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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章 過河!過河!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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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闊海,綽號紫面天王,隋唐第四條好漢。

  這是說唐里的人物,在鄭言慶的印象中,隋書也好,資治通鑒也罷,都沒有關于他的記載。

  也許,這根本就是個虛幻的人物。

  鄭言慶一直認為,雄闊海的形象,很可能是源自于某位在太行山造反的山大王。

  里說,雄闊海身高一丈,腰大數圍,鐵面胡須,面膛發紫,虎頭環眼,聲如巨雷。善使兩柄板斧,重達一百六十個兩臂有萬斤力氣…慢著,雄大海使斧頭這件事,貌似還是他想出來的注意。而且他那兩柄斧頭,差不多兩百斤上下,比小說里雄闊海的斧頭重許多。

  除此之外,眼前的雄大海,幾乎和小說里的雄闊海,一模一樣。

  身高嘛,差不多快一丈,體重近三百斤。所以,這腰圍…還是別提了。胡須現在還沒有長出來,畢竟年紀擺在那里,你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人長一臉絡腮胡子,好像也不太可能。

  虎頭環眼,面膛發紫,聲如巨雷!

  鄭言慶懵了!

  實話,他可從沒有認為,自己穿越的是說唐世界,更不會把雄大海和雄闊海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可問題是,這一幕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聯想早年的事情,雄大錘曾動議,想要離開洛陽,遷往太原。漢王楊諒造反之后,太原城破。如果出現那種狀況,雄大錘還可能存活嗎?而失去了家人的雄大海,卻很有可能,變成雅闊海。

  在小說中,雄闊海也正是在太行山一帶活動…雄闊海被鄭言慶盯的發毛,心里面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大哥,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字,那我還是叫雄大海好了!”

  鄭言慶驀地笑了,連連搖頭。

  前世時的宦海沉浮,讓他養成處變不驚的秉性。喜怒不形于色,這是為官者必修的一門課程。所以,言慶曾遇到過許多名人,從貞觀名臣的房玄齡杜如晦,到徐世績,乃至于宇文成都,他從未表露過什么驚奇之色。惟獨雄闊海不一樣,他在自己身邊生活了近七年,而言慶竟然不知道,他是雄闊海。大黑子大黑子叫了那么久,突然間變成了鼎鼎大名的紫面天王,這感情上的確不太能接受。也正是因為這么一個原因,鄭言慶才出現了短暫的失態…,“大黑子!”

  “恩”

  “答應我一件事,以后別靠城門太近!”

  里,雄闊海是力托千斤閘而死,死得很凄慘,最后連一具全尸也沒有落著。

  鄭言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僅僅是讓雄闊海莫名其妙,沈光和謝科等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雄闊海還是憨聲應道:“大哥,我記下你的吩咐了!”

  言慶又笑了…他覺得自己有點神經病,小說里的事情,哪能當真?再說了,雄闊海跟著他,也不可能再去托千斤閘。看著雄闊海一臉憨厚的笑容,鄭言慶點點頭,拉著雄闊海,在他身旁坐下來。

  原本并不存在的雄闊海,出現了!

  那么接下來,還會有什么人物,出現在他面前呢?

  鄭言慶想到這里,不免有些期待。不曉得那傳說中的隋唐十八條好漢,會有幾個人出現呢?

  大業八年,亦即公元612年,三月十四。

  中原已經是在一片鳥語花香中,春風吹綠江南,那桃花杏花,正姹紫嫣紅的綻放出動人之色。

  然而,遼水東西兩岸,朔風依舊剛強。

  一場慘烈的廝殺,就在這遼水兩岸,拉開了序幕…按照早先的計劃,隋軍挺進遼水西岸之后,就需要立刻渡河而戰。

  高句麗的兵馬,也屯聚在東岸,準備和隋軍決一死戰。然后,由于事先未能精確計算,工部尚書宇文愷在制造浮橋的時候,出現了巨大偏差。

  以至于當浮橋鋪設妥當之后,竟仍距離東岸,有數丈之遠。隋軍無法渡河,只能一小股一小股的撲向東岸。

  這就使得高句麗占居了人數上的優勢,連番出擊,將過河的隋軍,消滅在遼水東岸。

  河水,被鮮血染紅。高句麗人的狂笑和嘲諷聲,傳到了遼水西岸。

  而主持戰事的人,正是麥子仲的祖父,左屯衛大將軍麥鐵杖。已年過五旬的麥鐵杖,依然形如烈火,暴烈無比。

  耳聽高句麗人的嘲諷,眼睜睜的看著麾下兒郎慘死于高句麗人的屠刀之下,麥鐵杖暴跳如雷。

  “三軍兒郎,隨我過河,過河,過河!”

  麥鐵杖厲聲呼喊,手中長刀遙指遼水對岸:“大丈夫性命自有所在,焉能臥死兒女手中乎?”

  其含義,幾乎與那句大丈夫當馬革裹尸還的道理相同。

  一時間,麾下兒郎呼喊奔走,一個個從浮橋上縱身躍入水中,涉水撲向河岸。

  “父親,您身為三軍司令,焉能輕易涉險?”

  麥鐵林的長子麥孟才,一把抓住了脫下重甲,準備沖出去的麥鐵杖,“如若沖鋒陷陣,孩兒愿為先鋒,請父親為孩兒觀戰。”

  “你武藝不純,難當重任。”

  眾人面前,麥鐵杖絲毫沒有給麥孟才留半點臉面,他大笑道:“阿奴當被淺色荒山,今是死日。我若戰死,爾當富貴。唯誠與孝,爾共勉之。三軍兒郎,隨我過河殺敵!”

  麥鐵杖撞開了麥孟才,大步流星,沖上浮橋。

  身為主帥的麥鐵仗都這般模樣,其麾下將領,又豈能落后。只見虎賁郎將,左屯衛將軍錢世雄、孟金叉兩人緊隨其后,率部沖上浮橋。麥鐵杖一馬當先,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涉水上岸,手持刀盾,呼號奔走。六尺橫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飛,劃出一道道,一溜溜絢麗弧光。

  所過之處,殺得高句麗人人仰馬翻。

  麥鐵杖雖然年過五十,然則保養得當,絲毫不顯衰老之態。

  他殺人的招式非常巧妙,不同于正常人的劈斬,而是以刀口三寸方頭刃挑斬刺殺。一個個高句麗人,被他挑飛出去,落地之時,已沒了性命。他率先沖入高句麗人的陣營,率領人馬,只殺得高句麗人連連敗退。錢世雄和孟金叉也緊隨在他的身后,一彪人馬上岸,竟以橫掃千軍之勢,搶占了遼水灘頭。

  “速速加快架設浮橋!”

  宇文愷在西岸呼喊不停,麾下兵馬,也隨之加快了速度。

  東岸一座山崗之上,一名儒衫老者,捻須觀察河灘上的狀況。

  “那老者何人?”

  “啟稟丞相,為首白發老者,就是大隋國名將麥鐵杖。”

  “哈,聞名不如見面,以我觀之,此人也就是一介莽夫,安得名將之稱?發射鳴鏑,命乙支生率部自兩肋包抄,出動水鬼,焚毀浮橋。

  我等要在這遼水東岸,全殲這支隋軍,已振奮軍心。”

  老者軍令發出,刺耳鳴鏑哨聲,在遼水上空響起。

  剎那間,河東岸喊殺聲四起,兩支騎軍自左右突然間殺出,瞬間切斷了隋軍與河中的聯系。

  與此同時,正在冰涼河水中假設浮橋的清軍士兵,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

  一股股血水在河水中泛起泡沫,只見那河水里出現無數身穿魚皮緊身衣,乍看如同水中怪物一樣的東西出沒。他們手中持有明晃晃的鋼叉和短刀,不斷將河水中的隋軍拉下去,殺死!“水鬼,是高句麗人的水鬼!”

  有熟悉高句麗情況的隋軍,大聲呼喊。

  緊跟著,有水鬼出現,將隨身攜帶了桐油灑在浮橋上,而后瞬間點燃。浮橋上,烈焰熊熊,不斷逼退試圖渡河的隋軍。宇尖愷大驚失色,連聲高呼:“放箭,放箭…殺死這些水鬼。”

  宇文愷也是身經百戰,自然知道這些水鬼的厲害。

  早在北周時,宇文泰就曾發動過對南朝的戰事。江南的水鬼,對北周兵馬造成的巨大殺傷力,宇文愷至今仍記憶猶新。故而,當水鬼出現時,宇文愷就感覺到情況不妙。隋軍弓兵一擁而上,向河水中央放箭。有聰明的水鬼,就立刻向河東岸退避,但仍有許多水鬼,被射殺在水中。

  不過,他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浮橋被焚毀之后,沖上東岸的隋軍,立刻失去了援兵。

  在高句麗丞相的指揮下,騎軍步卒蜂擁而上,把隋軍層層包圍。麥鐵杖身陷重圍,卻絲毫不懼。只見他依然不停的呼喊奔行,手中長刀,更是刀刀兇狠,每一次寒光閃過,必有高句麗人喪命。

  “取我寶雕弓來!”

  高崗之上的老者,露出一抹獰戾之色。

  立刻有親隨奉上弓矢,但見來著挽弓搭箭,對準了正在瘋狂作戰,血染征衣的麥鐵杖,弦聲一響,利矢飛出。麥鐵杖一刀劈翻了一名高句麗人,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迷了他的雙眼。

  他正準備抹去臉上的血污,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下意識的向旁邊閃身,卻見一支紅漆雕翎箭飛來,正中他的胸口。

  那雕翎箭上,帶有倒鉤,只騰地麥鐵杖,大叫一聲。一匹快馬沖向麥鐵杖,麥鐵杖躲閃不及,被鐵騎撞翻在地,肋骨斷裂,刺穿了他的左肺。一陣劇烈的咳嗽,麥鐵杖口鼻中噴出血沫。兩名高句麗士兵向他沖過來,他大吼一聲,一只手蓬的抓住一桿長矛,橫刀順勢一抹,將那士卒攔腰斬斷。

  高崗上的老者,臉上戾色更濃。

  再次挽弓,一箭正中麥鐵杖的肩啊…“父親!”

  在河西岸束手無策的麥孟才,痛的大叫一聲。

  他幾次試圖沖進遼水,但都被宇文愷命人拉了回來。

  “那放箭的人,是誰?”

  “啟稟宇文尚書,那家伙就是高句麗宰相,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我誓殺汝!”

  麥孟才厲聲吼叫,但卻無法阻止,高句麗人的長矛,貫穿了麥鐵枝的身體。麥鐵杖連中五箭,終于倒在了血泊中。就在他戰死不多時,錢世雄和孟金叉先后戰死,渡過遼水的三千隋軍,無一生還。

  一名高句麗將領,用繩子綁住了麥鐵林的一條腿,縱馬拖走。

  宇文愷眸光血紅,突然間厲聲喝道:“三軍司命,過河,過河,過河…立刻架設浮橋,強渡遼水!”

  “過河!過河!過河!”

  隋軍嘶聲呼喊,在遼水上空回蕩,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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