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更時間下午五點 天上人間,黑龍會總舵。
龍飛面色陰沉地坐在會議桌的一端,黑龍會各堂的堂主、各分舵的舵主都聚集在這里,會議室里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每一個人都知道,飛哥的心情很不好。
做為一個幫會的老大,居然手下一個分舵讓人家幾乎連根拔起,幫會一個月大部份的收入讓人劫走,任誰都不會還沉得住氣,特別是,死去的那個分舵的舵主還是飛哥的表哥。
“老馬,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天,你查到那兩個人是誰了嗎?”龍飛側過身子,把頭轉向了內堂堂主老馬。
老馬身體微微一震,掏出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飛哥,我把內堂的人和下面各分舵的人都派出去了,可是范圍實在是太大,我們暫時還沒有那兩個人的消息。”
龍飛重重地哼了一聲,老馬的身軀又是一震,心里暗叫阿彌陀佛,當飛鷹堂的陳堂主說起那一男一女兩個人的特征的時候,老馬就知道,那個男的肯定就是小宇,可是他又怎敢把小宇供出來?
既然小宇能血洗紅梅分舵,還殺了飛鷹堂那么多人,又能在陳宏的眼皮底下把錢搶走,那他就絕對有實力把自己干掉。
而且據陳宏所說,小宇并非孤軍奮戰,起碼還有兩個人是他的幫手,身手都很不錯,這就更令老馬不敢輕舉妄動。
在場的田林分舵舵主小黑,和老馬是同一個心思,他也知道那個人肯定是小宇無疑,他可是吃了小宇不少虧,早就被小宇打怕了,此時此刻,只求自己的小命無恙,至于上面布置下來的任務,只是草草敷衍了事,哪敢真的追查?
此時,坐在龍飛右手邊的陳宏卻說話了,“飛哥,這件事情應該怪我,是我一時大意,沒有把那小子拿下,現在我已經可以肯定,這一男一女兩個人就是上次劫我們運鈔車的那幾人中的兩人,這次他們做了這么大的事情,肯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干脆遠走高飛,我們這么找是找不到的。”
聽陳宏這么一說,龍飛心里不由地急了起來,“宏哥,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這些人不成?這件事情如果被黑道上的人知道,我們黑龍會的面子可要丟光了。”
陳宏的臉上忽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龍飛看了不由地一愣,莫非,他還有什么計策不成?
果然,陳宏的聲音在會議室內陰陰地響起,“飛哥,我看這件事情我們不光要讓黑道上的人知道,而且還要大肆宣揚,‘黑水幫’的王禿子不是一直和您過不去嗎?咱們就把屎盆子扣在他的腦袋上,把紅梅分舵死去的弟兄都裝在棺材里,送到王禿子的面前,再找幾個兄弟做人證栽贓,就說紅梅分舵的事情是他派人做的,他們不是說近期不許幫派之間爭斗嗎?看韓彪那伙人還敢不敢再幫王禿子。”
“如果,他們敢幫,就說明他們做事不分青紅皂白,自己打自己的耳光,那么咱們以后做事也就不用再遵循什么黑道上的規矩,其他區的老大心里對他們肯定會不滿,這個黑道聯盟就散了,就算是‘青幫’的金三刀在,也鎮不住吧?如果他們不幫,我們黑龍會就借著報仇的名義,把王禿子的‘黑水幫’一口吞了,一統長寧區!”
陳宏的一番話,讓龍飛的眼睛一亮,其他人也都在暗中翹起了大拇指,這招確實是高,龍飛早就想吞了‘黑水幫’,只是因為以黃浦區的韓彪為首的幾人一直護著,才遲遲不敢動手,現在紅梅分舵被滅,反而成了黑龍會出兵的一個絕佳借口。
“好!宏哥,你這條計策可真是絕了!”龍飛大聲叫好,忽然又想起了自己那個倒霉的表哥,不由地又加上了一句,“只是那兩個兇手怎么辦?”
陳宏接著道,“那幾個劫運鈔車的跳梁小丑,先讓他們多活上幾天,憑他們這幾個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我們不值得把全部的精力浪費在他們身上,只要‘黑龍會’統一了上海灘,還怕找不出他們嗎?我和那兩個人動過手,他們雖然身手還不錯,但是功力還淺的很,憑我一個人就可以把他們都收拾了,而且,我已經給以前江湖上的幾個好友打了電話,邀請他們加入我們飛鷹堂,到時候,他們再想來搗亂,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好!宏哥,我聽你的!”龍飛心情大爽,心中暗道,這陳宏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智謀也很是不錯,自己可算是收了一員智勇雙全的大將,當初花了四十萬把他從死刑室里弄了出來,實在是太值了。
小宇一連在蘇州呆了整整三天。
嚴睿的父母很是好客,說小宇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在蘇州好好玩一下,正好嚴雅兮已經考完了高考,在家里閑著沒事,就給小宇當起了免費導游。
在這三天里,小宇在嚴雅兮的陪同下游遍了蘇州的名勝古跡,拙政園、留園、寒山寺、虎丘這些久負盛名的景點,都留下了兩人的足跡。
通過這三天的相處,兩人的關系也更近了一層,小宇發現嚴雅兮是一個性格有些內向,十分單純的女孩子,但是一旦和你混熟了,卻又無話不談。
她人長得漂亮,家世又好,照理說應該會有很多朋友才是,不過這些優點反而讓同學們不敢太過接近她,高中三年居然沒幾個好朋友,加上她家住在別墅區,鄰居們更是隔了老遠,而且平時不相往來,導致了她性格越來越內向,名副其實地成了一株空谷幽蘭,只能孤芳自賞,只有每天在上網的時候,她才不會感到孤獨。
小宇來的這三天,是她在這幾年里最開心的三天,有這么一個同齡的朋友一起聊天、游玩,讓她覺得生活變得豐富多彩了許多,
小宇走的那天早上,嚴睿開車,和嚴雅兮一起把小宇送到了火車站,嚴雅兮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一路上坐在車后座,沒有說一句話。
短短的三天相處,她已經把小宇當成了自己的最好的朋友,難得有這么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卻又要馬上分開,心中忍不住涌起一陣煩人的離情別緒,心情也郁悶了起來。
嚴睿把車停在了停車場,從后車廂取出一個長條形的小包遞給小宇,“小宇,這里面是一根玉屏簫和三本簫譜,你回去有空的時候,多練一下,我已經按難易程度給你編了號,等你能夠熟練演奏第三本簫譜上的曲子時,我一定會把你推薦給我爺爺!”
“睿哥,上海也有賣洞簫的,我自己回去買一支就行了,這玉屏簫太珍貴,我…”小宇看著嚴睿遞過來的小包,并不伸手去接。
他后來幾天才知道,這玉屏簫價值不菲,單單普通的玉屏簫就要五、六百元左右,嚴家的這幾根,都是嚴老爺子收藏的珍品,據說是清代的貨色,名師制作,可以說是古董了,每一根的價值都在萬元以上。
看到小宇不接他的東西,嚴睿不高興了,一皺眉道,“小宇,這簫不就是給人吹的嗎?有什么珍貴不珍貴的,再說了,如果你今后真的成了我爺爺的徒弟,那就是自家人,如果爺爺一時高興,別說這玉屏簫,就是把他收藏的寶貝-‘墨玉簫’傳給你也有可能,男子漢大丈夫,別婆婆媽媽的,你就收著好了!”
說完,硬是把裝著玉屏簫的小包塞進了小宇的手里。
小宇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好意思再次拒絕,就把這個小包收了下來。
嚴睿見小宇收了玉屏簫,這才笑了起來,小宇道,“小宇,我公司里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蘭蘭,你替哥送小宇上車,知道了嗎?”
看著哥哥捉黠的眼神,嚴雅兮知道哥哥是故意留給自己和小宇獨處的機會,臉上不禁泛起些微紅暈,同時心里又有一絲莫名的感激。
送走了嚴睿,嚴雅兮陪著小宇一起向火車站內走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今天天氣很熱,嚴雅兮穿了一件紫羅蘭色的吊帶背心,下身是一條白色休閑褲,她膚白勝雪,明眸皓齒,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蘇州女孩子特有的溫婉氣質,走在小宇身邊,兩人無論在身高、相貌上都很匹配,惹得不少路人忍不住駐足打量。
走了一會兒,小宇發現嚴雅兮眉頭輕皺,不知在想些什么,覺得氣氛有些沉悶,開口道,“對了,小雅,你到底報考的什么大學啊?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嚴雅兮剛想說出口,卻又把話收了回去,對小宇神秘地一笑道,“保密。”
小宇無語了,這有什么好保密的?想用讀心術掃描一下她,卻又覺得這樣做很不道德,就算了。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嚴雅兮一直陪小宇來到站臺上,蘇州去上海的火車班次很多,小宇買的是九點的票,還有十五分鐘火車就要進站了,嚴雅兮終于說話了,“小宇,一個月后你會再來嗎?”
“嗯,會的,我到時會把我干爹的骨灰帶來下葬。”小宇點了點頭。
“那么,你來之前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哦,我會去接你的。”
“好的,你是地主嘛,我不找你找誰?”小宇開玩笑地道。
“還有,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練簫,下次你來的時候,我可是要檢查的哦,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啟蒙老師呢!”
嚴雅兮眼中的目光帶著一絲不舍,聲音中居然還有些許哽咽,眼睛也不知在什么時候澀澀了起來,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心頭不由地一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難道自己會哭嗎?就是每次來火車站送爺爺回上海的時候,自己也沒有哭過啊!
小宇看出了嚴雅兮眼中的不舍,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暖流,僅僅三天的相處,就在兩人中間積累了濃濃的友誼。
自己也沒到,此次蘇州之行居然會遇到了嚴雅兮,心中也不由感慨萬分,對嚴雅兮真誠地道,“蘭蘭,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練習的,再說,上海和蘇州離得這么近,如果你想我的話,你也可以來上海玩啊,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嚴雅兮聽到他叫自己‘蘭蘭’,臉上一紅,低頭道,“誰想你啦,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小宇撓了撓頭,俗話說語多必失,自己只不過是邀請她來上海玩,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
“小宇,你閉起眼睛,我有一件東西要給你!”嚴雅兮抬起了頭,她的眼睛忽然好似暗夜星辰一般閃亮。
“東西?你哥不是已經送給了我玉屏簫了嗎?”
“哎呀,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你快點啦,火車要進站了。”遠處響起了一聲火車的汽笛聲,嚴雅兮忍不住催促道。
小宇將信將疑地閉起眼睛,嚴雅兮明明兩手空空,他不知道嚴雅兮會給他什么東西。
正自思量間,忽然覺得臉頰上一熱,兩片軟軟的,且又溫熱濕潤的東西貼了上來,在自己臉頰上僅僅停留了一秒,就匆匆離去。
“她…..她親了我??!!!”小宇猛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展露在小宇面前的是嚴雅兮那紅得好似蘋果一般的俏臉。
“上次比賽結束的時候,我欠你一個吻,我曾經和你說過,如果有機會在現實中見到你,我一定會補上這個獎勵的!現在,你該滿意了吧?”嚴雅兮的聲音細如蚊吶,不過憑小宇的耳力,自然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還以為那個吻是應該親這里的呢。”小宇指著自己的嘴唇對嚴雅兮說道,眼中明顯帶著一絲戲謔的成分。
“你…”嚴雅兮的臉更紅了,伸出手狠狠擰了一下小宇的胳膊。
小宇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嚴雅兮這么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出手居然絲毫不弱于秦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