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的人選擇留了下來。花亦非盤腿坐在案桌邊,四周放了一圈盆裝的風景花,九尾古琴橫躺,一縷叮當之聲清脆悅耳,在花亦非修長的手指彈勾下,散發出之聲,有沒有殺氣他們不知道,但這種聲音,卻讓人舒服至極。
幾個家主高坐其上,也是聽得聚精會神,玄天紫玉與西門滄月兩人并排佇立,玉手相握,玄天紫玉輕輕的回頭,看著西門滄月一笑,問道:“滄月,你的手在抖,你好像很緊張,為他擔心么?”
西門滄月眸一瞇,臉一紅,說道:“站得久,有些乏了。誰有心情替他擔心。”
“哦,這樣啊,那不如不聽了,咱們回屋坐著休息去吧!”玄天紫玉笑問。
“不了,還是聽完了再回屋,紫玉難道不知道,我是一個古譜的愛好者,這家伙的音律水準高絕,此世上已經很少有人可以與他一較高下了,錯過了,下次聽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滄月,不要撒謊了,你啊,真是身在寶山中,卻不知道寶在何處,如果你能勾引他,把他迷倒,不要說聽琴,就算是讓他教你也未嘗不可,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一番?”
這種羞人的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西門滄月聽多了,也有些習慣了,沒有以前那樣的強烈抵觸,沉呤了片刻,應了一聲:“這個提議我真是有些興趣了,可以試一試。”
以前說要考慮一下。現在卻可以試一試,這已經是一種進步了。
女人只要墜入情網,就會飛蛾撲火不知悔改,引導著西門滄月步入情關,現在看來,慢慢的在起作用了,玄天紫玉心里想到,等這一次生死盟的事情處理妥當,這兩人應該有些發展了,到時候也該請花亦非幫著尋找她父親的行蹤了。
玄天紫玉正待開口,場中花亦非的手勢一變,琴聲也從平和的之聲變成了驚滔駭浪之澎湃,節奏變了,變得急切,變得狂動,而隨著琴聲一變,花盆圍起來的空間里,出現了一縷縷虛無飄緲的氣音。
音本就是一種虛無的東西,但是在真氣的駕馭下,卻成了有實形的物質。
琴在手指的撫弄下越來越快,帶動著那些黑色的琴符變得更是狂動不堪。當那種真氣凝固的能量達到一定的程度,已經不可抑制的時候,爆炸產生了。
十幾二十個花盆,被這些能量包圍,一個接一個的炸開,整個前院都是土沫的味道,塵土飛揚。
以氣化劍,以氣為劍,武界中倒有人可以修練得到,但是以這種無形的音符化作利劍之勢,裂破幾十個花盆,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就沒有一個是完整的,這種如浪滔一般的巨大能量攻擊,的確讓人驚世駭俗。
人群中,果然有人忍不住了,一名劍手已經拔劍,冷聲一喝:“花少俠,接我一劍。”
花亦非中指勾起了黑色弦筋,內力一迸,如彈弓一般的揮了出去,只看到黑芒一閃,“叮當”一聲,那柄長劍還沒有近身,就已經被這種內力擊成了兩截,這名劍手已經爆退六步之多,還是撞在了花壇圍欄上才停了下來。
臉色蒼白,額上冒著如溪般的冷汗,滿臉都是惶恐的神色。
“黑色魔音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受教了。”這名劍手就覺得魔音在這一瞬間攻破了他的心海,掌控了他的世界,如果花亦非有心殺他,怕是十個他都已經成了死人。
花亦非勁力滔涌,已經不可抑制,強大的真勁融入古琴韻聲之中,氣勢越發的不可抗拒,連圍在最近一圈的眾人,都受不住這種空氣的壓抑,又倒退了數步,而花亦非突然的站了起來,雙手十指,猛然的拉起了九根琴弦,猛然的彈了出去。
庭院內的一顆三人合圍的古樹,已經被截斷成一片一片,落葉散枝,就像是漫天的雪花飛舞,看著眼前的強悍,所有人在心里發出了驚訝,卻沒有人能說出話來,發泄了內勁的暴戾,花亦非平復過來,手中的動作變得輕柔。就如寒冬已過,迎來了百花盛開的春天。
琴音落,贊嘆聲一片,流水宴擺開,這些武界高手興奮不已,大吃大喝,高聲論闊,對黑暗魔音的震驚,除了贊賞還有羨慕。
不管如何,花亦非算是大大的出了風頭。
如果說第一次揚名是一曲進境,那么第二次揚名卻是大敗折劍老人。只是這兩次真正親眼看到的人并不太多,只是小范圍的傳揚,而黑暗魔音的強大,卻在斬殺上百個弓箭手之后,又經過了今天武界大會上的演示,可以說幾乎整個南方的武者,都已經親眼目睹了。
還有那個情不自禁拔劍試探的劍客,在南方也很有名氣,但在那魔音之下,人未至劍卻已折,如果是真正的交鋒,他已經成為了死人,這一切就發生在眼前,沒有半點虛構,花亦非之名,此刻徹響南方武界,名動南方。
因為對花亦非的羨慕,以至這些人對生死盟產生了同仇敵愾的怨意,席上紛紛開口,這一次一定要把南城弄個底朝天,讓生死盟這些藏頭露尾的龜孫子,徹底的現出原形。
雖然這些人并不是真心幫忙,但只要他們在南城一天,對生死盟就是一種壓力,更何況只要找到他們的蛛絲馬跡,就會群而攻之,有些時候,正邪不兩立,正與邪之間,也沒有絕對的區別界限,就看是誰可以占據先機,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了。
今次的武界大會,開得很有效果,對玄天紫玉來說,平添了無數的助力,現在整個南城。有無數個正道高手巡查,追蹤生死盟的行蹤下落,百密一疏,這一刻生死盟暴露行蹤也是遲早的事了。
一輛車,三個人,玄天紫玉開車,副駕上坐著西門滄月,兩人小聲的說著悄悄話,花亦非陷入琴境的沉思,并沒有刻意去探聽,不過隱隱約約的似乎聽到兩女談話的內容有他的名字。
一種沉重的壓力迎面撲來,就算是小車飛速極快,也逃不過這種強勢的氣息包圍,兩女微微一震,她們也感受到了,不約而同的回首看向了花亦非,花亦非眸子一睜,輕輕一笑,說道:“停車吧,我遇上對手了。”
車停下,花亦非走了下來,這是一處堤壩,四周無人,偶而來去的小車,并不會在這種地方停下,而在十米之外的壩邊湖水間,有一處不過數平方的滑平石塊,就如水面上的一張桌子,光滑如鏡。
而在這鏡上佇立著一抹身影,全身裹在黑色的綢衣中,靈美如玉,黑發融入水中,黑衣黑襟黑面紗,這個女人就是像是黑暗天使,渾身上下,不帶一絲人世間的氣息。
玄天紫玉也看到了,頭從車窗里探出來,掃了那個神秘的女人一眼,嘴里不以為然的冷冷哼了一句:“裝B。”
西門滄月輕輕掩嘴一笑,說道:“紫玉,文雅點,什么裝B,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不也像這個女人一樣,裝得神神秘秘的,而且比她裝得還嚴重,你見多識廣,有沒有看出她的身份?”
玄天紫玉一聽,臉上就變得正經起來,說道:“這個女人武功之強世屬罕見,幾乎已經有了宗師的境界,而且她似乎還很年輕,不然也不用面紗捂住臉龐了,大抵這么做的人,估計都長得不錯 “行了,不要自吹自擂了,我知道你長得美艷大方,國色天香,我問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玄天紫玉尷尬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意思,光憑這個身形,我看不出她是誰,等下她出手,也許可以看出一二。”
花亦非并沒有想兩個女人依然停車未走,等著看他的熱鬧,不過能用這種強勢的真勁給他感應,眼前的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卻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了。
南方四大美人,流云悠落比上官憐兒武功要強一些,而現在同車的西門滄月卻是與流云悠落不相上下,至于玄天紫玉,這女人雖然藏得很深,但是她一身真正的修為,卻是逃不過花亦非的探查。
在四女中,玄天紫玉應該是最強的,也許與她的父親玄天破被稱為八大古武家族第一高手有關吧,虎父無犬女嘛!
慢慢的走近,花亦非已經躍上了湖中平石之上,輕輕一笑,朗聲的開口說道:“這位小姐,受你的深情召喚,在下趕來了。”
女人雖然不老,但絕對不再年青,那眸里融合著成熟穩重,而且有種超塵脫俗的感覺,這種感覺,花亦非并不陌生,當日的林冰情,就有這種味道,就如常人所說的仙味。
不過這會兒在花亦非看來,仙味不濃,倒是這女人身上淡淡的蘭花清香,讓他聞著心曠神怡。
女人沒有立刻答話,只是黑色面巾下的黑色精亮眸子,看著花亦非,看得很仔細很仔細,雖然上次已經見過了一次,但是卻沒有如此近距離的審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