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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守城者攻火炮殺敵 在土圍的外延,有密密麻麻的工事,肉眼可見的區域別說是馬匹,就連是步卒在其中行走也會麻煩。
何況矮墻、拒馬、鹿巖、壕溝等工事交錯,層層疊疊,誰知道行走其間的時候,會不會有什么其他的麻煩。
當然了,漢城周圍也不光是一馬平川,總會有些自然和人工形成的起伏,這樣的地方,往往各種防御的工事不會那么嚴謹密集,可這樣的地方,城頭上的大炮卻是森然的對著,依舊不能沖擊。
唯一的幾個通道,也就是方才城內騎兵突出來之后,走的那條工事區域中彎曲的通路,這些土圍和城門正對的區域范圍內,在城頭上看不見什么火炮,不用擔心被遠程的火力打擊,這才是這些蒙古輕騎敢于率兵急追的原因。
誰想到過了那個紅旗之后,城頭上的火炮突然傾瀉而來,這條路很狹窄,距離城墻很遠,不管怎么判斷,都不會有火炮打來,可能兩邊會有伏兵,但這種局面下,就算是有伏兵也要擔心誤傷。
火炮挖坑填埋炮臺,每次打完之后,還要幾十個人一起過來復位,麻煩的很,城頭上的火炮也都是固定在哪里,滿清以前在攻打遼陽和沈陽的時候,對付這種炮也就是不管不顧的沖過去,沖過射程也就安全了。
再說火炮的準頭也是有限,這道路的狹窄讓命中的可能性非常的小,這年頭火銃都沒什么準頭,別說火炮了。
當然,以上都是滿清的兵馬對火炮的概念,他們沒有見過膠州營的野戰炮,自然不會知道厲害。
在正對著這里地城墻垛口之后,火炮是放置在后端。
在城下的角度是不會看見的,需要發射的時候,則是由炮兵推到發射的位置。
這個射擊角度和射擊經過許多次實際的檢驗,在城頭靠近外側垛口的位置上幾個釘在地上的倒三角木塊,經過測算之后,火炮地鐵輪抵住這兩個木塊的斜邊,火炮和炮架之間的木橛子釘入目前測算好的角度。
以膠州營火炮發射,固定好的發射藥數量還有制式的炮彈。
五門并排發射的火炮,發射三輪之后,肯定會有十發左右的炮彈打到道路上。
火炮地射擊,或許只能保證在一個范圍而不是一個點的精確性,但把所有的提前量都做到的話,也會在盡可能的概率下達到你希望地目標。
王海率軍進入漢城,提前準備的工作足足有半年。
炮彈呼嘯而來,奔馳在路上的韃虜輕騎盡管驚慌。
可卻不認為這個炮彈會打到自己,依舊是拍馬前追,爭取在明軍進土圍的時候跟著突入。
所以等炮彈落下地時候,死傷也就很慘重了,其實。
后排的人急忙下馬跑到邊上的工事區域,或許能夠保證安全。
但這些韃虜輕騎的習慣性概念卻覺得自己非常安全,三輪的火炮,十五發的炮彈。
有十二發的炮彈落在了路面上,正被炮彈砸到的騎兵不必說,連人帶馬都是被砸死當場,也有炮彈落到了騎兵隊列地空隙之中。
可這居高臨下的射擊,下墜的勢頭巨大,炮彈落地都是彈射而起,造成了第二輪的殺傷,馬腿和人腿凡是被擦中的。
都是斷折破裂,這片工事區域中可以供騎兵跑動的道路,都是特別加固夯實的的路面。
實心地炮彈落在堅硬地地面上,跳彈的效果更好,當然,這些追擊地輕騎受到的損傷更大,這炮彈打完,整個道路上就全部是人尸和馬尸。
一下子把整個的道路堵塞住。
在戰場上。
有時候戰死的同伴可以讓士兵同仇敵愾,拼死報仇。
而負傷的戰友則是會起到反效果。
方才那些被炮彈打中非要害部位的蒙古輕騎,此時就是這樣的效果,被金屬彈丸奪去了肢體,幾乎是瞬間就喪失了行動的能力,可一時間卻又死不了,只能經受著在傷口處的巨大痛苦,緩慢的哀嚎等死,等待血流干的時候。
不光是人,就連馬也是如此,馬匹在地上慘嘶著掙扎,可還是避免不了死亡,白花花的骨頭茬子,還有紅色紫色黑色的各種血肉。
可這樣的情況下,后隊那些還沒有波及到的韃虜輕騎們,卻不敢上前救助,因為那是火炮覆蓋的范圍,只能是看見戰友在那里等死。
這種看著同伴死去的場面對士氣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即便是這些經歷過戰斗的戰士們心中也是一陣陣的收緊。
“哇哇”的連聲,居然有人在馬上忍不住吐了出來,這樣的情況只可能出現在所謂的戰場新兵的頭上。
三輪火炮的射擊之后,城頭上的火炮位置已經有些偏離,按照事先的標注的各種標尺開始調整火炮的位置,這并沒有太長時間的,城頭上的炮兵們七手八腳的已經是完成了裝填,又是點火發射。
一顆炮彈落在了紅旗向外的位置上,在地面上砸了一下,卻正好是砸在沒有尸體的地方,直接是向外彈了出來。
還在那里進退不得蒙古輕騎前鋒猛地被這火炮的炮彈掠到,前面幾匹馬的馬腿應聲斷折,上面的騎兵直接是摔了下來,這一發炮彈幾乎是一個命令,還在那里不知進退的追擊輕騎們撥轉馬頭朝著后面就跑。
誰也不知道這城頭上的守軍火炮到底能打多遠,可誰也不愿意再當炮彈下的枉死鬼,這條道路彎彎扭扭不說,只能并排跑四五匹馬,追擊的時候倒好,可是這轉向的時候人人都是想要跑到前面去,立刻混亂了。
方才看著凄慘戰友的景象,突如其來的火炮轟打,讓這些蒙古輕騎的精神狀態都瀕臨崩潰,什么章法都不講了。
最后面的騎兵當然是覺得幸運,直接就撥轉馬頭逃跑就行,可剛才的前隊。
現在已經是變成了后隊,前面有戰友在擁擠著,這樣的情況下倒不至于拔出刀來砍殺前面地戰友,可直接是騎馬朝著兩邊的工事區域跑去。
這些工事區域盡管是麻煩,可畢竟不在對方的射擊范圍之內,而且也沒有什么城內的守軍。
不過遍布著壕溝、矮墻的區域,壕溝可以越過,矮墻可以繞過。
但鹿巖和拒馬那是專門為騎兵預備的防御工事,如何能夠輕易閃過,加上逃跑的倉促,不管不顧的打馬前進,馬匹掉進壕溝之中,撞在拒馬上翻倒。
被摔下來地騎兵也不管平素里當作自己同伴兄弟的坐騎,爬起來朝著外面不管不顧的就跑。
果然,除卻這些工事之外。
還有些別的布置,有的是騎兵,有的是失去了馬的步兵,突然間朝下一陷,摔進了一個坑中。
這里不是那種交錯的壕溝,而是看著毫無異常地地面,人馬陷進去之后,等待著他們的是削尖的木刺。
這個機關有個名堂。
喚作虎熊坑,專門用來捕獵森林中的大畜生,而且不是為了活捉或者是取利,就是為了殺傷。
不管是人還是馬匹,被那些削尖的木刺貫穿,除了死和瀕死地重傷之外不會有什么結果。
不過這個瞬間的慘嘶痛叫,甚至是把戰場上的紛亂都給徹底壓了下來,這種絕望的嘶喊。
讓本就是混亂地隊形更加成了一盤散沙,剛跑到工事區域的騎兵們又都是返身小心翼翼的跑了回來。
好在這個時候,已經是跑回土圍的騎馬火銃兵沒有來趁機打落水狗,城頭上的火炮又是試射兩回,這次明顯是逃出了射程之外,這種亂哄哄的撤退,或者說是潰逃持續了半個時辰,才算是從工事區域之中撤了出來。
騎在馬上的豫郡王多鐸和鰲拜已經是臉色鐵青。
聽著擺牙喇親兵在面前的稟報。
來稟報地親兵剛從前陣回來,他也知道二位主子的心情不好。
所以聲音也是放得很低,不敢高聲,低沉的說道:
“方才被火銃打死了兩百三十五人,傷一百一十五人,蒙古鑲白旗的部眾在城下一共有三百二十人沒有回來。
之所以說回來,不說死傷,在那片工事區域明顯有人沒死,正在那里慘嚎,不過這些人肯定也是回不來了。
以這個時代的治療水平,能在死傷中被當作傷者的人,一般都是有很大死亡風險的人了,方才的接戰,等于是折損了將近六百人,出戰虧輸,這士氣損傷可不是一點,若是從前,蒙古八旗都是在皇帝地統帥之下,實際上相當于兩黃旗地附屬軍隊,可攝政王多爾袞上臺,第一個提法就是各旗統領各旗所屬的蒙古旗和漢軍旗。
這方案可是除了兩黃旗地肅親王豪格之外,其余各旗都有好處的,難得得到了代善、濟爾哈朗的一致推崇,眾人紛紛同意。
若是從前,蒙古鑲白旗的將領,那是歸內大臣鰲拜處置的,可如今卻不能越過這豫郡王。
鰲拜冷冷的看了身邊的多鐸一眼,鼻子哼出來一股涼氣,那意思卻是明白,多鐸當然明白,他在盛京的八旗親貴中是以嬉皮笑臉沒有正形出名,可這個時候卻做不出那番姿態了,多鐸在馬上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城內的守御準備真是做的非常完全,目力所及的范圍之內,就連幾棵樹都找不出來,做攻城器械的材料還要去十里外的地方去獲取。
“就在此處扎營,派使者快馬去往開城那邊,催促后續部隊加快行進,讓他們帶三倍的民夫過來!!“
這三倍的民夫,就是搜刮的本地朝鮮丁壯了,不光是可以充作輜重隊伍,這些人也是可以充當攻城時候的炮灰,這些話不需要說明,點到即可。
幾名擺牙喇親兵行禮領命之后拿著信物朝著北方疾馳而去。
說完這些,豫郡王多鐸跳下馬,冷聲的命令道:
“把方才那股潰兵的統領給本王帶上來。
幾名擺牙喇親兵轟然答應,騎馬朝著前隊跑去,不多時,那名蒙古鑲白旗的率兵佐領已經被抓了過來,作為大軍的前鋒。
卻遭受了這么狼狽的失敗,這名蒙古佐領也是知道不好,垂頭喪氣的跟著親兵前來。
“出戰就打地這般難看,你可知道自己的罪過嗎?”
聽到多鐸這個詢問,這名佐領頓時明白了自己將要有什么遭遇,猛地跪了下來,卻是朝著鰲拜那邊膝行幾步,哭喊著求告道:
“鰲公爺。
鰲公爺,當初公爺征皮島的時候,奴才可是跟在您老身邊,還替您老擋了一箭,方才真不是奴才膽小,那漢狗的火器太厲害了,奴才壓不住局面啊!”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情況,鰲拜瞇起眼睛看了看那名跪地哭饒的佐領。
這蒙古佐領盡管是蒙古旗的,可卻已經完全被女真化了,字正腔圓的盛京口音,方才一直是陰沉著臉的多鐸卻冷笑了幾聲:
“咱們滿蒙男兒全是好漢,沒有孬種。
出戰失利,你也知道下場是什么,不要像個娘們一樣嚎了。
說完之后,豫郡王多鐸也不管身邊臉色難看地鰲拜。
向前一步,一刀砍下了這佐領的腦袋,不理會飛濺出來的鮮血,隨便的一腳踢開,對著面前的擺牙喇親兵說道:
“傳首各軍,戰時畏縮不前的,別忘了大清的軍法。
看著下屬拎著腦袋離開,多鐸長吸了一口氣。
轉身對身邊的鰲拜說道:
“鰲拜,先前那漢軍都司說地有道理,就按照他說的來吧,不把這漢城周圍的刺拔光了,咱們也見不到里面的肉啊!”
對這個,鰲拜也沒有什么異議,本來這攻城守城,守城的是縮頭烏龜。
露頭就要被打地。
可今日間在這漢城城下的第一戰,卻是反了過來。
要是這攻城的戰斗都這么打的話,滿清地兵馬可要倒大霉了。
從努爾哈赤起兵以來,滿清韃虜對草原上的蒙古,對大明的各次戰役取得了許多輝煌的勝利。
每個率兵出去打仗的將領,都或多或少的經歷過這樣的輝煌,多鐸和鰲拜年紀盡管不大,可也是在歷次的戰役中立過大功地,比如說殲滅皮島明軍、圍錦州、松山大捷,追擊林丹汗,還有幾次入關。
有這樣的輝煌經歷映襯,不管是多鐸還是鰲拜,盡管他們也是合格的軍將,可來到這漢城之前,也是在幻想著能有一鼓作氣攻下的速勝,如今各旗并列,如果自己能立有大功,肯定會脫穎而出。
可在漢城下所面對的,幾乎是當頭一棒,不光是士氣遭受了打擊,而且能看到這戰斗明顯不可能盡快結束了。
不過多鐸和鰲拜也算是知兵的軍將,戎馬多年的武官,既然無法速勝,那就只能是沉下心來打。
既然只能守城,不敢出城野戰,那就說明城內的守軍比起城外地實力要弱,慢慢圍著打,總歸能找到破城地方法。
對于滿清的軍隊來說,已經是有很多年沒有打過這樣地戰斗,出戰就折損這么多不算,而且接下來要有很繁瑣的土木工程要做,八旗的將士,特別是女真八旗的士兵都對這樣的工作極為反感。
按照這些人說法,叫做寧可與十倍之敵野戰廝殺,也不愿意去拿著鎬锨去做那挖泥筑墻的下賤差事。
但在皇太極時期,許多次決定性的戰斗都是依靠土木工程的修筑圍墻和挖掘壕溝奠定戰局,即便是在那個時候,擔任這個工作的也主要是漢軍旗和三順王的手下,而且還大量征發民夫。
當然,在皇太極時候,皇帝的威權最重,能夠壓服下面的反對和牢騷,而現在等于是攝政王的兩白旗稍微占據優勢,其余各旗的話語權也是不小,連帶著下面的女真八旗兵丁對這土木之事也可以直接發表怨言了。
這才有豫郡王多鐸要求屬下帶三倍的民夫前來,也是出于這個考慮,包括現在的扎營也是如此,各級軍將都是安排女真八旗的士兵在那里擔任警戒,而漢軍旗和三順王兵馬,已經蒙八旗的士兵在那里忙碌著扎營。
看到這個場面的多鐸一陣煩躁,看城內那些兵馬的架勢,出城偷襲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把營盤扎的牢一些,難道等被人摸過來地時候送死嗎,多鐸走了幾步,突然間抽出馬鞭朝著坐在邊上休息的幾名鑲白旗旗丁抽去,口中罵道:
“大戰當先,你們這些混帳行子怎么就這么悠閑,快去扎營!!!”
自己的主子亂抽,誰也不敢多說什么。
只能是抱著頭去忙碌,一頓鞭子抽完,多鐸心里的氣才算是松快了一些。
正在這個時候,城墻的周圍的土圍子又有一扇門被拉開,韃虜軍中的軍官都是大聲的下令,漢軍在那里加急假設火炮,也有幾百騎已經是準備出擊,知道了那工事區域是陷阱密布。
那就不進去。
可要是你們出來,不再工事和火炮地范圍之內,那就不會讓你們輕易能夠騷擾了,所有人都是緊張的看著那門下的動靜。
門一被拉開,有兩百多名士兵走了出來。
沒有騎馬,看得出來也是小心翼翼的出來,看著這邊距離工事區域遠遠的扎營,這才是加快了腳步。
不過接下來的舉動卻讓這邊緊張關注的韃虜兵馬氣炸了。
那些士兵把在道路上的尸體和傷員聚攏在一起,丟到路邊,也不管是死是活,丟上柴草和火油,直接是一把火點著了,在火剛燒起來地時候,能清晰的聽見尖利的慘叫。
看著這幅情景,對方大搖大擺的殺害己方的傷員。
在前陣警戒地那些韃虜士兵都是憤怒之極,盡管他們在關內做過更殘酷的事情。
但憤怒歸憤怒,可沒有人敢貿然的騎馬或者是跑過去攻擊,方才在這片區域的慘狀,很多人可都是看得清楚,而且多鐸和鰲拜都是下了嚴令,不得擅自輕出,違者軍法從事。
方才那名被砍了腦袋地佐領。
的確是很震懾諸軍。
時間也就是剛過中午,韃虜的各軍在前列的士兵看著城內出來的士兵在那里忙忙碌碌。
卻不敢輕易的出擊,尚可喜手下的那名都司假設的火炮并沒有對準那個方向,也是無可奈何。
等到那些尸體都是被清理干凈,那些士兵卻沒有繼續向前,反倒是轉身回到了土圍之中,擋板放下,里面地到底有什么動靜,又是看不見了。
從多鐸、鰲拜到下面的普通士卒,現在到都是明白那土圍的作用了,城內的兵馬對外做出什么動向和態勢,可以出城在土圍和城墻之間準備整隊,從容出擊,而城外的軍隊根本看不見動向,這突然性在戰場上就是個優勢。
可這邊即便是把火炮架起來,先不說那工事區域進不去,就算是在邊緣架起炮來打,按照射程也是夠不到土圍,打不開這個防御。
這個戰斗會很麻煩,必須要先把外圍的那些壕溝填平,矮墻推倒,那些陷阱一個個的找出來,才能從城頭火炮覆蓋不到的范圍推進去,到了土圍跟前,很多事情就簡單多了,可現在民夫還沒有到,讓士兵們上前,那就是去送死,損失寶貴地戰力,目前本來是少兵圍大城,還浪費不起。
為今之計,先把自己地營盤扎牢,等各軍齊聚吧,這邊剛剛專心在扎營上,土圍的那木門又是打開。
滿蒙兵馬地營地這邊已經是有些草木皆兵了,看見這木門打開,當即是緊張異常,不過出來的這隊伍卻非常的奇怪,兩門帶著鐵輪的火炮被推了出來,每門火炮邊上又有五個人,這火炮看著口徑不大,推起來的速度倒也是頗為迅速。
看起來方才道路上的清理,就是為了這兩門火炮能推出來,可這架勢看起來是可笑,因為前面是推著火炮的士兵,在后面又跟著幾名推著小推車的士兵,而手推車的后面則是幾匹馬。
有這個功夫,讓馬匹拉著炮跑出來不就得了,怎么還要這么麻煩,可看著這伙人不緊不慢的朝著外面推車,負責的警戒的佐領下了幾聲命令,有兩百余名騎兵散開,緩緩的朝著通路的路口圍去。
到了路口這邊,距離滿清的正在扎營的地方差不多還有兩里左右地距離,不過距離滿清的前鋒部隊卻也就是不足兩百步。
推炮出來自然就要打的,那些韃虜騎兵看見對方的確是沒有什么后續兵馬,也是慢慢的靠了過來。
這么近的距離,火炮想要和騎兵對著干,那真是要找死了,這些輕騎都是建國場面的兵馬。
幾個頭目彼此的呼哨聯系,騎兵地陣型盡管很散,可已經是慢慢加速的態勢,隨時準備沖鋒。
就算是兩發實心炮彈也就是死兩個人,沒準還打不中。
到時候沖到跟前砍了他們,兩門火炮推在路口這邊,直接是把炮擺起來。
有的士兵在火炮后面忙碌,有的則是拿著長木棍在那清理炮膛,看到這情景的韃虜輕騎都覺得驚愕非常,這些明軍是腦子燒壞了還是傻大膽,到現在才清理炮膛,難道以為大家騎的是牛不是馬。
“上去宰了這些漢狗!!!”
為首的那名頭目大喊了一聲。
抽出手中的刀,猛地夾馬腹,朝著那邊沖了過去,可那兩門火炮地炮兵還是在拿著木棍在炮膛里面進進出出,越跑越近。
距離五十步左右的時候,那兩名清理炮膛的士兵抽出了木棍朝著炮后就跑。
這木棍上沒有毛刷,而只有一個更大的圓柱頭,這不是清理炮膛。
這是夯實彈藥的火棍,但對于這些滿清兵馬來說,他們根本不了解這些工具到底有什么區別,兵貴神速,眼下只想著沖近砍殺。
三十步了,那兩門火炮后地炮兵咧嘴大笑,把手中的火把湊到了藥眼那邊,“轟”“轟”兩聲幾乎是連在一起的悶響。
盡管聲勢巨大,盡管白煙彌漫,可在這個瞬間,每名騎兵都是在想著,控制住馬匹,只有實心炮彈,壓住坐騎的驚擾,沖到跟前就能把這些半瘋半傻地明軍都殺掉了。
不過。
從火炮中打出來的不是實心的炮彈。
而是金屬彈丸的風暴,兩門三磅炮打出來的霰彈在這個區域形成了一個扇面。
把扇面之中的騎兵都是打成了篩子,高速飛行的金屬彈丸波及極廣。
就算不在這個扇面之中,哪怕是被一顆鉛丸波及到,也會讓馬匹瘋狂,高速的小彈丸在六十步地范圍內,可以打穿任何的皮革。
兩炮打完,兩百多名騎兵等于是一下子被打垮了,如果是在正常的戰斗中,這些騎兵或許都不會被火炮打傷,可方才那些炮兵的一番做作等于是把騎兵們都給吸引到了兩門火炮的前面。
兩門三磅炮發射的霰彈達到了最好的殺傷效果,方才那些裝藥的士兵打完這一炮之后,已經是跑到火炮那邊,把火炮地炮架和裝著彈藥地推車連在一起,又把推車的車把打了個繩結,架在了已經轉過去地馬匹背上。
差不多三匹馬拉著一門炮,而這些炮兵們則是爬在炮架或者炮車上,催動馬匹,朝著城門的方向跑去了,方才那兩門炮的射擊已經是讓后面的警戒騎兵暈頭轉向,這兩門炮開始朝著后面跑的時候,只有三名騎兵猶豫了下,打馬上前追擊。
這三名騎兵本就是后排的,此時已經是拉開了距離,追了十幾步,卻看見坐在炮架上的士兵們卻已經拿起了火銃正在那里裝填彈藥,立刻是停住了追擊。
那邊多鐸和鰲拜剛剛坐下用飯,親兵們把干糧肉脯的送上來,兩個人都是悶了一肚子的氣,根本吃不下,可出戰在外,吃飯保證力氣是很重要的,在那里朝著肚子里硬塞點東西,勉強吃點。
這時候,兩門火炮都是推了出來,看到了這好像是兒戲的戰斗過程,還有倒伏在陣前的死傷,兩個人如何還能吃得下飯,當即就是把手中的食物摔在了地上,想要破口大罵,上馬出戰,卻沒有行動,這屢次三番的挑釁,卻讓這兩名年紀較輕的滿清親貴咬牙忍了下去。
方才的觀陣還有幾次的經歷,他們也看得明白,漢城周圍的城墻和防御工事和城內兵馬那么犀利的火器,現在強攻,肯定拿不下來,死傷慘重是可以預計的結果,還是要等大隊人馬前來,緩緩布置。
就在這戰術迭出的道路方向,除卻和漢城北門平行的土圍子的那個翻門,在距離兩百多步的地方還有一個大門,所對著的方向上地勢比較有起伏,工事稀少,可這個方向上城墻上布置的大炮沒有絲毫的隱藏,好像是在警告那些想要進攻的敵人。
在這邊的大門后面,穿著板甲的王海站在隊伍的前面,在他身后站著擁擠的長矛兵和火銃兵,旗手、鼓手還有號(嗩吶)手都是站在王海的身邊,同樣是全身披甲的團副守備一直是張望著城樓的方向。
能聽到城樓那邊有歡呼歡笑的聲音,在垛口后面有一名士兵手中拿著兩面紅旗朝著這邊上下揮舞。
王海也是注意著那邊的方向,看見這個情景,沖著邊上的嗩吶手低聲說了一句,號手一般是把總級別,他和旗手鼓手都是整個隊伍行進的控制者,這名嗩吶手把嗩吶放在嘴上,用力鼓吹起來。
尖利的鎖吶聲響起,土圍和城墻之間的喧鬧頓時是停止了,守在翻門兩邊的朝鮮民夫吆喝著號子開始拉動繩索,翻門緩緩的打開。
朝鮮駐屯軍主將王海看著對面的滿清的軍營,拎起斧槍朝著外面走去,已經是緊張之極的滿清兵馬已經是看到了這個動向,這是城內的步卒出戰了,終于能刀劍相交的打上一場,韃虜上下都是跟著興奮起來,可卻只看到幾名步卒走了出來,不由得一愣。
開始只是王海和旗手鼓手號手一起走了出來,距離那翻門一段距離后,就在右側站住,這時候,大批的長矛兵開始小跑著涌出,以王海的位置為基準開始排列方陣。
看到方陣排列完畢,漠無表情的王海扣上面甲,舉起了手中的斧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