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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章 紛紛擾擾又一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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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我的確是不會起章節名,每次為章節名,都絞盡腦汁。

  基本上,根據事件而走,還請兄弟們海涵。

  李淵在接到李世民的呈報之后。迅速做出回應:同意兵出潼關!

  十一月下旬,就在屈突通率部歸降李唐的第二天,李世民和李建成自潼關出,兵分兩路,直逼東都。

  他們打著清君側,振朝綱,誅殺奸賊的名義,浩浩蕩蕩開赴洛陽。

  一時間,河洛烽煙再起,東都上下。隍恐不安。王世充命長子王玄應率三萬大軍,出鎮澠池,意圖將李唐兵馬,阻擋在澠池至函谷的狹長地帶。大戰一觸即發,形式變得格外嚴峻。

  十一月二十六,李建成攻破桃林。開放常平倉,以賑濟流民。

  李世民由于是在渭北出擊,故而比李建成晚了三日。當他兵馬抵達桃林的時候,李建成已攻占砥柱山,兵鋒直指澠池縣。王玄應還未見到唐軍,已是膽戰心驚,連忙向東都求請援軍。

  夜色如墨,烏云密布。

  時值初九,氣溫陡然降低。雖不至于滴水成冰,卻也是酷寒無比。零下二十度的氣溫,讓許多人不愿走出房間,縮在暖和的被窩里,盤算著來年開春后的種種打算。

  首陽山,在寒風中,亦如同一頭被凍僵的怪獸,匍匐于中原大地。

  丘懷義裹著厚厚的棉衣,坐在偃師縣衙的房間里,和兩個美艷女婢打情罵俏,喝著小酒,快活而愜意。

  這丘懷義是誰?

  當年李密化名藏身于雍丘縣的時候。得縣令丘君明保護,所以能安身。丘懷義是丘君明的侄子,因不滿丘君明對他的苛責和吝毒,于是向隋室告發丘君明隱匿李密的消息,致使李密夜上瓦崗,丘君明更被腰斬棄市,滿門無一幸免。不過丘懷義卻因此,而獲得隋室封賞。

  王世充入東都時,丘懷義還是個名不經傳的東都小吏。

  不過這家伙的眼皮子極為活絡。腦袋瓜子也非常清晰。王世充一到東都,他立刻就靠上去,甚得王世充喜愛。而今王世充掌控了東都洛陽,自然不會忘記當年投靠自己的小兄弟。丘懷義生的一張好嘴,把王世充伺候的舒舒服服。于是在王玄恕敗退偃師之后,王世充就命丘懷義為偃師縣令,拜將軍銜勺隨著李建成攻克桃林,王世充不免也感到緊張。思來想去下,他決意將偃師守將楊公卿調往澠池,協助王玄應阻擋唐軍,同時又加緊兵馬的調動。

  可楊公卿調走了,誰能出鎮偃師?

  王世充一下子就想到了丘懷義,二話不說,命丘懷義為游擊將軍,統領偃師兵馬。

  但王世充也知道,丘懷義不可能是李言慶的對手。

  所以讓他加強防備,只要黑石關隋軍不主動出擊,丘懷義就不許挑釁。若能和黑石關的隋軍打好關系,那是最好…反正,就是不許和李言慶發生沖突。哪怕李言慶挑釁,丘懷義吃了虧,也得忍著,絕不能和言慶反目。

  丘懷義沒有多大的本事,可裝孫子的本領,卻是一等一。

  讓他去挑釁李言慶?

  哪怕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現縣那位是什么人?大名鼎鼎的李無敵!出了名的狠,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出了名的能打。

  想當初李密有多厲害,還不是被李言慶打得清荒而逃?

  丘懷義一方面害怕,另一方面又無法拒絕那游擊將軍,從四品銜的誘惑,最終還是留在偃師。

  不過,滎陽好像也無心開戰!

  除了在東都之變后,滎陽郡守,鄒王楊慶與河南討捕大使李言慶聯名質問之外,再也沒有動靜。如此一來,丘懷義也漸漸放下心來。每日吆五喝六,不是飲酒作樂,就是聚眾而賭。

  似今在如此酷寒的天氣,丘懷義自然不愿走出房間。

  喝兩盅小酒,摟著美婢調笑,豈非人生一大快事?非只丘懷義如此。整個偃師的軍士,大都是如此想法。城樓上,寂靜無聲。只有那大纛旗在寒風中飛揚,措措作響。軍士們一個個所在避風處,三五成群。低聲交談。不過他們所談的,所說的,無非家長里短,來年生計。

  “下雪了!”

一個,兵士突然叫道口  卻見夜空中,紛紛揚揚飄落雪花,煞是好看。

  “下雪就下雪唄,有他娘的不是第一次下雪,又甚驚奇。二狗子,你少在那里一驚一乍的嚇唬人。”

  “哦,我就是那么一說嘛。”

  “滾你的,休來攪和老子的賭局。”

  二狗子是個年紀不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大名本叫柳青,是本地人。只是由于鄉村里犬都是稱呼乳名,久而久之,二狗子倒是人人知曉。反而真名卻不為人知。按照隋朝律法,二十一歲成丁方可入伍。柳青本來還不到年紀,可王世充血洗東都之后,大肆征召兵馬。

  莫說十七八歲,只要個頭超過七尺。就屬于征召范疇。

  柳青家里只有他一個男丁,亦被征召入伍。他坐在門樓洞里覺得無趣,于是抄起長矛,循著城墻慢慢游蕩。風越來越大,雪勢越發狂猛。柳青漸漸頂不住了,裹了裹衣甲。懷抱長矛往門樓洞里走。走到半途,又突然感覺內急,于是站在城頭上往下方便。風雪很急,柳青縮著頭,無意間抬頭向城外看了一眼。這一看,卻讓他嚇了一跳。夜色中,影影綽綽有無數個黑影在一片雪色中行進“

  是人,是鬼?

  柳青用力揉了揉眼睛,探頭想看仔細。

  也就在他探頭的一剝那,從城下突然間飛來一個物件。一個鋒利的飛抓正砸在他的頭上,把柳青蓬的一下砸翻在地。緊跟著,飛抓后的繩索向下一拉,飛抓移動,死死的扣在城墻上。

  柳青被砸的昏頭轉向,坐在地上。有些發懵。

  腦袋里一片空白,好半天,他突然張口嘶聲叫喊:“敵襲,才敵襲!”

  冬夜寒風的呼嘯聲,將他的嘶喊聲掩蓋住。柳青翻身站起來,連長矛也顧不得拿了,朝著門樓洞方向撒腿就跑。

  征召的第一天,同村的一個老大哥就告訴過他:“如果遇到敵人,千萬別想著往前沖。想建功立業的人多了去,九成九都丟了性命。這年月膽小的人才能活得長久。二狗子,你娘親只有你這一個娃兒,若是出了事情,你娘親也就完了所以,能跑就跑,千萬別逞英雄。”

  柳青牢記住了老大哥的叮囑。撒丫子就跑。

  不過這一路奔跑,就見從城下飛上來一個又一個的飛抓。

  他偷眼向后看過去,就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從城棕口下探出身子。口含鋼刀,雙手扒住了城墻,嗖的一下就越到了城上。

  “火長,有敵襲!”

  這一次,柳青的叫喊聲驚動了城上的守軍。

  一群人呼啦啦蜂擁而出,手忙腳亂的,有的人甚至連兵器都沒拿。

  柳青二話不說,一頭就扎進屋中。縮在一個角落里。緊跟著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更不斷有人發出厲喝。刀槍碰撞聲不絕于耳。雖則風聲很大,可柳青可以清楚的聽到,鋼刀軋進肉里的聲息,骨頭的斷裂聲,凄厲的嘶喊聲,剎那間和呼嘯的寒風相迎合。

  心里怕極了!

  柳青縮在屋子的角落中,抓起一塊麻布,蓋在身上,雙手堵著耳朵,瑟瑟發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喊殺聲漸漸消失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聽上去有些古怪,好像是踩在水里一樣,吧唧,吧唧…讓人心驚肉跳。

  柳青屏掛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又過了片刻,他就覺得身上的麻布突然間被挑開,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涌來。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相貌威武,體型壯碩的男子手持鋼刀。那刀口上還沾著鮮血和肉糜,刀頭上掛著一塊麻布。

  男子頜下短髯,身上沾著血跡。他看見柳青,旋即桑出猙獰的笑容。…“小子,看你這下還往哪里跑!”

  這大漢,正是率先登城的那個漢子。

  鋼刀高高舉起,掛著風聲,向柳青劈來。

  柳青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大聲叫道:“你不能殺我,我認識鵝公子!”

  冷森森的刀口,就停在柳青的頭頂上,兩根斷發,飄飄然落下。臉色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可是柳青的心里,卻踏實下來。

  “我要見鵝公子,我要見鄭公子…”

  “鄭公子?”

  大漢疑惑扭頭,卻見屋外又走進來一個更加魁梧的漢子。

  如果說最早見到的大漢,可以用魁梧來形容的話。那現在進來的男人,可以用一個1個字來形容。

  他身高九尺開外,生的膀闊腰圓。膚色白暫。

  手中拖著一柄明晃晃的奇形大刀。進門后正好聽見柳棄的言語。

  “主公以鵝公子名揚天下時,還是鄭氏族人。”

  那巨漢走過來,沉甸甸的大刀一指柳青““小子,你認識我家主人?”

  “哦,我不認識…”

  “臭小子,膽敢欺我?”

“我不認識,可是我娘卻認識  我家里還保存著當年鵝公子詠鵝時所使用的筆墨硯臺呢!”

  柳青抱著頭,嘶聲叫喊起來。

  這一下,大漢和巨漢都愣住了。靠。鵝公子詠鵝,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言慶今年二十一歲,而他詠鵝時,據說只有六歲。這可是十五年的交情…巨漢和大漢面面相覷,片刻后,就聽那巨漢說:“黑闔哥。老黑和小柳已經入城,主人想來也快要抵達城外。你帶這小子去見主公好了…喂,黑闥哥,你莫走啊!”

  不等巨漢說完,那名叫黑闥的大漢已經掉頭走出房間。

  巨漢站在原處,低頭看了看柳青。又扭頭朝大漢的背影看了一眼。

  “小子,你要是敢騙我,老子就把你送到沈大哥那邊,到時候讓你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話,他招手令兩個軍辛上前。把柳青架起來。

  褲襠里涼嗖嗖的,柳青一陣羞愧…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竟嚇的尿出來。

  不過對于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少年而言,這似乎又是清理之中。寒風凜冽,在黑夜中呼號…

  偃師城里,到處都有火光跳動。

  也不知有多少敵人,沖進城里,喊殺聲不斷。

  而城樓上,一具具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里。其中就有柳青一火的袍澤“剛才大家還說說笑笑呢,一眨眼的功夫,就天人永隔。柳青看著遍地的鮮血,只覺胃里一陣蠕動,哇的一下子就嘔吐起來。

  巨漢在他身后一撇嘴,扭頭不去看他。

  好不容易等柳青吐完了,在兩個軍辛的攙扶下,他頭重腳輕的走下了城頭。

  卷洞里的千斤閘已經被提起,城門也已經洞開。就見一隊隊軍辛從城外沖進來,殺氣騰騰,令柳青不禁心里一寒。

  他突然想起,他剛才說過的那些話。

  沒錯,他家里的確是藏有當年鵝公子用過的筆墨,可他老娘,并不認識鵝公子。據他老娘說,她當年曾在詠鵝館中做婢女,伺候過鵝公子一行人。鵝公子初露才華,以詠鵝體書寫詠鵝詩之后,柳青的老娘也是那么靈機一動,趁人不注意,將鵝公子所用的筆墨偷偷收起。

  如此而已!

  說柳青的老娘認識鵝公子倒也不為過,問題是鵝公子卻不認識柳青的老娘。

  一想到這里,柳青更加害怕。

  這要是落到了那巨漢的手中,只怕小命難保!

  就在這時,從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中年文士,進入城內。

  “阿棱,你怎么沒有去殺敵?黑閭呢?”

  “劉黑闔去找老黑他們了,如今可能已列了偃師縣衙。剛才在城樓上遇到一個家伙,自稱他娘認識主人,還說家里保留主人當年在偃師詠鵝時所用過的筆墨…對了,杜郎君你當時不也在場嗎?”

  柳青腦袋嗡的一聲響,嚇得差點癱坐地上。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啊!剛還在想著怎么蒙混過關,這現在就出現了一個當事人。

  來人正是黑石關鷹擊郎將杜如晦。聽闞棱一說,他也愣住了!詠鵝詩?那是何等久遠的事情了?十五年了!那也是李言慶初次展露才華的時候,雖則相隔十五年,可當時的一幕幕景象,仍歷歷在目。

  當時有幾個人在場來著?

  徐蓋徐世績父子,杜如晦孫思邈,還有鄭世安祖孫…

  除此之外,好像就剩下一群歌舞的女伎和婢女。杜如晦著實不記的。言慶當時和那個婢女有過交談。

  “你娘是…”

  杜如晦盯著柳青看了半晌,話問了一半,突然擺手道:“算了算了。阿棱你先讓人看著他,莫要為難這孩子。主公如今已過了首陽山。想必天亮之前,就會抵達偃師。我們務必要在天亮前,解決戰事。令主公平安進城。阿棱,安排好了這孩子以后,你隨我一同去府衙。”

  鵝公子要過來了?

  柳青這時候,似乎冷靜了一些。

  他突然想起來,同村的老大哥不就在縣衙守衛,而且還是個火長…

  “將軍,將軍我認識縣衙的守衛,那是我同村的老大哥,我愿前方引路,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杜如晦和闞棱聞聽,都是一愣。

  兩人旋即笑了,杜如晦點點頭。馬鞭一指柳青,“這小子挺機靈,帶他一同前往。”

  柳青這心里,登時樂開了花…

  黎明時分,雪勢減弱。

  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不過風已經止息。

  李言慶跨象龍,帶著鄭大彪和祖壽兩人,抵達偃師城外。

  城中戰事已經停息,杜如晦率雄闊海劉黑閏,闞棱柳亨四人出城迎候。遠遠見言慶兵馬出現,杜如晦忙上前幾步,拱手與李言慶請安。

  “主公,偃師戰事已經平息,共俘虜王世充所部六千人,斬首一千。余者皆潰敗而逃。偃師縣令,游擊將軍丘懷義被生擒活捉,等候主公發落…縣衙內已備好了酒水。請主公歇息!”

  “我等,恭迎主公!”

  城頭上,城門內外的軍士,同時呼喊,聲音響徹寰宇。

  李無敵來了!

在一剩那間,整個偃師縣的百姓。都知道了這一消息。其實,偃師人對李言慶的感情,也不淺門  當年言慶就是在偃師成名,并留下詠鵝樓,成為偃師一景。

  若井后來鄭世安落戶鞏縣的話,偃師人很樂意承認,李言慶是他們偃師的子弟。不過,對于李言慶的偷襲,他們還是持有樂觀的態度。偃師人也愿意相信,李無敵會記得當年那一段情意。

  以至于當李言慶入城之后,偃師百姓極為熱情的走出房舍,列道兩旁。歡呼不止。

  把個言慶弄的卻有點懵了!

  好在他也算是經驗豐富,面對這樣的情況,他騎在馬上,面帶微笑。一路與偃師百姓頷首示意。

  這親和的態度,更令偃師百姓更加興奮,歡呼聲越發響亮。

  好不容易才算來到府衙門口。

  李言慶見偃師百姓不愿散去,于是下馬走上臺階。

  “十五年,小子初臨寶地,借偃師靈氣,做詠鵝詩,而小有虛名。”

  府衙外的人們,都紛紛止住了聲音、靜靜聆聽李言慶的話語。言慶深吸一口氣,微笑道:“十五年來。言慶也曾日思夜想,期盼能重臨偃師,再品嘗偃師的美酒,與父老鄉親歡聚。”

  “鵝公子威武!”

  這一席話,令偃師人頓感極有面子。

  早就說過嘛,鵝公子,李郎君不是忘本的人。他既然說出這些話,那斷然不會對偃師有半分不利。

  一顆懸著的心,隨之落肚。

  言慶道:“小子此次前來,對偃師絕無惡意。

  只聞說李唐兵馬,自關中殺出,正向東都逼近。

  言慶身為朝廷官員,理當食君體祿,為君分憂。然則朝中有人,卻不愿言慶出兵勤王,屢屢刁難。言慶無奈之下,才只好出此下策。

  諸位父老鄉親,休要擔驚,少要害怕。

  我麾下兵馬,絕不會犯父老鄉親分毫,十七禁律五十四斬,若那個敢動鄉親們半根毫毛,那就是我李言慶的敵人。勿論親疏,言慶絕不留情,定為鄉親們討還公道匕現在,請鄉親們回去歇息。一如往日般,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李某保證,這偃師城里,歌照唱,舞照跳,一切正常。”

  府衙外的偃師人,再也沒什么可以擔心。

  李郎君把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么害怕。

  歌照唱,舞照跳,一如往日。

  “我等,多謝郎君!”

  李言慶微笑著,揮手與眾人道別。在杜如晦等人的簇擁下,沒入府衙之中。

  可他人走了,卻讓偃師人無比激動,同時又感到幾分失落…

  李郎君無意占領偃師,豈不是說遲早要離開嗎?

  “我聽說,鞏縣現在發展的挺好。”

  “哦?”

  “前段時間,我去滎袒辦事時。途經鞏縣,見那里一派繁華,無比熱鬧,甚至連滎陽都比之不得。

聽他們當地人說,今年寒冬,李郎君雖未開設粥棚,可鞏縣卻無一  縣城擴大了一倍有余,聽說來年鞏縣,將會達到三十萬…三十萬人啊,我看用不了多久,就會超過東都。”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

  據說鞏縣如今還鼓勵開荒,每開出一百畝荒地,就獎賞二十畝永業田。據我一個遷移至鞏縣的親戚說。他去年開出不少荒地,如今屬他名下的永業田,已近百畝之多,過的頗為愜意。”

  “李郎君為何不占居偃師呢?他若是長居偃師,豈非我偃師人也能如此?”

  “郎君剛才不是說了…朝中才奸人,不許他過洛水。此次來偃師。都是迫不得已,如何長居偃師?”

  “哥哥啊,不然我們也去偃師吧,反正家里也沒什么牽掛,說不定到了偃師,咱們也能像我那親戚一樣,獲他個百畝良田,豈非快哉?”

  言慶萬萬想不到,他的到來,會使偃師人產生許多想法。

  此時,他正端坐在府衙之內,與杜如晦商議事情。

  “老杜,你看王世充多久會有反應?”

  言慶舒展了一下身子,端起梁老實奉上的熱茶,喝了一口之后,向杜如晦詢問。

  “最遲三天,他必有動作。”

  “哦?”

  小妖,你也莫擔心。那王世充現在也是首尾難顧,他麾下精銳。盡集中澗水谷一線,根本無力東顧。在沒有弄清楚李淵兵馬動向的情況下,他斷然不敢與我等開戰。依我看,王世充一定會先派人過來,穩住咱們。而后他會盡快與李淵取得和解,待關中兵馬退走,再設法奪回偃師。”

  李言慶笑道:“老杜,你為何這么肯定,他不會與我們和解?”

  杜如晦一笑,雙手比了一個圓。,“小妖,咱們現在只有這么大。你雖為河南討捕大使,然則連一個完整的滎陽都沒有。即便你從李密手里,用新鄭換取三鎮,實力卻無法與關中相比。

  關中,有這么大…”

  杜如晦說著,雙臂抱圓。

  “李淵得李閥幫助,雖目前有薛舉李軌梁師都之流牽制,遲早必坐穩關中。

  他這次出兵,依我看就是為了表明一個姿態。王世充雖是個粗魯的家伙,但也不會看不明白。”

  “關中兵馬,戰意并不堅決。”

  杜如晦一番分析后,李言慶不由的微笑著,連連點頭。

  “那咱們現在怎么辦?等王世充和咱們誤判?”

  杜如晦冷笑道:“談判?

  王世充如今得意的很呢!他即是左仆射,總督內外兵事,乃是你的上司。而且還拜了劉良烯為義母,焉能輕易和咱們談判?這老賊一定會設法拖延時間,等到他解決了關中兵馬后,就會反過來與咱們相爭。所以,咱們要做的就是,逼那老賊同時談判,先滿足咱們的條件。”

  李言慶笑道:“那如何讓他低頭?”

  “命劉黑闥率部,向東都逼近六十里,王世充必如驚弓之鳥。”

  六十里,就差不多是石林山所在位置,距離洛陽漢魏舊城,不過五十里的路程,可在一晝夜兵臨東都。

  李言慶很清楚,李淵此次出兵,震懾的意圖更重。

  哪怕言慶兵臨東都,李淵也不會輕易和王世充開戰。畢竟一旦開戰。沒有一年半載,休想攻取東都。

  李淵還沒有站穩關中,在此之前,他絕不會冒險,

  所以,言慶的目的就是逼王世充在關中兵馬退走之前低頭。

  杜如晦笑道:“郎君可是擔心。王世充和您時候算賬?”

  言慶一怔,點點頭道:“的確是有一些顧慮。畢竟他挾天子以令諸侯,于大義上占據上風。

  他若傾河洛之力與我們交鋒。我們很難守住…更何況,滎陽外面還有一個李密虎視眈眈。他此前雖然低頭,讓出三鎮,可心里未必會認輸。我和王世充交手,他一定會樂得坐享其成。”

  “既然如此,那就把李密也拉進來。”

  “怎么拉?”

  李言慶頓時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傾身相問。

  杜如晦咳嗽一下,“剛才在城外的時候,我曾稟報說,生擒活捉了游擊將軍丘懷義。難道郎君就沒有什么聯想?”

  “丘懷義?”言慶撓撓頭,“這名字聽上去端地耳熟,可是卻想不起來是誰。

  這家伙,撰有名嗎?”

  杜如晦哈哈大笑,“他倒是沒什么名氣,與郎君而言無足輕重,即便是對王世充來說,也算不得什么人物。

  可是這個人,對李密而言,卻是恨之入骨呢…郎君難道忘記當初在黑石關如何斥責李密的嗎?郎君難道忘記了當年的雍丘丘君明乎?”

  李言慶聞聽,不由得驚訝張大嘴巴。

  “你說得這個丘懷義,就是當年出賣丘君明,使李密家破人亡的丘懷義?”

  “李密好名!”杜如晦嘿嘿冷笑,“之前郎君把他罵的顏面盡失,他豈能不設法挽回聲名?”

  言慶聞聽,頓時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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