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的夜晚失去了從前的平靜,一道道火舌在北部地區的某個小鎮如燈光閃爍,爆裂的火球隔三差五照耀夜空,趙德義率領的第一師第一團三千精銳在這夜晚與無數海族展開了硬碰硬的大決戰,天空中的照明彈起起落落,將無數海族身影呈現在眾人眼前,無數士兵射出無數子彈,光點似的流彈在氣浪掀起的塵埃中穿梭,奔走在陸地上的海族和無數變異獸瘋狂的沖擊著它們遇到的第一道防線,無數海族與變異獸倒在了沖鋒的路途上.
小鎮后方,上百門牽引炮宛如焰火一般噴出十米方圓的火焰,同時發射的火焰練成一片形成炮口前的火云,一個個澳大利亞士兵狂熱的操縱大炮,將一枚枚炮彈塞進炮膛,每一次發射,巨大的轟鳴聲都會產生強烈的氣浪,將發射后的硝煙卷入陣地,堆積的炮彈殼宛如小山一般堆積,來來往往的士兵不時被地上的彈殼絆倒,撞得頭破血流。
不只是地面,天空同樣也有戰斗,一艘艘獵鯊直升機防御游走于黑色海洋的鯊魚,巨大的探照燈射出長長的光柱在夜空交錯,一枚枚火箭彈劃過白色軌跡宛如幽靈在海族最密集的區域炸響,每一次火光閃爍便有數量不等的海族飛上半空,在火箭彈的空隙中,還有一道道猩紅的光鏈鞭打在地面的海族身上,數不清的海族在光鏈中碎裂。
戰場的氛圍在一開始就達到頂點,海族并不知道什么隊形,什么三點交叉逐次推進,他們就像十八世紀的步槍兵一般排著密集的陣型一步一步向噴射無以計數流光火點的小鎮進發,不管那炸成一片的火球吞噬了多少同類,也不管多少變異獸倒在了前進的路上又被炮彈撕碎,塵浪與火焰是這個夜晚的主旋律,空氣中的火藥味道濃郁到極點,依靠澳大利亞無條件的補充,每一個士兵都有打不完的子彈,此時他們連瞄準的時間都沒有,只用盡快將槍膛中的子彈射空就行。
在小鎮的前沿環形陣地上,數十個圓頂堡壘被地下壕溝給連接在一起,每一個地堡都有兩挺重機槍,地堡之間又有散兵坑,這道堅固的防線接受著海族的考驗,與數量決勝的喪尸不同,海族的主要攻擊手段是遠距離冰矛,無數根冰矛在灼眼的火光下散發著七彩的十字星光芒,一顆顆墜落的十字星在第一道陣線上豎起密林似的冰矛大陣,無數冰矛被飛來的子彈射碎,更多的冰矛與子彈交相而過,撞擊在混凝土澆筑的工事上撞得粉碎,大堆大堆的斷裂冰矛在工事便上堆積成小山,一度將射擊孔都堵住。
藏身于堡壘的機槍兵滿身大汗的顫抖,手中抖動的機槍發出震耳的槍聲,在狹窄的碉堡內回蕩,濃厚的硝煙彌漫在士兵身周,不時有人劇烈的咳嗽,即使在咳嗽中,他們也沒有停下來,依舊瘋狂的向碉堡之外射擊,無數散落的彈殼在地面鋪開,士兵們踩著咯吱作響的彈殼將一條條塑料子彈帶壓進槍膛,在機槍的兩邊,一邊堆著小山丘似的彈殼,一邊堆積著掉落的黑色塑料。
在碉堡后方,三十多輛M113A裝甲車與碉堡犬牙交錯,每一輛裝甲車上都有防空機槍,這種火力強大的機槍噴射的火焰足有十多米長,在灼熱槍焰里,猩紅色的光點將每一只暴露的巨型海獸鑿穿,無數巨大的火點在海獸身上撕咬出漫天的血肉。
即使三千人的防御工事也擋不住海族的逼近,最終海族接近到第一道環形工事百米之內,這時第一線的隊伍有了傷亡,總有冰矛穿過狹小的射擊孔將機槍手和不搶手擊殺,這時一陣發悶的呼嘯,小鎮防線之前方圓三公里地段同時爆出沖天而起的火焰,每一道火焰都能覆蓋近千平方米的地域,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是有數十個小一點的炸點共同組成的,只是一個剎那,爆炸的火焰邊練成一線形成了火海,五秒鐘之后,第二陣呼嘯便重新降臨,再次覆蓋在之前的炸點之上,這一次所有殘余的海族全全火焰攪入其中,一時間,厚重的硝煙將整個戰場覆蓋,照明彈和探照燈的照射下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小鎮中心,跑動的士兵將一箱箱彈藥抗在肩頭向前線送去,在他們的頭頂上,街道兩邊的房屋之上,一枚枚迫擊炮彈宛如雨點般向戰場發射,在他們的身前,一部部擔架從前線上流水般送下來,所有的擔架上的傷者都是一個摸樣,胸部被斷裂的冰矛刺穿。
阿薩德怯懦的站在趙德義身邊側目一具具陳列在一起的尸體,這些尸體半數是中國人,半數是澳大利亞的士兵,按照國籍放置的尸體一字排開,讓每一個從邊上經過的士兵都小心翼翼,趙德義卻沒有去管傷亡情況,只是對著通訊器大聲吼叫,不時下達一條條命令讓參謀去傳令,一陣陣呼嘯的炮彈從頭頂上飛過,又在遠處的海族中間炸響,每一次爆炸,他們腳下的地面就會震動一次,周圍的房屋也搖搖晃晃,偶爾聽見玻璃被震碎的聲響。
“好,真他么的好,這頓大炮打到了那幫孫子的心口上了,告訴遠程炮兵部隊,就找這樣給我打下去,等著仗打完了,想要什么我給他們什么,就算把我媳婦拿出來都行…。”
受到前線的戰報,趙德義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亢奮,一頓炮彈將最前線的海族全部抹消,其意義不同凡響,要是沒有這頓覆蓋射擊,第一線的陣地絕對危險,打仗打老了的他怎么看不出來?胡亂的給出許諾之后,趙德義對阿薩德從沒有過的熱情,一把攀住阿薩德的肩膀如雷鳴般吼道:“你們的炮兵不錯,真不錯,要是在中國,我手底下有這群炮兵,不管有多少喪尸我都能滅掉,就是你們的步兵慫了點,要是能像炮兵一樣,不用我們來,你們自己就能收復澳大利亞…。”
翻譯官第一時間將趙德義的話翻譯出來,此時阿薩德的耳朵已經開始嗡嗡作響,雖然在炮聲中說話必須要嗓門大,但趙德義的嗓門卻大過了頭,讓他宛如被錘子敲過一般,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大聲反問道:“什么?讓步兵上?不行不行,我們都是新兵,還有半個小時火焰彈就能送上來,有了火焰彈就不用步兵啦…。”
“這孫子說什么?”趙德義聽不懂德語,扭頭問翻譯,翻譯卻是個水貨,大聲說道:“他們從后方送過來一批燃燒彈,說是很牛掰,讓我們再堅持一會兒…。”
“哈哈哈,行,你們不管有多少好東西,來多少我要多少,用不完的我打包,不過,別在給我們送女人,我們的部隊不需要女人來鼓動士氣…。”
趙德義的心情很好,用力的拍著阿薩德的肩膀,讓他疼的齜牙咧嘴,就在這時,趙德義的參謀長跑了過來說道:“蟑螂哥發來消息,讓我們盡可能的保存實力,不要打硬仗,第二波增援三天之后就到,是蕭山的獨立團,人數有有五千,是個加強團,要求澳大利亞提供重武器…。”
這個消息對趙德義來說是喜上加喜,抓下軍帽胡亂的擦拭了臉上的汗水,牛眼大的眼睛盯著參謀官吼道:“把這個消息發下去,我們的支援快要來了,蟑螂哥親自命令的,讓他們用吃奶的力氣給我守住陣地…。”
趙德義的命令與張小強的命令相悖,卻沒有人反對,此時戰場的形式一片大好,又有良好的防御工事,自然愿意取得更多的功績,阿薩德聽完翻譯官的解釋,也不由地喜不自勝,大聲說道:“重武器沒有問題,不管是機槍還是裝甲車,我們都能提供,還有M1坦克,只要能保證澳大利亞的安全,你們要什么都行…。”
這時,雷格爾和克賽勒坐著吉普車到了小鎮中心,剛下車便向兩人走來,此時克賽勒有些焦急,雷格爾表現的倒是很淡定,看到一臉喜色的趙德義,雷格爾開口說道:“趙師長,我們需要貴方幫助,兩支海族降落到了后方,總數在四千只以上,我們派出傀儡戰士抵抗,可惜兵力不夠,希望你方支援…。”
聽到雷格爾字正腔圓的中國話,趙德義一下噎住了,連連咳嗽了半天才喘過這口氣,大聲吼道:“扯淡,你們的人都是擺設么?后面什么武器沒有,還需要我們支援,你自己看看,我們這兒有多少海族?三十萬只有沒有?我告訴你,一個兵都沒有,反正澳大利亞不是我們的,你們自己不上,光指望我們?門都沒有…。”
趙德義直接拒絕,雷格爾沒有反駁,克賽勒卻開了口:“我們的士兵都在邊緣區域清剿喪尸,沒有兵力回援,這里的問題不大,我們可以暫時撤退,將兵力向后延伸,用廣闊的空間來換取時間…。”
“不能撤退,后面兩百公里處就是轉運中心,一旦失守,運輸部隊就沒有用落腳點了,而且這里囤積著大量的物資,我不想它們落到海族手里,你們自己去想辦法吧,這里才是我的戰場…。”
趙德義的脾氣很倔,三山陣地都堅守下來了,那時沒有食物,沒有補給,連步槍子彈都做不到一槍十發,生生的鍛煉出一支絕對精銳,所以在他的心目中,只要還有子彈,能偶保證后勤,說什么也不會放棄陣地,這就是中國軍人的理念。
“可是后方有大量的平民,他們的安全必須得到保證…。”翻譯官繼續將克賽勒的話翻譯出來,雖然他說不出克賽勒的語氣,但從克賽勒焦急的樣子,能夠看出后方的情況真的不妙。
“有很多都是中國人…。”雷格爾補充了一句,這句話讓周圍的中國軍人臉色一變,一起看向趙德義,趙德義鼓著他的大牛眼掃視了雷格爾和克賽勒,半晌后搖頭說道:“我不能分兵,后面的轉運地不能有失,要不然三天后的援兵沒有地方落腳,重新籌備轉運地非常繁瑣,可能會導致運輸部隊在澳大利亞拖延而造成意外,你們只能靠自己…。”
雷格爾和克賽勒失望的離開了,趙德義聽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望著火紅閃爍的夜空,仿佛癡了一般,身邊的參謀小聲問道:“我們不是還有五百進化者的預備隊么?劍斬大隊長又是頂尖進化者,收拾一群海族應該沒有問題吧?”
趙德義冷冷地看了一眼年輕的參謀官,他知道,下面的人一聽到有中國人就著急了,雖然他同樣著急,可更在乎己方的損失,第一團的每一個士兵都是當之無愧的精銳,損失一個就有上百個普通士兵競爭空缺的位置,為了紀念三山戰役,第一團永遠保持著三山戰役的編制,就算醫療兵和工兵的位置都有大把的人搶,所以死一個人他都會心疼,在這漆黑的夜晚,在未知的地域打一場夜戰并不可取,而劍斬大隊的進化者是第一團最有利的保障,他不想這么早就將這張底牌拿出來,至于澳大利亞的緊迫,他又不是澳大利亞人的干爸爸,為什么要這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