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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六章 烽火連三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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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九山塞敗退下來的隋軍,被就的安胃在黑石關內。李言慶似乎很消沉,原本準備出兵大戰,沒成想連城門都還沒有出。這九山寨就已經沒了!

  以至于兵馬原地解散之后。他就獨自回到軍府。

  而后閉門不見任何人,甚至連麥子仲前來拜見謝罪,李言慶也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見面。沒有言慶的吩咐,杜如晦也不好安置麥子仲。讓他們進入軍營?軍營重地,萬一有什么麻煩,豈不是會引發更大的災難;可又不能不給予安置。于是杜如晦和蘇琶私下商議之后,將麥子仲所部人馬,全都安排在軍營之外。臨時搭建起一個小軍營,供麥子仲等人休息。

  由于事發突然,黑石關內也沒有準備充足的軍帳。

  以至于十幾二十個人擠在一座狹小的軍帳里,擁擠不堪。麥子仲也沒有得到特殊的照顧。哪怕他是鷹擊郎將,黑石關僅次于李言慶的存在。可黑石關姓李不行楊,更不姓麥”沒有李言慶的手令,莫說麥子仲。就算是楊慶過來,也未必能領取到半點合適的插重器械。

  所以,麥子仲也只能住在小帳之中,唯一不同的就是小帳里只有他和費青奴兩個人。

  “少將軍,這李言慶欺人太甚。”

  費青奴氣得在軍帳中,翱毛如雷。“把我們安排在這里也就罷了,居然還派人監視”從進城到現在,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這李言慶,莫非是把我們當初俘虜了不成?

  少將軍,您怎么不說話啊”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就”

  麥子仲驀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戾芒,“你就怎樣?去殺死李郎君不成?亦或者反出黑石關?

  青奴,我們的確敗了!當初李郎君把九山寨交付給我,曾千叮嚀萬囑咐,言明九山寨乃黑石關最后一道屏障。可是現在,我們把九山寨丟了”敗軍之將,何以言勇?你休要贅言。”

  費青奴愣住了!

  他呆呆看著麥子仲,不明白麥子仲為何能忍下這口氣。

  半晌,費青奴狠狠的一跺腳,扭頭就走。可就在他臨出去的一剎那。麥子仲突然又開口道:“青奴。讓大家老實一點。如果覺得氣悶。就出去走走。我想李郎君也不可能真的囚禁我等。”

  麥子仲素以軍紀嚴明而著稱,私自出入軍寨,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可他現在,竟默許軍卒隨意進出。

  費青奴是一員悍將,直腸子性格。可直腸子,卻不代表他呆傻。哪怕他之前沒有反應過來,此時此刻。也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

  探頭向外面看了一眼,見小帳周圍。有麥子仲親兵守護,于是又退了回來。

  “怎么不出去了?”麥子仲笑著問道。

  “少將軍,是不走出了狀況?”

  麥子仲站起身幕,走到小帳門口,與帳外親兵做出一個手勢之后,許多人立刻悄然離開。不過在帳外。依舊有十余人負責守衛。

  他長出一口氣,抬起頭看了一眼費青奴,“老費,你這家伙,還算是有點腦子。

  你難道就沒有覺察到,我們從九山察敗退下來以后,兵馬并未減少?”

  “那又如何?”

  費青奴撓頭問道:“咱們在九山浴血奮戰,死傷了那么多兄弟也不是假的。隨我們敗退下來的人里面。除了咱九山塞的兄弟,就是算山的兄弟”少將軍,我覺得很正常,沒甚問題。”

  “你怎么知道,他們是箕山的兄弟?”

  “這個,他們身上的衣甲。還有他們自己說的,”

  “箕山府若是被陷,區區衣甲又算得上什么?還有,當初從箕山敗退到九山的人數,你可記得?”

  費青奴想了想,“好象有二三百人吧。”

  麥子仲冷哼一聲,“一共是二百七十四人。

  我剛才清點人數,此次隨我們敗退下來,一共有六百一十七人。究竟是不是箕山府兵,今晚就能見到分曉。

  青奴,你給我頂住營里的所有人。有任何動靜,立刻呈報于我。”

  費青奴到這個時候,那里還能不知道發安了什么事情?若真如此,他也不可能做到虎賁郎將。

  當下連忙點頭,悄然退出軍帳。

  而麥子仲則一屁股坐下去,手捂肚子,搖頭苦笑:“該死的李言慶。就算你要引蛇出洞,也不用做的這么絕吧。老子搏殺整晚,從早晨到現在,可是整整一天,水米未進呢!”

  杜如晦做的越來越過分!

  晚飯只給麥子仲等人準備了面湯。說是面湯,倒不如說是清水,站在鍋旁,幾乎能看見倒影。

  一時間,軍營中的士卒們,全都義憤填膺。

  有溫和的,在私下里嘀咕;有暴烈的,就破口大罵。不少人更怒不可歇,干脆走出軍營,在關內尋找吃飯場所。還有一些人,則偷偷摸摸,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做什么,顯的很神秘。

  不過,隨著夜幕降臨,所有的騷亂。都漸漸趨于平靜。

  麥子仲和衣而臥,躺在軍帳里,肚子咕嚕咕嚕的直叫喚。當軍營中刁斗敲響兩下,表示二更天的到來時。營中忽然大亂,平靜的軍營,再一次騷動起來。麥子仲呼的一下子翻身而起,坐直了身子。

  費青奴沖進帳中,臉上帶著一絲興奮之色,“少將軍,營嘯了!”

  “你他娘的,營嘯了還這么高興?”

  麥子仲同樣露出一抹笑意,不過心里暗自欽佩:又被李言慶那家伙給猜中了!

  “立玄隨我前去。”

  他站起身,抬手從軍帳掛鉤上取下一柄沉甸甸的橫刀,大步流星往軍帳外走去。此時,整個軍營都沸騰起來,從九山敗退下來的軍卒,一個個都顯得無比憤怒,手持刀槍,正迅速集結。

  麥子仲大步上前,厲聲喝道:“爾等想要做件么?莫不是造反嗎?”

  “麥郎君,非是我等要反,而是李郎君不予我等生路啊”

  我們雖是敗軍,卻也和反賊浴血奮戰。哪知回來之后,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可那些關內守軍,卻是大魚大肉。我等不服!同樣是為朝廷效力,同樣是黑石關治下。為何是兩種狀況?”

  “是啊,麥郎君,我們跟隨您浴血奮戰,那李郎君,分明是針對您呢。”

  “殺死李言慶,反出黑石關。”

更有甚者,在人群  麥子仲一臉陰郁之色,雙眸半閉,咬牙切齒。

  他怒吼一聲,“全都給我閉嘴!”

  這一聲吼叫,發自丹田,聲若牛吼。

  營中官兵,頓時鴉雀無聲…

  “士可殺不可辱,麥某九山之敗,非戰之過,實蟻賊狡詐。那李言慶欺人太甚,我又豈能容忍?

  九山的兄弟們,立刻列隊整備,隨我前往軍府。

  麥子仲在九山寨的時候,可謂是令出如山。

  一聲令下,九山塞的兵馬立刻集結。整齊列隊。

  不過列隊完畢之后,卻出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狀況。三百多人聚集一處,以隊列而立,整齊如一。此外。尚有二十余人孤懸于外,不知該列入哪一個隊列。相較之下,這二十余人格外醒目。

  麥子仲下令清點人數,那整齊列隊的軍卒,連帶他麾下九十七名親隨在內,共三百四十三人。

  “你們,是箕山的兄弟?”

  “…少將軍所言極是。”

  “莫非張郎君在世的時候,沒有教會你們,如何列隊擺陣嗎?”

  一個黑臉漢子,臉色頓時一變。

  他猛然抽出長刀,大聲呼喊道:“少將軍與李郎君官官相護,你在帳中吃香喝辣,卻忘記了和你浴血而戰的兄弟。兄弟們,他們都是一伙的”我們不要聽他號令,自尋生路去吧。”

  九山塞的軍卒,不少人也變了臉色。

  麥子仲嘿嘿冷笑,“怎么,忍耐不住了嗎?

  爾等以為計策有多么高明,殊不知從你們抵達黑石關下的那一刻起。李郎君已經看出了端倪。

  今夜設局,就是引爾等入殷,費青奴何在。還不與我把這些蟻賊拿下。”

  話音未落,就聽費青奴一聲怒吼:“蠢賊們,莫非以為爺爺的眼睛瞎了,就算爾等裝的再好,也休想躲過爺爺的這雙眼睛。麥家鐵衛,隨我出擊。”

  費青奴雙手舞錘,大步流星,沖向對方。

  隊列中的麥家親隨,也隨之而動,一柄柄明晃晃的長刀出鞘,呼喊著撲向那些人。

  黑臉漢子一見情形不對,大聲喊道:“九山的兄弟們,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麥郎君這是要用咱們的血,粉飾他的罪過啊。”

  “哪個敢動,格殺勿論。”

  麥子仲拔出長刀,厲聲大喝。

  九山寨的軍卒,也不是沒有人意動。可是麥子仲在九山寨中威望很高。軍紀雖言,卻愛兵如子。所以即便是有人想要跳出來,但見麥子仲那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模樣,于是又收回腳步。

  也有聰明的軍卒,看出其中端倪。

  連忙帶著人向后退,一眨眼的功夫,費青奴已經把那些自稱箕山府的軍卒,圍困在中間。

  費青奴能做到虎賁郎將,身手自然不弱。

  雙錘上下翻飛,呼呼過著風聲。黑臉漢子見勢不妙,想要殺出一條血路。不成想被費青奴死死纏住,無法脫身。另一邊。麥家鐵衛把其他軍卒困在中間,長刀并舉,只殺得血流成河。

  眼見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黑臉漢子可有點急了!

  “擋我者死!”

  手中長刀刀勢一邊,唰稀略接連三刀,直逼愕費青奴連連后退。

  趁著費青奴躲閃之際,黑臉漢子縱步跳出圈外,扭頭就走。可是他剛走到軍營邊上,只聽營外傳來一聲冷厲沉喝:“放箭!”

  剎那間,百余支利矢呼嘯而來。

  一點點寒光,在夜色中透著冷幽之氣。

  黑臉漢子還沒等反應過來,瞬間便被射成了刺猬”

  營中軍卒,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九山弟兄,隨我一起喊:殺死李言慶。反出黑石關。”

  麥子仲突然下令,九山寥的軍卒們。一下子不知所措。可軍令如山。他們也不敢怠慢。在幾個聰明人的帶領下,一個個高聲呼喊:殺死李言慶,反出黑石關。更有幾個機靈的家伙。將手中兵器不斷撞擊。那鎖鎖鎖的聲響,回蕩在軍營上空。不時伴隨著,一兩聲凄厲慘叫。

  杜如晦和蘇琶,邁步走進軍營。

  麥子仲連忙上前,三人相視,突然笑了起來。

  “李郎君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若秦瓊出現,定讓他命喪黑石關。”

  就在軍營騷亂之時,黑夜中。一支人馬出現在黑石關關下。

  大約有二百多人,為首的是三個彪形大漢。只見三人突然停下腳步。抬頭向城頭上看了一眼。

  “大彪,你帶五十個。人登城點火。

  白社和我負責打開城門”只要咱們能撐住一炷香的時間,秦將軍兵馬就會抵達。到時候,咱們就是大功一件。”

  “哥哥說的不錯,說什么咱們也要好生露上一臉,莫要讓魏王小覷了咱詆郡的好漢。”

  個頭最高的那個男子,輕輕點頭。

  從身后取下兜囊,抖開來露出兩柄沉甸甸,黑乎乎,大約五尺長短。兒臂粗細的短槍。

  朝另外兩人微微一頜首,他一擺手臂,縱步朝城樓上撲去。黑石關城門樓上,有一個巨型烽火臺。晝間狼煙,夜里烽火。狼煙也好,烽火也罷,只要一點點燃,連鞏縣都能看得見。

  其余兩人,則帶著兩百余人。撲向了黑石關的城門。

  眼見就要撲至卷洞,就見卷洞兩邊,黑乎乎站立著四五名軍卒。為首兩人大喝一聲,撲上前手起刀落。那看門的軍卒,竟毫無反抗,栽倒在地上,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兩個首領感覺不對。剛要叫喊,忽見眼前大放光明。城門樓上的烽火臺,火光沖天,緊跟著傳來激烈的兵器碰撞聲。

  定睛往腳下看,卻看到了四具殘破不全的稻草人。

  地上灑滿了稻草,卷洞中,三排排躥手,持牌執短槍,妥虎視眈眈,凝視著他們。

  不好,上當了!

  為首兩個大漢,扭頭想要退出。

  就聽一陣銅鑼聲響,一個洪亮。隱含金鐵摩擦之聲的聲音,從一旁馳道上傳來。

  “朋友,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那聲音并未用力,卻猶若沉雷一般。在城頭激烈的喊殺聲中,清楚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剎那間,城門四周,喊殺聲四起,燈火透明。

數百名軍卒從房舍中沖出來,一個個手持刀槍,對準卷洞  馳道之上,一個黑臉大漢半蹲著身子。身前放著兩柄車輪板斧。頜下鋼針似的短髯,更襯托出兇神惡煞之姿。

  他嘿嘿笑道:“爾等雕蟲小技,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實話告訴你們,從你們一出現,我家公子就看出了破綻。不過之所以隱忍,就是等你們顯出原形。

  放下手中兵器,雙手抱頭,立刻投降”敢若說半個不字,爺爺我一斧一個,取了爾等狗命。”

  兩位首領相視一眼,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不過他們很快鎮靜下來,一咬牙,大聲喊道:“兄弟們,給我沖上去”烽火已經點燃,只待秦膘騎抵達。咱們就是首功。隨我沖!”

  “給你們活路不走,偏偏尋死!”

  黑臉大漢抄起一柄斧頭,呢的飛擲出去。

  一個首領揮刀迎上前去,厲聲喝道:“大哥,速開城門。”

  他一手執盾,一手持刀。木盾迎著飛來巨斧向外一封,只聽蓬的一聲悶響,木盾四分五裂。

  華棱棱,黑臉大漢抖手,那巨斧重又飛了回去。

  原來在斧柄處,系著兩根鎖鏈。就見黑臉大漢長身而起,身高過丈。膀闊腰圓。他蹲在那里的時候,還不是很明顯。可這一站起來,立時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不過他身形雖然龐大,行動卻極為靈活。長身、縱步,收斧,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進行。這一步跨出,足頂的上普通人三四步,一只腳落地的剎那,斧頭正好飛回他的手中。

  “記住爺爺的名字,蒙陽李無敵帳下雄闊海是也!”

  收斧之后,雄闊海身形沒有半點停滯,順勢騰空而起,雙斧高舉,一招力劈華山,就像那首領砍去。兩人之間,原本相隔七八步的距離。可雄闊海一步跨出,就已經出現在對方跟前。

  車輪巨斧掛著一股冷風,呼的落下。

  那首領已無處躲閃,雙手捧刀。氣沉丹田大吼一聲:“開,啊!”

  他是想崩開雄闊海的雙斧,可他卻沒想到,雄闊海的力量,又是何等驚人。他從小就是天生神力,而后又在峨嵋山得孫思邈傳授混元球。這一身的神力,已經運用到爐火純青地步。

  這一斧下去,幾乎用上了全力。

  鎖的一聲,長刀碎裂,雙斧勢無可擋的落下,噗的將那首領從頭一下子劈成了兩半。溫熱的鮮血,噴濺雄闊海一身。火光下,這廝一身血污,臉上還沾著混白的腦漿,配上他巨大的身形,還有那兇神惡煞似地相貌,令人心驚肉跳。

  “白社!”

  另一名首領悲呼一聲,也顧不的去沖擊城門,反身向雄闊海撲來。

  他二人本是兄弟,一個叫田黑社,一個叫田白社,本是談郡人,因逃避兵役而流竄江準,是江淮地區的悍匪。李密稱王時,田家兄弟隨談郡人張遷投奔了瓦崗塞,此次奉命混入城中。

  可誰知道,沒等他們計劃得逞。田白社就死在雄闊海的斧下。

  兄弟兩人相依為命,田黑社好像瘋子一樣撲向雄闊海,一邊舞刀,一邊大聲喊道:“丑鬼,還我弟弟的命來。”

  雄闊海呲牙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還你弟弟的命不太可能,不過送你和你弟弟見面,倒是容易。”

  雙斧撥草尋蛇,撞開了田黑社手中的長刀。雄闊海趁勢搶入田黑社懷中,胯部一甩,蓬的把田黑社就撞飛了出去。而后他健步如飛,噌的到了田黑社跟前,探腳一下子踩在了田黑社的臉上。

  判。子,爺爺當年隨公子在高句麗殺人無數,什么計策沒見過?

  這種魚目混珠的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賣弄嘿嘿,既然你急看見你兄弟,那爺爺就送你上路。”

  說話間,他手起斧落,田黑社身首異處。

  殺死了田黑社之后,雄闊海殺心頓起。一見那些混入城里的奸細們還在拼死戰斗,他頓時來了精神。雙斧輪開,上下翻飛。猶如一道黑旋風,撲進人群當中,只殺得那些人血肉橫飛。

  配合雄闊海的人,是梁老實。

  他見狀大聲呼喊:“雄哥,雄哥”公子說了,要留活口,你怎么把他們全都給殺了?”

  “活口的事情歸阿棱,老子只管殺人,不管捉人。”

  梁老實聞聽,哭笑不得。

  這黑廝典型又要起了性子”黑石關內,能制住雄闊海的,也只有李言慶一人而已。可現在言慶不在關內,也就沒人能勸說這黑廝。梁老實激靈靈打了個寒蟬二這黑廝是殺星降世,可那城門樓上的閣棱,也不是個容易說話的人。相對之下,閣棱倒是比雄闊海要講道理,

  梁老實不敢再猶豫,帶著十幾個人,沿著馳道往城樓上跑。

  卷洞前,雄闊海正殺得興起。

周遭許多軍士,干脆退出來,在一旁觀戰,看著雄闊海大開殺戒酬  梁老實登上門樓時,戰斗已經基本結束。

  五十名奸細,投降的投降,其余都已變成了死尸。唯有兩人,慮戰正酣。個頭大一點的,皮膚白哲的男子,正是李言慶麾下黑白雙煞之一的閑棱。只見他雙手揮舞陌刀,身隨刀轉,刀隨身走,帶起一片片刀云,不時傳出陌刀撕破空氣的刺耳歷嘯。閣棱的對手,則是一個比閣棱略低半個頭,身材同樣魁梧壯碩的男子。他手持雙槍,槍槍帶起一道道,一溜溜寒光,和閣棱斗得是平分秋色。

  陌刀和雙槍碰撞,發出刺耳的聲息。

  刀刃掛著槍桿,槍桿摩擦刀身,兩人打得是難解難分,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巨吼。

  好家伙!

  居然能和閣棱戰成平手?

  梁老實也吃了一驚,連忙上前幾步。

  要知道,這黑石府里有一個排名。論武力,裴行儼當屬第一。往下依次是雄闊海,羅士信、閣棱和王伏寶。這名次雖然是這么排,可這幾人的武力,其實相差不多。特別是閣棱和羅士信,也只在一線之隔而已。可就是這么一個能在黑石府排名第四的人,居然戰不下對方?

  這大塊頭又是誰?

  梁老實想到這里,不由得凝神向那人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梁老實頓時大喜往外。“大彪,快住手;阿棱,都是自己人,莫要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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