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走不出的森林 他原本滿滿地以為自己這一拳足打得讓梁夕滿地找牙,但是梁夕在他拳頭就要碰到自己臉上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向后退了一步,讓吳長有這一拳揮了個空,人沒打到,自己反而差點閃了腰。
吳長有不可思議地擦著自己的眼睛,梁夕則在體會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
對方的動作在自己眼里慢得像是烏龜爬,而且更讓他感到神奇的是對方的身上似乎都泄出來一股淡淡半透明的紅色氣體,吳長有的動作就是順著這些紅色氣體來的,也就是說先有紅氣,然后下一刻吳長有才會做這個動作。
還有一些顏色逐漸變淡的氣體,那是吳長有第二步第三步等等接下去要做的動作。
于是梁夕就等于是提前知道了吳長有接下去會打向自己的哪里,是用拳頭,或者腳尖,或者是,額,胯下的兇器。
毫不夸張地說,梁夕現在完全可以知道吳長有一盞茶后會打向自己的哪個部位。
眾人一開始都認為以吳長有常年打架斗毆的身手,對付區區一個梁夕不需要盞茶的功夫,但是現在明顯不對勁了。
吳長有看上去就像是梁夕花錢收買的一個低劣的配合著。
每次都是梁夕先一步避開了,然后吳長有像是事先約定好的一樣,出招打在梁夕剛在站的地方。
比如梁夕兩腿一蹬向上跳起,等他身子懸在半空的時候吳長有一個掃堂腿踢在他的腳下…
這個場面詭異無比,眾人的下巴砸落了一地。
吳長有越打越快,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梁夕動作看似慢悠悠的,但是每次都能恰到好處避開對方的攻擊,臺上唱戲的都沒他們配合這么好。
一套亂拳打完,吳長有額頭上汗珠滾滾而下,扶著膝蓋在原地直喘氣,而梁夕兩手背在背后,一臉笑吟吟看著他,大氣都不帶喘一個。
“我來了哦。”梁夕向前猛地垮了一步。
吳長有眼睛看著梁夕一瞬間就像是平移了一樣到了自己面前,一點反應都來不及做出來。
圍在四周的眾人也只是覺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仰頭向后飛起的吳長有。
梁夕素來看這吳家這三個仗勢欺人的兄弟不順眼,上次王家小姐的幾兩銀子更是讓他耿耿于懷,所以這一腳下去絲毫沒有留情。
腳后跟從下而上砰一聲踹在吳長有的下巴上。
吳長有下巴上的骨頭瞬間寸寸斷裂,上下牙床狠狠撞在一起,牙齒毫無懸念地將牙齦全部攪成了肉糜,斷掉的牙齒在嘴里胡亂地插了進去,兩排門牙嚓一下將舌尖咬斷,瞬間就涌出了大片的血水。
吳長有腦袋后仰身子騰空而起,下半部分的臉全部朝著上半部分擠了過去,嘴巴微張,混著粘稠鮮血的斷牙碎肉在半空中蓬開一朵妖異的血花。
轟動一聲,吳長有狠狠跌倒在地上,整張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鼻子以下的骨頭全部碎裂,沒了支撐的臉頰像是一團泡在臟水里的爛抹布,眼珠子向上凸起,血水還在不聽從原本是嘴的那個洞里涌出來,而他的人早就暈了過去。
梁夕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腳居然有這么大的威力,睜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大哥!”吳長富和吳長貴急忙奔了過去,看到吳長有血肉模糊的樣子又是憤怒又是膽寒。
自己的大哥這輩子算是徹底廢了。
“弟兄們,給我殺了他!”吳長貴生性殘暴,騰一下子站起來赤紅了雙眼率領著一幫人朝梁夕沖去,誓要把他碎尸萬段。
梁夕正在因為自己的那一腳造成的傷害發呆,回過神來的時候吳長貴已經一腳踢向自己的襠下。
梁夕見他這么無恥,也是惡從膽邊生,抬腳朝他小腿踢去,后發而先至。
咔嚓一聲脆響,吳長貴的臉脹成了豬肝色,小腿筋骨被當場踢斷,斷掉的那一截從小腿肚子上插了出來,哧啦一聲竄出來一股濃黑的血柱,白色的骨渣在陽光下看得人喉頭發毛。
既然已經把這些人得罪死了,梁夕也不再客氣,像是下山的猛虎一般撲進了這羊群里。
看著把這條街鬧得人仰馬翻的梁夕,宇文青陽站在遠處的樓頂上撫須不語,自己好像不小心讓原本依靠真力法寶的修真者里面出現了一個異類——肉搏能力也超強的變態?
想到這里宇文青陽就想要笑,一年后出現在天靈門的梁夕,還真是讓人期待呀,七界里也就只有他這么個怪物了。
吳家三兄弟和那些家奴雖然平時也是勇猛好斗的家伙,但是他們畢竟是普通人,和梁夕經過萬年真力改變過的身體是天壤之別。
梁夕哪怕只是用小拇指戳一下也能讓他們傷筋斷骨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沒有片刻功夫他們就全都倒在地上了,受傷最輕的恐怕也是沒有個把月是不能下床的。
受傷較為嚴重的比如吳長有這一類的,這輩子估計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全部碎掉的下巴讓他今后吃飯都成了問題。
站在橫七豎八的傷者中間,梁夕愣愣看著自己的雙手,半晌后冒出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快樂無窮,古人真沒騙我呀。”
楚國建國已七百多年,疆域號稱東達日出之處,西抵大海歸墟所在,南朝沙漠死亡之海,北面萬仞雪山冰穹,領土廣闊無邊,整個國家人口數十億,在整片大陸也算是數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超級大國。
天靈門地處楚國的最西北方向,荒涼貧瘠自不用說,一路上更是艱難無比,所以若不是王宮貴族或是富商巨賈根本沒有能力穿越茫茫的無人地區到達師門腳下。
春去秋來再到萬物復蘇,一年時間轉瞬即逝。
天靈山下一望無垠萬年森林進過皚皚冬日后終于迎來了春天,小河破冰重新潺潺流淌,林間青翠盎然,不時傳來靈雀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兩只像是野兔的動物正在地上刨著洞穴,長長的耳朵高高豎起關注著四周。
突然從旁邊的灌木叢里竄出一道人影一把抄住了這兩個動物的耳朵,受驚之下這兩個動物齊齊張嘴,兩股水箭從中直直射向襲擊者的面門。
抓這兩只動物的正是一年都在趕路的梁夕,對抓這種帶點小危險的動物他也算是有了心得,早在它們張嘴的剎那,梁夕就把頭低了下去。
兩股水箭蹭著梁夕的頭皮射出去足足有三四丈遠,被打中的那棵大樹眨眼被削去了一大塊樹皮。
等它們水箭一射完,梁夕順勢抓著它們的耳朵將它們狠狠砸到地上,砰砰兩聲悶響,兔子樣的動物齊齊暈死過去,乖乖等著梁夕把它們開膛破肚。
這種動物自從梁夕進了森林,它們就成了他的主食,一開始梁夕以為是兔子,也吃了一點小虧。
等到有機會找人問問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太危險了。看著今天的午飯,梁夕撓了撓后腦勺,然后滿臉無奈地環顧著四周。
他在這片森林里已經走了半年多了,一直都走不出去。
因為體質的變化,他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根本不是問題,雖然一路上有事還耽擱過一段時間,但還是在半年前就到了天靈山腳下的這片森林。
計劃中最多兩個月就可以走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梁夕一直有一種在里面打轉的感覺,算算日子,距離天靈門每四年收一次徒的日子就要到了,平時懶散的他也不免開始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