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非走了,走得沒有了影蹤,剛才還搖搖晃動,支撐不住身體的女人卻是筆直的坐在了椅子上,手里舉著那杯紅酒,輕輕的晃了晃,臉上誘人的紅潤多了幾許莫名的躁動,然后輕輕的嘆了口氣,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們走了?”女人輕輕的問。
阿霸上前一步,點了點頭說道:“小姐,跟蹤的人已經走了,要不要我去查查那個男人的底細?”
女人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他是一個好人,不要把他扯進來,阿霸,天是不是快要亮了?”
很少有人知道,她千杯不醉,因為這樣,所以她很少飲酒,越好的酒,就顯得越是有些浪費了。
在那種情況下,那個男人都沒有占過她一絲的便宜,的確也算是正人君子了,女人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看到她醉倒竟然嚇得逃走,這個男人也算是極品了,只是可惜,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不然他們可以交個朋友。
“還有一個時辰,天色就亮了。”
“好了,回家吧,我有些累了,世上沒有人關心我,我也只能自己關心自己。”女人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夜里的風稍稍有些大,衣裙被吹起,就像是午夜的精靈,身后的阿霸看得有些迷茫了,他很想告訴小姐,他關心她。
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不配,就如那個男人說的,能保護在小姐的身邊,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福氣,他會珍惜。
花亦非如此急切的離開,并不僅僅因為那個女人喝醉了,而是不想被人家當猴子一樣的看,但是可惜,就算是他離開了,身后還是跟著尾巴,從先前一伙人,變成了兩伙,看樣子對他有興趣的人還真是不少。
“喂,都出來吧,跟了這么久,你們不覺得累么?”花亦非佇立在林蔭小道上,看著靜漠無聲的長路,輕輕的笑道,剛才喝了點酒,有些上頭,這會兒想活動活動一下筋骨,因為身后就有現成的靶子,不用也是浪費。
林蔭路間出現了四個人,長相雖然不一,但都是那種看起來很精明的探子,其中兩個還穿著一身黑衣,如果不是花亦非功力通玄,意識之眼大開,怕是不容易發現他們。
“花少的耳朵很靈,但是做人卻不太聰明,與我們生死盟做對,下場會很慘,如果我是花少,就會馬上離開海城。”他們敢現身,而且語氣很是不屑,這些人品性就像是生死盟的人,可惜因為駱尋歡把蘇杭的事壓下,這些人都不知道花亦非是他們生死盟的克星。
花亦非笑了笑,說道:“還好你不是我,不然我不也成了狗腿子么,還有你們,你們跟著我干什么?”
另外的兩個人看起來很陌生,但是比生死盟兩個探子更深沉,而且從花亦非的感覺里,他們要強少許。
“我們是想告訴你,那個漂亮的小姐是有身份的人,你不該與他靠得太近,所有靠近她的人,我們都會查清他的底細,或者殺了他。”其中一個陌生人說話的語氣,更是帶著血腥的味道,此刻月已經被烏云遮住,實在也是殺人的好天氣。
花亦非卻是鼓起掌來,連聲叫好。
“雖然這天氣是殺人的天氣,但我不喜歡殺人,不過我會打斷你們的腿,以后誰跟著,我就打斷誰的腿。”
花亦非細聲慢語的一說,就已經不見了,身形融入這種黑夜的清風中,化作了虛無,拳頭一瞬間變得碩大無比,重重的襲中了那個帶著殺氣的陌生人。
陌生人雙腿一并,腹部一鼓,竟然不避而進,迎了上來,不怕死的人見多了,但像這種人卻是有些無知了,莫非以為練了一身橫行的金鐘罩,就可以刀槍不入了。
“砰”的一聲悶響,這個陌生人的確有那么幾下子,雙腿竟然一動未動,但是可惜,一聲慘叫從他的口中發出,身體仰面而倒,花亦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手,說道:“不好意思,太用力了一些,不過誰叫你不知死活呢?”
說是打斷腿,這個家伙可不是斷腿這么簡單了,全身的筋脈都斷了。
“不好,走!”看到花亦非出手,他們才發現現身是一種很不明智的選擇,上面交待追蹤,只是說要回報行蹤,并沒有讓他們出手,本想逞強一番,卻沒有想到,碰到高手了。
“想走,怕是沒有這么容易。”花亦非手一招,那個飛身而遁的黑衣人已經被吸了過來,一條腿被抓住了,然后很‘溫柔’的一扭,“卡”的一聲,硬生生的給折斷了,但這個黑衣人竟然沒有吭出聲來。
“嗯,不錯,不錯,果然是條漢子。”花亦非很滿足的拍了拍手,叫道:“把他們兩人的腿切下來,看他們沒有了腿,還怎么當狗腿子。”
林間傳來兩聲慘叫,恨劍終于出手了,恨劍的劍招是殺著,一出必然見血。
四個人,一個筋脈全斷,一個腿折,兩個腿斷,而花亦非卻是撇著手,很是瀟灑的走了,而在某顆參天古樹上,隱身著一抹身形,看著眼前的一切,待花亦非離去,飛身而下,手中細窄的長劍已經揮出,四個探子瞬間變成了死人,就連被誰所殺也沒有看清楚。
林間黑影出現,全身黑衣,連臉上也上蒙著黑色的紗巾,只是憑外形可見她是一個女人,那眸里寒光溢動,冷冰若霜。
“花亦非,他就是花亦非么,小丫頭的說的沒有錯,這果然是一個很有趣的對手。”女人喃語著,風吹過沙沙作響,而聲未落人卻不見了。
花亦非并不知道,一夜外游,意外邂逅的并不是一個女人,而是兩個,只是一個嫵媚,一個冷血罷了。
至尊大酒樓的房間里,花亦非靜靜的坐在那里,聽著恨劍傳來的情報。
“花少,據上官小姐傳來的消息,北方某些勢力也在蠢蠢欲動,似乎有攻擊八大古武家族的跡象,還有傍晚時刻,八大家族的力量已經把生死盟藏在暗處的總部包圍,估計這會兒已經發動攻擊了。”
“我聽從花少的吩咐,沒有讓殺組涉入其中,只是調派全部的力量,清查生死盟的行蹤,不過現在還是一無所獲,花少,你猜測的會是真的么?”
花亦非笑了笑說道:“駱盛千又不是傻子,八大古武家族聯合力量攻擊他,他既然不先下手為強,那當然是因為還沒有真正危脅到他,如果我沒有猜錯,生死盟的總部里,絕對什么也沒有。”
“生死盟在南方盤踞數十年,狡兔還三窟呢,何況駱盛千是一只老狐貍,這一仗打的是持久戰,他們用的是拖之訣,玄天紫玉再聰明,怕也解決不了各大家主的私心,北方有異動,北方的幾個家主估計已經有些急了。”
自己的家族有了危險,他們當然沒有心情在這里久耗,只想速戰速決,而駱盛千此刻是絕對不會露面的。
八大家族急,花亦非卻是一點也不急,他有的是時間,哪怕在這里耗上一年兩年,他都耗得起,八大家族耗不起,怕生死盟也耗不起。
“去吧,全力追查生死盟的行蹤,要是人手不夠,就找上官那女人幫忙。”
“是,花少,我立刻通傳下去。”恨劍躬身行禮退走,花亦非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微聲的嘆了口氣,這種游戲還真是有趣,得一層一層的撥,不知道真正的撥開了所有的掩飾,內在的秘密究竟如何?
生死盟究竟是不是八大古武家族的世仇,沈家的滿門被滅究竟是誰干的,還有玄天紫玉說要找到各大家族里的暗探,是不是能找到,想想這亂七八糟的事還真是太多了。
當然了,花亦非更沒有想到,武界里最神秘的鴿子情報組織,竟然是上官憐兒這女人創建的,如果不是流云悠落告訴他,他還真是不太敢相信。
一個被遺棄的女人,竟然還有如此的斗志,實在很了不起了,上官家放棄她,絕對是做得最錯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