樣,整個湖邊都是他們地盤,就連靠著湖邊的河都被他們給搶走了,他們存心不給咱們活路,我們就和他們一拍兩散,干掉了他們,我們什么都有····”
“表哥···你一個人拼得過他們么?”
陳輝勇實在忍不住,不得不當著外人的面駁了他表哥的面子,這個時候別人都在算計,就只有他表哥在咋咋呼呼的,要是被有心人一激,讓他們去打頭陣,不管是輸是贏,他們的第二勢力都會煙消云散,白白的給別人做了嫁衣。
“呃····”孫可富啞口了,心中不服氣,想要拉個人出來和自己一起,抬眼間,別人都在思量著什么,特備是溫文,看著他的眼神很玩味兒,這種眼神他特別熟悉,以前騙別人當炮灰的時候,他就是這種眼神,這時他后背的冷汗下來了。
“你想過湖邊的土地有多大?十多公里長的湖邊能讓多少人耕種,又沒有機械農機,那邊又能耕種多少?”
“嗯···你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全····”
孫可富根本就沒聽陳輝勇說什么,他成為一方首領,自然不是草包,只不過心中的一口悶氣讓他昏了頭,他認識到自己只差一步就會落入萬丈深淵,開始藏拙,不再出聲。
“湖邊的土地我們一定要得到,按照我們估算的最壞方向,哪怕他們不準我們上島,我們也得要上一大半的土地·······”
“碰·······”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汗流浹背的警察沖了進來,眼睛在驚詫的眾人臉上一掃,望到了張著嘴沒了音的錢開喜,開口匯報:“外···外面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