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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章 他是秦瓊?

無線電子書    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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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早已模糊的記憶中,版本無數的隋唐豪杰姓名,大都已經隨時間流逝而淡忘。

  李言慶還能記住名字的人,并不算太多。除了房玄齡杜如晦徐世績這等聲名響亮之輩以外,剩下的人屈指可數。即便是許敬宗馬周,李言慶也是僅僅記得他們的名字,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可如果說他們在歷史上做過什么事情,言慶還真就無法說清。許敬宗,似乎后來投靠了武則天?

  不過羅士信,正位列言慶印象清晰的人物之中。

  一來是因為在演義里,羅士信傻大個的形象頗為動人;二來在正史當中,羅士信又好像是演義中,羅成的原型…史書中對羅士信這個人的評價,還算不錯。李言慶前世讀羅士信生平,也不免有‘少年英雄’的感嘆。只是,歷史上的羅士信死得很早,死時尚不滿三十。

  李言慶之所以失態,是因為又一個他熟悉的人,出現在面前。

  每見到一個熟悉的人物,李言慶就會感受到莫名的壓力。羅士信的登場,預示著大時代,已經拉開序幕。以后會有更多的英雄豪杰出現,熟悉的,不熟悉的…可他還未做好準備!

  羅士信點頭說:“末將正叫羅士信。”

  李言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展顏一笑,“看你確是個好漢,不知可有興趣到黑石府效力?”

  話音未落,大廳里傳來洪亮笑聲。

  一個豪邁的聲音從廳中傳來,“李府君,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怎地才一見面,就要搶我的人呢?”

  話音未落,從大廳里走出兩人。

  楊慶笑道:“張通守愛將,連我都難免心動。只是我不如李府君這般爽利,以至于被他搶了先…言慶,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齊郡通守,如今滎陽通守,河南討捕大使張須佗將軍。

  他奉旨前來平定匪患,曰后你二人,還需多多合作;張通守,這就是李無敵,黑石府鷹揚郎將。呵呵,早先六大軍府中,就以他兵馬最為強悍。如今尚存四大郎將,其余三位也與他關系密切。張通守若需調動軍府策應,只要和說上一聲,四大軍府定會竭力配合,不余余力。”

  楊慶身邊的男子,準確而言,應該說是一位老人。

  身高八尺有余,體格魁梧壯碩。雖已兩鬢灰白,但虎背熊腰,依舊透出一股子豪壯英武之氣。一襲黑衫,外罩軟金甲,頭戴方巾。古銅色的面膛,濃眉虎目,鼻正口方,生就一部灰白短髯。

  楊慶說完,他微微一笑,“張須陀初至滎陽,還請李府君多關照。”

  言語中,顯得非常客氣。

  此人就是那隋末的救火隊長,張須陀嗎?

  雖則言慶一直認為,張須陀有螳臂擋車的嫌疑。但他的這種觀點,卻是建立在他知道歷史進程的基礎上。如果拋開他對歷史的了解,對張須陀的忠誠和無畏,同樣感到非常的欽佩。

  有時候,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是一種勇氣。

  至少,李言慶自認沒有這樣的勇氣!

  “張通守客氣!”言慶連忙還禮。雖則從爵位上而言,他比張須陀略高一籌。可畢竟滎陽通守這個職務,提點滎陽軍事,在某種意義上,張須陀屬于李言慶的上官。

  而且以張須陀過往的戰績而言,他也著實配得上李言慶這種尊重。

  張須陀向羅士信看去,笑呵呵地說:“士信,你常言仰慕李無敵。如今李府君亦看重于你…你若是想去,只管明言,我這邊定不會阻攔。以你的本事,若能進入軍府,也是個好去處。”

  羅士信連忙道:“我好聽李無敵之《三國》,亦仰慕李無敵縱橫高句麗之風姿。不過將軍于士信有知遇之恩,怎能輕易離開?府君厚愛,士信心領之。只是士信大恩未報,不愿離開。”

  言慶微笑點頭,對張須陀道:“張通守,確有個好部下啊!”

  “好了好了,有什么話且到廳中說吧,莫要站在這里。”

  楊慶嘻嘻哈哈的把話題錯開。

  李言慶和張須陀拱手答應。

  張須陀對羅士信道:“士信,你去喚叔寶過來…以后咱們在滎陽做事,有些事情還需你們與李府君磋商,正好認識一下。”

  羅士信答應一聲,連忙下去。

  李言慶帶著杜如晦走進廳中,所以也沒有聽到張須陀對羅士信的交代。

  四人落座之后,杜如晦就坐在李言慶身后。

  楊慶正色道:“此前瓦崗蟻賊肆虐為禍,致使金堤關失陷,衛文通衛司馬戰死…此皆我之罪過。陛下在江都對此非常不滿,所以調張通守前來,出任河南討捕大使,專司剿匪之事。同時,本府將卸去滎陽大都督之職,郡內兵事,皆由張通守執掌,李府君還需多配合張通守軍務。”

  果然,派來一個精通兵事者,楊慶的大都督頭銜,也隨之被取消。

  李言慶在得知張須佗來到滎陽后,就已經猜到這個結果。

  楊廣對張須陀同樣是寵愛有加,其信任的程度,可能比楊慶還要多出幾分。所以張須陀既然來了,楊慶肯定要讓出軍事大權。畢竟楊廣也知道,楊慶不懂兵事,讓他參與其中,反而是對張須佗的制約。既然他把張須陀派到了滎陽,自然不希望有人再來節制張須陀的權利。

  “請大都督放心,末將定然竭力配合。

  張通守若有什么需要,可派人直接告之…地方上的事情,末將難以協助。但在兵事,絕不推辭。”

  張須陀已年過五旬,早已過了莽撞的年紀。

  他也清楚,自己一個外人,初來乍到滎陽,也需要有地方強力人士的幫助。

  楊慶自然是這強力人士之一。不過相比較之下,他倒是更看重李言慶。好歹李言慶是土生土長的滎陽人,不管他此前是姓鄭還是姓李,對于滎陽的熟悉程度,遠非楊慶可以相提并論。最重要的是,他與滎陽治下其他三大軍府關系密切,曰后有所求時,也可通過他協調。

  所以,想要在滎陽站穩腳跟,做出一番事業。

  作為本土勢力代表之一的李言慶,也就格外受到關注。

  當楊慶問他要見誰的時候,張須陀第一個想法,就是和李言慶結識。通過這片刻功夫的接觸,張須陀對言慶的印象不壞。首先,言慶沒有尋常人那種少年得志的傲氣,顯得很平和;其次,言慶也的確有資本,令張須陀對他另眼看待。畢竟‘李無敵’之名,絕非憑空得來。

  楊慶眉頭一蹙,對言慶方才的言語,若有所思。

  他卸去軍職,少了軍方的力量,的確是一大損失。不過呢,張須陀若想要在滎陽行事,也的確需要地方上的支持。作為楊慶本身,他不是很想參與其中。好不容易從兵事中脫身出來,又何必再摻和進去呢?同時,他又希望張須陀能有所作為。畢竟張須陀剿匪成功,于他這個滎陽郡守,也是一個功勞。如果能讓言慶參與地方政務,豈非也是他掌控兵事的一個途徑?

  最近一段時間里,楊慶的幕僚曾向他建議,請李言慶出任郡部從事一職,認為是一個楊慶滲透軍府的絕佳機會。楊慶本來也一直有些猶豫,如今聽李言慶這看似無意的提起,他立刻做出決定。

  “李府君才能卓絕,若只是困于軍府,的確可惜。

  如今滎陽治下并不是特別安寧,各縣也似乎有所波動…本府意欲辟置府君為滎陽郡部從事,協助本府監察督導,不知府君是否愿意擔當?”

  言慶說這句話,也正是出于這個目的。

  這幾個月來,王頍通過種種關系,與楊慶的幕僚搭上線,意圖讓言慶出任郡部從事一職。

  但不知為何,楊慶一直沒有下定決心。

  王頍說:“楊慶不是不想辟置公子,而是缺少一個契機。

  公子最好能尋一個合適的機會,旁敲側擊的與楊慶提起這件事。只要公子提出,楊慶定會同意。”

  所以,當楊慶讓李言慶配合張須陀的一剎那,李言慶敏銳的覺察到,契機已經到來。

  果不出王頍猜測,楊慶居然主動提出了這個想法。

  李言慶做出為難姿態,猶豫一下之后,最終還是答應。

  畢竟,這郡部從事是個得罪人的職務,說好聽了是監察督導,說難聽一點,就是專門打小報告。以李言慶的身份和地位,出任這樣一個職位,自然有些委屈。楊慶也知道這一點,于是笑著對張須陀說:“自衛司馬陣亡之后,滎陽司馬一職,始終懸而未定。本府思來想去,以為這滎陽司馬一職,唯李府君最為合適。故而我擬呈報東都,不知張通守意下如何?”

  滎陽司馬,準確的說是一個地方軍職,位列郡尉之下,需吏部審核同意。

  和其他地方官職不同,司馬類似于一個警察局長的角色,負責地方治安。此前,一直是衛文通擔當。如今衛文通戰死瓦崗,這個職務自然就空缺下來。楊慶覺得郡部從事之職,多多少少有些委屈了李言慶的身份,于是想已滎陽司馬作為補充。雖說這個職務也無法參與地方政事,但滎陽作為上中郡,滎陽司馬的品秩是從四品,等同于給李言慶的官職,提升半級。

  張須陀當然也不會出來做惡人。

  相反,他要立足滎陽,還真就必須依靠李言慶。

  滎陽司馬的職務看似重要,可實際上也不會影響到張須陀自身的利益。李言慶若出任滎陽司馬,等同于直屬于張須陀麾下。如此一來,對張須陀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他何樂不為?

  “李府君確為合適人選,郇王即有意推薦,須陀莫敢不從。”

  在一眨眼間,三人已完成了一次交易。

  李言慶通過這次交易,如愿以償的可以插手滎陽郡政事;楊慶通過這次交易,則能夠繼續掌控滎陽軍府;張須陀呢,同樣收獲甚大。他通過李言慶,不但能立足滎陽,更能借助鷹揚府的力量,可謂皆大歡喜。

  杜如晦坐在李言慶身后,默默看著言慶,心中陡然,生出無限感慨。

  昔曰垂髻童子,真的已經長大。

  他可以運用各種方式,來獲取屬于他的利益!

  可惜,如果小妖能有一個更好的出身,說不得將來的成就會更大。但是現在…杜如晦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一跳,連忙定下神來,試圖平靜心情。就在這時候,客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羅士信陪著一個三旬左右的男子,大步流星從廳外走進來。

  看此人年紀,在三十靠上,不到四十。

  生就一對長眉,目若朗星。觀此人相貌,風姿秀美,氣度不凡。

  只從外表上來看,頗有書卷之氣,略顯儒雅之風。可是那周身上下,流露騰騰殺氣,舉手投足之間,更顯出非凡英姿。

  張須佗一見此人,頓時露出燦爛笑容。

  他站起身來,笑著對李言慶道:“李府君,待我來為你引介。此乃我麾下大將,曾隨我征戰齊郡,殺賊無數,乃世間少有英雄。呵呵,他本是來護兒大將軍的部將,大將軍出任水軍總管之后,就把他送到我這邊。這些年來,著實立下無數戰功,與羅士信都是我心腹愛將。

  秦瓊,過來見過李無敵,李府君!”

  李言慶隨著張須佗同時起身,本是出于一種禮貌。

  畢竟,張須佗都站起身來迎接的人,他也不好再繼續坐在原處。

  羅士信和那人進來的時候,李言慶也看到了。這心里面還在犯嘀咕,這個風姿秀美的男子,是什么人?

  聽了張須陀那一連串的介紹,言慶倒也不太在意。

  他和來護兒不太對付,雖說是出于種種誤會,可終究有了芥蒂,想要再解開,也不太可能。

  不過,當他最后聽張須陀喚那人的名字,卻不禁愣住了!

  秦瓊?

  他是,秦瓊?

  也難怪李言慶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在言慶的印象中,也許是受那《說唐》的影響,秦瓊的形象,早就已經定型。

  傳說中那位‘馬踏黃河兩岸,锏打九州三十六府一百單八縣,鎮山東半邊天,孝母似專諸,交友賽孟嘗,神拳太保’的秦瓊秦叔寶,理應是一個身高過丈,面色蠟黃,豪邁雄壯的模樣。

  哪像眼前這人,若換上儒衫打扮,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白面書生!

  此秦瓊,真的是彼秦瓊嗎?

  就在李言慶有些反應不過來,還在心里犯嘀咕的時候。

  白面書生已經走上前來,推金山倒玉柱般行禮,恭聲說道:“末將秦瓊,參見李無敵,李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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