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傷心誰做主第三卷鐵騎掃中原 羌渠聽到于夫羅的這番話,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于夫羅我兒,無論你再怎么努力,匈奴都不可能恢復到以前的樣貌,自匈奴分為南北二支之后,北匈奴遠遠向西遷移,我們這一支歸附漢朝,蒙求漢朝的庇護。雖然現在鮮卑人被趕走了,可是我們匈奴人才幾十萬而已,又怎么能夠抵擋的住千千萬萬的漢人?”
“大單于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匈奴就是一頭狼,只要有獵物,就應該出擊,不死不休!”于夫羅辯解道。
“于夫羅,你說錯了,我大匈奴正因為是一頭狼,才要更多的關心是否可以延續,如果你執意如此的話,我也無可奈何,反正我也老了,也管不住你了。可是,我提醒你,燕國不好惹,縱觀燕國,在短短幾年內便可以平定中原,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我是怕你惹了燕國,會給我大匈奴帶來滅頂之災!”羌渠苦口婆心地說道。
“呼廚泉!如果我要對燕國發動攻擊,乘勢占領并州,你可愿意帶來右部人馬協助于我嗎?”于夫羅沒有再理會羌渠,扭頭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呼廚泉。
呼廚泉是于夫羅的弟弟,比于夫羅要小差不多二十歲,現在是匈奴的右賢王。
匈奴人實行的是三權分立,把整個匈奴一分為三,大單于自己統治匈奴的中心區域;東部交由左賢王管轄;西部由右賢王管理。
三王各自建立王庭首都或首府,另外,匈奴以左為尊,所以左賢王的地位僅次于單干,左賢王一般是單于的候補人選,因此常常由單干矚意的兒子擔任。在賢王以下,分別設有谷蠡王、大將等職務,分別隸屬左、右賢王。他們的地位高下順序是:
左賢王第一,右賢王第二;
左谷蠡王第三,右谷蠡王第四;
左大將第五,右大將第六;
左大都尉第七,右大都尉第八;
左大當戶第九,右大當戶第十。
左、右賢王有固定的游牧地域,他們手下的谷蠡王等高官也有相對固定的駐牧之地。這些高官和單于一樣,同時也是各級軍事首長,大的統領萬騎,小的數千。其中萬騎長有24個。
在萬騎長以下,又有千騎長、百騎長、十騎長、裨小王、相封、都尉、當戶、且渠等官員。由于匈奴帝國是從原始社會的氏族部落直接過渡到國家形態,所以保留了很多舊習慣,以上這些大小官員基本上都是家族世襲的,普通士兵努力征戰并不能升官,把虜獲的俘虜、財物賞給士兵本人是唯一的激勵方法。這種僵化的統治結構為匈奴后來的分裂埋下了伏筆。
匈奴的統治結構看起來比較簡單,左、右各部“自治”的色彩很濃,集權的味道很淡,但是適合了匈奴不很發達的游牧經濟水準。甚至連鮮卑、烏桓等少數民族也受到他們的影響,一直延續著這種簡單的統治結構。
呼廚泉想了想,給出了自己最終的意見,說道:“左賢王,我覺得大單于說的對,我們地處燕國的包圍當中,燕國給了我們西河郡和上郡作為居住地,可是西河郡的郡城離石仍舊掌控在燕軍的手里,上郡也同樣如此。何況并州刺史韓猛坐鎮晉陽,燕軍又駐守朔方、五原等地,等于是將我們包圍在了這里,一旦我們有所蠢動,必然會群起而攻之。”
于夫羅道:“只要我們突然發動襲擊,必然能夠攻擊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并州肯定唾手可得!”
“于夫羅!”羌渠發話了,“你可曾為我大匈奴的以后想過?就算占領了并州,又能如何?燕軍戰斗力不弱,短短幾年連續擊敗好幾個強雄,公孫瓚、袁紹、呂布、曹操,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叱咤風云的人物?最后的結果還不是敗在了燕軍的手里?我想,你應該知道烏桓人的做法,烏桓人依附燕軍,不斷的給予燕軍支持,現在已經和燕軍融為了一體,而且燕侯對待他們又非常的好,并不強行打散他們的生活方式,所以丘力居才會死心塌地的歸附。不錯,我們是一頭來自草原的狼,可是面對燕國這頭猛虎,如果不能審時度勢的話,必然會被猛虎咬死。”
“可是,大單于,我匈奴難道要效仿烏桓人嗎?那樣我們大匈奴的顏面將何存?不管你們同意不同意,我今晚就率領左部人馬偷襲離石,然后從離石攻晉陽,三日后,必然能夠趕走韓猛,占領并州!”
話音一落,于夫羅轉身便走出了大帳,坐在他那一列的部眾,全部起身離開。
呼廚泉看到這一幕,問道:“大單于,難道真的要坐視左賢王胡來嗎?如果他一發動攻擊,只怕喀麗絲那邊就很為難了。大單于,你不出面制止一下嘛?”
羌渠搖了搖頭,說道:“剛才的事情,你也看見了,于夫羅是我匈奴的第一勇士,只怕他要發動攻擊,你的右部也會跟著鼓噪,我已經老了,對他沒什么約束力了,在他眼里,我不過是個沒用的老頭子而已。”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極力和燕國的維持的友好就要被打破了,五十萬匈奴人,也即將面臨滅頂之災,難道大單于要看到自己的族人被屠殺嗎?”呼廚泉和喀麗絲是一個母親,不僅擔心喀麗絲的安危,更擔心匈奴的未來。
“無可奈何,無可奈何…”羌渠搖了搖頭,嘆氣地說道。
“大單于!要阻止左賢王,如今只有一個方法!”此時,坐在呼廚泉身邊的右谷蠡王去卑站了出來,朗聲說道。
羌渠、呼廚泉以及在場的人都看了一眼去卑,眼睛里都露出了一絲喜色。
去卑是一位英俊的武士,濃眉大眼,一副健壯勻稱的身材。他才十八歲,可已是匈奴人中聲名赫赫的神射手。平時,他以射獵為生,專射猛禽猛獸,箭無虛發,百發百中,為人又和善,樂于助人,因此,在各部當中頗有威信。
他剛剛繼任了父親的右谷蠡王的大位,見到羌渠、呼廚泉都在為匈奴的未來擔心,便毫不猶豫地站了出去。
“你有什么方法?”羌渠、呼廚泉齊聲問道。
“只要殺了左賢王,便可以拯救整個匈奴。”去卑聲音洪亮,面不改色的說道。
“要殺左賢王?談何容易?你可知道左賢王的身邊有多少人嗎?不等你靠近他,你就已經被箭矢射穿了。何況,就算讓你和左賢王單打獨斗,你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他可是我們大匈奴的第一勇士…”呼廚泉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第一勇士不過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都已經過去二十年了,相信有不少像我一樣的年輕人愿意向他挑戰,光我的部下,就有許多人不服氣左賢王,很想和左賢王比試比試。大單于,如果大單于能下定決心的話,我去卑,愿意去殺掉左賢王,以換取我們大匈奴的長治久安!”去卑向著大單于行了一禮,憤然請戰。
羌渠猶豫了片刻,一方面是自己的兒子,一方面是整個匈奴的未來,最后還是做出了取舍。他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淡淡地道:“現在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我這個老頭子,已經沒有用了,你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但是有一點,不要讓匈奴內亂,殺于夫羅一人即可。事若成,呼廚泉為左賢王,你去卑就是右賢王。”
“諾!”
羌渠離開大帳之后,呼廚泉尚有點擔心地問道:“去卑,你真的有把握打敗于夫羅嗎?”
“右賢王放心,去卑有這個實力,為了大匈奴的將來,去卑愿意去殺左賢王。不過,左賢王的部下隨從太多,我進不了身,還請右賢王設下鴻門宴,讓人告知左賢王,說右賢王愿意以右部相助,請左賢王商量相關事宜,左賢王必然會親自前來,我也就在酒宴上下手,斬殺左賢王。”去卑獻計道。
“你的主意不錯,就這樣辦,你們去準備吧,一會兒到我的大帳來。”呼廚泉對于夫羅沒啥感情,殺于夫羅對他的好處最大,當然會不遺余力的去做。他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母親,一旦羌渠去世,那么自己的母親就會淪為于夫羅的閼氏,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匈奴人有“收繼婚”的制度,即父親死了,兒子娶自己的后母;哥哥死了,弟弟會收娶他的妻子。
這是匈奴的風俗,之所以流行這種婚姻方式,實際上是由他們的生產方式決定的。草原生活很艱苦,聚集一點財產很不容易。在草原上婦女是有一定地位的,如果父兄死了,允許后母寡嫂另外婚配,她們肯定要帶走屬于她們的那一部分財產,辛辛苦苦攢下的家產豈不要灰飛煙滅?
所以,為了防止財產流失,匈奴人一般都會采取收繼婚,這也成為了一種傳統,逐漸的流傳了下來。值得一提的是,并不是每個匈奴人都會去采取這種收繼婚,不然的話,兒子娶了自己的生母,那就真的是亂套了。
左賢王于夫羅剛回到大帳不久,呼廚泉的人便來了,告知他呼廚泉同意出兵相助攻打并州,喜出望外的于夫羅想都沒想,直接帶著隨從便去了呼廚泉的大帳。
只是,于夫羅并不知道,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今日三更完畢…)
于夫羅帶著幾名親隨來到了呼廚泉的大帳里,見呼廚泉已經備下了酒肉,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最上首的位置,當仁不讓地坐在了呼廚泉的右賢王寶座上,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冷哼了一聲,說道:“看來,你終于想通了。如果你再稍微遲一點,我就會去殺了那個老頭子,順理成章地坐上大單于的位置,然后指揮所有我大匈奴的子民殺向并州,屆時并州一舉可定!”
呼廚泉唯唯諾諾地道:“左賢王雄才大略,非我所能比擬,大單于年邁體衰,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朝氣,日后領導我們大匈奴的,非左賢王莫屬,還希望左賢王能夠帶領我們大匈奴問鼎天下。”
“哈哈哈…那是當然的了!”于夫羅當即抓起了一個羊腿,吃了一口羊肉后,便大大咧咧地說道,“只要你肯聽我的,服從我的命令,帶領你的部下隨我一起沖鋒,不久的將來,等我們大匈奴占領了中原,我就在中原當皇帝,讓你當我們大匈奴的大單于,你看怎么樣?”
“很好!能蒙左賢王恩賜,我心滿意足。”呼廚泉說話的時候,看了一下跟隨于夫羅一起來的幾名隨從,臉上表現的有點陰郁。
于夫羅早就注意到了呼廚泉的動作,當即問道:“右賢王,你好像心不在焉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呼廚泉嘿嘿笑道:“我最近得到了一名美女,有傾國傾城的姿色,想借此機會獻給左賢王,希望左賢王以后善待我右部子民!”
于夫羅一聽說呼廚泉要獻美女,便來了精神,將羊腿扔下,在身上擦了一下滿手的油污,對呼廚泉道:“美女?可比得過喀麗絲嗎?”
呼廚泉投其所好,見于夫羅上鉤了,便點了點頭,說道:“比喀麗絲漂亮百倍有余…”
“如果果真有此美女,那可堪稱我們大匈奴之最啊…”于夫羅斜視看了一下跟他來一起來的隨從,用目光示意他們出去。
呼廚泉知道于夫羅好色,而且并不喜歡有人打擾他和美女的好事,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會屏退左右。他向著于夫羅施了一禮,說道:“左賢王在此稍等,我去將美女親自帶來伺候左賢王。”
于夫羅見其他人都退走了,心花怒放的他一個勁的喝酒,在幻想著出現在他面前的將是何等的美女。
呼廚泉帶著跟隨于夫羅一起來的隨從走出了大帳,然后放下卷簾,轉身對他們說道:“幾位勇士,我也為你們各自準備了一名美女,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興趣…”
他見那幾名隨從都面面相覷,還有點猶豫,當即說道:“哦,你們放心,左賢王是我的親哥哥,在我這里,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你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幾名隨從想想也是,這呼廚泉向來都是以于夫羅馬首是瞻,就連大單于都對于夫羅敬讓三分,更別說是其他人了,于是點了點頭,跟隨著呼廚泉的手下去了各個不同的氈房。
幾名隨從一進入氈房,便看見氈房里有一名美女,色心大動,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從氈房外面沖進來了幾個提著刀的勇士,直接朝他們身上劈砍,不給他們任何還手的余地。
而與此同時,在右賢王的大帳里,去卑帶著一個戴著面紗的女人走進了大帳,朝著坐在那里的于夫羅便施了一禮,說道:“左賢王,美女帶來了!”
于夫羅看了一眼那女人,擺擺手,示意去卑離開,同時喊道:“美人,過來,到我這里來…”
美女顯得扭扭捏捏的,去卑見狀,便一把拽住了美女,朝于夫羅那邊走,呵斥道:“左賢王叫你過去,你沒有聽見嘛!”
只片刻功夫,去卑便將美女帶到了于夫羅的身邊。
于夫羅憐香惜玉地說道:“好了好了,你出去吧,這里不需要你了,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內…”
話音還沒有落,他赫然看見去卑從腰后拔出了一把短刀,寒光從面前閃過,眼見鋒利的刀鋒朝自己身上砍來,他意識到了危險,順手將那名美女搶在了手里,用力向前一推,去卑的刀便砍在了那名美女的身上。由于去卑力氣大,出手狠,一刀下去,直接將美女的半個肩膀給削了下來,血光濺的四處都是,可憐那美女連叫都沒有叫一聲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經過這么一個緩沖,于夫羅已經跳到了一邊,同時抽出了自己腰中攜帶著的彎刀,惡狠狠地盯著去卑,厲聲喝問道:“右谷蠡王!你想造反?”
去卑不卑不亢,也絲毫沒有怯意,抹了一下臉上的血絲,對于夫羅大聲喊道:“造反的是你!我奉大單于之命,特來殺你!”
“大單于?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于夫羅驚詫地說道。
“你只顧自己,不顧匈奴存亡,燕國強大,不是那么好惹的,為了顧全匈奴的大局,大單于毫不猶豫地下令殺你,這是事實,今夜你休想走出這個大帳!”去卑橫刀在胸前,厲聲說道。
“來人啊!來人啊!把這個叛亂的賊子給我拿下!”于夫羅大聲地朝帳外喊著,可是沖進來的卻都是去卑的手下,一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匈奴勇士,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我告訴過你,你今天是走出去這個大帳的!你們都站一邊,我要和他單打獨斗,生死有命,我若輸了,你們群起而攻之,務必要將于夫羅斬殺!”去卑大聲地說道。
“諾!”十幾個刀手橫在大帳的周圍,堵住了去路。
“就憑你?”于夫羅的眼睛里透出了一股子輕蔑,“別忘記了,我可是大匈奴的第一勇士,你能打的過我?”
“左賢王,這個勇士你已經掛了二十多年了,也該換換主人了。二十年前是你從我父親烏利那里奪來的,現在,我要從你的手中奪回屬于我獨孤部的稱號!”去卑嚎叫道。
“原來你是烏利的兒子!怪不得長的那么眼熟!二十年前,我挑了你父親的手筋,今天,我要再挑了你的手筋!盡管放馬過來吧!”于夫羅大聲地喊道。
去卑更不答話,換過一把趁手的彎刀,一個箭步便沖了過去。
于夫羅也絲毫沒有膽怯,舉刀迎戰。
“錚!”
兩個人瞬間就在大帳里進行了決斗,你來我往,相持不下。
二十多招后,于夫羅的氣力漸漸不佳,處在了下風。
三十招過后,去卑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趁著于夫羅一個緩慢的動作,一刀追砍了過去,登時血濺當場。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于夫羅大叫著,捂著自己的耳朵,滿手血污。
“看來,你真的老了!”說完,去卑一刀猛劈了過去。
于夫羅舉刀抵擋,可是去卑用力太猛,直接將于夫羅的刀給劈斷了,冰冷的刀鋒砍在了于夫羅的脖頸上,一顆人頭“嗖”的一聲便飛了出去,鮮血立刻噴涌而出。
“威武!威武!威武!”眾勇士見到后,同時喊了出來。
去卑提著于夫羅的人頭,驕傲地走出了大帳,同時心中想道:“父親大人,我去卑,給您報仇了!”
呼廚泉帶著人等候在大帳外面,騎兵圍著大帳,全副武裝,就是怕出現什么不測。當他見到去卑提著于夫羅的人頭從大帳內走出來后,這才松了一口氣,下令身后的士兵解除戒備。
“右賢王,于夫羅已死!”去卑高舉著于夫羅的人頭,大聲地吼叫道。
于是,整個右賢王的部族開始大聲呼喊了起來,長久以來,壓迫在他們頭上的于夫羅死了,讓他們都感到很是高興。
呼廚泉帶著去卑,包裹著于夫羅的人頭,徑直朝單于庭走去。進入大單于的王庭,呼廚泉、去卑二人單膝下跪,向著羌渠叩拜道:“大單于,于夫羅的人頭帶來了!”
說完,將于夫羅的人頭扔到了羌渠的腳下。
羌渠看了一眼那被染紅的布包裹著的鮮血淋淋的一顆人頭,嘆了一聲氣,搖了搖頭,說道:“老年喪子,還有什么比這種痛苦更加難受的呢?”
說罷,他擺擺手,示意奴仆將人頭拿走。緊接著,他抬起手,指著放在桌面上的一把金刀,對呼廚泉道:“這把昊日金刀乃我欒提氏代代相傳之物,自冒頓大單于統一匈奴各部一來,興衰數百年,今日我將這昊日金刀交付給你。我老了,這大單于之位也一并授予給你,今后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好好的和燕國和睦相處,也許我匈奴會成為和烏丸一樣的部族,受到燕國的信賴。”
“大單于…我謹記在心!”
“去吧,明日啟程,去薊城受封吧!”
于夫羅的死,并沒有引起左右部族的交戰,匈奴人以強者為尊,知道去卑殺死了于夫羅后,去卑便成了匈奴第一勇士,這種對決,很常見,就算是貴族,也不會因為個人的決斗引起兩部族的交兵。
第二天,呼廚泉即宣布接任匈奴大單于,明盔亮甲,一身戎裝,率領王公貴族、各部首領在莊嚴的神祠里祭祀了天神祖先,獻上了豐厚的祭品,一頭頭剛宰殺的牛、羊、馬抬上了祭臺。他們虔誠地祈求匈奴的守護神——太陽神、戰神——月亮神,保佑他們部族興盛。
祭祀完畢之后,呼廚泉又讓人以王公之禮厚葬于夫羅,之后,便帶著去卑以及各部首領浩浩蕩蕩的去了薊城,將這里委托給了自己的父親,匈奴的前任大單于羌渠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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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但是,戰后的遺留問題卻并未在短時間內消除。
賈詡以都督的身份坐鎮中原,留守在兗州境內,高飛將整個中原的軍政大事全部委托給了他。
昌邑城中,昔日的魏王王宮里,賈詡坐在大廳里批閱公文,斥候往來不絕,他從早到晚,拿著筆的手一直沒有歇過。
這時,卞喜從大廳外面走了進來,一進入大廳,便立刻屏退了所有人,徑直走到了賈詡的身前,抱拳道:“啟稟都督,事情已經辦妥了。”
賈詡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筆,急忙追問道:“一共有多少家?”
“整個兗州,一共三十七家,分別分布在不同的郡縣。”卞喜稟告道。
賈詡沉思了片刻,沒有再說話。
“都督,下一步該怎么辦?”卞喜問道。
“殺!統統殺掉,一個不留!”賈詡的目光中射出了兩道精光,深邃的雙眸里充滿了殺氣。
“一個…一個不留?”卞喜有些驚詫地問道。
“斬草除根,兗州是曹操的根基,世家大族盡皆支持他,如果不用非常手段,兗州必有后患,為了解除這種后患,也只能這樣做了。”賈詡狠心地說道。
自從燕軍占領了兗州,這一個多月來,兗州境內的鄉紳富豪盡皆對燕軍采取冷漠的態度,世家豪族更是公開為難燕軍,他們知道曹操逃到了關中,一直在心里留著念想,期待著有一天曹操會率領大軍重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可是,這一切都讓賈詡看在眼里,他這才讓卞喜帶領斥候去各地調查兗州的這些暗中支持曹操的人。
卞喜道:“可是這三十七家人加一起,少說也有一萬多人,如果全部殺掉,是不是出手太重了?要不然那些家丁、婢女、孩子什么的都放了吧?”
“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用這一萬多人的性命,來換取整個兗州的長治久安,我認為是值得的。不這樣做,如何穩定兗州?兗州如果不穩,中原何以穩妥?”賈詡兇相畢露,邪惡的嘴臉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卞喜繼續勸道:“都督,屬下是擔心兗州會成為第二個徐州,到現在徐州的百姓還對曹操懷恨在心呢!屬下以為…”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你擔心這樣做會適得其反,對嗎?”賈詡打斷了卞喜的話。
“是的。”卞喜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這樣做,和曹操當年屠殺徐州幾十萬百姓不同,本府這招叫釜底抽薪,而且我讓你調查的都是當地影響最大的家族或者是豪族,殺掉這些死心塌地支持曹操的人,必然會影響到其他人的選擇,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條計策也能彰顯殺雞儆猴的作用,誰敢再和曹操有任何瓜葛,必然會受到嚴懲。”賈詡解釋道。
卞喜聽后,這才恍然大悟,對賈詡道:“都督,三十七家分布在三十七個不同的城池里,要想不走漏風聲,只怕會很難。”
“呵呵,這個我早就想好了。主公派人遣送過來的各地官員不日即到,等他們到了,我就讓士兵以護送官員上任為由,跟隨著官員們去上任,然后約定一個時間,在一夜之間共同動手,以里通外敵為由將其滿門抄斬,則兗州可定。”賈詡道。
卞喜道:“那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畢竟要做到時間上的一致,也只有我訓練的斥候才能做的如此默契。”
“嗯,你下去準備準備吧,等明日好去迎接那批官員。”
第二天,賈詡親自迎接了從河北前來中原上任的官員,先在昌邑設宴款待了一番,然后他予以指派上任的地方,讓這批官員暫時在驛館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賈詡派遣各一千名士兵跟隨這批官員去上任。
又過了三天,卞喜依計行事,以雷霆之勢,幾乎在同一時間沖進了分布在兗州各個縣城的三十七家氏族大戶、富豪鄉紳的家里,血洗了那三十七家的大大小小的人,牲畜也不放過,當真是慘絕人寰。
一夜之間,兗州的富豪鄉紳、世家大族盡皆蕩平,使得整個兗州為之震怖。
隨后的時間內,賈詡又陸續施行了幾個鐵腕治理兗州的事情,使得他的威名在兗州大震,毒士的謬贊也紛紛傳開。
不過,賈詡并不是冷酷無情、殘暴不仁,他并沒有將那三十七家的財產收入到府庫當中,而是將那些財產進行了合理分配,重新分給了那些百姓的手里。正是因為如此,賈詡逐漸替高飛收買了不少人心,為長久的統治中原打下了基礎。
不過,有些官員并不這么認同,給高飛發去了飛鴿傳書,密告賈詡。
幽州,薊城。
高飛這些天,時不時就會朝翰林院跑,政務基本上都交給了田豐等人打理,所以他才有閑時間去給那些工匠講解軸承的好處。
這天,高飛也不例外。一大早,他出了王宮時,便撞上了司馬防,見司馬防神色慌張的樣子,便說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張?”
司馬防急忙拿出了飛鴿傳書,交給了高飛,說道:“軍師總督中原,鐵腕強權治理兗州,不惜殘忍殺害了萬余名無辜,這是兗州昌邑令親筆寫給主公的密信。”
高飛接過去看了一眼,笑著說道:“很好,去府庫準備幾份厚禮,讓人帶給這個縣令,就說這是本大王賞賜給他的。另外給軍師也備上一份厚禮,就說讓他繼續,不用受什么影響。”
“嗯?”司馬防怔住了,沒想到高飛連告密者賞了,竟然連被告密者也一起賞了。
高飛見司馬防一臉的迷茫,便急忙解釋道:“昌邑令不畏軍師位高權重,直言不諱,應該予以嘉獎,這種人很難找得到。而軍師這樣做不過是釜底抽薪,雖然有些過激,但是正因為如此,才得意打擊那些兗州不安分的人,給他們的心里上造成巨大的沖擊,從而威懾全州,使他們遠離曹操。所以,兩個都要賞!”
“諾,屬下明白了,睡下這就去辦。“司馬防聽后,恍然大悟,便告退了。
“等等…另外讓陳琳以我名義寫一份書信給賈詡,讓他提拔這個昌邑令做他的副貳,這樣的人,不應該被埋汰。”高飛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急忙呼喊道。
“諾!”司馬防應了一聲。
高飛又問道:“烏丸、匈奴離薊城最近,他們可有什么消息嗎?”
“啟稟主公,匈奴的大單于更換成了呼廚泉,目前正率領左右賢王以及匈奴的王宮貴族朝薊城趕來。烏丸的大單于丘力居早已經抵達了鄴城,目前安排在驛館休息。”
“很好,再等些日子吧,讓丘力居和他的兒子樓班也團聚團聚,等什么時候人來齊了,就什么時候由我統一接見。”
隨后的大半個月的時間里,薊城這邊一直在積極籌備登基大典的事情,而且高飛也草擬了一些來參加大典的人才,并且讓人在薊城的城市中央的廣場上修建一個英雄紀念碑,將中原大戰中死去的將士們的名字全部刻上去,而且還進一步安撫了死者家屬。
九月初七,在距離高飛正式稱帝的日子還有兩天的時候,高飛所召見的匈奴、烏丸、夫余、高句麗、三韓的首領以及王公大臣都到齊了,加上高飛遴選的各地官員入京參加大典的人,整個薊城熱鬧非凡,其中還有許多老百姓都從周邊的郡縣不斷的涌來,就是為了觀看那場盛典,給京中的商業帶來了巨大的商機。
大殿上,高飛坐在那里,環視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其中有他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不管怎么樣,這些蠻夷在聽到他的號召之后都獻上了不同的禮物,可見高飛的影響力絕非一般。
“諸位大單于、大王、城主、首領,十分歡迎你們能來到薊城,你們當中有的路途遙遠,有的路途近,早來的恐怕早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遲來的或許還在埋怨我為什么不給你們一個喘息的機會。但不管你們來的是早還是晚,今天都是我第一次正式同時接見你們的時候,也是敕封你們的時候。”
眾人都面面相覷了一番,都在想高飛會封賞他們一個什么樣的人,這就被立刻給高飛的話給吸引住了,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高飛。
“我即將稱帝,一旦稱帝,你們就都是我的子民,你們這些人也都是我燕國的一員,和漢人擁有同樣的權力,不受歧視,也不會被歧視,所以,我想讓你們全部放棄舊俗的稱號,按照我大燕提供給你們的官職為官,不知道你們可否愿意?”高飛問道。
丘力居第一個站了起來,向著高飛行了一個漢禮,說道:“烏丸早已經和燕國融為一體,共同進退,愿意接受封賞。”
緊接著,原高句麗王子伊夷模也表示愿意聽從高飛的調遣。
到后來,只有呼廚泉的匈奴一族還在猶豫當中。
“呼廚泉大單于,請問你可曾想好?“高飛等不及地問道。
呼廚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自己剛剛當上大單于還不足一個月,怎么這么快就要卸任了。
高飛見呼廚泉不說話,緊緊地皺著眉頭,便緩緩地說道:“自從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我神州大地上共經歷了三皇五帝,這之后,我神州大地皆以炎黃子孫自稱,而所有生活在我神州大地上的人民,皆統稱為華夏。匈奴、烏丸、夫余、高句麗,甚至是朝鮮,無不出自我華夏神州。無論是你們五族還是我們漢人,都是華夏神州的子民,為了讓我們更好的相處下去,我才將你們全部召集到薊城來,我想說,其實我們的先祖都是一家人,為什么我們就不能成為一家人呢?”
按《史記》,匈奴人的先祖是夏朝的遺民。
《史記匈奴列傳》記載:“匈奴,其先夏后氏之苗裔,曰淳維。唐虞以上有山戎、獫允、薰粥,居于北邊,隨草畜牧而轉移”。
意思是夏的后裔淳維,在商朝時逃到北邊,子孫繁衍成了匈奴。
還有一說認為,移居北地的夏之后裔,是夏桀的兒子。夏桀流放三年而死,其子獯鬻帶著父親留下的妻妾,避居北野,隨畜移徙,即是中國所稱的匈奴。
部分學者根據《史記》記載的后半段文字,認為匈奴原是山戎、獫狁、葷粥。王國維在《鬼方昆夷獫狁考》中,把匈奴名稱的演變作了系統的概括,認為商朝時的鬼方、混夷、獯鬻,周朝時的獫狁,春秋時的戎、狄,戰國時的胡,都是后世所謂的匈奴。
但不管怎么說,都印證了匈奴是華夏后裔的這一事實,所以高飛的這一番話,算是說到了呼廚泉、去卑等匈奴人的心坎里了。
匈奴自秦漢以來,一直是漢人的大患,雙方之間常常爆發戰爭,是以逐漸形成了仇敵。直到后來匈奴南北分裂,北匈奴遠遁,南匈奴歸附漢朝,這種戰爭才得以停歇了好長一段時間。
但歸附漢朝的南匈奴也并不好過,他們失去了原有的塞外駐地,東部崛起的鮮卑人趁勢占領了他們祖先的土地,為求自保,匈奴人不得不僅僅依靠大漢的懷抱。可是,大漢卻沒有把他們當自己人,而是能打壓就打壓,將他們鉗制在一個地方,還不許擅自出塞。
如今,呼廚泉、去卑等人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高飛的那番神州華夏一家論,讓他們深受感動。
除了匈奴人之外,丘力居等烏丸人、伊夷模等高句麗人,以及夫余王、朝鮮半島上的三韓王公都對高飛的這番論述十分的贊同,內心里充滿了欣慰。
最后,呼廚泉終于做出了表態,高聲叫道:“我匈奴,愿意永久性接受燕國的冊封,從此以后,匈奴人就是燕國的子民,是未來陛下的子民。”
“從今天開始,我鄭重的承諾你們,匈奴、烏丸、高句麗、夫余、朝鮮五族將正式成為燕國的子民,讓我們為我們的未來舉杯暢飲,共同打造一個多民族的華夏神州!干杯!”高飛聽后,興致勃勃地說道。
“干杯!”其余人都高高的舉起了酒杯,滿心歡喜地開懷暢飲。
公元190年,九月初九。
清晨的太陽尚未升起,被露水滋潤著的暗紅色彩云隱隱浮在東方平原上,清冷的空氣中偶爾傳來幾聲鳴叫。群山還沉沉地隱沒在蓄勢待發的朝陽中,輪廓模糊,卻又如同打著哈欠的龐然大物,只需一點風吹草動,便顯露出駭人的身形。
片刻之后,濃紅色的太陽在霧氣中猛地迸出一道光芒,把遠處群山的頂峰映耀在自己的燦爛之中。
擴建了一個月的皇宮已經于昨日正式完工,重重殿宇,層層臺閣,鱗次櫛比,錯落有致,整座宮殿金碧輝煌,遠遠望去,像天上的神宮安落在人間。
這一天,薊城內空前的熱鬧,準備了許久的登基大典正式舉行。
高飛身披龍袍,頭戴皇冠,乘坐著巨大的華蓋大車,被十六匹清一色的戰馬拉著,繞行薊城一周,接受萬民朝賀。
半晌后,再緩緩駛入薊城中的皇宮,按照漢朝禮儀,祭拜天地,宣讀檄文,接受百官朝賀,正式稱帝。
高飛以華夏為國號,以神州為年號,并且采用公元紀年,以公元190年為神州元年。
并且,正式確立內閣、樞密院兩個權力機構,內閣管理政事,樞密院管理軍事,其中各內閣成員全部為丞相,樞密院成員全部為太尉,盡皆為正一品官職。
高飛以田豐、荀諶、蔡邕、管寧、鐘繇為首任內閣成員;以賈詡、荀攸、郭嘉、蓋勛、盧植為首任樞密院成員;以邴原為戶部尚,以司馬防為工部尚,以囯淵為禮部尚,以崔琰為吏部尚,王烈為刑部尚,以王文君為兵部尚,以士孫瑞為商部尚,以卞喜為情報部尚,以司馬朗為外交部尚,正式確立燕國的官僚體系。
在軍職方面,高飛任命趙云為虎威大將軍,以黃忠為虎烈大將軍,以太史慈為虎翼大將軍,以甘寧為虎衛大將軍,以張遼為虎牙大將軍,五虎大將盡皆位列正一品。其后,以張郃為驃騎將軍、徐晃為車騎將軍、龐德衛將軍、盧橫為衛尉,官居從一品。以臧霸為左將軍、陳到為右將軍、魏延為前將軍、文聘為后將軍,官居正二品。以高林為中領軍,周倉為鎮西將軍、廖化為鎮南將軍、褚燕為鎮東將軍、韓猛為鎮北將軍,官居從二品。以烏力登、李典、樂進、朱靈為平東、南、西、北四將軍,官居正三品。此外,夏侯蘭、田疇、鮮于輔、公孫康、司馬防、以及各級文武,盡皆有所封賞。
登基大典之后,高飛正式頒布華夏國第一道圣旨,其要義為:廢除奴隸制,堅決杜絕買賣人口,全國重新丈量土地,普查人口,各州、府、縣、鄉、均開設學堂,并且親自演練出來了一套拳術,鼓勵全國百姓練武等。
高飛稱帝、建國華夏的消息迅速傳遍大江南北,在高飛稱帝的第二天,吳王孫策也于建鄴正式稱帝,國號為吳,而割據交州的士燮,也公開稱帝,國號越。
至此,華夏、秦、蜀漢、荊漢、吳、越六國并立于天下,一場關乎統一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序幕…
秦國,長安。
皇宮大殿上,馬騰高坐帝位之上,接受百官朝賀。
禮畢之后,司空陳群當即出班,稟告道:“啟稟陛下,高飛已經于七日前正式在薊城稱帝,改國號為華夏,年號神州,定都薊城,而東吳孫策、交州士燮,先后稱帝,天下六分,多事之秋,臣以為,為防止華夏國襲擊關中,當增派兵力駐守邊塞、關隘。”
“準奏!”馬騰這個皇帝雖然是被逼的,可是事實證明,他還是愿意做這個皇帝的,而且做的還不錯,一回到長安,便聽取了楊彪、陳群等人的建議,派太子馬超趕赴涼州,安撫西羌各部,輕徭役,薄賦稅,漸漸穩定住了略顯動蕩的秦國。
“啟稟陛下,臣還有一事稟告,蜀漢大軍日前在白水關徘徊,臣以為,蜀漢應該在窺伺武都郡,武都緊挨著廣漢、我軍之前已經攻克了漢中張魯,盡收其眾,鉗制住了蜀漢的出路,為蒙求出路,蜀漢軍應該會攻取武都郡,然后再齊攻漢中。臣以為,漢中、武都都危在旦夕,太子殿下趕赴涼州已經多時,羌族各部也差不多安撫了,也是時候讓太子殿下回京了。然后讓太子殿下去對付蜀漢軍,必然能夠使得蜀漢大軍膽寒。”陳群繼續說道。
馬騰雖然當了皇帝,可是身上的那股子沖動和血性仍在,搖了搖頭,說道:“西羌乃我秦國之根本,羌人好斗,勇士無數,若大秦要是想招兵,羌人是首選。孟起入涼剛滿一月,羌人部族太多,恐怕還沒有走訪一半。此時將孟起召回,無疑是殺雞取卵。劉璋的蜀漢不過是跳梁小丑,又何懼哉?朕準備御駕親征,迎擊蜀漢軍,讓他有來無回!”
“御駕親征?不可不可,陛下萬萬不可啊。”陳群急忙阻止道。
“有何不可?”
“陛下乃一國之君,豈能如此草率,蜀漢不過是跳梁小丑,不如直接委派大將,率軍抵御即可。臣以為,衛將軍張繡可擔當此任。”
馬騰很是別扭,但是又不得不聽從陳群的意見,畢竟他不太懂得治國之道,所采用的策略也大多數是陳群提出來的,而且對陳氏一族也頗為器重,基本上是言聽計從。于是,他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傳來張繡帶兵一萬駐守武都下辨,以防止蜀漢大軍偷襲,另外派遣索緒駐守漢中,加強防范。”
朝堂之上,荀彧、徐庶、劉曄、滿寵都聽得非常仔細,這幾個人自從來到這里,生活的非常不如意,經常有人跟蹤他們,私下里也并不見面,就連曹操也一直被馬超帶在身邊。
早朝過后,四個人都在想,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少時間,仰望天空,他們仿佛看到了曹操自信的臉龐,孤寂的心,仿佛找到了明路,大踏步的朝皇宮外面走去,任由監視他們的人跟隨…
西涼,燒當羌部。
“主人,這是徐庶從長安送來的迷信,請主人過目。”許褚走進了氈房,看了一眼憂郁的曹操,便彎腰遞上了一封信。
曹操急忙接了過去,匆匆看了一眼之后,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之后將信件燒掉,對許褚道:“事情,正向我預料的那樣進行,復國之日,不遠了。”
“諾!”
這時,曹仁從帳外走了進來,向著曹操拜了一拜,說道:“主人,帳外有一形跡可疑的少年,被我給拿下了,他點名道姓的要見主人…”
曹操正沉浸在徐庶從長安派人送回來的密報當中,知道張繡去駐守武都了,索緒駐守漢中了,一切似乎正按照他預料的那樣進行著,忽然聽到曹仁進來稟報,便問道:“少年?漢人還是羌人?”
“漢人。(.pAosHU8.c_泡&&吧)”
“既然是漢人,那他的膽子可真夠大的,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少年是誰!”
“諾!”
曹仁轉身出賬,許褚侍立在曹操的身后,不多時,但見曹仁領著一個白凈的少年走了進來。
少年穿著一襲墨色長袍,頭上戴著一方綸巾,面如冠玉,唇紅齒白,儀表堂堂,活脫脫的一個富家公子。他一進入大帳,目光迅速地掃過了曹操和許褚,見曹操坐在那里,急忙拱手拜道:“晚輩楊德祖,見過魏侯。”
“楊德祖?”曹操默念了一下,腦海中忽然閃現過來了一個人,那就是太尉楊彪,失語道,“你是河南侯楊修?”
楊修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只是個虛爵而已,河南諸地盡皆在華夏國手中掌控…”
“呵呵,我跟你也差不多,亡國之君,只好在此寄人籬下。”曹操內心油然生起了一絲失落。
“魏侯不必如此沮喪,關中乃用武之地,涼州也可以有所作為,只是不知道魏侯愿不愿意鋌而走險…”楊修開門見山,直接插入話題,目光中流露出智慧的光芒,一閃而過,嘴角上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似有似無,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笑,還是沒笑。
曹操看了一眼楊修,覺得楊修深邃的雙眸中充滿了智慧,才華橫溢,他和楊彪并無來往,楊修又是第一次見面,而且楊修的妹妹已經許配給了馬超,是未來的太子妃,雖然還沒有正式過門,但也是早晚的事情。
此時楊修突然造訪,不得不讓曹操有所防備,他聽楊修的話語里有所暗示,他面不改色,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可心里卻在暗想:“難道…我的計劃被看破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就太危險了,說什么都不能留!”
“魏侯多慮了,如果我想告密的話,你們根本活不到今天。此次前來,我有要事和魏侯商量。”楊修見曹操不動聲色,但是眼神卻略顯得有些閃爍,便急忙說道。
“你有什么要事?”
“如同魏侯心中所猜測的一樣。”
“哈哈哈…你能看出我猜測的是什么?”
“不能!但是能夠感受的到。魏侯將荀彧、徐庶、劉曄、滿寵、董昭都留在了長安,卻帶著眾將出來,這其中的深意,魏侯比我更加清楚,我也就不一語道破了。我此次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來找魏侯,就是為了以后的事情,我楊氏一門愿意在暗中幫助魏侯,也許魏侯他日復國就會多了一份勝算!”
曹操聽后,背脊上冒出了冷汗,自己絞盡腦汁想出的計策,居然會被一個年近十五歲的少年給看穿了,這種可怕,絕不亞于面臨一個強敵。
“你…你剛才說,楊氏愿意助我復國?”曹操也不再隱瞞了,試探性地問道。
“蓋觀天下,唯一能與華夏國皇帝高飛抗衡的,也只有魏侯了,如果魏侯不是輸在徐州這個問題上,魏國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迅速滅亡。秦王掃,漢高祖平定天下,皆是以關中為基礎,馬騰是個武夫,馬超更是個不折不扣的武夫,雖然馬氏一族比較驍勇,但是一旦遇到魏侯這樣的智者,就會顯現出來劣勢。馬氏之所以能夠在關中立足,完全是仰仗羌人,只要魏侯能將馬氏趕向關東,失去了羌胡的支持,馬氏一門就失去了力量。關中、涼州,乃天成之地,是魏侯以后爭霸天下的東山再起的雄資…”說到這里,楊修突然戛然而止,斜視了曹操一眼,炯炯有神的目光似乎在等待著答復。
曹操聽完楊修的這半截話,仿佛自己就是個透明人,因為楊修說的,就是他所想的,這深遠而又長久的計劃,是他在丟失了徐州和青州之后就想出來的,看似他占領了中原,但是實際上,他只擁有兗州一地,因為其他三州還沒有得到恢復,燕軍就已經快速的攻打過來了,加上遺留的問題,使得他徹底而又快速的敗了這一陣。
事實上,如果再給他三年時間,他未必會輸的那么徹底,也不會輸的那么快,可是往往事與愿違。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曹操看了一眼楊修,問道,“知道這件事的,還有誰?”
楊修緩緩地說道:“目前來看,只有我和我父親。不過,很快你就會有其他的支持者。你知道司空陳群嗎?”
“嗯,剛到長安的時候見過一面,此人有治國之才,而且深藏不露,是個馬超的智囊。”
“非也!馬超并無智囊,陳群之所以會跟隨在馬超的身邊,完全是為了保全陳氏一族,并非出自真心,即使位高權重,也時刻保持著小心,所獻之策,也都是為了百姓著想。”楊修和陳群比較親近,而且私下里也有交集,對于陳群的想法了如指掌。
曹操狐疑地問道:“我不過是個落魄之君,與你們在秦國位高權重相比較起來,簡直不值得一提,為什么你們會幫助我?好像你的妹妹也即將成為秦國的太子妃吧?”
“弒君者乃國之大罪,我楊氏一門忠烈,忠于大漢,司徒王允、太傅馬日磾之死,深深地刺痛了我父親的心,要想驅逐馬超,光憑我們這些人是不夠的,馬超英雄無敵,整個秦國無一個人敢與之抗衡。魏侯帳下猛將如云,單是一個虎癡許褚就足以牽制住馬超,何況魏侯又是亂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是皇帝的最佳人選。”
“你們真的愿意助我竊國?”
楊修鄭重其事地道:“與其為一個武夫效力,不如為一個智者效力,魏侯是個智者,自然知道我們這樣做的原因,楊氏雖然受到馬氏的重視,但無論如何,都只不過是個虛職,要想問鼎天下,秦國還需要一場徹徹底底的風暴,當風暴席卷了整個秦國時,必然會有一番新的氣象。”
曹操笑道:“好!整個竊國大盜,我做了!事成之后,我曹操必然不會虧待你們的。”
楊修呵呵笑道:“那最好不過了。魏侯,你的那些謀士都被人嚴密的監視了,能夠偶爾給你傳出消息已經很苦難了。我向來是游手好閑,而且馬超對我也沒有防范,更不會知道我來了涼州。所以,趁著這個機會,可以幫助魏侯在羌人心中收一收信義。”
“馬超現在在燒當羌的酋長那里飲酒,而且羌人把馬超當做神威天將軍,有馬超在,我們如何能和羌人牽扯上關系?”曹操問道。
楊修把目光移到了許褚的身上,一臉笑意的望著許褚,卻什么都不說。
許褚被楊修望的有點發毛,呵斥道:“你看我干什么?”
曹操會意,也笑了出來,當即說道:“仲康,你想不想做羌人的神威天將軍?”
許褚道:“主人讓我做,我就做。”
“羌人好勇斗狠,以武力高者為尊,馬超正是因為在整個秦國無人能敵,又橫行羌人諸部,所以才被稱之為神威天將軍。不過,如果有一個人愿意去挑戰馬超,而且還將馬超打敗的話,那么,馬超的信義在羌人部落中就會有所下降。只要以后再用反間計離間馬超和羌人的關系,羌人必然會舍棄馬超。而且,這個時候正是最佳的時機。馬騰、馬超帶出了那么多的羌人勇士,回來的卻是十分之一,雖然羌人以戰死為榮,但是這樣大規模的死亡,無疑是降低了各部族的人口。羌人對這樣的事情難以忍受,這個時候,正是用武之地。”楊修緩緩地說道。
曹操笑道:“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多謝提醒。子孝,好生照顧河南侯,有什么閃失,我唯你是問。這會兒馬超應該喝的差不多了,仲康,你跟我來,神威天將軍離你不遠了。”
許褚聽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跟著曹操便走出了大帳。
“魏侯!”楊修突然叫道。
曹操止步,轉身問道:“河南侯還有何事?”
“多帶一個人去,王雙也非等閑之輩,必須要有人擊敗他。”楊修提醒道。
“我一個人足矣!”許褚拍了拍胸口,自信滿滿地說道。
曹操笑著道:“河南侯,你莫要小看了我家虎癡,此時馬超微醉,只怕絕非虎癡對手,小小王雙,更是不在話下。”
說完,曹操帶著許褚轉身便走。
楊修見曹操離去,也長出了一口氣,對曹仁道:“曹將軍,我有些事情還需要你們從旁協助。”
曹仁想了想,抱拳道:“侯爺請講。”
楊修于是小聲地對曹仁說了幾句話,曹仁聽后,喜出望外,當即出了大帳,叫來了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休、曹真等人,商議了片刻,便都四散開來。
“馬超,你的末日就要來臨了。”說完這句話,楊修即刻修一封,派跟隨自己一起來的親隨即刻回長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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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當羌的部落里,馬超正和羌王開懷暢飲,篝火成堆,羌民圍著篝火一起跳舞,用他們部落里特有的形勢來歡迎神威天將軍。
進入羌人部落已經半個月多月了,馬超先后去了參狼羌、白馬羌,將兩位羌王的不服的心給漸漸地平復之后,這才來到了燒當羌。
燒當羌在整個羌人的部落里是最大的一支部族,也是人口最多,實力最強的一個,如果能繼續籠絡住燒當羌為他效忠,馬超就不虛此行。
“天將軍,我聽說你還未婚娶,我燒當羌里有一絕世美女,我想獻給天將軍,不知道天將軍意下如何?”燒當羌的羌王那良身材魁梧,斜披著一件狐裘,露在外面的一條臂膀十分的粗壯,一臉笑意地對馬超說道。
馬超正求之不得呢,這樣一來,就等于是和燒當羌聯姻了,會讓他在羌人當中的威信更加的高了。他點了點頭,舉起酒杯和那良碰了一下,開心地說道:“如此最好,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世代姻親,彼此也有所照顧。不知道那美女是誰?”
那良是燒當羌的羌王,同樣是整個西羌的羌王,武力過人,豪氣干云,年僅二十六歲,便技壓群羌,加上為人仗義,所以在西羌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幾年前,燒當羌因為跟隨北宮伯玉騎兵反叛朝廷,老羌王戰死沙場,燒當羌也受到了重創,當時未曾受損的先零羌前來滋事,先零羌的羌王勇不可擋,殺人無數,若非那良以一己之力擊敗了先零羌的羌王和十八個勇士,恐怕燒當羌那次真的會被先零羌吞沒。
先零羌的羌王被那良殺了,其部眾畏懼那良,盡皆退兵。于是,燒當羌部眾便共同推舉那良做了羌王。那良繼任羌王后,沒有向先零羌展開報復,而是緩和燒當羌和其他部落的關系,逐漸取得了參狼羌、白馬羌、當煎羌、當闐羌、封養羌、牢姐羌等這些相對比較小的羌王的信任,被這些羌王一舉推選為西羌王。
那良一經當上了西羌王,認為時機成熟了,就立刻糾結十余部羌人,聯合向先零羌發動進攻,將死敵先零羌打的慘敗。勝利后,所有從先零羌帶回來的戰利品,那良一個不要,全部分給了其余部落的羌人,是以他的名望在整個西羌是最高的。
正當那良威望將要達到極致的時候,馬超的出現,無疑是他的一個噩夢,他居然敗給了當時只有十三歲的馬超。那良對馬超驚為天人,這之后,便以神威天將軍稱呼馬超,兩個人也結成了忘年交,經常在一起切磋武藝、騎術、箭術。
所以,對于馬超有什么要求,他都盡量去滿足。他曾應馬超之邀,糾結了十余萬羌人騎兵交付給馬超,助他平定中原。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出去了十余萬騎兵,回來的卻只有一萬多人,對于他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不僅使得他在羌人的部落中名義掃地,更讓那個他對馬超痛恨非常,也間接的削弱了燒當羌的實力。
若非馬超及時從長安帶來了大批財物前來籠絡,部落里的人也都接受了這種方式,他肯定會糾結所有羌人攻下長安去找馬超算賬。
那良笑了,對馬超道:“這美女可是我的妹妹,只要你娶了她,咱們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兄弟照做,酒照喝,肉照吃,怎么樣?”
“噗…”
馬超聽完之后,剛喝到嘴里還沒有來得及下咽的烈酒直接噴了出來,嗆得他連續咳嗽了好幾聲,差點沒有被嗆死過去。
“天將軍!你這是什么意思?”那良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喜。
“什么意思?你說是什么意思?就你那妹妹,我見過,長的丑的沒話說,你還好意思說她漂亮?你這不是害我嗎?”馬超向來有什么說什么,所以并不加以隱瞞,而且跟羌人打交道,你就得有什么說什么,要是藏著掖著,羌人反而會對你起疑心,直言不諱,羌人反而覺得你實在。
那良狐疑地道:“你敢說我妹妹丑?你當真見過我妹妹?”
“見過,今天早上見得,丑的不得了。”馬超嗤之以鼻地說道。
“不可能!我妹妹是整個西羌最美的!”
“美個屁!”
“你…你到底還想不想聯姻?要不聯姻的話,這就離開這里,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不必在來往了。”那良氣忿的不得了,見馬超說他妹妹丑,肺都快氣炸了。
“聯姻!這姻一定要聯!”此時,曹操從人群里擠了出來,身后跟著許褚,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馬超和那良的身邊,一臉笑意地說道。
那良看了曹操一眼,見曹操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卻別有一番威武,問道:“天將軍,他是誰?”
“我是曹操。”曹操不等馬超回答,便搶先回答道,“羌王不要動怒,不就是聯姻嗎,太子殿下肯定會同意的,而且…”
“要娶你娶,我才不會娶一個丑八怪呢!”馬超白了曹操一眼。
“我娶就我娶,只要能和羌王聯姻,大家以后就是自己人了,美丑只是外表,只要內心美麗就成了。”曹操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話一落,倒是讓那良、馬超都吃了一驚。
“你是曹操?”那良指著曹操的鼻子問道,“就是那個被燕軍打的沒地方跑,最后不得已投靠了天將軍的曹操?”
“是我。”曹操也不否認,很坦言地說道。
“曹操,記住你剛才說的話,這羌王的妹妹你一定要娶。”馬超生怕曹操一會兒見了羌王的妹妹反悔,心想曹操要是代替他娶了羌王的妹妹,那也算是聯姻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曹操說一不二。”
那良皺起了眉頭,他聽過曹操的名字,雖然不熟,但好歹以前也是魏王,心想妹妹嫁給了這個人,也不算吃虧。于是,他再次打量了一下五短身材的曹操,竟然發現他看不透這個人,狐疑地問道:“你可不能后悔!”
“我絕不后悔。”曹操很堅決地說道。
“那好,那我就把妹妹嫁給你,今晚就完婚。”那良說道。
馬超喝的有點多了,臉上泛起了紅暈,聽到這話后,在一旁偷笑,還夾帶著諷刺的韻味,笑嘻嘻地說道:“要得,曹操啊,你可撿了一個大便宜啊,羌王的妹妹是美女呢!”
曹操也笑了,他確實是撿了一個大便宜,沒想到馬超這么沒腦子,居然會同意這門親事。這對于他來說,無疑是籠絡羌人的最佳時機。
“把蘭蘭叫過來,叫她來見見她的男人。”那良當即扭頭對身后的人說道。
不一會兒,一名蒙著面紗穿著十分性感的妙齡女郎走了過來,一抹圍胸纏繞著上半身,下半身是一件紅色的短紗裙,胳膊、肩膀、小腹、大腿,都露在了外面,曼妙的身材十分惹火,羌女開放到如此程度,令曹操咋舌。
她的手上、腰上、腳踝上都戴著一副鈴鐺,走起路來響當當的,所過之處立刻引來了眾人的圍觀。
這是一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女子,與其他羌人的生活方式又略有不同,雖然隔著面紗,但是她的出現,足以震動每個男人的神經。
她的身后跟著兩名穿著嚴實衣服的羌人女婢,一行三人緩緩地朝著曹操、那良、馬超這邊走來。
“主人…你…你流鼻血了?”許褚對女人沒興趣,而且時刻提防著馬超,忽然扭頭,便看見曹操鼻孔出血,急忙說道。
曹操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只覺得看到這個女子體內血涌澎湃,整個人都沸騰了。還沒有看見人的容貌,就已經吊足了他的胃口,這種女子正是他夢中的女神。
他一生好色,而且專門喜好,為什么呢,因為她們有經驗,知道該怎么樣取悅男人。縱觀歷史,曹操有二十五個兒子,女兒沒統計過。他的老婆的數目,可想而知,而且還有一次險些因為女人喪命,不過,老花癡不改秉性,晚年依然縱欲無度,要不然,哪里來的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兒女?
曹操急忙擦拭了一下鼻血,收回了自己略顯猥瑣的目光,定了定神,不再觀看。
“大王,哪個是我的男人?”女子是那良的親妹妹,不過,這個妹妹卻和他有太多不同的地方,父親是一個父親,可是母親卻不是同一個。女子的母親是西域的美女,是被那良的父親搶過來的,所以,女子一直受到母親的影響,生活方式也和西域人一樣,和羌人卻大大不同。
“就那個。”那良指了一下曹操。
女子叫蘭蘭,看了一眼曹操,便走到了曹操的身邊,半個露在外面的豐滿胸部自然逃脫不了曹操的眼神。她也不在意,當即摟住了曹操的脖子,“啵”的一聲隔著那層面紗,在曹操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唇印,笑著說道:“你真有膽量,居然敢娶我,很好,很好。”
這時,蘭蘭取下了面紗,容貌登時讓在場的曹操、馬超、許褚震驚不已:“這還是人嗎…”
曹操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他聽到了馬超和那良的談話,聽到了那良妹妹很丑的消息。泡)為了復國大業,別說讓他娶一個丑女當老婆,就是讓他給丑女趾他都毫不猶豫。
但是,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饒是曹操做好了接受丑fù的準備,卻還是被蘭蘭嚇了一跳,而且這次嚇的卻是足以讓他震驚,牽動了他的每一根神經。
當蘭蘭扯開面紗的那一霎那,曹操被嚇的連連倒退,險些跌倒在了后面;馬超也驚為天人,端在手中的酒杯不小心滑落了下來,目瞪口呆;就連一向對女人沒有什么興趣的許褚也是頭皮發麻,直冒冷汗。
“這還是人嗎?”幾乎同一時間,曹操、馬超、許褚都失聲說道。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住了,一個美得讓他們三個人窒息的女子就站在那里。
一頭紫褐色的長發高貴的盤了起來,端莊而又典雅,如玉般的臉頰鑲嵌著兩顆宛如星辰的,閃閃發亮的雙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無雙容顏上那靈動的雙眼,長長的睫毛,tǐng直的秀鼻,紅潤的小嘴,使她看起來美的像天女下凡,圣潔無比。
她微吐香舌的雙唇間流露出一抹的潔白,美的動人心弦,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一種勾魂攝魄的魅力,顧盼飛揚間,就算她根本未曾瞧過你一眼,你也會感覺到那種動人心魂的力量,讓人尋思著哪怕只要她正眼瞧上自己一眼,死了也心甘!
她恰到好處的身材,不堪一束的腰肢,高聳玉裂衣而飛的胸部,修長而筆直的雙腿,無論身體的哪一部分,都給人以極大的yòu惑。
曹操的心里做好了接受丑fù的打算,可是當蘭蘭一露出本來面目的時候,讓他震驚于對方的美色,驚訝的合不攏嘴,內心里卻在暗暗地偷笑。
馬超萬萬沒有想道那良的妹妹會如此的美麗,他之所以斷定那良的妹妹丑陋無比,是因為那良長的就讓他惡心,那一張像是被鬼捏的臉龐,看了就倒胃口,他于是猜測那良的妹妹肯定是個丑fù。不過,事實證明,他猜測錯了,這樣的美女應該就是他馬超的。
美,有好多種,蘭蘭屬于妖艷的美,美的讓你窒息,讓你無法相信這是真實的。
西羌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虛傳。
蘭蘭見曹操被嚇得退后了三步,而且又震驚不已,便上前一步,問道:“怎么?我很丑嗎?”
“美!很美!我是被公主的美艷給鎮住了。”曹操不知道,他其實已經流下了哈喇子,一臉猥瑣的樣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蘭蘭,時不時還掃視了一下蘭蘭的高聳的胸部,漢人女子再怎么放蕩,也絕然不會如此穿著,這是一種魅惑。
蘭蘭一點都不在乎曹操的眼神在盯著自己的胸部看,反而很迎合曹操的眼神,故意將胸部tǐng高了一點,滿意地說道:“你這個人很有趣,一點都不虛偽。”
轉過頭,蘭蘭對那良說道:“大王,這個男人既然敢娶我,就說明他的膽識過人,我要了。”
“等等…”馬超突然插話道,“你不屬于他,屬于我。”
那良聽后,苦笑道:“天將軍,剛才你不是…”
“剛才我是故意的,是試探曹操而已。”
曹操恨得咬牙切齒,許褚也恨不得一拳打死馬超。
蘭蘭看了馬超一眼,見馬超儀表堂堂,英俊不凡,遠比曹操要好上百倍。她見馬超也來爭奪自己,便笑著說道:“天將軍也想娶我為妻嗎?”
“如此美人,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我是秦國太子,你們羌人的神威天將軍,我馬超要的女人,誰敢跟我爭?”馬超豪氣干云天的說道。
蘭蘭咯咯地笑道:“你真的要娶我?”
“是的!”馬超酒意正濃,大聲地說道。
“可我是個不詳之人,到目前為之,已經連續克死了十七任男人,每次婚配,新婚之夜時,我的男人還沒爬上我的床,就會莫名其妙的死亡,各種死法都有。至今為之,沒人敢再要我!”蘭蘭毫不掩飾地說道。
“蘭蘭,你怎么…”那良見蘭蘭把真相說出來了,便嘆了一口氣。
蘭蘭道:“大王,有些事情,讓他們知道了有好處。”
說完這些,蘭蘭扭頭分別看了曹操、馬超一眼,問道:“你們現在誰還敢娶我?”
曹操猶豫了,他雖然好色,但是牽扯到大事方面,他還是比較清楚的。他很不甘心地看了蘭蘭一眼,想把蘭蘭的美刻在心里,在他看來,這種美人卻是只應天上有,看來他終身無緣。于是,曹操很果斷的搖了搖頭,他的復國大業,遠比一個美女更加的重要。
“你呢?”蘭蘭見曹操已經退縮了,便扭頭看了帥氣的馬超一眼。
“對不起,我已經有太子妃了。我以后還有很多大事要做,你的美,我無福消受。”馬超很明確地指了出來。
蘭蘭笑了,心中卻顯得很是悲涼,她重新戴上了面紗,轉身便走,頭也不回,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那良見蘭蘭走了,心中也是為之惋惜。他環視了一眼曹操和馬超,心中很是鄙夷地說道:“中原英雄,也不過如此,連個女人都不敢娶,算什么英雄?可憐了蘭蘭啦…”
克夫,聽起來很迷信。但是在古代,這樣的事情確實屢見不鮮。一般有克夫的女子再嫁出去會很難,而且似蘭蘭這樣連續克死了十七個丈夫的人,更加的是少之又少。古人對這種迷信很相信,曹操、馬超這種割據一方的霸主都如此的害怕,更別說其他人了。
蘭蘭的出現只不過是個小插曲,很快篝火這邊便又恢復了熱鬧。
馬超坐了下來,喝著悶酒,不甘心地問道:“那良,你妹妹果真連續克死了十七個丈夫嗎?”
那良點了點頭,說道:“很抱歉沒有和天將軍說清楚,我只是想,以天將軍的神威,未必能被蘭蘭克住,說不定天將軍還會克住蘭蘭。”
“哼!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拿本太子當試驗品?”馬超怒道。
那良道:“天將軍息怒,那良絕非有此意,只不過…反正請天將軍相信我,雖然聯姻不成,但是我燒當羌毅然會支持天將軍的。”
“如此最好。”
曹操這會兒走了過來,說道:“大王,聽說西羌以武力定高低,那是不是打敗了大王,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勇士?”
那良聽后,點了點頭,問道:“怎么,你想向我挑戰嗎?”
“不,是我的屬下。他聽說羌王是西羌最強大的勇士,所以他不服氣。”曹操指著許褚說道。
許褚向前挪了幾步,環抱著臂膀,重重地點著頭。
“好,我接受挑戰!”那良毫不猶豫地說道。
馬超也并不制止,他深知許褚的武力,又氣忿剛才那良讓自己出丑,索性就坐在一邊旁觀。
于是,那良起身走到了篝火邊做起了戰前運動,對許褚道:“你趕快活動活動吧,也許這是你的最后一戰,一旦你輸了,我就將你手筋腳筋全部挑斷,讓你知道,本大王不是那么輕易挑戰的。”
許褚道:“你要是輸了呢?”
那良哈哈笑道:“你要是能打敗我,那我就把西羌第一勇士的稱號送給你。”
“一言為定。”
當下,兩個人便拉開了架勢,沒有兵器,全部赤手空拳上陣。
兩個人互相打了個禮后,隨即展開了戰斗。
那良一個箭步便朝許褚沖了過去,緊握著雙拳,朝著許褚便揮了出去。
許褚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見那良快速沖了過來,出拳的力道非常剛猛,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等到那良的拳頭就要擊中自己時,他忽然一個轉身,避過了那良的攻擊。
與此同時,許褚突然出手,一雙大手直接抓住了那良的肩膀,如同鐵鉗一般的手指將那良牢牢的抓住了,任由那良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
他猛然用力,抓起那良便在空中舞動了幾圈,然后順勢扔了出去。
“轟!”
那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極大的聲響,其余的羌人都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許褚竟然一招便將那良給甩了出去。
“真沒想到,那廝力氣如此的大,看來我低估了他的實力。”那良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輸了一陣,但是已經輸了氣勢。
他看了一眼馬超,覺得許褚一點都不亞于馬超,便作走到了許褚的身邊,學著漢人的樣子拱手道:“佩服佩服,沒想到壯士竟然有如此身手。只是不知道壯士和天將軍比起來,誰的武藝更高?”
許褚瞥了馬超一眼,道:“自然是我了。”
“你放屁!”馬超一直冷眼旁觀,見許褚如此說話,便立刻將酒杯給摔在了地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許褚的面前,一把抓住了許褚胸前的胸襟,大聲喝道,“你憑什么說你能打的過我?”
“就憑我的這雙拳頭。如果不信,咱們可以來比試比試。”
“比就比!”馬超毫不猶豫地道。
馬超血氣方剛,加上又喝了點酒,這腦門一熱,什么都不顧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篝火邊,擺開了架勢,朝著許褚便喊道:“死胖子!你放膽過來,看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許褚冷笑了一聲,虎軀一震,當即脫去了上衣,露出了一身結實的肌肉,滿臉憤怒地朝著馬超喊道:“你看清楚!我這可是一身肌肉,哪里有一點胖了?”
馬超不予理睬,不過論起塊頭,這許褚確實能頂三個馬超,那腰圍,那胳膊,那身板,往那里一站,絕對是重量級的。不過,馬超藝高人膽大,雖然知道許褚很難對付,但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他一定要竭盡全力擊倒對方。
熊熊篝火照耀四方,黑色的夜空下,兩個人對峙而站,旁邊的羌人都一起前來圍觀,羌人的部落里,很久沒有這種挑戰了。
許多羌人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譏諷,認為許褚身材雖大,但未必能夠取勝,馬超的能力他們是親眼見過的,一招擊敗了西羌王那良,要知道,那良可是西羌最強勁的勇士。
不過也有其他的羌人剛才親眼看到了許褚和那良的戰斗,也是一招就把那良給甩了出去,雖然沒分勝負,但是實力明顯存在著很大的差距。于是,有一部分人開始站在那里起哄,不自覺地為許褚加油。
當然,馬超的神威天將軍的名望不是蓋得,早噪雜的聲音一經喊了起來,替馬超加油的聲音響徹天地。
打斗是在羌人的部落中習以為常,可是這種顛覆的對決卻很少見,羌人在一旁起哄,帶動了更多的人前來圍觀,只片刻功夫,燒當羌的羌王的大帳附近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人,有的為了能夠看一眼里面的動靜,不惜站在馬背上,或者干脆坐在穹廬上面,人山人海的。
曹操見氣氛被活躍起來了,站到了西羌王的身邊,朝站在人群中央的馬超和許褚大聲喊道:“點到即止,仲康莫要傷了太子殿下!”
“曹阿瞞!你給我閉嘴!”馬超怒不可遏地說著,一雙冷眼緊緊地盯著許褚。
許褚也是在緊緊地盯著馬超,握緊了拳頭,突然暴喝一聲,聲音如雷,震驚四野,猶如野獸咆哮,同時雙腿用力向前一蹬,整個人便躥了出去,朝著馬超勢不可擋的奔去。
馬超雖然有些微醉,但是頭腦還清醒著,見許褚沖了過來,他便抖擻了下精神,舉起拳頭便朝許褚迎了上去。
這一次交戰,兩個人均赤手空拳,與在馬上用兵器生死相斗不同,如果說在馬上對戰是驚天地,那在他們兩個人此番戰斗就是泣鬼神了。
兩個人一經沖向對方,便立刻展開了渾身解數,拳腳相加,你來我往。不過,馬超的身法極高,每每許褚的拳頭砸向他時,他都是能輕易的避開,兵器周游在許褚身邊,伺機而動。
許褚塊頭大,行動卻沒有那么遲緩,每次稍微露出的破綻,還不等馬超攻到,就立刻用拳頭給彌補了。對于許褚來說,只有進攻,他要打的馬超無處躲閃,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方式。
拳風四起,虎虎生風。許褚那如同缽盂般大小的拳頭快速地攻向了馬超,每一拳都包含著他的極大力道,只要讓他打中一拳,馬超估計就會很難撐過去。
馬超也知道這一點,論力氣,他似乎比不過正值壯年的許褚,所以只能依靠自己敏捷的身手不斷的躲閃,并且伺機而動。
饒是如此,在旁邊圍觀的羌人的心里卻產生了極大的落差,在他們心中勇猛異常的神威天將軍,竟然被人逼到如此田地,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西羌王那良更是緊皺眉頭,看著馬超和許褚的打斗,不禁為馬超捏了把汗。
一連過去了十招,十招當中都是許褚占領著主攻權,馬超跳來跳去的始終無法還手,看的在場的羌人不禁都開始叫罵了起來。
場中正在戰斗的馬超聽到這番叫罵聲,心里憤恨不已,可面對許褚的壓迫,他也無法分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漸漸地拖累許褚。
曹操看在眼里,心里美滋滋的,暗暗地叫道:“仲康,堅持住啊,照這種情形下去,你根本不需要打敗他,只需要再拖久一點即可,羌人已經漸漸對馬超露出了不服氣的心里了,你可以一定要堅持啊…”
馬超和許褚的戰斗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精彩,一個人不斷的攻擊,另外一個人不斷的躲閃,除了開始第一招兩個人拳來腳往了一次對抗后,后面的根本沒有一點意思。
“呔!”
馬超似乎也快頂不住那種巨大的壓力了,他是神威天將軍,怎么可以在羌人面前表現的如此狼狽。他大叫了一聲,身子朝后縱出好遠,滑行出幾米的距離,然后握緊拳頭,振奮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立刻展開了猛烈的反攻。即使許褚沒有絲毫破綻,他也要進行反攻,攻擊到許褚有破綻為止!
于是,一套快速的組合拳在馬超的施展下迅速地朝許褚攻去,馬超壓抑了那么久得小宇宙終于爆發了。
許褚本來占上風的,突然發現馬超像是不要命的猛攻猛打了起來,像極了一條發瘋的狗,他冷笑了一聲,心想終于將馬超給逼急了。只不過,他沒有像馬超那樣躲閃,而是依然矗立在那里,舉起胳膊、抬起腿,認真的抵擋著馬超的每一拳一腳。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兩個人正式交手,拳打腳踢后留下來的聲音,他們在用自己的身體和對方硬碰硬。
許褚的這番表現,在馬超看來是傻,因為許褚之前用力過度,現在幾乎不能抵擋住他的快攻,十拳里面總是會有兩三拳著實的落在許褚的身上。可是,在其他羌人的眼里,許褚更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不知不覺中,羌人的目光都被許褚吸引了,身上每中馬超一拳,羌人的心里仿佛感同身受一樣。
此時,篝火邊人影綽綽,馬超和許褚的戰斗正式進入了精彩的局面。
又是十招過后,兩個人顫抖不止,尚未分出勝負。
這時,一個滿臉是血,身上的衣服被撕裂的破爛不堪的人一瘸一拐的闖進了人群,朝著西羌王那良奔馳了過去,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大聲說道:“大王,我們的馬匹…被人搶走了…”
那良聽后,頓時惱火地說道:“誰敢搶本王的馬匹?”
“好像是…是先零羌的人…”
“娘希匹的!先零羌的人欺人太甚!”那良暴喝了一聲,立刻轉身,對身后的幾個渠帥說道,“傳令下去,立刻糾結所有騎兵,天一亮,就隨我出發,東征先零羌!”
曹操聽后,覺得這事情中間有些蹊蹺,剛好看見曹仁從人群中一晃而過,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急忙說道:“大王,我看這事情另有蹊蹺,先零羌怎么會不遠百里來到大王的屬地偷取馬匹呢?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嗎?”
那良聽完之后,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未必是先零羌的人偷的馬匹,或許有人栽贓也說不定。燒當羌和先零羌是世仇,彼此征伐不斷,而且據我所知,燒當羌和先零羌在西羌部落中也是輪流稱王,一定有什么不法之徒借著這次事端想挑起兩部落的征戰,大王應該查明原因才是。”
那良覺得曹操說的很有道理,先零羌早已經被他打趴下了,怎么可能會有那個膽子,他低下頭,問了那個跑來高密的羌兵,說道:“你可親眼所見?”
“大王,我親眼所見,確實是先零羌的人…”
“那些哨兵都干什么吃的,先零羌的人來了都不知道?”那良怒道。
“大王,或許…人來自內部呢?”
那良狐疑地看了曹操一眼,問道:“何出此言?”
“大王,借一步說話。”曹操謹慎地說道。
那良和曹操走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問道:“有話快說!”
曹操笑道:“大王以為天將軍為人如何?”
“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知道大王曾經資助十余萬羌人給太子殿下,助他平定中原。可是太子殿下卻在中原慘敗,致使回來的羌人才十之一二,難道大王就不曾懷疑過嗎?”
“懷疑…懷疑什么?”
“我是亡國之君,無路可去,只好暫時歸附在秦國,對馬氏也沒啥好感。我之所以提醒大王,是不想大王被蒙在鼓里。”
那良聽曹操越說越神秘,便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大王可知道太子殿下這次趕赴西羌的真實用意嗎?”
“不是帶來禮物慰勞那些死者的家屬嗎?”
“此其一,然卻是不重要的。馬超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想顛覆西羌…”
“顛覆…顛覆西羌?他真有此等想法?”
“馬超是你們羌人心目中的神威天將軍,威名甚至蓋過你西羌王,如果他聯合其余部落,一舉將你推翻,你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燒當羌這次損失慘重,據我所知,那十余萬羌人里面,有十萬都是燒當羌的騎兵,如今燒當羌少了這十萬騎兵,威名自自然不如以前,然而其他部落的實力猶在,尤其是先零羌,根本沒有受到什么創傷。馬超如果想做西羌王,必然要除去大王,所以,這個時候出現先零羌人搶奪馬匹也見怪不怪…”
“馬超安敢如此?”那良怒不可遏地說道。
“噓…”曹擦急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嘴c魂邊,同時看了一下四周,見羌人正在圍繞著許褚和馬超的戰斗看著津津有味,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大王,切莫大聲,萬一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那良道:“怕什么?我敬他馬超是條漢子,他要是敢背地里捅我刀子,我這就讓他血濺當場。”
曹操道:“縱然馬超被大王殺死了又如何?那馬騰若是知道了馬超被大王殺了,豈肯善罷甘休?何況,其他羌族部落對大王也并非甘心聽令吧?大王要是因為一念之差殺了馬超,不僅得不到什么好處,反而會給燒當羌引來滅頂之災。先零羌可是一直在盼望著燒當羌能夠完蛋呢,大王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吧?”
那良想了想,問道:“那你說該咋辦?就這樣任憑馬超來殺我?”
“大王,只要你肯聽我的意見,我就能讓燒當羌一如既往的受到馬超的信任,等時機成熟了,我們來個里應外合,直接殺進長安,到那時候,大王對馬超要殺要剮那就悉聽尊便了。”
那良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真的能夠攻進長安?”
曹操點了點頭,說道:“只是時間問題,快則一年,短則兩年,必然能夠拿下長安,將馬氏一族盡皆屠戮,到時候,我奉大王為天下之主,他馬騰能當的了皇帝,為什么大王當不了?”
那良被曹操的這番話說動了,皇帝啊,這可是羌人一直都不敢想象的啊。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曹操說道:“你會那么好,讓我當皇帝?”
“西北風沙大,氣候干燥,不適合我居住,我是魏國的亡國之君,如果我能幫助大王當上皇帝,大王就以全力助我復國,我僅此一個要求,如果大王不答應,咱們今天就當什么都沒有談,以后各走各的路。”
那良見曹操果然有所求,便笑道:“好,你很直爽,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不…是兄弟!我愿意和大王歃血為盟,結為異姓兄弟,此生此世,絕不背叛。”
那良見曹操很豪爽,當下說道:“好,我們就結為異姓兄弟,從此以后福禍共當。”
于是,兩個人走到僻靜的地方,草草地結拜了,完事之后,這兩個人才一前一后的回到了篝火邊,而許褚和馬超仍在不斷的ji戰,圍觀的人都開始雀躍地歡呼了起來。
曹操見事情已經成了,便急忙喚道:“點到即止,點到即止,太子殿下,仲康,都罷手吧,且莫傷了對方。”
許褚聽后,立刻收手,跳開了戰圈。
馬超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見曹操給了個臺階下,便看了一眼同樣氣喘吁吁的許褚,說道:“哼!算你跑得快!”
兩邊罷手,圍觀的人只覺得很是掃興,于是盡皆散去。但是,此次一戰,雖然勝負未分,許褚虎癡之名已然在羌人當中傳開,算是間接打響了許褚的名聲。
那良見馬超退了下來,佯裝出一番熱情,說道:“天將軍,夜已深,天將軍還是早些歇息為好。”
馬超現在也沒有了酒興,和許褚也斗不下去了,畢竟體力透支的厲害,便點了點頭,由親隨王雙帶著離開了。
曹操、許褚也和那良告別,各歸各營。
“太子殿下,以后要多提防著點曹操才是。”王雙扶著馬超,進入大帳后,張嘴便說道。
馬超狐疑地問道:“曹操怎么了?”
王雙道:“剛才臣看見曹操和羌王那良一起去了隱秘處,好像商量什么事情來著,屬下怕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一直沒有靠近,而是遠遠看了過去,見他們有說有笑的,十分的愉快。臣想起索緒之前的話語來,覺得曹操確實不應該有絲毫放松。”
馬超冷笑了一聲,說道:“派人嚴密監視曹操一干人等,如果再和那良有所接觸,立刻來稟告我。”
“諾!”
曹操回到營帳,心情一片大好,看到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淵、曹休、曹真都在那里,楊修也在,便問道:“剛才假扮先零羌的人可是你們嗎?”
曹仁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是河南侯的計策。”
曹操扭頭看了一眼楊修,拱手道:“侯爺智謀過人,實在佩服,要不是侯爺想出此法,只怕我今天就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楊修回禮道:“魏侯太過客氣了,如今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目的,但是我深知馬超根基乃羌人,如果能夠離間了羌人和馬超之間的關系,就等于成功了一半。魏侯也是雄才大略之人,看到我讓諸位將軍做出如此的事情,必然能夠想通其中一二。”
曹操點了點頭,說道:“確實高明,我已經取得了那良的信任,明天將會出發去別的部落,不知道侯爺是否隨行?”
楊修搖了搖頭,說道:“我若隨行,不久必然會被馬超發現,不妥。魏侯可緊隨馬超身邊,見機行事,我去參狼羌和白馬羌一趟,步你們后塵,一一說服各個羌王,然后靜待良機,伺機而動。”
“侯爺只身一人,羌人有好勇斗狠,只怕會有危險,不如…”
“不用了,魏侯的人馬超都記得一清二楚,少一個必然會引起疑心。羌人雖然好勇斗狠,但是更加的貪財,只要我曉以利害,必然能夠成功勸服。只是,我擔心涼州東部的先零羌會慢慢坐大,此次燒當羌已經元氣大傷,先零羌必然會回來對付燒當羌,到時候,羌人內亂,必然會有損我們的計劃。此事,還請魏侯多上心。另外,在燒當羌西部,還有一支鐘羌部族,這支羌人算是西羌當中最穩定的,但是其實力卻不容忽視,如果能夠借助鐘羌的兵力,再加上燒當羌、參狼羌、白馬羌等,顛覆秦國指日可待。”
西羌,出自三苗,是姜族的別支,三代以后居于河西、賜支河和湟河之間。戰國時,羌族興盛。
公元前206年西漢王朝建立。這時進入中原的羌人已基本上融合于漢族之中,未進入中原的羌人除部分生活在隴西以外,大都散布于長城以西,特別是河湟地帶。
西羌部落繁多,大多以動物之名為號,如白馬、牦牛、參狼、黃羝、黃羊等,可能是一種圖騰崇拜的遺跡。有一些以地名為號,如勒姐、卑。這部分人可能已進入地緣性聯盟。而較強大的先零、燒當羌則以父號為名,表現了父系氏族的父子聯名制。
大致說來,西北諸羌,部族繁多,各部中自有酋長,數相攻殺掠奪,戰禍頻頻不斷。
諸羌之中,最初以先零羌最強大,居住在大榆谷今青海貴德縣、尖扎縣之間,水草豐美,自然條件比較優越。對外向漢朝邊境用兵,對內并吞弱小,曾一度以武力蓋壓諸羌,也是第一個稱羌王的部族。
后后,諸羌受盡了先零羌的壓迫,以燒當羌為首,數十部聯合起來,一起攻擊先零羌,并且成功取得勝利,于是先零羌向東遠遁,居住于北地、安定一帶,這之后,先零羌的實力逐漸被削弱。
燒當羌本來居住在大元谷今青海貴德西,人少勢弱,在群羌聯合擊敗先零羌后,又與卑浦羌發生沖突,遂征討之,殺其酋長,盡收其民,然后遷居到大榆后,日趨強大起來。此外鐘羌也很強大,號稱有兵力十萬,只是很少參與斗爭,算是羌族中的永久中立者,正是因為這種策略的行使,在一定程度上壯大了鐘羌,收留從戰亂中歸來的其他部落的族人,漸漸地成為了西羌當中又一支實力較為強橫的羌人。至于其他羌部,大者萬余人,小者數千人,一時都很活躍。但是先零羌、燒當羌卻成為了世仇,經常隔個十年八年就會兵戈再起。
曹操曾經前來平定過西涼的羌胡叛亂,深知羌人一旦聚集起來,那種形勢是十分駭人的。不過,羌人當中沒有指揮得當的軍事人才,若是能有一個精通兵法的人指揮這些羌人,羌人的騎兵絕對是這個時代最兇猛的。
他知道楊修要走,便問道:“侯爺什么時候走?”
“現在便走,若等到天明,反而容易被人認出來。魏侯,西羌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則可替魏侯斬荊披棘,掃清前面的障礙,如果用不好,反而會割傷其手,請魏侯慎之!”楊修提醒道。
“請侯爺放心,我自有分寸。我還有一事請教,不知道馬超在鐘羌當中信義如何?”
“不如鐘羌以東六部羌人的信義強盛,但仍然有所觸及,鐘羌是所有羌人中的異類,好斗,卻不好戰,如果要去請鐘羌之人,魏侯還需要著實費上一番功夫才行。”
“嗯,我會的。侯爺,那就告辭了,等回到長安后,再找個時間秘密見上一面,還有司空陳群之事…”
“包在我身上。魏侯,我就此告辭,咱們長安見。”
曹操親眼目送楊修離開,當楊修離開之后,他已經有了成熟的打算,準備利用這次機會,借助西羌的力量,完成他反客為主的策略,并且要在西北的大地上,東山再起!
當夜,馬超、曹操等人都在燒當羌部落內休息,睡到大半夜后,忽然喊殺聲四起,部落邊緣地帶也著起了大火。()泡)
曹操登時驚醒,提劍出了大帳,正好撞上了許褚,急忙問道:“出什么事情了?”
許褚道:“不知道何處兵馬來襲!”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曹仁跑了過來,急忙喊道:“主人,是先零羌…”
這個時候,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休、曹真都匯聚了過來,護衛在曹操的大帳左右,但見半個燒當羌的部落都已經燒著了,燒當羌的羌人正在奮力迎敵。
“先零羌居然突襲燒當羌,這事情確實是始料未及,絕對不能坐視燒當羌不顧,需要予以反擊。”曹操道。
曹仁道:“主人,先零羌人多勢眾,又是突然襲擊,我們只這幾個人,何以抵擋?不如靜觀其變,反正羌人的死活與我們無關,何必要浪費精力呢?”
曹操搖頭道:“非也!現在我和那良是同一條船上的,燒當羌有助于我們復國,必須幫襯。不過…先零羌確實人多勢眾,你等隨我來,在那良面前做個形勢即可。”
話音一落,眾人跟隨曹操便朝那良所在的位置而去。
此時,那良的羌王大帳周圍聚集了成百上千的騎兵,那良也親自披掛,掄著馬刀,迎擊突襲部落的先零羌。
先零羌來勢兇猛,數百騎已經突入了中軍,朝著那良的王帳而去,燒當羌的騎兵昨夜因為喝酒的緣故,以至于還有點酩酊大醉,這種狀態下迎擊,無疑是前去送死。
很快,先零羌的騎兵便沖到了那良的面前,那良率眾與其ji戰,雖然人多,卻抵擋不住,很快周圍死傷一片。
眼看那良被圍,不想一匹白馬從天而降,馬背上一人銀盔銀甲,白馬銀槍,長槍橫掃,先零羌的騎兵盡皆落馬,死傷一片,正是馬超。
而馬超身后,王雙也提一口大刀殺了出來,帶領二百余騎兵沖殺過來,隨同馬超一起將先零羌的騎兵攔腰斬斷。
先零羌的一個渠帥見了馬超,登時心驚膽寒,沒想到馬超也在這里,立刻下令撤退。
其余被包圍的先零羌騎兵,盡皆被馬超、王雙等人屠戮。
等曹操帶著人趕到那良的王帳時,馬超已經解決了危機,而且先零羌因為畏懼馬超的威名,不戰而退,留下一地的狼藉,這場sāo亂遂平。
馬超見曹操率眾趕來,便橫槍立馬,冷笑道:“曹孟德!何來太遲也?”
曹操一臉的羞愧,本來是想來救那良的,沒想到卻晚了一步。他當即翻身下馬,朝著馬超行禮道:“有太子殿下在,這些蟊賊,何足為慮?臣不過是過來湊個熱鬧而已!”
馬超冷哼了一聲,轉身對那良道:“先零羌突然襲擊這里,膽子不小,你部受創,需要調整些日子,待明年開春,我親自率領勁旅攻擊先零羌,為你報這一箭之仇!”
那良此時左臂中間,鮮血直流,看到一般部落被毀,火勢雖然被控制住,內心之恨卻尤為加深。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仰仗太子殿下了!”
“報——”一個羌人飛快地策馬而來,到了那良身邊,大聲地喊道,“大王,不好了,蘭蘭公主被先零羌的人擄走了…”
“你說什么?”那良氣憤非常,當即喊道,“追!派人追擊,務必要將蘭蘭給我搶回來!”
馬超聽后,便對身后的王雙道:“你率領一百騎兵,火速追擊先零羌,務必將蘭蘭公主帶回來!”
王雙道:
于是,王雙帶領一百騎兵調轉了馬頭,直接走了。
曹操道:“太子殿下,臣愿意一起去追擊!”
“哦,不用了,有王雙一人即可,先零羌不過是趁火打劫,不足為慮。等天亮了,你還要和我一起去其他部族!”馬超笑著說道。
曹操無奈,只好不再吭聲,看到那良受傷,燒當羌受創,心中暗暗想道:“看來,燒當羌的實力果然不如從前了,必須找個機會去一趟鐘羌才對,若得鐘羌十萬兵,必然能夠借勢威嚇其余羌人…”
天亮之后,曹操等人跟隨馬超辭別了燒當羌,繼續去其他的羌族部落,一一拜會各族羌王。
而與此同時,先零羌的騎兵擄劫了燒當羌那良的妹妹蘭蘭之后,一路長途奔襲,向自己的部落奔馳而去,平明的時候,眾人暫時停下歇息一番。
先零羌渠帥烏孟虎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身材巨大、體格健壯的他徑直走到了被擄劫過來的蘭蘭身邊,見蘭蘭穿著性感,纏著面紗,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后來伸手撕開了蘭蘭纏在臉上的面紗,登時被蘭蘭的容貌驚訝的合不攏嘴。
良久后,烏孟虎嘖嘖地說道:“怪不得大王非要把你給搶過來,原來你長得是如此的美麗!”
蘭蘭不卑不亢,不吵也不鬧,問道:“你們襲擊燒當羌,就是為了搶我?”
烏孟虎點了點頭,說道:“我家大王對你垂涎已久,一直念及燒當羌強大,不敢下手。這次聽說燒當羌十萬兵盡皆命喪中原,實力不如以前了,這才蓄謀已久,派我前來將你搶走。不過,如果打的順手的話,干掉那良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不過可惜了,神威天將軍當時也在,如果不是他在的話,我早就一刀將那良砍翻了。”
“那良是西羌王,西羌第一勇士,你有這本領嗎?”蘭蘭問道。
烏孟虎呵呵笑道:“狗屁的西羌第一勇士!也只能去欺負欺負參狼羌、白馬羌等,以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若是來到我們先零羌,給我洗腳都不要!”
他說的雖然夸張了點,但是確實是事實,燒當羌、先零羌是世仇,彼此征戰不休,互不承認對方的存在,那良稱西羌王,先零羌的羌王也自稱西羌王,所以先零羌的人視燒當羌的人如同草芥。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烏孟虎確實夠勇猛的,昨夜突襲燒當羌后,順利的擄劫了蘭蘭,順帶著攻擊了一下那良的王帳。就是他帶領數百騎兵突襲到了燒當羌的王帳,并且在看見馬超逃跑后回身一箭射中了那良的左臂。
蘭蘭不再吭聲,她輾轉婚嫁了十七次,再多嫁一次也無所謂,反正她是個克夫的命。雖然羌人并不相信中原道士算命的這一套,但事實證明,凡是與蘭蘭成婚的西羌男子,均在新婚之夜因為各種意外命喪在蘭蘭的裙擺之下。
西羌的巫醫曾經為蘭蘭看過,可是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后來這件奇怪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西羌。先零羌的大王烏吉利聽說話,親自扮作商人,魂到燒當羌去看蘭蘭,這一看之下,立刻被蘭蘭的美貌所mi住,回去之后,也暗暗地下定了決心,此生非蘭蘭不娶。所以,才有了這出烏孟虎不遠數百里奔襲燒當羌,卻只是為了搶一個女人的荒唐事。
烏孟虎剛休息了不到一會兒,后面的探馬便過來稟告,說追兵來了,于是烏孟虎便翻身上馬,帶著部下繼續向東奔馳而去。
先零羌的人馬在前面跑著,王雙帶著一百秦軍騎兵和五百多騎燒當羌的部眾在后面狂追,連續追逐了一個白天,直接追到了北地郡內。
先零羌由于秦軍支持燒當羌,是以和秦軍互有芥蒂,所以受到秦軍的排斥,秦軍曾經試著攻打過先零羌,但是先零羌很警覺,和秦軍玩躲貓貓,你來我走,你走我再去,一直活動在北地、安定、武威三郡之間,后來,秦軍一直把視線放在了漢中和關東,忽略了先零羌,先零羌的大王烏吉利便率部攻占了北地郡的廉縣,永久性地駐扎在了靈武谷。
靈武谷和華夏國的朔方郡交界,也是秦軍的邊緣地帶,所以先零羌處在這個兩不管的地帶,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生機,短短兩年功夫,先零羌和鮮卑人c魂齒相依,在這里站穩了腳跟。
烏孟虎帶著蘭蘭和八百騎兵一路退到了北地境內,可是王雙等等依然窮追不舍,他怕泄露了先零羌的居住地,便分出一百騎護送蘭蘭先回,他自己則改變方向,帶領士兵鉆進了賀蘭山。
王雙等人因為受命在身,也一起追至賀蘭山,依然對烏孟虎窮追不舍。
而負責帶領蘭蘭回靈武谷的那一百騎兵,離靈武谷也越來越近,心想追兵也被引走了,又累有困的他們便找了個地方休息一夜。
哪知道,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遭受到了襲擊,一員大將手提大刀連斬十數人,一馬當先,勇不可擋,正是華夏國衛將軍、朔方知府龐德。
龐德本來駐守朔方,聽聞邊境老是有不明騎兵出沒,以為是鮮卑人,便率領十余騎遠離朔方府,深入北地打探,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撥騎兵,遂突然襲擊。
朔方府駐軍都是昔日張遼所帶狼騎兵,各個驍勇善戰,雖然只有十余名,去也奮勇殺敵,殺的又累又困的先零羌騎兵紛紛四處逃竄。
龐德正追逐間,見一名騎兵帶著一名女子,于是追了上去,一刀將那名先零羌的騎兵給劈成了兩半,見其余騎兵紛紛逃走,便不再追逐。他策馬來到了那名女子的身邊,看了一眼騎在馬背上貌美的蘭蘭,問道:“你是何人?抓你的又是些什么人?”
“我叫那蘭,是一個不詳的女人。()”蘭蘭操著一口西北方言說道。
龐德聽到這一句話時,眼睛里冒出了一絲異彩,急忙用西北方言問道:“不詳?何等的不詳?”
“中原的道士說我是克夫的命,我已經連續克死了許多任丈夫,所以,我是一個不詳之人…”蘭蘭回答道。
“抓你的又是些什么人?”
“是先零羌的人,說要抓我獻給先零羌的大王。”
龐德也是涼州人,自幼生活在涼州,對那里的情況非常的了解,打量了一下那蘭后,當即問道:“你不像羌人,也不像漢人,是西域來的?”
“我是羌人,是燒當羌的,只是母親是西域人而已。”
龐德不再問了,環視了一周,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只率領了這十余騎,只是出其不意才獲勝的罷了。我給你一匹馬,你走吧。”
“我孤零一人,又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再遇到那些先零羌的人,又該如何是好?”那蘭身上流著的血雖然有一半是羌人的,但是身體素質一點都不像個羌人,除了會騎馬以外,開不了弓,射不了箭,顯得很是柔弱。
龐德頓時憐香惜玉,覺得蘭蘭說的很對,便想了想,問道:“那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回去?”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就是我的恩公,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龐德道:“那好吧,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話音落下,龐德等人簇擁著那蘭迅速離開了此地,開始原路返回。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龐德等一行人終于抵達了朔方府。
臨戎城的城墻上,旌旗林立,華夏二字迎風飄展,朔風怒號,秋風如刀,吹的那蘭的身上一陣冰冷。若非龐德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給穿著單薄的那蘭披上,只怕那蘭早已經堅持不住了。
臨戎城上,守城的狼騎兵遠遠地望見龐德一行人回來了,便打開了城門,放龐德等人進城。
朔方原本是郡,自從高飛稱帝后,便將境內所有的郡改成了府,太守改成了知府,算是正二品的官。但是朔方是華夏國的邊塞,又是苦寒之地,所以跟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別的地方都是軍政分離,但是在朔方,龐德一個人挑起了軍政的大權,只因朔方人口稀少,地處塞外,與沙漠接壤,苦寒之極,城中除了駐軍以外,連一個百姓都找不到。
進城之后,龐德帶著那蘭來到了知府衙門,將那蘭安排在了衙門里面,并且吩咐士兵給那蘭整頓好房間。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后,龐德拖著疲勞的身子,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房。
剛一推開門,便見一個女人直接朝龐德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龐德的腰,嗲聲嗲氣地道:“夫君,你怎么才回來啊,人家可想死你了…”
龐德呵呵地笑了起來,一把將那女人給橫抱了起來,然后徑直朝床邊走去,將女人輕輕地放在了床上,啵了一下。
“讓夫人受苦了,這里地處塞外,苦寒之極,不比薊城。但是我身為衛將軍,國中大將,守備邊疆也是應該的。這些日子你可住的還習慣嗎?”
女人是龐德的妻子,是一個烏丸人。高飛曾經三次下令胡漢通婚,而龐德和他的妻子就是胡漢通婚的產物,而且還是第一次。
那個時候,高飛剛剛平定了丘力居的烏桓叛亂,并且成功說服難樓等人遷徙到遼西,在穩定了烏桓人的基礎上,第一次發布胡漢通婚令,龐德自告奮勇,身先士卒,跑到烏桓的居住地挑選了他現在的老婆。當時有些人并不看好這樁婚事,但是事實證明,龐德的婚姻生活很美滿,結婚剛一年,便已經生了一個兒子,兩個人的性格也極為相似,因為龐德的老婆也是能征善戰的烏桓族的女中豪杰。
“有什么習不習慣的,你們漢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了你,自然就要跟你在一起。再說,我們烏丸人都是天當被,地當床的,一個穹廬走天下,早已經習慣了塞外的生活。說實話,在薊城我還真不習慣,現在來到這朔方,我漸漸地找回了以前的感覺。對了夫君,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有點小事給耽誤了。夫人,我這次從北地帶回來了一個女人…”
“你…你要納妾?”龐夫人緊張地問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龐德說過,這一生只要你一個。我帶來的那個女人,是西羌的美女,姿色可以稱得上是傾國傾城,陛下的蟬貴妃你見過吧?”
“嗯,見過。”
“這個女子絕對不亞于蟬貴妃,陛下之前喪了一個配偶,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又都各自哺育兩個小王爺,如今不打仗了,陛下也應該多娶幾個貴妃充實后宮了。所以,我想將這名西羌美女獻給陛下。”
龐夫人聽完之后,狐疑地道:“夫君,你怎么會突然想道這個問題?”
“現在整個華夏國,文武大臣都在替陛下著急,雖然嘴上都沒有說,但是他們心里都清楚,陛下早晚會再納妃子的。誰要是攀上了陛下這門姻親,誰就會飛黃騰達了。我龐德自從跟隨陛下以來,從未有過二心,也承蒙陛下看得起我,讓我做了衛將軍,我只有一個失散的哥哥,卻沒有什么妹妹,這次偶然得到了這樣的一名美女,若不獻給陛下,我龐德的心里也過意不去。”
龐夫人道:“夫君對陛下忠心耿耿,若是獻了這名美女,以后陛下也肯定會對夫君另眼相看的。”
“陛下一直對我很好,如果不是當初在北宮伯玉的賊窩里和陛下相遇了,我想我現在應該還在西涼放馬呢。當然,還有太尉大人,因為是太尉大人的一番話,才讓我選對了明主。”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送給陛下?”
“不急,我另有打算。如今陛下已經趕赴洛陽,正在籌備人才選拔的事情,我這個時候不應該讓陛下分心。我先給太尉大人寫一封信,讓太尉大人將此女推薦給陛下…”
話音一落,龐德當即離開了床邊,坐在一張凳子上,開始給賈詡寫信,信寫完畢之后,便差人送了出去。
第二天,龐德便委派幾名親隨將那蘭送往薊城賈詡的太尉府。
華夏國,洛陽。
高飛御駕蒞臨洛陽,但是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壯觀的出場場面,而是單獨騎著一匹馬,身后帶著一些親隨,便來到了正在重新修建的洛陽城周圍。
早在高飛宣布稱帝的時候,就委派士孫瑞召集民夫,重修洛陽城。高飛更是撥了一項巨款給士孫瑞,讓士孫瑞務必要修建的比薊城更大,更有都市的氣息。
城建圖是高飛親手繪制的,第一次在城池的下方運用了排水系統,在洛陽廢墟的西北二十里處開始修建,一邊挖掘地下排水系統,一邊用水泥涂抹好挖掘而成的甬道,保證以后一旦下了大雨,就不會出現水淹七軍的局面。
高飛視察了一下洛陽的建設情況,僅在此停留了一天,便朝這次文武才俊選拔的地方河南城奔馳而去。
河南城內,人山人海的,各地文武才學之士多不勝數,而且絡繹不絕,源源不斷的向河南城中涌來,河南城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這些文武才子的臨時休息地點。其中,不乏有一些從華夏國外來報名參加的。
因為之前高飛稱帝、選拔文武官員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再加上時間充裕,所選的地點又是在天下之中的洛陽,所以各色各樣的人都匯聚在了這里,靜候開始選拔的那一天。
華夏軍駐扎在河南城外,負責這次選拔大賽的武官主考官,趙云早已經在這里搭建好了皇帝的行轅,也搭建起來了擂臺賽,讓人統計一下報名情況后,才敢向上匯報。
高飛抵達行轅時,已經是旁晚了,華夏國虎威大將軍趙云親自率部迎接,將高飛迎接至行轅內。
“臣等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云以下,所有行轅內的大小軍官全部跪地叩首道。
高飛端坐在行轅的龍椅上,不慌不忙地說道:“都平身吧。”
于是,眾人站了起來,紛紛在高飛的示意下落座。
“諸位將軍,你們都辛苦了,這些日子以來,為了選拔的事情而操心,我的心里真是過意不去。我已經讓人帶來了十幾車美酒,不日即可抵達,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痛快的開飲了。子龍,截至到目前,一共有多少人報名?”
“一共有一千三百六十二人。”
“年齡最大者幾何?最小者又是有多大?”高飛問道。
“年齡最大者已經五十八歲了,而最小的才十歲。陛下的求賢令一經發布,立刻便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注,加上這次懸賞極高,而陛下又唯才是舉,所以報名的年齡差距很大。”趙云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高飛笑道:“才一千多人啊,人真少…”
“陛下,離正式選拔還有十天的時間,不知道陛下可還有什么要求?”
“沒了,按照我之前定的方陣去做吧。”
“諾!”
公元190年,華夏國神州元年,十月初八。()
這天早上,太陽剛從蒼蒼的山巔后面露出來,它那最初幾道光芒的溫暖跟即將消逝的黑夜的清涼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種甜美的倦意。
這是―個非常新鮮幽麗的早晨,陽光曬的大地鍍上金色,空氣是清冷而甜蜜的,歡樂的曙光照射在了整個河南城的上方,在太陽底下,一座早已經搭建好的擂臺周圍站滿了人。
只短短的十天,前來應選武官的人數便ji增到了一萬五千八百三十七人,讓高飛看到了一種希望。
華夏軍的士兵整齊地列隊在擂臺的周圍,負責當地的治安,趙云站在高飛的身邊,負責他的人身安全。
高高的擂臺上,身穿龍袍,頭戴皇冠的高飛顯得是那樣的威武,站在高處,環視了一下擂臺下面前來應選的人,朗聲喊道:“今天,注定是一個難忘的日子,因為,我華夏國要從你們當中選出能夠沖鋒陷陣的將軍來。你們當中有來自不同地方的,有華夏國的,也有別國的,每一個人的報名信息雖然不是都能了如指掌,卻也大致瀏覽過一遍。我希望你們能夠拿出百倍的信心,勇爭上游。那么,我宣布,此次華夏國第一次武道選拔大會正式開幕!”
“萬歲!萬歲!萬歲!萬歲!”軍民齊悅,朗聲呼喊,響聲直沖云霄,許久沒有生機的洛陽京畿附近,仿佛蘇醒了,那一條沉睡中的巨龍,也似乎在這歡呼聲中一點點的醒來。
于是,在高飛宣布正式開幕以后,按照事前將應選選手編號進行了統一的安排,單號和雙號分開,分成了兩大組,一組為華夏隊,一組為神州隊,兩組的比賽同時進行,但又分別劃分出許多不同的場地來。
報名的一萬多人里,良莠不齊,為了能夠合理的處理這一事情,高飛特意將選拔分成了弓箭、騎術、兵器、力氣以及拳腳五個比賽項目。大賽采取淘汰賽,第一輪各個選手并不直接參見對抗賽,而是先進行海選。高飛特意抽出了軍中的一些將軍擔任主考官,分別對各個項目的比賽進行評級,凡是符合選拔規格的,予以錄用,不符合的則無情的淘汰。
所以說,這次武官選拔,高飛只重視個人的能力,也就是說,第一輪選拔,你要五項全部通過才行,他要的是先鋒大將,能夠沖鋒陷陣的,如果不是全能,根本不配做那么高的官。
辰時三刻,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選手也全部被分派到河南城周邊的各個場地進行項目測試,第一輪海選正式開始。
高飛在趙云的護衛下,帶著親隨游走在各個選拔場地之間,利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使勁的給選手加油打氣。那些選手受到皇帝的鼓舞,越發的顯得精神十足,在高飛臨近的時候,便大肆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才能。
武官和文官是分開選拔的,高飛的設想是,武官選拔沒有通過的,還可以去參見文官選拔,所以文官的選拔會拖后進行。不過,從報名的數據來看,報名參加文官選拔的人數遠遠超過了武官,已經達到了三萬多人。
而關于文官如何選拔,到現在高飛還沒有想出個定論,所以才故意將比賽日期延后進行,讓參加文官選拔的選手全部停留在離河南城不遠的谷城,一日三餐,全由朝廷出資。
高飛巡視完武官選拔一圈后,因為人太多,所以也是眼花繚亂的,對于他而言,這一次只是走個形勢,他關注的是后面。海選,很有可能會淘汰掉絕大一部分人。
因為他看到許多能夠將三百斤的鼎舉過頭頂的力士,但是卻無法開弓射箭,又或是無法騎馬,這些都是很正常的,因為這個年代,騎馬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有些貧窮的人,根本買不起一匹馬。
所以,高飛在一定程度上放寬了對騎術的要求,只要能夠騎在馬背上繞圈跑上五圈不掉下來就算過關。
因此,第一輪海選幾多歡喜幾多憂。
海選一共進行了兩天,兩天過后,海選徹底結束,一萬五千多人,能夠通過第一輪海選測試的,只有三千多人。這個數字,也在高飛的預測當中。
十月初十,天氣逐漸變冷,河南城上空變得如此的yin霾,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選手的情緒。
那些在海選中落選的人,高飛也做了合理的安排,讓趙云豎起了一個募兵處,只要愿意參軍的,會根據他們參加海選時的成績進行安排,在軍中就職。于是,海選落選的人都前來參加了,另外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去報名文官選拔了。
第二輪比賽是正式的對抗賽,先以一對一的方式進行比賽,勝者晉級,敗者淘汰,依然按照箭術、騎術、兵器、力氣、拳腳來比試,每個人比試五次,然后以最后的綜合成績定勝負。
這一輪選拔將直接淘汰掉一半的人,加上人數少,所以之用了一天的時間便結束了,而比賽的結果也在當場就公布出來。
十月十一,第三輪選拔正式開始,在第二輪勝出的一千五百多人仍然按照第二輪的選拔方式進行選拔。于是,又淘汰掉了一半的人。
十月十二,十月十三,十月十四,這三天進行了第四輪、第五輪、第六輪的選拔,七百多人變成三百多人,三百多人變成了一百多人,一百多人最后剩下的只有幾十人,這種淘汰賽非常的殘酷,選出來的人也可以說都是萬里挑一的。
到了十月十五這天,高飛手里拿著最后的七十八個人的名單,匆匆瀏覽了一遍后,在名單中赫然看見了一個較為熟悉的名字。他眼前一亮,當即環視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七十八個人,問道:“誰是郝昭?”
人群中一個少年應了一聲,叫道:“啟稟陛下,草民便是郝昭。”
高飛順著聲音望了過去,但見人群中郝昭健碩的身姿鶴立雞群,遠遠高出其他人一個頭,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一張四方臉看不出美丑,純屬大眾化的臉龐。他徑直走到了郝昭的面前,見郝昭比自己還高半個頭,便問道:“你真的只有十四歲?”
郝昭面對高飛的問話,一點也沒有顯得緊張,隨口答道:“草民確實只有十四歲!”
“很好,接下來的選拔會更加的嚴格,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會一直關注你的。”高飛不愛說朕,雖然說朕是皇帝的專有名詞,但是卻會給人一種距離感,讓人無法靠近。所以,他一直以我來稱呼自己,這樣會更隨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郝昭見高飛對自己如此關注,內心也十分的歡喜,說道:“請陛下放心,郝昭一定不會辜負陛下對我的期望!”
高飛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郝昭的肩膀,說道:“很好,爭取奪個第一,那車騎將軍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陛下為何如此偏心,我令狐邵一點都不比郝昭差,為什么只關注他,不關注我!”一聲巨大的叫聲突然在高飛的耳旁響了起來,震得高飛的耳朵都一陣嗡鳴。
“大膽!竟然敢對陛下無禮?”趙云突然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令狐邵的胸襟,只將手輕輕一抬,便將令狐邵整個人給舉了起來,接著便往地上摔。
令狐邵被趙云這突如其來的一抓抓住了,根本動彈不得,加上他也沒有注意,竟而被趙云給高高舉了起來。但是就在趙云要摔自己的時候,令狐邵手臂突然伸出,一把抓住了趙云的手臂,身子在空中一轉,雙腳落地之時,反而將趙云拉到了身邊,拉著趙云的臂膀幾玉將趙云甩到了一邊。
若非趙云武力過人,這突如其來的一甩,還真的將他給甩出去了,他借力打力,身子飄出,雙腳著地,反而再次將令狐邵給抓住,然后直接扔了出去。
“轟!”
一聲悶響,令狐邵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還沒等他站起來,十幾名持著長槍的士兵便將槍頭抵住了他的身子。
高飛看到了整個過程,令狐邵的表現倒是令他大開眼界,沒想到還有一個不怕死的,敢去和趙云叫板,是腦袋銹逗了,還是根本就是傻?
“陛下,你沒有事情吧?”趙云急忙問道。
“沒事!把他給放了。”
于是,士兵撤去了兵刃。令狐邵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地看著趙云,叫囂道:“剛才不算,是我太大意了,再來比過!”
“比是要比的,不過你打不過我的虎威大將軍,要比試的話,你就和他比,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誰更厲害。”高飛笑著指著郝昭說道。
“肯定是我!”令狐邵當仁不讓地說道。
高飛看了看這七十八個人,決定這樣的人數,從一萬五千多人里挑選出來,怎么著也都算是精英了。于是,他決定改變之前淘汰賽的比賽方式,對眾人說道:“那么,第七輪比賽正式開始,不過與前幾次不同,這一次,比的是你們互相合作,我將你們分成兩組,兩組之間進行一次正規的軍事演練…你們,怕流血嗎?”
“不怕!”
“很好,子龍,發給他們兵器、戰甲,讓他們真刀真槍的比。”
趙云怔了一下,問道:“陛下,這樣真的可以嗎?”
“有什么不可以的?男人流血不流淚,這是很正常的,作為一個沖鋒陷陣的大將,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只有將生死置之度外,奮勇殺敵的人才堪當此大任。”高飛朗聲說道。
趙云道:“臣明白,只不過刀劍無眼,萬一弄出了人命,那就得不償失了。臣以為,還是用木棒、木劍代替真正的兵器吧?”
高飛想了想,覺得趙云說的也沒錯,當即點了點頭,說道:“按照單雙號進行編制,兩邊分開,來一場對抗賽。”
說著,高飛走到了一邊,拔下了一面大旗,帶著大旗來到了擂臺下面的一片空地上,走了好遠這才停下來,將吩咐士兵將大旗插在那里。
“你們都給我聽著,今天的這一場選拔將是最終的決賽,你們要竭盡全力,只要誰能第一個從擂臺那邊跑到這里,并且摘下這面大旗,誰就是這次武官選拔大賽的冠軍,車騎將軍的官職,也就是誰的!”高飛指著那面大旗高聲喊道。
選手們聽到高飛的這句話都倒吸了一口氣,七十八個人都面面相覷,這樣的選拔,無疑是讓每一個選手和另外七十七個人為敵,誰不想一舉奪魁搶到車騎將軍這樣的高官來做。
“你們先好好的歇息一番,一會兒給你們發放兵器、戰甲。”高飛話音一落,便重新回到了擂臺賽,讓人搬來了一張椅子,他端坐在那里,可以俯瞰著整個比賽場地。
士兵開始給那些選手發放木劍、木盾,趙云這個時候走到了高飛的身邊,躬身問道:“陛下,臣有些不太明白…”
“有什么不太明白的,盡管說出來。”
“陛下為何突然放棄了之前制定好的選拔方針,這樣草率,是不是有點太倉促了?還有,陛下只在那里設立了一面大旗,那豈不是要其中一個人和另外七十七個人互相為敵嗎?這些人中,雖然說有些身手不凡,但每個人都是強中的強者,臣擔心這七十八個人到最后沒有一個人能夠走到那面旗幟下面的。”
高飛笑道:“我心中有數,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對了,剛才那個叫令狐邵的,是什么人?”
趙云當即向高飛稟告道:“令狐邵,字孔叔,太原人,父親曾經是大漢朝的烏丸校尉,也算是將門之后。”
“這次報名的并州人不少,其中光太原一地就有一千多人,可見并州健兒風采依舊啊…”高飛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在擂臺下面鶴立雞群的郝昭。
他對于這個人物并不陌生,在正史中,郝昭曾經是魏國的將軍,受命防守陳倉,面臨諸葛亮率領的數倍于自己的敵軍絲毫沒有畏懼,反而將諸葛亮堵在了陳倉城外,任由諸葛亮怎么攻打,他都能夠輕易的化解。
這次人才選拔,不過是個形勢而已,東漢末年那些知名的文臣武將都基本上都在各地當官,他之所以要這樣公開選拔一次,就是為以后籌建新軍做準備,掌控半個天下,也是時候擴軍了。
擂臺下面,郝昭站在眾多選手當中,環視了另外的七十七個人,最后將目光放在了令狐邵的身上,他拿著剛剛發放的木劍和木盾,徑直走到了令狐邵的身邊,問道:“兄弟,你是太原的吧?”
“誰是你兄弟?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一邊待著去。”令狐邵不耐煩地道。
郝昭仿佛沒有聽見似得,繼續說道:“我叫郝昭,字伯道,也是太原人,咱們是同鄉,我想…”
“是同鄉又待怎地?今日這頭籌我是拿定了。”令狐邵暴躁地叫道。
郝昭呵呵笑道:“這倒不一定,哥哥且看,除了我以為,這里還有另外七十六人,每個人都是身手不凡的人,這里到大旗雖然只有兩里路,但是誰不想當冠軍,必然會互相牽制,這樣一來,就等于一個人和其他所有的人為敵了。我的意思是,不如我們兩個聯手,先齊心協力的到達大旗下面,至于那大旗誰能拿走,再各憑本事。這樣一來,你我的壓力就會大大的減少,而且我們也會事半功倍。令狐兄,你覺得呢?”
令狐邵也不是個傻子,自然注意到了其他人的虎視眈眈,聽郝昭說的如此小聲,也是生怕別人聽見了他們的計劃。他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道:“就算我們兩個聯手,也未必是另外七十六個人的對手,他們絕對不會讓我們這樣輕易的通過,你的這個計策雖然不錯,可是卻很難奏效。”
郝昭沉思了片刻,見令狐邵胸有成竹的樣子,便問道:“那以令狐兄之見呢?”
令狐邵笑道:“既然他們都勢在必得,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人過去,你看好吧,等比賽一開始,他們必然不會先動,而是先要解決自己身邊的人,這就是一個莫大的機會!”
郝昭聽后,猶如醍醐灌頂,頓時說道:“我有主意了,我們可以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等他們都打累了,咱們再一擁而上,必然可以從那些人當中沖過去。不過,前提條件是,你我必須聯手。不知道令狐兄意下如何?”
令狐邵道:“就這樣定了,不過,只要有我在,那面旗你休想拿走。”
郝昭笑而不答,坐在令狐邵的身邊,眼睛一直注視著前方。
擂臺之上,高飛遠遠地看去,見郝昭和令狐邵在那里細聲說著什么,心中暗想道:“看來,冠軍要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產生了。”
等到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高飛便命人吹響了號角,宣布比賽開始。
這邊號角聲還沒有落,那邊握著木劍、木盾的選手便立刻展開了廝殺,原先劃分的小組也蕩然無存,只要看見人就糾纏著扭打在一起,誰也不分誰了,大家都陷入了混亂。
至少還有兩個人沒有參戰,而且那兩個人竟然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細細地觀看著前面不停打斗的人,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
高飛看到了這奇怪的一幕,從新看了一眼郝昭的資料,發現郝昭是太原人,和令狐邵是同鄉,這也就不難理解兩個人擠在一起的原因了。
喊殺聲不斷,雖然選手用的都是木劍,但是用力揮打在人的身上,也是一樣的疼。
郝昭、令狐邵看到前面的戰況開始越來越激烈了,那些人互相爭搶著,竟而忘記了誰是誰,只顧著廝殺。
不多時,十幾個選手就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郝昭、令狐邵的眼光一冒,幾乎同一時間站了起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齊肩并進,都大聲地喊道:“殺啊!”
兩個人一經沖了過去,就已經是沒有回頭路了木劍開道,木盾護住周身,兩個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轟!”
郝昭、令狐邵突然起來的一陣猛攻,迅速地沖開了那些應選的選手。兩個人就像是套在了一起一樣,互相照應著,一直向前沖去。
此時,那七十六個人早已經疲憊不堪,哪里經受的住郝昭、令狐邵的突然襲擊,直接被沖開了一個口子,兩個人向著大旗那邊跑了過去。
這時,其余人都意識到了危險,全部屏棄了之前的誤會,跟在郝昭和令狐邵的屁股后面猛追。
“這樣下去,誰也別想拿到旗幟,必須阻止他們的前進。”郝昭厲聲對令狐邵說道。
令狐邵一邊跑著,一邊咧嘴笑著,說道:“為什么不是你去抵擋他們?”
郝昭不答,只顧自己向前快速的跑了出去,很快便將沖到了大旗的下面,正要身手去抓,
不料一把木劍刺斜地飛了出來,直接攔住了郝昭的去路。
“你想獨吞?”令狐邵一個箭步躥到了郝昭的面前,當面呵斥道。
“隨你怎么說,我只是取我應該取的東西!”郝昭說道。
“那你先過我這一關!”令狐邵理直氣壯地說道。
“此事先擱下,先將其他人擊退之后,我們在以武力等高低。到時候不管是誰輸了,至少前兩名是我們的。!”話音一落,郝昭急忙轉過身子,一臉橫肉的看著那撥追來的人。
令狐邵覺得郝昭說的在理,便暫時將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放下,跳到了郝昭的身邊,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可不是來救你的,只是覺得你說的話很對而已…”
擂臺上,高飛和趙云看的真真切切,尤其是高飛,看到郝昭和令狐邵合作無間,便對身邊的趙云說道:“你猜他們兩個人誰會贏得最后的冠軍?”
趙云皺起了眉頭,說道:“這個臣不好估測,郝昭和令狐邵確實是與眾不同,但是他們水能拿到冠軍,臣也在焦急的等待著。”
高飛道:“嗯,吩咐下去,讓準備好午飯,等比賽結束了,我要親自宴請他們。
趙云“諾”了一聲,轉身叫來了幾名親衛,讓他們去伙房轉悠了一下,吩咐后廚備好薄酒小菜。
擂臺下面的空地上,打的太有激情了,郝昭、令狐邵并肩作戰,用他們手中的兵器迎戰另外一些人,由于養精蓄銳的緣故,所以那些人在他們兩個聯合的打擊下,紛紛退卻,不敢再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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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一章來的有點晚了,有事情耽擱了,請見諒。)
一群疲憊并且帶著不同程度傷的選手,眼睛里充滿了只有野獸才有的目光,緊緊地看著大旗下面的郝昭和令狐邵,雖然心中極為不服氣,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近前。
迎風飄展的華夏大旗下面,郝昭和令狐邵背靠著背,緊緊地貼在了一起,一手持著斷裂的木劍,一手持著千瘡百孔的木盾,都氣喘吁吁地,可是眼神卻極為兇惡。
如果說那群疲憊的選手是一群狼,那么這兩個人無疑是兩頭嘯傲山林的猛虎。
天地間一派肅殺,氣氛也異常的緊張,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的氣味,飄蕩在周圍,久久不能散去。
“這面旗!我們兄弟要定了,還有哪個不服氣的,盡管過來!”郝昭虎視眈眈地望著對面的七十六個人,朗聲地喊道。
七十六個人中,沒有一個人不帶傷的,手中的木劍也早已經斷裂了,有的連木盾都沒有了,原先的一場惡斗,他們都不信任對方,見到人就打,使得整個場面一度失控,最后弄得每一個人都遍體鱗傷。
直到郝昭、令狐邵兩個人將他們沖開之后,他們才意識到了原先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大旗只有一面,你們卻兩個人,為什么你們會聯手迎敵?”其中一個不解的選手站了出來,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在這種情況下,聯手迎敵,遠比單獨作戰更有勝算。大旗雖然只有一面,但是必然會被我們其中一人拿走,也就是說,我的機會是一半,與之前的那么渺茫的機會哪個更有優越性,我想你們應該能夠想通!”郝昭回答道。
其余人都面面相覷,之后便是一臉的羞愧,他們之中不乏有親兄弟、朋友、同鄉,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想到先合作,再奪旗的辦法,反而將最親近的人也當成了敵人。
最后,這七十六個人強打著精神的人都接二連三地坐在了地上,似乎放棄了繼續爭奪的打算。
不一會兒的時間,七十六個人全部坐在了地上,大家的目光一致投在了郝昭和令狐邵的身上,似乎在期待著他們兩個人能分出個高低。
郝昭見其余人都不再搶奪了,斜視了令狐邵一眼,見令狐邵并未先去搶奪大旗,他急忙轉身上躍,想給令狐邵一個措手不及。
“想奪魁?門都沒有!你給我下來!”令狐邵不是傻子,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郝昭鬼主意多,所以對郝昭特別的提防,一見到郝昭跳了起來,便立刻伸出了雙手,直接抱住了郝昭的雙腿。
郝昭的身體剛躍到半空中,雙腿便被人緊緊地拉住了,然后只覺得身體被人強行拉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令狐邵的身影縱身跳了上去,眼看伸手便要觸及到了那面大旗,不料一個身影突然飛出,一腳把他給踹了出去,順勢著將大旗一把給扯了下來,直接抱在了懷里。
“轟!”
一聲悶響,令狐邵重重地栽在了地上,撞上了剛爬起來的郝昭,兩個人當即跌了一個狗啃泥。
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了,誰也沒有看到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這個明明已經遍體鱗傷的人,竟然奇跡般的從人群中飛了出去,反而將那面大旗給奪在了懷里。
“嘩——”
全場嘩然,圍觀的人也沒有搞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坐在擂臺上的高飛看到這一幕,也急忙站起了身子,這戲劇化的一幕實在太過意外了,使得整個比賽充滿了懸念。
“你是誰?”令狐邵被狠狠地踹了一腳,衣服上還有一個偌大的腳印,從地上爬了起來,怒視著那個拿著大旗的人,大聲地問道。
那個抱著大旗的人,年紀也不過十五六歲,長的方面大耳,輪廓粗獷,頗有強悍的男兒氣概,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神態,雖然好似漫不經心,卻給人一種真誠可信的感覺。
他的眼神深邃靈動,單看他的眼神,便知此人生性放蕩不羈,而他黑色的瞳孔中散發出來的那種冷漠、空洞、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卻讓人看了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目光并不張狂,也不灼熱,它甚至只是一片虛無,正因為如此,才讓人無法琢磨,看不透,也看不明白。
他那頎長的手指微微地抖了一下,右手食指和中指在不被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輕微地摩擦著,然后一切恢復自然,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在下賈逵,字梁道,河東襄陵人。”
“你…你這算什么?之前明明看見你不搶奪了,怎么卻又突然出手?”令狐邵氣忿地說道。
“你錯了,這叫兵不厭詐。而且,從一開始,我就志在必得。你們兩個人那么顯眼,以為別人會注意不到你們嗎?你們兩個交頭接耳的時候,我就看的一清二楚,這才定下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策略。”賈逵的話語里依然沒有絲毫的感情,他朝著令狐邵和郝昭拱手道,“不過,我還要謝謝二位,如果不是二位這么拼力,我也不會那么輕易得到這面大旗。”
“我們說的那么小聲,你怎么會清楚我們的談話?”令狐邵不解地問道。
“抱歉,我會唇讀術。”賈逵回答道。
郝昭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走到了令狐邵的身邊,看了賈逵一眼,說道:“哦,我記得你了,剛才開始沒有多久,你就第一個倒下了,原來你一直在裝…”
“隨你怎么說,反正這面大旗是我的了,這個車騎將軍,我當定了!”賈逵擲地有聲地說道。
令狐邵一臉的不忿,雙手握緊了拳頭,剛向前跨了一步,手臂便被郝昭給拉住了,他扭頭喝道:“松手!”
郝昭搖了搖頭,說道:“大局已定,已經無可挽回,怪只怪我們太輕敵了,沒想到反而成了別人的墊腳石。”
“難道就這樣算了?那面大旗,應該是我的!”令狐邵咆哮道。
“已經無可挽回了,又何必執著?”郝昭安慰地說道。
他話音一落,松開了令狐邵,向前跨了兩步,擋在了令狐邵的身前,拱手朝賈逵道:“賈兄智謀過人,文武雙全,我郝伯道十分的佩服。”
賈逵向著郝昭回了一個禮,說道:“慚愧慚愧,若論單打獨斗,我未必是你們二人的對手,所以才出此下策,實在對不住二位了。”
“哼!”令狐邵見大勢已去,已經無法挽回,冷哼了一聲,氣的肺都要炸了。
“啪啪啪啪啪…”
就在這時,高飛已經從擂臺上走了下來,一邊走著,一邊鼓掌,笑著說道:“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你們今天讓我看到了一個十分精彩的比賽…”
“叩見陛下!”賈逵、郝昭、令狐邵等人見高飛來了,紛紛跪在了地上,大聲地高呼道。
“免禮,免禮,都起來吧。”高飛急忙說道。
當眾人紛紛站了起來的時候,便見高飛徑直走到了賈逵身前,上下打量了賈逵一番,然后問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回稟陛下,草民叫賈逵,字梁道,河東襄陵人。”賈逵見到高飛時,很有禮節的說道。
高飛聽到之后,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那七十八個人的名單,他也是大致瀏覽了一遍,難免會有漏掉的,大概是自己錯過了賈逵的名字。這個人,高飛也有點印象,《三國志》和《三國演義》中均有記載,是魏國的臣子,算是文武雙全的那種,武勇雖然并不出眾,但是勝在智略上,剛才的那一幕,就足以證明了他是在用自己的智謀奪取了這次武官選拔的頭籌。
“哈哈哈…好,好的很。既然你已經奪得了這次選拔的頭籌,那么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華夏國的左車騎將軍,官居從一品,封冠軍侯,另外賞賜金幣千枚!”高飛道。
賈逵聽后,感激萬分,當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高聲呼喊道:“謝陛下賞賜,謝陛下賞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余人看后,有的失落,有的羨慕。其中最難受的要數郝昭和令狐邵,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還略帶著不服,并且眉宇間還有幾分不喜。
高飛也清楚,本來他的初衷是給這次武官選拔的第一名一個衛將軍的,但是后來思慮了一下,準備將車騎將軍分成左右,讓徐晃擔任右車騎將軍,賈逵擔任左車騎將軍。當然,漢人以右為尊,自然是徐晃大過賈逵,但是在官階上,都是從一品的高官,俸祿什么的,都是相同的。
除此之外,高飛還注意到了郝昭和令狐邵兩個人的表情,當即道:“令狐邵、郝昭聽封!”
令狐邵、郝昭本來還在羨慕嫉妒恨中,忽然聽到高飛的話語,兩個人都是一愣。
“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點給陛下跪下領取封賞?”趙云這時走了過來,指著令狐邵、郝昭兩個人說道。
令狐邵、郝昭兩個人登時跪在了地上,感激涕零,急忙高聲呼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飛道:“你們兩個也表現不俗,令狐邵擔任偏將軍,郝昭擔任裨將軍,皆為正五品的官,另外每個人各賞賜一千銀幣以做鼓勵。”
“謝陛下隆恩。”令狐邵、郝昭一起叩頭道。
高飛轉過身子,對其他七十五個人說道:“你們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全部擔任都尉一職,屬于我華夏國正七品的官,至于怎么樣分配,等明天我會讓虎威大將軍貼出任命狀的。”
“萬歲!萬歲!萬歲!”一群人都歡喜地高聲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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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的選拔正式落下了帷幕,賈逵出人意料的奪得了冠軍,其余表示愿意參軍的一共有一萬人,高飛也都做出了合理的安排,全部編制成了一支新的軍隊,讓賈逵出任這支部隊的主將,郝昭、令狐邵為副將。
大賽結束后,高飛在趙云等人的陪同下,策馬去了谷城,準備進行文官的選拔。
傍晚的時候,高飛抵達了谷城,華夏國樞密院太尉盧植、蓋勛,內閣丞相管寧、鐘繇,帶著谷城的大小官員,一起將高飛迎入了城內的縣衙。
高飛剛一坐下,便問道:“武官的選拔已經在今天落下了帷幕,關于文官的選拔,你們可有什么好的意見嗎?”
管寧首先說道:“啟稟陛下,文官的選拔是要充任地方官員的,如果選拔不好,就會弄巧成拙,臣以為,當擇選其優良者錄用,并且要考校一下他們解決政事的能力,只有如此,才能造福一方。”
高飛覺得管寧說的很對,這正是他頭疼的地方,選拔文官絕對不能像選拔武官那樣簡單粗暴,畢竟一旦選定,可是讓他們去治理地方,如果從政能力低下,又或是心術不正,肯定會禍害一方。
他忽然想到了漢朝的察舉制,不得不承認,這種制度在一定程度上給大漢輸入了不少從政的人才,只要每一項環節都保持公正的話,還是很不錯的一套選拔人才的治理。
他想了想,說道:“參加文官選拔的一共有三萬八千多人,而我們之前預算的地方官員的缺口是在五百多名,如何選拔才是關鍵,你們有何意見?”
鐘繇道:“啟稟陛下,由于陛下之前在檄文中說的很清楚,只要有才,就予以錄用,不考慮忠孝仁義等問題,所以致使一些無良之人濫竽充數,臣以為,當可先用前朝察舉制清除一部分,然后再集思廣益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好辦法方為上策。”
盧植反駁道:“不可!陛下的話就是圣旨,如此做法,豈不是違背了陛下的初衷?”
“那以太尉之言,當如何應付?”鐘繇問道。
盧植道:“雖然說縣衙官署缺少的可用人才在五百多人,但是報名的有三萬多人,如何將這三萬多人全部納入官僚體系,實在是個很難得事情。不過,可以將官員地方化,每縣以下,皆有鄉,前朝鄉置有秩、三老、游徼;亭有亭長,里有里魁,民有什伍,邊縣有障塞尉。如果將所選拔的官員全部充任到地方,別說三萬多人,就是再多上三萬多人也不夠用。”
高飛聽完之后,忽然覺得豁然開朗,他覺得自己的眼前仿佛看出了一個很大的官員缺口,當即說道:“盧太尉言之有理,可先以察舉制擇優選拔所需要的官員,其余的則全部納入到地方,人不落空,這樣就簡單多了。但是選拔還是要走個形勢…”
他想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這樣吧,這幾天,由你們選出最優秀的前十名,我親自見他們,然后當眾出題考校他們一番,終究還是要有個狀元的。”
“諾!”
商議已定,高飛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反正是只要報名參加的,都會當官,人不落空,所以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接下來的幾天,文官的選拔正式開始,由管寧、鐘繇、盧植、蓋勛四人主持,經過差不多十天的選拔,終于進入了尾聲。
最后,由鐘繇呈上了最優秀的十名候選人,把名單交給了高飛。高飛看完之后,倒是頗感意外,因為在名單上,他竟然看見了司馬懿和樓班的名字。
“你確定司馬懿和樓班都參加這次文官的選拔了?”高飛不敢相信地看著鐘繇,問道。
鐘繇點了點頭,說道:“臣十分確定,司馬懿和樓班確實身在其中。”
“你們沒有放水的行為?”
“放水?”鐘繇不明白地問道。
“哦,你們沒有玩忽職守吧,那司馬懿才是十一歲的孩子,樓班雖然大點,也不過才十五六,他們兩個人怎么可能會在三萬多人中脫穎而出呢?”高飛不敢相信地問道。
“陛下,臣等確實不曾有半點放水的行為,一切都是公平的,沒有一點徇私枉法。”鐘繇現學現買,當即說道。
高飛也覺得不太可能有放水的嫌疑,因為他這一次是弄了四位主考官,管寧、盧植、蓋勛、鐘繇都是以清正廉明為世人之楷模的。只是,他很意外,為什么司馬懿、樓班會入選最優秀的前十名。
“陛下,那現在怎么辦,要不要見見他們?”鐘繇試探性地問道。
“見!我倒要看看,司馬懿是如何的出類拔萃的,讓他們全部進來。”
話音一落,鐘繇命人把那十個人全部叫了進來,年齡參差不齊,最大者三十多歲,最小的才十一歲。
谷城的縣衙里,十個人站成了一排,見到高飛時,都一起跪拜道:“草民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十位智士,都請坐下吧。”
高飛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司馬懿看,此時的司馬懿已經和四年前的那個尿尿玩泥巴的孩子大大的不同了,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睛空無一物的看著前方,深邃的目光中你永遠都無法將他看透,少年老成,這成熟的也太過份了,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居然會有如此驚人不俗的表現。
他又扭頭看了樓班一眼,倒是樓班見到高飛看他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反觀司馬懿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好像跟他從未見過一樣。
四年來,司馬懿和樓班都跟隨管寧、邴原、蔡邕在聚賢館學習,四年當中到底學習成了什么樣子,高飛也沒有過問過,因為他每天都很多事情要處理,哪里顧得上司馬懿那個未成年的小毛孩子。
此時,司馬懿就坐在他的面前,他見過之后,卻發現司馬懿徹底的變了,變得竟然是那樣的成熟,這樣的成熟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的,如果出現了,也只能說,這個孩子的心理已經達到了極致,成熟的讓人覺得很可怕。
“陛下…”鐘繇見高飛一直沒有發話,便在身邊提醒道。
高飛這才反應過來,說道:“你們自報一下姓名吧,從左邊第一個先開始,讓我也認識認識你們。”
“草民王凌字彥云,太原祁人。”坐在左邊第一個的青年說道。
鐘繇站在高飛的身側,聽到王凌的話后,便小聲對高飛說道:“此人乃前朝司徒王允之侄…”
“哦,原來如此。”高飛點了點頭。
接著,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字朗聲說道:“草民蘇則,字文師,扶風武功人。”
鐘繇又低聲附耳道:“陛下,此人少小聞名于世,曾在涼州酒泉當過太守,后來馬騰稱帝,遂辭官遠遁,輾轉才來到了我華夏…”
高飛又點了點頭,不得不佩服鐘繇對人才的了解。
接著,第三個人只有十五歲六歲,當即說道:“草民高柔,字文惠,陳留圉人。”
鐘繇道:“此人乃袁紹外甥高、干的族弟,頗有才華…”
“嗯。”
第四個人說道:“在下崔林,字德儒,清河人。”
鐘繇剛要開口解釋崔林的來歷,便聽高飛小聲說道:“丞相大人,這個我認識,他不是崔琰的弟弟嗎?”
鐘繇笑道:“是他是他。”
“在下杜畿,字伯侯,京兆杜陵人。”第五個二十七八歲的人站了起來,朗聲稟告道。
鐘繇這次沒有說話,或許是因為不太了解。
緊接著,右邊的第一個人站了起來,一臉笑意地說道:“啟稟陛下,某姓蔣,名干,字子翼…”
“蔣…蔣干?”高飛不等蔣干說完話,便略微吃驚地失聲道。
“正是區區不才,沒想到某之姓名陛下已經了然于胸,呵呵…”蔣干人長的儀表堂堂,皮膚白皙,穿著上也很華麗,是在座里面穿的最好看的一個,也同樣是長的最好看的一個,十歲的年紀,真是一個花樣美男。
高飛自知失態,可是蔣干的厚臉皮也讓他見識了,這個人凡是看過《三國演義》的,都不會陌生,蔣干盜書是其中最有名的一段。
“嗯嗯嗯…我確實知道你,你且坐下吧。”
鐘繇低聲說道:“陛下,這蔣干是江淮才子,以才辯見稱,獨步江、淮之間,莫與為對…”
“嗯。”
接著樓班站了起來,抱拳道:“陛下,我叫樓班…”
他說到一半,突然止住了話,想了半天,后面竟然不知道說什么了,最后只好尷尬的說道:“沒了。”
高飛聽了不禁失笑,緊接著,司馬懿站了起來,他此時穿著一身長袍,十一歲的年紀,個頭卻只比樓班低半個頭,看來這四年來在薊城好吃好喝的,沒少長個子。他低身鞠躬,舉手叩拜道:“庶民司馬懿,字仲達,河內溫人,叩見皇上。”
他不叫陛下,卻叫“皇上”,實在讓高飛聽了好奇,問道:“你為什么和別人稱呼我稱呼的不一樣?”
“人云亦云,不如另辟蹊徑,陛下二字,并非是稱呼至高無上的皇帝的,所以小子不敢稱呼,只能以皇上二字代替,也只有此二字,才能彰顯帝王之威嚴。”司馬懿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高飛好奇地問道:“哦,那陛下二字,可有什么來歷嗎?”
“有的。”司馬懿淡淡地回答道。
“那我洗耳恭聽。”高飛道。
司馬懿畢恭畢敬地朝著高飛施了一禮,緩緩地說道:“‘陛下’中的‘陛’字,實際上是指帝王宮殿的臺階。內閣丞相蔡邕蔡大人曾經解釋說,皇帝派他的近臣拿著兵器站在宮殿的臺階下,以防不測。所以,陛的下面是皇帝的近臣…”
“嗯,有點意思,繼續說!”高飛見司馬懿在賣關子,便順著他的話說道。
“遵旨。”司馬懿又向著高飛施了一禮,繼續說道,“皇帝至高無上,臣子不敢直接同他交談,只好讓皇帝的近臣代為轉告,所以一聲‘陛下’叫的不是皇上,而是叫站在陛下的人轉告皇上。話又說回來,規矩不是一成不變的,臣子也不是絕對不能直接與皇上說話,但是禮節不能省略,所以,與皇上說話前叫一聲‘陛下’,就是表示自己的恭敬之意。”
高飛聽完這個解釋,覺得很新穎,這倒是他以前從未注意過的地方,人云亦云,卻無從多想。
無論看歷史電視劇或還是古裝電影,只要劇中有皇帝出現,就會聽到群臣們左一個“陛下”,右一個“陛下”的稱呼皇帝。可是,為什么稱皇帝為“陛下”,卻很少有人去考究。
“哈哈哈…”高飛大笑了起來,說道,“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見地,實在令我刮目相看。你且退回原位,待其他人自報姓名之后,我再出題考考你們,誰能回答的最貼切,誰就能成為這次選拔的第一名,我也自然會有豐厚的獎賞。”
隨后,剩余的幾個人也自報了姓名,不過高飛卻從未在史書上或者野史上聽說過,東漢末年到三國時期,正是將星云集,人才輩出的時候,許多人不太出名,也很正常,或許你沒有聽說過,但是他們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當十個人都自報完姓名、籍貫之后,高飛便站了起來,讓鐘繇拿過來紙筆,當即大筆一揮,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兩個大字。
“今天,我便以這兩個字為題,要你們各自書寫一篇文章,誰把文章寫的最符合這字中的意思,我便任命他為參政知事,官居從一品,賞金幣千枚,封狀元侯。”高飛將那張大紙給高高舉了起來,紙張上面的兩個字赫然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天下”二字躍然在紙張之上,蒼勁有力的筆功將二字書寫的極為霸道。
蔣干看完之后,連連點頭,說道:“好字!好字啊!陛下…不,皇上…也不…萬歲…爺,對萬歲爺的字簡直是蓋天下之悠悠,雄霸異常,此字真乃…”
不等蔣干把話說完,高飛便斜視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厭惡,那一眼望了過去,讓蔣干不寒而栗,急忙收住了嘴,低下頭,不敢再說什么。
“丞相!”高飛輕聲叫道。
“臣在,陛下…皇上有何吩咐?”鐘繇急忙說道。
“你在此負責監考,一炷香后,考試結束,任何人都要交卷。一炷香后,我會親自來查閱。”高飛說道。
說完,高飛便放下那張紙,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鐘繇當即讓人奉上筆墨紙硯,以供這十個人書寫文章,另外再點燃了一炷香,他端坐在上首,見十個人都準備好了,便朗聲說道:“開始吧。”
聲音一落,十個人都紛紛苦思冥想,不久,蔣干眼前一亮,率先提筆開始書寫,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
之后,司馬懿也開始動筆,再之后,其余的人也都紛紛有了各自的理解,開始動筆書寫。
高飛并未真正的離開,而是躲在了暗處,觀看著整個大廳里的情況,看了一會兒后,他這才離開。
他回到了在縣衙的房間,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快到了的時候,這才又重新回到了大廳。
此時,一炷香滅,鐘繇開始收卷。
高飛待鐘繇把卷子收完之后,這才進入了大廳,問道:“丞相,都完事了嗎?”
鐘繇回答道:“啟稟皇上,臣已經按照皇上吩咐,中間沒有出現絲毫的紕漏。這是這十個人所書寫的文章,請皇上過目。”
“嗯,很好。”高飛坐了下來,翻看了一下考卷,縣將司馬懿的給抽了出來,攤放在桌面上,開始瀏覽。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國分爭,并入于秦。及秦滅之后,楚、漢分爭,又并入于漢。漢朝自高祖斬白蛇而起義,一統天下,后來光武中興,傳至靈帝,由是衰敗。
推其致亂之由,殆始于桓、靈二帝。桓帝禁錮善類,崇信宦官。及桓帝崩,靈帝即位,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共相輔佐。時有宦官曹節等弄權,竇武、陳蕃謀誅之,機事不密,反為所害,中涓自此愈橫。后張讓、趙忠、封谞、段珪、曹節、侯覽、蹇碩、程曠、夏惲、郭勝十人朋比為jiān,號為‘十常侍’。帝尊信張讓,呼為‘阿父’。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亂,盜賊蜂起。中平元年二月,巨鹿人張角、張寶、張梁領導黃巾軍反叛朝廷,此后大漢天下名存實亡…”
高飛從頭到尾都讀了一遍,可謂是一口氣讀完的。看完之后,他感觸頗深,開頭以事實引入,中間舉例論證,結尾建議良多,堪稱上乘之作。
不過,讓高飛感到驚奇的是,這樣的手筆,竟然出自一個十一歲的孩童之手,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至于你們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高飛將這篇文章交給了鐘繇,讓鐘繇過目,鐘繇讀畢,連聲稱贊,大呼道:“高論!高論!實在是高論啊…”
鐘繇順勢看了一眼署名,見署名是“河內司馬仲達”六個字,不禁驚訝萬分地看了看司馬懿,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文筆,這樣的高論竟然出自司馬懿的手。
高飛內心澎湃,面上卻并不彰顯,當即順手抽出來了一張考卷,便開始瀏覽。
“夫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蓋天下之大,唯有華夏神州大帝獨能得天下。孟子曰‘失道寡助,得道多助’,天下萬民皆心向華夏大帝,縱然是三皇五帝、秦皇漢武,也不過耳耳。
以天為宰,以德為根本,以道為門徑,以仁布施恩惠,以義作為道理,以禮規范行為,以樂調和性情,以法律為尺度,以名號為標志,以比較為驗證,以考核來判斷,以職事為常務,以衣食為主旨,生產儲藏,關心老弱孤寡,使其皆有所意養,蓋天下之悠悠,盡善盡美者唯有我神州大帝也。
天下大亂,賢王不顯,道德分岐,天下人多各得一孔之見而自我欣賞。譬如耳目鼻口,它們各有其功能,但卻不能互相通用。猶如百家眾技,各有所長,時有所用。雖然如此,但不完備和全面,都是孤陋寡聞的人。
割裂天地的完美,離析萬物之理,把古人完美的道德弄得支離破碎,很少能具備天地的完美,相稱于神明之容。所以,內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抑郁而不發揮,天下的人各盡所玉而自為方術。只有我華夏國神州大帝,才是萬民所向的帝王,才足以掌控整個天下…”
高飛讀完之后,心情喜悅,面露喜色,這篇文章洋洋灑灑數千言,密密麻麻的小字一通讀下來卻不覺得累,而且會讓你身心通暢。他注意了一下署名,是蔣干寫的。他抬起眼皮看了蔣干一眼,見蔣干一臉的笑意,心中暗想道:“這小子的馬屁功夫果然一流,拍的我心情舒暢不說,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做人的道理,是個人才。”
他將這張紙交給了鐘繇,自己又接著拿起其他紙張開始觀看。
鐘繇看了蔣干寫的那文章之后,頓時臉上一番羞愧,如果按照蔣干寫的,他甚至連個君子都當不了啦。不過,說句實話,鐘繇不得不佩服蔣干的這番辯才,他能說的讓你信服,把歪曲變成正直,也確實非常人所能做到。
之后,高飛和鐘繇陸續看了另外八個人的文章,再也沒有看見有比司馬懿和蔣干寫的更加精彩的文章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高飛和鐘繇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很明白,這次的狀元,是要從司馬懿和蔣干之間產生了。
“你們都累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將進行公示。”高飛朗聲對其他十個人說道。
十個人盡皆退走之后,高飛便讓人叫來了管寧、盧植、蓋勛三個人,與鐘繇一起進行會晤,然后將司馬懿和蔣干的文章讓他們三個人傳閱。
管寧、盧植、蓋勛三個人看完兩個人文章后,都驚為天人,一個是將天下大勢論述的十分透徹,從商、周開始論述,直至前朝漢靈帝,可謂是旁征博引。另一個馬屁功夫拍的十分過人,字里行間都讓你無法拒絕,覺得讀上這樣的一篇文章,實在是享受,能有這樣高超的文筆,確實是有才之人。
高飛等到管寧、盧植、蓋勛看完之后,便問道:“你們可有了人選?”
管寧、盧植、蓋勛三個人齊聲答道:“狀元,非司馬懿莫屬!”
鐘繇也急忙附和道:“臣附議。”
高飛想了想,說道:“十一歲當狀元,你們不覺得有點太小了嗎?司馬懿還是個孩子,文章雖然寫的好,也是管寧、蔡邕兩位大人教授有方,然而他太過稚嫩,不足以擔當大任…”
管寧、盧植、鐘繇、蓋勛四個人齊聲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取消司馬懿的參賽資格!”高飛深思熟慮了一番后,終于下定了決心,朗聲說道。()
這個決定一說出來,立刻讓在場的管寧、盧植、鐘繇、蓋勛驚詫不已,四個人齊聲問道:“皇上,司馬懿才智過人,對當下時勢分析的也十分到位,對天下二字也有獨到的見解,這樣的人才,正是我華夏必不可少的,臣等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自從司馬懿明確的解釋了陛下二字之后,一傳十、十傳百,其他人便不再高呼陛下,而是直接叫皇上,當然也有叫萬歲爺的,蔣干的影響也不小。
高飛見管寧、盧植、鐘繇、蓋勛四個人聯名保奏司馬懿,他也知道這樣做有失公平,即使狀元當不成,也不至于取消比賽資格啊。可是,他有他的想法,司馬懿這個人,歷史上的評價叫狼子野心,鷹顧狼視,畢竟三國最后全歸了司馬氏,曹操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掉頭卻給別人當了嫁衣。
不過,他也在致力于改善司馬懿,這個時候正是司馬懿的成長期,給司馬懿一個怎么樣的成長環境,就會影響他以后的整個人生。所以,他才做出了這個決定,準備用極其嚴格的方式去對待司馬懿,直到他認為司馬懿有足夠的能力挑起整個帝國的大梁,并且對他忠心耿耿的時候,才敢放手去做。
“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何況我是皇帝,一諾千金,如果朝令夕改,那我成什么了?就這樣定了。”高飛堅決地說道。
“可是皇上…”
“沒什么可是的,即刻草擬皇榜,宣布蔣干為狀元,杜畿為榜眼、蘇則為探花,此三人,乃是本科文官選拔的三鼎甲,除司馬懿之外,進入前十名的全部賜天子men生。”高飛朗聲道。
管寧甚是替司馬懿惋惜,畢竟這個學生是他教的,他對司馬懿充滿了信心,可是到頭來,司馬懿竟然被踢出過前十,甚至連個借口都沒有,這樣做,太讓他傷心了。
他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后畢恭畢敬地向著高飛施禮道:“啟稟皇上,臣乃寒men一書生,有幸被皇上器重,任教聚賢館,然而臣終究解脫不了書生之氣,對于政要也無甚建樹,臣良久以來,自思很多,臣覺得臣還是辭去丞相之職…”
管寧的這個決定很出人意料,眾人都紛紛看向了他。
“就為了一個司馬懿嗎?”高飛皺著眉頭問道。
“司馬懿乃聚賢館的men生,自入學以來,聰明好學,又有過目不忘之本事,所以學起來很快,比其他人都要顯得更有才智,所以臣才和邴原一起推薦他來參加這次選拔。c魂秋時,甘羅十歲為秦國宰相,司馬懿比甘羅還要大一歲,前人能夠做到的,為什么司馬懿做不得?何況,司馬懿并非做丞相,只不過是個狀元而已。臣所惡者,乃是非曲直不明之人,臣之前一直以為皇上是求賢若渴,可是今日看來,皇上是在顛倒黑白,臣恥于在這樣黑白不分的人下為官,只好辭官不做,放歸鄉野,還望皇上準予。”
管寧一身正氣,對高飛絲毫沒有畏懼的心里,反而話語中多有譏諷,此話一出,倒是讓其他人都對他的生死有了一些擔憂。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他們比誰都清楚。
殺你,不需要理由,同樣寵你,也不需要理由,全憑帝王的喜惡罷了。這就是封建制帝王專權的弊端,一旦帝王做出了錯誤的決定,皇權不可侵犯,誰也無法阻擋,大臣們明知道是錯誤的,卻也無可奈何的去執行,因為沒有人對皇權進行約束。
“皇上,管大人一時糊涂,說錯了話,然而管大人卻是對皇上忠心耿耿,臣等懇請皇上網開一面!”鐘繇似乎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搶在了高飛的前面說了出來。
蓋勛、盧植都非常的了解高飛,他們知道高飛決然不會因為管寧的一席話而殺了管寧,所以站在那里靜觀其變。
良久良久,大廳內的氣氛異常的緊張,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高飛陷入了沉思當中,其余人則是提心吊膽。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確實不應該顛倒黑白,公道自在人心,我無話可說。不過,我想讓你們清楚,我這樣做,是我有自己的目的,不是說司馬懿不能成為狀元,正是因為他太有才華了,所以我覺得他當了狀元是屈才,他的智謀遠不止這些,我要單獨的培養他,讓他成為以后能夠力挽狂瀾的人才。也是因為如此,我才做出了決定,準備讓司馬懿去軍中歷練一番!”
高飛終于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他不是不要司馬懿,而是覺得讓司馬懿從政,這個人太可惜了,他應該是個軍事人才,管寧、邴原、蔡邕教授的儒學足夠司馬懿消化的,短短的四年,算是司馬懿剛剛小學畢業,后面的路,還很長,而且他要將司馬懿培養成為指揮千軍萬馬的將帥,他要司馬懿,簡單明了的說,就是要他去打仗,而不是從政。
“四位大人,我知道你們都是剛正不阿的人,也見不得有一絲污濁之氣。我想,一旦我執意取消司馬懿的參賽資格,恐怕你們會陸續辭官不做。但是,我請你們這次通融一下,我并非是要打壓司馬懿,而是另外有極為重要的用處。這樣吧,為了防止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出現,我重新定制朝廷的執政大綱…”
眾人面面相覷,卻又期待著高飛下面的話語。
“我和你們一樣,都是一個平凡的人,皇帝并不是神,所謂的天子,也不過是一種叫法而已。說白了,皇帝只不過是整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也就是說,我和你們一樣,是在共同替天下的百姓管理著這個國家。這個國家不是我高某人的,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千千萬萬的百姓的。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句話我一直都很贊同。”
高飛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從今天開始,我以皇帝的名義,更改內閣為參議院,從此以后,凡是國中軍政大事,皇帝和參議院、樞密院一同商議,皇帝提出的建議,要經過參議院和樞密院的審核之后才能執行,錯誤的提議參議院和樞密院可以予以否決,而參議院和樞密院的提議,皇帝也可以有權予以駁回,當大家拿不出統一的意見時,參議院、樞密院以及皇帝本人,共同舉手表決,當多數勝過少數的時候,決議才能予以頒布。這樣一來,就有效的限制了皇權,不至于讓皇帝本人因為權力過大而胡露an決議,你們覺得如何?”
管寧、鐘繇、盧植、蓋勛聽后,都有些吃驚,他們不敢想象,至高無上的皇帝在高飛的眼里竟然是如此的一文不值,如果這樣做的話,那豈不是誰當皇帝都一樣了嗎?
但是,高飛的這個新型的理念卻打開了管寧、鐘繇、盧植、蓋勛的思路,讓他們的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還可以這樣進行執政。
縱觀歷史,沒有哪個皇帝不犯錯誤的,而這個錯誤一旦犯了,就會造成很嚴重的后果,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等等一些有名的帝王,都有著這樣那樣的錯誤決議。
高飛之前采取了三省六部制來加強中央集權,所謂的中央集權,并非是指加強他個人的皇帝的權力,而是收回了地方上的一些不應該有的權力。就拿漢朝來說,州郡都有權力自主征兵和打造兵器,一旦州郡不服從中央的調遣,就會形成割據的形勢,正如現在高飛、馬騰、劉備、孫策、劉璋、士燮六人割據整個天下一樣,這是一種詬病。
所以,高飛采用了三省六部制,但是并非是全部套用,只是選擇其優良的一面,又結合了現代的機制加以嵌套,從而創出一種新型的機制。這一次,高飛又提出約束君主權力的說法,更加的證實了他也怕自己出現什么錯誤,一旦權力熏心了,往往會導致一些不好的事情出現。他怕自己還沒有統一天下,就成為了一個被萬人所罵的暴君或者是昏君。
“此事事關重大,非臣等所能決議,參議院、樞密院一共有十人,必須將此事通知其他六位大人才可以進行定奪。”盧植急忙說道。
“嗯,那就給其他六位大人寫信,就以這種形勢約束皇權,隨后我會對此進行更加詳細的解說。但是,在這之前,就司馬懿一事,還請四位大人予以通過!”
高飛這話說的,仿佛在請求他們四個人一樣,他是個皇帝,本來就是具有說一不二,應該是一個人說的算的,可是現在卻和他們四個人商量。加上之前他所提出對皇權進行約束的事情,也讓管寧等人看到了不同的高飛,在這樣的皇帝手下打工,絕對有前途。
于是,管寧看在高飛是在培養司馬懿成為軍事人才的基礎上,第一次做出了扭曲事實的決定,毅然地點了點頭。其余三個人也是如此。
高飛笑道:“那么,就這樣定了,蔣干是狀元,任其為參政知事,封狀元侯,杜畿、蘇則為議郎,可以在參議院行走,其余人的官職,由參議院統一調配。”
“臣等遵旨!”
高飛看到了一種希望,其實只要把自己的思想灌輸給這些古代人,他相信是能夠讓他們理解的,而且未來的華夏國將會更加的長久,他以身作則,首先提出約束皇權,這樣的話,皇帝也只是個最高決議人而已。
帝國,正在一步一個腳印的崛起,東方的鐵騎也即將橫掃這個時代,華夏神州,也將成為世界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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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逐漸變得越來越嚴寒了,天空中彤云密布,讓整個天空都變得如此的陰霾,晌午剛過,忽然刮起了一陣大風,西北朔風凜凜,不多時,天空中竟然降下了雪花。
谷城中的選手們,紛紛躲進了大帳,升起了火堆,以供取暖。晌午的最后一輪選拔已經結束了,至于誰才是實至名歸的狀元,也讓這些人翹首以盼。
天色愈陰暗了,雪花有梅花那么大,滿天飛舞,夾著煙靄和忙碌的氣色,將谷城攪的一團糟。不大多少功夫,地面上便積起了雪,山如玉簇,林似銀妝。
三萬多參加文官選拔的人都沒有離開,他們依然住在谷城內外,這突如起來的一場大雪,讓他們始料未及,因為許多人都穿著的還是秋裝,本以為參加選拔沒多大會兒功夫,可是沒想到會延誤了十天左右。
現在無論是居住在谷城里面的,還是居住在城外的營寨里的,每個人都冷的瑟瑟發抖。
谷城西門外的一處軍營里,樓班穿著一套羊毛織就的衣服坐在篝火邊,手里拿著一個攪火棍不停地翻著篝火里的煤炭,火星四濺,熱氣蒸騰,使得這個大帳里暖烘烘的。
“仲達,這次選拔,狀元可真是非你莫屬了,以后傳開之后,估計全天下都會知道你司馬仲達的名字了,我見皇上對你十分的青睞呢。”樓班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正在烤火的司馬懿,便笑著說道。
“皇榜沒有發布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皇上出的題太大,可給的時間才只有一炷香而已,如果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回答的盡善盡美。”司馬懿面無表情地說道。
樓班道:“呵呵,怎么說你也是管寧、蔡邕、邴原三位丞相一起舉薦的,你若是還拿不了狀元,那三位丞相的臉上也無光啊。再說,皇上從一開始就對你青睞有加,你就放心吧,這次狀元非你莫屬。”
“那可未必!區區一個狀元,何足掛齒?以仲達之才,當狀元豈不是太屈才了嗎?”大帳卷簾掀開,高飛披著一件厚實的羊毛大衣走了進來,頭發上、眉毛上還有衣服上都沾滿了雪花,他一進來,便拍打了一下,掃視了一下大帳里面的情況,便笑著說道。
司馬懿、樓班見高飛獨自一人來了,急忙跪在了地上,高聲叩拜道:“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高飛徑直走到了篝火邊,解去了羊毛大衣,這大帳內十分的溫暖,他看了一眼司馬懿和樓班身上都披著羊毛大衣,便笑著說道,“你們可真是有備無患啊,別的人都穿著單薄的衣服圍坐在篝火邊呢,你們兩個竟然已經披上了羊毛大衣,實在有先見之明啊。”
“皇上,這都是仲達的主意,從薊城來的時候,便讓把過冬的衣服給帶上了,所以我們才沒有凍著。”樓班主動遞過來了一個胡凳,用袖子又擦拭了一番,這才讓高飛坐下。
“嗯,仲達聰明過人,能夠未卜先知,確實非常人啊。”高飛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了司馬懿一眼,可是卻怎么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就那樣的畢恭畢敬地站在那里,任由你盯著看。
“皇上,上午的考試,結果出來了嗎?”樓班十分焦急地問道。
“出來了,本來皇榜我已經讓人去公布了,只是現在外面下著暴風雪,便延遲了些許時辰,等雪停了再張貼出來。”
樓班興奮地道:“皇上,那我考了第幾?皇上給我封什么官?還有,仲達他是不是狀元啊?”
高飛見樓班興奮不已的樣子,便笑了起來,拍了拍樓班的肩膀,說道:“你確實讓我很意外,居然能夠進入前十名,比那些漢人強多了。以后烏丸一族,就要靠你去領導了。”
樓班道:“不,我才不去呢,我要跟隨在皇上的身邊,為皇上做事。皇上待我不薄,我怎么能忍心就此離開皇上呢。”
“呵呵,有些時候,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樓班,你能不能幫我去傳達個信息?”
“皇上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如果不是皇上,我也不會學到那么多東西。”
“好,你替我去一趟城里,告訴蓋勛,讓他等雪停了以后再公布皇榜。”
“諾!”
樓班應了一聲,拔腿便走,很快便消失在雪地中。
高飛故意支開了樓班,是不想樓班聽到他和司馬懿的對話,僅此而已。
“皇上,這里已經沒有外人了,有什么事情,盡管說吧,草民洗耳恭聽。”司馬懿又怎么不知道其中的含義,從高飛一進大帳說的第一句話開始,他就聽出了話外之音,而且高飛親自光臨這里,必然有要事。
高飛道:“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我也沒有什么好隱瞞了。如今,咱們叔侄坐下來慢慢談,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讓你清楚。”
司馬懿的父親司馬防和高飛曾經稱兄道弟,論起輩分來,司馬懿叫高飛一聲叔叔也不為過。
“皇上,是不是仲達對天下二字理解的還不夠透徹?”司馬懿問道。
高飛搖了搖頭,說道:“不,你理解的很透徹,旁征博引,舉例論證,目的就是要告訴我,天下的大勢不是一成不變的,要想讓天下長久下去,就必須總結前人的教訓,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來。這一點,我很贊同,所以今天我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嘗試…不過,你確實沒有當狀元,正如我之前所講的一樣,你的才華已經遠遠超出了狀元的范圍,你應該比當狀元更加的有所作為。”
“皇上的意思是?”
“你有什么理想嗎?”高飛不答反問。
“草民一直以來,都以皇上為榜樣,也喜歡又朝一日能夠指揮千軍萬馬,馳騁疆場,這算是草民的理想之一。”
“哦?那你還有其他的什么理想?”
“草民不才,曾經有幸目睹過皇上親自繪制的世界寰宇圖,從見到那副地圖開始,草民才發覺,原來我們所居住的地方,只是那么小的一部分,而且還有許多許多地方我都還沒有去過,外面到底是個什么樣子,草民很好奇,很想去外面看看。不過,這是草民的另一個理想罷了,因為草民甚至連我們所居住的大江南北都沒走過,又何談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呢?”
人在孩童的時候,往往充滿了幻想,司馬懿也不例外。在當他遇到高飛之后,他的人生就已經發生了轉變,在高飛的熏陶下,思維也大大的打開了,比如當年他剛到薊城沒有多久,高飛就讓他帶著一群童子軍玩泥巴,在泥巴上刻字,當那些泥巴字重新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卻能印出一篇完整的文章來,在他看來,那是神奇的。從那以后,他就總是在想一些問題,遇到不會的,就會問,常常把為什么掛在嘴邊,久而久之,掌握的知識越來越多,他的思想就越來越開闊。
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司馬懿看到了高飛親手繪制的世界地圖,當他看到大漢的疆域不過才是一塊巴掌大的地方時,他整個人震驚了,也是從那一刻,他才知道世界有多大,他又是多么的渺小。
高飛聽完司馬懿的話后,什么都沒說,他漸漸地感受到了,司馬懿這個孩子,已經在無形中受到了他的影響。現在的司馬懿,不過是一塊還未經雕琢的寶玉,至于是誰來雕琢他,又該怎么樣雕琢,必然會對他以后的人生產生很大不同的影響。
“那么,如果我可以幫助你實現你的兩個理想,你是否愿意從此以后,將你的人生交給我來做主呢?”高飛沉思了片刻,輕聲地問道。
司馬懿想了一會兒,目光中露出了一絲精光,深邃的眸子里依然是古波不驚,讓你無法看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良久,他將目光注視到了高飛的身上,說道:“在皇上的有生之年,我愿意將我的人生交給皇上來做主。”
“那我辭世之后呢?”高飛不禁皺起了眉頭,追問道。
“自然由我自己來做主,我只想知道,我現在所處的世界,到底有多大,而我又能否走遍整個世界…”
高飛對于這個回答很滿意,司馬懿確實是一塊很不錯的寶玉,這樣的寶玉,需要精雕細琢,否則就會一文不值。他笑了,將司馬懿攬在了懷里,說道:“仲達,選拔的事情,你就暫且擱下吧,你的才智足以擔當一個地方大員了。但是,我要你在其他方面有所成就,從明天起,你就去參軍吧,從一個小卒做起。你要想達成你的兩個理想,就要付出比別人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的努力,你的人生軌跡,從此以后,也由我掌控,做我手中的一把利劍吧,去代替我刺穿敵人的胸膛。”
“諾!”
外面朔風怒號,大帳內卻暖意融融,高飛抱著司馬懿,像是在抱著自己的孩子一樣,如果他的兩個兒子也都如同司馬懿這樣聰明,他相信,華夏國的未來,必然會前途無量,華夏人,也必然會站在世界屋脊的最高點。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停歇了,外面是白色的世界。
高飛怕凍壞了那些文官選手,便讓人添加煤炭,以供取暖。另外,也正式將皇榜公布出來,蔣干當了狀元。
大選過后,高飛沒有遣返任何一個人,而是讓這三萬多參見文官選拔的人全部留了下來,一起帶回薊城去,先讓管寧對其進行一下崗位培訓,等春節過后才放任到地方。
司馬懿則按照高飛的吩咐,更改姓名為馬一,正式參軍,成為了冠軍侯賈逵麾下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卒子,正式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
天陰沉沉的,大塊大塊的烏云,把天空壓得很低很低,象要塌下來的破墻。
迎面的寒風,呼呼地吹著,掀起密集的碎雪,撕扯著行人衣服,掃打著凍紫的臉面。
雪野上最顯眼的是孤蝕的墳墓和各種高叢的枯草及蓬蒿,狂風把枯草大把大把地拔出來,夾著碎雪,無情地摔向空中,蓬蒿的苦味也跟著傳布開來。
古老的落葉樹,樹枝凍得酥脆,被風吹打得吭吱吭吱響,時而有枝干折落下地,而新楂上出現的綠汁,立刻又凍成了冰。
十一月的濃黑天氣,籠罩著整個華北平原,冷風依然在北國的疆土上號鳴,雪似乎驚悟到自己已過久未至,時稀時密,時小時大的降著,從未停止過飄落。
地上是一道長長的車輪碾壓的輪印,以及雜亂無章的馬蹄印,沿著轅緊了的堅固雪層不斷的嘎嘎作響,走在最前面的騎兵臉上已經凍得鐵青,可他們依然盯著風雪,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向前行走著。
高飛坐在一輛十六匹戰馬拉著的巨大馬車里,車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被褥,他正躺在里面暖暖和和的睡覺,這大半個月以來,為了選拔文武官員,他著實累壞了,好不容易事情落下了帷幕,他才得意痛痛快快的睡上一個好覺。
長長的隊伍迎著風雪,因為地上的積雪容易打滑,所以隊伍的前進很慢,每天能走上一百里就不錯了,從渡過黃河以后,說風怒號,暴雪交加,讓人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威力。
“喀喇!”
一聲巨響從高飛的車架上向四處擴散開來,笨重的馬車的車轅突然斷裂,馬匹受驚車身忽然向道路旁的溝壑里側翻,緊接著便是“轟隆隆”的幾下翻滾所造成的巨響,整個華蓋被摔的四分五裂。
“皇上!”隨行的人員都始料未及,登時高聲呼喊了出來,近衛爭先恐后的跳下馬背,朝著道路邊上的溝壑里搶了過去,腳下一滑,眾人紛紛滾了下去。
隊伍停止了前進,百余名近衛紛紛用手扒開被摔得裂開的車架,尋找在車里睡覺的高飛,一個個都顯得很是慌張。
樞密院太尉蓋勛騎著馬走在最前面,聽到后面傳來的一陣騷亂,便急忙策馬奔跑了過來,當他看見高飛的車架翻倒在道路下面的溝壑里時,登時翻身下馬,大聲呵斥道:“你們這些廢物,都是怎么辦事的,快救皇上!”
“轟!”
一聲巨響在百名近衛的耳邊想起,高飛裹著被子從碎裂的木架中沖天而起,毫發無損的他先是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攔腰,接著才注意到周圍的一切,環視了一圈,才知道自己竟然墜落在了道路旁邊的溝壑當中。
“皇上…”眾人看到高飛沒事,這才全部松了一口氣,紛紛跪在地上,內心極為愧疚。
蓋勛這時跑到了高飛的身邊,抱拳道:“皇上,臣罪該萬死,讓皇上受驚了…”
高飛已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當即笑道:“沒事,雪天路滑,加上這華蓋大車太過寬闊,一般情況下,路窄的話,就無法通行了,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可以理解…”
他看了一下周圍,白茫茫的一片,風雪在怒號,寒氣逼人,看到眾多的人都已經懂得嘴唇發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便對蓋勛道:“這會兒到哪里了?”
“前面不遠便是癭陶城,臣已經通知了巨鹿知府劉放,今夜要在巨鹿休息。”蓋勛回答道。
高飛從洛陽歸來,并未帶太多人,因為洛陽的建設需要,已經中原戰后的恢復問題,最后幾經商討,讓管寧、盧植、鐘繇以及所有文武選拔的官吏全部留在了中原,為復興中原提前做好準備。他自己也只帶了蓋勛和三百近衛隨行,畢竟河北遠比中原穩定。
“嗯,暫且在癭陶城休息兩日吧,等風雪過了再走也不遲,不然這樣下去的話,不等我們回到薊城,將士們就已經凍死在歸途中了。”高飛考慮了一下實情,當即說道。
“臣遵旨。”
于是,近衛們收拾了一下高飛的東西,將東西全部移往其他馬車,又騰出了一輛馬車以供高飛用。可是,高飛拒絕了,要來了一匹馬,頂著寒風和眾人一起行走在風雪中。
快抵達癭陶城時,高飛隱約看見了癭陶城東那矗立著的英雄紀念碑,想起了幾年前在這里戰死的兩萬多將士,想起了胡彧,心中不禁生出了一陣悲涼。巨鹿澤的一次大戰,讓他久久不能忘懷,也是他帶兵生涯中的第一次兵敗,可謂是慘敗。雖然最后以攻取鄴城滅掉袁紹勢力為代價替死去的將士們報了仇,但是卻已經無法挽回他們的生命了。
“太尉大人!”高飛突然叫道。
蓋勛跟在高飛的身后,聽到高飛叫他,便急忙問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嗎?”
“明日準備一個儀式,我們去英雄紀念碑那里一趟,去祭奠一下曾經為國捐軀的將士們,華夏國的建立,他們功不可沒,沒有他們當時的浴血奮戰,就不會有我高飛,更不會有如今的華夏國。”
那一場大戰蓋勛并未參加,但是他可以想象的出來那場大戰的慘烈。
他和高飛相識也算是很早了,當年在涼州,為了抵御叛亂的羌胡,高飛率領少數士兵可謂是百戰百勝,即使是在撤退中,還能殲滅前來追逐的敵人,這樣的將才,可謂確實難得。可是,巨鹿澤一戰,高飛敗了,并且搭上了兩萬多將士的性命,他能夠理解高飛心中的感受。
蓋勛比高飛的年紀要大,但是他卻從未倚老賣老,因為高飛身上有許多值得他學習的地方。他聽完高飛的這句話后,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緩緩地說道:“臣遵旨,進城之后,這就讓人去準備。”
“嗯。”
癭陶城的城門邊,巨鹿知府劉放率領巨鹿府的大小官員列隊等候在城門邊,隱隱地聽的風雪中傳來了馬匹的嘶鳴聲,眾人都開始變得興奮起來。
劉放整理了一下官帽和官服,轉身對身后的百余名巨鹿府的從屬說道:“陛下駕到,你們一定要表現的十分熱情,此地乃陛下的傷心之地,任何人都不能提及以往的半個字。”
“諾!”
劉放是漢廣陽順王的兒子西鄉侯劉宏的后代,是漢朝后裔,不過,他比較識時務,也認清了局勢,加上自己根本就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是以從未想過去拯救什么大漢,對于他來說,姓劉不是他的錯,但是讓他去做找死的事情,卻萬萬不能。
漢末紛爭,許多皇室后裔都蠢蠢欲動,起兵割據一方,然而,劉放是個例外,他家也算殷實,劉虞坐鎮幽州之時,他還曾經幫助過劉虞,并且前來投效。當時被劉虞推薦給了高飛,結識高飛之后,劉放便覺得高飛的雄才大略遠遠勝過劉虞,所以此后便死心塌地的跟著高飛。
在這樣紛爭的年代,能夠毫不猶豫的選好自己的主子,站好隊列,就足以說明此人的眼光獨到。
“子棄兄,一會兒陛下那里,還請你多多美言幾句啊…”一個身穿布衣的少年郎從劉放的背后走了出來,小聲在劉放耳邊說道。
劉放點了點頭,說道:“彥龍兄請放心,一會兒陛下來了,我一定向陛下舉薦你,前朝司徒王允之侄王凌這么推崇你,而且你又和這次武官選拔的狀元冠軍侯賈逵是好友,憑借著這個關系,陛下肯定會給你一個知府當當的。”
少年郎嘆了一口氣,說道:“怪只怪我沒有來得及去參加選拔,否則的話,也能像賈梁道一樣奪個文官狀元。”
“呵呵,彥龍兄才華過人,及時不去參加什么選拔,也能當官。”
正說話間,高飛、蓋勛等人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劉放等人急忙跪在地上參拜道:“臣等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飛騎著馬走近眾人,抬起手,朗聲說道:“免禮,卿等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紛紛站了起來,同時叫道:“謝陛下。”
高飛注意到了這群人中都是穿著官服的,唯獨有一個年紀和劉放相仿的人是一介布衣,便好奇地問道:“劉子棄,這人是誰?”
劉放故意讓那少年郎站在自己的身上,就是為了吸引高飛的注意,此時見事情達成了,便急忙說道:“啟稟陛下,此人乃臣好友,姓孫名資,字彥龍,太原中都人士,自幼博學多才,聽聞臣在巨鹿為官,所以前來拜會,又仰慕陛下威名,所以前來一睹陛下圣容。臣驚擾了陛下,還請陛下降罪。”
“哦,原來如此。”高飛自然知道孫資這個人,歷史上和劉放齊名,同樣是曹魏的大臣,司馬懿能夠最后掌握曹魏大權,這兩個人也算是功不可沒。不過,是人才他就要,他也明白劉放的意思,卻沒有表現出來。
劉放見高飛沒有啥反應,便不再多說什么了,怕引起反感,拜道:“陛下,行轅已經準備妥當,外面風雪大,請陛下進城吧。”
“嗯。”高飛雙腿一夾馬肚,馬匹立刻便向前走去。
百官一分為二,紛紛俯首不敢仰視,直到高飛從他們讓出來的道路中走進城才敢抬頭。
蓋勛經過劉放身邊時,對劉放說道:“明日安排下一個祭壇,皇上要在英雄紀念碑下祭奠那些為國捐軀的英烈之士,這件事務必要做到盡善盡美。明白了嗎?”
劉放點了點頭,心道:“陛下還是想起了這個傷心地,如此心情,只怕無法推薦孫資了,唉!”
夜里的時候,雪就停止了,不過嚴寒并未遠去,屋外朔風怒號,屋內暖融融的,行走了一天的人們在吃過晚飯后,開始美美的睡上一覺。
第二天辰時的時候,巨鹿知府劉放已經帶著人開始清掃積雪,從高飛所在的行轅一直清掃到癭陶城東的英雄紀念碑,官府的衙役們列隊在道路的兩邊,維持著秩序,而道路兩邊則圍滿了當地的百姓,他們聽說自己的皇帝昨日駕臨了這里,今天一早就開始自發地聚集在了一起,都想一睹皇帝的尊容。
辰時三刻,高飛騎著高頭大馬,前面衙役開道,左右近衛護身,雖然只身穿一身勁裝,卻也能彰顯出極大的威武。
樞密院太尉蓋勛走在最前面,騎著一匹栗色戰馬,朗聲喊道:“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道路兩邊的所有人都盡皆跪在地上,全部低著頭,不敢抬頭直視,倒也有許多人忍俊不住,非要看上皇帝一眼,便不自覺的瞅了瞅。
高飛在電視上看到過不少皇帝出行的樣子,平民百姓是不得隨便抬頭直視皇帝的,皇帝出行,各州府的官員要提前安排下一條暢通無阻的御道,講究的是排場,所有人都要回避。
不過,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了高飛的身上,那種感覺卻很是別扭,于是,他下令所有的人都起來,隨他一起去英雄紀念碑,祭奠那些死去的英烈。
百姓們紛紛歡呼雀躍,隨著高飛便朝英雄紀念碑而去。
一行人在萬眾矚目下浩浩蕩蕩的開往了英雄紀念碑,隨后高飛跳下馬背,看到所需祭奠的東西全部準備齊全了,便從劉放的手中接過已經點燃的檀香,朗聲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朕華夏神州皇帝高子羽,特來祭拜為了華夏國而壯烈犧牲的英雄們…”
說完,高飛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直起腰板,向著英雄紀念碑便鞠躬了三下。
與此同時,圍繞在英雄紀念碑周圍的所有人,全部跪在了地上,為死去的英烈默哀。
之后,太尉蓋勛宣讀了一篇長長的祭文,感動的周圍的老百姓都潸然淚下。
祭奠儀式過后,高飛又讓蓋勛宣讀了圣旨,追封了文丑、許攸、管亥、李鐵、胡彧、蘇飛、蹋頓等一批壯烈犧牲的文武。
儀式過后,高飛將劉放叫到了身邊,問道:“你的那位朋友孫資,現在何處?”
劉放一聽這話,當下心中產生了一陣莫名的歡喜,問道:“啟稟陛下,孫彥龍現在正在府衙收拾行裝。”
“收拾行裝?怎么?他要走?”高飛好奇地問道。
劉放道:“如果陛下不想讓他走,那臣這就去把他留下來。”
“不必了,既然都已經收拾好了,那就讓他走吧。”高飛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劉放此時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說什么不好,非說他在收拾行裝。他正無言以對時,卻忽然間高飛的嘴角邊浮現出來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他猜不透那是什么意思,一瞥之下,便不敢再看。
“子棄,你跟在我身邊也有幾年了吧?”
“啟稟陛下,臣跟隨陛下已經差不多四年了…”
“嗯,四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這四年來,你從最基層的縣令做起,如今做到知府,也算是朝廷的二品大員了。”
“蒙陛下隆恩,子棄才有今日。”劉放小心翼翼的回答著,他始終不明白高飛為什么會和自己說這些事情。
“你既然那么推崇孫資,就說明他的確有才。如果讓一個有才的人離我而去,確實怪可惜的。我記得上次從河北調了一批知縣趕赴中原,其中你的巨鹿府里就有三位,到現在位置,好像廣宗的知縣還在缺著吧?”
“陛下真是好記性,廣宗知縣確實一直在缺著,臣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去接替,所以便由臣出任廣宗知縣一職,暫時管理者廣宗縣。”
“既然如此,那就讓孫資去廣宗當知縣吧,知縣雖小,卻也是正七品的官,他初來乍到,有沒有參加文官選拔,如果貿然給他一個大官做,只怕別人會議論。這是圣旨,你派人帶給他,讓他即刻赴任,別耽誤了正常的政務。”高飛隨手從懷里掏出了一道圣旨,遞給了劉放。
劉放接過這道圣旨,驚詫不已,沒想到高飛早已經做好了安排。他和孫資雖然也只這幾天才認識,但是兩個人一見如故,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所以他才這么極力的把孫資推薦給高飛,讓孫資在華夏國為官。
“臣待孫彥龍謝過陛下。”
“如果真的要謝我,就讓我看到政績,巨鹿府是冀州之中,土地肥沃,良田不少,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治理這里,他日若有所成就,我便升你為冀州的知州。”
“多謝陛下厚愛,臣定當竭盡全力,讓百姓豐衣足食。”劉放心花怒放地說道。
祭奠英烈的儀式結束之后,高飛等人便回了癭陶城,又在癭陶城中歇息了三日,備足了一路上所需要的糧草和御寒的衣物,這才重新踏上了歸途。
隨后,一行人經過信都、河間、范陽、涿郡,這才抵達了薊城,雪地難行,只這么遠的距離,卻讓他們足足用了半個月,回到薊城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初八了。
一行人走了這么久,才抵達了薊城,遙見薊城巍峨的城墻,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終于到家了。
眾人還未靠近城門,便見城門里面一撥騎兵奔馳而出,馬背上的騎士正是高飛許久未曾見過的賈詡。
賈詡本來在兗州駐防,以鐵腕治理兗州,一夜之間,誅殺兗州有貳心的鄉紳、富戶多達上萬名,自此以后,兗州全境肅然。他的釜底抽薪之計,雖然說殺戮的人有些多了,不過卻很奏效,自此賈詡的毒士之名在兗州流傳開來,逐漸散布到中原各個州府,人送綽號“賈扒皮”。
其他州府原先支持曹魏的家族、鄉紳都轉向支持高飛,積極的配合當地的知縣、知府的管理,加上當地知縣、知府紛紛開倉放糧,將糧食發放給百姓的手中,保證了當地百姓的耕作,是以百姓對官府只有感激,富紳們卻是害怕,所以短短月余的時間,中原各州府盡皆安定了下來。
由于華夏國半數以上的軍隊都駐扎在中原,成為了穩定中原的基石,加上又進入了嚴冬,所以賈詡、郭嘉、荀攸、荀諶四個人全部受詔在半個月前回到了薊城,也一并卸去了兗州、青州、徐州、豫州四州的知州,分別由辛毗、崔琰、陳震、王修四人接替。
中原的軍機高飛也做了合理的安排,以虎威大將軍趙云總攬洛陽軍務;以虎牙大將軍張遼總攬宛城軍務;以虎烈大將軍黃忠總攬兗州、豫州兩州軍務;以左將軍臧霸總攬青州、徐州軍務;以右車騎將軍徐晃總攬弘農一帶的軍務,并且任命王文君為弘農知府。
高飛遠遠地看到賈詡奔馳而來,略微有些興奮,畢竟賈詡在穩定中原的時候功不可沒,雖然說中原并未真正的達到穩定的局勢,但是“賈扒皮”的血腥殺戮確實在一定程度上震懾了中原各地的富紳們。
兩下相迎,眾人紛紛下馬,賈詡首先跪拜道:“臣樞密院太尉賈詡,叩見陛下!”
高飛急忙將賈詡給扶了起來,對于他來說,賈詡是亦師亦友的人,對他的幫助真的是非常的大。
“愛卿怎知我今日歸來?”高飛一把抓住了賈詡的手,緊緊地拽著,和賈詡并肩向城中走去。
“臣并未接到通知,只是今日登上城墻向外遠眺,透過望遠鏡看到了陛下等人,這才點齊親隨,出城迎接。陛下歸來,為何不提前通知一聲?臣也好聚集滿朝文武共同迎接陛下歸來啊。”
“沒那個必要。愛卿可曾收到管丞相書寫的信件?”
賈詡陰郁著臉,隨即皺起了眉頭,當即停下了腳步,抱拳說道:“陛下,是何人出了這限制皇權的餿主意?此人雖千刀萬剮也不足為過…”
“咳咳咳…”蓋勛聽了,差點被口水噎死了,連聲咳嗽了好幾下,將賈詡的話音給遮蓋住了,不等賈詡再張嘴,便急忙插話道,“太尉大人…事情是…”
“莫非是蓋大人提出來的餿主意?”賈詡冷眼看著蓋勛,目光中夾雜著一絲憤怒和殺機,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哈哈哈…賈扒皮果然名不虛傳!”高飛聽后,在一旁笑道,“愛卿不必猜測了,這個主意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陛下想出來的?”賈詡一陣驚詫,不敢相信地望著高飛,急忙問道,“陛下為什么要提出這種…這種建議?”
“我只是擔心自己以后會犯下什么錯誤,而且我做的也未必是對的。”
“臣不敢茍同,請陛下收回成命,此時萬萬不可限制皇權,相反,應該更加集中的加強皇權,讓天下之人,對皇上敬而畏之,這才是皇帝應有的尊嚴。”賈詡極力反駁道。
高飛不是很明白,為什么管寧、盧植、鐘繇、蓋勛四個人都沒有反對,可賈詡卻如此強烈的反對,在他看來,限制皇權,以減少自己出錯的目的,這是正常的一件事,在現代,任何國家大事,都不是一個人說的算,出來說話的,只不過是國家的代表人,無論是總統也好,首相也罷,他們每做一個決定,都是背后一群人的集思廣益,他認為,這樣做并沒有錯。
于是,帶著疑問,高飛問道:“愛卿何出此言?讓參議院、樞密院和皇帝共同集思廣益,有什么錯嗎?”
賈詡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怒喝道:“統統退下!五丈之內,不得有人sāo擾!”
一聲怒喝,其余的人全部不敢違抗,包括蓋勛在內。()
雖然說,樞密院里的五個人都是太尉,但是總要有個頭兒,賈詡就是五太尉之首,加上高飛對他敬重有加,賈詡也自然而然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所以,其余人都很識趣的走開了,退自動退到了五丈之外。
高飛對賈詡的忠心從未懷疑過,他看到賈詡斥退眾人,便問道:“愛卿有話盡管說就是了,不要藏著掖著。”
賈詡畢恭畢敬地向著高飛行禮,撩開長袍的前襟,撲通一聲跪在了雪地上,抱拳道:“臣賈詡,冒死進言,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內閣更改為參議院,臣沒有任何意見,可是參議院、樞密院絕對不能夠擁有限制皇權的權力,否則,長此下去,華夏國將猶如曇花一現!”
高飛皺起了眉頭,見賈詡將事情說的如此嚴重,便問道:“愛卿何出此言?”
“陛下制定的國策,必然是準備長久行駛下去的,一旦參議院、樞密院擁有了限制皇帝的權力,那皇帝的威嚴何在?在陛下的有生之年,以陛下的雄才大略,或許沒有人敢做出悖逆的事情來,一旦這種體制深入人心,在陛下百年之后,太子即位,新登基的皇帝,怎么可能威懾全國?老臣們估計都已經垂垂老矣,新的一代成長起來的時候,誰敢保證他們沒有野心?一旦有人掌控了樞密院和參議院,那皇帝只不過是個擺設,和挾天子以令天下又有什么不同?”賈詡垂淚泣告,所說之言盡皆發之肺腑。
高飛聽后,也覺得賈詡所言句句在理。他能夠做到的,他兒子未必能做到,如果按照這種形式下去,皇帝確實是個擺設,可是他也不敢保證他的兒子就真的如同他一樣,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愿意活他個五百多年,利用五百多年的時間,致力于繁榮國內,必然能夠成就一個大大的帝國。
可惜,誰能不死,誰又能長生不老呢?
“陛下,臣知道陛下的心意,是害怕自己會犯下錯誤,但是如果因為害怕而故意削弱皇權,那陛下何苦又要登基為帝呢?既然當了皇帝,可陛下這皇帝當了還不到兩個月,就要去削弱皇權了,陛下現在的子嗣還小,又怎么知道兩位小王爺不能成為超越陛下的人物呢?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只要陛下注重培養,必然能夠培養出來一位比陛下還雄才大略的人來。陛下,你若是不答應臣,臣就跪死在這里!”
賈詡認真了,非常的認真,而且認真起來比繡花針還真。
高飛想了想,覺得賈詡說的也對,自己才剛剛登基為帝,這又忙著來限制自己的權力,這樣做,未免有點自相矛盾了,當即將賈詡扶起,說道:“太尉大人用心良苦啊,我收回成命便是。不過你說的也對,我的那兩個兒子還小,我又怎么知道他們不會超越我們呢。走,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你死了倒是沒有什么關系,總不能拉著我一起死在這里吧?你個賈扒皮,還真想連我的皮也扒了啊?”
賈詡聽高飛給他開起了玩笑,自己也笑了,兩個人相視而笑莫逆于心,手挽著手,甚是親密地回到了薊城,倒是讓圍觀的人都不求甚解。
一行人回到皇宮之后,荀攸、郭嘉、田豐、荀諶、蔡邕、邴原、司馬防、囯淵、王烈、王文君、崔琰等人全部匯聚在大殿之上,見到高飛來了,群臣一起參拜道:“臣等叩見陛下。”
高飛徑直走上了大殿,坐在了龍椅上,朗聲說道:“卿等平身!”
于是,賈詡、蓋勛和大殿中的眾位臣子一起分別站在兩邊。
高飛看了一眼兵部尚書王文君以及吏部尚書崔琰,急忙問道:“詔書你們兩個人都接到了嗎?”
王文君和崔琰一起站了出來,抱拳道:“啟稟陛下,詔書臣等今日方才接到,還未曾動身。”
高飛道:“嗯,最近天寒地凍,雪天路滑,行走不便,你們以九部尚書的名義去地方充任知州和知府,確實有點難為你們了,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如今華夏國人才缺少,一旦有合適的人才,我定然會讓他們補上。”
王文君道:“啟稟陛下,臣以為,鎮南將軍廖化文武兼備,持重老成,足可以擔任弘農知府一職,而且他人現在就在弘農,只需陛下一聲令下便可上任。”
高飛想了想,扭頭看了一眼田豐、荀諶、蔡邕三人,問道:“三位丞相以為如何?”
田豐道:“臣等附議。”
高飛當即問道:“崔尚書,青州知州,你可有什么人選嗎?”
崔琰想了想,回答道:“啟稟陛下,臣以為,軍議校尉逄紀足可以勝任。”
“逄紀?那個賈老道?”高飛好奇地說道。
崔琰道:“逄紀確實有大才,只不過,先前在袁紹那里,一直不太如意,所以索事從不關心,整天追求道家學說,其實只不過是懷才不遇罷了。臣以為,陛下這次洛陽選拔人才,唯才是舉,真正有大才的人就在這里,足可以擔任知州,而且游刃有余,辛毗、陳震、王修盡皆出任知州,唯獨逄紀卻列在其外,逄紀也自感愧疚,沒能給陛下出謀劃策過,于是寫了一封‘罪己書’交到了吏部,祈求能夠得到陛下的原諒。”
說著,崔琰便獻上了一封書信,近衛接過去之后,便呈現給了高飛,高飛看后,見信中所寫十分的慚愧,也有悔改之心,便抬起頭問道:“崔尚書,逄紀何在?”
“正在偏殿候著。”
“傳逄紀上殿!”
“遵旨!”
“傳逄紀上殿——”殿前武士高聲呼喊道。
不久,逄紀戴著官帽,穿著官服,從殿外走了進來,一進大殿,便跪在了地上,朗聲喊道:“罪臣逄紀,叩見英明神武的大皇帝陛下!”
“平身!”高飛打量了一下逄紀,見逄紀此時一改往日的氣息,精神頭十足,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自從高飛擊敗袁紹,接受袁紹舊部開始,以韓猛為首的這一批袁紹的舊部,一直倍受排擠,若非中原大戰中韓猛獨自率領一支軍隊所向披靡,橫掃了半個兗州,立下了輝煌的戰績,只怕還不會得到高飛舊部的認同。
自從華夏建國以后,高飛廢除奴隸制,拋棄太監制,改善后宮,一切從簡,還鄭重聲明四海之內皆兄弟,胡漢一家親等理念,并且正式寫進了國策,不停的融合華夏國所統治境內的一切力量,用法律作為約束,這才使得國中各種矛盾日益緩和。
在用人上,高飛大膽啟用投降過來的將領,劉虞舊部、公孫瓚舊部,袁紹舊部,呂布舊部,曹操舊部,只要是投降過來的,并且忠心的,都委以重任,或出任知州,或者出任知府,又或是出任知縣,更有許多在軍中擔任要職,這種做法,也進一步消除了嫌隙,使得大家抱成一團,也使得華夏國龐大的官僚體系中漸漸的得到了緩和,改善了許多人的人際關系。
“崔尚書舉薦你為青州知州,你可有什么要說的嗎?”高飛打量完畢,開口問道。
逄紀當即道:“啟稟陛下,罪臣必然不負厚望,好好的治理青州。”
“你倒是不客氣,朕還沒有說任命給你做呢!”
“所以,臣要爭取啊。”逄紀回答道。
“呵呵,你的這個回答朕喜歡,逄紀,你說這個世界上是現有雞呢,還是先有雞蛋呢?”高飛突然毫無征兆地問道。
逄紀楞了一下,心想,高飛為什么會問這么奇怪的問題。他不動聲色,想了一會兒,問道:“啟稟陛下,敢問這世界上,是現有男人呢,還是現有女人呢?”
高飛怔住了,沒想到逄紀把皮球又給踢了回來。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可以認識到逄紀并非是個無能之輩,否則的話,袁紹那種人為何會把逄紀當成座上賓,而崔琰又為何會鼎力推薦呢。
他笑了笑,說道:“逄大人可真是幽默啊,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試用期,由你暫代青州的知州,三個月后,如果不能做出什么成績來,朕要砍掉你的腦袋!”
逄紀道:“不行不行,三個月太短,給半年吧,半年之后,青州必然會與現在大有不同。”
“好,多三個月也無妨,正好是一季的莊稼成熟,到時候,你若是沒有什么政績,別怪朕刀下不留情!”
“孔璋,草擬圣旨,任命鎮南將軍廖化兼任弘農知府,逄紀出任青州知州!”高飛朗聲叫道。
坐在大殿的邊角上,秘書郎陳琳開始草擬圣旨。
高飛則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既然眾位大臣都在,那朕就宣布一件事,從此以后,華夏國每隔三年,舉行一次科舉,科舉從每年三月份開始報名,第一年先在各府統一考試,第二年在各州進行考試,第三年,凡是通過各州考試的,便進行殿試,由朕親自出題考試,文舉、武舉同時開設。此外,朕制定了一個五年計劃,五年之內,各州府潛心治理地方,各軍精練士卒。”
“臣等遵旨!”
“邴尚書,朕于八月尚未登基的時候,就意見發布了人口普查令,你身為戶部尚書,如今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全國人口可曾普查完畢?”高飛再問道。
“啟稟陛下,臣正要向陛下稟明,如今人口普查已經告一段落,華夏國總人口為一千三百六十七萬三百四十八口,其中幽州總人口超過四百萬,乃全國之最。”
“一千多萬人,按照十養一的征兵方針,我華夏國應該可以擴軍至一百萬。不過,現在大亂初平,不易大肆招兵,姑且在幽州、冀州兩地公開招募新兵二十萬,以彌補華夏國兵力不足的狀況。具體的相關事宜,由參議院、樞密院書寫,然后交到朕這里批閱。”
“諾!”
“那么,退朝吧。”高飛說完話,轉身便走,頭也不回。
賈詡看到高飛離開的模樣,心中不勝欣慰,暗想道:“這樣才有帝王的魄力,限制皇權,簡直是無稽之談!”
高飛前腳剛走出大殿,賈詡后腳便跟了出去,叫道:“陛下,臣有事啟奏!”
“什么事情?”高飛轉過身子,看到是賈詡,便笑著問道。(_泡賈詡走到高飛身邊,說道:“陛下,今日乃臣四十三歲生辰,臣下專門在府中設宴,想邀請陛下駕臨寒舍…”
高飛道:“哦?既然是太尉大人的生辰,那自然要去。”
“多謝陛下,臣下這就回去準備,晚上在寒舍恭迎陛下大駕。”
“嗯,好的,太尉大人還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嗎?”
“沒了。”
“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咱們晚上見。”
“臣下恭送陛下。”
高飛轉身離去,本來滿臉的笑容,頓時變得陰郁起來,眉頭也漸漸地皺了起來,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賈詡一眼,心中暗想道:“這賈扒皮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上個月才是他的生辰,以為我不記得了…”
賈詡不說,高飛也猜不透,只能順勢而為,晚上到賈詡府邸便可知曉。
不過,對于高飛來說,賈詡的手段雖然歹毒,但絕不會做出對不起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用那么擔心了,徑直回宮,去看望自己的那兩個兒子了。
華夏國的后宮并不大,可以說整個皇宮雖然擴建了,但是有一半都讓高飛給挪出去了,皇宮分兩部分,只有前殿和后宮。前殿是神州無極殿,專門負責處理朝政大事的地方,并且在神州無極殿內還有十一個偏殿,供參議院、樞密院以及九部尚書上班所用的場所,也就說,整個華夏國的政務、軍務,全部云集在神州無極殿內。
神州無極殿一共十三間大殿,一字型的排開,正中央是無極殿,是皇帝和群臣舉行朝議的地方,其余十一間是各個政要的辦公場所,另外空出一間是給群臣休息用的養心殿,大家辦公累了,就到養心殿里休息一會兒,朝九晚五,還帶雙休,整個把現代的八小時工作制套進去了。
不過,一旦皇帝想開會了,群臣都要隨傳隨到,至少不能超過半個鐘頭。所以,這些大臣的官邸,都距離皇宮不遠,都是高飛空出來的半個皇宮,給他們當成了官邸,縮小了原有皇宮的管轄范圍。
后宮的占地面積比神州無極殿要稍微大點,但是整個后宮里都是宮女,基本上沒有太監,也沒有近衛,也就是說,高飛和他的兩個兒子,是整個后宮里僅有的男性。
太監,這個字眼將遠離華夏國的體系,后宮不得參政,這也是明文規定的。女人可以從軍,可以參政,但是卻是整個華夏國政治體系中的鳳毛麟角,至少除了現有的娘子軍以外,再也看不到有女人的身影。可以說,要真正的達到男女平等,這還是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過程。
高飛回到后宮,先去看望了一下皇后蔡琰,以及他的長子高麒,待了一會兒后,便又去看望了一下貴妃貂蟬,當然還有他的女兒高傾城以及小兒子高麟,中午就留在了貂蟬那里。
吃過中午飯后,女兒和兒子都睡著了,高飛摟著貂蟬坐在臥榻之上,輕聲說道:“蟬兒,讓你受委屈了。”
貂蟬知道高飛說的是什么事情,她心里也明白,皇后的人選,高飛并非出自真心,但是有時候卻又不得不那樣做,人在江湖,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當了皇帝也是一樣的,有些事情,根本由不得你。她久居深宮,深的宮廷斗爭的險惡,所以與世無爭,在她看來,只要自己的男人時刻的關心著自己,愛護著自己,那就比什么都好。
她搖了搖頭,說道:“只要皇上的心里有臣妾,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高飛笑了,在貂蟬的額頭上輕輕地wěn了一下。
貂蟬依偎在高飛的懷里,還沒有一會兒,便覺得體內氣血翻涌,忍不住想嘔吐,便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高飛不是白癡,他很清楚,這是很明顯的妊娠反應,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歡喜,待貂蟬恢復平靜后從后面一把摟住了貂蟬的腰,和聲細語地說道:“蟬兒,看來你又要多一個孩子帶了。”
貂蟬笑而不答,依偎在高飛的懷里,很知足的樣子。
高飛道:“不行,我得去讓張仲景給你開一些安胎的方子,可不能動了胎氣。還有,你現在又懷孕了,高麟就不要帶了,我來帶。”
“陛下…陛下要帶麟兒?”貂蟬驚詫地道。
“干嘛那么吃驚?男人就不能帶孩子嗎?再說,高麟是我的兒子,我不帶,誰帶?”
“可是…可是麟兒要吃奶的…”
“吃奶的時候我再來找你,反正你現在奶水多…”
“那多麻煩,臣妾現在還不是特別的厲害,讓麟兒在臣妾身邊多待幾個月吧,等臣妾肚子大起來了,再交給陛下不遲。”
高飛想了想,覺得說的也有道理,他現在當皇帝了,日理萬機啊,帶著個孩子在身邊,確實不妥。不吃奶還好一些,可是一吃奶,萬一他不在薊城了,難道還真把孩子給餓著了。
“好吧,等你不能帶的時候,就交給我來帶吧。”
貂蟬了點頭,扭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高麟,不由得眉頭緊皺,嘆了一口氣,說道:“哎,麟兒真可憐,一出生就沒了…”
高飛突然打斷了貂蟬的話,臉色也陰郁了下來,厲聲說道:“記住,以后高麟就是你的兒子,再也不許說他可憐!從今以后,誰要是敢再說半個字,朕決不輕饒!”
貂蟬自覺失言,急忙說道:“臣妾知錯,臣妾知錯,請陛下開恩。”
高飛沒說什么,起身朝外面走去,臨走前,看了貂蟬和高麟一眼,心中暗想道:“看來蟬兒始終沒有把高麟當成是自己親生的,以后蟬兒要是再生下了一個兒子,那高麟就不會像現在受到寵愛啊,我必須想個辦法才行。麟兒,我不會讓你從小就失去母親的,絕對不會。”
“你好好照顧他們,朕還有事情,先走了。”說完這句話,高飛轉身便朝外面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心中確實一陣難受。
他先是去了太醫院,讓張仲景給貂蟬開了一些安胎的藥方,又去看了一下軍事醫學院,透過窗戶,看到華佗正在給軍醫們講授外科知識,以及開刀做手術的理論,當即感到很欣慰。
自從張仲景和華佗先后被他弄到了華夏國,精通內科和藥理的張仲景被安排在了太醫院,作為太醫院的院長,手下統領著三百名醫生,并且教授他們知識,等到學成之日,再讓這一批徒弟去華夏國各地開設醫館,為當地百姓醫治疑難雜癥。
而華佗自從給高飛刮骨療毒之后,便被高飛弄到了華夏國,起初老大不情愿,是被逼著來的,來到薊城之后,高飛便召集了所有的軍醫,跟隨華佗去學習外科知識。并讓華佗擔任軍醫學院的院長,專門為華夏國培養軍醫人才,后來在高飛的軟磨硬泡之下,才打動了華佗,讓華佗公開授徒。
太醫院和軍醫學院,已然成為了和聚賢館、北武堂軍事學院相提并論的教學機構,為以后培養可用的軍需人才奠定了基礎。
傍晚的時候,高飛換了一身裝束,帶上了一個禮物,帶著幾名隨從,徑直朝賈詡的府邸而去。
此時,賈詡張燈結彩,倒是將賈詡過生辰的樣子做足了樣子,而賈詡更是一早的就等候在府外,站在雪地里,挨著凍,翹首以盼。
暮色四合,高飛乘著一頂軟轎在暮色中悄悄駛來。
賈詡看到高飛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幾名吩咐下人道:“快去讓小姐準備好,務必要精心打扮一番。”
“諾!”
賈詡整理了一下服裝,徑直迎了過去,朗聲道:“臣賈詡,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轎子停了下來,高飛從轎子里走了出來,急忙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賈詡,說道:“愛卿,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這種跪拜之禮,就免了吧。”
賈詡道:“皇上終究是皇上,臣下依然是臣下,這是綱常倫理,絕對不能僭越,臣若不行此禮節,必然會有人非議。如今臣下擔任樞密院太尉之首,又深受皇上的隆恩,在外人的眼里,臣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了,臣不想給人留下口實。”
“好一個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就是喜歡你這點,居功不自偉,始終像是在如履薄冰,你真是群臣的楷模。”高飛高興地說道。
“臣下只是想盡心盡力的做一個好的臣子罷了,臣下不想在百年之后,后人對臣指指戳戳。陛下,這外面天寒地凍的,請快些進府吧,臣已經讓人準備下了陛下最愛喝的酒,也準備下了陛下愛吃的菜。”
“嗯,走吧。”高飛在前,賈詡跟在后面,一行人便進了賈府。
賈詡身為樞密院五太尉之首,可是府中卻并不怎么豪華,他是官,不是商人,并沒有多少錢,所以許多東西都很簡陋,加上本人也崇尚節儉,也讓高飛很是欣賞。
進入大廳之后,高飛理所當然地坐在了上座,看了一眼大廳內并不是很熱鬧,除了幾個下人外,就剩下他帶來的近衛了,再無其他大臣。
“你們都退下吧,我有話和太尉大人說。”
高飛屏退了左右,輕聲道:“愛卿的生辰我記得是個上月,今天怎么又過了一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只能私下和我說?”
賈詡聽了,不由得怔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并未向高飛提及過自己的生辰,好像是一次無意間說起的,沒想到不經意的一次說起,高飛竟然能夠記得如此清晰。
他呵呵地笑道:“陛下,上個月確實是我的生辰,不過這個月也是,因為這個月是閏月,所以,今年臣要過兩次生辰。”
從高飛來到這個時代開始,他所在的環境下一直沿用的月份都是農歷的,雖然現在采用了公元紀年,但是具體的月和日他卻無法推算,所以一直沿用農歷。如果要想達到公元紀年的完整統一,只怕非要和西方接觸之后才能知道,因為公元紀年是西方人發明的,非中國獨創。
不過,高飛對于農歷也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而且農歷所分的春夏秋冬,確實很準,只是,作為現代人,他還是習慣于用公元紀年,現在的社會,真正用農歷去過日子的,也只有老一輩的了。什么元宵節、中秋節這些都是用農歷去算的,卻也是東方一大特色。
“閏月”與“閏年”雖說只是一字之差,所包含的意思卻相差很遠。(注:具體的差別,這里不做表示,太多,不宜復制,免得有湊的嫌疑,不懂的讀者可以去找度娘,相信偉大的度娘能幫你解決掉這個難題。)
高飛聽完之后,才想起來這個月是閏十月,并非十一月。一是疏忽,差點鬧大,不然一年豈不是要少一個月?
“太尉大人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在我印象中,還以為這個月是十一月呢。”
賈詡道:“無妨,只要眾位大臣心中不錯就行了,而且現在所發布的公文都是閏十月的。不過,臣下確實有件事想向陛下說起,白天在朝堂之上不便談及,所以只能以這種方式向陛下提出來。”
“什么事情,搞的如此神秘?你盡管說來!”
賈詡先是拜了拜,緊接著說道:“是關于陛下的婚事…”
“婚事?”
“是的,如今陛下已經登基為帝,公輸夫人之死群臣都倍感傷心,然而陛下身為一國之君,到現在后宮之中只有皇后和貴妃兩個人,難免少了點,群臣為陛下計,為江山社稷計,都覺得陛下應該再選幾位妃子,以充實后宮,為陛下開枝散葉。”
高飛聽后,不禁暗想道:“這種事情大臣們也要過問?”
賈詡繼續說道:“陛下,臣也知道,公輸夫人的死肯定給陛下留下了不小的陰影,而且如今皇后和貴妃都各自帶著一個小皇子,陛下日理萬機也確實勞累,應該再找幾個妃子來伺候陛下的起居,這樣的話,陛下就可以舒緩下心情。如今百廢待興,全國上下一心,河北稍微穩定,但也力求更進一步的繁華昌盛,中原也在日益穩定,陛下征戰多時,也是是時候享受幾年天倫之樂了。待他日國力強大后,揮師百萬,橫掃八荒,一統天下,必然會事半功倍。”
高飛道:“不必那么急吧?”
“急!真的很急!如今滿朝文武都想攀龍附鳳,家中待嫁的美女多不勝數,據臣所知道的,就不下六十七家,這還是臣知道的,臣不知道的可能會更多。以至于許多人的眼睛都盯著陛下的后宮,弄得整個薊城幾個月來不再有婚嫁之事,許多條漢子都還打著光棍呢,長此以往,必然會影響到華夏國的人口問題。陛下鼓勵多生多育,可是如今出現了這種現象,男人們情何以堪?”
高飛聽后,一陣尷尬,沒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會這么大,竟然惹得整個薊城的少女們都不愿意出嫁,而將目光移到了他的后宮。不過,他很快就能夠理解賈詡的用意了,這是想讓他趕緊娶幾個妃子,先穩定下后宮,平息那些癡心妄想的人,也省的時間久了會引起一些罪行。
“你的意思我懂了,可是現如今,我已經登基為帝,誰家不想把女兒嫁給我享受榮華富貴呢。可是,他們哪里知道,朕的后宮,只比普通富戶強上一點點而已,連士孫瑞家都比不上。”
賈詡道:“可是外人并不知道,正因為先是滿朝文武帶動了這種風氣,才會越傳越多,以至于城中無論貧富家的女兒都暫時不嫁,拒絕了一切上門提親的人。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臣下才想盡快讓陛下多娶幾個妃子。比如盧太尉家的女兒就很不錯,人也漂亮…”
“你也知道盧植家的女兒漂亮?這是我第二次聽說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盧太尉似乎并不希望高攀…”
“啊?盧太尉為什么不愿意?”
“我怎么知道,反正人家就是不愿意,也許是覺得一入宮門深似海吧,總之不愿意,再說我也沒那個心情,又沒見過,個人的喜好也不同。”
賈詡“哦”了一聲,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當即進言道:“陛下,臣舍下有一女,可謂有著沉魚落雁之容,一點都不比蟬貴妃差,不知道陛下可否愿意一見?”
“我認識你那么久了,沒聽說你有女兒啊?”
“不是我女兒,是臣…總之是個美女,是要獻給陛下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見見吧。”
賈詡嘿嘿笑了笑,扭身朝外面大聲喊道:“有請蘭蘭小姐!”
一聲令下,不多時,便見一個身穿異域服裝的女子從大廳外面走了進來,臉上蒙著一塊面紗,一進入大廳,便向著高飛和賈詡行禮:“參見兩位大人。”
高飛看了一眼這名叫蘭蘭的女人,見她穿著打扮十分的露骨,在這大冬天里還穿著夏天的裙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現代一個跳肚皮舞的,恰到好處的身材,不堪一束的腰肢,高聳玉裂衣而飛的胸部,修長而筆直的雙腿,無論身體的哪一部分,都給人以極大的yòu惑。
他來到這個世界那么久,還是頭一次見人穿的那么開放,同時,他也斷定,這名女人絕對不是中原的,而是來自西北,因為她說話的時候,明顯帶著西北的口音,是秦涼一帶的女人。
“漢族女子絕對不會穿成這樣,你的口音偏向涼州一帶的,可是羌人的女子也不會穿成這樣,我猜,你應該來自西域。”高飛猜測道。
蘭蘭咯咯地笑了,眼睛彎成了一道弧線,說道:“大人真是好眼力,那蘭確實是來自西土,不過大人也之猜對了一半。”
“你叫納蘭什么?這個姓氏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吧?”高飛對這個姓氏還是清楚的,納蘭是女真人的姓氏,這個時候,連蒙古這個部族都沒有呢,哪里來的女真人?
蘭蘭笑道:“啟稟大人,蘭蘭就叫那蘭,那蘭后面就沒有了。”
高飛恍然大悟,忘記了蘭蘭是少數民族的人,少數民族的人,名字和漢人的絕對不一樣。他見那蘭一直叫他大人,估計是賈詡并未有告訴她他是皇帝,這樣也就有了好玩的地方,便笑著問道:“哦,我多慮了。那么為什么我只猜對了一半?”
“因為我是羌人,可身上也有一半是西域人的血,所以大人只猜對了一半。”
“哈哈哈,原來如此。”高飛笑了起來,問道,“你可否把面紗摘下來,讓我看看你長什么樣子?”
“你要是我男人,我就摘下來。”
賈詡在那邊一陣偷笑,這個回答,正好如他的意思。
高飛也是一臉的尷尬,問道:“這個面紗有什么意義嗎?”
“有,只要敢娶我的人,我就愿意為他摘去面紗。因為我長的太好看了,許多男人見了我,都會為爭奪我而自相殘殺,我已經有十七位丈夫死在了新婚之夜,不是被毒死,就是被殺死,總之我就是一個克夫的命…”說到這里,那蘭不禁垂淚,同時也毫不隱瞞地將自己十七位丈夫為什么會在新婚之夜離奇死亡的事情透露了出來。
那蘭雖然是羌王那良的妹妹,但是西羌有規矩,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潑出去的水,娘家人就和她沒有太大的關系了,在外面是生是死,都與娘家人無關。所以,那蘭在一年之中輾轉了十七任丈夫,丈夫們都是好勇斗狠的羌人,為了那蘭的美貌而爭奪,可每次強者都會在新婚之夜離奇死亡,這樣那蘭沒有了男人,按照當地習俗,可以有男人再去爭奪。
值得一提的是,那蘭的第十七任丈夫不是被刺死的,也不是被毒死的,而是應該太高興了,終于沒有人敢和他搶那蘭了,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在新婚之夜即將爬上那蘭的床時,竟然開心到死,真是一大奇事。從此以后,那蘭再也無人敢爭奪,加上克夫的傳說,使得那蘭如同一個怪物,不得不又回到了娘家暫時過活。
這些事情,那蘭跟賈詡提了,賈詡深表同情,又無意間看見那蘭的美貌,以及龐德信中的極力推薦,便決定將此女獻給高飛。
“克夫?我才不信什么克夫呢,你把面紗摘了,讓我看看你的容貌。”
“摘下面紗就要娶我,你是否真的要娶我?”
高飛也明白賈詡的心思,覺得賈詡用心良苦,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找幾個妃子給暫時穩定下后宮,而且賈詡物色的人選,絕對不會差到哪里去,至少不會找個丑女來害他,便道:“嗯,我娶你。”
于是,那蘭摘下了面紗,露出了她的容貌。
高飛第一眼看到那蘭時,便被她的容貌震驚了,美的無法形容。用今天的審美觀來看,那蘭是典型的西式美女,臉龐的輪廓、鼻子、膚色都是西方人特有的那種美。不禁失聲道:“真是個美女…”
賈詡見高飛對那蘭動心了,心中也不勝快慰,這樣一來,那蘭必然會成為高飛的妃子,再隨便挑選幾個,就可以穩定后宮,打消一些人心中的念頭。泡)
于是,他審時度勢,趁機進言道:“陛下,那蘭美若天仙,正好為陛下妃子,不如擇選良辰…”
高飛不等賈詡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那一切就交給太尉大人辦理吧。”
賈詡笑了笑,用眼色示意那蘭退下,緊接著對高飛道:“啟稟陛下,臣還有一事稟奏。”
“但講無妨。”
賈詡朗聲道:“如今華夏國初建,百廢待興,陛下又擴軍二十萬,可是在軍備和兵器上一時無法湊集,應該當擴大兵器、軍備的生產,原有的鋼廠無法供給,而鍛鋼所耗費的時間和心血遠遠比冶鐵要大。臣以為,應該在中原也興建幾座鋼廠,以彌補這種不足。”
華夏國的強大,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體現在高超的冶煉水平,煉制出來的鋼制兵器幾乎每個戰士人手一把,雖然說鋼甲所耗費的鋼材實在巨大,并不是人人都有的穿,但是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是穿著鋼甲作戰的。
高飛十分明白,這樣的兵器和戰甲,在這樣的時代,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了。工玉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這個道理。
“恩,可以,明日即可向工部發號施令,先在中原勘探有鐵礦的地方,把鋼廠就建在鐵礦的邊上,利于運輸,中原煤礦也不少,可謂是得天獨厚,鋼廠絕對能夠建造的起來。”
“諾!”
隨后,兩個人邊吃邊聊,許久沒有這樣坐下來靜靜的談心了,反而讓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更加貼近了一步。
第二天,高飛即對工部下令,讓工部侍郎、翰林院大學士溫良去主持中原興建鋼廠一事。
隨后的幾天,高飛也逐漸的忙碌了起來,忙什么呢,忙選妃的事情,那蘭是穩選了,但是按照賈詡的意見,還要走個形式。于是,滿朝文武各大臣紛紛送女給高飛,以供其選擇。結果,高飛精挑細選了一番,最終選定了賈詡之女賈雯。
賈雯就是那蘭,高飛專門讓賈詡認那蘭為義女,并將那蘭更名為賈雯,這樣一來,高飛和賈詡就等于是聯姻了,而賈詡也成了高飛的老丈人,不管是穩定后宮,還是在朝廷上,賈詡都儼然成為了與蔡邕分庭抗爭的人,而且也是公認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其實,這樣做,是高飛吩咐的,必須要權衡朝中權貴,而賈詡雖然人稱“毒士”、“賈扒皮”可是沒啥野心,對自己也最忠心,所以把事情交給他,他放心,而且賈詡也不是那種權臣。
公元190年,閏十月,二十三日,剛剛登基為帝的高飛,正式于這一天納妃,并揚言以后不再納妃,這才使得那些翹首以盼的待嫁女子紛紛失望。于是,在未來的一個月內的時間里,薊城婚事連連,也讓這個嚴冬充滿了春意。
冬去春來雪消融,春意盎然柳發芽。
在早春的日子里,當四周一切都發出閃光而逐漸崩裂的時侯,通過融解的雪的濃重的水氣,已經聞得出溫暖的土地的氣息,在雪融化了的地方,在斜射的太陽光底下,云雀天真爛漫地歌唱著,急流發出愉快的喧嘩聲和咆哮聲,從一個溪谷奔向另一個溪谷。
早春的天氣里,中原大地上一片熱火朝天,百姓忙于農活,軍隊忙著訓練,都充滿了生機。
“殺!殺!殺!”
河南城外的一處軍營里,三千步卒正端著長槍練習著刺殺,一個身披皮甲的小童手持著一把木刀,正在邊上練習著揮砍。
“呼呼呼!”
木刀揮砍產生了氣流,發出了呼呼的聲音,小童揮汗如雨,氣喘吁吁,卻絲毫沒有停下來歇息的打算。
“出刀要快,揮刀要穩,砍人要狠,攻擊要準,記住這四個要點,勤加練習!”坐在帳篷邊上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看著小童舞著刀,不停地呵斥道。
“諾!”小童吃力的刷著刀,胳膊揮砍的都快抬不起來了,刀式稍有不對,那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便拿起鞭子開始抽打他,雖然說力道并不是很重,可對于小童來說,確實一種恥辱。
“啪!”
大漢抬起手便抽打了一鞭子,但是沒有抽在小童的身上,而是抽打在了地上,在地上遺留下來了一個長長的鞭印。
“手抬高點!就你這樣的,還指望上陣殺敵?真搞不懂屯長是怎么想的,讓我燒火做飯也就罷了,還讓我帶著一個孩子。”大漢前面呵斥,后面埋怨,臉上露出了極為不爽的表情,目光盯著那些正在訓練的士卒,羨煞不已。
小童白了那大漢一眼,將木刀一把扔到了地上,大聲喝道:“不練了,累死了,天天這樣練,怎么練也不會被編進去的,燒火做飯算了。”
“馬一!你個小兔崽子,你敢跟我撂挑子?你學了幾天刀法,翅膀硬了是不是?”大漢見小童拍拍屁股走進了大帳,便急忙站了起來,在后面叫罵道。
那小童叫馬一,不過那是他的化名,真名叫司馬懿,字仲達。司馬懿自從去年參軍后,因為年齡小,所以無法進入正規部隊,一直是編外人士,被安排在伙頭軍里面,做了一個燒火的小幫工。
在這里,司馬懿認識了這個叫鄧翔的男人,鄧翔比司馬懿大幾歲,汝南人,本來是參加武官選拔的,可惜路上因為一些事情錯過了時間,來晚了,最后只能參軍,便做了一個卒子,結果被分配到了伙頭軍來。
“你整天吹噓你的刀法有多厲害,可是你卻只教了我這四刀,一連三天了,那四刀我揮砍的也不止一千下了,你也不教我新的,練都練膩味了。你看那些人,他們練得可都是一整套槍法呢。”司馬懿指著正在校場上操練的三千步卒,不耐煩地對鄧翔說道。
“你懂個屁!這是讓你再練習基礎。你知道我練習刀法那會兒,我爹讓我練那四刀練了多久嗎?整整一年!一年啊!這四刀是鄧家刀法的基礎,只有底子打好了,再練上去,就事半功倍了。”
“不懂!”
“廢話!你要是懂了,還用我教你刀法?你個小屁孩,毛都沒有長全呢,還想學人家打仗?你這身板,練習我鄧家刀法正好合適。不過你比我聰明,你可以練半年,等半年以后,我再將刀法交給你!”
“現在就交,我已經練得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還有,我不是小屁孩,我叫馬一,有名有姓的!”司馬懿現在最忌諱別人把自己當小孩看,他在軍營里待了差不多有好幾個月了,跟這些粗漢在一起,難免自己也會受到影響,以至于性格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從一個沉默寡言、少年老成的孩子逐漸轉變成粗野型。
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孩子在發育成長階段,果然是最容易受到外界影響的。
“你要學是吧,我偏偏不教你,哈哈哈!”
“不是不教,是你不敢教,怕我學會了以后,把你給打敗了吧?”
“你胡說,就憑你這樣子,也想打敗我?教就教,是你自己找苦頭吃。”
說著,鄧翔走出帳外,從帳篷邊上拿起木刀,開始揮舞著木刀,只聽木刀舞動呼呼作響,鄧翔刀風呼嘯,舞動的招式也是剛猛異常。
司馬懿在邊上看的是如癡如醉,心中暗想道:“這鄧翔果然是一員大將啊,可惜卻屈才在這里了,以后我必然要提拔他!”
一套刀法舞動完畢,鄧翔收起了架勢,對司馬懿道:“看到了嗎?”
“看到了!”
“怎么樣?”
“不怎么樣?”
鄧翔氣的快要吐血了,憤然道:“不怎么樣?你能舞動成我這樣嗎?”
“不能,但是也并不說明你就很厲害,你要是能打的過令狐邵,就說明你很厲害。”司馬懿不慌不忙地說道。
“我才不上你當呢,你當我傻啊,令狐將軍豈是隨便能打的?我要是…”
“馬一在嗎?”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在鄧翔的背后響起,一個胡須發黃,眼窩深陷,鼻梁高tǐng的漢子在鄧翔的背后出現,映入了司馬懿的眼簾。
司馬懿道:“我就是馬一。”
那個人道:“我是虎威大將軍麾下武衛校尉滇吾,封大將軍之命,特來請馬一走一遭。”
司馬懿問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不知,請你跟我走。”滇吾一臉的鐵青,面部猙獰,讓人見了望而生畏,隨后補充了一下,“現在!”
鄧翔看了看司馬懿,問道:“你犯什么事情了,大將軍居然親自來找你?”
“沒事,你好好的燒火做飯,不久之后,你就會受到提拔的。”
說完這句話,司馬懿便走了,對滇吾道:“校尉大人,前面帶路。”
滇吾帶著司馬懿離開了軍營,騎著馬向城中走去,來到了河南城里的縣衙。
司馬懿一進門,便看見了一個極為熟悉的人,那個人一身便裝,虎威大將軍趙云侍立身邊,正是皇帝高飛。
“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司馬懿一進門,便跪在了地上,叩拜道。
“平身!仲達,你收拾一下行裝,跟我走。”高飛道。
“去哪?”司馬懿對于高飛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感到很詫異,便問道。
“去你沒有去過的地方,你不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我這次從薊城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帶你去外面闖一闖。(_泡司馬懿早就在軍營里待膩味了,因為他是個伙頭軍,沒有學到什么本領,等于這半年來在這里虛度光陰。不過,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要有體力才行,他在這里最大的好處就是鍛煉了自己的體力。
“好,我這就去收拾東西。”司馬懿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出來,他隱隱的覺得,這一次高飛的傳召,必然有十分特別的用意,而且對他更是寄予了深厚的期望。
趙云見司馬懿飛快地跑了出去,狐疑地問道:“皇上,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嗯。”
“臣還是陪著皇上一起去吧,路上也好保護皇上的安全…”
“洛陽乃軍事重鎮,目前士孫瑞正在督造洛陽城,一旦洛陽城建好,我就將華夏國的都城遷到洛陽來,希望能彌補以往我所做過的錯事,讓洛陽一帶的百姓,重新回到洛陽來。你鎮守洛陽,緊要非常,西有徐晃、南有張遼、黃忠、東有張郃、臧霸,北有韓猛,洛陽處于正中,你的作用非常大,無論哪一方戰事一起,一旦吃緊,你即可率領洛陽之兵前去支援,往救四方,所以,洛陽少了你不行。”
趙云也知道高飛這樣安排的重要性,可是一想起高飛要只身犯險,心中就難免有所擔心。他不過,高飛決定了的事情,他是無法改變的,連賈詡都沒有勸阻的事情,他就更不行了。
“皇上,滇吾是羌人,對西土也算是了如指掌,臣雖然不能跟在皇上身邊,讓滇吾隨行總可以吧?此時的關中和涼州已經不比當時皇上擔任陳倉侯的時候了,有滇吾照應,臣也好放下心來。”趙云看了一眼滇吾,急忙舉薦道。
滇吾也很有眼色,急忙抱拳道:“皇上,末將雖然沒有大將軍的武勇,在西羌也是數一數二的勇士,末將愿意誓死保護皇上。”
“正因為你是數一數二的勇士,所以才不能帶你去,你一露面,羌人就會認出你。而且,你投降于我軍的消息也早已經傳開了,你去了,豈不是在告訴別人我們是jiān細嗎?你們的好心我都心領了,不過…我的武力也不弱,一般人休想近我身。曹操投靠秦國已經半年多了,這半年多的時間里,秦國到底會成為什么樣子,我必須要親自去驗證一番。任誰也不會想到,華夏國的皇帝,居然會悄悄的離開了國家,深入到了敵境…哈哈哈…”
高飛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他一直擔心曹操的事情,這是一個梟雄,絕對不會甘于居在人下,投靠秦國,無非是想有個墊腳石,然后重新復國。與馬超比起來,高飛更愿意讓馬超做自己的對手,因為馬超容易對付,而曹操則難以對付,一旦曹操取代了馬騰、馬超父子,占據了涼州和關中,恐怕從此以后河朔都不會太平了。
這時,司馬懿背著一個小包袱,徑直走了進來,一臉興奮地說道:“皇上,我準備好了,什么時候啟程?”
“現在就啟程。”
司馬懿急忙道:“皇上,我還有一件事稟告,伙頭軍里有一個叫鄧翔的人,此人武藝不錯,可是一直沒有人發現他的才能,我想請皇上去看一看鄧翔,別讓他在伙頭軍里了,那樣真的很屈才。”
高飛笑了笑,扭頭對趙云道:“子龍,你去見識一下這個叫鄧翔的人吧,如果真的有能力,也不能讓他一直懷才不遇,看看能不能給個武官做做。”
趙云點了點頭,抱拳道:“皇上放心,臣一定會將此事辦妥。”
高飛轉身牽著司馬懿的手便走出了大帳,頭也不回的走了,到了大帳外面,牽來了早已經備好的馬匹,騎上戰馬以后,便向西而去。
司馬懿雖然小,可是騎術還行,跟樓班認識那么久了,如果連騎馬都不會,他就不是司馬懿了。
只是,司馬懿有點疑惑,高飛到底是要帶他去哪里,又去何地。
于是,他忍不住了,問道:“皇上,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去秦國!”高飛不動神色地回答道。
“去秦國?去秦國做什么?”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帶著你,順便讓你見識見識外面的事情。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在軍營里當伙頭軍,確實學不到什么東西,所以朕決定,親自教授你一些東西,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千奇百怪。”
“皇上,你的意思是…收我為徒?”
“你本來就是文科的狀元,是我故意把你除名了而已,狀元即天子門生,你自然就是我的徒弟了。不過,我要教給你的東西,是你之前在聚賢館上沒有見過的。”
“太好了,皇上收我為徒了!”司馬懿興奮不已地叫道。
高飛見到司馬懿開心的樣子,覺得這個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培養。天才,也有變成廢材的時候。
玉不琢,不成器。
高飛要將司馬懿這塊美玉,雕琢成一個國器,將來也許會繼承他的意志,輔佐著他的兒子,讓華夏國繁榮昌盛。
“仲達,從今天起,你不要再叫我皇上了,高飛二字,也絕對不能提起。”
“師父…我叫你師父好了。”司馬懿點了點頭,很明白地說道。
“嗯,好,就叫師父吧。”
兩個人一路向西奔馳,所過縣城盡皆不入,在經過弘農城的時候,除了進去買些必備的野外生存的東西,并沒有驚動官府,也沒有驚動軍隊。因為,高飛這一次出行,是秘密出行,從薊城抵達洛陽,前后知道的人不超過十三個。華夏國正在日益穩定,這個時候雖然工作忙,可是由于三省六部制的使用,徹底的完善了官員的辦事效率,所以一般情況下大事很少,即使有,也是上報給參議院、樞密院或者九部尚書那里,內政方面的事情,高飛不拿手,索性就交給那幫拿手的人去操勞。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這句話充分體現在了高飛的身上。事情不必躬親,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再說,高飛手下人才濟濟,每個人都是獨當一面的精英,這么做精英分子聚集在一起,處理起政務來,自然事半功倍了。
諸葛亮事必躬親,最后落得個操勞過度,嘔血而死,高飛才不會向諸葛亮學習呢。以前手底下沒人的時候,他幾乎事事都上,現在有人了,自然就將一些事情放給手底下的人去做了,自己也落得個自在。
很快,高飛帶著司馬懿經過幾年的奔波,便來到了弘農府的最西面——桃林關。
桃林關是新建的關隘,徐晃拿下弘農之后,由于兵力不足,未敢輕動,將兵力全部移到湖縣,在此修建關隘,和潼關遙相呼應。
秦國丟失弘農后,潼關守將曾經數次派兵前來爭奪,均被徐晃用疑兵之計擊退,連續幾次失敗后,秦軍也不再輕出,緊守關隘,不與外通。
桃林關內,華夏國右車騎將軍徐晃正在巡視關隘,忽然一位親兵來報,說是有位故人來訪。
徐晃于是在正常巡視完關隘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一進門便見高飛坐在一張椅子上,而且滿面風塵,風塵仆仆的,當即吃了一驚,急忙拜道:“臣徐晃…”
“公明,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高飛立即打斷了徐晃的話,生怕徐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高飛雖然是華夏國的皇帝,可是真正見過高飛本人的又有多少?當高飛穿著威武的鎧甲,站在眾位軍人的面前時,那一刻,士兵看見的只是一個穿著盔甲的人,至于具體長的什么樣子,誰也沒有太大的印象。
不信的話,隨便找個士兵穿著高飛的戰甲站在點將臺上,那些士兵還是會一向的高呼萬歲。所以,有些時候,在古代,敵軍的士兵,往往只認識那副鎧甲,卻不認識穿著鎧甲的人,也往往會出現一些替死鬼。
徐晃見高飛打斷了自己的話,并且搖了搖頭,這才會意了過來,急忙屏退了左右,這才向著高飛拜道:“陛下駕到,臣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你起來吧,我本來就沒打算通知你的。不過,要想出關,還必須要經過你這里,不得已才來了。”
“出關?陛下要出關嗎?”徐晃驚詫地問道。
“嗯,出關,去秦國。”
徐晃更為驚詫了,堂堂的一國之君,皇帝不好好當,居然要跑到敵對的國家里去,這是去演演哪一出啊!
“陛下去秦國…恕臣冒昧,敢問陛下去秦國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陛下盡管吩咐,臣定當竭盡全力的去做。”徐晃抱拳道。
“可是有些事情,必須要我親自去做。你駐守這里也已經大半年了,我問你,潼關守衛如何?”
“守衛森嚴,嚴格控制行人進出,大半年來,臣從未見過從潼關過來過一個人影。”
高飛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得另想辦法進入到秦國境內才可以…”
徐晃在此駐扎許久,加上他又是河東人,曾經在董卓帳下時,奉命圍剿白波賊,對河東、左馮翊、弘農、京兆尹四地較較為熟悉,見高飛愁著眉頭,便問道:“陛下真的要遠赴秦國嗎?”
高飛點了點頭,說道:“曹操投靠了秦國,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我擔心曹操會反客為主,長久下去,必然會顛覆秦國,趕走馬騰、馬超取而代之。泡”
徐晃不敢相信地說道:“秦、涼是馬騰父子的故地,其勢力根深蒂固,曹操從關東來,怎么可能顛覆馬騰父子?”
高飛笑了笑,說道:“秦、涼雖然是馬騰、馬超的故地,可是馬騰、馬超奪下秦、涼也不過才數年,別忘記了,馬騰可是因為殺死了董卓收編了他的部眾才崛起的。秦、涼一帶,百姓好武成風,私斗不止,涼州人更是好勇斗狠,而馬騰、馬超所依仗著,無非是羌人,關中的百姓都是漢人,未必都支持馬騰、馬超。何況,大漢天子的死,馬騰難辭其咎,雖然說將矛頭指向我,但是這無疑是賊喊抓賊。曹操號稱亂世之jiān雄,并非浪得虛名,能在我軍的層層圍追堵截中逃到秦國,足以彰顯的他的智謀。”
“如此,那陛下去了秦國,豈不是很危險?我軍滅了魏國,曹操必然對陛下恨之入骨,馬超又大敗于我軍,兩個人對陛下都有著極大的仇恨,萬一陛下被人發現了,那后果就不敢想象了。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打消入秦的念頭。”徐晃擔心地說道。
“放心,我已經將風險降至最低了,天下之大,能有幾個人認識我?何況馬超、曹操也并不是能夠見到我,我會喬裝打扮一番,然后再去秦國。”
“非去不可嗎?”
“非去不可。”
徐晃見高飛十分的執著,想想這件事如果有人能勸得住的話,高飛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那臣愿意隨陛下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了,人多了反而壞事,而且你駐守在這里,也十分的緊要。桃林塞被你修建成了關卡,這里是我軍的邊防重地,你必須肩負起責任。”
“諾!”
桃林塞是指秦函谷關以西逶迤而至于湖水西岸的湖縣故城,亦即湖縣舊址(閿鄉縣城舊址)之間的函谷古道,它以此間谷道兩旁及其以南衡嶺源(南部為焦村源)、鑄鼎原的桃樹成林而得名。其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故而對于華夏國來說,十分的重要,也可以看做是秦軍西進路上的第一道屏障。徐晃占領此地后,便調集工匠,在此修建關隘,就成了現在的桃林關。
高飛的愁眉依然在皺著,他知道潼關的險要,如果秦軍不打算放人通行,也就是說,他就無法從此處通過。于是,他便問道:“公明,除了從這里到潼關外,還有何地可以能夠進入潼關?”
徐晃想了想,說道:“只怕唯有風陵渡一地而已,其余地方都險要異常,即使是能夠攀越,想必秦軍也有所防范。”
“風陵渡?”高飛默默地念道,“好,就從這里進入秦國境內,我暫且在這里休息一日,明日一早,我便帶著司馬懿離開這里。”
“司馬懿是誰?”徐晃問道。
“是我!”司馬懿從門外走了進來,朗聲回答道。
徐晃扭頭看了過去,見司馬懿只是個十一歲左右的孩子,便一陣好奇,問道:“陛下帶著這個孩子去秦國?”
“什么孩子?我已經是大人了!”司馬懿現在最恨別人把他當孩子看了,反駁道。
“仲達,不得對右車騎將軍無禮,見到威名赫赫的徐將軍,還不快點行禮?”高飛斥責道。
司馬懿也自覺失禮,雖然說自己再怎么生氣,也不能這樣對徐晃說話,畢竟人家是名將,他什么都不是。聽到高飛的呵斥后,司馬懿倒是畢恭畢敬地對徐晃說道:“天子門生司馬懿,見過徐將軍!”
徐晃聽到司馬懿說自己是天子門生,不禁對司馬懿另眼相看,也客氣地回了下禮節。
高飛對于司馬懿的回答卻是十分的欣賞,這一句天子門生,不僅表明了他的身份,更讓他的地位一下子漲了不少。
“仲達,你不是在屋內歇息嗎,怎么跑過來了?”
“師父,我睡不著,所以過來找師父,看看有什么要我做的沒有?”司馬懿回答道。
“我唯一讓你做的事情就是去睡覺,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要離開這里了,也即將離開華夏國,踏上一個新的旅程。”高飛道。
“可是我睡不著唉…”
“那就數綿羊,從一開始慢慢數,去吧,我和徐將軍還有要事商議呢。”
“諾,那我走了。”
等到司馬懿走后,徐晃問道:“陛下,這是誰家的孩子?”
“司馬防家的二公子,司馬朗的弟弟。”
“臣斗膽問一句,陛下帶著司馬懿去秦國,莫非有什么用意嗎?”
“嗯,玉不琢,不成器。司馬懿是一塊美玉,可惜身上世家子弟氣息太重,還未曾脫去稚嫩。馬超十五歲為將,勇冠三軍,率軍二十萬敢來爭奪中原,如今司馬懿已經十一歲了,也是該讓他鍛煉一番的時候。如果能成為一個國器,華夏國的未來將不可限量。”
徐晃聽后,覺得高飛對司馬懿很看重,便問道:“為什么一定要去秦國?在國內不行嗎?我軍猛將如云,名臣良將多不勝數,在國內豈不是更好嗎?”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國內日益穩定,他看到的只是平和的一面,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他在聚賢館的這幾年里,書讀的是差不多了,缺少的就是對人生百態的認知。他與我們不同,我們生于亂世,可他卻從未遭受過磨難,不經歷磨難,就不會有高人一等的意志,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嗎?”
徐晃點了點頭,同時也皺起了眉頭,他隱隱覺得高飛會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試探性地問道:“臣斗膽再問一句,莫非陛下是想將司馬懿扔在秦國,讓他自食其力?并且借機打聽秦國的一些機密?”
高飛笑而不答,只說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說完,高飛便走出了大廳。
徐晃一個人站在大廳里,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高飛要做什么,甚至都猜不透高飛的心思是什么。索性,他也不猜了,畢竟他不擅長揣摩人的心思,一切順其自然便可。
第二天。
天色微明,高飛站在一盆水的邊緣,映著水中的倒影,看著自己的光頭造型,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砰!砰!砰!”
三聲敲門的聲音響起,司馬懿的話語也在門外響起:“師父,你起來了嗎?”
“進來吧。”
司馬懿推開了房門,一進門便傻眼了,他看到的是一個腦袋锃光瓦亮的大光頭,盆沿上,還有一堆被刮掉的頭發,另外還放著一堆白發。
“師…師父…你怎么?”司馬懿吃驚地問道。
“這叫易容術,我必須要裝扮一番才行。”高飛說著,便映著盆里的倒影,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白發頭套給套在了頭上,白發蓬松,長長的披散再自己的肩膀上。
一扭頭,高飛便對司馬懿道:“你還認得出來我嗎?”
司馬懿嚇了一跳,他看的是已經老態龍鐘、白發蒼蒼、滿臉布滿皺紋的糟老頭子,跟那個英明神武的華夏國的開國皇帝明顯不是一個人。他吃驚不已地望著高飛,嘴巴都合不攏了,竟然呆在了那里。
“發什么呆呢,還認識我嗎?”
“認…認不得了…師父現在看上去像是一個七老八十的人…”
高飛站了起來,捏著嗓子,將白色的長須貼在下巴上,弓著身子,咳嗽了幾下,緩緩地道:“老夫姓唐,名亮,字一明。”
司馬懿不得不佩服高飛,身形外貌、就連說話的那種蒼邁沙啞的聲音,都像極了一個七老八十的人,完全看不出來有一點高飛的氣息。
“師父,我姓馬,叫馬一,是您的徒弟。您看我用不用也裝扮一下?”司馬懿覺得易容十分的有趣,也產生了興趣。
“你小孩子一個,易容什么?又沒人認識你?既然連你都認不出我來了,想必別人更加認不出來了。我們走吧,去風陵渡,從那里進入秦國的境內。”高飛說著,便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拐杖給拿了出來,繼續彎著身子,掛上自己的包袱,牽著司馬懿的手便走了出去。
剛出門走了兩步,高飛和司馬懿迎面就撞上了徐晃,徐晃披著一身重甲,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趕來。
房廊下,徐晃見到司馬懿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走在一起,瞥了那白發蒼蒼的老者一眼,并未引起他的懷疑,便問道:“司馬仲達,陛下呢?”
司馬懿咯咯地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徐晃怔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一下高飛,吃驚地道:“陛…陛下?”
高飛站直了身體,用自己的本來的聲音說道:“哈哈哈…公明也認不出我來了,那此去秦國,就不會有什么危險了。”
“陛下…臣有眼無珠,沒有能認出陛下來,請陛下恕罪!”
“無妨。你備好馬車,送我去風陵渡。”
“諾!”
徐晃名人備馬,他自己卸去了一身重甲,穿著便裝,將高飛和司馬懿送至黃河岸邊。
岸邊早有船只等候,艄公吹催道:“等你們多時了,還走不走啦?”
“走,稍等片刻。”徐晃答道。
話音一落,徐晃走到高飛的身邊,小聲說道:“陛下!此去風陵渡需要多加小心,當地有一伙山匪,極為猖獗,并州知州、鎮北將軍韓猛曾經數次帶兵圍剿均未成功。河東雖然是我華夏之地,然當地百姓卻心向那伙山匪,更占住了雷首山、風陵渡等要沖,若遇到了,盡量避之。”
“山匪?”高飛對于這個消息倒是從未聽過,去年的時候,他曾經命令并州刺史韓猛率軍攻打河東郡,并且成功占領。至于什么山匪的事情,他卻從未聽韓猛奏報過,如果不是徐晃突然提起來,只怕高飛還一點都不知情。
徐晃點了點頭,說道:“山匪的頭目有兩個,一個叫皇甫堅壽,一個朱皓,這兩個人的來歷我也曾經派人調查過,可惜始終沒有查清,不過就沖著他們兩個能把韓猛弄得焦頭爛額,此二人必然不簡單。陛下,我再送你一程,把你送到對岸吧?”
“不必了,你還有公務在身,桃林關十分的重要,你快回去吧。”高飛暗暗地將山匪的事情記在了心里,估摸是韓猛隱瞞不報,怕降罪于他。
徐晃見高飛如此堅決,最后只得抱拳道:“保重!”
高飛牽著司馬懿的手上了船,走起路來也是一番老態龍鐘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和蒼老起來,朝著徐晃擺手道:“回去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不會有事情的。”
等到司馬懿和高飛上了船,艄公吩咐舵手開船,緩緩地便駛向了河中央,漸漸地消失在滔滔的黃河之中。
上了船,司馬懿就開始狂吐不止,沒想到他竟然暈船,吐了好大一會兒,才止住,最后難受的躺在船艙里睡覺了。
高飛則盤坐在甲板上,對艄公說道:“靠岸之后,再去風陵渡,大概要多少時間?”
艄公答道:“以您老這身體,至少要走上七八天吧,不過,要是年輕人,兩天就能到。最好您老雇個馬車,一天就能到風陵渡。”
“哦,這么遠啊,那還是雇個馬車算了。”
艄公笑道:“老丈,像您這樣的年紀還出遠門,為的是哪般啊?如今秦國和華夏國交兵,兩國的關隘均不能通行,所以要去秦國,這風陵渡就是首選。您老到風陵渡,也是為了去秦國吧?”
“呵呵,是啊,我去找我的兒子,把我的這個小徒弟托付給他,說不定我哪天兩腿一蹬就沒了呢。”
艄公聽后,笑了起來。
高飛和艄公聊得如此投機,便趁機詢問道:“剛才我聽我大侄子說,風陵渡一帶有山匪啊,你們難道都不怕嗎?”
“什么山匪!那是咱大漢的遺民,在別人的眼里是山匪,在我們這些人的眼里,他們就是英雄,是保衛我們的英雄。今天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還真不愿意送你到對岸。華夏國的狗皇帝,壞透了!”
高飛聽了以后,心里一陣落寞,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些人似乎對他恨之入骨。他不動聲色,隨聲附和道:“對,壞透了,壞的連我出關找兒子都不讓,還讓我老漢繞這么一個大圈子。大兄弟,你不是華夏國的人?”
“不是,我才懶得給那狗皇帝當百姓呢,我是…算了,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高飛聽得出來,這艘船,并不是華夏國的,也不是秦國的,而是屬于那幫山匪的,所以,他說話要小心一點。他這個時候聊得很投機,覺得應該繼續聊下去,多打聽一些事情,便坐在那里,和艄公天南地北的聊著,時不時的套艄公一兩句話。
大約聊了半個時辰,高飛終于弄清了那幫山匪是如何來的了。
原來,從討伐董卓開始,群雄在洛陽周圍混戰一共有數次,不堪忍受戰亂的洛陽百姓紛紛向別處逃竄,河內、河東、潁川、南陽、關中等地,都成為了百姓逃難的首選之地。
一時間,河東人口激增,吃喝都成了問題,百萬難民沿路乞討,那種悲涼的場面,讓人看了都會心里難受。
可是,河東太守聽聞此事,害怕這伙難民會如同昔日黃巾黨一樣,非但見死不救,居然派出兵馬前來驅趕,借機欺壓百姓,打死打傷百姓上萬人。最終激起民憤,百姓公推皇甫堅壽、朱皓二人為主,皇甫堅壽、朱皓二人勸降了河東太守派來的兵將,并且游說他們一起反攻太守府。再殺掉河東太守之后,皇甫堅壽、朱皓二人打開官倉,開倉放糧,占據了河東郡城安邑。
此后,皇甫堅壽、朱皓便帶領落難的近百萬洛陽百姓占據了河東郡黃河以北,涑水河以南的狹長地帶,并精練士卒,自成一派。
華夏國還未正式建國前,高飛曾經派并州刺史韓猛率軍攻打河東郡,韓猛來勢洶洶,一路上所向披靡,只用了半個月,便攻克了安邑城,皇甫堅壽、朱皓率領殘部逃入雷首山至風陵渡一帶,落草為寇。
由于皇甫堅壽、朱皓深得民心,所以百姓漸漸依附,逐漸死灰復燃,奪取了蒲坂。韓猛曾經親自帶兵圍剿,皇甫堅壽、朱皓二人和韓猛玩起了游擊戰,韓猛大軍到時,他們就躲進了雷首山,等韓猛一走,他們又出兵占領了蒲坂,反復數次,竟然把韓猛拖得一塌糊涂,加上當時臨近嚴冬,不宜行軍,所以暫時便沒有了動靜,一直延續到現在。
至于皇甫堅壽和朱皓的來歷,艄公也是一知半解,也并不知情,所以高飛也就不再問,怕引起懷疑。
抵達北岸后,高飛給了艄公雙倍的錢,從船艙里背起還在難受著的司馬懿便走了。
走了約莫兩里路,高飛在一塊巖石上將司馬懿給放了下來,用攜帶的水灌給司馬懿喝,然后又給司馬懿揉了揉胸口,這才算緩解了司馬懿的眩暈。
“師父…我真是沒用,每次坐船都吐得不成樣子…”司馬懿道。
“南船北馬,你還小,以后坐的多了就不暈船了,把這個給吃了,這是從薊城帶來的,是張仲景煉制的丹藥,有調氣活血的作用。”高飛從背囊中拿出了一粒藥丸,塞到了司馬懿的手里。
司馬懿想都沒想,直接把藥丸給塞進了嘴里,拿出水囊就著水一口便喝了下去。
過了沒多大會兒,司馬懿的臉上漸漸恢復了正常,氣色也好了很多,這才跟著高飛重新上路。
這一條道,都是山路,按照地理來劃分的話,高飛和司馬懿應該是行走在中條山的邊緣地帶,道路狹窄崎嶇,路上更是沒有一個行人。兩個人一前一后,繼續向西走著。
傍晚的時候,兩個人碰到了一個騾隊,騾子上馱著各種各樣的貨物,停靠在路邊休息。高飛和司馬懿走了大半天的路,也都累了,決定買兩匹騾子騎著。付完錢后,兩個人翻身騎上了騾子,繼續向前走,也輕快了許多。
奔出十里地后,天色便黑了,兩個人就停了下來,在路邊升起一堆篝火,在外面露宿一晚。
第二天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兩個人便騎著騾子繼續趕路,終于在拂曉的時候,抵達了風陵。
風陵,神話傳說中女媧氏之墓,位于潼關古城東門外黃河北岸河灘,風陵處的渡口叫“風陵渡”。
風陵渡正處于黃河東轉的拐角,是山西、陜西、河南三省的交通要塞,跨華北、西北、華中三大地區之界,自古以來就是黃河上最大的渡口。
千百年來,風陵渡作為黃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過這里,走入秦晉。正因為風陵渡的其特殊位置,也成為了兵家必爭之地。
不過,此時的風陵渡可謂是魚龍混雜的地方,這里既沒有華夏國的勢力,也沒有秦國的勢力,而是被一伙不知名的山匪給控制著。
拂曉時分,沉睡的黃河剛剛蘇醒,岸上樹影依稀可辨時,南來北往的客商就熙熙攘攘地朝風陵渡集結了。
推車的,騎馬的,趕牲口的,荷擔的,負囊的…接踵而來。有的趕路,有的候渡,有的則已經坐在船頭泛舟中流。遙望黃河上下,煙霧茫茫,桅燈閃爍。船只南北橫馳,彩帆東西爭揚,側耳傾聽,嘩嘩的水聲,吱吱的櫓聲,高亢的號子聲,顧客的呼喊聲,鳥聲,鐘聲,匯成一片,古渡兩岸回蕩著優美的清晨爭渡的交響曲。
高飛第一次來到這里,沒想到兵家必爭之地的風陵渡,儼然成為了一派商賈之地,兩岸船只不斷,客商云集,風陵渡一帶數里的路旁都擺滿了攤位,叫賣聲絡繹不絕。
他騎在騾子的背上,緩緩地走向了渡口,沿途所見到的景象,讓他大開眼界,心中暗想道:“沒有親眼所見,還真是難以相信,被山匪控制著的風陵渡竟然會如此的熱鬧。”
比鄰渡口時,突然從兩邊沖出來了幾個手持兵刃穿著一身勁裝外面披著鐵甲的壯漢,直接攔住了高飛和司馬懿的去路,一個頭目打量了高飛和司馬懿一眼,便問道:“你們兩個,下馬!”
“噗哧”一聲,司馬懿忍俊不住,便笑了出來,指著自己的座騎說道:“你們真是有眼無珠,連騾子和馬都分不清楚,咯咯咯咯…”
此話一出,其余幾個壯漢都忍不住也笑了出來.u8.
頭目面上無光,臉上一寒,怒不可遏地道:“管它是騾子是馬,總之你們都給我下來”
“兇什么兇?”司馬懿滿臉不在乎地樣子,雙手拽住韁繩,就是不下來 高飛見那頭目的臉上已經變得猙獰了起來,怕生出什么事端來,便急忙插話道:“這位壯士,我的小徒弟不懂事,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說著話,高飛便從騾子的背上緩緩地站在了地上,扭頭對司馬懿說道:“還不快下來,給壯士賠禮”
司馬懿嘟囔著嘴,從騾子的背上跳了下來,十分不情愿地說道:“這位壯士,在下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包涵個屁你們兩個從哪里來?到此有什么事情?”頭目道 高飛道:“我們從弘農來,想從此處繞到去秦國…”
“去秦國做什么?”
“去找我兒子”
“你兒子?在秦國是干什么的?”
“打鐵的”
頭目又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高飛和司馬懿,在他的眼中是一老一少兩個人,并未現什么異常之處,穿戴也一般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一老一少很可疑,出沒在這里的,大多都是販夫走卒,騎馬的也有,卻多為富商,可是面前的這兩個人,卻騎著騾子,看起來不像有錢的樣子他圍著高飛和司馬懿走了一圈,便問道:“這騾子,哪里來的?”
“路上遇到一個好心的客商,見我們一老一少走路辛苦,便將這騾子送給我們了”高飛也覺察出了一點異樣,騎著騾子逛大街,最引人注目了,關鍵是,這風陵渡到目前為之,還從未看見第三個人騎著座騎,一般都是用來拉貨馱東西的 “送的?會有這么好心的人?他們怎么不送我?”
“因為你長的不好看”司馬懿突然插嘴道“你…你找死”頭目怒了,揚起手握著拳頭便要去打司馬懿,司馬懿的反應倒是挺快的,直接鉆到了騾子的肚子下面,從肚子下面溜到了另外一側 高飛急忙擋在了那頭目的身前,笑呵呵地說道:“壯士,小孩子不懂事,別跟他一般見識我這里有幾個閑錢,請壯士拿去給弟兄們買點酒,老漢代替我徒弟向壯士賠禮了”
說著,高飛便從懷中掏出了二十多枚五銖錢,遞到了那頭目的手中 頭目看了錢一眼,沒有動,瞥了高飛一眼,嘴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狡黠,指著高飛身后的那兩匹騾子說道:“我要這兩匹騾子”
“壯士,這騾子是老漢的代步工具,老漢的腿腳不利索,走起路來十分艱難,你把老漢的騾子給要走了,那老漢我該怎么辦?”高飛急忙裝出一番可憐巴巴的樣子,對那頭目說道,“這錢都是老漢辛辛苦苦攢下的,壯士別嫌少,就當是可憐可憐小老兒”
“走開”頭目理都不理,隨手一推,便將高飛推出了好遠,高飛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幾步,結果撲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向后仰了好幾個跟頭,痛的在那里哀嚎“師父”司馬懿覺得很是奇怪,以高飛的身手,怎么可能輕易被那個頭目推倒呢,他急忙跑到了高飛的身邊,想要將高飛攙扶而起,可是高飛卻始終不愿意起來,并且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不許他輕舉妄動“哎呦…壯士,你可把老漢這把老骨頭給摔散架了…你要是真要那騾子,老漢也不會不給,你這么一推,老漢…老漢可真的吃不消了…”高飛躺在地上抱著腿,臉上顯現出極大的痛苦之狀,皺巴巴的擠在了一起,弄得面目全非,看上去像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疼痛一般此時,在道路兩旁擺攤的那些商販們都冷眼旁觀,雖然停止了叫賣聲,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勸阻,看到高飛一個勁的叫喚,有的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同情 頭目牽了兩匹騾子,交付給自己的手下,喝道:“把騾子給牽走”
說完,兩名手下便牽著騾子跟著頭目走了高飛躺在地上,看著那頭目遠去,這才緩緩地撐起了身體,而這一幕小插曲,似乎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很快,叫賣聲便又繼續熱火朝天起來了 司馬懿扶起了高飛,嫉惡如仇地說道:“師父,剛才那伙人太不講理了,你為什么不收拾收拾他們?”
高飛急忙捂住了司馬懿的嘴,小聲說道:“小聲點,別叫那么大聲,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你仔細看看周圍,那些賣東西的和你之前見到的賣東西的都有什么不同?”
司馬懿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出什么異常,說道:“沒什么不同啊”
高飛道:“你再仔細看看他們的腳上穿的是什么…”
司馬懿再次裝作若無其事的扭頭看去,這一看不當緊,愣是嚇了一跳,周圍的人穿的鞋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很干凈,只有少數的挑夫和過往的路人的鞋面上沾滿了灰塵“師父,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司馬懿不解地問道 高飛笑道:“這里十個人里面有八個是一伙的,而且穿的都是大漢統一的官靴,也就是說,他們是兵”
司馬懿不得不佩服高飛的洞察力,怪不得高飛寧愿被欺負,也不動手呢,原來自己已經落入了危險當中,一旦動手,這周圍的人肯定會一擁而上,那時候,插翅難飛 “師父,你早現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也沒多早,本來我也以為這些人是尋常百姓,可是當那幾個人攔住我們的去路時,我注意到了周圍人的眼神,那眼神,不是一個尋常百姓能夠擁有的,如果不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不會有如此犀利的眼神后來我注意到,他們腳上穿著的官靴,才知道這里已經被他們的人給包圍了”
“師父,你真厲害”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點到渡口,這伙山匪確實不簡單,居然能夠做到如此隱秘”
兩個人相互攙扶著,剛走出兩步,便聽見背后有人叫道:“兩位請留步”
高飛和司馬懿都怔了一下,聽到背后傳來的渾厚聲音,心中都是一驚他們同時轉過了身子,看到一位大漢牽著兩匹騾子站在那里,臉上帶著一抹笑容,都非常的好奇大漢身長八尺,體格健壯,古銅色的臉龐上掛著一部山羊胡子,雙目中是射出了炯炯有神的目光他身披一層鐵甲,背后斜插著雙劍,看上去十分的威武 他見到高飛和司馬懿回頭,便抱拳道:“在下教導無方,以至于手下的人奪了老丈的騾馬,多有得罪這兩匹騾馬,還還給你們,還請老丈多多包涵”
高飛不認識這個人,但是見這個人的穿戴,儼然是和剛才幾個搶走騾子的人是一伙的,而且應該是這里的大頭目,便急忙擺手道:“不不不…這騾馬我們不要了,我們只求安全離開此地,不敢再奢求什么,請好漢放我們過去…”
“老丈,你別怕,這些人不敢對你怎么樣,風陵渡地處要沖,往來人數眾多,難免會遇到一些可疑之人今日之事,也是我的錯,我見老丈和這位小哥騎著騾馬閑庭信步而來,覺得有些可疑,所以…總之,多有冒犯,還請老丈包涵”那大漢倒是十分的有禮節,對高飛也是畢恭畢敬的 高飛道:“這…”
他剛說了一個字,突然便聽見了一陣馬蹄聲,一隊騎兵當先沖了過來,盡皆披著黑色戰甲,手中我著兵刃 為一人頭戴鋼盔,手握長槍,正是并州知州、鎮北將軍韓猛麾下副將張南張南目光如炬,站在高處正四下眺望,當看到站在高飛面前的那個大漢時,眼前忽然一亮,將長槍一招,大聲喊道:“皇甫堅壽,今天你插翅難飛了”
話音一落,張南便帶著騎兵迅沖到渡口來可是,暗藏在道路兩邊叫賣的商販們,忽然全部掀翻了面前的攤子,從攤子下面拿出了明晃晃的兵刃,長槍、長戟、弓箭、刀、劍、盾兵器混雜多樣,直接形成了合圍的夾擊之勢,攻向了張南等人張南始料未及,突然遭受到攻擊,弄得人仰馬翻,帶來的不足百人的騎兵隊伍登時被刺傷十多個高飛見到這樣的一幕,當真也是吃了一驚,怎么張南會突然帶著騎兵來到這里,而且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壯漢就是匪之一的皇甫堅壽 皇甫堅壽對于張南的出現似乎并不關心,笑呵呵的對高飛道:“老丈,你快走,再晚一會兒就走不了啦”
“你是皇甫堅壽?”高飛突然問道皇甫堅壽怔了一下,因為他聽見高飛的聲音突然不是那么蒼邁了,反而是很有力道,像是在質問,而且目光中也露出了一絲光芒 不等皇甫堅壽回答,高飛從他的面部表情上已經可以肯定了,這個人就是皇甫堅壽無疑,登時伸出了手,一把抓向了皇甫堅壽,力求一招制敵,擒賊擒王…
皇甫堅壽看到高飛這突如其來的一抓,身子急忙向后倒退。(_泡高飛不等招式用老,向前跨出了一大步,那只如同鷹爪的手,卻如同鐵鉗一般張開,一把抓向了皇甫堅壽的胸前的衣襟。
突然,青光閃動,一柄長劍“唰”地一聲從劍鞘中飛出,平削高飛的手。
高飛吃了一驚,沒想到皇甫堅壽反應竟然如此迅速,急忙抽回了手,另外一只手則從腰中拔出了一柄短刃,亮在了胸前。
皇甫堅壽腕抖劍斜,劍鋒刺向高飛脖頸。
“錚!”
一聲脆響,高飛用短刀擋住了那把長劍,長劍登時斷成了兩截,劍尖處飛向了空中。他看到皇甫堅壽的臉上一陣驚詫,趁機進攻,短刀虛刺。
他見皇甫堅壽舉著斷劍格擋,露出了胸前破綻,右手登時伸出,一把抓住了皇甫堅壽胸前的衣襟,身體借力一轉,用臂彎勒住了皇甫堅壽的脖子,短刀也抵住了皇甫堅壽的腰部,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再動一下,我就讓你血濺當場!”高飛緊緊地勒住了皇甫堅壽的脖子,任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
“你到底是誰?”皇甫堅壽被高飛三招之內給制伏了,這還是他從未有過的事情,便問道。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在我手上。下面,你按照我說的去做,讓你的人都扯開,我保證那些軍士不會傷害你們!”
“我憑什么相信你?”皇甫堅壽冷哼了一聲,“一條爛命而已,死就死了,大丈夫就應該戰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高飛注意到張南已經被包圍住了,他帶來的騎兵被圍在了一個狹窄的道路上,根本施展不開,反倒是被那伙人殺死了好幾個人。他急忙對司馬懿道:“拿令牌來!”
司馬懿急忙從包裹中翻出了一枚令牌,令牌為純金打造,金光閃閃的金牌上面一根羽毛活靈活現,直接舉在了手里,遞給了高飛。
“都停手!”高飛深吸了一口氣,用最大的聲音喊了出來。
一聲巨吼之后,兩邊的人都看向了高飛這邊,在那些人眼中,都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眼神,因為在他們的雙眸里,看到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挾持著一個壯漢,而且那個壯漢還是山匪頭目之一的皇甫堅壽。
高飛急忙叫道:“識相的都放下武器,否則皇甫堅壽就血濺當場…”
“別管我,殺了他們…”
高飛抬起胳膊肘便猛地撞了一下皇甫堅壽的后背,打斷了皇甫堅壽的話,同時高聲喊道:“張南!率領你的部下站到一邊去!”
張南提著一把血淋淋的長劍,看了那老頭一眼,并不認識,連老頭身邊的小孩也不認識,朗聲問道:“你是何人?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就憑這個!”司馬懿一只手高高地舉著那枚金色的令牌,亮在了張南等人的面前。
張南凝視了司馬懿手中舉著的令牌,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便向前走了幾步,看到那枚金牌后,臉上登時一寒,急忙翻身下馬,在眾位部下的保護下跪在了地上,朗聲道:“特使大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請特使大人恕罪!”
此時,兩撥人已經分成了兩邊,山匪那邊的人都擔心皇甫堅壽的性命,紛紛丟下了兵器,而張南等人則全部跪在了地上,任何人都不敢抬頭觀看。
印有金色羽毛的令牌,是高飛專門讓人打造的,這種東西一共只有兩枚,持有這樣令牌的人只有高飛和他所派特使。在張南看來,高飛遠在薊城,皇帝舒舒服服的當著,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所以便將高飛認成了特使。
“張南,就此歇兵,待本特使查明此間的來龍去脈后,必然會有所吩咐。”高飛道。
“可是…可是末將是奉命前來剿匪,這伙山匪十分的猖獗,與我軍對峙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張南感到十分的為難,一方面是韓猛的命令不能違抗,一方面又是特使的命令,他伏在地上,緩緩地說道。
“大半年來,此間山匪的活動為什么韓猛半個字都不上報?我問你,韓猛現在何處?”
“在…距離此地不足五十里,正率領大軍前來,想從風陵渡下手,圍剿雷首山,末將是前部先鋒…”
“先鋒?先鋒就帶了還不到一百個人?你且退兵,告訴韓猛,就地扎營,等候本特使親自造訪。”高飛道。
“可是剿匪…”
“你還好意思說,你差點被山匪給剿了,還敢說剿匪?退下!”高飛斥道。
張南不敢違抗特使命令,被迫退兵,臨走時帶上了戰死在這里士兵的尸體。
高飛見張南等人退走后,便對皇甫堅壽說道:“你的名字,我這一路上如雷貫耳,我且問你,你為什么要跟華夏國做對?”
“呸!華夏國仗著勢大,強攻河東郡,還肆意屠殺百姓,這樣的國家,不反才怪!”皇甫堅壽堅決的說道。
高飛反駁道:“絕對不會肆意屠殺百姓的,你一定是弄錯了!”
“弄錯?成千上萬的百姓都死在了韓猛的手上,韓猛攻破安邑城的那天,鮮血染紅了整個安邑,尸體堆積如山,這一樁樁血案,歷歷在目,你居然說是弄錯了?”皇甫堅壽更加堅決地反駁道。
高飛聽后,不知道這事情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以韓猛的治軍嚴謹的個性,必然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如果是假的,可是為什么其余百姓對華夏國的軍隊都如此抵觸?
他不再想了,因為再過一會兒,他決定去親自找韓猛問個明白。
“你是什么人?”高飛把問題牽扯到了皇甫堅壽的身上,開始尋求皇甫堅壽的底細,希望能夠有所斬獲。
“我是大漢的遺民!”皇甫堅壽回答道。
“廢話!我們都是大漢的遺民!不過,大漢已經名存實亡了,現在也已經不復存在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我,我就是皇甫堅壽!”
“說了等于沒說!”司馬懿見到后,便白了皇甫堅壽一眼。
高飛道:“如果我能讓你和你的部下已經那么多投靠你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你可愿意放棄在山中為匪,接受華夏國的調遣?”
“血海深仇,必須要報!”
“既然如此,那就先委屈你一下了,跟我到韓猛所在的軍營中對峙一二,正好,我也想知道,韓猛到底瞞著朝廷還干了哪些事情!”高飛冷笑了一聲,對司馬懿使了一個眼色,司馬懿當即從地上撿起了繩索,然后將皇甫堅壽給捆綁了起來。
“放開皇甫大人!”那些本來已經丟下兵器的士兵,此時又重新撿起了兵器,紛紛擋在了那里。
“你們放心,我只是請皇甫大人去做客,是非曲直之后,我自然會將其放歸!”高飛推著皇甫堅壽便朝前走。
皇甫堅壽的嘴被堵上了,想叫都叫不出來,只能聽見他嗡嗡的聲音。
高飛用短刀架在了皇甫堅壽的脖子上,當著眾人的面,將皇甫堅壽挾持走了,朝著韓猛來的路線走去。
快離開風陵時,高飛見皇甫堅壽的部下緊緊相隨,急忙說道:“你們再敢前進半步,我就讓他當場死亡。”
于是,其余的人擔心起了皇甫堅壽的安危。可是,他們又無能為力,高飛始終拿著皇甫堅壽當人質,怕出手傷到了皇甫堅壽。
高飛擒賊先擒王,翻身上了騾馬,和司馬懿一起往來時的路趕去。
走了約莫十多里地,高飛這才遠遠地將皇甫堅壽的部下給撇開。他將皇甫堅壽就橫放在馬背上,一手按住皇甫堅壽的背部,一手拽著馬韁,又走了約莫二十多里路,便看見了依山傍野的鄉間小路上,一座華夏國的軍營矗立在那里。
高飛毫不猶豫地帶著司馬懿向那邊奔馳,有金牌護身,一路上暢通無阻,很快便來到了中軍大帳。
“韓猛!給我出來!”高飛在大帳外面叫喊著。
聲音一落,韓猛便帶著張南、馬延等人走出了大帳,看到高飛時,并不認識,也從未見過有這么一號人物,便問道:“特使大人遠道而來,我有失遠迎,還望特使大人海涵。”
高飛見韓猛并沒有認出他來,便翻身下了騾子,將皇甫堅壽也一起拉了下來,指著皇甫堅壽說道:“他你可曾認識?”
韓猛道:“化成灰我都認識。”
“認識就好,我問你,他是何人?”高飛問道。
韓猛道:“山匪的一個頭目。”
“可曾還有其他的身份?”
“大漢已故名將皇甫嵩的兒子。”韓猛和皇甫堅壽打了半年的仗,對于皇甫堅壽的底細自然摸得一清二楚。
高飛聽到這句話后,不禁對皇甫堅壽另眼相看,沒想到皇甫堅壽竟然是皇甫嵩的兒子。他對韓猛道:“既然這里出現了山匪,為什么不將此事上報樞密院和皇上那里?”
韓猛一臉尷尬地道:“下官…下官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有什么事情能讓你韓大將軍逼不得已?你身為鎮北將軍、并州知州,位高權重,居然也會逼不得已?”高飛聽完韓猛的話,頓時怒了起來。
韓猛知道,這金羽特使是皇上專門指派巡游四方的,專門負責監察一事,并且將所見到的一些事情予以上報,是督促各州知州的一種監察機制。
華夏政分離,可是并州這一塊尤為特殊,由于緊挨著匈奴人,所以韓猛既擔任并州知州,又擔任軍職,主要是為了統一協調。
韓猛見金羽特使動怒,急忙說道:“特使大人息怒,請到帳內一敘,下官必然會將此事的來龍去脈一一的向特使大人稟明。”
高飛也想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皇甫堅壽的話,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心扉,說韓猛屠殺百姓,血染安邑,尸體堆積如山,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非要將韓猛嚴懲不行。他點了點頭,一手推著皇甫堅壽,一手拉著司馬懿,大步流星地朝軍營里走去。
韓猛等人迅疾的讓開了一條道路,都唯唯諾諾的,見金羽特使走進了大帳,韓猛這才松了一口氣。
“快去準備些好酒好肉來!”韓猛扭頭對張南說道。
張南楞了一下,說道:“這荒山野嶺的,上哪里去弄酒肉來?”
韓猛怒道:“想辦法也要給弄來,此間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我性命便在旦夕之間!”
張南不敢違抗,當即說道:“諾,末將這就去!”
韓猛又對馬延說道:“你即刻去傳令蔣義渠、淳于導二人,讓他們停止前進,就地駐扎,等待我的命令!”
馬延知道事態嚴重,當即“諾”了一聲,轉身便走。
韓猛這才走進大帳,畢恭畢敬地對金羽特使道:“大人,皇甫堅壽、朱皓二人均屬反賊,二人帶領一干人等嘯聚山林,攻伐府、縣,搶掠我華夏人口,此等惡賊,必須要加以嚴懲。下官也是為了一方太平,才出兵剿匪的,不期在這里遇到了特使大人…”
“一派胡言!”高飛聽到韓猛的話后,勃然大怒,朗聲道,“把皇甫堅壽的塞口布取下來,讓他們當場對峙!”
司馬懿急忙解開了皇甫堅壽的塞口布。
“韓猛!你血口噴人!去年你帶兵攻打安邑,我和朱皓主動投降,可是在你接管安邑之后,第二天便對我們痛下毒手,屠殺無辜百姓高達萬人,血染安邑,尸橫遍野,如果不是我和朱皓拼死殺出重圍,逃到了雷首山,恐怕這樁血案早已經被埋在了九泉之下!我恨你入骨,今日被你們所擒,休想用我來要挾朱皓就范。你們也別做戲了,我都看的一清二楚,無非是想讓我帶你們進入雷首山而已!做夢!”皇甫堅壽的塞口布一經拿開,便叫囂不止,憤怒異常。
高飛聽后,怒視著韓猛,厲聲道:“韓猛,你身為并州知州、鎮北將軍,竟然干出這種事情來,你還有何話說?”
韓猛臉上一陣窘迫,急忙說道:“特使大人,你休要聽皇甫堅壽胡說,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迷惑特使大人。其實當日皇上派我攻打河東郡,所過之處望風而降。皇甫堅壽和朱皓占領的安邑也在獻城投降,下官以為他們是真心投降,所以便帶兵入城,哪知半夜竟然這伙賊人竟然突然發動襲擊,殺死我不少部下,又四處放火,下官差點被燒死在安邑城中。拼死出了城后,連夜調動軍隊予以反擊,當時情況甚為混亂,城中百姓紛紛阻撓我軍前進,為皇甫堅壽等人開脫,并且手拿兵器惡意攻擊我軍。于是,下官便下令,凡抵抗者,全部予以誅殺,這才釀成了當日的慘狀。可是,如果不是皇甫堅壽執意與我軍為敵,那些百姓就不會死!”
高飛聽完之后,覺得這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是不管如何,安邑的這場慘案是兩個人之間的根源,如何處理,還必須要慎重考慮。
“那朱皓又是何人?”高飛聽到他們提起了朱皓的名字,便問道。
“乃前朝名將朱俊之子。”韓猛回答道。
高飛“哦”了一聲,想想皇甫嵩、朱俊都是漢末平定黃巾起義的大功臣,對于大漢是功不可沒。只是皇甫嵩、朱俊二人當年在洛陽出面調節袁紹、袁術等人紛爭的時候被殺,至此之后,他們的家人下落也無人知道。
他扭頭看了皇甫堅壽一眼,說道:“令尊乃大漢名將,我也曾經在令尊手下做事,令尊行事均以天下蒼生為念,絕不做出違背良心的事情。安邑的事情,到底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戰爭必然會有所損傷,死者已矣,活著的人應該更加珍惜自己。死并不可怕,可怕是的如何活著。你是將門之后,卻落得個山匪、草寇的名聲,對得起你的父親嗎?”
皇甫堅壽冷哼了一聲,說道:“用不著你管!”
高飛見皇甫堅壽對他敵意很大,便對韓猛說道:“雷首山一共有多少人?”
“差不多有三四萬,其中能征慣戰者,不下千余人。”韓猛回答道。
“也就是說,雷首山上只有一千多人,其余的都是依附的百姓,對吧?”高飛問道。
“可以這么說。”韓猛道。
“你韓猛手下有兩萬兵勇,區區一千多人,居然在這里難倒你了?當年橫掃半個兗州的氣勢哪里去了?”
“此一時彼一時,雷首山易守難攻,道路難行,騎兵無法進入,進山只有兩條路,兩個人并行都有點窄,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下官又無通天徹地之法,試圖攻打過數次,每次都無功而返。而且,雷首山上還有一個叫祝公道的人坐鎮,武藝超群,劍法精妙,下官幾次從他手下死里逃生…”
高飛聽后,皺起了眉頭,他和韓猛交過手,韓猛擅長劍術,單以劍術而論,他也算是個中好手,一聽說還有人能將韓猛逼得險些喪命,就有了一絲好奇,扭頭問道:“祝公道,何人也?”
“我憑什么告訴你?”皇甫堅壽拒不回答,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高飛也不追問,看了韓猛一眼,問道:“你這次親自帶兵前來,一共調集了多少人馬?”
“騎兵三百,步兵兩千七,一共三千馬步軍!”韓猛回答道。
“全部撤回安邑!”
“撤回…撤回安邑?可是這伙山匪如果不剿滅,任其做大,必然會對我們華夏國不利,如果他們和秦國勾結起來,秦軍從對岸來到這風陵渡,那河東就危險了!”
“你都說了,雷首山易守難攻,就算你帶著三千兵馬,又能怎么樣?何況當地百姓對軍隊十分的反感,此時不易強攻!另外,你將此事寫成奏折,上奏朝廷,你隱瞞實情不報,已經犯下了欺君之罪,至于如何發落,就由朝廷裁決吧。”高飛道。
韓猛聽后,對金羽特使感激不盡,自己寫奏折,總比被金羽特使舉報要好。其實,他也在一直在自責,從一開始他就輕視了皇甫堅壽和朱皓這伙山匪,認為只消十天就能剿滅,想等剿滅之后再上報。哪知道這伙人竟然如此猖獗,占據了險要地勢,憑借著一千多人竟然與他對峙長達半年有余,弄得整個并州沸沸揚揚,他用知州的身份將此事強行壓了下來,準備開春之后便帶大軍予以剿滅,剿滅之后再上報朝廷。
今日遇到金羽特使,聽完這番話后,他抱拳便道:“多謝特使大人格外開恩,韓猛知道錯了,這就寫奏折上奏朝廷,請皇上裁決。”
皇甫堅壽冷哼了一聲,罵道:“我以為你這個特使會有嚴懲韓猛一番,哪知道也是官官相護,一丘之貉!”
高飛厲聲道:“皇甫堅壽!你爹是堂堂的大漢名將,為大漢立下了汗馬功勞,從來不會因為一己私利而損害百姓。你心有不忿,詐降于韓猛,后又反叛,無疑是想將河東據為己有,想借助百姓對你的信任割據河東,那些百姓的死,可以說是你間接造成的。如果你真的投靠了我軍,皇上必然會念及舊情,讓你出任河東知府,帶領洛陽一帶的百萬百姓在河東好好的生活。可是你…你真是丟盡了皇甫嵩的臉,皇甫家有你這樣的子嗣,簡直是一大恥辱。”
皇甫堅壽大罵道:“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有你們的狗皇帝高飛,哪個不是為了一己私利?還好意思說我?”
高飛自從知道皇甫堅壽是皇甫嵩的兒子后,便想起了一些事情,這個皇甫堅壽和乃父皇甫嵩一點都不像。他以前在皇甫嵩帳下當差的時候,便有所耳聞,皇甫堅壽和董卓十分的要好,皇甫嵩還曾經訓斥過皇甫堅壽。
當時皇甫堅壽一怒之下,離家出走,從此便杳無音信。至于他是如何帶著洛陽一帶的百姓跟隨他來到河東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皇甫堅壽不是什么善善之輩。
“韓猛,備馬,我要帶著皇甫堅壽去一趟雷首山!”高飛道。
“特使大人,萬萬不可啊,雷首山乃賊窩,特使大人若是去了,只怕有去無回。”韓猛急忙阻止道。
高飛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間事情如果不解決了,必然會成為一大后患!”
(今天的第三更,獻給大家,月底了,求個訂閱,希望你們都來,不多,一人花上一塊錢來訂閱幾章足矣。泡)
計議已定,高飛留下司馬懿,交給韓猛照顧,自己只身一人帶著皇甫堅壽騎著馬朝雷首山趕去。
韓猛見高飛帶著皇甫堅壽走了,當即叫來了麾下的幾個校尉,發號施令道:“傳令全軍,即刻向雷首山一帶開拔!”
“等等!”司馬懿聽到這個命令后,急忙制止道,“絕對不能向前開拔,只宜后撤!”
韓猛看了司馬懿一眼,冷笑道:“你小屁孩懂得什么軍機大事?”
“韓猛!我乃天子門生,金羽特使,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嗎?”司馬懿最嫉恨別人叫他小屁孩,當即將手中的金羽令牌掏了出來,亮在了韓猛的面前。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不過是特使身邊的一個隨從,我憑什么要聽你的?”韓猛道。
司馬懿氣憤不已,怒道:“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居然敢不把我這個天子門生放在眼里?”
“天子門生?既然是門生,就不是官職,華夏國的國策上寫的清清楚楚,連王公貴胄沒有官職的都不能參政議政,你一個小屁孩又猖狂什么?我是鎮北將軍,并州知州,正一品大員和從二品集結一身,你給我滾一邊去!金羽特使此行必然是兇多吉少,他若是有什么事情了,整個華夏國就完了!”韓猛也不是傻子,和高飛對話了那么多句,雖然高飛易容了,但是說話的聲音改變不了,他聽得出來,那金羽特使就是高飛。
所以,他擔心高飛比什么都重要,既然高飛不愿意挑明,他也不愿意拆穿,而且還有一個皇甫堅壽在場。如果皇甫堅壽知道金羽特使就是華夏國的皇帝高飛,那高飛就甭想出來了。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這句話雖然很有道理,可是有時候,放手一搏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韓猛十分清楚,如果高飛沒有成的把握,是不會只身犯險的,所以,他要緊隨高飛身后,將雷首山給包圍起來,萬一有什么意外,就算是一塊石頭一塊石頭的搬,也要把雷首山夷為平地!不過,他當然不希望出現這種意外,他相信,高飛此去,必然能夠成功說服雷首山部眾。
司馬懿被韓猛氣的不輕,他年紀還小,拿著雞毛當令箭,聰明歸聰明,可是聰明的人也常常會很自大,自從被高飛夸贊之后,他自大的心理就一直潛藏在內心里,從未散去。
此事見韓猛一意孤行,當即叫囂道:“你此去圍雷首山,必然將特使陷于危險之地,你圍的越緊,雷首山的山匪就會越緊張,那么特使就會越危險!”
“小屁孩,你懂個屁!本將就教給你一招,什么叫聲東擊西!”韓猛并不知道這個小孩是誰,但是被高飛帶在身邊的人,也必然不是等閑之輩,可是他受不了這小孩的自大和目中無人。
“來人!即刻傳令,命令蔣義渠、淳于導二人分兵兩路,直取雷首山。爾等都隨我進攻風陵渡!”
“諾!”
命令下達之后,韓猛扭頭看了一眼司馬懿,對司馬懿道:“小孩,你跟不跟我走?如果不跟的話,你就留在這里喂野狼好了。”
司馬懿道:“特使讓你照顧我,我不跟你走,我就是傻子!”
韓猛笑了笑,沒說什么,當即命人召回張南、馬延,將臨時扎下的營寨給拆了,以騎兵開道,直撲風陵渡。
卻說馬延以飛鴿傳書命令蔣義渠和淳于導就地駐扎,兩個人帶著一千士兵已經進入雷首山地界,收到命令后,便立刻就地駐扎,可是沒過多久,又收到一個飛鴿傳書,讓他們兩個人分兵兩路,鼓噪而進,聲勢弄得越大越好。
于是,兩個人便繼續按照命令行事,當下分開兩邊,各自率領五百人,一路上鼓噪而進。
雷首山在今山西的中條山脈西南端,介于黃河和諫水間,壺口雷首,山有九名,此山西起雷首,東至吳坂長數百里,隨地異名,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皇甫堅壽、朱皓二人便駐扎在雷首山上,山有九峰,每座山峰上都立下了一座山寨,其余八座山峰分別位于八個不同方位,中間一座山峰處于正中。也就是說,雷首山大寨,被其余八個山寨環繞著,即使外圍失陷,要想進攻大寨,也要著實費上一番功夫。
雷首山的大寨上,朱皓端坐在山寨之內,他剛剛接到奏報,說皇甫堅壽被人擄走,此時的他正一臉的著急,在大廳內來回踱著步子。
朱皓年紀和皇甫堅壽相仿,但是他的身體有點羸弱,一襲墨色長袍,白面青須,看上去極為儒雅,頗有乃父朱俊幾分遺風。
“報——”
山寨外面來了一個人,大聲地喊叫著闖進了朱皓所在的大廳。
“又怎么了?”朱皓見到來人,便急忙問道。
“蔣義渠、淳于導兵分兩路,聲勢浩大,從雷首山西北方向滾滾而來,旗幟遮天蔽日,塵土飛揚,看不清來了多少兵馬。”
朱皓停下了腳步,皺起了眉頭,一臉的苦惱,嘆了一口氣,擺手示意來人退下。他自己則緩緩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哭笑不得地說道:“我早說過,高飛的軍隊是不好惹的,你就是不聽,這下韓猛發大兵圍剿,山中數萬百姓又將備受摧殘,想竊據河東,簡直是難上加難…”
自言自語一番后,朱皓當即沖門外的人喊道:“請祝公道大俠到此一敘!”
不多時,一個身形修長,頭戴斗笠,背后斜插著一把長劍的人走了進來,此人一身如墨般的衣服,左手始終藏在了一雙手套中。他一進來,便抱拳道:“二當家的喚我來,所為何事?”
“大當家的被人擒了去,如今韓猛麾下的蔣義渠、淳于導又大舉逼近,我想請大俠代我去救大當家的,并且刺殺韓猛,只要韓猛一死,其兵必然會退卻。事成之后,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羈絆!”朱皓抱拳朗聲說道。
祝公道沒有多想,只輕微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殺人,只救人。你們落得這個田地,全是大當家的錯,他一心想將河東竊為己有,不思進取,一意孤行,斗膽和華夏國為敵,又不識時務,二當家深知其中緊要,為何不順應時勢?”
“你不必多說了,再怎么說,他也是我義結金蘭的兄弟,我們曾經立下誓言,此誓不能背棄,即使身敗名裂,我朱皓也在所不惜。大俠,你劍法精妙,當世罕逢對手,念在昔日我救你的恩情上,只請你殺了韓猛,前幾次你均不肯下重手,韓猛幾次死里逃生,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進犯雷首山,他不死,雷首山將永無寧日!”朱皓道。
“他死了,雷首山也將永無寧日。皇甫堅壽其心惡劣,與當年董卓無疑,如果去年不是他蠱惑那萬余百姓,又怎么會有血染安邑的事情?誠然是一種手段,可是這種手段未免也太過惡劣了。你是我的恩公,我不希望看到你和皇甫堅壽同流合污。但是我明確的告訴你,我祝公道曾經盟誓,劍下絕不殺一人,我這次只負責將皇甫堅壽帶回。”
朱皓見祝公道不答應,他也不再說什么了,只拱手道:“有勞大俠了。”
“俠?我還算什么俠?二當家的,你對我有恩,我在此提醒你一下,當以大局為重。即使占據河東能夠成功,你和皇甫堅壽夾在華夏國和秦國之間,也必然會被其所滅,不如…”
“這是我的事情,與你沒有關系,你只負責救人便是了。”
祝公道點了點頭,沒在說話,轉身便走,步伐輕盈,身形迅疾,幾個起落的縱躍,便消失了。
朱皓隨即傳令,讓部下緊守各處緊要山口,并且命人撤回在風陵渡一帶的人,回援山寨。
高飛騎著馬帶著皇甫堅壽,兩個人自從進入奔馳了數十里地,尚未進入雷首山地界,加上山路難行,馬匹已經失去了作用。
此時天色已黑,高飛便停了下來,隨便找了一個樹林休息,同時將皇甫堅壽放在了身邊。
“此處離雷首山山寨還有多遠?”高飛一邊生起篝火,一邊問道。
皇甫堅壽吭都不吭一聲,說道:“我憑什么要告訴你?你自己找去。”
高飛不再問,按照韓猛講的路線,估摸了一下路程,就算一夜不休不眠,至少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進入雷首山。不是距離長,而是山路太難走了,崎嶇不平,異常艱辛,這也是為什么韓猛多次圍攻雷首山均無功而返的原因。
過了一會兒,墨云翻滾,無盡黑暗籠罩而下,像死亡的幕簾垂落了下來,陣陣森然恐怖的氣息瞬間彌漫于天地間。
一股邪風吹起,吹滅了高飛所點燃的篝火,山林中百獸開始咆哮,狼嚎虎嘯,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高飛裹了裹衣襟,感到了一絲涼意,這時候的山林,確實是兇險萬分,未曾開發,蠻獸出沒,橫行無忌,恐怕也是進入雷首山的一道屏障,若是膽小者,絕對不敢在此過夜。
等邪風吹過,他再升起一堆篝火,光亮照射了周圍,也讓他有了一絲溫暖。
忽然,一道白光疾速的朝他射了過來,從他面頰邊上飛過,削去了一縷白發,白光也刺入了他身后的巖石當中,同時一道黑影從空中飄落了下來。
那黑影正是祝公道,他指著高飛身后的皇甫堅壽說道:“我要帶他走!”
皇甫堅壽被五花大綁著,看見祝公道來了,立刻叫道:“祝大俠,快救我啊!”
祝公道點了點頭,說道:“我來,就是為了帶你走。”
高飛聽了以后,身子立刻變得緊張起來,拔出了一把隨身攜帶的長劍,問道:“你就是祝公道?”
祝公道見高飛仍舊是一副糟老頭子的打扮,白發蒼蒼、身形單薄,但是聽高飛剛才說話的聲音卻透著一股子渾厚,便依然知道此人是假扮的老者。他從背后抽出了長劍,仗劍而立,朗聲說道:“有意思,看來你是想打了?”
高飛對這個人很緊張,因為韓猛曾經被他逼得還不了手,劍法之高可想而知。而且,就在剛才,那一道白光射來的時候,他也感到了一股凌厲的力道,此人的武藝不在他之下。
“知道你劍法高超,特來領教一二。”高飛已經許久沒有真正的和人比試過了,戰場上他用長槍,游龍槍法足以他制敵,私下里,他苦練劍法,可是一刻都不曾忘卻。
記得當年王越曾經將六招殘缺的劍法教授給了他,只是,他太過愚笨,未能領悟其中精髓,以至于始終無法將那六招劍法演變成游龍槍法。他只記住了招式,卻沒記住要訣,所以那六招劍法舞動起來也是有點不暢。
今日臨敵,他自然要死馬當活馬醫,用上那一套劍法,畢竟是王越畢生精要演練而成。王越當年斷手而去,自此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就是王越劍法的唯一傳人,怎么著也要給這漢末第一劍客王越的臉上爭光。更何況,他并不希望這個叫祝公道的人帶走皇甫堅壽。
“你真要和我打?”祝公道藐視地問道。
“要帶他走,必須過我這一關!”高飛毫不畏懼,橫劍在胸前,朗聲叫道。
“好,好的很。”祝公道笑著說道,“那你來攻我吧。”
“得罪了!”高飛大叫一聲,tǐng劍向祝公道刺去,所用劍法,正是王越當年所教殘缺的六劍中的一劍,出劍飛快,準確異常,直取祝公道胸口要害,威猛無比。
祝公道皺了一下眉頭,“咦”了一聲,隨后臉上便恢復了平靜,贊道:“很好!”
他長劍斜刺高飛左胸,守中帶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備的凌厲劍法。
高飛看后,當即叫道:“好劍法。”
便在此時,高飛第一劍已然變招,第二劍凌厲刺出。
祝公道長劍揮轉,指向高飛右肩,仍是守中帶攻、攻中有守的妙著。
高飛一凜,只覺來劍中竟無半分破綻,難以仗劍直入,制其要害,只得橫劍一封,劍尖斜指,含有刺向對方小腹之意,也是守中有攻。
祝公道當即回劍旁掠,笑道:“此招極妙。”
二人你一劍來,我一劍去,霎時間拆了二十余招,兩柄長劍始終未曾碰過一碰。
高飛眼見對方劍法變化繁復無比,自己自從學得王越那殘缺的六劍以來,從未遇到過如此強敵,對方劍法中也并非沒有破綻,只是招數變幻無方,無法攻其瑕隙。
祝公道見高飛劍招層出不窮,每一變化均是極為熟悉,依然知道對方是誰。他武功深湛,一一將其化解,但拆到四十余招之后,出劍已略感窒滯。他已經被高飛逼迫的無法再隱藏實力,終于一劍刺出,竟然是高飛向他刺來的第一劍,劍招凌厲異常,劍尖直指高飛的胸口。
高飛看到之后,登時吃了一驚,這正是他之前使用過的一招殘劍,在他手中怎么都使不出威力來,可是如今被祝公道使出來,那一劍中隱隱含著風雷之聲,呼嘯般的向他刺來。
“錚!”四十余招后,兩個人第一次雙劍碰撞,在夜色當中擦出了些許火花,雖然轉瞬即逝,卻耀眼非常。
一劍碰撞之后,兩個人的手都均感到一陣酥麻微痛,同時向后退出了幾步,依然對視而立。
“你怎么會使我的劍法?”高飛狐疑地問道。
“哈哈哈…天下劍法,萬變不離其宗,只不過,你學的卻并不到位,只學到了其形,卻學不會其精髓,那六招殘劍,乃我畢生所創,精要非常。我猜,你的游龍槍法,一直沒有任何精進!”祝公道也不再隱瞞,直接取下了戴在頭上的斗笠,露出了本來面目。
“你…”高飛看到眼前的這個人,驚喜萬分,沒想到祝公道就是銷聲匿跡的王越,難怪能將那劍法使得如此精妙。
“沒錯,你知道我誰是就行。不過,那個人已經死了,從他斷掉左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現在我叫祝公道。”祝公道淡淡地說道。
“你們…你們認識?那太好了,祝大俠,你快讓他放了我…”皇甫堅壽見到高飛惡漢祝公道認識,當即開心不已地叫了出來。
祝公道突然右手甩出,一道白光射出,細小的銀針便直接刺進了皇甫堅壽的昏睡穴,致使皇甫堅壽昏睡了過去。
高飛見狀,便知道祝公道不愿意讓皇甫堅壽聽到他們的談話,他便收起了長劍,急忙走到了祝公道的身邊問道:“你為什么要救出皇甫堅壽?別告訴我又是為了報恩…”
“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是為了報恩。”祝公道很爽快地說道,“只不過,是報朱皓的恩,而不是皇甫堅壽。”
“朱皓?”
“當年我斷手離去,因失血過多,昏倒在了大街上,是朱皓將我救去,還請大夫為我醫治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幾年來,我更名為祝公道,游歷江湖,于去年冬天和朱皓在風陵渡巧遇,這才留在了雷首山上。我一生以信義為先,對我有恩者,我會竭盡全力的去報答。”
高飛知道王越的為人,當年為了保護張讓,他也是舍生忘死,今日沒想到又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不知道是天意弄人,還是怎么回事。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皇甫堅壽的為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嗯,我曾經勸說過朱皓,可是皇甫堅壽和朱皓是結義兄弟,皇甫堅壽又是兄長,朱皓以結義兄弟的情誼,以皇甫堅壽為主,拜為山寨大當家。朱皓忠肝義膽,有其父之風,可是皇甫堅壽心術不正,妄圖竊據河東郡,蠱惑民心,我對他也沒什么好感。不過,今天皇甫堅壽我一定要帶回去。”祝公道態度堅決地說道。
高飛知道拗不過祝公道,當即道:“很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祝公道笑了笑,沒說什么,走到皇甫堅壽的身邊,直接將皇甫堅壽抗在了肩膀上。
“有你在,我想我勸說朱皓的機率會更大一些。”高飛明白祝公道的意思,跟在祝公道的身后便快速朝山上趕去。
“你的劍法,還有待精進,是練習不得其法所致。待此件事情一了,我將那六招劍法的精要盡數講解給你,并幫助你演練成槍法,對你以后的武藝會有很大的提升。”
高飛點了點頭,說道:“此間事情一了,師父就去薊城吧,我現在是皇帝了,你也是帝師了,地位尊貴,也比你到處流浪要好得多。更何況,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已經快四十的人了,也終究要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吧?我現在也是有兒子的人,如果師父能夠再以帝師的身份出來教授我的那兩個兒子劍法,我將感激不盡。”
祝公道如今很隨和,和高飛再度重逢,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浪跡江湖這幾年,也聽說了高飛的事情,去年聽聞高飛稱帝,就是要回來見高飛一面的,只是途中遇到了朱皓,這才耽誤了事情,想把朱皓的事情解決了,再去薊城找高飛。有一個徒弟當了皇帝,這是何等的榮耀,祝公道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個好處,他也想成名,有了這個靠山,以后便會有人為他著書立傳了。
“嗯,陛下盛情相邀,草民敢不效力?”祝公道回答道。
高飛哈哈笑道:“如此最好。”
于是,一路上兩個人聊得甚是歡暢,邊走邊聊,高飛也從祝公道的口中知道了他這幾年來的閱歷,突然發現,有時候走個游俠也是無比開心的。
天色微明,高飛在祝公道的帶領下倒是少走了一些冤枉路,很快就到了雷首山的大寨里。
進入大寨時,祝公道拔出了插在皇甫堅壽身上昏睡穴的那一根銀針,然后扛著皇甫堅壽和裝扮成老頭的一起來到了山寨的大廳。
朱皓一夜未眠,兩眼通紅,見祝公道扛著皇甫堅壽回來了,便急忙上前抱拳道:“多謝祝大俠的救命之恩,我代皇甫兄謝過了。”
“莫謝我,要謝就謝謝他,是他同意了,我才能把皇甫堅壽帶回來的。”祝公道急忙指著高飛說道。
朱皓聽了臉上一怔,見祝公道指著高飛如此說話,心中一稟:“莫非這位老者的武藝要比祝公道還要高?”
他打量了一下高飛,見高飛紅光滿面的,尤其是兩只眼睛,炯炯有神的,他便拱手道:“多謝老丈的救命之恩,敢問老丈姓名,日后晚輩也好報答…”
不等朱皓把話說完,高飛便自動撕下了粘貼在下巴上的胡須,說道:“朱兄,還認識我嗎?”
朱皓從高飛一進門便覺得奇怪,如此大的年紀,步伐輕盈,身姿矯健,就連那眼神也是炯炯有神的,現在見高飛揭去了假的胡須,就連臉上的假的皺紋也給去除了,露出了一張清俊堅毅的臉龐來。
他仔細地看了看,似乎有點似曾相識,但是卻想不起來是誰,問道:“閣下是…”
“在下高子羽!”
朱皓聽后,登時愣住了,驚呆地望著高飛,印象中似乎曾經見過這個人,往日一幕幕浮上腦海,眼前突然豁然開朗。待他反應過來,急忙跪在了地上,叩拜道:“罪民朱皓,參見華夏國大皇帝陛下!”
高飛急忙將朱皓扶起,說道:“這里沒有皇帝,只有朋友。朱兄,你是大漢將門之后,何以淪落到此?我華夏國正缺少你這樣的人才,不知道朱兄可有意愿歸順我華夏國?”
朱皓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看了看還在昏睡中的皇甫堅壽,嘆氣道:“此間事情,由不得我做主…”
“你和皇甫堅壽的事情我已經聽祝大俠說了,如果你愿意,你和皇甫堅壽都可以來我華夏國,雷首山地勢險要,雖然易守難攻,但是這里猛獸不少,我聽說這里有三四萬百姓,想必衣食住行都很困難。就算你不為自己打算,也應該為百姓打算吧?我華夏國并非像你們想象的那樣,如果你愿意接受招安,河東知府的就由你擔任,河東是個重要的地方,與秦國相鄰,北邊和匈奴接,此地若不是平定,以后必然會成為后患。”高飛道。
朱皓知道高飛以仁義治國,安邑一事,說到底錯還在他們這邊。本來朱皓和皇甫堅壽是投降了的,可是誰知道皇甫堅壽看到韓猛帶著極少的兵力進城之后,便心生歹念,中途變卦,夜襲韓猛,又放火燒成,致使萬余無辜百姓葬身火海。后來,皇甫堅壽更是把責任推給了韓猛,說是韓猛不接受投降,任意殺伐,激起了民變,這才帶著部眾來到了雷首山。
“陛下以仁義治國,又為雷首山的事情,不惜以身犯險,親自造訪,朱皓若再不歸順,就是不識時務了。陛下在上,請受朱皓一拜!”朱皓想了想,為了四萬多百姓的后路,他決定投降,當即跪地拜道。
高飛不等朱皓跪下,便一把攙扶住了朱皓,說道:“朱知府不必多禮,我早說過,這里只有朋友,沒有君臣。我雖然是皇帝,可和你們也沒有什么兩樣。只是,一會兒皇甫堅壽醒過來了,又該如何是好?他似乎不像朱兄這么通情達理吧?”
“皇甫堅壽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罪民自有辦法將其說服。其實,皇甫堅壽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也是因為其父皇甫將軍意外身亡所致。當年家父和皇甫將軍一起應劉虞之邀去調停諸侯混戰的局面,不想席間竟然被二袁殺死。皇甫堅壽昔日和董卓交厚,二袁玉要斬草除根,便四處搜捕我和皇甫兄,我們二人這才躲了起來,只可惜劉虞之子劉和成為了袁紹的刀下亡魂…”
一說起往事,朱皓的心里就一陣難過,他和皇甫堅壽之所以流落到此,也是一陣辛酸。兩人在逃亡的路上,一直隱姓埋名,直到袁紹被高飛擊敗之后,才得以恢復姓名,說到底,高飛也算是替他們二人報了父仇,今日又親自來到這里招降他們,對于朱皓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只是皇甫堅壽為人果烈,朱兄可有拿住他的辦法嗎?萬一他死活不同意的話,鬧將起來,只怕這事還是無法處理…”高飛始終是擔心皇甫堅壽,生怕皇甫堅壽不同意,萬一鬧了起來,苦的還是這里的百姓。
“請陛下放心,我自有對付他的辦法,必然能夠勸他歸心于陛下。”
祝公道在一旁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廢去他的武功,封住他全身幾處大穴,讓他無法再使出武藝…”
“萬萬不可如此…”朱皓已經很確定了,祝公道和高飛是舊識,當即向高飛拜道,“陛下,皇甫堅壽其實為人不壞,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自有化解他心中怨氣的法子,還請陛下給皇甫堅壽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也許以后皇甫堅壽會戴罪立功,為華夏國立下不朽功勛…”
高飛想了想,覺得朱皓說的有道理,便道:“恩,那就依你之言,給皇甫堅壽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韓猛已經占領了風陵渡,雷首山外圍已經被包圍,我不希望有人太多的知道我的身份,所以…”
“我等明白。”朱皓和祝公道一起說道。
高飛這才又粘上了胡須,然后將假皺紋也給粘上,恢復了老態龍鐘的樣子。
“朱兄,可有筆墨嗎?”高飛整理好容貌之后,突然問道。
朱皓道:“有!”
不一會兒,朱皓親自拿來了筆墨,擺放整齊后,拿起筆遞到了高飛的面前,說道:“陛下請用筆…”
高飛拿過筆之后,當即奮筆疾書,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一道圣旨,并且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御用的印章,加蓋上了印鑒。完事之后,高飛將寫好圣旨交給了朱皓,說道:“此乃我親筆所書,上面也有我的私章,雖然加蓋的不是玉璽,可也能代表這道圣旨的真實性。我走之后,你便可以捧著這道圣旨去安邑上任,招散流民,驅散賊眾,若有從軍者,就地組建一支軍隊,河東從此以后,歸我朝廷直接管轄,不屬于任何州。洛陽一帶流民對你們心有所向,其余人不便插手,還是交給你們治理。”
朱皓接過圣旨后,感激涕零,他看到了圣旨上所寫的,封他為河東知府,鎮軍將軍,就連皇甫堅壽也被封為了討虜將軍。
“謝陛下隆恩,朱皓必然將河東百姓治理的安居樂業!”
高飛在此扶起朱皓,看了一眼祝公道,說道:“我要走了,這個給你,你拿著這個去薊城,找樞密院太尉賈詡,他會妥善安排你的。”
祝公道接過高飛遞過來的玉佩,問道:“陛下要去哪里?”
“去秦國,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高飛道。
朱皓急忙道:“秦國?秦國和華夏國是敵對國,陛下這樣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嗎?罪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朱知府說的在理,我去年剛從秦國回來,秦國現在局勢不太穩定,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交給我來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事情,必須要我親自去才能奏效。”
祝公道想了想,說道:“我一生飄零,這次又能遇到陛下,實在是三生有幸。陛下若不回薊城,我去了也沒啥意思。不如跟隨陛下一起去秦國,憑我這手劍法,如有什么危險,也可以安全的保護陛下離開。”
高飛見祝公道要跟隨自己一起,沒有反對,說道:“好吧,有帝師陪同,此行我就更加信心十足了。”
祝公道很感激高飛,總是稱呼他為帝師,抱拳道:“陛下叫我公道即可。”
朱皓聽到二人的對話后,這才知道,原來祝公道是高飛的師父,難怪兩個人如此親密。
高飛又吩咐了朱皓一些事情,朱皓聽后也很受用,說完之后,高飛便在祝公道的陪同下一起離開了雷首山大寨。朱皓要送,被高飛拒絕。
高飛和祝公道走后沒有多久,朱皓還站立在山寨門口張望,向著高飛揮手告別。
“真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那個狗皇帝…”
朱皓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句這話,急忙扭臉,看見皇甫堅壽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便急忙說道:“大哥,你什么時候…”
“你們談話的時候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你早醒了?”
“嗯。”
“那你…”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一切的錯都在我,既然他能以皇帝的身份親自前來勸降,我又有什么還能放不下的呢?再說,袁紹也是他殺的,父親的仇也等于是他替我們報了。”
朱皓道:“大哥能這樣想,我就安心了。其實陛下他…”
“我懂,一切錯都在我。”
朱皓不再說話,和皇甫堅壽相視而笑莫逆于心。之后,朱皓和皇甫堅壽一起率眾出雷首山,準備歸降韓猛。
高飛和祝公道原道返回,剛出雷首山,便看見韓猛率軍堵住了出山的道路。
韓猛見高飛和祝公道一起出來了,登時顯得很緊張,當即拔劍道:“祝公道,放開特使大人!”
高飛笑道:“無妨,他是自己人。”
“自己人?”韓猛不禁怔了一下,這個人曾經兩次將自己陷于死地當中,真的是自己人嗎?
說話間,高飛和祝公道一起走到了韓猛等人的身前,司馬懿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抓著高飛的衣角說道:“師父,你沒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高飛反問道。
“徒弟不敢…徒弟不敢…”司馬懿畏懼地說道。
高飛笑著牽著司馬懿的手,對韓猛說道:“一會兒皇甫堅壽和朱皓會率眾出山歸降,一切善后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了,你接受歸降之后,將并州之兵全部撤回并州,不得有一個留在河東境內。”
“諾!”
說完話,高飛帶著司馬懿,祝公道跟在高飛的身后,便要離開。
韓猛見高飛要走,急忙喊道:“特使大人請留步,可否借一步說話?”
高飛點了點頭,松開了司馬懿的手,對韓猛道:“你跟我來。”
韓猛跟隨著高飛走了好遠,在密林中停下來之后,便道:“特使大人,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高飛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特使大人知道下官要說什么?”韓猛驚詫地道。
“嗯,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對吧?”高飛點了點頭,說道。
韓猛左顧右盼了一番,粗大的樹干遮擋住了他們的身體,遠處的士兵根本無法看見他們在樹林里的情況,他當即跪倒在了地上,低聲說道:“罪臣韓猛叩見陛下!”
“嗯,你確實有罪,有欺君之罪。如果不是朕恰巧來到此處,只怕還被你蒙在鼓里。你想當然的將雷首山部眾當成了一般山匪,卻不想這伙山匪如此頑疾,竟然托了你半年之久。你欺上瞞下,致使這里生靈涂炭,百姓人人自危,更是對我華夏國抵觸異常,你罪責難逃。”
“罪臣知罪,請陛下將旨責罰!”韓猛一臉的愧疚,俯首說道。
高飛道:“念在你昔日的功勞上,暫時扣除一個月俸祿,并州知州你即刻卸任,上書參議院,請參議院委派合適人選出任。”
“罪臣遵旨,罪臣毫無怨言。”
“那就這樣吧,朕先走了。”高飛話音一落,便大步流星地朝人群中走了過去,沖祝公道和司馬懿招呼了一聲,祝公道、司馬懿便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韓猛見高飛走了,這才松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滲出來的冷汗,自言自語地說道:“真是好險,陛下格外開恩,真是我之萬幸…”
祝公道、司馬懿一起騎著馬,跟在高飛的身后走著。
走了好遠一段路后,司馬懿見祝公道頭戴斗笠,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一直垂在身前,未曾動過,便覺得很是好奇,小聲問道:“師父,這個人究竟是誰啊,也要跟我們一起上路嗎?”
高飛點了點頭,說道:“他是你的師公。”
“師公?是師父的師父?”司馬懿問道。
“嗯。”高飛輕描淡寫地說道。
司馬懿斜看了祝公道一眼,問道:“師公,為什么你的左手那么奇怪,總是戴著手套?”
高飛呵斥道:“仲達!不該問的就別問!”
“仲達知道了。”司馬懿見高飛動怒了,便不再說話了。
祝公道笑了笑,說道:“童言無忌,無妨。你要是想看,我可以把手套摘下來讓你看。”
“不了,不該看的,我不會看的。”司馬懿抬起頭,目視遠方,一本正經地說道。
祝公道哈哈笑了起來,問道:“陛下,你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么一個小孩?”
“我不是小孩!”司馬懿反駁道。
“嗯,我知道,你是大小孩。”祝公道一臉笑意地說道。
高飛并不說話,只是笑了起來,知道這是祝公道在逗司馬懿。忽然覺得,一路上多了一個同伴,或許會熱鬧一些。
中午過后,三人一起來到了風陵渡,風陵渡已經被華夏國的軍隊接管了,韓猛在這里留了兵駐守,士兵們看見高飛等人到了,便急忙上前問候。
于是,高飛吩咐備船,送他們渡河,士兵也照做。
一行人來到黃河西岸后,高飛抬頭便看見了潼關,巍峨的潼關矗立在那里,當真是雄關虎踞。
潼關的東門城樓北臨黃河,面依麒麟山角,東有遠望溝天塹,是從東面進關的唯一大門,峻險異常,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進關時,沿著東門外陡坡道拾給而上,舉目仰望關樓和巍峨的麒麟山,恰如一只眈眈雄視的猛虎,守衛著陜西的東大門,它以威嚴雄險著稱。
一下了船,高飛便能隱隱約約地看到潼關城樓上的秦軍巡邏的士兵,但是站在關城上的士兵卻未必能夠看見他們,因為這附近被樹林遮擋的十分嚴密,給人一種陰暗的感覺。
“如今我們已經踏入秦國地界,說話行事都要事事小心,從現在起,我姓唐,名亮,字一明。”高飛十分謹慎地說道。
“我是啞巴,是唐老丈的家奴。”祝公道很爽快地說道。
“我…我還叫馬一。”司馬懿道。
高飛點了點頭,說道:“就這樣定了。只是,潼關城門緊閉,如何能從這里進入秦境?”
“此間有一條小道,一般人都不知道,只要翻越過去,就可以越過潼關。”祝公道回答道。
“奇怪,潼關不開門,禁止通行,即使風陵渡的客商渡過黃河,馱隊也無法進入秦境,為什么他們還要從風陵渡渡河?”高飛奇怪地說道。
祝公道回答道:“其實潼關守將并非把守森嚴,只要是馱隊,一般都會放其通行,但是首先要向守關之人交點錢財,而且能夠出關經常的馱隊,也大多都是秦國境內允許的,也就是說,秦國鼓勵一些客商出關進行貿易,但是獲得的錢財,商人們和秦國朝廷平分。所以真的能夠從此關進出的,都相當于是秦國知根知底的商隊。”
聽完這個解釋后,高飛這才釋懷,當即對祝公道說道:“可惜我們沒有馱隊,否則我也要從正門進入秦境。”
“八百里秦川,潼關才是第一步,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是何處?”祝公道問道。
“長安。”
祝公道不再問了,轉身走了,對高飛說道:“請跟我來。”
高飛則牽著司馬懿的手,跟著祝公道走。三人開始攀爬山嶺,很快便進入了一處山谷,三個人便在山谷穿來穿去,到得午間,在山坳里見到一株毛桃,桃子尚青,入口酸澀,三人卻也顧不得這許多,采來飽餐了一頓。休息了一個多時辰后,又再前行。
到黃昏時,祝公道終于尋到了出谷的方位,但須翻越一個數百尺的峭壁。
高飛見司馬懿太小,走這么多路已經累的不行了,現在體力嚴重透支,便將司馬懿背負于背上,準備攀爬而上。
哪知,祝公道將司馬懿搶了過去,放在了他的背上,帶著司馬懿便騰越而上。
高飛也不去阻攔,畢竟比起這飛檐走壁的功夫,他不如祝公道。好不容易登上峭壁,放眼一條小道蜿蜒于長草之間,雖然景物荒涼,總是出了那連鳥獸之跡也絲毫不見的山谷,三個人都長長吁了口氣。
此時正值初春,萬物復蘇,春暖花開,黃河上游的萬山叢中,積雪消融,封冰解凍,黃河流量劇增。
高飛站在這峭壁上北眺東望,只風銀光四閃的冰凌伴隨著河水,洶涌而下,水于一色,眼前一葉葉冰船傲居浪頭,忽高忽低,時隱時顯,有的排著長隊,中流爭渡;有的單槍匹馬,岸邊徘徊。風聲、水聲、隆隆的冰塊相撞聲,威武雄壯,激蕩情懷。
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是潼關北邊的峭壁上,從高處俯瞰,整個潼關盡收眼底,里面兵馬雖然不多,可是借助地利之勢,卻也依然巍峨不動。
高飛坐在一塊巖石上喘著氣,將所見到的潼關內的兵力分布情況牢牢地記在了心里,以求以后有所用途。
他在現代曾經聽說過潼關八景,只是如今他看到的,也不知道是那幾景,但可以肯定的是,潼關這里的除了地勢險要之外,風景確實很美。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道道晚霞映在天空中,景色宜人,也使得人陶醉其中。
祝公道看了高飛一眼,見高飛已經累的不行了,而且這天色也即將黯淡下來,便對高飛道:“陛下,從昨晚到現在,您一直沒有休息過,今天又體力透支,不若就暫且留在這里過夜,我去找個山洞,尋些野果,或打些野味來,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不遲。”
高飛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陛下在此稍等,我去去便回。”祝公道話音一落,縱身向遠處跳去,身輕如燕的他,腳尖在巖石上輕輕一點,便立刻跳出很遠,很快便消失在了暮色當中。
高飛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司馬懿,小司馬懿已經累的不行了,有氣無力的喘著氣,估計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走過的最遠、最難、最長的路。他伸手撫摸了一下司馬懿的額頭,問道:“累嗎?”
“有師父在,我就不累…”司馬懿強打著笑容說道。
“這也算是對你的一種磨練吧,以后你會感激我的。”高飛將司馬懿輕輕地攬在了懷里。
不多時,祝公道便回來了,他找到了山洞,來叫高飛。他在前面帶路,高飛和司馬懿在后面跟著,很快便進了一個天然的小山洞。
祝公道在山洞內升起了一堆篝火,又去打來了野味以及弄回來了水源,一切都弄好之后,便伺候著高飛吃喝。
吃飽喝足之后,高飛和司馬懿倒頭就睡,睡在了早已經鋪就好的干草垛上,而祝公道則盤膝而坐,守在山洞的門口,就這樣渡過了一夜。
次日清晨,三個人沿著那條小道繼續向前走,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歷經三天時間,才算正式走出了群山之中,進入到了華陰縣地界。
這一路上關山飛度,確實讓三個人吃了不少苦,對于司馬懿更是一種歷練,出山之后,司馬懿的表現,倒顯得成熟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樣嘰嘰喳喳的小屁孩了。大概是因為進入到了秦境的緣故,又或是聽到的到處都是秦腔,讓他覺得像是聾子聽炸雷。
到得一處大市鎮,高飛從懷中取出一些錢財,要祝公道去投店借宿。
一進門,司馬懿就去睡覺了。
高飛叫了一桌酒席,命店小二送來一大壇酒,和祝公道一起痛飲了半壇,飯也不吃了,一個伏案睡去,一個爛醉于床,直到次日紅日滿窗,這才先后醒轉。
醒來之后,祝公道便對高飛說道:“且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去便回。”
話音一落,不等高飛回答,祝公道拿了把長劍便走出了客棧。
高飛見到祝公道風風火火的樣子,笑道:“游俠真是游俠,一身豪放不羈…”
“師父,什么時候了?”司馬懿這時從床上醒了過來,正在揉著眼睛,一臉迷茫地問道。
“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哦!”司馬懿應了一聲,朦朧的眼睛根本沒睜開,就繼續躺下睡了。
說實話,這爬山爬了那么多,最不累就是司馬懿,由于體力不行,一路上都是祝公道背負著他,沒想到他現在還沒睡醒。
高飛自覺肚子有點餓,便叫店小二送來酒肉,胡亂吃了幾口,填飽了肚子。
祝公道這一去,竟然是一個多時辰。高飛正自擔憂,生怕他特征明顯,游俠性子犯了,遇到什么不平事,就站出來和別人打斗一番。剛玉起身出去尋他,卻見他雙手大包小包,挾了許多東西回來。
祝公道打開包裹,一包包都是華貴衣飾,說道:“主人還是扮成大富商的模樣,越闊綽越好,主人老人的模樣有了,可是卻透著一股子貴氣,若不打扮成大富商的模樣,就太惹人生疑了。”
高飛也覺得有所不妥,見祝公道心細,當即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說的在理。”
于是,高飛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全身上下都彰顯著貴氣。祝公道連同司馬懿的東西的也賣了,叫醒司馬懿,讓他也換上衣服,就連他也里里外外換得煥然一新。
出得店時,店小二牽過一匹鞍轡鮮明的高頭大馬以及一輛馬車走了過來,這也是祝公道買來的。
祝公道乘馬而行,高飛和司馬懿坐在馬車里,還專門聘請了一個趕車的車夫,緩緩向西前行,離開了這個鎮子。
當晚,三人便來到了華陰縣城。
一進入華陰縣城,祝公道便對坐在馬車里的高飛說道:“主人,我有一位好友住在此地,今夜可在他家住宿一晚,明日趕路不遲。”
“嗯!”自從祝公道跟著高飛之后,這里里外外的事情,祝公道都弄得井井有條,當真像是一個富家的家奴,將主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進得城來,一路上行人比肩,好不熱鬧。
一行人來到了縣城北邊,一處大的莊院便映入眾人的眼簾,遍地都是梅樹,老干橫斜,枝葉茂密,此時正值初春梅花盛開之日,香雪如海。
穿過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條青石板大路,來到一座朱門白墻的大莊院外,行到近處,見大門外寫著“祝家莊”三個大字,但見這幾個字儒雅之中透著勃勃英氣,想必也是出自大家之手。
祝公道下馬,走上前去,抓住門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銅環,將銅環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兩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后放下銅環,退在一旁。
過了半晌,大門才緩緩打開,并肩走出兩個家人裝束的老者。
高飛此時已經下了馬車,看到那兩個人時,微微一驚,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穩重,顯是武功不低,卻如何在這里干這仆從廝養的賤役?
左首那人見了祝公道,便躬身說道:“原來是祝大俠光臨,真是有失遠迎,我家莊主要是知道大俠去而復返,必然會歡喜異常。”
祝公道笑了笑,指著高飛說道:“此乃我之主人唐公,今夜路過此地,叨擾貴莊了。”
那人道:“大俠親自臨門,莊主知道后必然欣喜若狂。唐公既然是大俠之主,也是鄙莊客上客,莊主又豈會怠慢?”
說著,兩個人便將莊門洞然打開,右首那人道:“大俠請,唐公請。”
祝公道點了點頭,轉身走到了高飛的身邊,說道:“主人,我和這里的莊主交情頗深,主人盡管放心在此住宿,請主人跟我來。”
高飛對祝公道自然不會懷疑,而且看這祝家莊似乎和祝公道又有些淵源。高飛知道祝公道的就是王越,王越是他的曾用名,現在他叫祝公道,而此時他們所光臨的地方又叫祝家莊,難免不會讓人多想。
“仲達,隨我進來!”高飛沖身后的司馬懿叫道。
司馬懿緊跟在高飛的身后,一改往日的調皮,顯得極為淡定,或許到了陌生的環境之下,他整個人都會發生一些改變。
祝家莊左邊的那個人將高飛、祝公道、司馬懿迎入莊子,右邊的那個人則負責將馬匹、馬車引入莊內,并打賞給了車夫一些錢財,便將祝家莊的大門給關上了。
莊內甚大,到處種植的都是奇花異草,芳香撲鼻,直入心脾。除此之外,莊內還有一處假山湖,湖水在橋下流淌,假山矗立在橋邊,泉水叮咚,十分的幽靜。
將高飛等人引入莊內的那個人,幾步路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一名中年勁裝男子的身后。
那中年男子身材修長,一露面便是笑意綿綿,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祝公道,大聲喊道:“公道大哥,你可真是想死老弟我了!”
祝公道也是一臉的笑容,說道:“公平賢弟,這次又要來叨擾你了。()泡!”
“大哥說的是哪里話,我們自家兄弟,說什么叨擾不叨擾的,我家就是你家,來來來,快點里面坐。”
“等等,這位是我的主人唐公,公平賢弟還需多加禮遇才對。”祝公道指著高飛說道。
那中年漢子看了高飛一眼,走到高飛的面前,說道:“在下祝公平,乃此莊莊主,也是公道大哥的賢弟,拜見唐公。”
高飛急忙說道:“祝莊主好!”
祝公平哈哈笑道:“唐公乃公道大哥的主人,也就是我的主人,祝家莊也就等于是唐公的地方,在自家的地方,用不到那么客氣。唐公,請!”
于是,高飛在祝公道、祝公平的左擁右簇之下進入了大廳,司馬懿則跟在后面。
進入大廳之后,高飛被安排在上首位置,祝公道、祝公平、司馬懿則坐在下首位置,下人主動端上茶水。
祝公道首先說道:“唐公,今夜在此處休息,明日一早再上路,有公平在此,必然能夠送我們安全去到長安。”
高飛點了點頭,他對關中情況并不熟悉,有祝公道安排,他也放心。
祝公平聽到祝公道說起長安,便問道:“唐公要去長安嗎?”
“嗯,去長安有點事情。”高飛捏著嗓子,裝出一番蒼邁的嗓音,淡淡地說道。
祝公平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難色,轉臉對祝公道說道:“公道大哥,此去長安,只怕有點不妥…”
“有什么不妥?”高飛先問道。
“年關的時候,有人公然行刺秦國的皇帝,致使馬騰受了重傷,如今長安上空yin云密布,刺客一直未曾抓到,現在這個時候進入長安,只怕會有些麻煩。”
“怎么樣的麻煩法?”高飛進一步追問道。
“現在的長安,只許進,不許出,長安城十個城門全部被關閉了,就連進入長安也需要費上不少周折。”祝公平說道。
高飛想了想,說道:“馬騰被刺,此事必然不小,這個時候長安城內定然是滿城風雨,軍隊把住城門只許進不許出,城內百姓也一定會怨聲載道,這個時候趁亂進入長安城內,也許正是個時機。”
祝公道接住了話茬,說道:“主人說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切主人拿主意就好了。”
祝公平見祝公道對高飛畢恭畢敬的,他和祝公道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知道他就是王越,祝公道不過是他的化名。昔年縱橫四海,豪放不羈,天下無敵的劍客,今日卻甘愿成為一個富翁的家奴,這讓他有點想不通。但是礙于高飛在此,他而已無法問及。
“好吧,既然唐公已然做了決定,我祝公平理當送唐公進入長安。今日暫且在蔽莊歇息,明天一早我就親自送唐公和公道大哥去長安。”祝公平朗聲說道。
隨后,下人們端上酒菜,眾人吃喝之后,高飛便下去休息了。
祝公道親自將高飛送到房間,說道:“主人,且安心休息,明日便可去長安了。有什么事情,盡管叫我,我就在隔壁。”
高飛點了點頭,看了祝公道一眼,問道:“你叫祝公道,這個名字是根據祝公平起的吧?”
“主人猜的沒錯,我就是按照公平賢弟起的。他是我多年的好友,二十年前的時候就認識了,交情可謂是情同手足。只是,公平賢弟家大業大,留在了關中,不像我,四處游蕩。”祝公道說道。
高飛道:“這個莊院,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祝家莊內,家丁極少,可是每一個人都是練家子,應該是祝公平豢養的食客吧?”
“正是,公平賢弟好武,自身劍術就很高超,但是所豢養的也都是個中好手,所以整個祝家莊上下并沒有太多家丁,平常大家沒事也切磋切磋武藝,也落得個逍遙自在。主人,你且休息,我先告退了。”
高飛點了點頭,便去寬衣解帶。
祝公道退出高飛的房間之后,見祝公平站在房廊下,示意他過去,他便輕快地走到了祝公平的身邊,問道:“什么事情?”
祝公平推開了祝公道的房門,一臉笑意地說道:“進去詳談。”
兩個人進入房間后,祝公道坐在一張凳子上,問道:“公平賢弟,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大哥,唐公何許人也?竟然能讓你整個天下第一的劍客對其卑躬屈膝?這可是我從未見過的。”祝公平也坐了下來,張嘴便問。
“公平賢弟,你也知道,為兄向來有恩必報。唐公于我有恩,所以…”
祝公平嘖嘖地打斷了祝公道的話,說道:“大哥,你是不是不信兄弟我?用這種借口搪塞兄弟?”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
于是,祝公道便將高飛的身份告訴給了祝公平。
祝公平聽后,不禁怔了好半天,這才緩緩地說道:“難怪大哥對唐公保護的如此周密,原來他就是…那么大哥和唐公此行的目的是?”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也不問,問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公平老弟,你我相知相識二十載,此次進入長安后,還希望你多多保護唐公安全。長安乃秦國帝都,我雖然劍法卓絕,但若對付成千上萬的兵勇,終究有些力不從心。你莊上的人都是個中好手,萬一真的遇到什么麻煩,還請施以援手。何況在長安城里,你的徒弟也是遍布每個角落,有你在,肯定能夠確保唐公無虞。”
祝公平突然感覺身上的擔子好重,但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毅然挑起了這個重擔,拍了拍胸膛,對祝公道說道:“大哥盡管放心,有我在,必然不會讓唐公有所閃失。”
兩個人相視而笑莫逆于心,昔日漢末兩大劍客,東都洛陽有王越,西都長安有祝公平,兩個人都是當世絕頂的劍術高手,游俠天下,專打抱不平,也因此觸犯了不少法律,反而遭受到通緝。
后來,趕上大赦,兩個人偶遇在華山之巔,惺惺相惜之下,切磋武藝,從此引為知己。感嘆亂世即將來臨,卻依然無法有所作為,單憑一己之力無法為更多人謀求幸福,于是各自去開武館,教授徒眾,也從此開啟了兩大宗師的辛酸之路。
只可惜,王越的人生是悲劇的,可是祝公平的人生經歷也好不到哪里去,武館沒開多久,就遭受到當權人的打壓,最終無疾而終。
多年后,兩個人再次相遇時,都已經是一把年紀了,祝公平開設武館失敗后,便隱居祝家莊,畢竟他家是當地士紳,不愁吃不愁喝,索性也落得個清閑。就是王越慘了點,自從當年斷手后,又被朱皓救了,傷勢好轉之后,便揚塵西去,投了祝家莊,在祝家莊小住兩年,從此隱姓埋名,與祝公平結為兄弟,并且以祝為姓,是為祝公道。
第二天一早,高飛、司馬懿、祝公道,在祝公平等人的安排下,進入了馬車,祝家莊的十余名家丁也都一起上路,拉上吃喝的食物,以及路上有可能用到的東西,一路朝西而去。
整個祝家莊,也關門落鎖。
巍峨長安矗立在關中大地上,城墻上秦軍士兵林立,城門緊閉,黑色的“秦”字大旗迎風飄展,呼呼作響。
大道上,幾輛馬車緩緩朝長安城駛來,守城士兵早已經看的一清二楚,立刻稟告守將。
守將遠遠眺望,看到馬車的車架上掛著一面小旗,上面繡著“祝”字模樣,當即眼前一亮,急忙對部下說道:“快打開城門!”
說完這句話后,守將便慌忙下了城樓,此時城門洞然打開,他讓士兵列隊出門歡迎,自己又整理了行裝,站在城門口靜靜地等候著。
“大人,來的是什么人,大人為何如此緊張?”守將的一個心腹問道。
守將笑道:“我恩師來了,我當然要歡迎了。你快去備下好酒好菜,一會兒我要宴請恩師。”
“諾!”
馬車徐徐而來,祝公平掀開簾子,看到城門已經打開了,便笑著對說道:“這小子,看來還沒把我給忘了。”
祝公道瞥了一眼,問道:“可是你的徒弟?”
“嗯。”
高飛聽到后,哈哈笑道:“這一路上拖得祝莊主的聲名,才得以一路暢通無阻,沒想到還未到長安城,城門便已經向我們打開了。”
祝公平道:“也虧得走的是這個城門,若是換做別的城門,只怕未能如此順暢。”
不多時,馬車停下,祝公平先下了馬車,他那當守將的徒弟當即便湊了過來,拜道:“師父在上,請受…”
“哎!如今你是官,我是民,哪有當官的給百姓行禮的?”祝公平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徒弟,笑著說道,“來,我給你引薦幾個人。”
“是!”
“這位是你的師伯祝公道,這位是唐公。”祝公平見祝公道和高飛都下了馬車,便一一介紹道。
司馬懿也下了馬車,急忙說道:“還有我,我是唐公的徒弟。”
祝公平笑了起來,對高飛說道:“唐公,此乃我的頑徒劉宇,現在在秦國城門校尉手下當差。”
“劉宇見過各位,我已經讓人備下了酒菜,諸位請隨我進城吧!”劉宇很客氣地說道。
高飛點了點頭,心想:“沒想到這么容易就進入了長安城,不知道是秦國的國都防御太弱了,還是因為有祝公平的緣故?”
進入長安后,城門便關閉了,劉宇讓人去向城門校尉告了個假,便帶著高飛、祝公道、祝公平、司馬懿等一行人回到了自己在長安的住處。
劉宇的房子小,比不得祝家莊,平時也沒啥人,除了他的母親和妻子外,再無旁人,看其家境,也并不富裕。
還是祝公平闊綽,看到自己的徒弟有點落魄,便差下人給了點錢財,又讓隨從從車上取來了酒肉,借用劉宇家的廚房烹飪了一番。
趁著做飯的這檔子時間,祝公平便詢問了一下長安城中的近況。
劉宇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長安城中的狀況說的一清二楚。
原來,馬騰被人行刺是真,也受了重傷,現在還臥床不起,兇手也一直沒有抓到。至于到底是誰要行刺馬騰,長安坊間都說法不一。這一陣子,一直是太子馬超監國,處理朝廷軍政大事,在司空陳群的協助下,倒也是沒有出現什么亂子。
劉宇了解到的,都是一些皮毛,他只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在城門校尉手下當差的一個牙門將,私自放進祝公平一事,若不是他和城門校尉關系處的好,也不敢公然違抗。
高飛了解到了一些基本情況后,聽劉宇只字都沒有提到曹操等人的名字,心中便有了一絲好奇,開口問道:“劉將軍,我聽聞昔日魏國的亡國之君曹操帶著人流落到此,不知道秦國是如何對待他們的?”
劉宇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聽說好像那個叫曹操的被擱置在了涼州,當了一個縣令,而且他帶來的人,也都被分開了,被委派到各地當縣令去了。”
“分而治之,這個方法確實能夠起到一定作用,但必須建立在密切監視的情況下才行。看來馬超也知道曹操等人危險,又不得不用他們,故而將他們分別調開,避免他們彼此聯絡,防止做出對秦國不利的事情來…”高飛聽后,心中暗想道。
高飛此行,就是為了曹操等人,得到這些許消息之后,便接著問道:“不知道曹操被分在涼州的哪個縣當縣令了?”
劉宇道:“這個我知道,曹操被派到敦煌郡玉門關當守將了,這件事當時還在整個長安城內傳開了呢,許多人都看那曹操的笑話呢。”
高飛也不再追問了,怕再追問下去,劉宇會起什么疑心,知道曹操所在后,便對劉宇道:“那司空陳群住在何處?”
“司空府啊,就在朱雀大街的盡頭,和丞相府挨著,一般人是不能隨便去的。怎么,唐公想去拜見司空大人?”劉宇問道。
“是啊,我和司空陳群有過幾面之緣,聽說他是太子心腹,所以想去拜會一下,順便謀求個官職。”高飛笑著說道。
“哦,那一會兒我帶你們過去吧,怕你們不知道路。”
高飛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靜靜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樣子。
接著,便是祝公平和劉宇的閑聊。過了一會兒后,酒菜做好,祝公平的家奴直接端了上來,大家圍坐在一桌,開懷暢飲了一番。
酒足飯飽之后,高飛對祝公平、祝公道說道:“我要去趟司空府,順便也拜訪一下丞相府,人去多了也不方便,所以,我只能帶一個。”
“我去。”祝公道自告奮勇地說道。
祝公平也不阻攔,當即說道:“我和其他人守在朱雀大街外面,有什么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高飛點了點頭,帶著司馬懿、祝公道乘坐了一輛馬車,劉宇親自趕著馬車,緩緩地朝司空府而去。
祝公平則帶著他的十個武功高強的家丁尾隨其后,一路來到朱雀大街時,便暗藏在了大街的暗處,密切關注著司空府的動向。
朱雀大街的盡頭,兩處大莊院對門矗立在那里,左邊是司空府,右邊是丞相府,秦軍的士兵擋住了整個街道,不準人再向前靠近。不得已之下,劉宇只好將馬車停在路邊,高飛、司馬懿、祝公道三個人則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了一眼守衛森嚴的朱雀大街,誰都沒有說話。
劉宇一下馬車,便拿著一個名刺遞了上去,對守在這里的士兵塞了幾個錢,小聲說道:“還請多多關照。”
士兵見錢眼開,當即朝里面擺了擺手,示意高飛、司馬懿、祝公道進去,但是必須卸下全身武器,還要進行搜身。
接受過檢查之后,高飛、司馬懿、祝公道三個人這才進入了朱雀大街的末端,徑直走到了司空府和丞相府的門前,不知道先進哪一個府為好。
最終,高飛還是做出了決定,決定先進司空府,出來子厚,再進丞相府。畢竟他已經聽說了,秦國的丞相楊彪是一個虛位,陳群才是掌控整個局勢的人。
這一次,祝公道遞上名刺,并且給了一些錢財,門人這才愿意去通報。
過了一小會兒后,高飛便看見那個門人出來了,招呼他們進去,高飛這才和司馬懿、祝公道一起走了進去。
徑直走進了司空府的大廳,高飛見大廳的正中央那里已經坐著一個人了,穿著一襲墨色的長袍,頭戴黑漆高冠,一根發簪從中穿過,白面青須,顯得極為的儒雅,正是司空陳群。
高飛和陳群見過面,只是并未說過話,而且離得也較遠,此時近距離的觀看,確實覺得陳群有長者之風,氣質也十分的好。
陳群早在高飛、司馬懿、祝公道三個人進入他的眼簾時就開始打量起來了,但卻是誰都不認識,便問道:“三位如何稱呼?”
高飛向前一步,畢恭畢敬地行禮道:“老夫姓唐,名亮,字一明,是來自關東的客商,今日來到長安,特意前來拜見司空大人。這兩位一位是我的仆人,一位是我的徒弟。”
司馬懿、祝公道也緊跟著向著陳群行禮,但并不說話。
“哦,原來是唐公,不知道唐公來我司空府又有何事?”
高飛道:“我聽聞貴國皇帝陛下遭人行刺,至今傷勢未愈,我特地從關東帶來了一個野山參,可以救人性命,所以此次前來,也想借助這個機會,替皇帝陛下醫治一番。”
陳群聽后,當下來了興趣,問道:“那野山參,你可帶來了?”
“嗯。”高飛當即讓祝公道拿出來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盒子很是精美,直接呈獻給了陳群。
陳群接過之后,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見里面果然躺著一顆野山參,便對高飛道:“這野山參,真的有那么靈驗?”
高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對于臥床不起的病患尤其有用,這可是我從神醫張仲景的手中花重價買過來的,可以放心使用。”
陳群道:“如果真的有效,那你就將是秦國的大功臣了。不過,唐公前來找我,應該不是只談獻這野山參的事情吧?”
“呵呵,那我就不隱瞞了,我有一個徒弟,叫馬一,自幼聰明絕頂,只是缺少識別他的人,我聽聞司空大人在秦國位高權重,所以想通過司空大人舉薦馬一,在秦國為官。”高飛道。
此話一出,倒是讓司馬懿吃了一驚。一路上,他從未聽高飛說起過要讓他留在秦國的打算,此時突然聽到,確實有點驚慌失措,睜大兩只眼睛看著高飛。
“哦,原來如此。不過他有沒有才華不是由唐公來定奪的,而是我定奪。再說,他還小,一個小孩能干什么啊?”
“我不是小孩,四書五經我都樣樣精通,不信的話,你可以考我!”司馬懿突然說道。
陳群笑道:“有個性。不過,在秦國這里,在太子殿下直接管轄的區域內,耍個性,反而會得不到什么好的下場。”
司馬懿聽后,見陳群笑里藏刀,一句話說出來往往別有深意,便不再亂說話了,繼續保持沉默和冷靜。
“唐公,此事暫且作罷吧,他還是個孩子,再過兩年,或許才能有所擔當。”陳群搖了搖頭,說道。
高飛見司馬懿被拒絕了,只是笑了笑,說道:“司空大人說的極是。”
陳群道:“唐公,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了。”
陳群道:“不知道唐公住在什么地方?”
高飛便將住處說給了陳群聽,陳群聽完之后,說道:“嗯,那請三位回去好好歇息,等陛下身體好轉之后,必然會重重有賞。”
“那我等告退!”高飛很識相的帶著祝公道和司馬懿離開了司空府。
一出了司空府,司馬懿便急忙說道:“整個人太目中無人了…”
高飛笑道:“那我們去丞相府試試…”
說著,高飛和祝公道、司馬懿便走到了丞相府的門前,先是遞上名刺,然后又使了點小錢,才給通報。
過了不多久,三個人便被迎入了丞相府,進入丞相府后,三個人便來到了大廳,看到的卻是一個年輕的人站在大廳里,并沒有看見丞相楊彪的身影。
年輕人見高飛、司馬懿、祝公道都儀表不凡,便拱手道:“三位前來拜訪,家父本應該親自出迎,奈何家父有恙在身,只好由我來代替家父。在下楊修,不知道三位如何稱呼?”
高飛聽到楊修二字,眼睛中登時放出了異彩,站在他面前的白凈少年,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楊修。仔細一想,也不禁覺得很在理。
楊修確實是楊彪之子,楊氏一門,在東漢時期一直是世家大族,家族內代代被列入三公九卿,其先祖乃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四知先生”楊震。
所謂的“四知先生”,指的就是楊震,就是那個天知、地知、我知、你知的楊震,楊震“暮夜卻金”的事,古今中外,影響很大,后人因此稱楊震為“四知先生”。
楊震為官清廉,不謀私利。他始終以“清白吏”為座右銘,嚴格要求自己,“不受私謁”,這在古代不但是十分可貴的品德,就是在現代也是人們十分歡迎和敬仰的品質。
楊氏一門,自楊震開始,之后歷經數代,在東漢一朝都是上流人物,對漢室的忠心,自然不消說。
高飛當即拜道:“老夫唐亮,乃關東來的客商,途經長安,特來拜會。”
“久仰久仰。”楊修客氣地回應道。
其實,楊修哪里聽到過唐亮的名號,一個客商而已,最下等的人,只是見到高飛所裝扮的人年紀大,出于尊老愛幼的打算,還是客套客套。士農工商,商人的階層,在秦國一直處于最低賤的一個等級。
眾人分別坐下之后,楊修讓奴仆上茶,捧起一杯香茗,品嘗了一口,問道:“不知道唐先生到丞相府有何貴干?”
高飛道:“貴干不敢當,不過是久仰丞相大人的威名,特來拜會一下而已。丞相大人的病,嚴重嗎?”
楊修嘆了一口氣,說道:“看過大夫了,大夫說是心病,只是卻這心藥,卻無法找到。”
高飛尋思了一下,他和楊彪也曾經是一殿之臣,同朝為官,既然楊彪病了,他也有理由探望一下,何況他也清楚,楊彪未必真心跟隨馬氏。
于是,他抱拳說道:“楊公子,老朽也略通些醫理,或許能夠為丞相大人找到心藥,不知道能否讓老朽見見丞相大人,為丞相大人號號脈?”
楊修見高飛一臉的誠懇,而且慈眉善目的,加上這朱雀大街里外都有人把守,守衛森嚴,絕對不會有人攜帶兇器進來。再說,他也想自己的父親快點好起來,因為,再過幾天,就大事就要來臨了,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他的父親親自出馬。
“那就有勞唐先生了。”楊修站起了身子,對高飛說道,“請先生隨我來。”
高飛點了點頭,站起身子后,對祝公道和司馬懿說道:“你們先留在這里,我跟隨楊公子一起去去就回。”
祝公道、司馬懿都點了點頭,靜靜地坐在那里。
高飛跟著楊修一起進了內堂,走過了一條長長的房廊后,便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家奴侍立在那里,見楊修來了,紛紛行禮。
楊修問道:“今天怎么樣?”
“大人還是不愿意吃飯。”
“下去吧。”
楊修屏退左右后,對高飛說道:“家父近日愈發嚴重,茶飯不思,面容憔悴。如果先生有什么方法可以讓家父恢復往常氣息,在下定當重重感謝。”
高飛道:“我先進去看看號號脈,一切等號完脈之后再說吧。”
楊修點了點頭,推開了房門,將高飛請進了房間。
一進入房間,高飛便聞到了一股子濃郁的中藥味,看到房間里的臥榻上躺著一個年邁的老人,花白的頭發,面容甚是憔悴,看上去像是病入膏肓,將不久于人世的樣子。
“父親大人,有位關東來的先生,略通醫術,想為父親大人…”楊修快步地走到了臥榻之側,俯身低聲說道。
“走!讓他走,我不需要什么大夫,我沒病…”楊彪躺在床上,抬起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高飛看到楊彪如此模樣,想起昔年在洛陽有過幾面之緣,那個時候的楊彪身板硬朗,神采奕奕的,和今日所見到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兇。初期會陳留,乃心在洛陽。”高飛突然朗聲誦讀道,說完之后,便是一陣沉寂。
楊彪忽然聽到這首詩,便撐了一下身子,抬頭看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站在屋內,雙目炯炯有神,臉上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惋惜,問道:“你…你剛才說什么?”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兇。初期會陳留,乃心在洛陽。”高飛重復了一次。
楊彪對楊修道:“他是…他是誰?”
“關東來的客商,叫唐亮。”楊修急忙說道。
楊彪輕輕地咳嗽了幾聲,說道:“你剛才誦讀的詩,可還有下句?”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兇。初期會陳留,乃心在洛陽。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西北馬稱號,玉璽在北方。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高飛將曹操的蒿里行給完完全全的背誦了下來,但是卻更改了其中的幾句話。因為,由于他的到來,歷史的進程也發生了轉變,曹操根本沒有機會去做這首蒿里行,完完全全的是高飛盜用,加以改造,演變成現在的詩句。
楊彪聽后,緩緩地將詩句默念了一遍,再次看了高飛一眼,便撐起身體坐在臥榻上,問道:“先生大才,作此詩句,堪稱上品之作。如果沒有對前朝的一片赤膽忠心,以及有著欲救民于水火之中的志氣,絕對不會寫出此等有胸懷和抱負的詩句。楊彪孤陋寡聞,未曾聽說過先生的名號,還請先生恕罪。”
高飛急忙道:“大人貴為秦國丞相,已經位極人臣,與大人比起來,在下不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人之病在于心,心病自然還需心藥醫,我略通點醫術,可愿意為大人找尋這心藥,不知道大人可否愿意讓我醫治?”
楊彪道:“我之心病,恐怕無藥可醫,唯有求死耳。”
“大人何出此言?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大人位高權重,只要大人能夠振作起來,未必不能造福于民。大人只想過自己的生死,可知道,大人所在的位置,是最重要的,大人若不利用手中職權造福一方百姓,那大人就是千古罪人。”高飛勸說道。
楊彪想了想,覺得高飛說的很有道理,當即說道:“那就麻煩先生了。”
高飛點了點頭,走到臥榻之側,伸出手便去給楊彪號脈,學的也是有模有樣的。
過了一會兒,他一邊捋著胡須,一邊緩緩地說道:“脈象平穩,無甚大礙,關鍵還是在于大人內心。大人五心煩亂,不知道所謂何事,可否向我道明?”
楊彪看了楊修一眼,說道:“你先出去,沒我的話,任何人不得進來。”
楊修也是很詫異,怎么父親今天突然如此說話,他不敢違抗,當即離開了房間。
楊彪見楊修站在門邊,又沖門口怒喝道:“十丈之內,不許有人,包括你在內。”
楊修無奈,只得回前廳去招呼祝公道和司馬懿,并且驅趕走所有的人。
過了好大一會兒,楊彪聽不得外面有任何動靜之后,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扯住了高飛的頭發,直接將高飛戴著的白發假頭套給扯了下來。
高飛猝不及防,哪里料到一個看似病入膏肓的病人會做出如此舉動,一下子露出了他的光頭來,在楊彪面前露陷了。
“你…你是…”楊彪扯下高飛的頭套,看見高飛的容貌后,不禁吃了一驚,這個人的輪廓好生面熟,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高飛聯想起楊彪之前故意支開其他人,此時又當面拆穿了他,在他看來,楊彪對他并無惡意。可是楊彪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何在?他吃驚之余,驚訝于楊彪是怎么知道他是假扮的,照理說,他的假扮已經是天衣無縫了。
“呵呵,沒想到,楊大人的眼里非凡,認出我是假裝的。只是,在下好奇,不知道我究竟在哪個地方出現了紕漏?”高飛恢復了平靜,笑著說道。
楊彪道:“你的眼睛,還有你的手。一個人的外貌可以改變,聲音可以改變,但是那種眼神,確實無法都改變不了的。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你的手,一個老人家的手,絕對不會是如此的模樣,而且,你的手心狠粗糙,顯然是經常舞槍弄棒所致。”
高飛不得不佩服楊彪的洞察力,這兩點,他確實疏忽了,他盡量做到掩蓋自己的眼神,遮掩自己的聲音,舉手投足間都是一副老人模樣,可唯獨輸在了這手上,如果他不去給楊彪號脈,他也絕對不會被拆穿。
“大人真是好眼力。”
楊彪道:“這里沒有外人了,請你卸去偽裝,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怕我卸去偽裝之后,大人會驚訝萬分。”
“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嚇到我的了!”楊彪道。
高飛道:“那好吧。”
話音一落,他當即卸去了偽裝,把臉上沾著的一切假的東西給卸掉了,露出了本來面目。
楊彪看到之后,兩眼放光,驚訝萬分,抬起手顫抖地指著高飛說道:“你…怎么會是你…你竟然是…”
高飛見楊彪吃驚的模樣,便點了點頭,說道:“正如你所想的一樣。”
楊彪驚訝之余,一把握住了高飛的手,問道:“此地乃秦國都城,京畿重地,你竟然以身犯險,只身一人來到這里,難道你就不怕嗎?”
“怕的話,我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長安即將發生大的動亂,我到此來,就是為了那場大動亂而來。”
“動亂?什么動亂?如今長安一片祥和,秦國百姓安居樂業,已經遠離了戰亂的紛爭,雖然局部還有些蠻夷不服,也不可能影響到根基。”
“暴風雨來臨前,往往都很平靜。長安大亂降至,大人為何一點不察?”
楊彪撒手道:“我怎知你來這里沒有惡意,半個月前,皇帝陛下被刺,莫非也是你所為?”
“如果真的是我,馬騰還有活命的機會嗎?而且,我為何又要待在這里不走?還要以身犯險,親自來讓大人抓嗎?”
楊彪道:“那你所說的大亂是?”
高飛道:“大人可曾記得曹操?”
“曹操…你是說…不可能的,馬超防他像防賊一樣,又將他遠遠地調離到了玉門關,離長安千山萬水,他怎么可能會讓長安陷入大亂?”
“萬一來個里應外合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曹操在長安根本沒有根基。”楊彪道。
“未必吧?也許有人別有用心,故意和曹操勾搭上,想借助曹操之手,行非常之事呢?”
楊彪突然驚詫道:“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呵呵…”高飛笑了起來,“楊氏一門忠烈,四世三公,對大漢肯定忠心耿耿。當日天子駕崩,馬騰公然稱帝,并且把弒君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難道楊大人就沒有懷疑過?事實證明,馬氏也在極力的拉攏楊氏,大人之女不是許配給當朝太子馬超了嗎?馬騰不過一個武夫,然其先祖乃是馬援,馬氏對大漢也算是忠義無雙,可是馬超戾氣太重,貪功好殺。我聽聞,馬騰稱帝當日,乃是被馬超挾持著稱帝的,馬超自封為太子,也就是說,馬超自己想當皇帝,但礙于其父健在,只能先委屈一下。而事實上,馬超確實掌握著秦國的軍政大權,這次馬騰被刺之事,也許另有原因。”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只想提醒楊大人一句,不要趕走了惡狼,而換來了一頭猛虎,不然的話,關不住那頭猛虎,猛虎就會出來亂咬人。我想,楊大人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楊彪確實一清二楚,他于去年派自己的兒子楊修趕赴羌中,暗中聯絡曹操,想借助曹操的力量,來推翻馬騰、馬超的統治。在朝中,楊彪聯合陳群,共同說服馬騰將曹操的舊部外放,看似是分散了曹氏集團的實力,使得他們各在一方,不能相連,實際上,這正是他們留下的后手,讓他們掌握各地權力,等到長安一有動向,各地群起以應之,先在聲勢上占著上風,之后聯合羌人,大兵齊攻長安,將馬騰、馬超等人全部誅殺。
這條計策,是他和陳群、楊修密商了許久的結果,因為曹操等人無權,手中無兵,所以留在朝中卻沒有什么用處,不如外放各地做縣令,暗中招兵買馬,他們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關系,一起反秦。
本以為這條計策天衣無縫,哪知道此時竟然被高飛當面指了出來,倒是讓楊彪一陣驚詫。為了這條計策,他不惜和馬超鬧翻,馬超要娶他的女兒過門,他執意不肯,推三阻四,最后拗不過馬超,女兒楊婉終于在三個月前成為了太子妃。
從那以后,楊彪便稱病不上朝,自己也留下了心病,一想起自己的女兒日夜在馬超的身下飽受摧殘,他就心如刀絞,久而久之,漸漸成疾,竟然一病不起。
可是,他并不知道,楊婉自從嫁給馬超之后,幸福的滋味一直圍繞著楊婉轉,馬超對她更是百依百順,疼愛萬分,而她也喜歡上了馬超。這些事情,楊修是知道的,楊修怕楊彪聽到這件事后會激怒,便秘而不宣,甚至連楊婉想和楊彪見一面都推三阻四的。
“哎!”楊彪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楊氏一門忠烈,沒想到到頭來卻落得如此田地,我楊彪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大漢啊。”
高飛聽后,說道:“楊大人是大漢遺臣,心系大漢,可是大漢已經成為了過去式,現在的天下,已經今非昔比了。馬超固然再不好,也是你的女婿,至少對待楊氏、陳氏這些大漢遺臣很是器重。正因為無人可用,才依賴于你們。曹操就不同了,曹操乃亂世之jiān雄,手下謀士良將眾多,這些人對曹操都死心塌地的,一旦曹操得勢,他所用的人,必然是其手下心腹,等到他掌控了各項大權之后,恐怕就會反過來咬你一口,借機肅清朝野,清除異己,這不是沒有可能。趕走一頭乖順的狼,卻來了一頭兇惡的猛虎,楊大人,孰輕孰重,還請三思。”
楊彪沉思了片刻,冷笑道:“哈哈哈…你的用心真險惡!”
“我?我怎么了?我這可是為了楊大人著想啊!”
“為我著想?我看是為了你自己著想吧?馬超勇武難擋,可是終究智謀不足,手下除了張繡、王雙、索緒之輩外,其余都不可堪用,你讓我打消利用曹操推翻馬超的想法,無非是覺得曹操難以對付,馬超好欺負,所以你才這么苦口婆心的來勸說我!你的良苦用心,無非是想等到華夏國恢復元氣之后,大舉西進,一口吞掉秦國,我說的對吧?”楊彪面部猙獰地說道。
高飛并不否認,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實是這樣想的,大漢滅亡,天下一分為六,我手持傳國玉璽稱帝,坐擁半個天下,理應由我來完成統一的大業。統一之后,全國百姓皆是一家人,便于管理,戰爭也就會消失,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難道楊大人看不出來什么是天下大勢嗎?”
“天下大勢?天下大勢就是你想將大漢的天下竊為己有,在大漢的國土上建立起屬于你一個人的王朝,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結束戰亂,那么你為什么不主動向秦國投降,把你的國土并入秦國,這樣一來,戰爭就消失了,豈不是很簡單嗎?”楊彪據理力爭道。
高飛笑道:“只怕我給了秦國,秦國也消化不了,何況,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憑什么要送給馬氏?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要想改變這個世界,就要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端,當我擁有足夠的力量去改變的時候,你們這些腐儒就會明白我有多么的偉大。”
“秦始皇的功績,并不在于他統一了全國,而是在于他將大大小小的國家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是整個領域內的人民有了一個共同的國家,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這些都是他的功績。”
“楊大人,你不過是個位了謀取一己私利的人罷了,我想,你是不會改變注意了。這里有幾顆藥丸,有活血調氣的作用,你吃了之后,對你的身體會有幫助,你一定會后悔你所做的一切,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我今天的這番話,是多么的有道理。”
說完之后,高飛便將那幾顆藥丸扔給了楊彪。
楊彪雖然怒氣未消,可是終究是一個丞相,他當即說道:“你走吧,趕緊離開長安,今天,就當我們沒有見過。”
高飛重新將頭套套上,整理了一番之后,這才老態龍鐘的走了出去。剛走出門,他又扭頭對楊彪說道:“楊大人,我的話,還請你再考慮考慮,如果長安真的發生動亂,受苦的還是老百姓,也許,我會看準時機,乘虛而入也說不定,哈哈哈…要是長安的狀況果然沒我言重,楊氏一門又遭逢磨難的話,我華夏國的大門,永遠對你楊氏敞開。就此告辭!”
話音一落,扭頭就走,快步地走到了丞相府的前廳,見楊修和司馬懿正聊的痛快,聊著四書五經的事情,當即說道:“楊公子,丞相大人的病已經有所好轉,我尚有要事,就此告辭了。”
楊修臉上一喜,急忙說道:“唐先生果然是神醫啊,唐先生,已經快晌午了,我已經讓人備下了酒宴,不如…”
“不了,我們還有些許要事,就不叨擾楊公子了。”
楊修見高飛、祝公道、司馬懿要走,便急忙說道:“唐先生,請留步。”
“楊公子還有何事?”
“這位叫馬一的小兄弟,實在是太讓我吃驚了,他對四書五經的見解,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不知道唐先生可否有意讓他留在秦國為官?只要假以時日,我想…”
“楊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馬一還小,不太懂事,留在這里只怕給楊公子添麻煩,實在對不住了。”
“可惜了,如此的一個好人才,實在可惜了。”楊修說道。
“十分抱歉,就此告辭。”高飛拜了一拜,帶著祝公道和司馬懿快速的離開了丞相府。
司馬懿也覺得納悶,本來在司空府的時候,高飛還想讓自己留在秦國為官,怎么現在楊修知道他的厲害了,來請求高飛讓他留在秦國為官,高飛卻不肯了。他想不通,便問道:“師父,為什么…”
“回去再說!”高飛急忙說道。
楊修送走高飛、祝公道、司馬懿之后,這才回去看望楊彪,此時楊彪躺在床上,一臉的怒意,但是氣血卻比之前好了一些。他見到楊彪的樣子,便急忙問道:“父親,你這是怎么了?”
楊彪越想越難受,越想心中越堵得慌,突然體內氣血翻涌,他“哇”的一聲便吐了出來,吐出來了一口黑色的濃血。
“父親…”楊修急忙上前攙扶。
楊彪吐出那口黑色的濃血之后,并無大礙,只覺胸口不再悶了,頭也不疼了,整個人都舒暢了許多。他這時才恍然大悟,看了一眼高飛留下的那幾顆藥丸,便緩緩地說道:“難道…他剛才故意激我,只是為了給我治病?還是真的…”
“父親,你在說什么啊?剛才在房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楊修急忙問道。
“沒什么,是唐先生在給我治病。”楊彪沒有將高飛是誰的實情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一旦知道那個叫唐亮的就是高飛,那么高飛就肯定要死在這里了。本來他也想讓楊修去抓高飛的,可是這個時候自己吐出一口黑血之后,卻讓他改變了注意。
他想了想高飛說的話,隱隱覺得有點道理,當即對楊修說道:“德祖,我們之前秘密商議的事情,能否推遲?”
楊修狐疑地問道:“父親大人,你這是怎么了?如今各方都已經準備妥當,長安城中也都已經秘密集結了人馬,這半個月來,由于我們刺殺馬騰的事情成功了,所以長安城只許進,不許出,我們的人都已經混進來了,并且隱藏在城中各地。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了,不得不發。今夜子時一過,‘斬馬’行動就有進行,屆時推翻馬氏,指日可待。”
楊彪嘆了一口氣,問道:“真的就不能推遲嗎?”
“父親大人,這次‘斬馬’行動,秘密商議三個月,牽扯到的各方勢力實在太多太多,即使我們楊氏不想做了,也會有人取而代之,何況,如此一來,我們楊氏也會遭到反噬。為了我們楊氏一門,不得不為。”
“可是你妹妹…”
“父親大人,請您放心,婉兒很好,如果不是婉兒嫁給了馬超,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去聯絡各方。馬超終日沉迷于婉兒的溫柔鄉里,這是天讓我們成功。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夜子時之前,便派人將婉兒接回來,到時候,‘斬馬’開始,婉兒和父親就呆在家里,哪里也別去,等到天明之后,一切都會過去的。”
楊彪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也只有如此了。只是,千萬別傷及無辜,不如長安百姓又要遭殃了。”
“父親大人放心,我已經通傳了各處,他們都同意了,不會殃及池魚的。”楊修回答道。
“但愿事情能夠一舉成功…”楊彪的眉宇間多了一份滄桑,眼睛里也多了一份疑惑,不知道高飛說的那種事情,到底會不會出現。
可是,現在這種時候,已經由不得他了…
高飛等人出了丞相府,便迅速地離開了朱雀大街,一路返回住處。吧(.pS8.)
祝公道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便首先問道:“主人,發生了什么事情?”
“必須盡快離開長安,此地不宜久留!”高飛很冷靜地分析了一番后,淡淡地說道。
“師父,離開長安,我們還去哪里?”司馬懿追問道。
“回去!回華夏!”
“這就走了?不是說帶我去游歷天下嗎?”司馬懿沮喪地道。
高飛皺著眉頭,突然直勾勾的盯著司馬懿,一雙眼睛里射出了道道精光,說道:“我改變主意了,本來我想讓你留在秦國,做個臥底,可是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已經很難了。而且,讓你留下,對你也不好,還是跟我回去吧,回到國內,我自然會對你細心的。”
司馬懿點了點頭,反正他心里也沒想留在這個地方,這地方的人,說話他聽不太懂,秦腔,太讓他頭疼了。
祝公道問道:“主人,什么時候走?”
“越快越好,我的行蹤已經暴露,我擔心楊彪會說出我的身份。不過,在離開之前,我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和我一起去!”高飛道。
“諾!”祝公道應了一聲。
“停車!”高飛急忙沖外面喊了一聲。
趕車的劉宇聽到后,急忙勒住了馬匹,將馬車停在了路邊,掀開簾子,問道:“唐公,何事停車?”
“太子府在什么地方?”高飛張嘴便問道。
“太子殿下一直住在皇宮里,沒有單獨的府邸。”劉宇答道。
“那皇宮在何處?”
“城北。”
高飛急忙從馬車里跳了下來,對劉宇說道:“你送馬一先回你家,告訴祝公平,讓他們收拾行裝,等我回來,回來之后,我們就離開此地。”
劉宇并不知道高飛的身份,聽到高飛要走,便驚異地問道:“走這么急?”
“嗯,家中還有要事,必須盡快返回。”高飛道。
祝公道從馬車上跳下來之后,便對劉宇道:“不該問的別問,回去等你師父。”
“是,師伯。”劉宇道。
司馬懿見高飛和祝公道都下了車,便問道:“師父,你要去哪里?”
“一個很重要的地方,你跟著劉宇先回去,等我回來后,我們就離開長安。”
話音一落,高飛和祝公道便離開了馬車,鉆進了一條小巷子里,拐了一個角便不見了,而劉宇則帶著司馬懿,趕著馬車朝家里走。
高飛、祝公道來到巷子里,他知道祝公道對長安城的地理位置較為熟悉,便對祝公道說道:“帶我去皇宮。”
祝公道不多問,只點了點頭,身影一動,便跳到了高飛的前面,在前面帶路。
高飛跟著祝公道在小巷子里左右穿梭,這個時候正是飯點,百姓們都在吃飯,所以外面的行人很少,加上兩個人的身手敏捷,基本上是一閃而過,所以即使看見的人,也只當是出現了幻覺。
長安城很大,徒步在繁密的小巷子里穿梭,著實費上了一番功夫,疾速奔馳了一段路后,高飛發現跟祝公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而且也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祝公道倒是很在意高飛,見到高飛的這番樣子后,便主動停了下來,說道:“主人,我們稍微歇息一下吧。”
高飛點了點頭,靠在墻邊,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氣,并且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一不小心,竟然把假皺紋給擦掉了。
“主人,你破相了!”祝公道發現后,急忙提醒道。
高飛這才撿起假皺紋,重新貼上后,竟然發現祝公道氣都不帶喘的,苦笑道:“這幾年,我缺少鍛煉,很少上戰場沖鋒陷陣了,時間一久,氣力也不如從前了。”
“主人,你不必灰心,這是經年累月修煉所致,只要主人以后勤加練習,肯定能夠超越自我的。”祝公道安慰道。
正說話間,高飛見一個人影從巷子口晃了過去,那身影極為的熟悉,他心中一怔,一個人的名字脫口而出:“許褚?”
高飛登時起了一絲疑心,急忙對祝公道說道:“你去跟著剛才那個人,看看他去了什么地方,我在這里等你。”
祝公道“諾”了一聲,當即縱身而去。
高飛歇了了過來,腦子里出現了一絲疑惑,暗想道:“許褚乃曹操的貼身護衛,經常不離身,此次卻突然出現在長安街頭,難道說曹操的人不在玉門關,而是在長安?”
他一想到這里,心中突然有一絲極為不祥的預感。
過了一會兒,祝公道回來了。
高飛急忙問道:“怎么樣?剛才那個人去哪里了?”
祝公道當即稟告道:“主人,那個人去了一間普通的民房,外面有幾個可疑的人把守著,我沒敢太貼近。沒過多久,又陸續來了好多人,都鉆到了那個民房內,后來連今日見過的司空陳群也鬼鬼祟祟的進去了,還有丞相府的公子楊修…”
“有沒有看到一個左眼戴著眼罩的人?”高飛突然想起了夏侯惇典型的形象,當即問道。
祝公道回憶了一下,點頭道:“確實有一個這樣的人,而去其余人看上去也都各個身手不凡,其中還有不少羌人…”
“羌人?錯不了…錯不了…果然如此…一定是這樣的…”高飛自言自語地說道,心中卻越想越可怕,因為即將來臨的,很可能是一場大災難,他沒想到曹操的動作會那么的快。
“主人…”祝公道在一旁叫道。
高飛道:“事不宜遲,我們快點趕到皇宮,務必要見到馬超。”
二人商議已定,拔腿便走。
皇宮內。
醉香閣內,騰起的熱氣充斥著整個房間,一個用漢白玉修葺的水池里裝滿了熱水,水面上灑滿了各種花的花瓣,水波蕩漾,香氣逼人。
粉紅的幔帳后面,走出來了一個披著薄紗的女人,光滑的背部若隱若現的。女人光著腳丫,走到了水池邊,先用腳尖沾了沾水池里的水,試了一下溫度后,這才解去了身上披著的薄紗,整個人緩慢地走進了水池里。
水漫過她的脖頸,披肩的長發有一半垂在了水里,熱氣蒸騰著,使得屋內猶如云中仙境。女人用手撩著水,手捧花瓣吹散四落,傾國傾城的容貌上露出了無比歡快的笑容。
“嘩啦!”
突然,一個赤身的男人騰空跳起,直接墜入到了水中,巨大的沖擊力使得水花四濺,打破了這片水域的平靜。
水花濺了那女人一臉,打濕了她的容顏,不施半點粉塵的臉龐上猶如一朵出水芙蓉。
男人扎了一個猛子,在清澈見底的水中迅速地游到了女人的身邊,從水下面一把將女人給抱了起來,大聲地笑道:“哈哈哈…我看你還望哪里跑…”
女人被男人高高的抱起,浮出了水面,豐滿堅挺的胸部也呼之欲出,緊緊地貼在了男人的臉龐上,她雙手環抱著男人的脖子,頭稍微向后仰著,臉上依然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男人張開了嘴巴,微微地咬住了那女人胸前的一顆小蓓蕾,兩只大手緊緊地抱著女人,貪婪地享受著。
“殿下…殿下…”女人面帶桃花,臉頰緋紅,雙手開始將男人向后推,銀鈴般的聲音隨之響起,“殿下等等…等妾身洗了身子也不遲…”
“愛妃,我已經等不及了…”
“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嘛…不然…以后妾身就再也不理殿下了…”
“好好好,那我稍等片刻,不過,咱們要一起洗!”
男人正是秦國太子馬超,他懷中抱著的女人,正是他的新婚妻子——太子妃楊婉。
兩個人纏綿悱惻,這才一睡醒,便開始鴛鴦戲水,每天的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兩個人戲水完了之后,都上來了,剛躺在一張鋪就的軟綿綿的床上,便突然聽到外面一陣亂糟糟的叫喊。
“有刺客!抓刺客啊!”
“保護陛下!”
“保護太子殿下!”
“抓刺客啊!”
“你們幾個,去那邊,你們幾個,在這里,你們幾個,跟我走…”
“砰砰砰!”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傳了進來。
不等醉香閣內馬超回話,外面的人便問道:“太子殿下,末將前來護駕!”
馬超本來還興致勃勃,突然聽到外面的嘈雜聲音后,便立刻拿著一條被子裹在了身上,低頭對楊婉道:“愛妃,你且在這稍等片刻,我出去看看便回。”
“太子殿下快去快回,妾身在此等候侍奉太子殿下…”
“愛妃放心。”馬超捏了捏楊婉的下巴,親昵的親了一下,這才出去。
打開房門,馬超看到王雙披著一身重甲站在門口,便問道:“刺客在哪?”
“末將無能,未能抓到,擔心殿下安全,所以特來護衛!”王雙答道。
“父皇那邊可做了安排?”
“已經做了安排,請太子殿下放心,確保陛下無虞。”
“無虞無虞,一個月前你也是這樣說的,結果父皇還不是遇刺?跟我走,到未央宮看看!”
“諾!”
這邊馬超帶著王雙剛走沒多大會兒,那邊一群黑衣蒙面的人便躍過墻頭來到了這醉香閣,幾十把飛刀出手,守衛在醉香閣前面的侍衛、太監的喉頭紛紛被利刃刺入,喊都沒來及喊出來,就掙扎著死去。
這時,一個領頭的人敲響了醉香閣的房門。
楊婉此時已經換好了衣服,著了一襲白裙,那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似鏡,五官精致得無法形容,氣質仿如月光一般清冷孤傲,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便問道:“誰?”
“小姐,是我,楊元。”
楊婉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知道是自己家的家奴,便走到了門邊,打開了房門,見到外面站著一群黑衣人,守衛在外面的侍衛、太監全部身亡,不禁驚呼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楊元道:“小姐,來不及解釋了,請隨我等出宮,丞相大人他就快不行了!”
“你說什么?我爹怎么了?”
“大人他…小姐,你快跟我回去吧,這幾日,小人每日通報,太子殿下封鎖消息,小人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只因大人他想臨終前見小姐一面…”
楊婉聽后,急忙道:“快帶我去見我爹!”
楊元“諾”了一聲,當即將手臂一揚,眾人便脫去了黑衣,露出了已經換好的裝束,竟然和宮中守衛太監的衣服一模一樣,隨后,從外園中抬進來了一個步攆,請楊婉坐上去。
楊婉坐上去之后,一伙人立刻啟程,迅速帶著楊婉出宮。
楊婉坐在步攆上,不時地掀開紗帳向外張望,看到已經出宮了,步攆行進的速度又非常快,而且楊元一直在不停的催促著,走的還是皇宮的側門,心中便泛起了一絲疑慮,問道:“管家,到底是我爹讓你來的,還是我哥讓你來的?”
“是丞相大人!”楊元回答道。
“你說謊!一定是我哥,你們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去見太子!”楊婉覺察出來了端倪,她是楊彪愛女,從小就極為聰慧,一點都不必楊修差。她是楊彪愛妾所生,和楊修同年,只小幾個月而已,若非她是女兒身,以她的才華,必然要蓋過楊修,因此,楊修并不待見這個妹妹。
上了賊船,就很難下來了,何況楊婉又不懂武藝。楊元好不容易才將楊婉帶出皇宮,怎么可能會把楊婉放下來,而且他也是為了楊婉著想,一旦‘斬馬’行動開始,如果楊婉還在皇宮中,就一定會受到牽連。
楊元一點都沒說謊,這正是楊彪親自安排的,利用調虎離山之計,將女兒帶出來。因為楊彪知道,馬超是不會輕易放女兒回來的,而且楊修也未必愿意為了一個不待見的妹妹去打草驚蛇。
“確實是丞相大人的吩咐!”
“我不信,你快放我下來!”楊婉開始大吵大鬧的,“救命啊!”
此時,高飛、祝公道在長安城中轉悠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趕到皇宮邊緣。誰知道剛到這里,便看見一伙人抬著一個步攆從皇宮側門出來,一行人步伐矯健,身姿輕盈,抬著步攆像是抬空氣一樣,奔馳如風,走的甚是迅速。
忽然看到步攆中有一個女人撥開窗簾大喊救命,引來了高飛、祝公道的注意。
“那不是丞相府的管家嗎?”祝公道指著走在最前面的楊元說道。
高飛聽到祝公道的話后,朝皇宮的側門那里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丞相府的管家楊元,而且楊元身后的步攆上還抬著一個美女,那美女大喊大叫的,但是守在皇宮側門的侍衛似乎像沒有聽到一樣。WW.
他仔細地看了看那女人一眼,見那女人和楊彪有幾分神似,當即狐疑道:“這女人難道就是楊彪的女兒,秦國的太子妃?”
又聯想起剛才曹操的部下和陳群、楊修等人秘密在一間民房內會見,立刻就想明白了,估計是楊彪怕所謂的‘斬馬’行動殃及到自己的女兒,故而讓人將女兒給接出來。
可是,對于楊婉為什么會大喊大叫的,不愿意離開皇宮高飛感到很費解。
“主人,你看,皇宮西側有濃煙冒出!”祝公道指著西邊的天空,急忙說道。
高飛看了看皇宮內的濃煙,又看了看楊元等人抬著的步攆,當即道:“打草驚蛇,聲東擊西,楊彪此計甚妙。跟我來,先搶下那美女!”
“搶美女?”祝公道狐疑地問道。
高飛也不解釋,當即說道:“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找個小巷伏擊,出其不意,必然能將那名美女給奪下來。”
祝公道猜不透高飛心中所想,但是若論武藝,那可是一點都不含糊,別看斷了一手,右手劍卻比左手劍更加的厲害。聽到要搶那坐在步攆當中的美女,當即說道:“主人,交給我吧,一個人就夠了。”
“兩個人效果會更好點。”
商議已定,兩個人見那幫人鉆進了一個巷子,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楊元!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去!”楊婉在步攆上如坐針氈,無論他怎么喊,楊元等人就是不停下,反而速度又比之前快了起來。
“小姐,你別喊了,這的確時大人的意思,大人就是怕公子不去救你,這才讓等前去的。”
“糊涂!太子殿下要是知道我不見了,定然會以為是刺客所為,定然會滿城搜捕,到時候肯定會先去丞相府,這樣做,是惹禍上身,快放我下來,我去見太子,跟太子說明一切就好了…”
“小姐,說不清楚的。不過小姐放心,太子殿下是找不到你的,大人已經做好了安排。”
楊元一邊趕路,一邊說著話,可是剛轉過一個拐角,忽然看見空蕩的巷子里站著一個頭戴斗笠的人,右手握著長劍,低著頭,仗劍而立,他急忙讓人停下,同時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兵刃,問道:“閣下何人?”
“祝公道!”
“沒聽過!這是丞相府的鑾駕,請閣下移步!”楊元橫劍在胸前,眼神中冒出了一絲寒光。
“留下步攆上乘坐之人,我便放你們走!”祝公道渾身劍氣縱橫,周圍一丈之內卷起微風,吹起地上一陣揚塵。
“動手!”楊元當即大叫了一聲,左手暗扣的飛刀立刻向祝公道射了過去,而他身后的二十多個人也一起射出了飛刀,交織成了密集的刀網。
“叮叮叮叮…”
祝公道長劍轉動,格擋下了許多飛刀,周身反沙塵揚起,漫天飛舞,猶如風卷殘云之勢,向著楊元等人逼近。
飛沙走石,風聲鶴唳,漫天沙塵卷起,使得楊元等人睜不開眼,忽然見到從黃沙當中幾十道寒光射出,原先楊元等人射出去的飛刀竟而反彈了過來。
“噗噗噗…”
飛刀過處,眾人肩膀上都出現了一道微紅的口子,飛刀從他們的肩膀上掠過,擦傷了他們的身體。
楊元驚訝萬分,沒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高手,依靠劍氣卷起沙塵,卻用眾人射出的飛刀對付眾人,只傷身,不取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他肩膀上血液順著手臂留下,臉上一陣猙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眾人,都是一臉的驚怖。
“識相的,趕快滾!”祝公道收劍入鞘,冷聲說道。
楊元不忿,當即道:“丞相大人的吩咐,任何人不能違抗,給我上!”
部下當即帶傷而上,提著兵刃便去攻擊祝公道,而楊元則跳上步攆,對楊婉道:“小姐,此人乃刺客,請速隨我走!丞相大人…”
不等楊元的話說完,高飛突然從空中飛出,一腳側踢,便將楊元給踹下了步攆,抬著步攆的人急忙放下步攆,掏出兵刃前來攻擊高飛,高飛抽出長劍,以劍尖刺傷其手,然后長臂一伸,直接抱著楊婉便騰空而起,躍上了墻頭,一個起落便消失了無影無蹤。
而這時,祝公道快劍逼迫眾人,劍影縱橫,利用劍氣卷起地上一陣沙塵,遮掩住他的身體,縱身離開。
等楊元從地上爬起來,高飛、祝公道、楊婉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愣在那里干什么,追啊!”楊元捂著傷口,看到眾人不知所措,便怒道。
“是是…”
高飛抱著楊婉的小蠻腰,將其帶到了一處廢棄的民房內。這楊婉倒是很鎮靜,一點都沒有慌張,被高飛帶出來之后,一路上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楊小姐,你沒事吧?”高飛輕攬著楊婉的腰部,一經落地,便急忙問道。
“我沒事,不過你有事。我是當朝太子妃,你卻將我抱了那么遠,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太子殿下肯定要斬掉你的頭。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你抱著我這么長時間,也該松開了吧?”楊婉十分平靜地道。
高飛急忙松開了楊婉,笑道:“抱歉,是楊小姐太過美麗,我一時間看的入神了,忘卻了自己還在摟著楊小姐。不消這件事,太子殿下也要拿我人頭的,不過有了這件事,太子殿下未必肯要我的人頭。”
楊婉注意到高飛的手面沒有一絲皺紋,眼神炯炯有神,雖然是一副老者打扮,聲音也是老人的聲音,但是卻是裝扮的,并非是真的老者,因為,老人的手面不會有如此光滑亮澤的肌膚。
“閣下偽裝成這樣,到底意欲何為?”楊婉問道。
高飛怔了一下,心想這是第二次被人當面拆穿了,而且前后不到一個時辰,拆穿他的人,竟然還是父女。他用本來的聲音說道:“呵呵,楊小姐果然慧眼獨具。在下唐亮,想見一見太子殿下,不知道楊小姐可否安排一下?”
“我自身都難保了,怎么替你安排?你挾持著我,完全可以不用我安排。”
“楊小姐誤會了,在下并不是要挾持楊小姐,而是想通過楊小姐見到太子殿下。”
“行刺嗎?是誰派你來的?”
“不,相反,我是要去救太子殿下。”
“此話怎講?”楊婉眉頭上挑,狐疑地問道。
高飛道:“此事事關重大,而且十分的緊迫,我必須盡快見到太子殿下,當面和太子殿下說明,只有如此,或許才能挽回一線生機。否則,整個長安,將陷入大亂當中,太子殿下,連同這里的皇帝陛下,以及整個馬氏,都會遭受到滅頂之災!”
楊婉見高飛說的煞有其事的,而且楊元的反常,也讓他感到了一絲意外,平時再怎么急,楊元也不會殺害宮中守衛的,今天明顯是為了滅口。而且守衛皇宮的近衛,明明見到了她,卻裝作沒看見一樣,這些人都是誰的部下,站在她對面的又是誰,都讓她難以想象。
“呼!”
祝公道一個身影落下,腳尖沾地,帶起一陣微風,并未發出太多聲響,輕身功夫簡直比擅長飛檐走壁的卞喜還要厲害百倍。
“主人,丞相府的人都已經引開了,這會兒可以回皇宮了。”祝公道看了楊婉一眼,右手抬起,微微頷首說道。
高飛點了點頭,對楊婉道:“楊小姐貴為太子妃,長安坊間說太子殿下一有了太子妃,就沉迷于酒色當中了。今日一見,楊小姐果然是一名傾國傾城的美女。不過,自古紅顏多禍水,太子妃如此今日不帶我去見太子殿下,只怕這禍水你是做定了,而且秦國也即將瓦解。”
楊婉覺得高飛說的事情挺嚴重的,考慮了一下,說道:“好吧,我帶你入宮。”
“多謝!”
馬超和王雙帶著人來到了未央宮,未央宮周圍戒備森嚴,兵勇也都十分的精良。自從上次馬騰意外遇刺之后,宮中的守衛就全部更換掉成了馬超的心腹。
王雙作為衛將軍,統領著皇宮內三千近衛軍,分別布置在未央宮和醉香閣。
未央宮中,馬騰正在用膳,見馬超、王雙從外面趕來,便問道:“什么事情?”
“父皇,剛才孩兒在醉香閣遇到了刺客,不知道未央宮可有遇到?”馬超問道。
“沒有。”馬騰左臂帶傷,纏著繃帶,至今未愈,還滲著一些血絲。
“陛下,西宮突然失火,濃煙四起!”一個太監急忙進來稟告道。
“知道了。”馬騰很淡然地回答道,“救火就是了,春季伊始,氣候多變,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父皇,這必然是有人在中間作祟,怎么可能會無名起火?”馬超道。
馬騰笑道:“朕恨只恨,當時那些刺客為什么沒有刺死朕!”
“父皇何出此言?”馬超聽了以后,問道。
“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哪一點還有昔日的征戰沙場的風采?裹著一條被子,在皇宮中游走,也不怕被宮女和太監們笑話!”馬騰怒責道。泡 “誰敢笑話,我殺了誰!”馬超道。
“你…”馬騰聽后,生起氣來,氣的吹胡子瞪眼的,當即喊道,“滾!滾回你的醉香閣,繼續和你的太子妃繼續待在一起,我死了一了百了,你正好當皇帝!”
馬超自從馬騰遇刺后,只來看過他一次,之后都沉迷于溫柔鄉里無法自拔,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又第一次經歷人事,自然會對女色相對貪婪點。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馬騰會這樣生氣,于是問道:“父皇,你這是怎么了?”
“孟起,你身為太子,并且負責監國,集全國政要于一身,卻終日沉迷于酒色當中,你教朕以后怎么把這帝位傳給你?”馬騰怒道。
馬超道:“有陳長文在,他會替我處理一切,現在秦國不打仗了,我還不能歇歇嗎?”
“陳群固然很會處理政事,可是他畢竟是個外人,你凡事都交給他處理,你這個當太子的跑去溫柔鄉里,你就不覺得有愧嗎?楊氏一門和陳氏門對門,你就不怕他們互相勾結起來對付你嗎?”馬騰雖然不了為帝,但是正所謂放人之心不可無,他也知道陳氏和楊氏素有往來,所以對陳群掌管全國政要不是很樂意。
“我待長文不薄,長文必不負我。”馬超道。
“孟起,你還年輕,這朝中大事,不能全交給一個人管。楊彪的丞相是個虛職,陳群的司空才握有實權,萬一有人在他耳邊吹風,他腦子一熱,那你怎么辦?”馬騰雖然也不是權謀高手,但是官場的事情見的多,一想起當年自己控制了董卓的大權,就后怕,害怕別人也會那樣對待自己。起初他沒有這種思想,是從遇刺之后,疑心才逐漸加重的。
馬超堅持己見地道:“長文斷然不會如此,從結識長文一來,他就一直為我出謀劃策,怎么會想到要謀害我呢?不會…不會…”
“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被人擄走了…”一個太監慌里慌張地闖了進來,一看到馬騰也在,急忙道,“老奴參見陛下!”
“你剛才說什么?”不等那太監跪在地上,馬超便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太監的衣領,喝問道。
“太子妃…被刺客擄走了…”
“混蛋!什么人,那么大的膽子?”馬超怒道。
“老奴不知,老奴經過醉香閣時,守衛和太監們都已經被人殺死了,老奴這才急忙跑來通知太子殿下…”
“王雙,保護陛下!來一百人,跟我走!”馬超當即快步出了大殿,一溜煙的功夫便消失的不見了。
馬騰看到馬超對楊婉如此上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后也站了起來,對王雙道:“調集所有近衛,隨朕出征!”
“出…出征?”王雙詫異地問道。
“不到半月,皇宮之內,竟然頻出刺客,上一次刺傷了朕,這一次擄走了太子妃,刺客對皇宮地形如此熟悉,能在重重包圍下來去自如,肯定不簡單,調集宮中所有御林軍,隨朕出征。朕不親自出馬,這幫賊人真的把朕當傻瓜了!”
馬騰話音一落,當即解去了身上的龍袍,大喝道:“拿朕的盔甲來!”
王雙聽后,體內頓時感到一股熱血在沸騰,他是個粗人,就知道打仗,這平常不打仗了,手里很癢癢的,當即問道:
隨后,王雙調集自己親自統領的三千近衛,又向外圍發號施令給守衛皇宮的一萬御林軍,讓他們全部道未央宮集結。
馬騰則身披金甲,頭戴金盔,讓人牽來一匹大宛的千里馬,騎上之后,在眾位文武的簇擁下顯得威風凜凜,靜靜地等候在未央宮的門口。
馬超帶著一百近衛火速奔馳到了醉香閣,看到一地的死尸,他急忙沖進了醉香閣,看到屋內并沒有一絲爭斗的痕跡,皺著眉頭,暗想到底是誰會擄走他的愛妃。
他當即穿上一身勁裝,讓近衛去拿他的武器,牽他的馬,自己正躊躇間,卻忽然看到地上有零星花瓣散落,那花瓣他認得,是醉香閣浴池中未浸泡的,當即跟著花瓣一路尾隨而去。
“都跟我來!”馬超對身后的近衛叫道。
一百名近衛緊緊地跟著馬超,馬超跟著花瓣,一路向宮外走去。
不過,有的花瓣被風吹散了,倒是讓馬超沒少走彎路,最后索性讓人全部上馬,分頭找,他帶著一百名近衛,在宮門口接過自己的地火玄盧槍,配上寶劍,跳上馬背,便朝宮門口走去。
他沿著花瓣追了半路,突然失蹤,到得一個岔路口,看見左邊是朝正門去的,右邊是朝側門去的,他尋思了一下,當即策馬向側門奔跑而去。好不容易來到了皇宮側門的門口,馬超便喚過來宮門令,問道:“可曾看見太子妃從此經過?”
宮門令以及守衛皇宮的這些外圍士兵,都是楊修在陳群的幫助下經過三個月安插進去的,所以都聽命于楊修,聽到馬超的問話后,宮門令當即指著背道而馳的方向,說道:“太子妃坐著步攆,在一群近衛的保護下向南去了,末將見是太子妃,不敢詢問…”
“不敢詢問?卻致使我痛失愛妃,連刺客假扮的近衛都不知道,我留你何用!”
話音一落,馬超長劍出鞘,“唰”的一聲響,宮門令的人頭便落在了地上。其余人都盡皆跪在地上,紛紛求饒。
“都是一幫飯桶,回來再收拾你們!”
馬超帶著百名精騎剛出宮,便看見一個黑影在宮門口晃動了一下,然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急忙朝著那個黑影的方向追去,鉆進了一個小巷子,看到巷子里面里有一個步攆,地面上有血跡,也有打斗過的痕跡,他當即喊道:“愛妃!愛妃…”
“太子殿下!”墻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頭戴斗笠,左手被一塊黑布包裹著,右手握著一把長劍,一身勁裝,站立在那里。
“刺客!還我愛妃來!”馬超一側臉,當即問道。
“嗯,在下祝公道,正是為了太子妃而來。如果太子殿下想見到太子妃的話,就獨自一人前來,如果我發現有人跟隨,那么太子妃的性命恐怕就…”
“好!”馬超毫不猶豫,當即從馬背上躍起,地火玄盧槍陡然出手,直接刺向了祝公道。
祝公道早有所防范,雙腳蹬地,身子飄零而起,向后漸漸落下,落在了一片空地上,落地時,腳步輕盈,腳尖只輕點了一下地面,身子再度彈起,繼續向后飄落,竟而上了另外一側的墻頭,整個動作顯得飄逸自然,猶如蜻蜓點水。
馬超看后,不禁皺起了眉頭,這種輕身功夫,非一般人所能擁有,就是他也無法做到如此完美,小院不大,但是兩邊墻頭卻隔著三丈遠,身體的敏捷度早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是,他并不因為這而害怕,反而握緊手中長槍,橫在胸前,問道:“閣下好武功!整個長安城內,也絕無僅有,你到底是誰?”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在下祝公道,是為了太子妃的事情而來,如果太子殿下還關心太子妃的安危的話,就請跟我來。”
“我憑什么相信你?”
祝公道當即從懷中取出了一件頭飾,扔給了馬超。
馬超接到后,看了一眼,登時驚道:“果然是愛妃的…你快點把我的愛妃交出來,否則我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太子殿下,以我的身手,除非是陷在千軍萬馬之中,否則你絕無抓到我的可能!”祝公道自信地笑道,“你跟我走,我保證不會傷害你,而且還有一件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
“好,我跟你走。”馬超愛妻心切,當即應承了下來,而且他也看出來了以祝公道的身手,如果剛才要取他的性命的話,早就在他出現在墻頭上的時候就可以刺他一劍,加上面對他的攻擊,祝公道采取的是避讓,足以證明對自己沒有惡意。
“太子殿下…”跟隨馬超來的一百名精騎聽到馬超的話后,登時叫嚷了起來。
“你們留在這里等我,我不會有事情的,要想將我擊殺,也沒那么容易!”馬超直接打斷了手下的話,說道。
祝公道點了點頭,說道:“太子殿下果然藝高人膽大,請跟我來吧!”
話音一落,祝公道轉身便縱躍開了身子,馬超也尾隨其后,只是身法卻沒有那么輕盈,所過之處,踩爛了不少墻頭上的泥磚。
大約跟著祝公道這樣跳躍了幾個彎子,便看到祝公道直接跳進了一間廢棄的民房內,他也跟了過去,先是掃視了一下院內的環境,見沒有人埋伏,這才從墻頭上跳了下來。
馬超剛一落地,楊婉便從民房內跑了出來,一把撲向了馬超,叫道:“太子殿下…”
“愛妃…”馬超也是一喜,直接抱住了楊婉,轉身便想走。
可是,剛一轉身,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登時吃了一驚,長槍橫在胸前,身子護住楊婉,大聲叫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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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高飛頭戴著白發的假發套,但是臉上卻撕去了假的胡須和皺紋,露出了一張飽滿滄桑的臉龐,面頰上那一道輕微的箭傷使得他看上去更加的堅毅。
此時,祝公道也現身了,輕飄飄的落在了高飛的身邊,戴著斗笠的他,一雙炙熱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馬超,密切地關注著馬超的一舉一動。
馬超護住楊婉,朝后連退了幾步,高飛的到來讓他大吃了一驚,華夏國的皇帝竟然跑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傳了出去,多丟他的臉啊。
“你不用擔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如果真的想殺你的話,在你落地的時候我就出手了。”高飛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和馬超對視,不可否認,馬超的確很帥氣,白面無須,一身健碩的肌肉,不禁發覺,馬超的眼神和趙云有幾分神似。
“你突然出現在這里,難道華夏國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了?”馬超這會兒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急忙問道。
“如果我的軍隊真的兵臨城下了,那么我就不會站在這里和你說話了。”高飛道。
“那你來到長安…是為了…我的愛妃?”馬超的想象力還是差了點,他見楊婉落入到了高飛的手中,便以為楊婉死高飛擄走的,所以醋意大發,不禁罵道,“你個禽獸,有我在,休息帶走我的愛妃。”
高飛笑了笑,覺得馬超真的很單純,正因為如此,馬超才很容易對付。所以,他才不喜歡馬超被推翻,如果換成了曹操上臺,那就會成為他的勁敵。他一直擔心的就是曹操復國的事情,從曹操轉投馬超開始,他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了,這次長安之行,也正式確定了他的擔憂。只不過,他沒想道的是,曹操的動作會那么快。
“你笑什么?”馬超見高飛只笑,卻不說話,便問道。
“笑也有罪嗎?馬孟起,可憐你在戰場上意氣風發,雖然當了這個太子,卻終究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馬超一點一點的向后挪,對高飛和祝公道也是虎視眈眈的,目光不停的在院中掃視,尋找有利于他的突破口。
他不知道高飛身手如何,但是卻對祝公道的身手很忌憚,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在這種場合下,近身交戰,只怕一個祝公道就夠他受的了。所以,他必須要計算好一切,將楊婉安全的帶出去。
“很簡單,是你養虎為患。”
“我養虎為患?”馬超細細地想了想,一個人的身影漸漸地浮現在了自己的眼簾,“你是說…曹操?”
高飛點了點頭。
“哈哈哈…你多慮了。我對曹操早就有所防范了,我已經將他和他的舊部都分派到各地去當縣令了,又派人密切的監視他們,他們若有異動,必然會有人來向我稟告的。曹操?一個喪家之犬,怎么可能會對我造成威脅?”馬超自負地說道。
“呵呵,那么,我問你,你是派誰去監視他們的?自你派出這些人后,他們有向你匯報過嗎?”高飛冷笑一聲。
馬超皺起了眉頭,扭頭看了楊婉一眼,轉瞬即逝,便將目光移到了他處,心中想道:“難道是楊修?不可能的,楊修是愛妃的哥哥,怎么可能會背叛我呢。可是…幾個月來,為什么從來沒向我稟告過曹操他們等人的情況?”
高飛見馬超若有所思,進一步說道:“馬孟起,我再…”
“夠了!我知道,是你害怕曹操幫助我對付你,所以你就故意借此來激我,想借刀殺人,讓我親手除去你的這個勁敵,我才沒有那么笨呢。我不僅不殺他,還要把他調回來,當我的大將軍,利用他來對付你!”
“哈哈哈!馬孟起啊馬孟起,你可真是悲哀啊,你十歲成名,手刃董卓,之后便勇冠三軍,縱橫羌中,年僅十四便率領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來和我爭奪中原,可惜你的輝煌也將止步于今天。你可知道曹操現在在什么地方嗎?你可知道你現在已經充滿了危機嗎?”高飛進一步游說道。
“那你說,曹操在何處?”
“在這!就在長安,距離此地不足十里的一間民房內,而且他的舊部也全在,以及長安城中文武官員,還有你委以重任,最值得信賴的人…”
“不可能,曹操被我任命為玉門關的守將,無詔不得進京。何況從玉門關到長安,一路上要經過沙漠,最少也要半個月,他若是敢來,那為什么涼州沿途的官吏不向我稟告?”
“那你就要去問問那些太守大人了,不過,如果他們甘愿和曹操聯合起來,又或者是有人故意隱瞞不報,你又怎么知道?我聽說你自打成婚之后,就一直沉迷于酒色,將國中所有大事都委托給司空陳群處理。你父馬騰又不樂為帝,命你監國,自己卻不怎么管理,這樣的朝廷,怎么可能不會給人以空隙呢?或許,你的愛妃就是有人有所圖謀的工具,利用她的美貌來迷惑你,致使你…”
“你閉嘴!不許你說愛妃的壞話,愛妃是真心愛我的,我也是真心愛愛妃的,我們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秘密!”馬超懶得聽到高飛詆毀楊婉,便怒吼道。
楊婉比馬超聰明的多,她一直站在那里,靜靜地聆聽著高飛的每一句,加上今日楊元強行將自己帶走,并且擅自殺害守衛在醉香閣前面的人,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她拉了一下馬超的衣袖,說道:“太子殿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愛妃,你沒錯,你沒有錯,你別聽這個人胡說,他是我的死對頭,是想借刀殺人。他們將你擄走,就是為了要挾我…”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愛我,對我百般呵護,可是有些事情,我想讓你清楚。今天把我從皇宮中帶出來的,不是他們,是楊元!”
“楊元?愛妃…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還有一件事,就是有一次我去丞相府,見到我哥和一個羌人來往…我哥以前是最不喜歡羌人的…”
“楊修?他居然…”
“太子殿下,不管我哥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他一個人的錯,跟我父親沒有關系,跟我楊家的其他人也都沒有關系,太子殿下,我請你…”
“愛妃,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為難你的家人,如果真是楊修在背后搗鬼,那我絕對饒不了他!”
高飛聽到馬超和楊婉的對話后,不禁笑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果然有幾分道理,不過,你們知道這件事太晚了。憑我的預感,長安城內已經充塞了反秦的人,今日突然聚集在一起,定然是有所圖謀,如果不迅速做出反應的話,那么整個長安就將陷入水深火熱當中。馬孟起,你還是好好的將此事調查清楚才行,否則的話,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胡說…”
“你再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如果不快點做出反應的話,那你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高飛說完,主動的抱拳道,“馬孟起,我已經仁至義盡了,至于這后面的路該怎么走,就看你的了,我告辭了。”
馬超見高飛和祝公道要走,他也不攔,不是不攔,是攔不住。
高飛和祝公道縱身跳起,一個鷂子翻身,便消失了。
馬超轉過身子,將楊婉攬入懷中,關切地問道:“愛妃,你還好嗎?他們沒有對你怎么樣吧?”
楊婉搖了搖頭,問道:“太子殿下,剛才那人是誰?”
“他就是高飛,我的敵人。”馬超憤恨地說道,“如果不是有那個姓祝的在,我肯定能將高飛殺死。”
“他就是華夏國的皇帝高飛?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居然會出現在長安,難道他就不怕死嗎?太子殿下,妾身忽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有道理?有個什么道理?狗屁的道理,他就是想借刀殺人。曹操怎么可能會在長安呢?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馬超還是堅持己見。
“太子殿下,你相信我說的嗎?”
“信。”
“那你就應該相信高飛說的,因為,我信了。”
“你…那是敵人!你怎么能相信他說的話呢?”
“此時此刻,他是友非敵,否則的話,他們兩個完全可以將我們擊殺在此,然后揚長而去。太子殿下,我能得到殿下的垂青,已經是很知足了,只是殿下身為儲君,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殿下應該勤政愛民,司空陳群,權位過重,只怕…”
楊婉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人生噪雜,院門也登時被人打開了,馬超之前帶來的百名精騎堵塞了院門,屯長翻身下馬,徑直走了進來,跪地道:“末將護駕來遲,請殿下責罰!”
“你們無罪!即刻傳令城中所有兵將,全城搜捕一個叫祝公道的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傳令所有城門守將,緊閉城門,沒我命令,不得私自放出任何人,違令者,部下殺之即可頂替其位!”馬超當即道。
“諾!”
馬超不敢說抓高飛,怕引起轟動,一個敵對國的皇帝出現在自己的都城之內,這只能說是他太過無能。所以,他只說抓祝公道。
吩咐完畢后,馬超當即轉身對楊婉道:“愛妃,此地不安全,皇宮內也已經不再安全了,這些人都是我的精心挑選的,每個人都以一當十,我讓他們保護你,送你到涼王府,和伯瞻待在一起,他那里要比皇宮要安全,任誰也想不到,太子妃會在涼王府吧?”
楊婉點了點頭,知道馬超接下來有大事要做,她身為女人,能幫助他的很少,唯有站在他的背后,默默的支持著。至于高飛說的大事,她也是有些疑慮,怕真的是借刀殺人之計。
她抱了馬超一下,貼在馬超的耳邊說道:“凡事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殿下正好趁著搜捕刺客為由,可在全城內勘察,派兵把守城中各個要道,搜查每間民房,萬一真的如同高…他說的那樣,那殿下也是處在主動位置,可以防范于未然。”
馬超聽后,點了點頭,說道:“愛妃放心,我讓他們全城搜捕祝公道,就是為了此事,如果長安城內真的混進來了不少人,那么我就應該搶在他們前面有所行動。”
話音一落,馬超扭臉對自己部下道:“送太子妃去涼王府,讓伯瞻也整裝披掛,將趙王、晉王全部接到涼王府,然后讓他派人去皇宮,將公主也接到他那里去,調集一千人藏于涼王府,重兵把守,如果出現什么意外,即可從南門出城!”
“諾!”
馬超再次抱了楊婉一下,有些依依不舍,但是為了自己的以后,他不得不離開,綽槍上馬,和楊婉告別,單騎向著兵營奔馳而去。
丞相府。
楊彪焦急地等待在府中,他現在雖然身體還虛弱,可是氣色已經比上午好了許多。若非高飛激怒了他,讓他吐出那一口黑血,只怕他到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不多時,楊元帶傷從外面趕來,一臉的沮喪,見到楊彪時,便立刻跪在了地上,伏地哭泣地說道:“大人,屬下無能,小姐…小姐中途被人擄走了…”
“你說什么?被何人擄走的?你是怎么辦事的!”楊彪一陣驚詫。
“是…那兩個人,晌午來過丞相府…”
“是他們?”楊彪當下驚異地說道。
楊元被祝公道引開之后,當時就是一陣好找,可惜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又不敢直接回來,在外面折騰了好大一會兒才敢回來。不過,他卻錯過了許多時間。
楊彪當即怒道:“你居然敢搶我的女兒,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楊元,備轎,送我去向陽巷!”
楊元見楊彪非但沒有責怪他,還讓他備轎,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諾”了一聲便出去吩咐了。
丞相府的奴仆備好了一頂轎子,楊彪坐上去后,當即在楊元等幾十個練家子的保護下出了丞相府,徑直朝向陽巷而去。
一行人剛走出朱雀大街,楊彪急不可耐地掀開了窗簾,對楊元喊道:“快點,再快點。”
“是,大人。”楊元便催促轎夫抬著轎子再走快點。
忽然,馬超單騎從對面玄武大街繼續奔馳而過,很快又消失在了街道上,被楊彪看到之后,楊彪心中一怔,暗暗地想道:“馬超是朝兵營的方向去了…糟糕了,萬一高飛將整件事情告訴給了馬超,那計劃就要敗露了,我楊氏一門就要遭受滅頂之災…”
就在這時,一名騎將帶著一伙步卒從玄武大街涌現了出來,快速地向城南移動,隨后又見到十幾個類似的情況,似乎在調兵遣將。
楊彪心中一驚,急忙喊道:“快點去向陽巷,天要塌下來了!”
位于白虎大街和青龍大街中間的向陽巷中,一個并不起眼的民房附近,在這幾天突然多了許多前來擺攤的菜農,他們的穿著打扮和普通百姓無疑,乍看之下,也沒覺得有什么可疑的,只是若仔細一想,你會發現,在這種偏僻的巷子里擺攤賣菜,誰會來買?
那些菜農零零星星地分布在不同的位置,他們不叫賣,也不喊,就是安靜地坐在那里,目光總是四處張望,像是防范什么似得。
在民房的院落內,堆放著成院子的柴禾,一些樵夫模樣打扮的人都懶散地靠在柴禾堆上,但是目光卻很犀利,警惕性極為的高。
民房不大,也就三間房子,房門是緊閉的,里面傳來了一些輕微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激烈的爭吵,但是卻故意壓低了聲音。
透過房門的縫隙,可以看到里面擠滿了一屋子的人,一個身穿墨色長袍,身材修長,極為儒雅的漢子站在人群的最中央,那個人,正是司空陳群。
陳群面色鐵青,站在那里,犀利的目光掃視過屋內眾人的臉龐,低聲吼道:“不行就是不行!此等不仁不義之事,我做不出來!必須按照我的計劃行事!”
“斬草要除根,如果留下馬氏一族的性命,那我們所謂的‘斬馬’行動又該如何進行?司空大人,馬超雖然對你有知遇之恩,不過好像用你一族人的性命曾經威脅過你吧?”說話之人正是曹操麾下謀士徐庶,他腰中懸著一口長劍,雙臂環抱在胸前,目光中對陳群充滿了鄙夷。
“此事違背了我的初衷,‘斬馬’只需推翻馬氏的統治即可,無需要做到斬草除根,馬氏一族待我不薄,我絕對不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陳群堅持己見,決不妥協。
大廳內氣氛異常的緊張,曹操的舊部都站在曹操的身后,羌人的首領站在一起,陳群和楊修站在一起,另外還有侯選、楊秋、程銀等人,還有朝中其他的文官,一個小小的房間內,擠滿了幾十個人,使得這間屋子里熱鬧非常。
曹操坐在那里一直沒有說話,一雙眼睛一直在打量著眾人,迸發出一絲異樣的光芒,抬起手捋了捋胡須,便緩緩地站了起來,說道:“如果司空大人不同意的話,那么這次‘斬馬’行動就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我們各自散去,依舊向往常一樣接受馬氏的統治。不過,我想你們也知道,馬超好大喜功,殘忍好殺,稍微觸怒了他,可能就會有殺身之禍。我等秘密商議數月有余,暗中聯絡,牽扯的人太多太多,如果就這樣無疾而終,只怕人心將散。另外,如果‘斬馬’不能真正的斬馬,以馬超的武勇,他的個性,他不死,會放過我們嗎?”
話音一落,曹操給站在陳群身后的楊修使了一個眼色。
楊修輕微地點了點頭,說道:“斬草要除根,否則就會死灰復燃。長安城中,經過三個月的精心布置,已經是箭在弦上了,此事已經不再是聽一家人的時候,‘斬馬’,是大家共同所愿。馬超若不死,那么在武都的張繡、漢中的索緒肯定會發兵討伐,要知道,屯駐在漢中、武都兩地的兵馬,可都是馬超的舊部,他們不會跟我們同流合污。如果馬氏一族盡滅,他們失去了主心骨,也許就會妥協。另外,我們只控制了長安城中半數的兵馬,如果不依靠突然襲擊,先發制人的話,只怕很難抵御馬超…”
“砰!”
不等楊修把話說完,門便被推開了,一個太監跑了進來,急忙稟告道:“不好了,馬騰正在調集皇宮內所有御林軍,將御林軍全部集結在了未央宮的宮門前…”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太監的話還沒落下,又一個人跑了進來,當即說道:“馬超去兵營調集兵馬了,說是全城搜捕一個叫祝公道的人…”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是一陣驚慌,當即有人叫嚷道:“一定有人走漏了風聲,現在就行動,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們只能坐以待斃!”
“對,現在就開始斬馬,將馬氏一族滿門抄斬!”
“我這就去調兵遣將,先下手為強。”侯選參與這件事也是為了謀得一個好的出路,但是說實在的,他確實很害怕馬超,之前因為保護丁次不利,致使丁次慘死,除了索緒之外,他和程銀、楊秋都受到了責罰,這讓他們很不爽。
正當侯選等人不如意的時候,楊修主動找上門來,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便成功的說服了他,他把程銀,楊秋也拉了進來,這樣一來,屯駐在長安城中的六支軍馬,三支就形成了一股厲害,可以和馬超形成對抗,加上陳群、楊彪、楊修、曹操、羌人的參與,讓他們看到了希望,無形中壯大了反叛軍的聲勢。
“等等!”曹操當即叫道,“事情還按照原計劃進行,但是時間提前,現在就行動,以斬草除根為目的,‘斬馬’行動,正式開始!”
“長文、德祖,馬超去兵營了…”楊彪這時從門外走了進來,當即大聲喊道,“趕快行動,否則我們所有人將遭受滅頂之災!”
(今日第四更…)
眾人聽到楊彪的話,登時更加緊張起來,候選當即叫道:“不行,我得立刻回去調兵,楊秋、程銀,我們走。泡)”
楊秋、程銀當即雙雙抱拳,朝眾人說道:“告辭!”
話音一落,候選、楊秋、程銀便走出了小院,以最快的速度向兵營方向奔馳而去。
曹操當機立斷,說道:“事不宜遲,如今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了,所有人開始行動,各位,請按照計劃行事吧!”
“可是…”陳群急忙說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楊修便拉住了陳群的衣角,說道:“長文,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時候了,這件事,已經不再是你一個人能夠左右的了。”
陳群嘆了一口氣,見眾人都出去了,便皺起了眉頭,什么話都沒有說。
楊修走到楊彪的面前,說道:“父親大人,你怎么親自來了!”
“高飛…高飛把你妹妹擄走了…”楊彪道。
眾人走路剛走到一半,便聽見楊彪的話,登時都是大吃一驚,不約而同的齊聲問道:“你剛才說誰?”
“高飛…高飛來到了長安!”
曹操尤為驚詫,快步走到了楊彪的面前,問道:“丞相大人,你說的可是實情?”
“字字屬實,而且,高飛似乎知道我們在密謀的反秦的事情,我猜測是他向馬超告密了,所以馬超才回去兵營調兵!”
“父親大人,你怎么會知道高飛來到長安的?”楊修追問道。
“德祖,你也見過,就是那個叫唐亮的…”
“啊?”陳群也是一陣驚訝,“怎么是他?”
楊修問道:“長文兄,你也見過?”
“今天晌午,他還去了司空府拜會的,只怪我眼拙,沒有認出來。”
“諸位且莫要驚慌,想那高飛也是混入長安的,必然不會帶來許多兵馬,否則的話,邊境為何不報?既然高飛在長安城中,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來,現在兵分兩路,諸位大人按照計劃行事,我派人去尋找高飛,將他就地斬殺,以絕后患。”曹操朗聲說道。
“此計甚妙!”眾人都紛紛點首。
曹操問道:“丞相大人,請問高飛今日是如何裝扮?”
于是,楊彪便將高飛是如何打扮的樣子說了出來。隨后,陳群想起高飛曾經告知他住地,便也和盤托出。
有了這些信息,曹操笑著一轉身,當即叫道:“仲康,元讓、妙才,你們三個人帶領三百人去捉拿高飛,不論老幼,一律將其格殺,取高飛首級者,重賞之!”
許褚、夏侯惇、夏侯淵當即點了點頭,齊聲抱拳道:“諾!”
計議已定,大家全部散開,各自開展“斬馬”行動。
曹操又讓徐庶給城外發放信號,讓秘密駐扎在長安西門外的曹仁、曹休、荀彧、程昱、滿寵等人帶領羌兵開始行動,配合城中的人作戰。
陳群雖然不愿意做的太過分,但是畢竟自己參與進來了,已經到了整個節骨眼上,他也只好利用手中的職權,親赴西門,準備勒令守將打開西門。楊修隨行,讓楊元護送其父楊彪回府。
曹操則帶著曹真和那良等羌族首領開始去各處召集秘密潛入長安城內的部眾,一場“斬馬”行動,就此拉開了序幕。
高飛和祝公道離開馬超后,便迅速地回到了劉宇的住處,此時司馬懿、祝公平、劉宇等人已經等候在那里很久了。
一進門,不等高飛開口,祝公平便率先說道:“唐公,長安城中不宜久留,應該速速離去,剛才我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了不少可疑之人。我已經讓人去召集所有在長安城中的徒眾了,他們將匯聚在東門,隨時保護唐公出城。”
在劉宇的再三追問之下,祝公平告訴了劉宇高飛的真實身份,劉宇聽后,當即決定跟隨祝公平一起追隨高飛,畢竟這個時候保護高飛出城,遠比在長安城中做一個小吏要好的多。何況他也能借用守將的權力打開城門,放高飛等人歸去。
劉宇都是任俠之人,當即向高飛稟告道:“剛才我接到命令,太子殿下親自下令封鎖城門,如果這個時候還不走的話,就沒機會走了。我今天當班,可以讓部下打開城門放其歸去,唐公,請速速動身!”
高飛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和祝公道見到了兵馬調動的痕跡,加上他也不敢保證馬超百分百相信他說的話。一方面,他不希望曹操顛覆了馬氏政權,一方面,他又希望曹操和馬超斗個兩敗俱傷,最好全部完蛋,他也省心。
他點了點頭,當下毫不猶豫地說道:“現在就動身離開,遲則生變。”
于是,眾人收拾一切,裝在馬車上,劉宇又親自穿上守將的官服,將母親、妻子都接上車,舉家跟隨著遷徙。
這邊準備妥當之后,還沒有開始行走,祝公道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縱身跳上墻頭,看見從西邊的各條巷子里沖過來了幾百人,領頭的正是許褚、夏侯惇、夏侯淵,一個個兇神惡煞的。
他急忙對高飛吼道:“主人,敵人出現了,領頭的是個獨眼龍!”
高飛心中一驚,他還沒有去找曹操麻煩,曹操倒是先來找他們的麻煩了,而且行動居然如此迅速。他急忙對人說道:“快走!”
祝公平對手下十名武功不錯的家奴道:“你們留下,阻擊敵人!”
家奴們沒有半點猶豫,紛紛抽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長劍,堵住了正門。
“公道大哥,我們走!”祝公平跳上一輛馬車,趕著馬車便對祝公道喊道。
祝公道跳下墻頭,回頭看了一眼祝公平的那十名家奴,說道:“保重!”
十名家奴頭也不回,齊聲吼道:“請速速離去!”
劉宇駕著馬車,沖在最前面,對后面的喊道:“跟我來,從后門走。”
高飛將司馬懿抱上馬車,他自己也親自駕著一輛車,和祝公道、祝公平一起跟著劉宇從后門跑了。
“砰!”
一聲巨響,院門被一腳踹開,許褚拎著他的古月寶刀,寒意逼人,光滑的刀面映照在太陽下面,折射出道道精光,他虎軀一震,一個人出現在院門口,看到院內十名劍客一腳擺開了陣勢,掃視了一眼,并未看見高飛等人,而且后門還在開著,便要從院子里穿過去。
夏侯惇、夏侯淵在許褚的身后,帶著的人也都在后面,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陣勢,夏侯惇的一只眼睛里迸發出來了光彩,大聲喝道:“殺進去!”
許褚快步沖了進去,身先士卒。
十名劍客也都是用劍高手,見敵人眾多,當下移形換位,各站一個方位,組成了一個劍陣。他們見許褚、夏侯惇、夏侯淵等人都沖了進來,便揮舞著手中的長劍迎敵。
劍影重重,劍氣縱橫,十把長劍攻守兼備,配合的相當默契,形成了一堵無形的劍網,罩住了許褚、夏侯惇、夏侯淵等人前進的道路。
許褚、夏侯惇、夏侯淵都是大將級別,每個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但是他們從未見到過如此劍陣,三個人,三種兵器,三路齊攻,損失了十余名部下,卻始終無法突破這十名劍客所布下的劍陣,一時間阻滯在了這里。
許褚被劍氣劃破了衣角,氣憤不已。院子就那么大,可是前來攻擊的人卻很多,空間相對就減少了,反而對布下劍陣的人更加有利。
他忍俊不住,擼起了袖子,脫去了礙事的上衣,露出一身堅硬如石的肌肉,大聲叫道:“奶奶個熊!兩位夏侯將軍,你們率軍從側面追,給我留二十個人,我來對付他們!”
夏侯惇將手中大刀橫在胸前,看了許褚一眼,問道:“你行不行啊?他們這十個人,可不是一般角色。”
“你們走!我不信殺不死他們!”許褚確實是一個好勇斗狠的武將,而且還喜歡鉆牛角尖。
夏侯淵點了點頭,說道:“兄長,仲康武力過人,不會有事,我們還是追高飛要緊,在這里耽誤了太多時間…”
“哇啊…”不等夏侯淵的話音說完,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喊殺聲,竟然是馬超的部下殺到了。
“怎么回事?”夏侯惇扭頭問道。
“是秦軍…”
原來,馬超去了兵營,已經調集了城中所有兵馬,將六支兵馬分別調往城中六個不同的地方,以堵城門的方式分別掌控兩道城門,候選、楊秋、程銀雖然趕回去了,可惜沒來得及,正好遇到了全身披掛的馬超,馬超當即把他們三個人帶在了身邊,去皇宮了。
候選、楊秋、程銀三個人對馬超終究畏懼,而且馬超身邊都是他的心腹,他們不敢妄動,只說去喝酒了,兵馬沒有調到,反而又深陷在馬超等人之中,失去了作用。
恰巧這一支秦軍途經此地,看見一伙人手持兵刃,當即就以刺客論處,直接向他們發動了攻擊。
夏侯惇、夏侯淵出門一看,秦軍步騎兵太多,充滿了整個巷子,加上甲胄重重,正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他們壓了過來,三百士兵在秦軍的亂箭和夾擊之下,登時便死傷百余人。
“退!讓秦軍去對付高飛!”夏侯淵當機立斷,大聲喊道。
(今日第五更到,更完去吃飯了,大家看完也去吃飯吧,別餓著了…)
許褚聽到要退,有些不忿,問道:“殺他娘的,反正都是要反的,殺誰不是殺?”
“仲康不得魯莽,高飛并不在計劃之內,速度撤出去,留下一些人擋住他們,我們速回主公身邊!”三個人中,只有夏侯淵最為冷靜,作為昔日魏國首屈一指的指揮型大將,審時度勢的能力一點都不含糊,“立刻散布出流言,說華夏國兵馬已經兵臨城下,欲蓋彌彰!”
夏侯惇聽后,覺得此法可行,看了一眼那十名劍客,確實不宜突破,而且許褚還正在他們酣斗,身陷其中,被劍網罩住,古月刀只有招架的份。他急忙喊道:“仲康速退!”
許褚心中不忿,卻也無奈,他實在沖不破這劍陣,只覺得這十個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備,互相彌補了其中不足,反倒是將他逼得還不了手。
“奶奶個熊!便宜你們了!”許褚大叫一聲,古月寶刀一陣亂砍,逼退劍陣后,便縱身跳了出去。
“走!”夏侯淵一聲令下,夏侯惇、許褚當即帶著百余人撤了出去,留下四五十人堵住要道,一路上大聲喊著華夏軍兵臨城下的話語。
這些秦軍中沒有名將統領,卻也極有規律,均以各部軍司馬為首,相互助攻,很快就將那五六十人消滅的干凈。
血流成河,尸體遍地都是,秦軍這場巷戰勝利,卻得到了華夏軍兵臨城下的消息,急忙派人上報,并且盡快增援各個城門。
當秦軍進入民房后,十名劍客早已經退卻,各自施展輕身功夫,朝長安城的東門跑去。
長安城如今已經亂作一團,軍隊隨處可見,騎兵來回在城內奔馳,步卒紛紛穿街過巷,并且挨門挨戶的進行搜查。
“斬馬”行動正式開始后,隱藏在長安城中的反秦勢力盡皆聯合起來,群起而攻之,暴民隨地可見,大家都朝著皇宮方向殺去。
馬超帶著候選、程銀、楊秋以及部下親隨朝皇宮而去,剛到皇宮宮門,便看到馬騰頭戴金盔,身披金甲,在王雙等御林軍的護衛下顯得甚是威風。
“父皇,你怎么出來了?”馬超策馬奔馳到了馬騰的身邊,也不參拜,只是象征性的拱拱手,問道。
馬騰道:“朕收到消息,長安城中亂作一團,暴民遍地,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馬超道:“兒臣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他沒有告訴馬騰高飛在此間的消息,這件事實在太過重要了,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恥辱。
“報!”一騎快馬飛快的奔馳了過來,朗聲喊道:“啟稟陛下、太子殿下,陳群、楊修公然反叛,打開了西門,將叛軍迎了進來。還有…曹操…曹操和他的舊部突然出現在了長安城內,另外還有一些文武大臣都率領著自己的私兵四處縱火為亂…”
“居然被他言中了?陳長文、楊德祖安敢如此!”馬超驚詫之余,悔恨莫及,恨自己沒有相信高飛的話。可是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誰又能夠相信一個敵對國的皇帝的話呢?
“不怕,只要軍隊在我們手中,即刻調集所有兵馬平叛,任何進行抵抗的人,全部予以鎮壓!”馬騰魄力猶在,當即叫道。
馬超問道:“除西門外,其余城門如何?”
“其余城門都安然無恙,只有東門傳來華夏軍兵臨城下的消息…”
“此必謠言,不可輕信。”馬超當即叫道,“父皇,你且在皇宮這里,我帶一千騎兵去西門,我倒要看看,哪個人敢不聽我號令!”
候選、楊秋、程銀三個人見機會來了,急忙稟告道:“陛下,殿下,我等愿意去調集本部兵馬,去西門平叛。”
三個人都是馬騰舊部,馬騰自然對其信任有加。只是他不知道,三個人和馬超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也參與了這件事。他當即點了點頭,說道:“楊秋、程銀,你們二人去北門調兵,趕往西門,候選,你去東門調兵,然后從東向西開始誅殺城中叛軍,王雙,你去接管南門!”
馬超聽到,問道:“父皇,那你呢?”
“朕有這些御林軍保護,何況以朕的身手,要想近身,卻也萬難。”馬騰說的一點都沒錯,他的武功雖然不及其子馬超那么勇猛,卻也是西北一大高手。
馬超道:“嗯,候選、楊秋、程銀,你們速速去調兵,以本部兵馬平叛,事成之后,皆封為萬戶侯!”
候選、楊秋、程銀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貪婪的神情,抱拳道:“諾!”
“王雙,你去接管南門,一萬兵馬全部歸你指揮,另外,涼王府也未必安全,你趕緊派人將涼王等人全部帶出長安,先讓涼王等人護送其余人去漢中。”馬超已經做了最壞打算,害怕傷及到涼王他們,才出此下策,因為,他要大開殺戒,血洗長安城,將那些反叛他的人全部予以誅殺!
“諾!”王雙單騎策馬而出。
馬超向著馬騰拜道:“父皇,我去西門平叛,請父皇駐守皇宮,就算遇到攻擊,只要緊守宮門,叛軍也無法攻進來。”
“恩,你去吧,自己小心點,將陳群、楊修活捉,朕要親自殺了他們!”馬騰道。
“兒臣遵旨!”
話音一落,馬超策馬帶著一千騎兵向西門方向而去。
馬騰見馬超走了沒多遠,目光中露出了一絲寒意,當即對身后的御林軍道:“都跟朕走!”
御林軍緊緊跟隨馬騰而去,馬騰一馬當先,快速前向奔馳。他心中暗想道:“陳群、楊修二人公然反叛,陳寔、楊彪必然脫不了關系,朕要血洗朱雀大街,將陳氏、楊氏一門屠戮,以絕后患。”
他的這個皇帝做的很窩囊,登基的時候是被兒子挾持的,雖然極為不情愿,但是他的兒子想當皇帝,他就要硬撐著,知子莫若父。他愿意替兒子馬超背負一切罪名,以后傳位給馬超的時候,也好廓清一切障礙。本來他以為重用陳氏、楊氏就能使得他們輔佐馬超,可是陳群、楊修的公然反叛,讓他認識到了,這是一切罪惡的根源,掃平道路,才是最關鍵的。
一萬名御林軍,浩浩蕩蕩的被馬騰拉出了皇宮,所過之處遇到不少身穿白衣白甲的反叛者,根本用不到馬騰出手,前部先鋒就已經將其廓清,掃開了一條寬闊的道路,直接逼向了朱雀大街。
楊修在御林軍里安插的有人,可是畢竟是少數,這個時候礙于自保,一直沒有展開行動,而是尾隨著馬騰等人去了朱雀大街。
候選、程銀、楊秋三個人離開皇宮后,楊秋便私下對候選、程銀說道:“我們之所以參與‘斬馬’行動,無非是因為馬超對我們有功不賞,剛才他說了,如果我們平叛成功,那么就會封我們做萬戶侯。你們想想,斬馬的人那么多,到時候斬馬過后,誰當皇帝必然還要爭執,我們還不如直接殺掉那些斬馬的人,反正我們知道他們的計劃,殺起來也方便…”
候選、程銀二人對視了一眼,均說道:“有道理…“
“那我們就幫助馬超平叛,我們現在是關鍵,倒向斬馬那幫人那邊,斬馬已經部署了那么久,即使出現了這種亂子,也沒有什么懸念,而且斬馬之后,我們能得到的未必有那么多了。一張餅,一百個人吃,跟十個人吃,差別是很大的。”楊秋進一步解釋道。
候選道:“嗯嗯,現在馬超需要我們,城門只打開了西門而已,只要我們不打開北門,那些羌人也攻不進來,再將斬馬的人一網打盡,誰知道我們參與過斬馬?”
“妙計妙計,之前被陳長文糊弄了,這次親自為太子出力,必然會得到不少封賞。”程銀也同意了。
楊秋嘿嘿笑道:“那么,咱們就這么定了,先清理長安城中的斬馬份子,然后集結兵力,把西門涌進來的叛軍給驅逐出去!”
“好!”候選、程銀二人重重地點頭道。
話音一落,三個人當即分頭行動,程銀、楊秋的兵馬被馬超調往了北門,他們則去北門,候選的兵馬被調往了東門,則往東門奔馳。
三個人反復無常,為利益得失作為標榜,卻也是西涼人的一大詬病。
此時此刻,長安城的東門,劉宇駕著馬車第一個趕到,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東門口居然多了許多兵馬。他急忙勒住了馬車,跳了下來,上前抓住一個士兵便問道:“你是誰的部下?”
士兵一副很吊的樣子,瞥了劉宇一眼,傲慢的回答道:“管你什么事情?”
劉宇也不多問,直接跑到了城門邊,問自己的部下,部下告訴他這是候選的部下,他當即返回馬車那邊,對高飛道:“唐公,你們一會兒都說是我的家人,我好賺開城門。”
高飛點了點頭,看到候選的部下懶散地站在城門邊,騎兵、步兵都在等待著,毫無隊形可言,就知道這幫人的戰斗力如何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長安城,見城中烽煙四起,到處都是滾滾濃煙,有的百姓不愿意坐以待斃,剛出門便遭遇了軍隊,又被堵了回去,慘狀可想而知。
“哎!但愿長安古都,不要再變成一堆焦土了…”
(今日第六更,話說,好累,寫到手都痙攣了,休息一下,明天再更…)
長安城中刀兵四起,穿著黑衣黑甲的秦軍士兵和穿著白衣白甲的叛軍展開了激烈的巷戰,烽煙四起,零零星星的火光到處都是,百姓夾在兩軍之間苦不堪言。泡(
叛軍的數量卻只多不少,城內負責接應的,都是一些白衣白甲的叛軍,他們大多是提前進入長安城中的人,或者是各級參與反叛的私兵。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以白布裹在右臂上,作為叛軍的標識。
東城門口,高飛、祝公平、祝公道、劉宇等人匯集在一起,大搖大擺的從候選的部眾來到了城門邊,那些懶散的士兵根本不予過問。在城門邊的門房內,聚集了一屋子的人,他們都是祝公平的徒弟,每個人都曾經在長安城里跟著祝公平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劍法。
古人講,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在這些徒眾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闡釋。
眾徒大多都是浪跡長安街巷中的頑劣之輩,有些人和軍隊里的人還很熟悉,更有甚者,為了混口飯吃,跑去軍隊里當教習武師。
眾人一見到祝公平來了,紛紛圍了上去,齊聲拜道:“師父!”
祝公平見到后,急忙向眾人引薦高飛,只說是他的主人唐公,讓眾位徒弟前來拜謁。
禮畢之后,劉宇便道:“眾位師弟,一會兒若是有什么事情,盡管替我們擋住,你們當中有不少人和軍隊里的人熟悉,師兄在此拜托了!”
劉宇是祝公平的大徒弟,劍法較為出眾,只是家境困窮而已,與其他一些徒弟比,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對眾位師弟也有約束力。
祝公平的徒弟當中,也不乏長安城中的富貴之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可以說,在這里的百余個徒弟當中,包含了長安城中的三教九流,什么樣的人都有。他們聽到大師兄劉宇的話后,都點了點頭。
祝公平對劉宇使了一個眼色,說道:“你去將城門打開…”
“等等!”高飛急忙阻止道:“此時打開,無疑是暴露目標,這附近的兵馬少說不下五千人,排成了很長的隊伍,剛才是推說劉宇家人前來避難,這會兒要是敢打開城門,只怕會引起懷疑。”
“那該怎么辦?”
“先躲起來,長安城中已經混亂不堪了,我們在這里靜觀其變,這里軍隊眾多,絕對沒有人敢來搗亂。就算調兵,大將走到最前面,招呼一聲就走了,也牽扯不到我們,何況人山人海的,我們不一定被發現。”
大家都覺得高飛說的有理,便暫時躲在了門房內,劉宇以城門守將的身份調集了一百士兵在門口把守,靜觀其變。
過了一小會兒,候選果然親自前來調兵,將駐守在這里的五千名部眾全部帶走,揚言去平定叛亂。
等到那五千名士兵走了以后,高飛這才敢出來,確定候選等人走遠之后,便讓劉宇去打開城門。
劉宇諾了一聲,當即出了門房,來到城門口,喝令道:“打開城門!”
馬超曾經下過命令,任何人不能打開城門,所以士兵們都不敢動彈。
劉宇見狀,大叫道:“怕甚!天塌下來,個大的頂!上頭也是怪罪下來,有我在這邊呢,快給我打開城門。”
眾位士兵左右為難,始終不敢打開城門,對馬超的話很畏懼!
“娘希匹的!都反了不成?打開城門,否則…”
“大人,不好了,城外來了許多騎兵,都是羌人…”一個士兵急忙從城樓上面沖站在下面的劉宇喊道。
劉宇吃了一驚,急忙喊道:“別打開城門!”
話音一落,他便跑到門邊,透過縫隙看到城外少說也有萬余羌人的騎兵,每個人都兇神惡煞的,右臂上都纏著一塊白布,在一個渠帥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奔馳了過來,卷起滾滾的灰塵。
“遭了,是叛軍!”劉宇看到之后,心知不好,急忙跑了回去,去見高飛。
劉宇回到高飛身邊,抱拳道:“唐公,不好了,城外出現了叛軍,都是羌人,足有萬余騎兵,他們靜靜地等待那里,似乎并不急著入城,但是卻把城門給堵住了!”
“叛軍?果然是好計策,這是里應外合啊,而且堵住城門,也是不想放過一個人逃走,看來曹操拉攏了不少羌人。只是…馬超號稱羌人心目中的神威天將軍,為什么羌人會跟著反叛呢?”高飛一陣狐疑。
雖然想不通,但是他確實不能低估曹操的能力,短短的幾個月,竟然能夠拉攏起來這么龐大的反叛力量,到底是曹操太強,還是秦國內部太過松散,給了曹操可乘之機?
這時,城門校尉騎著一匹快馬,帶著五十匹快馬急速奔馳了過來,看到劉宇后,便大聲叫道:“劉宇,把城門打開!”
眾人紛紛扭頭看了過去,見城門校尉的右臂上也纏著一塊白布,登時都明白了。
劉宇看了高飛一眼,等候高飛的吩咐。
高飛眨了下眼睛,小聲說道:“將計就計!”
劉宇當下明白了過來,當即向城門校尉抱拳道:“諾!”
還沒有等劉宇發話,守在城門邊的人便已經將城門打開了,那些士兵,不知道什么時候將右臂纏上了白布,而且幾乎在一瞬間,劉宇手下三百名守城門的士兵都纏上了白布,以絕對性的優勢壓倒了劉宇的親隨一百人。
原來,城門校尉早就做好了安排,就算劉宇不打開城門,也沒關系,城門也會打開的。城門校尉也是反叛軍中的一員,本來按照計劃他是負責打開北門的,但是他多留了一個心眼,在東門也安插了自己的人。
他之所以來到東門,是因為他在南門的人都被楊秋、程銀殺了,反而將北門給控制住了。要不是他回了一趟家,只怕他也難以幸免于難。他見楊秋、程銀居然反復無常,擔心這次行動失敗,引不來外援,又失去了楊秋、程銀等人的部眾支持,所以才采取了備用方案,奔馳到了北門。
城門被打開之后,羌人在其渠帥的帶領下,毫無阻力地進入了長安城。
城門校尉一見到那個羌人的渠帥,便當即說道:“原計劃出現了一點變數,楊秋、程銀居然幫助馬超去了,現在正在肆意殺害城中斬馬的人,我們就不必按照原計劃進行了。”
渠帥點了點頭,抽出彎刀,便和城門校尉一起,快速地向城中沖去,身后萬余名羌族騎兵各個嗚咽地叫喊著,從高飛等人的面前奔馳而過。
這邊羌人進城之后,那邊城門便關上了,三百名纏著白布的士兵堵在了城門口,嚴陣以待。
這倒是出乎了劉宇的預料,當即喊道:“把城門打開,我要出城!”
一個軍侯tǐng身而出,看了劉宇一眼,冷哼一聲,說道:“你算老幾?我們只聽校尉大人的!”
“娘西匹的!老子才是這個城門的守將,你們這些…”
不等劉宇把話說完,那名領頭的曲軍侯當即抽出了佩劍,直接刺向了劉宇。
劉宇大吃一驚,急忙跳開躲閃,喝道:“賊你娘!連我也殺?”
曲軍侯根本沒把劉宇放在眼里,大聲地道:“老子殺的就是你,從此刻開始,城門我接管了,任何人要出進,都要經過我的同意!”
“同意你娘!”劉宇當下拔劍沖了上去,一劍將曲軍侯手中的長劍給挑飛了,順勢刺傷了他的手腕。
這時,曲軍侯身后的三百名士兵一起圍攻劉宇。
劉宇的師弟們、部下親隨們見了,都前來招架,竟然在城門邊展開了激戰。
高飛見狀,覺得太亂了不好,急忙對祝公道、祝公平說道:“擒賊擒王,殺雞儆猴!”
祝公道、祝公平明白是什么意思,當即跳入了戰圈,兩個人一出手立刻殺死了幾個人,然后朝著那個曲軍侯殺了過去,一劍削去,曲軍侯的人頭落地,祝公平則去斬殺其余的幾名屯長。
戰斗毫無懸念,兩大劍客一起出手,在人群中接連刺死了他們當中的頭目,加上祝公平的徒眾們都并非浪得虛名,反而將他們死死地壓制在了城門邊,抵擋不住這些劍客們的攻擊。
不到一刻鐘,三百士兵便都死在了這些劍客的手下,而這些劍客之中,帶傷的只有十幾個。
劉宇急忙讓師弟們打開了城門,清理出一條道來,讓高飛等人趕著馬超迅速離開了城門。
一行人二百多人,四輛馬車在前面奔馳,一百步卒和劉宇的師弟們都僅僅相隨,算是逃出了長安城。
高飛趕著馬車,回頭望了一下濃煙滾滾的長安城,看到從東城門涌出了一些零星的百姓,心中一陣蒼涼。
“師父,俗話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秦軍和反叛軍的這場戰斗,不管誰勝誰負,都會削弱秦國的實力,如果我軍趁此機會大軍進攻秦國的話,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司馬懿一直躲在馬車內,沒有說話,靜靜地觀察著周圍,逃出來之后,便掀開了簾子,對高飛說道。
高飛道:“若能趁此機會直搗長安,那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主人!你看那邊!”祝公道眼力獨到,總是能夠覺察到一絲不尋常,指著長安城東南方向喊道。
高飛扭頭看了過去,看見王雙帶著一隊騎兵正在和羌兵激戰,而三輛馬車正在王雙的保護下快速地向著東南方向趕來,登時狐疑道:“那是馬超的家眷嗎?”
長安城的東南角,三輛馬車拼命的向前奔馳,在馬車的前面,一個頭戴銀盔,身披銀甲,手拿銀槍的少年騎著一匹白馬,身后帶著四五名騎兵,當先開道,而在馬車的兩側,則是十八名精騎護衛著,一路向前奔跑。()泡!
三輛馬車的后面,王雙拎著一口大刀奮力拼殺,身邊百名精騎拼死抵擋住了追過來的羌人騎兵。他手中大刀的刀刃也已經砍卷了,背上chā著幾支箭矢,鮮血染透了整個衣甲,卻仍舊在奮勇殺敵。
羌人騎兵越聚越多,王雙的部下越來越少,槍林箭雨中,十幾名騎兵盡皆喪命,就連座下戰馬也都隨之倒地不起,被追上來的羌人騎兵盡皆踏在了馬蹄之下,血肉模糊。
羌人騎兵沖破了王雙左邊的防線,幾百騎兵迅速從側面向前追去,一路狂追,直bi馬車而去。
白馬銀槍的少年回頭看見羌人騎兵bi近,看到前面有一個窄小的路口,便急忙調轉了馬頭,對身后的五名騎兵喊道:“保護他們先行,追兵我自擋之!”
話音一落,白馬銀槍的少年緊緊地綽著手中銀槍,留在了那個路口,放馬車全部過去,橫槍立馬,單人單騎擋在了路口,一雙深邃的眸子里射出道道精光,緊緊地盯著那追過來的羌人騎兵。
羌人騎兵根本沒把這個年僅十一歲的少年放在眼里,一鼓作氣的沖了上去,舉起手中的長槍、馬刀便叫囂著攻了過來。
白馬銀槍的少年立在那里巍然不動,見羌人騎兵bi近,一桿銀槍,陡然舞動,槍影重重,一出手便接連刺死了七八名羌人騎兵,愣是憑借著一桿銀槍,擋住了數百羌人騎兵的去路。
羌人騎兵中,一個渠帥奔馳到了前面,看了那少年一眼,心中登時一驚,以為是馬超,正準備調轉馬頭逃跑時,卻忽然想起馬超已經是個大人了,鎮定了一下精神,仔細瞅去,發現并不是馬超,當下松了一口氣。
王雙身邊百余騎兵只剩下五六十騎,見許多騎兵從側面撲了過去,當即帶著剩下的部下調轉了馬頭,飛快地去追馬車,力求保護馬車不受侵擾。
白馬銀槍的少年在路口廝殺,路口只能并排經過五匹戰馬,被那少年橫槍一擋,羌人連續死了二十多個人,都無法突破,反而給路口增加了不少尸體。
羌人的渠帥見部下無法突破,那少年英勇無敵,頗有當年馬超之風采,便急忙下令道:“弓箭準備!”
有帶著弓箭的騎兵紛紛將開弓搭箭,一致性瞄準了那個白馬銀槍的少年,正待射箭時,不料王雙帶著五六十騎兵從背后殺來,一陣猛沖,攪亂了羌人的背后,渠帥急忙調集兵力前去抵擋。
可是王雙越戰越勇,一刀劈死一個,砍卷的刀鋒失去了鋒利性,未能將羌人的頭顱完全砍掉,還留著一般筋肉在脖頸上帶著,一個個腦袋耷拉著,從脖頸里噴灑出不少鮮血。
渠帥見王雙bi近,不敢迎敵,急忙吩咐扯開,放王雙等人過去,然后再以大軍圍攻!
王雙一陣沖殺,折損十余騎后,終于和那白馬銀槍的少年匯合在一起,看到那少年也滿身失血,當即叫道:“涼王殿下,請速速保護趙王、晉王還有太子妃離開此地,這里交給末將抵擋!”
那白馬銀槍的少年,就是秦國的涼王,馬騰的侄子,馬超的堂弟——馬岱。
馬岱見王雙血透戰甲,身上還帶著幾支箭矢,心中一陣悲涼,也甚是不舍,說道:“王將軍,你走,我留下!”
“涼王殿下,末將死不足惜,這是太子交給末將的任務,要末將保護殿下,如果不能保護殿下的安危,末將將有何面目存活于人世間?去漢中的大路被叛軍切斷了,涼王殿下帶著他們走小路,先向東暫退到霸陵,再去藍田,最后折道子午嶺,由子午嶺進入漢中,請索緒將軍嚴守漢中各處關隘,出兵接應太子殿下。”王雙怕馬岱年幼,不知道如何去漢中,便將路徑詳細地說給了馬岱聽。
馬岱聽后,見王雙視死如歸,一咬牙,當即說道:“王將軍,請答應本王,無論如何都要留住性命!”
王雙笑了笑,說道:“涼王殿下請放心,末將是屬貓的,有九條命,這些腌臜的羌人,是奈何不了我的!”
馬岱雙眼滿含熱淚,向著王雙抱了一下拳,調轉馬頭,“駕”的一聲大喝,便迅速追馬車去了。
王雙回過頭,見羌人重新集結在了一起,后面的騎兵更是不斷的涌過來,放眼望去,大概有六七千騎,他看到這一幕,嘴角上只是笑了笑,當即吼道:“兒郎們!為了太子殿下,為了大秦國,一定要守住這個路口,拖得越久越好!”
“諾!”
本來,王雙按照馬超的指示,去涼王府把馬岱、馬鐵、馬鐵以及太子妃楊婉都給接到了南門,可是等他帶著千余騎兵到了南門時,才發現南門那里已經亂作一團,城門被洞然打開,叛軍也已經沖進了城里,由于攻擊的措手不及,布置在南門的士兵基本上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任由叛軍中羌人騎兵在那里肆無忌憚的踐踏。
王雙想退,哪知道歸路又被叛軍截斷,城中更加的魂亂,于是他帶著五百騎兵,一馬當先的沖鋒陷陣,用六百騎兵護衛馬岱等人,經過一陣奮力的拼殺,終于將馬岱等人帶出了長安城。
可一出城,王雙發現城外有更多的叛軍,也已經封鎖了去漢中的道路,當機立斷,便帶著馬岱等人向東南逃逸。反叛軍急忙追了過來,王雙便帶人斷后,和羌人血戰,邊戰邊退,這才將馬岱等人帶到了整個地方。
此時此刻,王雙抱著必死的決心戰斗,身上雖然背著五支箭矢,但是卻絲毫不能讓他畏懼,任由血液不停的流出,任由疼痛占據了全身所有的感官,他都要堅挺地站在這里,他知道,一旦他倒下去了,他的部下將失去了底氣,而且馬岱等人也別想跑出去。
他雙目中迸發出無比的憤怒,整個人已經超越了的界限,憑借著心中的不滅精神,堅持戰斗。
“殺——”
看到羌人沖了過來,王雙帶著部下死死地堵在了路口,奮力殺敵,毫不退縮!
馬岱正策馬狂奔,看見前面馬車竟然停在了路邊,被一群不知名的人給半包圍住了,其中還有秦軍的將士,便快馬加鞭地趕了過去,趕到馬車的最前面,橫槍立馬,掃視著這伙人,大聲地道:“都閃開!擋道者死!”
對面的人群中,走出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人,但是面部卻是年輕人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下巴上也沒有一根胡須,臉頰上帶著一道箭痕,正是高飛。他打量了馬岱一眼,見馬岱的裝束和馬超幾乎相同,年歲也略小幾歲,便笑了起來,當即問道:“小娃娃,看你這身裝束,和馬超無疑,應該是馬岱吧?”
“正是本王,你是何人?”馬岱面對那么多人,沒有絲毫畏懼的樣子,年少輕狂的他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呵呵,救你們的人。”高飛笑道。
這時,楊婉從第一輛馬車上掀開了簾子,對馬岱說道:“涼王,請你相信他,他會保護我們的。”
馬岱聽了太子妃楊婉的話,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ji戰的路口,當即道:“好,只要你能帶我們安全離開這里,本王以后必然會封你為侯!”
高飛笑了笑,說道:“那倒不必,侯還是我封給你吧。”
“什么?”馬岱聽清了,可是想再次確認一下。
高飛笑道:“呵呵,沒什么!這里去霸陵,一共有兩條路,一條是筆直的大路,半天路程便可以抵達,一條是羊腸小道,需要一天的時間,你們沿著大道走…”
“為什么要沿著大道走,萬一追兵追過來了,那我們豈不是一個都走不掉?”馬岱狐疑地道。
“你放心,正因為你們走的是大道,他們才不會從這里追,反而會走羊腸小道。”高飛解釋道。
“為什么?”馬岱想不通。
“呵呵,這就叫做智慧,打仗,不是單純的廝殺,以后你會明白的。”高飛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四輛馬車,對馬岱道,“你去霸陵,順便帶著這四輛馬車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們霸陵見。”
馬岱扭頭看了看坐在馬車里的楊婉,見楊婉點了點頭,他這才說道:“好,既然太子妃都相信你了,那我就沒什么話可說了。不過,我不可能在霸陵等你們那么長時間,因為我還要去漢中。”
高飛道:“難道你就不用等待太子殿下一起前往嗎?”
“你…你說太子…你要帶太子一起去霸陵?”馬岱不敢相信地望了一眼高飛身邊的人,“就你們這幾百人?”
高飛笑道:“往往力挽狂瀾的,都是少數人。太子殿下現在應該是身陷重重包圍中吧?”
“長安城內已經亂作一團,到底戰況如何,我也不知道。()但是以太子的武力,縱使身陷萬軍之中,也能馳騁而出。如果你真能把太子帶到霸陵,我就姑且等你半天。此地不久留,我先走了。”馬岱朝著高飛拱拱手,表示出了一番感謝,當即帶著馬車便走走了。
劉宇和幾名師弟趕著馬車,帶著司馬懿、劉宇的家人,隨同馬岱一同前往霸陵,沿著大路奔馳而去。
高飛轉身看了一眼祝公道、祝公平等二百余人,當即吩咐道:“此處是通往霸陵的必經之路,大家分散道路兩旁埋伏,若遇到叛軍,全部予以誅殺,我去引導長安百姓從此處通過。”
祝公道指著堵在路口正和叛軍羌騎ji戰的王雙,問道:“主人,那個人要不要救下?”
高飛側眼看過去,但見王雙血透戰甲,身邊幾十騎兵人人帶傷,王雙的背上更是chā著五六支箭矢,見他們英勇不屈的繼續和羌騎廝殺,那種從心底發出的崇敬油然而生。
“王雙,也是一員猛將,負傷戰斗,猶能酣斗至此,確實不可小覷。為了保護馬岱等人,他甘愿殿后,這種軍人的氣質,值得我的尊敬…”
高飛轉過臉,對祝公平說道:“救下王雙的事情,就拜托給祝莊主了,你那十名家奴竟然能夠抵擋的住許褚、夏侯惇、夏侯淵他們,這些羌人根本不在話下,有勞了!”
祝公平點了點頭,抱拳道:“唐公放心,有他們十個人在,必然萬無一失。”
話音一落,祝公平將手一招,十名家奴紛紛抽出了長劍,向著王雙那邊疾速跳躍而去,那矯健敏捷的身手,遠遠超過祝公平的眾位徒弟。
高飛對眾人道:“散開道路兩邊,用亂石堵塞道路!”
劉宇的那一百名部下,加上祝公平的徒眾,共一百九十多人,迅速分散開來,從道路兩旁弄來亂石丟在道路中央。
高飛則對祝公道、祝公平說道:“你們和我一起去長安城的東門!”
“諾!”
王雙還在奮力拼殺,但漸漸感到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少,身上的疼痛也越來越劇痛,不禁開始大口喘氣,刀法漸亂。
羌人中的渠帥看到這樣的一幕,登時興奮不已,重新喚來一百名弓箭手,朝著王雙駐守的路口開始射擊。
“嗖!嗖!嗖…”
凌厲的箭矢從王雙的身邊掠過,“噗、噗、噗”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響起,緊接著便是身邊士兵慘痛的叫聲,他砍翻了一個人,左右巡視了一番,只剩下十三騎,而羌人的騎兵卻蜂擁而至。
“將軍速退,我等抵擋在此!”王雙部下的士兵大叫道。
“我乃堂堂的大秦將軍,保家衛國,平定反叛,責不旁貸,爾等休要多言,留此身軀偷生于世,不如戰死沙場!兒郎們,給我殺!”王雙怒道。
“為大秦國而戰!為大秦國而死!”十三名騎兵和王雙前后并作三排,五名騎兵并排剛好擋住路口,同時喊出了振奮人心的口號。
忽然,道路兩旁的陡坡上,各自出現了五名劍客,劍客們飛檐走壁迅疾而出,直接落在了王雙等人的前面,十柄長劍寒光閃閃,一番舞動之后,前來攻擊王雙的羌騎便紛紛墜馬身亡,各個一劍封喉。
“王將軍,請速速退卻,涼王還需要你的保護,沿著大路去霸陵吧!”一個劍客背對著王雙,朗聲道。
王雙正驚詫哪里來的劍客,卻見羌人騎兵圍了上來,而在他面前的十名劍客迅疾的站在了不同的方位,組成了一個劍陣,一動皆動,十名劍客所舞動的劍招讓人眼花繚亂,面對羌騎,一番上躥下跳之后,一波騎兵盡皆落下戰馬,大多都是被一劍封喉。
“王將軍,不要遲疑,這里交給我們了,請速去霸陵會和!”
王雙見這十名劍客組成的劍陣非常的精妙,劍影重重,寒光閃閃,映著落日的余暉,十名劍客仿佛是一體而生,配合的相當默契,即使有羌人的弓箭射來,也被他們密集的劍網給剝落。
他也不再問了,既然有人肯幫自己,他自然沒有話說,當即調轉馬頭,大聲喊道:“撤!”
十三名騎兵聽到命令,和王雙一起調轉馬頭,向后撤去。
走了不到兩里,便見有接近二百人在忙碌著,將石頭搬到大路中央。王雙看到有一些城門守軍,有一些劍客,整個人糊涂了,這些人到底是誰的部下,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肯幫忙。
“你們是誰的部下?”王雙奔馳到路邊,當即詢問道。
“我們現在歸唐公調遣!”有人回答道。
“唐公?”王雙不知道唐公就是高飛,在他的印象中長安城中似乎并沒有這一號人物,來不及多想,策馬向霸陵方向奔去,同時大聲喊道,“替我謝過唐公!”
十名劍客結成劍陣堵住了路口,殺死不少羌人騎兵,羌人的渠帥看到這一幕,也是惱羞成怒,可是見到那十名劍客在短時間內就殺死了一百多人沖上去的騎兵,不禁對這十名劍客的武力感到震驚。
渠帥見王雙遠去,自己又突破不了這路口,轉頭看見長安東城門那里涌出來了許多長安百姓,百姓們大包小包的迤邐而行,爭先恐后的出城,有人不小心倒在了地上,從包袱里面灑出一片金銀珠寶來,他見到之后,眼睛里冒出了精光,不禁起了搶掠財物的心思,當即喊道:“跟我來!”
于是,眾多羌騎跟隨著渠帥策馬向長安城的東城門而去。
十名劍客壓力驟減,看到羌騎退卻,也并不追趕,只守在這里,靜觀其變。
長安城的東門那里,城內百姓拖家帶口的跑了出來,城內已經亂作了一團。
高飛、祝公道、祝公平三個人很快便趕到了城門邊,開始引導百姓向霸陵方向撤退,正聲嘶力竭地喊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滾滾的馬蹄聲,扭頭看見六千多羌人騎兵在渠帥的帶領下朝這邊奔馳而來。
“遭了,羌人恐怕是要前來搶劫財物了,這幫沒有人性的異族,必然會大開殺戒。!”高飛看到之后,心中一驚,他對羌人的習性較為了解,這是一個一叛再叛,反復無常的民族,只要有好處,他們拼了命也要搶到。
祝公道、祝公平也都是一驚,那么多騎兵,他們就三個人,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再怎么厲害,三個人也不可能將這么多人殺完,當即同時問道:“現在該怎么辦?”
高飛凝視了一眼沖在最前面的羌人渠帥,心中一稟,當即道:“你們兩個人掩護我,擒賊擒王,抓住領頭的渠帥,要挾他們退兵!”
“萬一他們不聽呢?”祝公平問道。
“再另想他法,現在也只有此法可行了,試一試吧!”高飛道。
商議完畢,三個人各自抽出了自己手中的長劍,遠離城門,并排仗劍而立,擋在了百姓的側面。
“羌人來了,快跑啊!”
本來就已經魂亂不堪的百姓隊伍,此時見到六千多羌騎蜂擁而至,登時變得更加魂亂,爭先恐后的向前方跑,人擠人,人踩人,一時間五六百無辜的百姓被踩死了長安城的東門邊,孩子的哭聲,大人的慘叫聲,女人的尖叫聲,一時間全部融匯在了一起,共同演奏出來了一個悲壯而又凄涼的亂世樂章。
但是,滾滾而來的馬蹄聲將這亂世的樂章完全掩蓋住了,整個地面開始顫抖起來,羌騎突然一分為三,一路向側面沖了過去,企圖攔截住逃亡百姓的去路,一路則朝中間直chā,另外一路在渠帥的帶領下直撲城門,想堵住城門,截住這股逃亡的百姓洪流。
高飛、祝公道、祝公平站在那里,面對眾多騎兵快速沖擊而來,每個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也都緊張萬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沖過來的馬匹給撞死,即使能躲得過一匹,如果不能掌握好尺度,奪下一匹戰馬的話,就會被后面沖過來的戰馬給踐踏而死。
此時此刻,空氣仿佛凝結在了一起,高飛明顯的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他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第一次以三人之力面對這么多人,以往最危險的時候,手中也有百余人可以御敵,可是現在,他只有三個人。
“拼了!”高飛大喝了一聲,第一個沖了過去。
祝公道、祝公平則緊緊跟隨,護在高飛左右兩翼,目標直指羌人的渠帥!
羌騎的渠帥一馬當先,看到三個人提著長劍從地面上奔馳而來,嘴角邊便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不自量力,看我不撞死你們!”
帶著自信的笑容,渠帥一手握著馬刀,一手持著長槍,雙腿夾緊馬肚,大喝一聲,越跑越快,朝著高飛、祝公道、祝公平三個人沖撞了過去。按照他的想法,是利用馬匹的急速沖撞力撞死中間的,然后利用長槍、馬刀殺死兩邊的。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卻沒有打好。不等他快速沖到,三個人突然同時騰空躍起,高飛張開雙臂,直撲渠帥,祝公道、祝公平則長劍揮砍而出,直取渠帥的左右兩臂。
渠帥見到這一幕,驚為天人,怎么會有人有這么驚人的彈跳力?
他不知道,人在危機之時,往往自身的潛能是無限的。
電光石火間,祝公道、祝公平長劍刺傷了渠帥的左右手,高飛直接撲向了渠帥,一把將渠帥牢牢抱住,用頭猛地撞向了渠帥,直接將渠帥撞的懵了過去。
“啊…好痛!”渠帥被高飛用頭撞了一下,只覺得頭疼玉裂,眼冒金星,幾玉昏厥,而且自己的身體還被高飛緊緊地抱著,勒的緊緊的,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高飛也是一陣頭疼,額頭上出現了一處清淤,但是沒辦法,又不能殺掉他,要是殺掉他,就無法對其余羌人的騎兵進行約束了,而且自己唯一能用的武器就是頭部了。
力是相互作用的,只是高飛是發力者,渠帥是受力者,往往受力者所承受的痛苦是發力者的十倍,甚至是百倍。不信的話,你讓別人用力抽你一巴掌,你的反作用力,絕對影響不到他的手掌,最多微微有些發麻,不會有你那種火辣辣的疼痛。
高飛控制住了渠帥,趁著渠帥一陣頭昏便踩著馬背轉了一下身子,直接從后面抱住了渠帥,長劍也順勢架在了渠帥的脖子上,一手奪過了馬韁,急忙勒住了馬匹,對渠帥道:“別動,動一動,割破你的喉嚨。”
祝公道、祝公平兩個人一經落地,憑借著敏捷的身手,跳開了羌人騎兵的沖擊,同時借助自身的優勢,順帶著各自奪下了一匹戰馬,就在羌騎中間長劍飛舞,連連刺死周圍的幾名羌騎。
“都停下!再前進一步,就讓你們的渠帥血濺當場!”高飛挾持了渠帥,當即朗聲吼道。
“都停下!都停下!沒我的吩咐,誰也別過來!”渠帥被長劍架在了脖子上,失去了之前的底氣,當即大聲地喊了出來。
奔跑在最前面的羌騎面對自己渠帥的吩咐,都急忙勒住了馬匹,可是后面的壓根就沒聽清,正在急速奔跑中,突然看見前面的停了下來,一時間勒不住馬匹,直接沖撞了上去。結果,后面出現了連鎖反應,兩千多羌騎,有一千八百多人都被撞得人仰馬翻,哀聲遍野。
祝公道、祝公平也急忙從羌騎中奪路而出,來到了高飛的身邊。
高飛對自己控制住的渠帥說道:“讓你的人都退下,不可侵犯這里的百姓,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羌人應該是武勇的,不怕死的。可是不管什么民族,不管是哪個國度,都有怕死的。慶幸的是,這個渠帥就是一個怕死的,不如攻打王雙的時候,他自己就沖在最前面了,由于對王雙的畏懼,所以一直躲在后面。而且,這家伙最害怕的是馬超。
“是是是…只要不殺我,讓我干什么都成。”渠帥很識相地說道。
“嗯,吩咐你的另外兩路部下也退下,退到那座山的后面去。”高飛指了指長安城南門外的一座高山。
渠帥狐疑道:“你不會殺我吧?”
“如果要殺你,早殺了,何必留到現在?快讓人去吩咐!”高飛怒道。
“是是是…”渠帥當即朗聲沖著部下喊道,“全部給我退下,都退到山的那邊去!”
不大一會兒,前去堵截長安逃亡百姓的兩路羌騎都紛紛退卻,這撥人倒是很聽渠帥的話,沒有說公然和渠帥撕破臉,然后自立為渠帥。這種事情,在羌人當中是常有的。只是,今天高飛趕上了好運氣。
羌騎開始退卻,遠遠地站在長安城外,但就是不進山,只站在那里等候著他們的渠帥。
渠帥開始跟高飛討價還價了,說道:“你不放我,他們不會退的,你還是放了我吧,我保證不再來了…”
“呵呵,你看我像傻子嗎?”高飛冷笑道。
渠帥扭頭看了高飛一眼,說道:“不像。”
高飛道:“那就是了,我放了你,你再反過來攻我,以為我傻啊?”
渠帥無奈,問道:“那要怎么樣你才肯放了我?”
“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放了你。”高飛話音一落,扭頭對祝公道、祝公平說道,“繼續組織人往霸陵方向退卻,趁著現在。”
“諾!”祝公道、祝公平兩個人開始策馬繼續組織百姓撤離。
逃難的百姓一時虛驚,但是看見羌人就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他們也都心有余悸,擔心羌人會再次沖了過來,于是走起路來也快了許多。
高飛跳下馬,將渠帥拉了下來,站在城門口好城內望去,但見城內烽火連天,滾滾濃煙遮天蔽日。
此時夕陽西下,暮色四合,長安城中的百姓不斷的從城中涌出,一眼望去,看不到頭。高飛詢問了一些百姓城中狀況,得知秦軍正和叛軍在城西激戰,小小的一隅,數萬人進行大混戰,血染大地,尸體遍野。
天色將黑,高飛突然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人從城中走了出來,眼前登時一亮,那個人穿著不倫不類的,胸前帶著十字架,一只手一直在胸前不停地禱告。
“怎么有個洋鬼子?”高飛看到那個人后,心中疑竇大起,急忙將渠帥交給了祝公道,自己迎了上去。
高飛直接攔住了那個人的去路,聽那個人嘴里說著嘰里咕嚕的話語,這種語言似乎是意大利語,看到那個人左手緊握十字架,心想是信奉耶穌的,他想了想,當即道:“哈利路亞!”
那個人聽后,心中一震,望了高飛一眼,也說了一句“哈利路亞”緊接著便是一句嘰里咕嚕的話語。
高飛聽不懂,可惜這洋鬼子說的不是英文,而且英文在這個時代也不是通用的,甚至英吉利還不存在。他搖了搖頭,比劃了幾下,然后說道:“我聽不懂你說的,你從哪里來?”
那個人“啊”了一下,急忙用不太純熟的漢話說道:“我叫安尼塔帕特里奇,來自偉大的羅馬帝國。”
“羅馬帝國?你來自羅馬帝國?”高飛眼睛里面冒出了精光,臉上一陣欣喜。
“是的,我來自羅馬帝國,你聽說過羅馬帝國?”安尼塔也是眼前一亮,問道。
“很熟悉。你是神父?”
“不不不…我是羅馬帝國的第十六軍團的元帥,是奉我們偉大的皇帝陛下的命令出使大漢的,后來一路上遇到了種種困難,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流落到了秦國,不想今天又遭此磨難…”
“跟我走吧,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個很好的未來…”高飛當即說道。
“你是…”
“我是華夏國的皇帝…”
“哦,尊貴的皇帝陛下,安尼塔帕特里奇向你行禮了!”說著,安尼塔便向著高飛行跪拜之禮。
高飛急忙攙扶起來了安尼塔,說道:“行了,你跟隨著這個隊伍去霸陵吧,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去霸陵,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回國。”
“好的,長安亂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想待了,我想去東方看看。”
高飛送走安尼塔,又給了他一匹馬,讓他騎著馬去霸陵。
天色越來越黑,可是難民潮卻越來越多,一直不停的向外涌出,一眼望不到邊。
高飛忙活了一陣,轉身看了羌人的渠帥一眼,問道:“我問你,馬超號稱羌人心中的神威天將軍,在羌人心中頗有信義,為什么這次你們羌人居然敢反叛他?”
渠帥道:“這是我們大王的意思,與我們無關,我們不敢和天將軍交戰,私下都傳開了,遇到天將軍就避讓,交給一個叫許褚的人去對付。”
“你是哪個部落的?參狼?白馬還是燒當?”
“燒當羌!我是燒當羌的。”
“這一次你們一共出動了多少騎兵?”高飛繼續問道。
“在長安周圍的一共六萬,其余的十余萬還在來的路上,預計明天能到。”
高飛不再問了,開始擔心起馬超等人的安危起來,但是這個時候他也不能進城,一旦進城,他就出不來了。馬騰、馬超的生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主人,這樣下去,難民源源不斷,何時是個頭?萬一秦軍在城中全軍覆沒了,叛軍全部撲向了這里,只怕難以抵擋。”祝公道擔心地說道,“不如先行退卻,再做打算。”
高飛搖了搖頭,看著這些百姓,道:“這些人都是無辜的,現在兩軍都在城西激戰,一時間抽不開身子,城東這邊暫時安全,等天明了再說吧。”
祝公道不再說話了。
高飛突然想起了什么,扭頭對祝公道說道:“以你的身手,不知道能否在萬軍之中把人給救出來?”
祝公道點了點頭,問道:“主人的意思是?”
“你去把馬超給救出來!”
祝公道凝思了片刻,還沒有開口,便聽祝公平說道:“還是我去吧,前者公道大哥身份暴露,馬超對其有敵意,他們每見過我,我去正好。”
高飛道:“告訴馬超往霸陵方向退即可,只需引導他撤退,如果真的無法帶出,也不要勉強。”
祝公平點了點頭,說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話音一落,祝公平趁著暮色,便朝城中涌去。
“不知道他的身手和你比如何?”高飛扭頭對祝公道說道。
“不相上下。”
“如此最好,不能為了馬超,把他給害了。”高飛的想法已經很明顯了,趁著這次馬超大敗,想把馬超給收服了,只是,他也沒有太大把握,畢竟漢中、武都兩地還有馬超的舊部,馬超是否會歸順,是個難題。
(今日第四更…)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沒有月亮,像給死人穿的喪服,籠罩著整個長安城,空氣中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殘缺的肢體隨地可見。
混戰仍在繼續,附近的民宅基本上都已經是滿目瘡痍,慘死在兩軍混戰之中的百姓更是多不勝數,到現在許多民房還冒著火光,在火光的映照下,馬騰被鮮血染透的金色戰甲與火光遙相呼應。
就連馬騰的座下戰馬也是鮮血淋淋,馬項上還拴著十幾顆人頭,都是馬騰斬殺的叛軍頭領。身邊御林軍護衛,馬騰在叛軍當中馳騁,如入無人之地。
他本來帶著御林軍去朱雀大街斬殺陳群、楊修的家族,哪知道剛走到一半,就遇到了曹操,當下混戰起來。曹操兵少,一路向西潰敗,馬騰窮追不舍,最后追到西門附近,與其子馬超合兵一處。
這時,西門的混戰尤為激烈,,馬超憑借著個人的武勇,單槍匹馬,幾次三番的將叛軍逼到了城門口,皆被叛軍弓弩射回。
殘余叛亂的羌人騎兵對馬超尤為發怵,不敢直接攻擊,看見馬超前來就退,給叛軍帶來了一個不小的麻煩。最后,在曹仁的指揮下,用新招募的漢兵去抵擋馬超,只圍不攻,竟然牢牢地將馬超控制在了一個范圍內,羌人騎兵這才得以施展開來,朝著馬超的部下殺去。
后來,候選、楊秋、程銀帶兵殺到,他們本是叛軍部眾,可是卻反過來攻擊叛軍,一時間秦軍在兵力上占據了優勢地位,反倒是將叛軍給逼到了城外。然而,好景不長,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從東門、南門涌進來的羌騎突然從眾人背后殺出,給候選、楊秋、程銀來了一個措手不及。
候選、楊秋、程銀三個人的部下盡皆懶散慣了,突然遭受到一陣猛攻,竟然士氣大落,連戰連退。三個人見勢不妙,又再次倒戈相向,反叛馬騰、馬超。
馬騰正帶兵和曹操激戰,馬超的部下較少,自己又被曹仁用鐵盾陣給圍困住,一時沖突不出,而部下此時突然遭受到候選、楊秋、程銀的倒戈,直接致使馬騰、馬超陷入陷阱。幾千御林軍被三四萬人團團圍住,一時間死傷無數。
馬超見狀,奮力沖出了鐵盾陣,撲捉到參狼羌的羌王所在,策馬狂奔,擒賊擒王,收起一槍,便刺死了參狼羌的羌王。攻打西門的羌兵大多是參狼羌的部眾,羌王一死,見馬超神威猶在,對天將軍甚是畏懼,竟而不戰自退,反倒使得馬超扳回一局。
御林軍士氣大振,奮勇拼殺,馬騰也是一鼓作氣,帶著御林軍將曹操給圍了起來,若不是許褚、夏侯惇、夏侯淵及時趕到,救走了曹操,馬騰還真把曹操給干掉了。
曹操退后,叛軍勢頭減弱,御林軍都是秦軍裝備最完善的一支軍隊,士兵都是精挑細選的,所以戰斗力極強,加上又是巷戰,騎兵在這里反倒不易發揮,這也使得御林軍的戰斗力加倍增長。
候選、楊秋、程銀見勢不妙,再次反水。如此反復三次反叛,確實也是難得。不過,這一次反叛倒是沒有起到作用,由于天黑,混戰不明,叛軍也好,御林軍也罷,一起圍攻,竟而將三人的兵馬堵在了中間,殺的片甲不留,連候選、楊秋、程銀三將也死在亂軍之中。
夜色逐漸深沉,戰斗也逐漸平息,兩軍交戰幾個時辰,都已經疲憊不堪,馬騰、馬超合兵一處,聚集在一起,用御林軍死守街巷要道,而叛軍則守在城門口,和馬騰、馬超等人形成對峙。
“父皇,你沒事吧?”馬超映著火光,脫去了一身重甲,看到馬騰也是被鮮血染透,便關切地問道。
馬騰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就是好久不打仗,力氣有點跟不上了。”
馬超道:“父皇,我們待這些人不薄,為什么他們要反叛我們,兒臣想不通!”
“樹大招風,怪只怪我們信錯了人,如果一開始就鐵腕統治的話,對陳群、楊彪等人斬草除根的話,或許就不會招致這樣的結果。更主要的是,你擅自收留了曹操,當時朕并不同意,是你覺得可以利用,硬要留下,結果種下了今天的禍根。”馬騰其實很埋怨這個兒子,打仗一流,可是耍起政治手段來,卻什么都不是。
馬超怒道:“父皇放心,我會親手宰了曹操的,這個忘恩負義的狗賊!”
“長安城內,一共七支兵馬,六支在兵營,每支五千人,另外一支是御林軍,現在看來,除了御林軍外,其余的人馬都不能相信。羌人易叛,雖然不知道曹操是怎么拉攏羌人的,但是比起曹操,我們更熟悉羌人。這次叛軍的主力就是羌人,如果能夠重新讓羌人支持我們,就能扭轉戰局!”馬騰道。
馬超點了點頭,說道:“除了參狼羌外,我還看到了燒當羌的人,那良也參與了,只要我殺了那良,燒當羌自然會瓦解。暫且歇息一下,一會兒再戰,我帶一支輕騎沖出城外,到時候父皇和我里應外合,前后夾擊,叛軍必然瓦解。”
馬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抬頭望著黑色的夜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如果他能一心把這個皇帝當下去,也許就不會出現這種漏子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父皇,如果…兒臣說是如果…如果我們真的不能戰勝叛軍,請父皇帶人先離開長安,去漢中,索緒在漢中駐守,他必然不會反叛我們的。”
“事在人為,我們雖然兵少,但占據長安地勢,羌人雖叛,但只要你一出現,羌人還是驚慌失措,可以說我們還是能夠扭轉戰局的。”馬騰聽到馬超的話后,便鼓舞道。
馬超其實已經想好了退路,對于他來說,長安即使丟了,也可以重新奪回來。
但是,馬騰卻不是這樣想,在馬騰的腦子里,他覺得一旦長安被叛軍占領,就等于失去了先機,長安乃帝都,絕對不能丟。
兩個人正在商量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從人群中閃了出來,落在了馬騰、馬超的身邊。
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馬騰、馬超以及周邊的御林軍都緊張萬分,登時將兵器對準了那個人。
那個人看了以后,笑道:“在下祝公平,是前來給陛下和太子殿下指條明路的。”
馬超聽后,急忙問道:“祝公道是你什么人?”
“義兄!”
“那你來干什么?”
“救你們出去!”
“哼!何用你救,我軍正處于上風,一會兒便可以將叛軍擊敗!”馬超道。
祝公平道:“再這樣激戰下去,只怕…”
“滾!少在這里廢話!”馬超打斷了祝公平的話。
祝公平道:“我來想告訴你們一聲,涼王和太子妃他們,并沒有順利的從南門去漢中,而是去了霸陵,因為南門以及被叛軍切斷了退路。另外,王雙將軍身負重傷,也無力再戰,他們一行人都去了霸陵,受到了我主人的保護。”
“你主人是誰?”馬騰問道。
“呵呵,就是我主人嘍。最后,我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還有二十萬羌騎,正在來的路上,預計明天一早就會趕到。就你們這些人,只怕很難抵擋,我奉勸你們一句,還是及早撤離的好。東門是完全打開的,目前沒有什么危險,如果要退的話,就請從東門退走。”
馬騰皺起了眉頭,心想:“看來這次叛軍是想連根拔起,斬草除根啊!”
馬超道:“怕什么,羌人都怕我,有何畏懼的?我不殺你,回去告訴你主人,要是敢動涼王和太子妃一根汗毛,我絕饒不了他!”
祝公平搖了搖頭,說道:“你們真是固執,既然如此,那我就此告辭了。”
話音一落,祝公平便走了,心中想道:“看來,他們是兇多吉少了。得盡快回去稟告唐公才行…”
馬騰聽得出馬超的話,馬超明顯知道祝公平的主人是誰,當即問道:“孟起,你認識那個人的主人?”
“嗯!”馬超也不否認,當即道,“父皇,你再休息一下,等會兒我讓人護送你離開這里…”
“我不走!要走的應該是你!朕是一國之君,豈能就此離開?”
“可是…”
“就這樣定了,你也別說了,再休息片刻,一會兒試圖沖一次,要給叛軍致命一擊!”馬騰信念堅定的說道。
馬超心中暗道:“希望一會兒別遇到了那個虎癡,不然的話,有他纏著,肯定壞事!”
長安城西門外,曹操、陳群、楊修、那良等叛軍首領在城外搭建起來了一個臨時的大帳,本來計劃的天衣無縫,可惜卻因為高飛的出現打破了整個計劃,死了那么多的人不說,直到現在還沒有拿下長安。
對于他們來說,拖得越久,就越危險,因為叛軍內部的士氣很低落,能取得如此成績,已經是很不錯了。
曹操擺了一個長安城的模型,對眾人說道:“馬騰、馬超在這里,我們在這里,西門已經成為了一處煉獄。候選、楊秋、程銀的反叛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給我們的行動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要聽我指揮!”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各懷鬼胎,眼神中都出現了極大的不信任。
“不行!我們說好了是合作關系,大家奔著共同的目標斬馬,現在讓我們都聽你的,你憑什么?”那良第一個站了出來,公然反對道。
(抱歉,更新晚了…)
那良的公然反對,說出了在場所有參與“斬馬”行動的人的心聲。泡 以司空陳群為例,他現在甚至后悔參與了這個所謂的“斬馬”行動,本來秘而不宣的“斬馬”行動,只需在一夜之間攻入皇宮奪取大權即可,可現在弄得長安城內雞犬不寧,無辜的百姓更是死傷無數。
“斬馬”之后,誰是真正的獲益者,他陳群已經位極人臣,楊彪、楊修不可能有取代馬騰、馬超的能力,羌人更加不可以,其余為了某種目的參與“斬馬”的富紳、文武官員也都不過是跳梁小丑,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需要一個人站出來,作為中流砥柱,掃平一切障礙,重新接管朝廷。
很顯然,這個受益者便落在了曹操的頭上。被人稱“治世之能臣,亂世之jiān雄”的曹操,又是昔日魏王,論謀略,論武勇,都蓋眾人之上,何況他的手下更是人才濟濟。
可是,曹操掌握大權之后,還是否會像馬超那樣對待自己?
陳群心中疑惑重重,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已經無法挽回了。他看到了事情發展的結果,如果斬馬無疾而終,以馬超的個性,很可能會將所有參與叛亂的人滿門抄斬,那么他陳家就無法存續。
他看了一眼楊修,這個自己的至交,如果不是他在中間來回走動,他現在還是秦國的司空,還是那個一手獨攬政務的陳群,馬氏對他的信賴,遠遠大過了對于楊氏的信賴。可惜,他輕信了楊修的話,立場沒有站穩,傾向了叛軍這邊。
站在一邊的楊修似乎看出了陳群內心的翻動,向著陳群這邊挪了挪,輕聲說道:“長文,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有逆流而上了,不進則退,而一旦退卻,受難的將是整個家族。魏侯雄才大略,才是當世之英雄,他不為主,何人能有此能力?”
陳群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對待什么事情都是持著“中庸”二字,凡事不能太過,是他行事的基準,所以他一直反對誅殺馬騰、馬超等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輕信了楊修的話,掉進了這個迷霧當中。直到今天,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恍然大悟,楊修的用心真的很陰險,這才是真正的借刀殺人。
試想,一旦曹操掌握大權,在整個“斬馬”行動中,楊修的作用遠遠高過了任何一個人,因為是他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參狼羌、白馬羌的羌王,也是他成功說服了候選、楊秋、程銀等秦國不少的文武官員,又是他在中間擔任著聯絡,調和各個不同勢力間的矛盾和不和,更是他,一心想將曹操扶上大位。這樣一來,楊修功不可沒,曹操上臺,他楊家必然會以無可磨滅的功勞一舉成為倍受寵信的大臣,正如馬超信任陳群一樣。
陳群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心中想道:“原來我一直在被利用…”
楊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聽完羌王那良的話后,當即站了出來,朗聲道:“魏侯雄才大略,手下人才濟濟,如果以他為主,則大事可定。”
眾人聽到,心里都明白,這個時候,確定以誰為主,誰就可能成為斬馬行動成功后的實際權力掌控者。
每個人的心里都各懷鬼胎,大家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
“娘希匹的!為了這次行動,我西羌發兵二十余萬騎,他曹操憑什么為主?應該我為主!曹孟德,你說是不是?”那良當即叫囂起來。
曹操和那良曾經義結金蘭,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不過,當時曹操也是為了削弱馬超而已,切斷羌人的支持,就等于馬超斷了一臂。將這條臂膀裝在自己的身上,則是如虎添翼。他聽完那良的叫聲后,呵呵笑道:“大王不必發怒,這件事你的功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即使你不說,人人也知道你西羌王那良是兵多將廣。不過,羌人一旦遇到馬超,盡皆畏懼,不戰自退,還不是要我們漢人上?再說,我有虎癡可以斬殺馬超,你能斬殺馬超嗎?”
那良氣的火冒三丈,當時結拜時,曾經說的好好的,一旦成功,他便可以取代馬超,成為皇帝,現在曹操突然又冒出來跟自己搶,他哪里愿意。他氣的吹胡子瞪眼,當即指著曹操的鼻子說道:“曹孟德,你當時結拜的時候怎么說的?你現在難道想反悔不成?如果你們不同意我為主,那我就不干了,大不了我自個帶著人去‘斬馬’,反正我兵多,圍也能馬超圍死。”
話音一落,那良轉身要走。
曹操對許褚使了一個眼色,許褚會意,虎軀一動,登時堵住了大帳的門口,雙臂張開,大聲喝道:“沒有我主公命令,任何人都休想走出這里!”
那良見到許褚,一陣驚詫,問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是羌王!”
“就是皇帝也休想從這里走出去!”許褚咆哮道。
“來人啊!來人啊!”那良親眼見過許褚和馬超打斗,這家伙和馬超不相上下,他是不可能打的過許褚的,當即沖著大帳外面大聲叫道。
可是,話音猶如石沉大海,他忽然想起來了,這大帳外面,都是曹操的部下,他來的時候忘記帶人了。
“那良老弟,別那么急嘛,咱們坐下來好好說。”曹操從后面走了過來,一把攬住了那良的肩膀,笑吟吟地說道。
那良這時注意到,大帳內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曹休、曹真六將俱皆面帶怒色,手緊緊地按住了兵刃。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好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曹操安撫了那良之后,轉身環視了在場的眾人,說道:“從現在起,我曹操一個人說的算,你們只需聽我的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讓傳令兵去傳話,沒有我的吩咐,誰也別想走出這里。”
眾人都面面相覷,直到現在才明白,這下引狼入室了。除了楊修以外,其余的人都面帶憂色。
楊修當即插話道:“大家不要誤會,魏侯不是那個意思。魏侯是擔心眾人的安全,馬超勇猛,部下的御林軍又是最為精銳的一支軍隊,武器裝備都十分的精良,萬一他們沖出來了,有這些武力過人的將軍在,肯定能保護你們的。”
曹操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與其眾人拿不定注意,不如現在統統聽一個人的,我向大家保證,今夜破敵!將馬氏全部誅殺,以絕后患!”
楊修第一個振臂高呼道:“魏侯威武!”
迫于壓力,過了片刻功夫,才有人跟著喊了起來,統統喊道:“魏侯威武!”
聲音一點氣勢都沒有,喊得是那么的不情愿。
“大聲點!我聽不見!”曹操臉色一沉,雙目中射出兩道寒光,掃視了眾人一遍。
眾人這才加大了些分貝,喊道:“魏侯威武!”
陳群一個勁的嘆氣,不停的搖頭,坐在那里目光呆滯,心中極為難受。
那良也氣憤塞胸,喘著粗氣,目光兇戾的瞪著曹操。
曹操看見了陳群和那良的表現,也并不理睬,陳群已經失勢,那良又被控制著,只要在自己手中,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朗聲道:“大家先休息片刻,我去去就回。”
說罷話,曹操當即轉身離開了大帳。
楊修急忙跟了過去,卻被許褚攔住,于是楊修急忙大叫道:“魏侯!”
曹操扭頭看見楊修,便示意許褚放楊修出來。
楊修來到曹操面前,當即道:“魏侯,可否借一步說話?”
曹操點了點頭,將楊修帶到了一個空地上,環視一圈后,說道:“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
楊修道:“魏侯,你可別忘記我們的約定啊!”
曹操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只要我控制大權之后,你楊家的地位,必然會成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只是,即使占領了長安,武都的張繡、漢中的索緒仍在,他們若是不歸順,只怕鄰國會乘虛而入。”
楊修道:“這個魏侯盡管放心,我自有妙計,我已經讓人去武都和漢中了,假傳圣旨,召見張繡、索緒到長安來,如果今夜能順利拿下長安,不到兩天功夫,張繡、索緒必然會到長安,到時候在路邊埋伏,伏擊二人,只要他們兩個人一死,武都、漢中群龍無首,只需任意指派一將去上任即可。如今通往兩地的道路都已經封閉,消息絕難傳出,魏侯只需利用這時間差,就可以一躍成為整個秦國之主!”
“不!是魏國!”
楊修陰笑道:“對對,是魏國!”
曹操拍了拍楊修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明,不禁將陳群拖下水,還助我完成復國大業,這份功勞,實在是太大了,我都不知道我該怎么賞賜你了。”
“無須多賞,只需讓我楊氏恢復昔日地位即可,我楊氏四世三公,雖然我父親位極人臣,可是卻是一個虛銜,只要魏侯善待我楊家,楊氏必然會傾全力輔佐魏侯。”
曹操笑了,沒說什么,看著楊修,眼睛里迸發出一絲奇異的光芒,轉瞬即逝。他遙望戰火彌漫的長安城,心中已經有了計策,當即說道:“我已經有了破敵之策,我們進帳詳談。”
“是!”楊修應了一聲,跟著曹操一起重新進入大帳。
重新回到大帳后,曹操當仁不讓地開始發號施令,朗聲說道:“馬騰、馬超父子只有幾千御林軍,城中其余六支兵馬也在白天消亡殆盡,候選、程銀、楊秋這三個反復小人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泡(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強攻長安城,務必在今夜拿下長安城。”
眾人都不吭聲,如今被控制著人身自由,他們哪里還有心情去擔心長安城中的戰況,自己的死活還是一個問題呢。
曹操掃視了一下眾人,他全然當做他們是空氣,下令道:“妙才!”
夏侯淵聽到后,抱拳道:“末將在!”
“參狼羌羌王已死,但部眾還在,你去蠱惑一下其部眾,帶領他們繞到南門,從南門攻進去,告訴這些羌人,斬殺敵軍一個人,賞錢一萬!”曹操朗聲道。
夏侯淵點了點頭,得了命令后,當即轉身而出。
“元讓!”
夏侯惇聽后,抱拳應道:“在!”
“你去找白馬羌的羌王,和他一起從北門進攻長安。馬超有勇無謀,不知道守城門,這無疑給了我們一個契機,今夜必敗!”
“諾!”夏侯惇聽完之后,轉身離去。
曹操接著道:“其余人,全部留守在此,半個時辰后,集中所有兵力,猛攻西門!”
曹仁、曹洪、曹休、曹真、許褚等人同時回答道:“諾!”
聲音落下,徐庶、荀彧、劉曄、滿寵出現在帳外,四個人靜靜地站在那里,目視里面的情況,知道曹操已經奪得了控制權。
曹操走出大帳,對四個人道:“都準備好了嗎?”
劉曄首先答道:“一切準備就緒,霹靂車可以隨時派上用場。”
曹操道:“很好,辛苦你了。元直,按照計劃行事吧。”
徐庶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荀彧望了一眼大帳內眾人,問道:“主公,這些人戰后如何處置?”
曹操道:“陳群堪用,其余人全部誅殺!”
荀彧聽后,急忙問道:“楊修…楊修也一起殺掉嗎?”
“此人太過jiān猾,小小年紀就如此陰毒,留之無益。”
“可是…他畢竟是有功于主公之人,如此殺了,豈不是要寒了許多人的心?”荀彧的內心感到了一絲擔憂,眼前的曹操似乎變了,變得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曹操了,有點狠辣,不擇手段的味道。
滿寵也急忙勸道:“主公,當此之時,若是殺了楊修,恐怕難以服眾,不若留著楊修,借機拉攏馬超舊部,等到日益穩定之后,再做處理不遲。”
曹操覺得滿寵說的有理,當即道:“好吧。一會兒即將拉開大戰,幾位還是在后面觀戰即可。”
話音一落,曹操轉身走了,去視察營地了。
荀彧見曹操走后,對滿寵說道:“伯寧,主公似乎變了一個人,你覺察到了嗎?”
滿寵點了點頭,說道:“人是會變的,主公經歷了亡國之痛,雖然嘴上不說什么,可是心里確實難受,主公比任何一個人對魏國都充滿了希望,復國之路也是艱辛漫長的,主公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拜高飛所賜。希望有朝一日,主公能在這西北大地上,再次雄姿勃發的和高飛一較雌雄,那時,誰勝誰負,還是未知之數。文若兄,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只要為主公多想想就是了。”
劉曄聽后,也說道:“文若兄,大漢早已經亡了,如今的天下,是群雄并起的天下,誰有才能,誰才是天下之主。”
荀彧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轉身要走。
“文若兄,你去哪里?”滿寵問道。
“我去找仲德…”
“不用去了,仲德帶著新招募的一千騎兵,已經被主公派回涼州了,準備安撫整個涼州。”滿寵道。
荀彧停下腳步,問道:“那我…”
“靜觀其變,有我所造霹靂車在,長安一夜之間,必然會被攻下。”劉曄信心十足的說道。
于是,三個人一起退到了一處高崗上,帶著幾名護衛,站在高崗上眺望長安的夜空。
深夜,長安城短暫的寧靜過去了,戰斗的序幕再次被拉開了,只是,這一次叛軍的攻勢尤為的猛烈,曹操指揮整個叛軍,兵分三路,分別從西門、南門、北門開始強攻只有幾千御林軍的馬騰、馬超父子。
叛軍在西門首先發起了進攻,這一次,曹操不再保留實力,讓許褚率領訓練已久的三百名死士當先開道,曹仁、曹洪帶領五百鐵盾兵結成陣型緊隨其后,曹休率領五百鐵甲裹身的騎兵作為最后的王牌守在等候在西門外。曹操更是親臨戰場指揮,完全撇開了羌人以自己這幾個月秘密招募的僅有的家底進行沖鋒。
大帳那邊,曹真帶著士兵將所有人都堵在了大帳里,包括羌王那良。
徐庶借用那良的命令,讓羌人推動著十輛霹靂車在長安城的西門外排成一排,然后將一個個事先做好的易燃的球體放進了皮槽內,用火把點燃,然后借用霹靂車將那些火球拋進長安城內。
“轟!轟!轟!”
響聲不斷傳來,一團團火球照耀了整個夜空,從城墻外面躍過城墻,躍過了甕城,一顆顆的掉落在了長安城中的街巷里,落地時,發出了一聲聲巨響,火球頓時碎裂,一股股液體登時從火球中流出,灑在地上到處都是,火勢也開始向四處蔓延。
說來也奇怪,霹靂車所射進去的火球,剛好掉落在了馬騰、馬超等人駐守的街巷內,登時房屋、地面都被大火焚燒了起來,火勢不斷的向四處蔓延,越來越大,使得整個街巷不能再待人了。
“退!快快向后撤退!”馬超見狀,急忙大聲喝道。
火勢沖天,人馬驚慌,御林軍奮戰了一個下午,此時又沒有得到休息,當真是人困馬乏,開始不斷的向后撤退!
這時,許褚帶著三百死士用水澆濕了全身,在這初春的夜晚,可謂是冰冷刺骨。三百死士準備完畢之后,在許褚的一聲令下,便朝火堆里沖了過去,很快便沖過了火堆,抵達了對面的空地上,而御林軍早已經遠遠退出了差不多一百米。
許褚等人都毫發無損,沖了過來之后,迅速散開在街巷當中。許褚更是吹響了一個口哨,哨音迅速地傳到了火墻那邊的城門邊。
西城門邊,曹仁、曹洪早已經準備妥當,五百名手持鐵盾的士兵每個人手中提著一桶水,開始向前方的道路潑水,火勢漸漸得到控制,使得地面上的火勢逐漸熄滅。
火勢一滅,曹仁、曹洪便開始向前推進,鐵盾護在前方,并肩而行,步步為營。
馬超扭頭對部下說道:“保護陛下從東門走,去霸陵!”
馬騰不愿意走,當即怒道:“誰敢動朕?”
馬超知道其父性格固執,當即策馬來到了馬騰的身邊,說道:“父皇,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是一國之君,先去霸陵,再折道去漢中…”
“休要多言,長安帝都,必須要守住,朕要與長安共存亡!來人啊,保護太子離開這里!”馬騰大叫道。
御林軍肯定是聽馬騰的,當即有幾名校尉策馬來到了身邊,齊聲道:“我等愿意保護太子殿下離開此地!”
馬超道:“我不走,保護父皇離開,我斷后!”
“孟起!”馬騰突然拔出了腰中佩劍,將長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對馬超大聲喊道,“為父老了,你還年輕,為父有你這個兒子已經很知足了,你走,快離開這里,不然我就自刎在你的面前!”
馬超驚詫不已,不敢妄動,眼淚直接從眼眶中流了出來,大聲叫道:“父皇…”
“你快走!遲則生變!”
馬騰以死相逼,馬超深知其父性格,擦拭了一下眼淚,狠狠地咬了一下牙,當即道:“父皇保重!”
話音一落,馬超調轉馬頭,只要了一百騎兵,便辭別了其父。
馬騰見馬超走,這才放下手中長劍,心中暗暗地念道:“孟起,為父自從當了這個皇帝,就對大漢不起,為父一身罪孽,又使得長安百姓遭受此等劫難,難以償還,恐難以立足于天地之間。好好的照顧你的弟弟妹妹,以后等你有實力了,再替為父報仇!”
他的眼眶里,淚水滾動,他強忍住淚水奪眶而出,當即對部下的六千御林軍大聲喊道:“大秦的將士們,朕將帶領你們將這些叛軍全部誅殺,都給我打起精神,提起勇氣。愿意與長安共存亡的留下,不愿意的現在就走,往東門方向去,去保護你們的太子殿下,他日再來為朕復仇!”
“為大秦國而戰,為大秦國死死,我等愿意與長安共存亡!”六千御林軍,盡皆馬騰舊部,也是馬騰這幾年在涼州培養的健兒,與馬騰情誼深長,都大聲喊出了自己內心的心聲。
喊聲震天,響徹天地,直沖入夜空當中,在空氣中回蕩。
馬騰緊緊綽槍,看見許褚等人逼近,而聽到南、北兩個方向都傳來了馬蹄聲,知道自己已經被團團包圍了,當即縱馬tǐng槍,躍向空中,用最后的力氣大聲喊道:“殺!”
一聲令下,六千御林軍氣勢雄渾,士氣高漲,勢如猛虎,直接沖向了叛軍當中,與之決戰…
在叛軍形成包圍前,馬超帶著一百騎兵從西門急速趕往了東門,祝公平先前的傳話,讓他感到自己的妻子、弟弟、妹妹等人都落在了高飛的手里。泡(如今父親身陷重圍,家人又落在了別人的手中,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是那么的孤獨和無助。
黑夜像是穿上了喪服,將人籠罩在這陰暗的空間里,馬超策馬奔馳,回頭望了一眼西門,見那邊火球仍舊不斷的被拋射進來,御林軍所站在的方位儼然成了打擊的目標,那一帶火光沖天,他隱約聽到喊殺聲,那悲壯的凄鳴聲,不禁潸然淚下。
扭過頭,他的雙眼中充滿了仇恨,怒火中燒,暗暗發下誓言,此生必然要將這伙背叛他的人全部誅殺。他知道,他父親是絕對回不來了,在他父親選擇留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結果,定然會不死不休。
前路漫漫,卻并沒有目的,他又該何去何從。
馬超十歲因誅殺董卓成名,短短五年間,更是聲名赫赫,去年因為攜帶大軍爭奪中原,一時間中原風起云涌,變化莫測,雖然最后以失敗告終,但是卻讓天下人記住了馬超的名字。
這幾年的輝煌,使得馬超性格太過自大,而他本身勇猛無匹,更讓他目空一切。可是今天,又一次慘遭失敗,受到眾人的背叛,他不明白,為什么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卻讓人就這樣奪走了,他自認為對那些背叛他的人不薄,到頭來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失落,彷徨,憤恨,此時交織在了他的心里,在血與火中,注定了他的命運是多舛的,先天的性格缺陷,也導致了他的失敗,他只不過是呂布的一個縮影,輝煌一時,卻終究要落得個一敗涂地。
馬蹄聲一直在耳邊回蕩,馬超策馬狂奔,很快便跑到了東門,看到長長的難民川流不息的向城外涌去,他的心里也不禁蒙上了一層陰影。因為,他看到許多人的眼睛里都帶著恨意,讓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受盡了烘烤,不得不讓他掩面羞愧而去。
東城門邊,高飛還在指揮著百姓撤離,由于控制著了那個羌人的渠帥,所以那六千多羌人騎兵也都遠遠地望著。時間一久,羌人懶散的性格就暴露了出來,紛紛下馬坐在地上,開始在那片空地上升起火堆,烤著自己隨身攜帶的羊肉,倒是將他們的渠帥放在一邊不顧了。
高飛忽然聽到馬蹄聲響起,心中一驚,極目望去,卻見夜色當中馬超帶著一百名騎兵趕了過來,長安的百姓都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對馬超等人甚是畏懼。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高飛看到這一幕,便喜笑顏開地說道。
馬超勒住了馬韁,收起一槍便刺向了高飛,祝公道、祝公平距離高飛甚遠,想救都無法救,同時驚呼道:“主人!”
高飛看見馬超的長槍刺來,不躲不閃,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目光卻緊緊地盯住了馬超。
槍尖刺向了高飛的喉嚨,在距離高飛喉嚨還有一公分的位置突然停住,馬超將出槍的力道把握的十分準確。
祝公道、祝公平二人急忙拔出長劍,朝著馬超刺了過來。
馬超當即將長槍向前推進了一公分,抵住了高飛的喉嚨,對祝公道、祝公平大聲喝道:“都別動,誰動一下,我就殺了他。”
祝公道、祝公平當即止住了行動,眼睛憤恨地望著馬超,在心里暗暗地罵了一遍。
高飛一臉的平靜,對祝公道、祝公平道:“你們退后,他是不會殺我的。”
馬超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殺你?”
“因為,你還有些事情放不下,你有話要問我。”高飛那充滿智慧的雙眼,看到了馬超雙眸深處的疑惑和不安,緩緩地說道。
馬超怔了一下,問道:“我問你,你把我的愛妃還有我的皇弟和皇妹都怎么了?他們現在何處?”
高飛道:“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到霸陵,應該還在去霸陵的路上。”
“你想將他們怎么樣?”馬超問道。
“不想怎么樣,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你們就能團聚!”
馬超根本不知道,高飛并沒有控制他的家人。但是,以馬超的腦袋和性格,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高飛沒有控制他的家人,在他看來,是高飛控制住了他的家人來要挾他。
“我跟你走?去那里?”馬超狐疑地問道。
“當然是回華夏國了,我可以封你做一個將軍,給你兵馬,讓你來討回你現在失去的一切!”
“哈哈哈…你想讓我歸順于你?休想!我可是秦國的太子!我還有四萬兵馬分別屯在武都和漢中,只要我振臂一呼,光復長安,掃平賊寇指日可待!”馬超道。
“哦?是嗎?此去漢中關山阻隔,最快到達也要幾天時間,而且叛軍已經切斷了和漢中的聯系。叛軍之中有曹操參與,我相信,他必然不會蠢到放你去漢中和武都,只要你敢去漢中,也許就會在路上把你伏擊了。到時候,你和你的家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馬超怔了一下,他引狼入室,恨曹操無比。可是如果不是楊修、陳群和曹操勾結在一起,曹操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這種反叛的實力。他笑道:“你說的不錯,你現在在我手上,你是華夏國的皇帝,我挾持了你,就可以要挾你的臣子,我也來個借雞下蛋,哈哈哈…”
“哈哈哈…”高飛也大笑了起來。
馬超臉上一陣抽搐,問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想法太過簡單了,我的臣子,可不像你的臣子。你可以挾持我,但是絕對達不到那種目的。你想借雞下蛋,只怕是萬難。”
“你…那我就殺了你,一了百了!”馬超恨恨地道。
“殺了我,你現在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再說,我死了對你沒有什么好處,反而我活著,對你才是大大的好處。”高飛笑道。
馬超尋思了半天,覺得高飛說的很有道理,便道:“帶我去霸陵,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俘虜了!”
“俘虜?哈哈哈…”高飛狂笑不止。
“你笑什么?有什么…”馬超被高飛的笑聲弄得心里發慌,問道。
可是,不等馬超的話問完,冰冷的劍刃便抵住了他的后心,祝公道不知道什么時候便出現在了馬超的身后,雙腳站在馬背上,手中長劍緊握,竟然如此的神出鬼沒,讓馬超也是一陣唏噓。
“別動!動一下,要了你的命!”祝公道輕聲地說道,“放開我主人!”
馬超沒有動,可是也沒有撤槍,冷笑一聲,說道:“大不了同歸于盡!”
高飛笑道:“馬孟起,如果我們兩個都死了,誰來幫你報仇?難道你被那么多人背棄,你就不想報仇了嗎?還有,你的新婚妻子還有你的幾個弟弟、妹妹,都在霸陵等著你呢,你死了,他們怎么辦?”
“你…”馬超陷入了沉思中,雙眸里滿含疑惑。
高飛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撥開了抵在了他喉嚨的長槍,然后退卻了幾步,對祝公道說道:“不得對他無禮!”
祝公道撤去了長劍,騰空躍起,身子凌空飄落,此等輕身功夫,加上神出鬼沒的本領,東漢末年第一劍客的殊名確實非同凡響。
王越,是祝公道的曾用名,當時橫行無忌,從遼東到浩瀚無垠的西部大漠,縱橫天下十多載,罕逢對手。后來雖然在皇宮中因保護張讓和高飛等人激斗,但是他卻沒有使出全力,張讓的為人,他清楚,可是他自己立下的誓言也不能違背,當時認為自己沒啥大作用,便求死,結果高飛沒殺他,反而放了他。他自己斷手以盟誓,從此后,王越將不再存于天地間。
如今,已經過了好幾年,王越雖然斷了左手,但是對他來說沒啥影響,化名為祝公道以后,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能夠巧遇高飛,也確實是冥冥之中早已經注定的。
就在剛才,馬超和高飛對話的時候,祝公道神不知鬼不覺地趁馬超不注意,便到了馬超的背后。
馬超對祝公道頗為忌憚,這個人,實力遠在他之上,至少一旦被祝公道近身,他就很危險。
“你不把我捆綁起來當做俘虜帶回去?”馬超疑惑地看著高飛,不明白高飛為什么要讓祝公道放開他。
高飛道:“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帶回去也是個麻煩。如果你想歸順我的話,到時候自然會來找我。因為,只有我,才能幫助你報仇。”
馬超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高飛很偉岸,以前他不明白,現在還是不明白,這個曾經他認為的死敵,竟然會對他這么好。他將這份情默默地記在了心里,問道:“你當真沒有控制住我的家人?”
“沒有。”高飛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們真的在霸陵?”馬超又問道。
“是的!”
“我就信你一次,我現在就去霸陵,咱們后會有期!”馬超在馬上抱拳道。
高飛主動讓開了道路,朝馬超拱手道:“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你是帶著你的家人來歸順我的!”
馬超皺了一下眉,帶著身后的一百騎兵,便浩浩蕩蕩的朝霸陵方向去了。
“主人,你就這樣放了他,他以后會不會與主人為敵?”祝公道問道。
“呵呵,馬超以后會回來找我的,只有我這里,才是他的歸宿!”高飛笑了起來。
“主人,那我們現在還待在這里嗎?”祝公道問道。
“此處已經不值得我留戀了,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趕回華夏,調兵遣將,乘機奪下潼關,以作為西征的前線陣地!”高飛道。
(今日第三更完畢…)
太陽剛從東山露出臉,射出道道的強烈金光,藐視那層淡霧的不堪一擊。泡蔚藍色的天空上,沒有一絲云彩,越發顯得它的深邃無邊。
經過一夜的激戰,長安城中已經停止了戰斗,一座座被破壞點燃的民房還冒著尚未熄滅的火光與濃煙,狼藉遍地的尸體,堆積如山。
鮮血幾乎浸透了這里的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泥沼,無數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裂的頭顱橫七豎八地散落在暗紅色的泥沼四周。空氣也似乎凝固不動了,只是其中充斥著一股嗆鼻的焦臭與濃重的血腥味。
叛軍的士兵正在搬運著尸體,將一具具殘缺的尸體全部堆放在一起,六千具御林軍的尸體堆的像一座小山,血水足可以漫過人的腳踝。
“吧嗒…吧嗒…”
曹操每向前走一步,腳下的戰靴就攪動了一下地上的血水,發出了極為規律的響聲。他的手中拎著一顆人頭,臉上帶著一絲欣慰,朝著長安城的西門走去,漸漸地遠離了戰場。
出了城門,他看到無數羌人的尸體堆積成了一座小山,數不清有多少,他也并不關心有多少,死的人再多,他也并不在乎,甚至巴不得這些羌人全部死光光。
曹操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臨時搭建的大帳中,所有叛軍的頭目都在,他部下的文武也都在,他將手中的人頭高高舉起,臉上掛滿了笑容,卻什么話都沒說。
“萬歲!萬歲!萬歲!”曹操的部下齊聲高呼道,
叛軍的頭目聽了心里都不好受,可是誰都沒有敢說半個不字,靜靜地等在大帳中,看著曹操一步步逼近。
“把馬騰的人頭懸掛在長安城的城門上!”曹操走到大帳邊上,將手中的人頭遞給了侍衛后說道。
侍衛拿了人頭,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曹操回到大帳內,環視了一眼眾人,當即說道:“大家都一夜未睡,想必都很累了。可是,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別忘記了,高飛到現在還沒抓到,只知道他逃走了,朝東逃走了。剛才有一部分負責堵截南門的羌人來報,說是他們的渠帥在昨天晚上被擄走了,六千多騎兵就那樣的干坐著,足足等了一夜,我想,這必然是高飛干的,所以,現在當集結所有兵力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高飛給我挖出來!”
“眾人一夜未睡,都累了,這個時候去追,只怕早已經來不及了,何況高飛是華夏國的皇帝,他怎么可能會不帶兵?說不定在路上埋伏好了,專門等我們去追,然后伏擊我們呢!”羌王那良說道。
“嗯,你說的不錯。不過,高飛可是華夏國的皇帝,殺了他,就能趁機奪取中原,難道你不想去中原居住嗎?”曹操笑著對那良說道,“昨夜是我不對,太過強橫,以武力作為要挾。不過我那也不是為了攻取長安嗎?只要你能殺了高飛,我去稱霸中原,你就是這西北的皇帝,咱們兄弟,平分天下,如何?”
那良聽后,急忙道:“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我親自帶兵去追高飛,只是,我并沒有見過他,如何知道哪個人是高飛?”那良道。
“這個好辦,可讓我部下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一同隨你前去,他們都認識高飛,又都是一流的猛將,可助你誅殺高飛。”曹操道。
“好!就這樣定了,那我現在就去調兵!”那良見有利可圖,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將曹操昨晚如何對他忘的一干二凈,轉身便走出了大帳,站在大帳便的許褚也并未攔他。
曹操見那良走后,當即將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五將叫到帳外,吩咐道:“此去跟隨那良誅殺高飛,以及逃竄的馬超,不管成敗如何,那良都不能活著回來!”
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五個人對視一眼后,都心照不宣,當即點頭道:“末將明白!”
“去吧!”曹操擺手道。
于是,五個人便離開了大帳。
昨夜的激戰,馬騰帶著六千御林軍死戰,由于上下一心,都抱著必死的決心,所以戰斗力猛漲,一時間竟然將曹操的部下殺死了大半。馬騰本人也是勇不可擋,帶著一千御林軍的騎兵愣是將許褚、曹仁、曹洪給逼的節節后退,后來若不是曹休帶著五百鐵甲騎兵沖了過來,擋住了馬騰的攻勢,只怕許褚、曹仁、曹洪非要被馬騰逼死不可。
激戰時,曹休輕敵,去攻擊馬騰本人,結果被馬騰一槍刺中肩窩,登時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被部下救走,若非救治及時,恐怕小命不保,到現在還在養傷。
再后來,夏侯惇、夏侯淵齊攻馬騰,總算壓制住了馬騰的鋒芒,許褚、曹仁、曹洪又開始反攻,眾人合力,才將馬騰圍住,最后被曹洪一刀斬殺,梟其首,獻給了曹操。馬騰死后,其部下御林軍盡皆死戰不降,曹操本部傷亡慘重,只得換羌人騎兵上陣,因為沒有馬超在,所以羌人騎兵發揮了其優勢,和御林軍激戰半夜,這才徹底將所有御林軍圍困至死。
想起昨夜殘酷的戰斗,曹操就有點心有余悸,因為當時他親臨前線指揮,差一點被馬騰突破了防線。不過,馬騰死了,最終受益的人也就是他了,他現在要為自己掌握大權掃平一切障礙,首當其沖的就是羌王那良,此人不死,羌人就會成為威脅。
曹操回到大帳中,留下了陳群和楊修后,便讓其余人跟隨自己的部下去休息。說是去休息,其實就是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就地解決,再編造一個謊言,說是死于戰亂。
大帳內,只剩下曹操、陳群、楊修三個人,曹操看了一眼陳群,“唰”的一聲拔出了自己腰中佩戴的倚天劍,輕聲問道:“司空大人,我這把家傳寶劍傳說殺人不見血,一劍下去,絕對不會出現半點血絲,我從未用這把劍殺過人,不知道情況是否屬實,所以,我想請你試一試,不知道司空大人意下如何?”
陳群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登時就知道曹操要做什么,當即道:“我死不足惜,只是家中老父還需要有人照料,我聞圣人之君不毀人家室,希望曹大人能夠善待家父,長文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已經很滿足了。”
“哈哈哈…司空大人說的這是什么話?以司空大人之高才,我怎么舍得殺司空大人?何況,沒有司空大人,就不會有今天的反叛聯盟,我感激司空大人還來不及呢。”曹操邊說邊走,走到了陳群的面前,將手中的倚天劍交給了陳群,說道:“我請你試試這劍,并非是用你試劍。”
陳群沒有接那倚天劍,他知道曹操在打什么算盤,如果自己接劍,曹操肯定會將自己斬殺。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手無縛雞之力,這劍看似笨重,恐怕我無法拿起。”
他說的一點都不假,陳群雖然是個儒生,但是六藝不全,射箭都不行,更別說是擊劍了。就連他的騎術也是很蹩腳,一般情況下,他都坐轎,不騎馬。即使騎馬,周圍也需要有人護衛著,否則他還真不敢騎,害怕從馬背上跌下來。
楊修在一旁看的仔細,他知道這是曹操這是在試探陳群,也知道陳群必然有辦法避過,所以什么都沒有幫,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曹操聽后,呵呵笑道:“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讓別人試。對了司空大人,現在雖然奪取了長安,但是長安也已經滿是瘡痍,馬超尚在潛逃,萬一逃入漢中,必然會成為大患。請問司空大人,可有什么破漢中之敵的計策嗎?”
“楊德祖不是已經讓人去假傳圣旨了嗎?”陳群道。
“嗯,可是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武都、漢中二地,以漢中最為緊要,漢中地處益州和關中的交界處,當年張魯從張修手中接過五斗米道,漸漸地將漢中據為己有,自封漢中太守,并且稱侯、稱王。后來是馬超帶兵攻下了漢中,收服其部眾,將漢中劃入秦國版圖。當年張魯等人都是酒囊飯袋,占盡地利優勢還能被攻下,實在不足為慮。只是,索緒這個人是涼州上士,文武雙全,敦煌索氏名冠涼州,索緒更是索氏中的佼佼者,雖然之前對馬超略有不服,但是后來也漸漸傾心。如果馬超事事都聽索緒的話,只怕中原大戰也不至于會一敗涂地。要想奪取漢中,必須先收服索緒。”陳群緩緩地道。
“那該如何收服此人?”曹操也曾經見過索緒這個人,索緒給他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曾經聽說索緒幾次三番勸說馬超被拒的事情,深感索緒是個行軍打仗的人才,所以也有心想收服此人,這才問道。
“殺人誅心!”陳群想了半天,才說出了這四個字。
“殺人誅心?”曹操狐疑地道。
陳群點了點頭,說道:“索緒是員良將,然要讓他歸附,必須要讓他從內心里歸附,否則,他寧可死,也不會投降。”
“那以你之見,當如何是好?”曹操問道。
“索緒一族,盡皆在敦煌,雖然楊德祖已經假傳圣旨去征召張繡、索緒二人,但我料索緒必然不會受此迷惑,張繡會來,索緒就不一定會來。相反,此人心思縝密,就是一頭狼,只要聞到一點血腥味,就會循著血腥味追過來。以我猜測,索緒已經帶著兵馬在來長安的路上了。”陳群道。
曹操皺起了眉頭,叛軍已經在這里激戰了一個晝夜,早已經是人困馬乏,如果這時索緒帶著駐守漢中的兩萬人直接撲上來,他很難抵擋。漢中、武都兩地,都是用來抵御蜀漢的精銳之師,戰斗力甚至比御林軍還要強。
他擔心地問道:“那良帶著兩萬羌騎去追高飛了,這個時候如果索緒突然殺到,只怕難以抵擋,司空大人,你對索緒十分的了解,可有什么辦法嗎?”
“我愿意親自去面見索緒,說起來降。”陳群道。
“此話當真?”曹操的眼中迸發出來了一絲喜悅。
陳群道:“請相信我,我陳氏一族盡皆在長安城內,如果我真的想借助索緒予以反擊的話,我陳氏一族將不復存在,魏侯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曹操知道,陳群有長者之風,以維護家族利益為主要,必然不會公然反對他。他點了點頭,說道:“你誤會我了,此戰過后,長安的恢復問題上,還是需要你們的協助,我曹操對于秦國百姓來說,不過是客居于此,許多事情還需仰仗兩位。”
陳群心里很清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曹操已經完全凌駕于他的頭上了。只是經過這件事,也讓他看清了一個人的本質,在他心里,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從此以后,和楊修斷絕一切關系。
他向著曹操抱了一下拳,當即說道:“魏侯,那我這就啟程了。”
曹操道:“我讓曹真與你一同隨行…”
“不用了,我一個人足矣。”
話音一落,陳群轉身就走。
楊修急忙追了出去,叫道:“長文…長文…”
陳群停下腳步,冷冷地問道:“不知道河南侯有何要事?”
楊修聽陳群話音冷漠,便道:“長文,你怎么…”
“我還有事情要做,就此告辭。”陳群一說完拔腿便走。
楊修怔了一下,皺起了眉頭,他已經知道陳群為何會這樣了。他看著陳群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地想道:“長文,你別怪我,我這也是為了整個楊氏家族…”
曹操在大帳門口站著,看著陳群遠去,楊修站在外面,這兩個人在他心里,他相較之下比較喜歡陳群,而楊修的聰明,有點過頭了,礙于現在的形勢,他才沒有殺楊修。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已經將楊修視為了一個待死之人,只是早晚的問題。
高飛、祝公道、祝公平等二百余人一起護送著百姓前往霸陵,由于百姓的步伐較慢,對于高飛來說,他必須盡快離開秦國境內,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只要他在秦國境內一天,他就多一份危險。
天色大亮后,高飛騎在一匹戰馬上,正在急速的趕路,身邊祝公道、祝公平護衛,身后二百余騎隨行。這些馬匹,無疑都要感謝那名羌人的渠帥,如果不是他,高飛等人就得用腳走路。所以,為了答謝那名不知道姓名的羌人渠帥,高飛好心地將他五花大綁了起來,然后丟在了路邊的一個小樹林里。
難民潮十分的龐大,單單長安城內,就有近十萬百姓,騎在兩萬多人死在了城中的混戰當中,余下的人都向著霸陵方向趕。通往霸陵的大路上,難民排成了長長的人龍,行走十分的緩慢,有的人走不動了,就坐在路邊歇息,有一些人干脆趁機脫離了大部隊,走小路去鄉下投靠親友。
比及巳時的時候,那良率領著兩萬羌騎從后面追了上來,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五個人緊緊跟隨在那良的身后。
那良看到前面的難民堵住了道路,殺心大起,當即叫囂道:“全都給我聽著,凡是擋路的,全部予以誅殺,一個不留,搶到的財物,盡歸自己所有…”
“羌王!”曹仁急忙叫了起來,打算了那良的話,“此事萬萬不可!”
“有什么不可以的?”那良野性難訓,畢竟不是漢人,看見這些長安的民眾都攜帶著財物,登時起了歪心。
“這些都是從長安城里逃出來的民眾,是普通的老百姓,我們不能這樣對待。”曹仁道。
“我說可以就可以,不殺了他們我們怎么追的上高飛?”那良叫囂道。
“羌王!只需讓他們讓出道路即可,他們都很畏懼偉大的羌王,見到羌王來到,必然會主動退到兩邊的,這件事交給我來做,如同他們給我們讓出一條道路來,還請羌王手下不要任意殺戮!”曹仁道。
“好!”那良點了點頭。
曹仁當即對許褚道:“仲康,你去前面喊話,讓他們讓開一條道路,不然的話,統統得死!”
許褚“諾”了一聲,當即策馬向前,深吸一口氣,大聲地喊道:“前面的人都給我聽著,迅速讓開一條道路,全部退到道路的兩邊,不然的話,你們統統得死!”
百姓們本來見到羌騎來了,都慌不擇路的,一時間混亂不堪,如今許褚一聲巨吼之后,大家都聽到了聲音,紛紛從寬闊的大路上向兩邊逃竄。百姓們像是得了瘟疫一樣,速度傳播的非常快,后面的人傳向前面的,不多時,擁堵不堪的道路登時變得空無一人,剛好可以讓大批騎兵隊伍通過。
曹仁看后,心中甚是滿意,這些百姓,都是無辜的,有了徐州的前車之鑒,曹仁又怎么敢讓羌王在這里任意殺戮呢,如果關中變成了第二個徐州,那他們復國還有什么意義?
那良見眾人散開之后,雖然心中很不爽,但是前面已經答應過曹仁了,也只好硬著頭皮,吩咐手下不要任意殺戮,甚至連財物都不準搶。
騎兵隊伍滾滾向前追去,那良一馬當先,其余人緊隨其后,卷起的灰塵遮天蔽日,萬馬奔騰的氣勢甚是雄渾,一路向前追去。
高飛、祝公道、祝公平等人還夾在難民當中艱難的行走著,快到霸陵的時候,看見霸陵的路上設下一個路障,一個人十分熟悉的身影站在道路兩邊指揮百姓從路障中間繼續向前走,身邊還有幾十個部下。
他看到那人時,眼前一亮,當即狐疑道:“卞喜怎么來到這里了?”
卞喜正在指揮百姓撤離,忽然看見高飛等人回來了,當即讓部下開始照顧百姓撤離,他則迎向了高飛。
兩下相見,卞喜當即跪地道:“臣卞喜護駕來遲,請皇上責罰!”
高飛的身份已經完全暴露,所以這些跟隨著他的二百多人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走,光這次護駕的功勞,回到華夏國也必然會得到不少賞賜。他看了一眼前面的路障,便問道:“你起來說話。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突然來到秦國?”
卞喜站了起來,當即道:“啟稟皇上,太尉擔心皇上的安危,所以讓臣率領斥候隊伍前來保護皇上。臣等走到霸陵時,正好遇到了難民潮,向西走不通,便在此設立一個路障,疏通混亂的百姓。”
“你來的正好,即可讓你的部下傳令給徐晃,讓他率軍猛攻潼關,這個時候不攻占潼關,更待何時。”高飛歡喜地道。
卞喜道:“徐將軍已經在攻打潼關了,只是潼關地勢險要,絕難攻占,而且這幾日又連續增兵,徐將軍連續攻打三日,盡皆無功而返,臣是從小路帶著一批人翻山越嶺才來到這里的。”
“徐晃已經攻打潼關了?誰的命令?”
“樞密院在薊城,距離弘農路途遙遠,消息來回傳遞也需要好幾天,我想,應該是他自己的意思。”卞喜道。
“這個徐晃,真是我肚子里得蛔蟲,怪不得我從長安一路走來,沒有見過一兵一卒,敢情都被他給吸引到潼關那邊了。做的好!即使攻不下,卻也給我回國掃清了道路…”
正說話間,后面傳來了一陣恐慌的叫喊聲:“羌人來了…羌人來了…快跑啊…”
緊接著,萬馬奔騰,大地為之顫抖。
高飛扭頭望去,但見筆直的大路上沙塵滾滾,一伙羌騎從沙塵中駛出,那沙塵更是一眼望不到邊。
“啟稟皇上,羌王那良,率領兩萬羌騎窮追而來!”一個斥候突然氣喘喘噓噓地跑了過來,稟告道。
卞喜當即笑道:“來的正好。皇上,請速速退到路障后面,這伙追兵,交給臣來對付。”
“你…你怎么能對付的了這兩萬騎兵?”高飛十分的驚詫,他知道卞喜并不是那種沖鋒陷陣的人,更加不會主動提出來去迎戰,他是屬于黑夜中的天使,神出鬼沒的,刺探情報偷盜金銀還可以,讓他去打仗,還是放在第一線,太為難他了。
“皇上盡管放心,臣從薊城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秘密武器,保證這些人不敢再追我們。”卞喜拍著胸脯,自信滿滿地道。
“秘密武器?”高飛狐疑地問道,“什么秘密武器?”
卞喜道:“皇上先走,容臣退卻了雄兵,再慢慢稟告。)”
高飛見卞喜自信滿滿的,便道:“不可硬拼。”
“臣明白!”
于是,高飛便帶著祝公道、祝公平等人離開了此地,一路向霸陵趕了過去。
此時,逃亡的百姓見到羌人來了,都四散逃竄,整條道路上已經沒有人成為了羌人的阻礙。
卞喜急忙讓人將路障封死,帶著幾十個人堵在了那里。
羌王那良眼看已經追上高飛,卻憑空出來了一個路障,鹿角、拒馬重重疊嶂,確實是騎兵的克星,不得不先行勒住了馬匹。
后面的騎兵也都跟著勒住了馬匹,都停了下來,排成了長長的一排。
“是卞喜?”許褚看到領頭的人是卞喜,便登時叫了出來。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四將看著卞喜的眼神里都充滿了憤怒,恨不得將卞喜碎尸萬段。
卞喜站在路障的后面,遙見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都在,便哈哈笑了,拱手道:“許久不見,不知道五位將軍安好?不知道我那小外甥也可安好?”
許褚恨得咬牙切齒,當即怒道:“你休要胡言,今日我正好拿你人頭回去!”
話音一落,許褚第一個沖了出去,手中古月刀揮舞著,大聲喊叫著。
卞喜一動不動,看到許褚沖了過來,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容。他見許褚逼近,不慌不忙地從隨身攜帶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只有鵪鶉蛋那么大的東西,直接向著許褚扔了過去。
許褚見一個黑色的物體朝自己飛了過來,以為是暗器,當即用古月刀格擋,哪知道古月刀剛一碰到那黑色的鵪鶉蛋,“轟”的一聲響,那黑色的鵪鶉蛋就像是天雷一樣,直接炸開了,緊接著一團黑色惡毒煙霧冒起,而許褚座下戰馬受到驚嚇,直接將許褚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感到臉上一陣辣的疼。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見到之后,都是一驚,心想那是什么暗器,竟然能讓許褚從馬背上跌下來。眾人還來不及細想,見許褚從地上便爬了起來,臉上一陣黑黝黝的,臉上像是涂抹了很多的鍋底灰一樣,只有兩只眼睛在冒著精光。
許褚的臉上一陣抽搐,望著那邊的卞喜,心中恨意綿綿,可是耳朵里卻是一陣嗡響,被剛才那一陣巨響弄得到現在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而且,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炭火燙到了一樣。
只片刻功夫,許褚便忍不住了,連忙用袖子去撫摸自己的臉龐,哪知道剛一碰到臉,臉部就更加的生疼,使得他不敢用手直接碰觸,苦的他大喊大叫了起來:“哇…好燙…好疼…好難受…”
作為魏國昔日的國舅,卞喜對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這幾位名將都很了解,見許褚哇哇亂叫,便笑道:“許褚,再給你來幾個嘗嘗!”
說罷,卞喜便又向著許褚身邊擲出了幾個黑色的鵪鶉蛋。
許褚知道了那黑色鵪鶉蛋的威力,不敢直接碰觸,當即開始躲閃,那黑色的鵪鶉蛋一經落地,便是一陣轟鳴,地上也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坑洼,泥土被掀的翻向了空中。
“轟!轟!轟!轟!”
一臉四聲巨響,許褚為了躲閃那黑色的鵪鶉蛋,就像在跳舞一樣,手舞足蹈的,煞是好看,而且他躲過去的地面,都是一片炭黑,地上也留下了一個個不規則的坑洞。
“許褚,知道我的厲害了嗎?我勸你們還是退去,否則我就不手下留情了!”說著,卞喜將手一招,十幾個人推出來了一個巨大的彈弓,皮槽內放著一個足有西瓜那么大的黑色橢圓物體,對準了許褚,等待命令。
許褚看到之后,心想一個鵪鶉蛋大小的東西就能在地上留下一個坑洞,大的像西瓜一樣的東西肯定更加厲害,他不禁心生畏懼,朝后退去,跑到了夏侯惇等人的身邊,說道:“還是國舅厲害,我難以抵擋…”
“什么國舅,他只不過是在利用卞夫人!”曹仁叫囂道,“仲康,那黑色的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會發出打雷的聲音,你的臉有什么感覺?”
“疼…脹…辣的,還不能用手砰,真的很難受…”許褚回答道。
羌王那良聽到之后,當即說道:“管他什么爛東西,定然是中原人的障眼法,他們就那么幾個人,憑什么抵擋住我的兩萬大軍?沖!沖過去,我就不信這個邪!”
話音一落,那良登時向前沖去,單槍匹馬地朝著卞喜沖了過去。
卞喜見狀,冷笑了一聲,抬起手向下猛地一放,路障后面巨大的彈弓就開始彈射出一顆猶如西瓜那么大的黑色物體,直接朝羌王那良飛去。
“雕蟲小技!”那良看到許褚吃虧了,不過,在他看來,那是因為許褚兵器太短,他現在手握長槍,應該可以將那東西撥開。
帶著這個心思,那良手起一槍,便刺向了那個黑色的物體,結果長槍穿透了那個黑色的物體,那黑色的物體登時碎裂開來,露出了翻著白花的果肉,竟然是一個大冬瓜!
那良“哈哈”笑了一聲,放松了警惕,當即喊道:“全部跟我沖過去。”
話音一落,那良身后所有的人都向前策馬狂奔,包括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四人,都一個個面露殺氣,兇神惡煞的。
卞喜看到后,嘴角上露出一絲笑容,手急忙一抬,身后的部下當即重新發射出了一枚黑色的巨大物體,朝著那良飛了過去。
那良還是用長槍去刺那黑色的物體,臉上也帶著一絲蔑視。哪知道,這一次長槍剛碰到那黑色的物體,便聽到了“轟”的一聲巨響。
響聲如同晴天霹靂,一股巨大的沖擊力也向四周擴散,驚得那良身后的騎兵個個都人仰馬翻,座下戰馬開始四處亂竄,而那良連同他的座下戰馬,都被弄得四分五裂,鮮血落了一地,腸子、內臟、頭顱都散了一地,白色的腦漿,紅色的血液,黑色的粉末,混雜在一起,讓人看后幾欲作嘔。
“死…死了?”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四個人騎術精湛,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座下戰馬,可是回頭望見那良整個人被弄得四分五裂,登時傻眼了,那黑色的球體到底是什么東西,威力竟然如此的驚人。
不光他們,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唏噓不已,一個黑色的球體飛來,那良連人帶馬都變的血肉模糊,這是何等驚人和殘酷的殺人方式了,只是一瞬間的功夫。
卞喜看到了對面眾人的表情,當即笑道:“怎么樣?威力如何?如果你們不怕死的話,都可以上來嘗嘗。我這里還有許多呢?”
說著,身后的人紛紛架起了巨大的彈弓,將西瓜那么大的黑色物體放在了皮槽內,隨時準備向人發射。
夏侯惇驚詫地問道:“卞喜!你那是什么武器?”
“告訴你們也無妨,這叫天雷彈,是引天雷用的,只要這東西一碰到你們,就會引動天雷,直接將你們劈成無數半。”
“天雷彈…”夏侯惇看到這驚人的威力,心里咯噔了一下,扭頭對夏侯淵、曹仁、曹洪說道:“事已至此,追至不易,不如回去向主公稟告,”
夏侯淵點了點頭,說道:“主公讓我們做的事情已經做了,也該回去了。”
“可是高飛在逃,如果不抓住他,必然會成為后患。”曹洪道。
曹仁指著身后不安的羌人騎兵,說道:“你看看他們,早已經被嚇的丟了魂,哪里還有戰心?前路漫漫,不如知難而退。”
許褚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急忙道:“退,這武器太厲害了!”
不等他們商量好,便聽見“嗖!嗖!嗖”的三聲破空音,三個天雷彈便憑空而落,而且在三個大天雷彈的間隙中,還有無數的小天雷彈,正朝著他們落下來。
不多時,噼里啪啦轟的聲音不斷想起,羌人的騎兵登時有幾十個人被這天雷彈弄得身體四分五裂,血流成河。那天雷彈,完全是滅殺性的武器,因為在羌人騎兵中死了一片,地上也有些許坑洞。
“撤!快撤!”曹仁當機立斷,調轉馬頭,大聲喊道。
呼啦一聲,叛軍的追兵盡皆撤去,一個不留。
卞喜見后,急忙帶著人去追高飛,將剩余的那些天雷彈給帶走。
高飛并未走遠,而是躲在樹林中觀看,看到卞喜唬退了追兵,這從樹林中出來,一臉笑意地說道:“卞喜,把你的天雷彈拿來我瞧瞧。”
卞喜見高飛未走,先是怔了一下,緊接著便從口袋里掏出了小的天雷彈,遞到了高飛的手中,說道:“陛下,大的太危險,小的威力稍弱些,適合玩耍!”
高飛拿過天雷彈之后,先是聞了聞,其中夾雜著一股火藥味,當即可以肯定這天雷彈就是用火藥制成的。他喜悅地問道:“你這玩意,哪里弄來的?”
卞喜道:“是從左道長手上弄來的。”
“左慈?他能做出這些東西來?真是一個奇跡啊!”高飛既驚嘆又贊賞。
卞喜急忙解釋道:“前些日子,左道長在道觀煉丹,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聽見‘轟’的一聲響,整個煉丹爐就像西瓜熟透了一眼,自動炸開了。而他所在的煉丹房也被那一聲巨響給弄塌了,他本人也因此受了重傷,幸虧有張神醫、華神醫同時施救,這才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這個毛老道,玩大發了,居然能煉出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讓人興奮了!”高飛嘿嘿笑道,“你接著望下說。”
于是,卞喜邊走邊說,將這天雷彈的來龍去脈說的一清二楚。
原來,左慈煉丹產生爆炸的事情,在薊城引起了轟動,左慈的道觀都被炸的不成樣子,所幸的是,整個道觀就左慈一個人,周圍也沒啥居民,所以并未傷及無辜。可是左慈的就慘了,被炸的斷了一條胳膊,如果不是張仲景、華佗同時在薊城,只怕這老道就一命嗚呼了。
說來也巧,這爆炸產生的巨大威力,倒是讓賈詡看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地方。他當即便派人去清理爆炸現場時,發現了一片遺留下來的煉丹用的材料,他讓人將這些材料全部搬到城外的空地上,親自去訪問左慈,詢問了一些具體的情況,這才知道左慈朝煉丹爐中投放了幾種材料時引起了爆炸。
賈詡當即匠人們按照左慈說的計量去配置,然后小心翼翼的配成了現在的黑色小圓球,在經過多次試驗后,這才有了現在的天雷彈。
雷首山的事情,讓賈詡看到了一絲潛在的危機,所以便派遣卞喜帶上剛剛研制成功的天雷彈,去秦國保護高飛。
高飛聽完卞喜講完的林林種種后,將手里的天雷彈細細地把玩了一下,然后用力向遠處扔了過去。
天雷彈在空中飛舞,直接撞上了一棵樹,但聽見一聲“砰”的響聲,一團黑色的粉塵四處散開,像是一團黑霧。
黑霧散盡,樹上留下了一個跟鵪鶉蛋那么小的坑洞,樹上也是一團黑色,高飛聞到了一股輕微的火藥味。他看到這威力小的跟屁一樣,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了可惜了…”
“皇上,什么可惜了?”卞喜急忙問道。
“這威力太小了,跟我想象的差了好遠好遠。”高飛道。
卞喜道:“皇上,這東西越大越有威力,剛才皇上也應該看見了,一個西瓜那大的東西,就把那個叫囂的羌王給炸的四分五裂了,要是堆成一座山那么大,那威力該有多驚人啊…”
祝公道、祝公平等人臉上一陣驚愕,都暗暗地想道:“這玩意要是拿來對付我的話,漫天揮灑的都是這玩意,就算我的功夫再高,也絕難抵擋,這玩意兒,實在太可怕了!”
兩個人不敢多想,一想到這里,背脊上都一陣陰冷。
高飛笑了笑,雖然這天雷彈已經初步具備火藥的威力,但是絕對不能和黑火藥相提并論,火藥的發展,是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而且也是需要長時間的摸索的。
他雖然是個現代人,對火藥不陌生,可是也不熟悉。由于國家對這一塊控制的相對嚴格,他除了小時候玩玩鞭炮外,還能懂得什么東西?配置?他連配置火藥需要幾種原料都不知道,再說,他也不是搞化工的,這玩意也不會發明。
在他的印象中,那子彈、炮彈、導彈什么的,對于他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他除了小時候玩過玩具槍,摔點摔炮,放點鞭炮外,其他的就沒見過了。再說,老人們不會讓孩子隨意玩鞭炮的,有危險性,雖然不是黑火藥,可也能傷人。
如今看到這天雷彈,雖然有點欣慰,但是距離真正的火藥武器,還差太遠。他揮了揮手,權當是一種資本,以后回到薊城,要加大力度研制火藥,非要搞出正規的火藥不可。這樣一來,在這個冷兵器時代,他掌握了先進的東西,就等于掌握了主動權。落后,就要挨打,這是不爭的事實。
一路回到霸陵,霸陵城外難民隨處可見,一雙雙干巴巴的眼睛望著從大路上行走過去的高飛,那渴望的眼神,任誰看了都會生出同情之心。
高飛騎在馬背上,看到霸陵城的城門緊閉,城墻上站著些許秦國的士兵,“秦”字大旗更是迎風飄展,卻將從長安城逃難而來的難民拒之門外。
數萬百姓昨夜逃離長安,長途跋涉后來到了霸陵,此時是又累又餓,因為走得匆忙,誰也沒有帶上幾口干糧。其中還不乏一些富戶,但是富紳們也是一身的疲憊,讓奴仆拿著錢去買糧食,可是誰有糧食會在這個時候賣出去?一塊金子,還不如一口饃,吃了還能活命,要金子能吃啊?
城門口一片混亂,許多暴戾的百姓開始聚集在城門口敲打著城門,不停地大罵著,央求著打開城門進去哪怕喝一口水也好啊。
可是,站在城墻上的士兵動都不動,聽得煩了,甚至用箭矢射下來進行恐嚇,逼退了敲砸城門的暴民。
眾怒難犯,不一會兒,暴民們心中難以平復,紛紛從地上撿起小石子什么的向城墻上扔去,噼里啪啦的一陣響,將城墻上的士兵弄得不敢再露頭。可是,城門已經是關閉著。
霸陵是個小城,只有東、西兩個城門,因霸陵靠近灞河,因此得名。霸陵是大漢皇帝的陵墓所在,霸陵城也是為守陵士兵所修建的,平時只有一千人左右,專門負責看守歷代皇帝陵墓。
霸陵依山而建,不復起墳,即依山鑿挖墓室,無封土可尋。據記載,霸陵在白鹿原原頭的斷崖上鑿洞為玄宮,內部以石砌筑,并有排水系統,墓門、墓道、墓室以石片壘砌,工程十分浩大。但估計,后來排水系統被沙石堵塞,以致墓門后來被水沖開,墓室結構遭到破壞。霸陵最遲在西晉即遭盜掘,并在當時發現了大量的陪葬品。
霸陵城在霸陵所在的山下,說是城,有點太過牽強,充其量算是一個軍事要塞,由于霸陵是皇家園陵,所以方圓幾十里內不允許有百姓居住。霸陵是當塞其道,要想去東邊,必須要經過霸陵,所以逃難的百姓滯留在此,對于守兵不開城門的事情甚為憤慨。
高飛看到這一幕后,翻身下馬,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百姓,但見西南方向停靠著幾輛馬車,正是劉宇和他的家人。他急忙走了過去,問道:“你怎么也在外面?”
劉宇嘆了一口氣,說道:“別提了,我本來跟著馬岱進了城,誰知道今天早上馬超回來了,知道我們是和唐公一起的,直接將我們趕了出來,緊閉城門,不許任何百姓進入。”
高飛恨恨地道:“這個馬超!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環視了一下周圍,沒看見司馬懿,便問道:“馬一呢?”
劉宇道:“哦,他進城了,說是要去勸說馬超放百姓過去,我阻攔了他,他不聽,愣是只身一人進入了霸陵城。”
“他進霸陵城里了?只身一人?”高飛詫異地道。
“嗯。”
高飛急忙扭頭,大聲喊道:“卞喜!”
“臣在!”
“即刻把你帶來的所有天雷彈集中在一起,放到城門口,炸開城門!”高飛當機立斷,大聲地喊道。
卞喜“諾”了一聲,二話不說,登時集中所有的天雷彈,剛準備帶到城門口時,卻見城門居然緩緩地打開了,一個個頭不高的小孩從門縫里走了出來,正是司馬懿。
司馬懿剛一出來,城門就被關閉了。
“仲達!”高飛看見司馬懿出來了,登時喊了出來,快步向著司馬懿跑了過去。
司馬懿見到高飛時,也三步并作兩步的一陣小跑,這才趕到高飛的身邊,笑著說道:“師父,您來了!”
高飛一把拽住了司馬懿,擔心地道:“你這孩子怎么那么不省心?你一個小屁孩,跑進去干啥?那馬超沒殺了你,算是夠仁慈的了!”
“師父,我不是小屁孩,請別總拿我當孩子看待。再說,馬超為什么要殺我?他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嗯?”高飛一陣狐疑,問道,“怎么一回事?”
司馬懿嘿嘿笑了笑,用手在鼻梁下面抹了一下,賣起了關子,說道:“師父,你就等著看吧,一會兒,馬超會主動把城門打開的!”
“你到底進城干什么去了?”
“師父我…”
城門再次打開,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被城門那邊所吸引了,馬超一馬當先,身后跟著馬岱和一百精騎,目光犀利地掃視了一下所有人,當看到高飛和司馬懿站在一起的時候,眼神中反而多了幾許溫存。
“父老鄉親們!我馬超對你們不起,作為你們的太子,卻讓你們經受這樣的磨難,我是一個罪人。現在,我敞開城門,你們可以放心的到城內歇息、吃喝,吃飽喝足之后,就盡快去投親吧!”馬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騎在馬背上,朗聲說道。
高飛看到這一幕,不禁怔了一下,失聲道:“馬超…怎么變了?”
馬超的話雖然說了出來,可是長安百姓誰不知道馬超是個暴戾的太子,雖然說不是那種殘暴不仁的形象,可在長安百姓的心里,卻能讓人望而生畏。)
所以,聽完馬超的話音之后,那些百姓都盡皆向后退了退,卻并未有人敢上前。
“司馬懿果然說的沒錯,在長安百姓的心中,我果然不是一個好形象…”馬超嘆了一口氣,調轉了馬頭,什么都沒說,帶著馬岱和一百名精騎便向城中駛去。
“全軍撤退!”馬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銀槍舉過頭頂,高聲叫喊道。
急促的腳步聲不斷的從城中傳了出來,原本負責守城的一千名士兵都盡皆集結在了一起,跟著馬超、馬岱緩緩從東門離開了霸陵城,護衛著中間的四輛馬車從東門向南一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馬超騎著白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緊緊地皺著眉頭,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來了一個念想,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四輛馬車。
馬車上分別拉著不同的人,第一輛車上拉著的是馬超的妻子太子妃楊婉,第二輛車上分別拉著馬超的兩個幼弟馬鐵、馬休,第三輛車上拉著的則是秦國的皇后、馬超的生母,以及他最小的妹妹馬云璐。而最后一輛車上拉著的則是身受重傷的王雙。
回過頭,馬超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馬岱說道:“伯瞻,我給你一百精騎,你帶著他們趕赴潼關,將潼關所有的兵將全部帶到藍田,我在那里等你,然后一起去漢中。”
“太子,潼關乃八百里秦川的東大門,一旦撤去所有兵將,那華夏國的軍隊豈不是要進來了?”馬岱道。
馬超道:“我就是要引華夏國的軍隊進來,潼關易守難攻,華夏國大將徐晃久攻數日不下,可是現在我們需要華夏國的幫助,一旦華夏國的兵馬占領了潼關,就會危機長安,那么曹操、陳群、楊修等叛軍就會意識到危險,必然會去爭奪潼關,我們才得以安全的去漢中,整頓兵馬,休整月余,再和張繡一起攻打長安,殺他個回馬槍。”
馬岱聽后,心中一喜,夸贊道:“太子殿下果然聰明,臣弟明白,臣弟這就去潼關,命令所有兵將撤退與華夏國暫時歇兵休戰。”
馬超點了點頭,說道:“快去快回,我們在藍田等你!”
“諾!”馬岱接受了命令,當即領了馬超撥付的一百精騎,調轉了馬超,朝潼關方向而去。
霸陵城突然空無一人了,而且東、西兩個大門都打開了,這讓被堵在霸陵城西門外的所有人都一陣心神不寧。
高飛見到馬超主動撤出了霸陵城,想起司馬懿曾經進去過勸說馬超,也許是司馬懿,便問道:“你去勸說馬超的時候,到底跟馬超說了什么?竟然能夠讓馬超主動撤出霸陵城?”
司馬懿道:“其實也沒說什么,我只是給馬超說了一下天下大勢,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并且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什么明路?”高飛急忙追問道。
“就是教他如何借力打力,曹操等人反叛了他,致使長安大亂,他心里肯定有怨氣。但是大勢已去,也無可奈何。他一心想去漢中,其實以曹操的雄才大略,必然能猜得出馬超的行蹤,提前在半路設伏。他既然要去,那我也強求不來,不讓他吃點虧,他囂張的氣焰是不能被澆滅的。我告訴馬超,師父是對付曹操的最佳人選,如今徐晃將軍在攻打潼關,而曹操也肯定會派追兵過來,如果他能將徐晃的兵馬放進秦川,那么他就可以置身事外,坐山觀虎斗,看著華夏國的兵馬和曹操的叛軍打,然后他就明白了。”
高飛聽完之后,突然笑道:“你小子人小鬼大,馬超非被你騙死不可。不過,你做的倒是正合我意,讓馬超吃點虧,他的囂張氣焰才能磨滅一點,如果現在他歸順我的話,我還真難以駕馭他。”
司馬懿嘿嘿笑道:“我是師父肚子里的蛔蟲,師父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所以就去勸說馬超了。何況我對他構不成威脅,他殺了我也沒啥用,所以才能安全回來,嘿嘿嘿…”
高飛的臉上收斂了笑容,聽到司馬懿說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他想什么司馬懿都一清二楚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是鐵青了,心中暗想道:“小小年紀便能猜透我的心思,長大了,那還得了?不知道在我的教導下,司馬懿會不會再生逆鱗?”
“師父…你怎么了?”司馬懿其實也只是隨口一說,和高飛開了一個玩笑。但是他卻不知道,正是因為這個玩笑話,他未來的人生,將被牢牢地掌控在他人的手中。
“哦…沒什么。”高飛聽到司馬懿的喊話,便隨口應了一聲,扭頭對卞喜道:“先行入城打探情況…”
“我去!”祝公平腳下生風,應了一聲,一溜煙的功夫便已經在人群中穿梭走了,很快就進了城。
卞喜看后,嘖嘖地道:“此等功夫,真是上乘,我雖然能飛檐走壁,卻也未及啊。皇上,這個人堪用,是當斥候的料!”
高飛聽后,差點笑噴了,說道:“免了!我估計他也不會去當斥候。”
祝公道看了一眼卞喜,見卞喜年紀比自己要小,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高飛在話語間似乎對卞喜喜愛有加。他湊近卞喜,說道:“卞老弟,聽說你輕身功夫卓絕,堪稱一絕,不知道可否…”
“不了,雕蟲小技,班門弄斧而已,不足以和祝兄相提并論。”
說話間,祝公平便從城門回來,出現在了城墻上,對著城下的難民說道:“城中已經空無一人,大家可以安心的進城休息。”
百姓們聽到這話,都紛紛爭先恐后的入城,本來靜謐異常的城門邊,此時卻亂的像一鍋粥。人擠人,人推人,城門就那么大,可是人卻很多,擠慢了都怕進不了城,反而將整個城門都堵死在了那里。
高飛見到,急忙帶領部下去整頓隊形,讓百姓排隊進入,可是城門口的局面已經失控,許多人擠在城門前,致使道路阻隔,無法通行。
卞喜見狀,當即縱身躍起,以極其高超的輕身功夫在人山人海的頭頂上用腳尖輕輕那么一點,便又飛出了很遠,連續數次過后,整個人便來到了城門邊,也不知道他施展了什么功夫,整個人就像是有一個吸盤一樣,吸附在了城墻上,像是一只靈活的壁虎,爬到了“霸陵城”這三個大字的上面,然后腳尖才有了蹬踩的空間,整個人便立在了那里。
“都給我聽著!”卞喜當即大聲喊道,說著便又掏出了一顆天雷彈,隨便朝空地上一扔,便有一聲巨響,登時嚇得百姓驚為天人,“這是天雷彈,一旦落到人的身上,就會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你們現在都給我排好隊,有秩序的進入城內,一會兒叛軍來了,誰也別想進!要是不聽話的,我就用天雷彈丟在他的身上!”
卞喜的喊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百姓們開始自覺排隊,生怕死于非命。
不一會兒,百姓們就開始有秩序的入城了。
祝公道看到卞喜露了這么一手后,便對高飛說道:“主人,卞喜此人,確實不簡單。”
高飛笑道:“卞喜跟隨我多年,有他在,斥候們才像個樣子,而且情報、消息也十分的靈通。”
祝公道見高飛對卞喜十分的贊許,不禁替卞喜感到了一股子殊榮。他心想,連卞喜這樣的人就能成為他的心腹愛將,那我就一定能。
百姓進入到一半時,高飛等人也開始朝城中進。
好不容易進了城,忽然西邊的官道上再次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都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叛軍來了…叛軍來了…”司馬懿站在城樓上,眺望著外面,看到浩浩蕩蕩的騎兵奔馳而來,當即大聲喊了起來。
此聲一出,本來還有秩序的百姓隊伍,此時再次混亂,爭先恐后的入城,生怕自己進城晚了,會成為叛軍的刀下亡魂。
于是,踩踏事件再說難免,場面一度失控。
高飛迅速命人戒備,但是城門已經無法關上了,只能登上城樓,讓人去看城中有什么武器庫沒,去取一些弓箭來。
高飛迅速地登上了城樓,遠遠望去,塵土飛揚,為首一人胯下騎著絕影馬,手中持著一桿有一丈八長的槊,目光犀利,臉色陰沉,正是曹操。
“大家快點進城,都別慌,排好隊,不然誰也進不了!”高飛急忙向城下的百姓喊道。
可是,城下的百姓已經慌亂了,哪里還顧得上聽高飛的話語,亂上加亂,踩死不少人。
曹操帶著騎兵浩浩蕩蕩而來,身后是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四將,再后面則是許許多多的羌人騎兵,跟著他一起沖了過來。
他看到百姓堵在了城門口,城門還沒有關,當下大喜,大聲喝道:“放箭!”
隨著曹操的一聲令下,成百上千的箭矢從天而將,密集地射向了霸陵城門邊擠的水泄不通的長安逃亡百姓。
一通箭矢落下,一片百姓當場喪命,還有一些背上插著箭矢的百姓更是慘叫連連,痛苦的呻吟聲頓時成為了這個時刻的主旋律。
高飛瞪大了眼睛,親眼看見曹操無情的屠殺著這些百姓,憤怒到了極點。雖然來到古代見慣了這些殺戮,但是他的骨子里還流著現代的氣息,對于這種任意草菅人命的行為簡直是嗤之以鼻。
“弓箭!我要弓箭!怎么還沒有拿過來!”高飛徹底的咆哮了,雙眼由于仇恨而蒙上了一層怒火。
“來了來了,弓箭來了!”劉宇帶著部下很快將武庫中僅有的兩百張步弓送了上來,部下抱著成捆的箭矢登上了城樓。
兩百張步弓,雖然數量少,但總比沒有強,高飛當即對卞喜道:“天雷彈,還有多少?”
卞喜道:“已經不多了,小的有二十多,大的只有三個。”
“去找石頭,用墨汁將石頭涂黑,然后帶到城樓上來!”高飛隨即吩咐道。
“涂黑石頭?”卞喜泛起了一絲疑問,但眼睛骨碌一轉,隨之會意,當即抱拳道,
“你們幾個,都跟我來!”卞喜隨即召喚了十幾個斥候,便快速下了城樓。
這時,劉宇則將弓箭分開,但由于步弓只有二百張,所以擇擅于射箭的人給,其余的人則退到城墻下面,準備隨時關閉城門。
曹操等人的箭矢一直在不停地射著,一簇簇箭矢漫天飛舞,由于密集的雨點,很快將堵在霸陵城外的一千多人全部射殺,老幼不留!
“關城門!”高飛看到曹操等人快速逼近,馬匹毫無停留,直接從躺在地面上的尸體踐踏了過來,一些尚未死透的百姓,被成群結隊的騎兵隊伍活活的踩死,血肉模糊,腦漿迸裂,簡直是慘不忍睹。
城門被迅速的關閉了,躲在城中的百姓也紛紛向東門逃去,免不了在東門那里又是一陣擁擠。不大一會兒,霸陵城的西門這邊,已經沒有百姓了。
“嗖!嗖!嗖!”站在城墻上的人根本用不著等待高飛的命令,便開始挽弓搭箭,紛紛朝城外逼近的騎兵射了過去。
高飛拉起一張弓,搭上一支箭矢,瞄準了曹操的身體,一箭便射了出去。這邊箭矢剛飛出去,那邊又抽出一箭,連續三次射擊,一箭緊跟著一箭,三支羽箭以前、中、后的模式向著曹操飛去。而當他準備射第四箭的時候,由于用力過猛,一張弓竟然被拉斷了。
曹操手持長槊,看見急速飛過來的箭矢,急忙用長槊撥開了一支,哪知道剛撥開一支,第二支又飛了過來。他心中一驚,用長槊回擋已經來不及了,身體急忙后仰,背部緊緊地貼著馬鞍,第二支箭矢便從他面前飛了過去,射死了后面的一名騎兵。
他一陣虛驚,剛微微挺起身子,不想還有第三支箭矢,他看見鋒利的錐棱形羽箭急速飛了過來,整個人從骨子里感到了一絲涼意,大叫道:“仲康!”
可惜的是,許褚由于面部受傷,已經被送回長安養傷,他竟然忘記了許褚不在身邊。
眼看箭矢就要朝自己射中自己的額頭,危急之下,夏侯惇手持大刀當空斜劈了下來,將箭矢劈成了兩半,但是偏離了方向的箭頭還在移動,直接從曹操的面頰上擦過了過去,登時鮮血直流,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箭痕。
疼!鉆心的疼!
曹操被箭頭擦傷了面部,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剛直起腰板,便看見高飛在城墻上將斷弓摔在了地上,又換過來了一張弓,便憤恨地喊道:“瞄準高飛所在的位置,給我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第一次,曹操發自內心的咆哮了出來,他縱馬跑到了路邊,不再向前沖,退到箭矢的射程之外,勒住馬匹的韁繩后,高高舉起長槊,指揮著將士們向前沖,一手捂著受傷的臉,一邊歇斯底里的喊著話。
夏侯惇、曹仁來到了曹操的身邊護衛,夏侯淵則帶著一波羌騎停了下來,挽起長弓,躍馬射箭,只聽見弓弦連續響了五六下,五六支箭矢便連續射向了高飛,而且每次放箭所攻擊的位置也均不相同,箭術精妙當真是一絕。
夏侯淵的身邊,曹洪俯身在馬背上,手中持著一柄大刀,一邊揮砍著射下來的箭矢,一邊來個蹬里藏身躲閃揮砍不及的箭矢,帶著身后的一波羌騎快速向城門邊沖了過去。
高飛見敵軍分成了兩撥,一撥射箭掩護,一撥快速沖了過來,一時間密集的箭矢反而蓋住了他們的防守,在一撥箭矢的較量上敗下了陣來。十幾個人躲閃不及,被箭矢射中了頭顱,當場斃命。
于是,眾人紛紛靠在城垛后面,躲避那密集的箭矢。一支支羽箭從空中飛過,從城垛與城垛之間的縫隙中飛過,紛紛射向了門樓上的門板和門柱上,只一小會兒,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將門樓射的如同刺猬一樣。
這時,馬蹄聲逼近了城墻下面,可是誰也不敢在這個檔口露頭,只要一露頭,就有被箭矢射穿的危險。
曹洪帶著五六百羌騎沖到了城墻下面,見城門緊閉,他們有沒有什么攻城的工具,正苦思間,突然看見羌騎的馬鞍上都拴著一根套馬索,靈機一動,當即對身后的羌騎喊道:“用套馬索,拋上城墻,攀墻而上!只有如此,才能替你們的羌王報仇!”
眾多羌騎聽后,都點了點頭,將馬匹向后退卻了一部分,看了看這小小的城郭,城墻并不算太高,站在馬背上揮舞著套馬索絕對可以套住城垛。
于是,眾多羌騎排成一排,筆直地站在馬鞍上,取出拴在馬鞍附近的套馬索,便在空中揮舞。其余的羌騎則散在道路的兩旁,跳下馬背,也開始揮舞著套馬索。
羌人也是游牧民族的一支,他們經常牧馬,所以用套馬索十分的嫻熟。每一個騎兵都備有弓箭、馬刀、套馬索這三樣東西,此時數百個羌騎在密集箭矢的掩護下,將霸陵城圍成了一個橢圓形,開始向城墻上拋套馬索,一時間但見長繩飛舞,猶如竄起的長蛇,直接撲上了城墻。
高飛等人正靠著城垛躲避箭矢,突然看見從天而降的套索,頓時吃了一驚,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套馬索便落了下來,直接連人帶城垛全部被套住,寬松的繩索也頓時收緊,被人緊緊勒住。
有十幾個人被套住了脖子,直接被繩索勒的斷了氣。
高飛也被繩索套住,感覺自己被捆綁在了城垛上一樣,他急忙抽出長劍挑斷了繩索,其余也紛紛效仿。
此時,有百十個羌騎已經開始攀爬城墻,繩索突然被割斷,爬到半空中的人直接摔了下來,有的骨頭斷裂,有的頭破血流,有的腦漿迸裂當場死亡。
但是,在城墻側面的羌騎卻順利的攀爬了上來,嘴里咬著一把馬刀,一經登上城墻,就揮舞著馬刀朝城門上面的城樓這邊沖了過來,而且攀爬上來的羌人更是源源不斷。
高飛見狀,已經知道小小的霸陵城無法抵擋住這股羌人的洪流了,當機立斷,大聲喊道:“撤!全部撤到東門去!”
一聲令下,大家急忙弓著身子下了城樓,紛紛向東門退卻。
此時,百姓都已經擠出了霸陵城,高飛退到一半的時候,羌人已經打開了城門,曹洪騎著馬,一馬當先的便沖了進來。
卞喜等十幾個人帶著一隊涂抹好的石頭跑了過來,看到追兵過來了,便將黑色的石頭全部擺放在路中間,很快便鋪滿了道路,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障礙。
曹洪見狀,當即勒住了馬匹,眼睜睜地看著高飛等人跑出了城門,眼見那所謂的天雷彈鋪滿了道路,不禁想起那良的死狀來,心理上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其余的羌人也是如此,停留在那里,不敢向前。
曹操帶著夏侯惇、曹仁、夏侯淵從后面趕了過來,見前軍停滯不前,便讓人讓開了一條道路,親自來到了最前面,喝問道:“子廉,為何不繼續追?”
曹洪一臉的怯意,指著零散鋪在道路上,灑滿一地的黑色物體說道:“主公!就是那東西,‘轟’的一聲便要了那良的性命,許褚的傷也是那東西造成的,實在太可怕了。”
其余羌人心有余悸,都叫囂了起來,紛紛說那黑色的東西太強悍了。
曹操沒有親眼見過,所以并不相信,策馬向前,逼近了那堆黑色的石頭。
“主公,不可靠近,有危險!”夏侯惇、夏侯淵急忙策馬前來護衛。
曹操越是靠近,越看的真切,而且還聞到了一股墨汁味,見地上也被染黑了,當即縱馬向前,直接踩在了那一顆黑色的石頭上。
“主公!”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都是一陣驚呼。
可是,奇怪的是,曹操竟然毫發無損,而且也沒有傳來響應的響聲。
“一群廢物!一堆被涂黑的石頭,竟然把你們嚇成了這個樣子!給我追!”曹操親自以身試法,將長槊向前一揮,大聲地喊道。
曹洪見狀,臉上一陣羞愧,心中也極為憤怒,當即帶兵向前沖去,一馬當先,哧溜一聲便掠過了曹操的身旁,但見東城門口堆了一堆這樣的黑色物體,他此時也不害怕了,拍馬舞刀,快速沖了過去。
可是,當馬蹄一踏上那堆黑色的物體上,立刻發出一聲巨響。
“轟!”
曹洪連人帶馬被炸的四分五裂,尸體支離破碎,血漿四濺,而一聲巨響之后,霸陵城的東門也突然坍塌了下來,“轟隆”一聲,城樓墜地,擋住了整個道路。
爆炸的一瞬間,巨大的沖擊波將曹操這邊掀的人仰馬翻,就連曹操也墜落馬下,一屁股坐在了一塊石頭上,而更令他難受的是,石頭的棱角不偏不倚的對準了他屁股中間最軟的地方,下體登時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堅硬的石頭就那樣硬生生地插進了他的肛門里。
“哇”的一聲大叫,曹操掩飾不住身心的疼痛,全部表現在了臉上,整個面部扭曲的極為抽象,像是被鬼手蹂躪過一樣,而他也目睹了曹洪的死,傷心加上疼痛,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了一起,讓他極為難受,登時大喊了起來:“痛煞我也!”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看到曹操不禁垂淚,以為是因為曹洪的死導致的,紛紛跳下馬背,盡皆垂淚道:“主公…請節哀順變…”
“快!快扶我起來…”曹操一臉的難受,而且下體更加的難受。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將曹操攙扶了起來,赫然發現曹操的屁股中間插著一塊堅硬的石頭,都是眼前一驚。
曹操一臉的尷尬,怒道:“看什么看!快拔出來!”
曹仁急忙道:“不能拔!已經深入肌體,必須找大夫,此時道路阻塞,只怕再難追上,現在子廉身亡,主公又受傷了,我看還是撤回長安,再做他策。”
夏侯惇、夏侯淵深表贊同,齊聲道:“我等附議。”
曹操當即道:“子孝、妙才留下,繼續追逐高飛,潼關天險,他無法渡過,你繼續向前,務必要將潼關控制在我軍手中,不然的話,長安將暴露在別人的兵鋒之下。元讓,你送我回長安!”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齊聲道:“諾!”
當即,夏侯惇讓人找來木板,讓人抬著曹操回去。由于曹操屁股上插著一塊石頭,為了掩飾其尷尬的樣子,夏侯惇找來衣物遮擋。
曹操撅著屁股趴在木板上,疼痛難忍的他一陣“哼唧”,不斷的催促著夏侯惇快點回去。
夏侯惇等人抬著曹操離去,夏侯淵、曹仁命人搬開擋住道路的巨石,進展十分的緩慢,忙活了一個多時辰,道路終于恢復暢通,又找尋了曹洪的肢體,就在霸陵附近臨時下葬,待以后重新修建墳墓,這才開始向前繼續追逐。
高飛等人從霸陵城安全退出來之后,前面的百姓擋住了道路,不得已之下,高飛等人便全部騎馬從官道兩邊行走,快速向前奔馳,并且告知百姓找地方躲避追兵。
由于坍塌的城門成功阻滯了追兵一個多時辰,所以高飛等人早已經撤去,超越過那撥難民潮,一路向潼關方向而去。途徑華陰縣城時,祝公平回了一趟家,帶走了祝家莊內的一切金銀細軟,并且帶走了一些米糧,將多余的米糧就地發放給了當地的窮苦民眾,并且希望他們能夠阻止一下后面的追兵。
一路向東,奔馳一個晝夜,于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遇到了從潼關方向趕過來的兵將,一員虎將提著一柄鎏金大斧,頭戴鋼盔,身披鋼甲,胯下騎著一匹青栗色戰馬,左邊的臉頰上有著一塊青灰色的胎記,正是華夏國右車騎將軍徐晃。
徐晃身后跟隨著兩員戰將,一個是面黑如碳、滿臉虬髯的周倉,一個是一臉冷峻、留著絡腮胡子的高林,三個人的身后跟著數百名騎兵,華夏國的大旗更是迎風飄展,后面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步兵,卷起了一陣陣灰塵。
兩下相見,徐晃急忙勒住了馬匹,下令停止前進,他和周倉、高林都急忙翻身下馬,向前迎住了高飛,跪地道:“臣等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高飛一馬當先,看到徐晃、周倉、高林等人都出現在此,登時覺得一陣驚奇,急忙問道:“你們攻克了潼關?”
徐晃搖了搖頭,說道:“啟稟陛下,是馬岱主動撤軍,放我們入關的,并且親自將潼關交給了我軍。”
“馬岱?他人呢?”
“已經帶著軍隊撤去了,不知所蹤。”
高飛想了想,覺得司馬懿的計策確實奏效了,那馬超果然按照司馬懿給的計策行事了。他急忙對徐晃、周倉、高林三個人喊道:“你們都起來,這次帶了多少兵馬?”
“騎兵一千,步兵四千,一共五千人,另外趙將軍也已經從洛陽出兵支援,一萬援軍明日即可趕到。”徐晃站了起來,回答道。
高飛興奮地道:“太好了,傳令下去,全軍兩地散開,埋伏在山道兩旁,準備伏擊追兵。”
一聲令下之后,徐晃當即下令埋伏,四千步兵分別埋伏在兩邊的山道上,徐晃帶著一千騎兵向西奔馳了將近五里地,才到了一處可以埋伏的稍大點的林子,人銜枚、馬裹足,一邊安撫馬匹,一邊砍下一些樹木放在道路兩旁,借助樹木的枝葉擋住了他們。
高飛則讓祝公平、劉宇,護送司馬懿以及劉宇的家人,還有從秦國一路跟隨來的隨從向潼關方向而去,他和祝公道、卞喜單獨留了下來,埋伏在山林當中。
一個多時辰后,夏侯淵、曹仁帶著追兵追至,看到前面狹窄而又彎曲的山路,曹仁便命令大軍停下,掃視了一下整個山路,在那里猶豫不決。
“子孝,高飛就二百多人,還擔心他埋伏嗎?”夏侯淵見到曹仁如此謹慎,便問道。
“此地離潼關太近,而且地勢兇險,易于埋伏。如果華夏軍攻克了潼關,大軍與高飛回合,要是埋伏在這里,那我們去了就是有去無回了,我只是擔心中了埋伏而已。”曹仁分析到。
夏侯淵點了點頭,覺得曹仁說的有利。他們兩個人都是魏國擅于用兵的大將,深得曹操的信任和青睞,此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注視著山道上的一舉一動。
這時,從隊伍的后面來了兩三個渠帥,看見曹仁、夏侯淵停滯不前,便喝問道:“你們為什么不前進,在這里瞎看什么呢?”
曹仁道:“前方道路兇險,恐有埋伏。”
“區區二百來人,即使埋伏,又能如何?你們這些膽小鬼,都給我閃開,看我們羌人的厲害!”渠帥大聲呵斥道。
夏侯淵聽后,心中極為不爽,白了那渠帥一眼,拉著曹仁退到了一邊,小聲說道:“燒當羌氣焰囂張,不如讓他們在前面沖,我們在后面觀戰,如果真的有埋伏,這些羌人死了也一了百了,如果沒有埋伏,我們再向前沖。”
曹仁深表贊同,當即和部下讓開了一條道路,任由那幾名渠帥帶領著部下向前沖。
一時間,羌人的渠帥帶著自己的部下便向前沖出,高呼著為羌王報仇的口號,浩浩蕩蕩的沖了過去。
高飛伏在一塊巖石的后面看到羌人為前部,已經深入彎曲的山道兩里多,而且后面的羌人騎兵也陸陸續續的進來了,便告訴傳令兵,讓傳令兵以旗語的方式通知埋伏在山道兩邊的周倉和高林,讓他們延緩行動,等待新的命令。
又過了一會兒,羌人即將駛出這段最狹窄的山道時,高飛看準時機,一聲令下,埋伏著的四千士兵紛紛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滾石擂木拋到山道上,砸死砸傷了不少騎兵,又取出了連弩,予以射擊,密集般的弩箭在這種場合下發揮出了其巨大的威力,將在埋伏圈內的五千多羌騎全部射殺,一個都沒跑掉。
曹仁、夏侯淵一看到羌人受到了埋伏,便帶著剩余的一千多羌騎開始撤退,剛退到一半,徐晃提著一把鎏金大斧帶著五百騎兵便擋住了去路。
“徐某等候你們多時了!”徐晃將鎏金大斧橫在胸前,看到曹仁、夏侯淵時,雙眼中冒出了精光。
曹仁、夏侯淵互相對視了一眼,當即同時喊道:“殺出去!”
二將拍馬舞動著手中的兵器,一起向著徐晃沖了過去,身后士兵緊緊跟隨。
未等他們沖到,埋伏在道路兩邊的另外五百騎兵便紛紛用手中的連弩射出了弩箭,成百上千的弩箭飛舞了出去,登時射死了一片羌騎。
夏侯淵挺著長槍,曹仁舞著大刀,帶著身后的幾十騎親隨,在后面是驚慌失措的羌騎,一股腦的朝徐晃這邊沖了過去。
“讓開!”夏侯淵大叫了一聲,收起一槍便刺了出去,直取徐晃喉頭。
曹仁也是“哇呀呀”的大叫著,拍馬舞刀,眼看逼近徐晃,一刀便當空劈了下去。
徐晃舉起鎏金大斧先是撥開了夏侯淵的長槍,緊接著又架住了曹仁的大刀,然后“呀”的一聲大喝,胡須倒張,臉上青筋蹦起,本來就因為那塊青灰色的胎記而顯得有點另類的徐晃,此時面目更加的猙獰,猶如一頭野鬼。
“呼呼呼!”
徐晃架開了曹仁的大刀,大斧順勢劈出,一人力敵夏侯淵、曹仁兩位大將,也并不膽怯,反而將大斧耍的虎虎生風,威猛異常。
曹仁、夏侯淵急著逃走,無心戀戰,所以但是見徐晃大斧擋住去路,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向反方向奔馳,邁上山坡,見到士兵前來拒敵,胡亂揮動了幾下,逼開前來拒敵的人,直接逃走了。
徐晃見部下準備追逐,當即喊道:“窮寇莫追!”
于是,部下騎兵放棄追逐,配合徐晃形成合圍之勢,和那一千多被包圍著的羌騎展開了廝殺。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山道中灑滿了鮮血,染紅了這片大地,山道中尸橫遍野,斷裂的肢體隨處可見,綿延六里,六千多羌騎盡皆喪命在此山谷之中。
天色將黑,高飛、祝公道、卞喜、周倉、高林等人全部來到了徐晃這邊,知道夏侯淵、曹仁走脫后,當即合兵一處,趁著這股勢頭,定下了連夜奔襲的策略,并且讓卞喜通知趙云加快行軍。
有了兵和將,高飛不再退卻,開始反攻,準備憑借著這點兵力,出其不意,趁機奪下長安城。
高飛引徐晃、祝公道帶領一千輕騎在前奔馳,讓周倉、高林帶領步兵緊隨其后,卞喜做向導,連夜向西挺進。
徐晃引一百名騎兵在前方開道,祝公道護衛著高飛引著九百名輕騎兵緊隨徐晃后面,一夜狂奔,經過華陰、鄭縣、新豐三縣,重新抵達霸陵。
天色微明,高飛等人抵達了霸陵東城門前,看到東城門的道路被堵住了,心想定然是夏侯淵、曹仁所為,便讓人去搬開堵住道路的巨石。
正搬運間,忽然聽到正南方向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馬超帶著馬岱和一撥馬步軍護衛著四輛馬車而來。
高飛和馬超一經照面,都是驚詫不已,高飛看到馬超血透戰甲,面色憔悴,一身的疲憊樣子,而馬岱也是差不多,身后的馬步軍更是疲憊不堪,像是剛從死亡線上逃了出來一樣。
馬超看到高飛面色蒼白,兩眼發黑,像是許久沒有休息了一樣。可是身邊的人卻精力十分旺盛,不禁有點狐疑。
短暫的對視過后,高飛、馬超紛紛向前策馬,獨自一人騎著戰馬走到了兩軍的正中間。
“太子殿下別來無恙?”高飛首先在馬背上開口問道。
“陛下別來無恙?”馬超反問道。
兩個人誰也沒有回答,對視了良久之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高飛和馬超的大笑,讓兩邊的人都不解,紛紛將目光集中在了他們身上。
“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回華夏?”高飛再次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平靜。
(這兩天回家和家人團聚,暫時先一天一章,中秋節當天爆發,望見諒。)
馬超想了一會兒,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家眷以及慘敗而歸的士卒,心中極為難受。
他本來帶著部下要經子午谷去漢中的,可是中途遇到了伏擊,拼死才殺出了重圍,被迫又退回了霸陵。
此時,高飛盛意拳拳的邀請他去華夏,這其中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只是他還沒有想好,難道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就要在今天徹底瓦解了嗎?他的皇帝大夢一去不返,國仇家恨壓在了他的雙肩上,那種沉重的負擔,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高飛見馬超正在猶豫中,便進一步地說道:“孟起,你忘記了你的國仇家恨了嗎?如果你愿意,我們現在就可以一路攻到長安,去找背叛你的人報仇!”
馬超聽到“報仇”兩個字,心中一怔,頓時抬起了頭,望著高飛,見高飛的雙眸中射出了炙熱的目光,那目光足以使得每個人的熱血燃燒起來。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眷,最后說道:“好!”
叫了一聲,他翻身跳下馬背來,將地火玄盧槍插在了地上,單膝下跪,抱著雙拳,向著高飛低頭道:“馬超愿意從此以后歸順大皇帝陛下麾下,從此以后,甘愿聽從大皇帝陛下的調遣,我為馬前卒,愿替大皇帝陛下掃清一切障礙!”
高飛聽到馬超的這句回答,當下欣喜若狂,急忙翻身下馬,親自將馬超扶了起來,開心地說道:“孟起快快請起,朕得孟起,如虎添翼,他日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官道上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趙云身披鎧甲,帶著一撥騎兵便奔馳了過來,身后更是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趙云見高飛握著馬超的手,已經心知肚明,當即策馬快速來到了高飛的身邊,翻身下馬,跪地拜道:“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責罰!”
高飛急忙攙扶起趙云,重重地在趙云的肩膀上拍了拍,指著馬超說道:“子龍,朕從此以后,又多了一員虎將,你們也并不陌生,之前是敵對,從今以后要多親近親近!”
“亡國之臣馬孟起,見過虎威大將軍!”馬超率先放下了身價,朝著趙云拜道。
趙云也很客套地回了一禮,說道:“久聞馬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今日能同殿為臣,實在是三生有幸!”
兩個人互相客套完畢,高飛當即問道:“子龍,你帶來了多少騎兵?”
“三千騎兵,七千步兵,步兵隨后趕到,沿途遇到周倉、高林,便將步兵合兵一處了,現在正超這邊趕來。”趙云說道。
高飛點了點頭,對馬超說道:“朕現在要去攻打長安,你可愿隨行?”
馬超當即抱拳道:“求之不得!”
高飛聽后,笑了起來,讓人加緊搬開路障,又過了一會兒,周倉、高林、滇吾、烏力登帶著一萬多步兵都趕了到了,小小的霸陵城東門前的空地上被堵的水泄不通。
當徹底移開路障后,高飛帶著趙云、馬超、徐晃、卞喜、祝公道以及四千騎兵為前部,向著長安方向奔馳而去,周倉、高林、滇吾、烏力登則率領著步兵緊隨其后,而馬岱則帶領著馬超的家眷,以及殘兵敗將向東退去。
其中,趙云、徐晃各自率領一百騎在前面開路,卞喜、祝公道護衛在高飛的左右,馬超緊隨在高飛身后。
對于馬超的歸順,高飛早有所料,但是馬超的個性他也十分的清楚,如果不是為了借助他的力量報仇,馬超又怎么會輕易歸順。不過,既然歸順了,既要用,也要防。
一路馳騁,奔馳了約莫三十里,忽然聽見一聲號角聲,道路兩邊的林子里登時顯現出來了黑壓壓的一片人,成千上百的箭矢猶如暴風驟雨般的向著高飛等人射來,前面的道路上夏侯惇帶著騎兵擋住了去路,后面夏侯淵、曹仁截斷了歸路,將高飛等人全部包圍在了這狹長的道路中,數倍于華夏軍的羌騎不停地放著箭矢,只一小會兒,便有數百人當場斃命。
高飛一邊撥開箭矢,一邊掃視了一眼這些埋伏的羌人,但見羌人各個精神抖擻,紅光滿面,一點都沒有激斗過的疲憊。他忽然想起羌人還有二十萬的援軍要到來,只因占領潼關后又伏擊了夏侯淵、曹仁,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以至于忘卻了此事。
他一想起這件事,便立刻叫道:“撤!快撤退!”
箭矢如雨,密密麻麻地朝著華夏軍射去,士兵盡管裹覆著鋼制的鎧甲,可是并非完全裹覆,以至于許多人受傷,有的馬匹被射成了刺猬,傷亡慘重。
一聲令下,祝公道護衛在高飛的身邊,趙云、徐晃開始調頭后退,卞喜使用飛刀不停地向敵人射去。
接著鋼甲和鋼盔的優勢,華夏軍減少了不少傷亡,可是如此密集的箭雨如果不快點沖出去,只怕早晚要全軍覆沒。
馬超見中了埋伏,調轉馬頭后,當即怒吼了一聲,猶如一只被困在囚籠中的野獸,那吼聲如雷,震懾整個山谷。一聲吼畢,馬超挺著地火玄盧槍策馬狂奔,扭頭對高飛大聲叫道:“陛下請跟我來!”
話音一落,馬超騎著那匹白色的戰馬向山坡上奔馳而去,整個人藏在了馬肚下面,看不到人影,只能讓人看見一匹沒有騎的駿馬在奔馳。
羌人正在不停的射擊,看見一匹駿馬奔馳過來,當下歡喜不已,有一些羌人忍不住,當即丟下手中的弓箭,揮動著套馬索,準備將馬超的那匹馬給套住。
愛馬是羌人的天性,尤其是看見一匹上等的駿馬,更是愛不釋手,恨不得將那匹馬竊為己有。馬超的座下戰馬產自西域大宛國,大宛馬高貴的血統、優良的耐力,和驚人的奔跑力一直倍受羌人喜歡,但是這種戰馬卻價格不菲,一般人絕難擁有,所以這匹白色的戰馬已經出現,便立刻吸引住了眾多羌人的眼球。
“我的…它是我的…”許多羌人見戰馬朝著他們奔馳過來,紛紛放棄了射箭,從而開始變成了一種爭奪,去爭奪那匹高貴的大宛馬。
于是,左側的山坡上頓時出現了一陣騷亂,羌人你推我,我推你,套馬索一直沒有扔出去一個,都是怕哪個人先套住了那匹馬。不多時,騷亂便演變成了拳腳相加的爭奪,不少人開始破口大罵,用武力解決,一時間使得那片羌人亂上加亂。
另外一側的山坡上,徐庶看著高飛的兵馬死傷過半,正在高興呢,突然看到那邊的羌人竟然自己亂了陣腳,互相毆打起來,不禁皺起了眉頭。當他看到那匹白馬快速奔馳上了山坡之后,感覺那匹戰馬似曾相識。正準備猜測那匹戰馬是誰的,突然見到白馬的馬肚子下面一個人躥上了馬背上,那身打扮,正是馬超。他心中一驚,當即失聲說道:“馬超竟然投靠了高飛?”
馬超的突然出現,讓那些爭奪馬匹的羌人措手不及,都是一陣錯愕,有十幾個人來不及躲閃,便被馬超一人長槍接連挑死。其余的羌人看到馬超時,都十分的害怕,那英姿颯爽的樣子,令人望而生畏。
“天…天將軍?”
羌人沒有不認識馬超的,他們就算不認識羌族的各個部落的羌王,但也一定要認識馬超,因為馬超的威名在羌人心中享受極大的盛名。
十歲縱橫羌中,十一歲無敵于西北,被羌人冠以神威天將軍的馬超,一經出現,立刻引來一陣轟動。
馬超登上了山坡的最高處,連續殺了二十多個羌人,縱馬橫槍,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我乃馬超,爾等速速退卻!”
一聲大喝,響徹整個山谷,馬超二字如雷貫耳,許多正在挽弓射箭的羌人登時驚呆了,先是怔在了那里一會兒,緊接著四散開來,紛紛逃竄,躲避馬超。
兩萬多羌人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庶、夏侯惇、夏侯淵、曹仁等人見羌人退卻了,也是一陣吃驚,本以為馬超已經威名掃地,哪知道馬超余威尚在,羌人竟然怕成了這副摸樣。眼見他們帶來的數百名親隨將暴露在華夏軍的眼皮子底下,一行人則順勢逃竄,一溜煙的功夫便不見了。
高飛親眼目睹了馬超一聲大喝嚇退了數萬雄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感到馬超有了可利用的資本,也感到馬超存在著一種威脅。
回頭看了一下山谷,橫尸遍野,兩千多華夏國的士兵連人帶馬都被射殺在了這個山谷當中,他當即對卞喜說道:“去前面打探一下。”
卞喜“諾”了一聲,便離開了。
留下來的人則開始收拾殘局,馬超從山坡上下來,來到了高飛的面前,關切地問道:“陛下,你沒事吧?”
“沒事。”高飛道,“孟起威名猶存,單騎退雄兵,實在是讓朕刮目相看。”
馬超道:“不過是借用昔日威名而已,也幸得這批羌兵是燒當羌,在群龍無首的狀態下,才能嚇退他們。”
不多時,卞喜去而復返,回來稟告道:“前方羌騎重重,多不勝數,一眼望去,綿延至長安城下,如今已經停滯不前。”
高飛嘆了一口氣,說道:“攻打長安,失去了戰機,有那么多羌人在,我軍這點兵力已經顯得太少了,加上孤軍深入,很容易出事,不如暫且退回潼關,徐徐圖之!傳令下去,后隊變前隊,全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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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飛等人這邊一退,徐庶、夏侯惇、夏侯淵、曹仁便重新聚集在了一起,看到華夏軍將死去的士兵的尸體都帶走了,只留下一地的血痕。
“軍師,羌人對馬超還是很顧忌,有馬超在,只怕要想抓到高飛,有點困難。”夏侯惇當先說道。
徐庶道:“目前主公、許褚、曹休都受傷了,曹真在照顧,荀大人、劉大人、滿大人都在照顧傷兵,長安城已經破爛不堪,如果我們不能借助羌人的力量奪下潼關,等到羌人一退,以我們目前的兵力,就再難攻打潼關了。”
“那怎么辦?有馬超在,羌人肯定不會向前。不過馬超居然會投靠高飛,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夏侯惇道。
徐庶想了想,回頭看了一眼布滿整個曠野的羌騎,從長安城到他所在的位置,一共有二十多萬騎,這是多么龐大的數字,援軍于今早抵達,二十萬騎兵都個個精神抖擻,但是他們對于馬超的畏懼,是無法在段時間內消除的。
“重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許以高官厚祿,金銀財寶,這些羌人為了好處,肯定連親娘都不認識!馬超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人,到時候煩勞三位將軍纏住他,我指揮羌人強攻潼關。”徐庶最終定下了策略。
曹仁道:“此法可行,馬超有勇無謀,只要將他引到遠處,不讓羌人看見就是了。潼關雖然易守難攻,但是那是相對于關東,如果從關西進攻,相對容易些,只需三萬,就可以將潼關攻下。”
徐庶道:“保險起見,還是全部出擊,以十萬之兵強攻潼關。”
“諾!”
計議已定,夏侯惇、夏侯淵、曹仁三人便分別馳入羌人之中,聯系羌人的首領,許以高官厚祿、金銀財寶,頓時激起了羌人的貪婪之心。
不一會兒功夫,以燒當羌、參狼羌、白馬羌三大部族為首的各部渠帥在白馬羌的羌王的召喚下聚集在了一起。眾人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商討,足足爭執了半個多時辰,共推白馬羌羌王多瓦為新的西羌王。
多瓦一經成為西羌王,當即對眾首領發號施令道:“我們反叛天將軍,無非是為了多得點好處,如今長安城已經殘破不堪,我們各部族的人死傷無數,可是我們又得到了什么?那叫曹操的人不過是亡國奴,得到天將軍的眷顧,才得意在關中立足,雖然許給了我們高官厚祿,可是大家都應該明白,漢人們是不可能真正的給我們官做的。長安城的國庫、武庫都被曹操的人看守的好好的,不許我們去拿,可死的人最多的是我們羌人,不是他們漢人。我想,我們有權利要求成為這西北的霸主,他們既然不給我們,我們就自己拿,關中之民遠比涼州百姓富庶,我們現在假意跟隨徐庶等人去潼關,沿途所過之處盡皆搶掠一空,抓獲漢人為奴,帶回我們的駐地,我們才不虛此行!”
眾位部族首領都紛紛點首稱是,于是乎眾人便暗中定下了計策,決定響應徐庶的號召,以十萬之兵假裝進攻潼關。
徐庶得到羌人的答復后,當下大喜,選出三萬勇敢之士布置在最前面,讓曹仁指揮,以七萬大軍隨行助戰,他親自帶領著。
忙活了一陣后,十萬羌人騎兵這才浩浩蕩蕩的出發,徐庶自任三軍總指揮,讓曹仁為前部都督,夏侯惇、夏侯淵分別為左右先鋒,前鋒三萬敢死之士開道,徐庶自引其余羌族各首領帶著七萬騎兵在后尾隨,十萬大軍疾速向東奔馳。
十萬大軍一經上路,沿途所過的縣城、村莊,見到財物都搶劫一空,稍有反抗,舉刀便殺。
這大大的出乎了徐庶的預料,見到此種情況,徐庶當即回頭對身后的各部族羌人首領說道:“我們是去攻打潼關,只要潼關攻克了,你們要多少財物,我主公就給多少,現在請你們約束一下自己的部下,讓他們不要再做出出格的事情了,不然的話,關中百姓受到迫害,會轉而投靠華夏國的。”
多瓦道:“我們死了那么多人,你們又不兌現承諾,我們只好自行取之,他們的兄弟、父輩都戰死了,取點財物而已慰籍一下自己,何必大驚小怪?”
“可是…只要你們能攻下潼關,抓獲華夏國的皇帝,就可以擁有華夏國所有的財物,關中之民太過貧瘠,沒有關東的百姓富庶,我們還是到關東再搶吧?”徐庶苦口婆心地道。
“關東離這里還遠著呢,我們先隨便拿一點財物,不礙事的。”多瓦根本不將徐庶放在心上,傲慢地說道。
徐庶看到多瓦和其他部族首領貪婪的眼神,瞬間明白這絕對是一個大錯誤。可是現在他們有求于這些羌人,需要借助羌人的力量來攻下潼關,他無法約束,也只能眼睜睜地看到這些百姓受到羌人的殘害。
曹仁、夏侯惇、夏侯淵在前面行走,身后羌騎不聽號令,他們也無可奈何,見到羌人擅自搶掠財物,見什么東西就搶,不禁怒火中燒。
“他娘的!這些人怎么敢如此?我去殺了…”夏侯惇第一個怒道。
曹仁急忙打斷了夏侯惇的話,說道:“這里有十萬人,你若是殺了一個,就等于和這十萬人為敵。”
“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搶掠啊?這以后,關中還豈不是亂的不成樣子?”夏侯惇道。
“救命啊…救命啊…”
一個女人的尖銳叫聲登時傳了過來,引來了曹仁、夏侯惇、夏侯淵的目光,他們看到幾個羌人正將一個女人拉到了一個干草垛上,將女人身上的衣物撕得一絲不掛,幾個羌人開始對那女人施行暴力…
三個人看了以后,都是一陣心痛。夏侯惇忍不住了,“呀”的一聲大叫,策馬狂奔,舉起大刀便將那幾名羌人全部斬殺。
其余羌人看到自己部族的士兵被殺后,都一起來圍攻夏侯惇,數十騎兵一起沖了過來,將夏侯惇包圍在了里面。
曹仁、夏侯淵見狀,都是一陣驚慌,見到羌人越來越多的圍攻夏侯惇,急忙帶著身后的一百騎親隨去拯救夏侯惇,一陣混戰過來,引來了更多羌人的關注,數百名羌人騎兵反倒是將曹仁、夏侯惇、夏侯淵等一百多人全部包圍在了一起。
徐庶在中軍行走,和西羌王多瓦等人在一起,忽然看到一個羌人騎兵從前面奔馳而來,他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大王!大王!不好了,曹仁、夏侯惇、夏侯淵等人正在屠殺我們的族人!”那名羌騎一奔馳到多瓦身邊,便大聲喊道。
多瓦聽后,頓時一驚,當即拔出了馬刀,一扭頭準備舉刀砍向徐庶,哪知道徐庶已經不見了蹤跡,掃視了一下,但見徐庶朝后跑了,一路向西退去,穿梭在羌騎中間,很快消失不見。
“賊你娘!把曹仁、夏侯惇、夏侯淵殺了!傳令下去,所過之處,盡皆給我燒光、搶光,將所有的漢人全部抓起來,繼續向前行進,不到潼關前面,不許后退!”多瓦大聲命令道。
“諾!”
多瓦急忙對身后的一名渠帥說道:“你火速回長安,讓余下的十余萬騎全部行動起來,我們要洗劫關中。昔日北宮伯玉、韓遂他們未能完成的大業,將要在我的手中完成,將所有漢人全部帶回羌中,不從者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那名渠帥“諾”了一聲,當即調轉了馬頭,獨自一人便朝長安方向趕去。
多瓦則帶著許多部族首領去前線,指揮部眾圍攻曹仁、夏侯惇、夏侯淵。
此時,曹仁、夏侯惇、夏侯淵被數百騎兵重重圍住,雖然殺掉的羌人不少,可是只感覺越殺越多,沒完沒了的。三個人見如此下去肯定不行,當即決定突圍而出,分別抖擻了下精神,集中所有力量,向西南方向沖殺了出去,羌人抵擋不住,被三個人帶著數十騎兵沖出了重圍。
等多瓦趕到的時候,曹仁、夏侯惇、夏侯淵已經不見了,他也不下令去追,只讓士兵繼續向東前進,一路上燒殺搶掠,關中百姓備受磨難。
羌人只要是看到的東西,不管是什么,都搶過來,財物放在馬背上,人口搶掠過來用繩索栓著,成群結對的,不聽話就殺,一時間百姓怨聲載道,哀聲遍野,死者更是多不勝數,許多剛從長安城逃難出來的百姓,遺留咋了各縣中,此時遭受到這種災難,堪稱是滅頂之災。
卻說徐庶自逃了出來,看后面沒人追逐,他自覺失策,忘記了羌人貪婪的本性,不禁在心中恨恨地將羌人罵了一遍。可是罵歸罵,他能做的只有盡快回到長安,因為長安城那里還有十余萬羌人,一旦得到消息,那整個關中將成為一片焦土,那復國的大業,將不復存在。
正奔馳間,忽然聽到背后一騎追來,回頭看見是一名羌人的渠帥,他想這是回去通風報信的,當即調轉了馬頭,抽出了腰中佩劍,朝著那名渠帥便沖了過去,兩馬相交,一劍便將那名渠帥的腦袋砍下。
徐庶chā劍入鞘,再次調轉馬頭,開始向回奔馳。
行至霸陵城,忽然見到前方一彪大軍浩浩蕩蕩的奔馳而來,為首一人英姿颯爽,一身盔甲,看上去頗有幾分儒雅,但見大旗上書寫著“索”字,比及鄰近,這才看清,正是索緒。
徐庶心中一驚,急忙找地方遮掩,卻看見索緒身邊還有一人,是曹真,他見到這處,就立刻明白了過來,定然是索緒已經歸附了。他急忙招手喊道:“子丹!子丹!”
曹真老遠便看見徐庶了,當即快速縱馬馳騁,來到徐庶面前,勒住馬匹,大叫道:“軍師,剛剛探馬來報告了前方情況,主公派我來問你,前面羌人因何燒殺搶掠?是受何人指使?”
“唉!別提了,是我失策了,忘記了羌人的貪婪本性,他們自發燒殺搶掠起來,我們兵少控制不住。”
正說話間,曹仁、夏侯淵、夏侯惇都滿身血污的帶著幾十名騎兵從后面趕來,而索緒也停止了大軍,策馬趕了過來。
幾個人當下相見,索緒看了眾人一眼,當即問道:“羌人以誰為首?”
“白馬羌羌王多瓦!”徐庶道。
“原來是他!多瓦殘暴不仁,生性好殺,我帶來了兩萬大軍,正好派上用場。關中百姓不能再經受此等災難,必須盡快將這些羌人全部予以誅殺。”索緒朗聲說道。
徐庶、曹仁、夏侯惇、夏侯淵、曹真聽后,都覺得是這個道理,可是前方有十萬羌騎,如何說殺便殺?
索緒看出了眾人的擔心,當即道:“我和張繡已經歸順魏侯,張繡已經分兵駐守在武都和漢中,此時關中大亂,外人不得而知,若是拖延的久了,只怕會引來鄰國覬覦。我已經命令張繡招撫長安城的羌人,送上財物,將他們遣散回去,并讓他趕赴涼州,招降涼州各郡官吏。現在剩下的就只有這十萬羌騎,必須讓他們血債血償。”
對于索緒這個人,徐庶雖然不太了解,但是從陳群的推崇來看,此人確實有一套,是個帶兵的大將。他見索緒安排的井井有條,彈指間便令在長安城附近的十余萬羌人退回羌中,又親自帶兵來殺為亂的羌人,已經證明他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物。
徐庶看了一眼曹真,見曹真點了點頭,便道:“羌人十萬,你只有兩萬,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全部誅殺呢?”
索緒道:“只需借你們幾個人用一下即可,我自有破敵之計,只是不知道你們是否愿意暫時委屈一下,成為我的俘虜。”
徐庶聽后,當即眼前一亮,問道:“你是想…”
他話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曹真第一個站出來,說道:“主公有令,讓我們盡皆聽命于索將軍,不得有誤。我曹子丹,愿意助索將軍一臂之力!”
徐庶、夏侯惇、夏侯淵、曹仁四個人聽了曹真的話,也都毫不猶豫,當即道:“請索將軍下命令吧!”
索緒當即說出了自己的計策,得到了眾人的認可,于是徐庶、曹仁、夏侯惇、夏侯淵、曹真等人都甘愿給索緒當俘虜。()索緒也不客氣,讓士兵將這些人都五花大綁了一番,然后派人去通知多瓦,央求見面。
斥候當先策馬馳出,索緒等人穿著打扮都是秦國士卒,打的旗幟也是秦國的大旗,兩萬馬步一路浩浩蕩蕩向東而進,一路上鑼鼓喧天,生怕別人不知道,朝著驪山腳下而去。
此時羌人正在新豐縣為亂,燒殺搶掠,jiān、女,無惡不作,百姓苦不堪言。
羌王多瓦帶著眾位部族首領站在一個高坡上,眺望著下面滿目瘡痍的新豐縣城,看到每個人都滿載而歸,馬匹上馱滿了財物,十分的開心。
新豐縣城的東北角有一個大坑,全城反抗的百姓都被殺了,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躺在血泊之中,被投進了這個大坑中,更可怖的是這些躺著的全是無頭的尸體,腦袋都被羌人給砍走了,拴在馬項上以炫耀自己的功績。
還有不少女人的尸體更慘不忍睹,她們一絲不掛叉開著大腿仰躺在那兒,有的被割了,有的被剖開了肚子,有的下體上還chā著箭矢,可以想象,殺他們的人是多么的殘忍。
多瓦一臉笑意地調轉了馬頭,看了一下身后百余名各部族的渠帥,他指著背后,問道:“昔日我西羌勇士多次反叛大漢,可曾有如此風光?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北宮伯玉也曾經招誘我們羌人跟著他們一起犯上作亂,結果還是被平定了。也只有我,只有我這個偉大的西羌王,太陽神的兒子,才能帶領大家在這里燒殺搶掠。漢人欺凌了我們那么久,把我們趕到了邊邊上,以后我們西羌也該是崛起的時候。只要你們一直跟著我,我保證,他日問鼎中原,我當了皇帝,我都封你們為王!”
“萬歲!萬歲!萬歲!”眾位羌人大聲地歡呼道。
這時,一名騎兵帶著一個秦軍斥候跑了過來,見到多瓦后,那騎兵先是耳語了幾句,多瓦聽后,眼前一亮,急忙問那名秦軍斥候:“你家將軍果真是要歸順于我?”
斥候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大王。我家將軍自漢中趕來,一路反擊,先行擊敗了曹操等人,只是曹操等人跑的太快,未能抓獲。我家將軍和羌人都曾經同朝為官,是一殿之臣,而且昔日太子殿下在的時候,我們又是多么的和睦,之所以有如此沖突,不過是曹操等人在中間挑撥。現在我家將軍得知皇帝陛下被殺,太子下落不明,然秦國江山仍在,所以愿意以大王為主,請大王稱帝接任秦國大業。在來的路上,我家將軍又捕獲了徐庶、曹仁、夏侯惇、夏侯淵等人,準備用他們的頭顱,來祭天。除了我家將軍外,還有張繡將軍也是如此意思。”
多瓦心中歡喜異常,馬超帳下四大將之首,能文能武的索緒居然要歸順自己,還要讓自己當皇帝,這是何等的殊榮。而且同為四大將之一的張繡也要擁立自己,這么說來,他就可以在關中稱帝,徹徹底底的做漢人的皇帝,把漢人踩在腳下,那么他還用得著搶奪這些財物嗎?
“太好了,你家將軍現在何處?”多瓦心花怒放地問道。
“目前已經駐扎在驪山腳下,離此不遠,并且已經扎下大營,又從長安拉來美酒,準備宴請大王,也準備和大王一起舉行誓師大會,特地派我來請大王以及諸位渠帥和所有的族人一起去狂歡。”
多瓦被勝利沖昏了頭顱,他知道索緒兵少,而且他身邊有十萬大兵,長安那里又有十多萬,這么多人,諒索緒不敢耍什么花招,當即吩咐道:“傳令下去,全軍移往驪山,所有人今夜去驪山腳下狂歡,明天本王就要稱帝,你們都是我的開國功臣,哈哈哈哈…”
于是,羌人將羌王多瓦的命令傳達下去,十萬羌人開始聚攏在一起,個個滿載而歸,前面跟著多瓦向驪山而去,后面則押著俘虜的漢人百姓,成群結隊的向驪山而去。
驪山腳下,索緒已經扎好了足夠容納十多萬人的一座大營,他將兵將分別立在四個邊角上,自己帶著數百親隨備下美酒,等候在軍營的門口,靜靜地等待著羌王多瓦的到來。
傍晚的時候,多瓦帶著十萬之眾外加數萬俘虜來到了驪山大營,見索緒親自迎接,四周張燈結彩,鑼鼓喧天,一時間被索緒的這番接待給弄得歡天喜地。
多瓦剛到軍營的寨門前,索緒便手捧一碗美酒,率領其部下全部跪在地上,朗聲喊道:“恭迎大王大駕。”
多瓦被這番氣氛烘托的十分開心,仿佛自己真的成為了皇帝一般,學著昔日馬騰的威嚴,說道:“平身!”
索緒站起來之后,便徑直走到了多瓦的身邊,舉著那碗酒,對多瓦道:“大王,請滿飲此杯。”
多瓦想都沒想,當即喝掉了,然后將碗摔在了地上,開心地叫道:“索將軍,我們又見面了,不過這次卻是難為索將軍了,從此以后要每天給我下跪了。”
索緒笑道:“這是末將應該做的。大王,請進大營吧,今夜天色已晚,暫且在此渡過一夜,我已經讓人備足了美酒,足夠十多萬人喝的,大家開懷暢飲,明日酒醒之后,我們便會長安,然后按照登基大典,讓大王登基稱帝,以穩定大局。”
多瓦道:“很好,你安排的十分的好。”
于是,十萬羌人陸續入營,俘虜們全部被看押在了一個地方,索緒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當即讓士兵開始分發酒水,讓他們開懷暢飲。
中軍大帳中,多瓦坐在最上首位置,喝了一口酒后,便聽索緒道:“大王,我已經抓獲了徐庶、曹仁、夏侯惇、夏侯淵等人,聽說他們斬殺了不少羌人,不如將他們押上來,一切全憑大王吩咐!”
多瓦道:“好,帶他們上來!”
不一會兒,徐庶、曹仁、夏侯惇、夏侯淵都被五花大綁的押了上來,四個人見到索緒時,都破口大罵,索緒和他們對罵,看的在座的羌人都笑聲連連。
“好了,都別吵了。反正你們也沒多久活頭了,明日我就要登基稱帝,再讓你們多活一晚,讓你們明日看看我當皇帝,到時候我要用你們的人頭祭天。”多瓦道。
索緒聽后,便讓人將徐庶、曹仁、夏侯惇、夏侯淵全部押了下去,然后開始端起酒敬多瓦。
多瓦又喝了一大杯后,索緒道:“大王再次慢飲,末將帶兵去外面巡邏,我擔心華夏國的軍隊會趁虛而入,我得保護好大王。”
多瓦點了點頭,便批準了。
索緒出了大帳之后,多瓦不放心,特地派人去跟蹤著索緒。結果派出去的人回來報告說索緒確實在外面一遍遍的巡視軍營,沒有可疑之處,多瓦這才放心讓人開懷暢飲,對索緒更是深信不疑。
十萬羌人一起喝酒,在大營中升起堆堆篝火,吃肉、喝酒,茹毛飲血般的酣暢淋漓。
喝到后半夜,十萬羌人竟然全部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索緒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調出自己的兵將,放出徐庶、曹仁、夏侯惇、夏侯淵四個人,讓曹真放開那些被俘虜的百姓,兩萬士兵進入營寨將所有值錢的財物、馬匹、兵器全部挪出來,足足忙活了兩個多時辰,才將整個大營全部清空,只剩那十萬個酩酊大醉的羌人。
最后,兩萬士兵、幾萬被放開的漢人百姓,一起將營寨圍成了一個圈,每個人都拿著一個火把,將營寨給點著了。
四處火起,立刻形成了大火,加上營寨中的地上鋪著許多易燃的物品,以至于火勢一起,直接蔓延至整個軍營,頓時是一片火海。
羌人們尚自混不知覺,當感受到危險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一時間驪山腳下火光沖天,痛苦的呻yin聲更是不絕于耳,十萬羌人全部被火海包圍,有不少想沖出來,都沒堵了回去。
熊熊烈火,焚燒著十萬之眾的羌人肉軀,雖然看似殘忍,可是每個人看了以后,都非常的解氣,這樣的死法,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比及天明的時候,火勢已經漸漸熄滅,但是整個空氣中都彌漫著燒焦的糊味,十萬具被燒焦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一片焦土上,讓人看了甚是解氣。
十萬胡塵一燒空,索緒的所作所為挽回了關中即將遭受的滅頂之災,至少他的出現,阻止了羌人繼續的燒殺搶掠,但是關中已經遭受了這些磨難,在以后的恢復中,必然會相對艱難。
失去了羌人的助力,潼關已經無法奪回,索緒帶兵回到長安,并且主動將自己帶來的軍隊的指揮權交了出去。當他親眼目睹殘破不堪的長安城時,心中甚是悲傷。
此時的曹操已經經過大夫的治理,那塊chā在他菊花內的石塊被拔了出來,但是卻不能坐,只能趴在那里。
曹操聽說了索緒用計焚燒十萬羌人的事情后,對索緒尤為贊賞,讓索緒暫回漢中,繼續守衛漢中,而利用索緒帶來的士兵,交付給了曹仁,讓曹仁帶兵去華yin,在那里修建關卡,以防止華夏國的進攻。
翌日,曹操在眾人的擁護之下,正式稱帝,改國號為魏,年號建安。不過,稱帝后的曹操,卻很是虛弱,由于關中經過長安之亂,羌人為禍,使得關中疲敝,十室九空,而且整個國家的軍隊也不足五萬人。所幸的是,關中道路難行,只要緊守關隘,雖有萬軍來攻,也不為所動。
經過羌人為禍之后,曹操對羌這個民族展開了重新的審視,被焚燒的十萬之眾曹操只說被華夏國所害,并且一改往日胡漢政策,以程昱為涼州刺史,正式在涼州豎立招兵買馬的大旗,征召涼州所有年滿十五歲不到五十歲的男丁入伍,讓夏侯淵去武都駐守,用張繡在羌人中的微薄信義,先去安撫羌人,然后讓徐庶帶著金銀珠寶趕赴羌中各個參與斬馬的部族,這才正式安撫了羌人的不滿情緒。
另一方面,曹操以滿寵為使者,出使占據荊漢,主動聯絡劉備,約為互為犄角之勢。
潼關。
高飛從秦國回來之后,一直駐扎在潼關,一連數日,都不曾有任何舉動,一直在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當得知索緒、張繡盡皆歸順曹操時,便知道已經失去了奪取關中的先機。不是他不愿意動,而是他動不了,當十萬羌人為亂的時候,新豐縣以東的關中百姓聽后都盡皆拖家帶口的舉族向東遷徙,以至于難民充塞了整個西去的道路,高飛根本沒有出兵的機會。
于是乎,只好打開潼關的城門,放難民進入關內,然后從潼關一路去弘農、洛陽等地居住。后來,得知曹仁率部駐守華yin縣,并且開始修筑關隘的時候,高飛已經知道關中不是現在能夠圖的。
所幸的是,關中百姓十之七八都流入了華夏國,動蕩不安的關中,以后必然會變成貧瘠之地,沒有百姓,田地將荒蕪,與其損兵折將的強攻關中,不如跟他們耗國力,等到華夏國的國力蒸蒸日上時,就能發動全國的統一戰爭,氣吞山河如虎,一舉統一整個分裂的中國。
高飛在潼關小住半月,半月后,當即難民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他這才帶著馬超、司馬懿、祝公道、祝公平、劉宇等人返回薊城。
潼關天險,交由徐晃駐守,周倉、高林二將副之,趙云帶兵回洛陽,弘農依然交給廖化。
西行月余時間,卻經歷了這么多事情,與之隨行的司馬懿感觸頗深,見識到了民間的疾苦,戰爭的殘酷,也讓他認識到,不結束分裂,就不會有幸福可言。
一個月后,高飛回到了薊城,封馬超為翼侯,給了馬超一個龍驤將軍的虛職,讓他留在薊城待命。
回到薊城后,高飛開始致力于發展國內,重視農業,興修水利,鼓勵商業,推動煤、鐵等工業,又在薊城和洛陽兩地設立兵器司,專門研究攻防所用的武器裝備。
在軍事上,西北邊疆一直處于緊張狀態,曹操深知華夏國的強大,所以派人攜帶金銀珠寶、米糧布帛,趕赴駐足在賀蘭山下的先零羌處,主動結成盟好。而另外一方面,又派人趕赴鮮卑駐地,面見鮮卑大單于,以同樣的手段與其結成盟好,蠱惑鮮卑人和先零羌不斷的騷擾華夏國的西北邊陲。
駐守在朔方的龐德,多次率軍擊退前來進犯的羌人和鮮卑人,然而一直未曾取得什么實質性的進展,游牧民族的打法確實讓他們處在了主動地位,加上華夏國為了穩定中原,兵力多數在中原一帶,新近征召的二十萬新兵還未曾訓練,兵源的匱乏,導致華夏國無法對這些騷擾的游牧民族進行毀滅性的打擊。
公元191年,華夏國神州二年,七月初三。
這天正下著雨,是那種細雨,并不是傾盆的大雨,不象瀑布似地倒下來教呼吸迫促的行人跑到大房子的門底下躲藏,而是一種使人無從辨別點滴的極細的雨,一種不斷地把那種無從目睹的纖小點滴對人飄過來,不久就在衣服上蓋著一層冰涼而有滲透力的苔蘚樣的水分。
淫雨霏霏,薊城的皇宮里,樞密院的辦公室內,戰報像雪片一般飛舞而來,賈詡、荀攸、郭嘉、盧植、蓋勛五個太尉分別在瀏覽著戰報,最后將整理好的文件進行統一匯總,全部集結在一起。
“西北邊患,一直久久不能揮去,如今國內兵源匱乏,朔方頻頻遭受外族侵襲,卻又不能舉大兵討伐,實在讓人頭疼。諸位大人,皇上一會兒就來了,如果問起,不知道我等該如何回答?”賈詡坐在一張靠背椅上,緩緩地說道。
荀攸、郭嘉、盧植、蓋勛四人也是一籌莫展,羌人、鮮卑人的不斷騷擾,讓西北邊患成為整個國家最受關注的兵事,龐德雖然多次擊退來犯之敵,然而整個國家都處在被動局面,戰報經常隔三差五的就會接到,讓人心煩意亂。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之時,蔣干從外面趕來,提著一壺泡好的茶,挨個給諸位太尉倒水。
“皇上駕到!”門外的侍衛突然高聲喊道。
話音剛落,高飛便大踏步的跨進了大殿,在場的人都急忙起身,站成一排,向著高飛行禮。
禮畢,高飛已經走到了正中位置坐下,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便說道:“蔣干,你且去一趟參議院,請五位丞相到此商議國事。”
“諾!”蔣干自從中了狀元后,就一直游走在樞密院和參議院,其實就是給十位內閣大臣打下手,當個跑腿了。不過,蔣干人家倒是很樂意,而且每天都屁顛屁顛的,得到機會,就溜須拍馬,倒是混的有滋有味,小日子也過的逍遙自在。
高飛見蔣干出去之后,便對眾人說道:“五位太尉大人,對于連月來龐德不斷從朔方傳來的戰報,不知道可有何化解之策?”
五個人面面相覷一番后,都沒有說話。
高飛道:“朔方雖小,卻牽動了整個國家的神經,如今國內正在休養生息,不宜再動兵戈。而且我國經過數次大戰后,所剩余的精兵只有十之二三,而穩定中原,也正需要他們,無法抽動兵力。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暫時平息西北邊患,就是好方法!”
五個人聽完高飛的這番話后,蓋勛首先說道:“啟稟皇上,臣有一策,可暫保西北不再遭受侵擾。”
“講!”
蓋勛道:“龍驤將軍馬超,曾是羌人心目中的神威天將軍,即使是先零羌,也對其畏懼不堪,鮮卑人遠遁漠北,襲擾一次,需要長途跋涉,所以數月間只有過兩次進犯,但出于對皇上的畏懼,所以龐將軍一出兵,鮮卑人就不戰自退。相較鮮卑人,先零羌駐足在賀蘭山下,與朔方近在咫尺,進可攻,退可守,實在是一大隱患。臣以為,當派遣馬超趕赴朔方,以其在羌人中的信義可以威懾先零羌。”
“不行!馬超戾氣未消,暫時不能委派重任。蓋大人,請另想他法。”高飛當即道。
蓋勛聽到之后,不再言語了,也隱約知道了高飛的擔憂。
郭嘉想了想,當即道:“皇上,臣有一策,但需要耗費極大的財力,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如果花錢能夠消災,沒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但講無妨。”
“臣以為,要對付先零羌,可以暫時采取懷柔政策,以重金賄賂羌人。同時臣會讓賤內回匈奴,在匈奴臨時征召一支大軍,先禮后兵,雙管齊下,圍剿賀蘭山。”郭嘉道。
荀攸補充道:“皇上,東夷人口眾多,也可在當地臨時招募兵勇,并且在河套一帶修建塢堡,步步為營,向西北逐漸推進,一旦遭受攻擊,各個塢堡之間,互為犄角之勢,相互救援,可以有效的抵御外族侵襲,拱衛邊疆。”
高飛聽后,當即點了點頭,說道:“此法甚妙,就這樣辦。”
“咳咳咳…”突然,盧植一陣猛烈的咳嗽。
高飛急忙走了下來,來到盧植的身邊,關切地問道:“太尉大人,身體重要,若有不適,當請張仲景或者華佗看看。”
盧植面色黯淡,說道:“多謝皇上關心,老臣無礙。”
“臣等參見皇上!”田豐、荀諶、邴原、管寧四個人從外面趕來,齊聲拜道。
“免禮…蔡大人呢?”高飛沒有看見蔡邕的影子,便問道。
田豐回答道:“蔡丞相抱恙在身,無法出席,請皇上見諒。”
高飛沒有當回事,生老病死是自然現象,當即說道:“嗯,蔣干,你即刻去太醫院,請張仲景去給蔡丞相看看病。”
蔣干剛踏進來,便又受到差遣,當即“諾”了一聲,便出了大殿。
“諸位大人請坐吧。”
眾人分別坐下,高飛朗聲說道:“我欲對先零羌用兵,解決徹底解決西北邊患,然而我軍士兵屯駐中原,不宜調度,我想征召外族勇士,雇傭他們為我而戰,然這筆軍費開支,肯定要稍微多一些。四位丞相,國庫中可有閑錢?”
荀諶當即道:“皇上,如今各處都在建設,尤其是中原,耗資巨大,國庫收入全憑幾處金礦開采和商業收入,然而這兩年來,金礦開采越來越難,僅僅靠商業的微薄收入維持整個國家的運轉。雖然河北已經開始征稅,但是稅率太低,而且征稅只有在年底才能進行,國庫已經頻臨空虛,無法湊齊巨大軍費。臣以為,西北邊患,不過是敵人的騷擾政策,只要嚴防緊守,可以不予理睬。”
“皇上,為了在洛陽興建新的都城,已經耗損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如今中原需要恢復,河北剛有起色,不宜大動干戈。臣以為,只需派一上將駐守邊疆,保衛邊疆不受侵犯即可,不一定非要出兵攻打。”國淵也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意見。
“邊患不絕,國內何以繁榮發展?臣以為,當出兵剿滅賀蘭山的先零羌,然后趁機攻占河套地區,就地駐軍,興建塢堡,讓外族知道,我們華夏國的厲害。”賈詡朗聲道。
荀諶聽到賈詡積極的支持出兵,當下急了,大聲喊道:“窮兵黷武,必然會適得其反,不如暫且休兵數年,待國內繁榮之后,再舉兵平定…”
“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沒錢可以暫時擠出來一點錢,征稅也可以提前征,非常之時,當用非常手段,不出兵賀蘭山剿滅先零羌,我華夏國邊患將永不停歇!”賈詡也急了,聲音喊得越來越大。
“出兵不易,不可大動干戈,當休養生息才是上策!”
“邊患不止,朝不保夕,一旦被外族攻入國內,什么休養生息都是狗屁!到時將民不聊生,百姓將喪于外族鐵蹄之下!不出兵,何以彰顯我華夏國威!”
賈詡和荀諶吵得不可開交,意見相左,一個主張出兵,一個主張休養生息,喋喋不休,吵得面紅耳赤。兩個人的性子都是剛毅的,兩個人一較真起來,差點動起了手。眾位大人力勸不住,只能靜觀其變,將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高飛的身上。
“夠了!吵夠了沒有?堂堂的一品大員,國之重臣,卻為了一點意見不合,而大吵大鬧,成何體統!”高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地叫道。
一聲巨吼過后,賈詡、荀諶這才止住話語,但是兩個人的眼睛里卻都對彼此不服氣。
“出兵也好,不出兵也罷,這件事就此止住,你們都各自忙各自的去,朕自有分寸。明日午時,朕會親自發布圣旨,出兵不出兵,全在明天的圣旨當中!”說完,高飛便起身拂袖而去。
眾人紛紛目送高飛離開,齊聲道:“恭送皇上”
高飛走后,荀諶怒視了一眼賈詡,冷哼了一聲,扭頭而去。賈詡見后也是一陣怒火,坐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忿恨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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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飛出了樞密院以后,便徑直出了皇宮,然后在祝公道、祝公平兩個人的貼身陪同下,直奔翼侯府!
翼侯府內,馬超正在悶悶不樂的飲酒,舉著酒杯咕咚咕咚連續喝了好幾杯,一身的酒氣,臉色泛紅,已經微醉。
馬超再次舉起了酒杯,突然被人給奪了下來,大喝道:“你給我!”
“大哥!你別喝了,你已經喝的很多了,你要是再這樣喝下去,嫂夫人…嫂夫人又該責怪我了!”馬岱站在馬超的身后,手中拿著剛剛奪來的酒杯,對馬超喊道。
“你滾開!我來薊城那么久了,雖然受封為龍驤將軍,卻不過是個虛職,我已經閑那么長時間了,除了喝酒,我還能做什么?”馬超發起了牢騷。
馬岱道:“我陪大哥出去打獵、賽馬如何?”
“呵呵…一出門就會有人跟著,整天被人監視著,有什么意思?我真后悔,當初就不應該投靠高飛,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說什么幫我報仇,報的狗屁的仇!不給我兵馬也就算了,還限制我的自由,這樣的日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馬岱聽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是那個叫司馬懿的惹的禍,當初大哥就不應該聽他的意見,索緒、張繡也就不會投降曹操了。”
“別跟我提那兩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跟陳群、楊修都是一路貨色!我要是有機會抓到他們,非要親手剮了他們不可!”
“侯爺!”這時,王雙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十分慌張地叫道,“屬下參見侯爺,陛下…”
“滾!別給我提他,我懶得聽到這個人!”馬超不等王雙把話說完,便立刻打斷了王雙的話,大聲喊道。
“哦?我要是非要出現在你的面前呢?”
話音一落,門口便出現了三道身影,高飛站在正中,祝公道、祝公平左右護衛。
馬岱一陣驚愕,當即跪地道:“叩見陛下!”
王雙也跪在了地上,驚奇于高飛等人的腳步怎么那么快,自己剛跑了過來,他們就已經來了。他伏在地上,不敢吭聲,卻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拉了一下馬超的衣襟。
馬超坐在那里喝的微醉,眼神有點迷糊,隱約看到三個身影向他走來,但是看不清是誰。他以為是自己的下人又來煩他,當即拿起一個酒杯便向高飛扔了過去,大聲喊道:“滾蛋!都給我滾蛋!我不用你們伺候!”
馬岱、王雙見狀,心中都是一陣惶恐,心想這次馬超可是玩大發了,居然敢拿酒杯扔當今的皇上。
“唰!”
一聲脆響,酒杯被當即劈成了四半兒,祝公道、祝公平同時出劍,快如閃電,一人揮砍了那飛過來的酒杯一劍,當二人插劍入鞘時,酒杯瞬間迸裂成了四半兒,盡皆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高飛安全無虞,徑直走到了馬超的身邊,直接伸出手,從后面抓住了馬超衣服的后領,像是抓小雞一樣,將馬超給提了起來,用力向外一扔,便扔出了大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衣服上沾滿了地上的濕泥,在細雨中淋著。
“誰他娘的敢這樣扔我?你他娘的吃了豹子膽了,居然敢扔我,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兜著走…”
馬超被高飛這么一扔,摔得痛了,倒是有了幾分清醒,從地上爬起來后,赫然看見高飛正氣沖沖的向他走了過來,當即一陣驚慌,才知道原來自己謾罵的人竟然是高飛。他急忙跪地拜道:“罪臣馬超,叩見陛下!罪臣不知道皇上駕到,未曾遠迎,請夯實責罰!”
高飛快步走到了雨中,站在了馬超的面前,氣憤不已地叫道:“馬孟起!”
“罪臣在!”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像是一個侯爺,一個將軍嗎?傳了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不嫌丟人,朕還嫌丟人呢!喝了幾口酒,就醉成了這個樣子,你怎么不泡在酒缸里,喝死你算了!”
“罪臣有罪,只是罪臣現在還不能死,罪臣大仇未報,國仇家恨未泯,絕對不能死。只要陛下肯借兵給我,讓我報了大仇,陛下讓罪臣什么時候死,罪臣就什么時候死!”馬超一下子變得清醒了過來,當即朗聲說道。
“你還知道你有國仇家恨要報?你還知道要去報仇啊?我還以為你都已經忘卻了!馬孟起,我告訴你,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給自己機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自從跟我回到薊城之后,每天除了唉聲嘆氣就是爛醉如泥,你有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將軍對待嗎?早知道你會如此消沉,我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帶回來!”
馬超也是個烈性子的人,剛才自己拿酒杯砸高飛,已經算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論罪當誅。他現在聽到高飛如此說話,心想反正都是個死,不然如把自己心中的不暢都說出來,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也后悔了!我后悔不該輕易相信你的鬼話,說什么借兵幫我報仇,你說話統統都是狗屁!”馬超越說越激動,直接站起了身子來,眼睛瞪得賊大,朗聲喊道,“我馬超不是懦夫,今日我知道自己已經活不成了,你就是要拿我當傀儡,把我像動物一樣監視著。你封我做什么狗屁龍驤將軍,我他娘的連一個伍長都不如,至少伍長手下還有四個兵,我呢,就我一個人,光桿將軍。你這也叫替我報仇嗎?”
高飛怒道:“你是在埋怨朕是吧?可是你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嗎,你有想過嗎?你一身暴戾之氣,昔日秦國太子作威作福的性子猶在,而且內心充滿了仇恨,我這個時候給你兵,反而是害了你…”
“你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害我?那好啊,我倒是希望你給我兵來害我,可是你愿意給嗎?你根本就不想我帶兵!”
“好!你想帶兵是吧?非常好!如今正好有一件非常緊急的戰斗,先零羌盤踞在賀蘭山下,受到魏國唆使,常常襲擾我國邊境,朕正欲出兵征討,你可敢替朕去平定先零羌?”
“有何不敢!”
“我先給你聲名,我能給你的兵非常有限,除了七天的食物和水之外,沒有任何的軍餉,而先零羌有二三十萬人在賀蘭山下,你可還愿意堅持帶兵出征嗎?”
“愿意!只要你給我兵就行!哪怕只有一個,我也要出征!”
“你要是平定不了先零羌又該當如何?”
“我拿人頭來見!”
“口說無憑,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可以立下軍令狀,還有我一家老小都在這里,除了你給我的兵,我另外還要帶上王雙。”
“可以。你什么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
“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出發吧,帶上王雙,趕赴朔方,當你抵達的時候,找龐德要五百騎兵,七天的食物和水,別的再無其他。不過裝甲和武器隨便你挑,愛拿多少拿多少,龐德不會阻攔你的。”高飛道。
“好!就這樣辦。”
二人商議已定,當即讓人準備筆墨,馬超親自書寫下一個軍令狀,并且署上自己的姓名,還按上手印。
高飛看后,拿出自己的私人印章,加蓋在上面,這才算完事。
隨后,馬超脫去了泥濘的衣衫,洗了個澡,一身披掛,帶上王雙,便快馬馳出了翼侯府,向朔方疾奔而去。
高飛見馬超離去,對馬岱說道:“好好照顧你的家人,府中缺少什么,盡管對朕講。有什么難處,直接說出來,我讓戶部給你們送來。”
馬岱搖了搖頭,抱拳回答道:“啟稟皇上,府中什么都不缺,唯獨缺少…缺少…”
高飛見到馬岱吱吱唔唔的,便追問道:“缺少什么?”
“唯獨缺少皇上的信任。”馬岱不慌不忙地回答了出來,深邃的雙眸中流露出了炙熱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高飛,像是期待著什么。
高飛聽完馬岱的回答,心中不禁一怔,俄而便笑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馬岱的肩膀,緩緩地道:“你放心,從今天起,翼侯府外將不會再有人監視,你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馬岱,我想讓你去北武堂和聚賢館學習,你可愿意?”
馬岱雖然到薊城沒有多長時間,但是也聽說過北武堂和聚賢館,前者本來是供武將們切磋武藝的地方,但是后來逐漸演變成了專門教授軍官軍事的地方,后者則是教授人們才學的地方,都是用來培養人才的。他聽到高飛的話后,當即新歡怒放,點了點頭,說道:“我愿意。”
高飛笑道:“很好,等你學業有成的時候,我自有大用,希望你能超越過你的兄長,成為一名文武雙全的大將。”
“諾!我一定會多多努力的。”馬岱興奮不已地說道。
高飛離開翼侯府后,便讓秘書令陳群草擬了一道出兵征伐先零羌的圣旨,以馬超為征西將軍,龐德也暫時受到馬超節制,正式給予了馬超兵權,并且對馬超的這次征西充滿了信心。
馬超走后的第二天,高飛便通知各個機構,在大殿上召開朝會。
大殿上,參議院、樞密院、九部尚書等人中,除了蔡邕、盧植告病未能出席以外,其余人全部到齊。除此之外,秘書令陳琳、太史令都坐在朝堂之上,隨時記錄下朝會的內容,司馬懿、蔣干則在一旁旁聽。
高飛頭戴皇冠,身穿龍袍,端坐在龍椅上,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文武大臣,當即說道:“朕昨日已經派遣馬超為征西將軍,去平定先零羌,朕也準備親自西征,以攻略涼州的整個北地郡為目的,作為以后平定涼州的前線。”
話音剛落,丞相荀諶當即挺身而出,跪在了地上,朗聲道:“臣冒死諫言,懇請皇上收回成命。西北邊患雖然不斷,卻不足以動用大兵,只要防守得當即可。如今國庫空虛,兵源不足,百廢待興,已經無法籌集兵餉,不宜大動干戈,臣以為,當休養生息數年,待國力強盛之后,再行出兵討伐不遲。”
田豐、邴原、管寧一起挺身而出,跪在地上,異口同聲地道:“臣等附議!”
“陛下!邊患不平,敵人將日益猖獗,若再等個幾年,敵人必然會更加強盛,到時再要平定,必然會極難。不如趁現在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平定賀蘭山,占領北地,也足以威懾涼州,使得西陲震驚!”賈詡當即站了出來,跪地朗聲說道。
郭嘉、荀攸、蓋勛三個人也是一致意見,紛紛跪在地上,主張出兵討伐。
高飛看了一眼這種場面,又回到了昨天的爭吵上面,一邊主戰,一邊主張休養生息。其實,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從遼東一直到建立華夏國,整個帝國的經濟一半以上都來自金礦的開采。但是,現在開采金礦卻極難,因為以前是露天開采,采礦十分容易,可現在卻要深入洞穴開采,以目前的開采技術,根本無法滿足需求,不光金礦,連同銀礦、鐵礦、煤礦、銅礦等等礦產在內,都出現了這種情況。
就在前幾天,遼東的一處煤礦,突然出現塌陷,將一百多名礦工活活的埋在了地下。雖然已經撥款救援,但是井下作業有危險,而且各個礦產坑洞的防護措施不夠健全,所以開采起來以安全為主,產量也就自然低下了。
華夏國另外一半經濟來源是商業貿易,云州成為塞外最大的貿易城市,擱在以前光靠貿易這筆利潤就能夠滿足一州的兩年開支。可是貿易進入后期時,由于鮮卑人遠遁,烏丸人內遷,夫余人實在太窮,直接導致了云州這個巨大的塞外貿易城市的衰落,導致對外貿易的收入大大減少。而國內的商業除了幽州一代較為繁華外,其余地方都未曾發展起來,商業的稅收,就相對要少。
加上華夏國在洛陽新建都城,又以巨資鼓勵中原恢復,還有幾十萬的兵要養,直接導致了國庫收支的逆差。
發展的越快,反而問題更加容易暴露,高飛深深的知道這一點,至少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去繁榮國內。但是,盤踞在賀蘭山的先零羌如果不盡快鏟除,一旦其勢力不斷壯大,那就很難攻打了。
雖然說他已經派遣馬超為征西將軍去平定賀蘭山一帶的先零羌,但是從戰略的眼光出發,逐步蠶食整個河套地區,這才是關鍵。河套地區水力資源豐富,其許多沖積而成的平原適于耕種,完全可以開發成為一個新的產糧基地,并且控制了那里,便可以向西域進行商業貿易,對曹操也能起到鉗制的作用。
高飛的關中之行讓他看到了從正面攻打關中的難處,這個時候只能用雙腳走路,也就是說必然要翻山越嶺,但是道路艱難,后勤無法保證,如果從塞外進攻涼州,那就沒啥問題了。華夏國最大的優勢就是騎兵,塞外廣袤的草原是騎兵馳騁的最佳地方,而且如今也已經掌握了許多塞外草原,將鮮卑人趕到了漠北,這么大的地方,運用糧草也十分的容易。
他環視了一下眾人,問道:“九位尚書大人有何意見?不妨說來聽聽。”
于是,九位尚書令各自陳詞,發表意見,多數出于國內發展的原因,同意荀諶的看法,但也有少數同意賈詡的看法。樞密院、參議院,在成立一來,第一次出現了政見上的極度不統一。
聽完眾人的話后,高飛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聽朕說吧。”
整個大殿上鴉雀無聲,眾人都期待著高飛的話語。
高飛凝視完眾人,深吸了一口氣,朗聲說道:“朕決定…”
眾位大臣都屏住了呼吸,洗耳恭聽,目光全部集中在高飛的身上。
“朕決定,發行國債,出兵西征。”
此語一出,幾多歡喜幾多憂。
荀諶不依不饒地說道:“皇上,此時出兵西征,國庫無法拿出那么多錢,難道要挖空國庫,去耗費巨資打這一仗嗎?兵餉、糧草都要耗費巨大,一戰而國庫空,那么整個國家,以后將如何運轉?”
田豐也急忙說道:“皇上,臣堅決反對出兵西征,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還請皇上三思而行。”
“皇上,臣等附議!”邴原、管寧等人一起說道。
“諸位臣工,朕不會動國庫一分錢,朕剛才不是說了嗎,朕要發行國債!”
眾人聽后,都面面相覷,國債是個什么玩意,他們怎么會能理解呢?
看到眾人迷惑不解,高飛當即將何為國債解釋了一遍,解釋清楚之后,眾人都恍然大悟,仔細思量以后,覺得此法也確實可行。最后,高飛力排眾議,以臨時發行國債為手段,讓戶部按照他的意愿發型國債,以五年為期,并且設定了一個高額的回報率。
朝會散后,高飛獨獨將樞密院的四位太尉留了下來,對他們說道:“這次朕要御駕西征,攻略北地,然而兵源不足,一直是朕頭疼的事情。郭太尉,你的妻子是匈奴的公主,我想請你和你的妻子去一趟匈奴駐地,公開招募匈奴勇士,招募的兵馬,由你們夫妻負責統領,從上郡渡河,攻打北地,朕再委派魏延隨同一起前去,受你節制。”
郭嘉聽后,倍感榮幸,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獨自領兵出征,當即興奮地抱拳道:“臣遵旨。皇上,臣還有一事相求,臣想帶娘子軍一起去,不知道可否?”
高飛笑道:“不,娘子軍另外有妙用之處,朕要留在身邊充當一支奇兵!”
郭嘉不再言語,退到一邊。
高飛接著說道:“公達,你和兵部尚書王文君一起,去東夷征兵,王文君對東夷較為熟悉,又曾隨同胡彧一起平定三韓,在那里頗有威信,此去征兵,為雇傭兵,兵餉是我國士兵的一半,東夷人口眾多,也相對貧瘠,雇傭他們打仗、戍邊,是最佳的人選。”
高飛看了一眼賈詡和蓋勛,笑道:“二位太尉大人,這次朕御駕親征,你們一起隨行。”
賈詡、蓋勛都是涼州人,他們也深知高飛的用意,尤其是蓋勛,在涼州的胡、漢的心目中,還是有一定威信的。兩個人當即點頭稱是。
高飛無法從正面進攻關中,只要從側面進攻,他要趁著曹操在關中立足未穩之際,先敲一敲邊鼓,讓曹操知道,他時刻在注意著他的動向。而且,關中已經十室九空,如果高飛能夠步步蠶食河套地區,就等于切斷了曹操的一條臂膀。
朝會散后,發行國債的圣旨便先行張貼在了薊城城內,薊城如今是整個華夏國的商業中心,富庶的人多不勝數,圣旨一經貼出,立刻在薊城內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當天前往戶部購買國債的就高達百人,每個人購買的數量還十分龐大,只短短的一個下午,這些投機的商人,便已經購買了相當于一個金礦一年產量的數額。
國債高額的回報,是吸引富商購買的關鍵,在非常時期,為了斂財,這無疑是一個最迅速最快的手段。
第二天,高飛便讓人將一部分錢財交給郭嘉,讓郭嘉帶著他老婆喀麗絲以及魏延并十余名隨從,攜帶重金趕赴匈奴駐地。荀攸、王文君也帶著隨行屬官趕赴東夷,而高飛則帶著賈詡、蓋勛前往朔方,以太史慈為先鋒大將,帶著三千娘子軍于昨晚先行。
朔方府,臨戎城,龐德站在城墻上,眺望著在城外游動羌人騎兵,一陣愁眉苦臉。連續一個月來,這伙羌人常常突入邊境,以數十小股兵力不斷的騷擾著他的駐地,每次只要他一出兵,敵人就退,他一回城,這伙人就又回來了,把他弄得焦頭爛額。
“將軍,皇上發來手諭,請將軍過目!”一個士兵手捧著一張小字條,呈現給了龐德。
龐德接過之后,看了一眼后,便不忿地道:“以馬超為征西將軍,讓我受他節制?皇上為何對一個亡國的太子如此重視?”
幾天后,先零羌渠帥烏蒙虎帶著數百騎兵前來攻打臨戎城,站立在城下,朝城墻上大聲地喊道:“龐德小兒,無膽鼠輩,整日龜縮在城中,敢出來和我一決高下嗎?”
龐德頭戴鋼盔,身披鋼甲,手中緊握著一口鋼制的大刀,站在城樓上眺望著在外面叫囂的烏蒙虎,恨得牙根癢癢,已經連續四天了,四天來,這個叫烏蒙虎的小子每次都會率領幾百名騎兵前來叫囂,可是每次當他出兵的時候,烏蒙虎便不戰自退,讓他好不懊惱。
今日,再次看到烏蒙虎站在這里叫囂,他當即指著城下的烏蒙虎大罵道:“我要是出戰的話,有種你就別跑!”
“不跑就不跑!有膽子的你下來,我今天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烏蒙虎叫囂道。
“三百回合?本將一回合就能把你斬殺,你給等著,你再跑,你就是我孫子!”龐德話音一落,提著大刀便下了城樓,手下校尉堅守城墻,弓弩手一直未敢放松警惕。
龐德來到城門邊,翻身騎上一匹戰馬,帶著早已經等候在城門邊的五百騎兵便出了城門。
這一次,烏蒙虎出奇的沒有跑,龐德看到以后,有點欣慰,心想這一次非要把烏蒙虎斬殺了,取得一點戰功不可。
兩軍對圓,大眼瞪小眼一番,龐德便縱馬而出,指著烏蒙虎道:“你是要與我單打獨斗嗎?”
“當然!”烏蒙虎抖擻了一下精神,想都沒想,便抽出了手中的馬刀。
“很好!”
龐德叫了一聲,“駕”的一聲大喝,便縱馬而出,直接朝烏蒙虎沖了過去。
烏蒙虎也不甘示弱,舉起馬刀也迎了上去。
兩馬相交,龐德舉刀便砍,烏蒙虎一個蹬里藏身,便躲過了龐德的一擊,隨即一個翻身,重新出現在馬背上,馬刀朝著龐德的背上便砍了過去。
烏蒙虎的馬刀還未砍至,龐德的大刀便已經從前身回了過來,擋在了背后上,但聽見一聲“錚”的巨響,兩樣兵器碰撞在一起后,轉瞬即逝,兩個人也就此分開,一個回合結束。
調轉馬頭,烏蒙虎突然發現自己的刀刃已經砍卷了,不禁心頭一怔,這才砍了一刀,他手中的兵器便已經卷了,那龐德手中的兵器居然毫發無損,比他的要堅硬許多倍。他也不再關心,當即縱馬向前,隨即與龐德展開第二個回合的較量。
龐德提著大刀,有了第一回合的較量,他能夠感受到,這個叫烏蒙虎的羌人,武功不弱,他也沉下心來,冷靜應戰。
接下來,兩個人一共戰了十個回合,十個回合后,烏蒙虎的馬刀上已經出現了許多豁口,刀刃全部被砍卷了。
“呼!你的兵器厲害,我不和你打了,我的兵器都被砍卷了!”說罷烏蒙虎調轉了馬頭,當即帶著部下便開始后撤。
龐德這次好不容易和烏蒙虎戰斗了一次,哪里肯舍棄,大叫一聲“哪里走”,帶著五百名騎兵便追了出去。
一路向南追出了差不多四五里路,兩撥人便進入了一個山谷,龐德立功心切,直接追了上去,行至山谷當中路段,忽然一聲號角聲響起,山谷兩側出現了許多羌人,箭矢也如同雨下,朝著山谷中的龐德射去。
與此同時,烏蒙虎換了一把刀,帶著部下開始向回殺,而山谷的入口處,也被一撥羌兵堵住,將龐德等人圍困再次。
龐德知道中計,帶著部下開始后撤,前面烏蒙虎殺到,他親自擋住烏蒙虎,邊戰邊退,五百名騎兵也所剩無幾,多數死在了箭矢之下,鮮血染紅了這個山谷。
“嗖!”
一支羽箭直接射向了龐德的左臂,利箭透過左臂上的皮甲,直接透進了他的肌膚,登時鮮血直流。
龐德掄著大刀,左臂受傷,終是少力,只能以右手握刀,單手廝殺,但是刀法稍弱,無法抵擋住烏蒙虎等羌人的一起圍攻。
身后的騎兵只剩下二百來騎,羌人的箭矢還在不斷的射擊,眼看倒下來的人越來越多,龐德不禁仰天一聲長嘯,大聲吼了一下,吼聲響徹山林,遠處鳥獸驚飛,傳出老遠老遠。
烏蒙虎才不管這么多,只管強攻龐德,看見龐德受傷,他更加興奮,他手持兩把馬刀,輪番對龐德進行攻擊,愣是壓制住了龐德的攻勢。
龐德左臂箭矢透入肌骨,疼痛難忍,單手舉刀格擋很是吃力,又要躲避冷箭,已經是困難重重,若非身邊親隨替他格擋,他早已經命喪此地。
他注意到部下越來越少,不禁感嘆道:“功業未立,胡虜未平,難道我龐德當真要命喪此地?”
烏蒙虎聽到以后,嘿嘿笑道:“今天你插翅也難飛了,此處山谷就是你葬身之地!”
說著,烏蒙虎又是一番快攻,任由手中雙刀全部被砍卷了,也不在意。突然,他看到龐德的一個破綻,收起一刀,便朝龐德脖子上劈了下去。
龐德看到一把砍卷的刀朝自己劈來,已經無法阻擋,瞪大眼睛,仰天大叫道:“我命休矣!”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一支箭矢凌空飛來,帶著一股極大的力道,在烏蒙虎手中那把砍卷的馬刀即將落下時,箭頭直接撞上了烏蒙虎的刀面,箭頭直接穿透了刀面,烏蒙虎立刻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迫使著他握著馬刀的右手改變了方向,讓他的心中也是一驚。
“噗!”
馬刀落下,直接砍中了人的胸部,只不過,砍中的卻是一個羌人的胸口,那羌人胸口被一刀劈開,鮮血直流,胸腔內的內臟還都在不停的跳動著,“啊”的一聲慘叫,那羌人便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龐德躲過這危險的一擊,看到烏蒙虎一陣吃驚,大刀回轉,猛地向著烏蒙虎的手臂上砍去。
烏蒙虎見狀,急忙丟棄了手中馬刀,一個蹬里藏身,便躲到了馬肚子下面。可是龐德這使出渾身力氣的一刀,直接劈到馬背上,鋼刀刀刃順勢而下,直接砍中了半個馬背,戰馬一聲長嘶,痛苦非常,烏蒙虎看見,急忙跳開,看到龐德一刀將戰馬劈成兩截,不禁一陣心驚膽戰。
這時,高坡上,一個頭戴銀盔,身穿銀甲,手中拿著地火玄盧槍,胯下騎著一匹白馬的年輕將領從羌人的背后殺了出來,一人一騎一槍,一經殺入羌人的人群中,就如同進入了無人之地,長槍亂刺,馬匹狂奔,殺得那一伙羌人哭爹喊娘。
烏蒙虎遙遙望去,但見那張面孔甚是熟悉,不禁心中一驚,驚慌地叫道:“天…天將軍?”
來人正是被羌人譽為神威天將軍的馬超,馬超一經出現,殺散一群羌人,其余羌人看見馬超后,都是心驚膽戰,皆無戰意。
“吾乃華夏國征西將軍馬超,爾等不想死的速速離開,否則天兵一到,盡皆屠戮!”馬超占據了最高處,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中射出陣陣殺意,讓人不寒而栗,大聲地喊道。
烏蒙虎又遙見馬超來的樹林中卷起陣陣煙塵,遮天蔽日的,心想是華夏國的援軍來了,而被圍住的龐德等人也有突出重圍之勢,二話不說,當即下令撤軍,搶下一個騎兵的馬匹,調轉馬頭,比誰跑的都快。
“呼啦”一聲,兩千多羌人四處逃竄,爭先恐后的跑開,生怕被馬超追上。
龐德帶著傷,看到馬超英姿颯爽,威風凜凜,只簡單的一句話,便嚇退了許多羌人,心中略有慚愧。他策馬上了山坡,遙見馬超來的方向卷起一股沙塵,于近處打量了一下馬超,問道:“剛才那支箭是你射的?”
馬超看了一眼龐德,見龐德受傷,血染戰甲,身軀魁梧,面帶青須,一臉的剛毅,他沒有說話,只輕輕地點了點頭。
龐德道:“你救了我一命,我以后會還給你的。”
馬超“哦”了一聲,見下面的旗手扛著一面“龐”字的大旗,便問道:“閣下可是衛將軍龐德?”
“正是。”
“在下馬超,現為征西將軍,想必圣旨你已經接到了吧?”
龐德曾經和馬超碰過面,那還是去年,燕國和秦國在官渡進行決戰的時候,那一戰,龐德只能遠遠地望見馬超,對馬超而已有點印象,但是馬超卻沒有見過龐德,所以龐德認識馬超,馬超卻不認識龐德。
他點了點頭,說道:“已經接到了,皇上讓我協助你攻打盤踞在賀蘭山一帶的先零羌,我自然會不遺余力的幫助馬將軍!”
正說話間,王雙騎著一匹戰馬,趕著幾匹野牛從樹林中奔馳而來,在戰馬的馬尾和牛尾上都拴著一些樹枝,垂在地上,奔跑中揚起了陣陣沙塵,速度放慢以后,沙塵也漸漸小了起來。
龐德見后,一陣驚訝,本以為真的馬超是帶著一支大軍來的,誰曾想,等了半天,卻只見王雙一人,便問道:“馬將軍,你…你的兵呢?”
王雙奔馳到兩個人的身邊,說道:“我就是他的兵!”
龐德不禁笑道:“原來是個光桿將軍!”
“你怎么說話呢,如果不是剛才我家將軍救了你,你早死了。如今卻在這里說風涼話,早知道就不救你了!”王雙見龐德的話中帶著一絲譏諷,便怒道。
馬超道:“王雙,不許對龐將軍無禮。龐將軍,皇上讓你受我節制,你是不是不服?”
“當然不服!”龐德叫道。
馬超笑了笑,淡淡地說道:“龐將軍,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佩服的五體投地的。不過,現在你受傷了,還是趕緊回去養傷才好。羌人不擅長使用策略,這一次能將你從臨戎城里引誘出來,說明在羌人中間有一個智謀之士,保不準又是曹阿瞞那賊人派來的人。”
“這次是我大意,下次我絕對不會這么大意了。不過,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欠你一命,有機會,我會還給你的。”龐德話音一落,調轉了馬頭,“哧溜”一聲便下了山坡,招呼部下回城。
“將軍,這個人太傲了,如果不是將軍來的及時,只怕他就死在這里了。他對將軍很排斥,而且臨戎城中所帶領的都是他的部下,我們沒有一個兵,他要是不聽從將軍的調遣,那該咋辦?”王雙看到龐德離去的背影,便為馬超打抱不平。
馬超抬起頭,看了一眼蔚藍色的天空,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我既然已經歸附了華夏國,又立下了命令狀,此次若不能掃平先零羌,我馬超也無法在華夏國立足。然而,一旦我在華夏國有了軍功,就能在此立足,至于別人怎么看,我已經不在乎了。”
王雙聽后,覺得馬超這一陣子變化的太大了,以前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只要有誰敢抵觸他,拂逆了他的意思,不殺也把那個人打成殘廢。可是現如今,受到龐德如此的頂撞,他居然沒有動怒。
王雙不理解,也猜不透。
馬超這次敢立下軍令狀,絕非偶然,與其天天被關在一個籠子里,倒不如在天地間馳騁,廣袤的原野,遼闊的天空,鐵血的戰場,這才是他應該去的。他不想做籠中鳥,就得先讓自己成為一頭天地間的猛獸,讓別人都看到他的威力。
“走!跟著他們去臨戎城,那些野牛,也一起帶到臨戎城里去。”馬超聲音一落,“駕”的一聲大喝,便奔馳下了山坡。
“將軍…這些野牛怎么帶啊?將軍…將軍…”王雙泛起了愁,讓他帶著這群野牛去臨戎城,天啊,上百頭野牛怎么可能聽他的話?之前,他是學著老虎的叫聲,才嚇的這群野牛在林中奔馳,這會兒上百頭野牛停在山坡下面,優哉游哉的吃著雜草,他怎么能把他們趕跑?
“再學老虎叫?不行不行,那樣的話,這群野牛一旦驚慌,就跑遠了,真搞不懂,將軍要這群野牛做什么?”王雙望著下面百余頭野牛,發起了愁,苦思冥想一番,始終不知道該如何帶走這群野牛。
忽然,他看到一頭最大的野牛在那里吃草,身邊兩米范圍內其他的野牛都不敢近身,想那頭野牛就是這群野牛的頭領了,他一拍大腿,嘿嘿一笑,便有了注意,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抽出自己腰中懸掛著的長劍,便下了山坡。
龐德帶著殘余的部下,扛著死去的士兵,慢慢悠悠的回到了臨戎城。
負責守城的校尉看見龐德歸來,當即打開了城門,出城迎接,策馬來到龐德身邊,拱手道:“將軍,你受傷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別提了,中了埋伏,都怪我太大意了。把這些戰死的士兵全部厚葬,寫一份陣亡名單,派人遞交到兵部。”龐德一臉的羞愧,這還是有史以來他第一次失敗,而且還是敗給了羌人。
一行人進入城中之后,守城的士兵準備關門,龐德看到后,急忙說道:“等等!先別關門,皇上委派的征西將軍已經抵達,就在后面,給征西將軍留門。”
說完,龐德便進城治傷去了。
不多時,守城的將士們便看見曠野上駛來了一名騎士,銀盔、銀甲、白馬,在這空曠的原野上,煞是引人注目,手中提著的一桿長槍也甚是惹眼,那槍通體血金色,槍頭分三支,如燃燒的火焰,從遠處看去,像是那名騎士手中拎著的一團火。
守城的校尉看到以后,不禁怔了一下,狐疑道:“這人應該就是征西將軍了,可是,征西將軍怎么就一個人?”
話音剛落,眾人便遙見與馬超相隔兩三里的山坡后面塵土飛揚,像是大股騎兵移動的痕跡,但當他們看到一群野牛從山坡后面轉了出來時,頓時大跌眼睛。
有一個人,騎在了沖在最前面的野牛身上,手里拿著一個長長的桿子,桿子下面拴著一個繩索,繩索上系著一個鮮紅的物體,正急速地向著這邊趕來。
不一會兒,馬超便抵達了城下,并沒有及時進入城內,而是勒住馬匹,駐足在城門邊,望著王雙騎著一頭野牛的背上,帶著一百多頭野牛快速奔馳過來,便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放慢速度,讓野牛在城外停下!”
王雙聽到馬超的聲音后,便點了點頭,當即將手中拿著的長桿給扔掉,取下了那個鮮紅的物體,雙腿夾緊野牛的肚子,竟然奇跡般的將野牛的速度給降了下來,后面的百余頭野牛也都放慢了速度,等到趕到城下的時候,一群野牛便全部停在了那里,喘著粗氣。
馬超看了一眼王雙手里拿著的東西,便問道:“你拿的是什么?”
“沒什么,是沾了血的木棍,我聽說牛看見紅色會發瘋,我便去砍下了一個木棍,用羌人流出來的血涂抹了整個木棍,這才將這群牛給引了過來。”王雙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緩緩地道。
“難為你了,現在,將這群野牛趕進城里。”馬超說完便調轉了馬頭,策馬進城。
站在城墻上的校尉聽見了,急忙下了城樓,來到了馬超的身前,當先參拜道:“末將叩見將軍!”
“嗯。”馬超不太理睬,繼續騎著馬,向城中行進。
“將軍莫非要把這群野牛趕進城里來?”
馬超勒住了馬匹,聽到了話外之音,扭頭問道:“是又如何?”
“這座城里只住人,可不能容納下這些畜生,這群畜生們若要真的入城,也只能是送到伙房,宰了吃!”
“這些都是我帶來的兵,是我的部下,你敢罵我的部下是畜生,還敢殺了他們來吃?你好大的膽子!”馬超突然臉上變色,怒道。
校尉見馬超動怒,又聽馬超說這群野牛是他的部下,當即一陣糊涂,急忙抱拳道:“請將軍恕罪,末將不知道這群畜…這群野牛是將軍的部下,多有冒犯!只是,城中只有兵營,沒有牛棚,再說龐將軍也不會容忍有一群野牛在城中竄來竄去…”
“我是皇上冊封的征西將軍,讓我節制朔方府所有兵將,你這樣跟我說話,是不是想不聽從我的命令?”
“末將不敢!”
“那就別多管閑事,城中沒有牛棚,誰說我的部下要住牛棚?”
校尉狐疑地問道:“不住牛棚,那住哪里?”
“它們是我的部下,當然住兵營!”
“住…住兵營?”校尉很是詫異。
“少羅嗦,去給我的部下騰出一個兵營來,上等的草料伺候著,要是餓瘦了它們,我唯你是問!”馬超厲聲說道。
校尉不敢冒犯,當即說道:“諾!末將明白!”
馬超扭頭對王雙道:“將這些部下安排好之后,就到知府衙門來找我!”
王雙也不知道馬超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讓他將牛群趕過來,他本以為是趕來慰勞這里的士兵的,哪知道竟然把這群野牛當成了部下。他“諾”了一聲,當即將野牛挨個的趕緊了城里,然后跟著那個校尉去給這群野牛安排兵營。
這消息很快便在士兵當中傳開了,當王雙趕著牛群走后,士兵們就開始議論紛紛,有的甚至是一陣竊笑,最后,不知道是誰,開玩笑的將馬超叫成了牛王,叫王雙叫牛將軍。后來又有多事者,覺得牛王不太好聽,在中間加了一個魔字,馬超瞬間便成為了牛魔王,而王雙也被叫成了瘋牛將軍。這樣的稱謂,便在士兵中間流傳開來。
馬超策馬來到了知府衙門,翻身下馬,徑直進去,剛入衙門的大廳,便見軍醫在給龐德包扎傷口,便說道:“龐將軍,我想請你跟我說一說賀蘭山下的那撥先零羌人的狀況。”
“我聽說你被西羌譽為神威天將軍,應該對羌人很是了解,怎么反倒問起我來了?”龐德不樂意地說道。
“你不愿意說?”
“是又怎地?”
“呵呵,龐將軍的脾氣不小啊,別忘記了,皇上的圣旨寫的清清楚楚,讓你受我節制,你這樣不配合我,就是違抗圣旨。”
龐德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只見到皇上的手諭,沒看見圣旨,再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讓我聽你的,你憑什么?按照官階,你和我都是在一個位置上,誰也不從屬誰,皇上只是說讓我協助你,并沒說我一定要聽你的!”
馬超冷笑了一聲,當即從懷中拿出了一道圣旨,打開之后,垂在龐德的眼前,厲聲說道:“龐將軍,你可看清楚了,這可是真真切切的圣旨,上面寫的明明白白,要你受我節制!”
龐德看了一眼圣旨,點了點頭,說道:“嗯,我不會抗旨不遵的,只是我現在有傷在身,無法參拜,還請征西將軍見諒!還有,征西將軍的房間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就在東廂房,來人啊,帶征西將軍下去休息。)”
門外走進來了龐德的一個親隨,走到馬超身邊,參拜了一下,便說道:“征西將軍,請!”
馬超冷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龐德見馬超離去,心中也是一陣不忿,心中叫道:“一個亡國奴,有什么了不起的!若非皇上帶你回來,早死在關中了。皇上讓我按照手諭行事,只需給他五百騎兵,七天口糧,我就按照手諭辦事,圣旨不過是虛的。”
馬超回到房間后,王雙也跟了過來,兩個人看到周圍的人對他們都不待見,難免有點不太好受。
“將軍,我怎么覺得這里的人對我們都那么排斥?”王雙走進了馬超的房間,當即說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龐德對我就很排斥,那么他手底下的人,自然也是如此了。”馬超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將自己的盔甲卸去,將兵器也給卸掉,坐在了床邊,問道:“那群野牛安排好了沒?”
“都安排好了,只是,末將不明白,將軍要那群野牛做什么?”王雙問道。
“別問了,明天你就知道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到了這里,早點歇息吧,明天我就要出征了。”
“這么快?不在多歇幾天嗎?”
“還有上面好歇的,我在薊城歇的還不夠久嗎?”
王雙不在說話了,知道馬超此次前來,必然會大展拳腳,緩緩退出了房間,退到房外,對馬超說道:“將軍,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嗯,去吧。”
烏蒙虎帶著羌人無功而返,本來今天可以將龐德擊殺,誰知道中途突然殺出來了一個馬超,由于害怕,只得撤退。
靈武谷內,先零羌的羌王烏爾德正在山洞內宴請魏國來的使者,洞內烤著一只全羊,周圍的先零羌的大小頭領們都圍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顯得好不熱鬧。
然而,在烏爾德身邊坐著的那個人卻顯得格格不入,他身穿一襲墨色長衫,發髻扎起,頭上帶著一個綸巾,雖然也是面帶笑容,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個人笑的太過牽強了,以至于面部都開始抽搐了。
他坐在那里,時不時的撕下一小塊肉在嘴里咀嚼,顯得彬彬有禮,極其斯文,正是魏國尚書令劉曄。
本來,出使的事情輪不到他來做,可是魏國正在用人之際,而籠絡先零羌也需要一個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的智能之士,因為這籠絡是否成功,直接牽扯到魏國以后的根基是否穩固,所以曹操才派遣他親自前來。
烏爾德斜眼看了一下劉曄,舉起了手中的馬奶酒,一臉笑意地問道:“貴使莫非是嫌棄我等粗俗之人?”
劉曄急忙擺手道:“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烏爾德笑道:“很好,貴使,我們來干一杯!”
說著,烏爾德將酒杯舉到了劉曄的面前。
劉曄無奈,只得端起那對于他來說極為難喝的馬奶酒,勉強喝了一口,臉上頓時露出了痛苦之色。
烏爾德看后,哈哈笑道:“看來先生還沒能適應過來,先生已經來到這里一個多月了,其實對于我們羌人而言,這些是最美味的了。先生不妨每天多喝一點,這樣就會慢慢適應的。”
“多謝大王美意,我一定會想法設法適應這里的。”劉曄違心的說道。
來這里已經一個月了,每一天對于劉曄來說都是度日如年,吃的、喝的、住的,和中原相去甚遠。可是這樣是不得已的,魏國初建,關中疲敝,百姓十室九空,可謂是百廢待舉,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魏國的高層對羌人既恨得咬牙切齒,又不得不想法籠絡。因為關中之所以會達到這個樣子,就是拜羌人所賜。
然而,他們又不得不借助羌人的戰斗力,去抵御外敵。羌人的戰斗力不用說,能夠拉攏一個羌人,勝十個新招的士兵,一方面要防備著,另外一方面卻要安撫著。
劉曄喝完一口馬奶酒后,便不再喝了,對烏爾德說道:“大王,如果這次烏蒙虎渠帥能夠斬殺龐德的話,那么我們就可以集結大軍強攻臨戎城了。”
“哈哈哈…也多虧先生妙計,待烏蒙虎回來以后,只需歇上一夜,我們便可去臨戎城,本王要親自率領大軍,踏平朔方!”烏爾德高興地說道。
正說話間,人報烏蒙虎回來了,烏爾德當即讓人去傳烏蒙虎來見。
不多時,烏蒙虎進入了山洞,看到山洞內開心的氣氛,他則垂下了頭。
劉曄一注意到烏蒙虎的這個表情,便皺起了眉頭,知道烏蒙虎肯定是沒有能夠成功斬殺龐德。因為,羌人一旦高興,就會興奮異常,烏蒙虎沒有,是垂頭喪氣回來的。
烏爾德也注意到了烏蒙虎的表情,本來一臉的笑意,這會兒卻板起了臉,朗聲問道:“出上面事情了?”
此時,山洞內大大小小的頭領都鴉雀無聲,將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烏蒙虎的身上,靜靜地等待著烏蒙虎的回答。
整個山洞內,除了篝火上柴禾燒的噼啪聲外,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靜謐的有點異常。
烏蒙虎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了篝火旁,跪在了那里,緩緩地說道:“大王,我失敗了,沒能成功斬殺龐德,讓他給跑了!”
“混蛋!”烏爾德當即將面前的一張小桌子給掀翻了,桌子上面的酒肉、盆盆罐罐的都摔在了堅硬的石頭地上。他指著烏蒙虎大聲地罵道:“你是我先零羌第一勇士,劉先生的計策也十分精妙,你怎么可能會讓龐德給跑了?”
“我甘愿接受處罰!”說著,烏蒙虎便掏出了一把短刀,以利刃在自己的左邊臉頰上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登時鮮血直流,可他像是沒有感到一絲疼痛一眼,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劉曄看到這種懲罰,認為有點太過,他雖然獻出了策略,但難保計策不會被人破解,又或是中途算錯了什么,錯誤的估計了龐德的實力。他看到烏蒙虎受罪,有點于心不忍,至少他還需要這樣的勇士去對付龐德呢。當即,他起身抱拳道:“大王,我的計策未必完善,想必是我低估了龐德,讓他逃脫了…“
“不!先生的計策一點都沒有紕漏,錯在我們身上。我本來指揮數倍于龐德的伏兵將他團團圍住,而去龐德也受了傷了,左臂不能抬起,本來是殺他得最佳時機。哪知道從半路殺出來了一個人,在我們背后一番左沖右突,我得部下抵擋不住,他來的方向沙塵滾滾,地面震動,想必是帶來了援軍,我這才命令部下撤退!”
“混蛋!”烏爾德大罵道,“一個人就把你們給嚇退了,你們怎么那么沒用?”
劉曄心中一驚,急忙問道:“來人是誰?”
“是…是神威天將軍…”烏蒙虎回答道。
烏爾德聽到這句話后,不由得雙腿直哆嗦,直接癱軟在了座位上,問道:“你…你剛才說來的人是誰?”
“神威天將軍…馬超…”
“完了完了,這仗沒法打了,有天將軍在,朔方急難圖之…”烏爾德像一個泄了氣得皮球,整個人在聽到馬超的名字后,直接癟了下來,坐在那里長氣短出的。
劉曄見到如此狀況,也是一陣為難,他深知馬超在羌人心目中的地位。本以為馬超歸順高飛以后,高飛會對馬超加以防范,不會讓馬超上戰場獨自領兵,哪知道馬超會來的那么快。
他見眾人都泄氣了,當即說道:“馬超不可戰勝的神話早已經被打破了,我國的虎威將軍許褚就是馬超的克星,再說,馬超再怎么厲害,他終究是一個人,而去有勇無謀。只要我略施小計,便可將馬超圍起來,到時候以十萬之眾襲殺馬超一人,不被殺死,也被累死,便可一戰而擒。”
眾人聽后,還是無動于衷。
劉曄靈機一動,當即說道:“我現在就寫一封書信,發往長安,讓許褚盡快趕來,到時候由許褚抵擋馬超,把他拖到筋疲力盡之時,眾人在一起攻殺,馬超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的被我們殺死了。到時候,大王斬殺了馬超,必然會在羌人的心目中成為新的傳奇,屆時我再奏請陛下,正式冊封大王為西羌王,讓其余各部落羌族全部統一歸大王調遣,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烏爾德被劉曄的話語說的心癢癢,當即一拍大腿,怒道:“對!馬超再厲害,也不過才一個人,本王有三十余人,就是站在那里讓他殺,也能讓他活活的累死!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本王要喝馬超決一死戰!”
劉曄見自己的激將法奏效了,也很是欣慰。不過,他正在擔心另外一件事,不知道徐庶是否能夠說服鐘存羌,如果能夠籠絡鐘存羌為魏國效力,那么就是一股不可限量的力量。要知道,鐘存羌現在的實力,已經足夠滅掉整個魏國和其余羌族,此等實力,絕對不可小覷。
烏蒙虎聽后,也站了起來,舔舐了一下自己刀尖上的鮮血,兩只眼睛通紅通紅的,怒道:“這一次,我要讓龐德成為我得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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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臨戎城上,馬超已經帶著王雙和一百多頭野牛集結在了城外,正等候著龐德調撥給他得五百名騎兵。WW.
不一會兒功夫,五百名精壯的狼騎兵從城中涌出,在一名校尉的帶領下來到了馬超的身邊。
清一色的匈奴人,戴著的頭盔兩邊,還栓掛著兩根狼尾,看上去甚是威武。
馬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打扮的人,他并不知道,在整個臨戎城中,除了龐德之外,其余的全是匈奴人組成的狼騎兵,每一個都是驍勇善戰的勇士,也只有在遠征之時,才會精心打扮一番,平時和一般漢人穿著無疑。
校尉原是張遼的部下,跟隨張遼許久,自從張遼調往中原之后,便和其他幾個校尉一起肩負起了臨戎城的重擔,也是匈奴部族中一等一的勇士。
這撥人都是龐德親自挑選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龐德雖然對馬超并不服氣,可是那是個人之間的問題,他并不會因私廢公。
眾人參拜完馬超之后,便被馬超下令驅趕著這群野牛,離開了臨戎城。
匈奴人對于牧馬、牧羊非常有經驗,所以對付這群野牛更是不在話下,幾個號子一喊出來,大家便輕車熟路地揮舞著馬鞭,驅趕著這群野牛上路了,索性讓攜帶的輜重、水源都放在了野牛的背上馱著,當成運輸糧草的工具。
當然,馬超也正是出于這個原因,才驅趕著這群野牛一起上路,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要借助這群野牛干出一番驚人的舉動。
馬超浩浩蕩蕩的上路,有熟悉這一帶地形的匈奴人做向導,朝著遠在一兩百里之外的賀蘭山而去。
馬超這邊剛走,龐德便登上了臨戎城的城頭,眺望著馬超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地想道:“但愿馬超此行不會出現上面狀況,不然的話,我得罪過就大了。”
等到馬超等人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后,龐德扭頭對身后的幾名校尉說道:“你們三個,每個人各帶兩千騎,尾隨馬超之后,帶足十天的食物和水,隨時做好支援征西將軍的準備。”
手下的三名校尉聽了以后,有點不解,但不敢違抗,都畢恭畢敬地答應了下來。隨即,三名校尉去點起人馬,準備充足的食物和水,按照階梯式的向前進發,每隔一刻鐘就有一隊兩千人的騎兵隊伍從臨戎城中出發,一連三次后,臨戎城的城門就關閉了。
龐德負傷,無法親自登上戰場,連續一個多月來,先零羌狡猾的游擊戰術讓他甚是頭疼,此次馬超親自率軍出征,他也希望馬超能夠以少勝多,一戰而平定了先零羌。他能為馬超做得,也只有這么多了。
馬超由于趕著野牛,第一天行軍只不過才五十里,一行人便再附近的高坡上駐扎,第二天、第三天依舊是五十里,極為有規律,可是到了第四天,他的行軍速度驟然減慢,因為中途要穿過一小段沙漠,所以在越過那一段沙漠,重新進入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后,便停止了前進。
馬超獨自一人登上最高的高坡,遠遠眺望而去,在空曠的原野上,隱隱約約能夠看見賀蘭山,他又環視了附近的地形,仔仔細細地記在了腦海中,這才下了高坡。
回到眾人當中,他對王雙吩咐道:“你驅趕著五十頭野牛,帶著一百騎兵,到南邊五里的地方,還用老辦法,將牛尾、馬尾上拴著樹枝。如果聽到我這里吹響了號角,就點燃牛尾上拴著的樹枝,你們驅趕著從那邊殺來。野牛在前,你們在后,將一百騎兵一字排開。另外,如果是在夜晚,不許生火。”
王雙聽后,當即點頭應了一聲,選了一個屯的騎兵驅趕著五十頭野牛便走了。
接下來,馬超又安排一個屯長帶著剩余的五十頭野牛和一屯的兵力去北邊五里地的地方埋伏,也讓他們用同樣的方法。
吩咐已畢,馬超轉身對那個匈奴籍的校尉說道:“你們全部跟我走,向前挺進十里。”
眾人都摸不清馬超要干什么,可也不違抗,便都應了一聲,隨同馬超而去。
中午剛過,馬超率領著三百人的狼騎兵一路狂奔,向前挺進十里,臨時搭起了營帳,而此處距離賀蘭山下的靈武谷只有十五里,早已經是先零羌的勢力范圍了。
但奇怪的是,這一路上,先零羌的人,一個都沒見著。
深知羌人習性的馬超,從龐德遇到伏擊就感覺到了。對于他來說,不怕羌人會武功,就怕羌人有文化,上一次見到羌人居然會耍小計謀了,雖然說伏擊是戰場上很平常很平常的一件事,對于他來說,這件事卻透著一個不詳的信息,那就是肯定有智謀之士已經深入到先零羌的部落中了,為這先零羌出謀劃策。
此時,他更加深切的感覺到了極大的不尋常。如果按照羌人以往的習性,只要有人敢闖入他們的勢力范圍之內,就會拒敵于千里之外,死活都不讓你進入腹地。因為羌人外強中干,每次出征,都是挑選精壯的,能征善戰的勇士,留在后方的都是一些老弱婦孺,而去一旦駐地遭受了攻擊,損失的可是財產,對于嗜錢如命的羌人來說,這是極為不愿意看到的。
扎下臨時的營地之后,馬超讓人在營地周圍挖了一些陷馬坑,不需要太大,一個個小的能夠陷住馬蹄就行,而且還超級沒有規律,錯綜分散,差三差五的便挖一個,零零散散的像是一張密集的網。
忙活了大半天,比及到了傍晚時候,落日的余暉灑在這片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坡上,馬超讓狼騎兵將一路上收集到的干牛糞堆放在一起,在營地里升起了一堆極大的篝火,照耀著周圍,在夜間也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不可否認,馬超確實學的比以前精明了,知道用腦子去想事情了。另外,他這樣做的目的,也正是由于熟悉羌人的習性,正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馬超打不過高飛,打不過曹操,這不是說他的作戰能力不行,而是他智謀不足,但是對付一向直來直去的羌人,他則自有一套。
夜幕降臨,馬超將三百名狼騎兵聚集在了一起,朗聲說道:“這一路上,我們朝夕相處,也都算是混了個臉熟。我雖然受封為征西將軍,但是你們別把我當將軍,把我當成你們的兄弟。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的,你們也正合我的脾氣。”
“我知道你們以前都是虎牙大將軍張遼的舊部,每個人都是精挑細選的匈奴勇士。羌人和匈奴同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當年匈奴雄霸草原的時候,羌人不過是你們的附屬部落,如今卻發展成為了一支很龐大的部族,我料今夜羌人必然會前來夜襲,我只希望你們拿出你們匈奴人的那股子勇氣,我們雖然人少,卻都是以一當百的精兵,縱然羌人來他十數萬,有我馬超帶領著你們,就不怕他們!”
“現在,我以水代酒,敬各位勇士一杯,等我們打了勝仗,回去之后,我們再開懷暢飲,喝他個三天三夜!”說著,馬超便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水囊,朝著面前的三百人大聲喊道,“來,讓我們干了!”
三百位匈奴籍的勇士聽到這番動員的話后,登時覺得心血澎湃,同時舉起自己手中的水囊,大聲喊了一聲“干”,便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水。
于是,眾人都盡皆整理軍備,給馬匹喂草料,靜靜地等候著戰斗的來臨。
靈武谷內,羌王烏爾德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從馬超一出沙漠就有探馬來報,將馬超的動向一點一點的全部匯報了過來,得知馬超帶領三百騎兵在十五里外扎下營地又分出兩百人趕著五十頭牛埋伏,這邊便準備了一番。
劉曄從匯報過來的情報,做出了合理的部署,當即對烏爾德道:“大王,馬超如此做,不過是想誘敵深入,然后伏擊我們。我以為,當兵分三路,大王自引大軍攻擊馬超駐地,另外派遣兩支偏軍從側翼迂回,先解決掉馬超布置在后面的兩百騎兵和一百多頭野牛,再將得勝之師與大王合圍馬超,一戰便可以將馬超擒獲!”
按道理來說,劉曄的計策是上上之策,可是羌王烏爾德卻并不那么想。在他看來,馬超不過帶來了五百名騎兵和一百多頭牛,他以十萬之眾圍攻,有上面可以怕得。即使馬超出動伏兵,不過才二百人,還不夠塞牙縫的。
他當即擺手道:“你們漢人就是喜歡拐彎抹角,區區五百人和一百多頭野牛,又何懼哉?我十萬大軍圍攻,對付那點人,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先生留在此處,我給先生找了個美女,供先生享用,等本王回來,必然會提著馬超的人頭。”
劉曄一聽這話,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心道:“羌人喜歡直來直去,十萬之眾對付馬超五百人,我的計策確實有點多余了。”
“烏蒙虎,傳令下去,全軍出發!”烏爾德當即朗聲叫道 天上的星是亮晶晶的,多得象是被人用那些光明的顆粒向著漫無限際的太空作了一次普遍的播種,下弦的月,在那些播下了的顆粒中央對著天際掛出它那個鐮刀樣的剪影,馬超等人嚴陣以待,靜靜地等候在那里,各個摩拳擦掌,期待著戰斗的來臨。
此時是秋頭夏尾,黃土高原上得夜里依然刮起了風,風不算大,但在這片千溝萬壑的高原上,成為了眾人耳邊的唯一的聲音。
偶爾,會有一些野獸的咆哮聲,但是轉瞬即逝間,便又只剩下風聲。
銀灰色的月光灑滿大地,給馬超等人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外衣。
又將近等了半個時辰,馬超等人便聽見了滾雷般的馬蹄聲,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極目眺望,但見月光下層出不窮的騎兵一群接著一群的駛進了眾人的眼簾。
馬超選擇的駐地是在一處高坡上,坡度較為陡峭,加上已經做好了防御措施,所以可以臨時堅守。聽到這般震撼的馬蹄聲,馬超憑借自己的經驗可以斷定,來的羌人應該在十萬左右。
他冷笑了一聲,對周圍的人說道:“先零羌也太看得起我馬超了,區區三百人,竟然出動了十萬之眾,看來,我馬超在他們的心目中,還是威信不減啊!”
眾人聽后,都笑了起來,張弓搭箭,圍繞著營地一周,準備迎敵。
四面八方的羌人騎兵驟然奔跑到了高坡的下方,馬超等人一箭未發,羌人的騎兵便轟隆隆的一片人仰馬翻,紛紛倒地不起,許多馬匹的馬蹄全部陷入了窄小的陷馬坑里,別斷了馬腿,將騎兵一個個掀翻在地,由于那些陷馬坑分布的沒有規律,所以密密麻麻的倒下一大片,反而阻滯了后面騎兵的道路,有些騎兵沒有來得及勒住馬匹,直接從前面倒地的騎兵身上踐踏了過去。
“放箭!”馬超適時的一聲大喊,他和部下便紛紛射出了箭矢,例無虛發,羌人應弦而倒。
烏蒙虎從后面沖了過來,看到前面的騎兵倒地一片,心中不忿,取下弓箭,大聲喊道:“放箭,給我全部放箭,射死他們!”
一聲令下,羌人紛紛取下弓箭,開始朝包圍著的高坡上放箭。
馬超等人只放了三波箭矢,見羌人放箭,早就做好了防御措施,紛紛拿出了木質的盾牌,豎立成了一道矮小的防護墻,人躲在后面,聽到“篤篤篤”的箭矢射在木盾上得聲音,都是一陣竊笑。
這種木盾是雙面的,每一個面上都在外面蒙上了一層牛皮,在牛皮和木板之間有一點點間隔,用來卸下箭矢的沖擊力,不至于讓箭矢穿透了木盾,反而傷了持著盾牌的人。
一箭矢落下,馬超等人毫發無損,反而木盾上沾滿了箭矢。
烏蒙虎見高坡上得人失去了反擊能力,心想也該射死不少,便指揮騎兵向上奔馳,暫時停下了箭矢的攻擊,以免誤傷了自己人。
與此同時,不斷趕來的羌人騎兵密密麻麻地向這里集結,從高坡上望下去,綿延出好遠,黑壓壓的一片人,這種兵容,甚是壯觀。后面趕來的騎兵無法接近高坡,只能在那里干瞪眼,任由沖在前面的人去戰斗。
馬超等人見箭雨停止了,當即讓人把盾牌給翻了過來,先丟棄在地上,拉弓開箭,朝著將要爬上高坡的騎兵射去,這些人的箭法都非常的準確,有的甚至能夠一箭貫穿兩個人,一經放箭,反倒是將沖到半坡的羌騎給壓制了下去,一個個翻身落馬,馬匹見主人死了,便向后逃竄,有的則停步不前,矗立在那里。
烏蒙虎見狀,只好將攻擊的騎兵撤下來,由于這個陡坡馬匹攀爬的既有難度,稍有不慎就是人仰馬翻,所以著實讓這下羌人費了一番功夫。
“射!再給我射!他們的箭矢是有限的,跟他們耗!我就不信,他們能夠堅持半個時辰!”烏蒙虎再次掄起馬刀,大聲叫道。
馬超聽到后,便下令部下取下之前射在木盾上的箭矢,然后舉起木盾,重新將箭矢聚攏在一起,做好防護措施。
又是一波箭雨從天而降,木盾下面的人隱藏的極好,沒有一個人傷亡,就連馬匹也被他們統一聚攏在一起,給馬棚的四周都做好了防護的措施,阻擋著箭矢的侵擾。
整個營地里,落滿了箭矢,密密麻麻的,一會兒功夫,便足足有數萬支箭。
由于連續射擊實在太費臂力,所以前排的羌人也出現了疲憊之色,胳膊都有點發酸了,密集的程度也漸漸的減弱了。
馬超見狀,當即吩咐道:“火箭準備!”
一聲令下,三百騎兵輪番到營地中的篝火那里,點燃了早已經綁縛好得箭矢,當三百人全部完工之后,將木盾背負在背上,在馬超的一聲令下后,同時轉身,冒著敵人的箭矢開始反攻,將一支支箭矢射向了密集的羌人的人群當中。
緊接著,便是一聲聲慘叫,許多人應弦落馬,星星點點的火光開始時不時的朝羌人密集的人群中反擊。
不過,也又兩三名狼騎兵在轉身的一瞬間不夠小心,結果被箭矢射中了身體,雖然血流不止,卻仍然堅持戰斗。到最后實在沒有太多反擊的機會時,一個個便將地上的箭矢收集起來,抱著箭矢跳進了篝火當中,全身燒著之后,便從高坡上向前猛沖。
這樣的一幕讓馬超和所有的羌人都沒有想到,這種戰斗到死的精神,才是狼騎兵真正的精華所在,只問敵人在哪里,不問敵人有多少,至死方休。
在空曠的戰場上,三名狼騎兵忍受著劇烈灼熱的疼痛,沖向了羌人的群體中,將手中抱著成捆的箭矢一股腦的扎進了一兩個人的身體,自己又死死地抱著一名羌人騎兵,火勢便將那名羌人騎兵點著,坐下戰馬也被燒得發了瘋似的胡亂奔跑,驚動了周圍的百余名羌人紛紛躲閃。
但是,由于太過擁擠,躲都躲不開,火勢一起,反而將周圍的人都蔓延了,眾人紛紛下馬拍打身上燒著的火,一時間高坡下面一片混亂。
馬超看準了機會,靈機一動,當即喊道:“將篝火全部推下去,趁著這會兒羌人大亂,停止了射擊,把戰馬全部拉出來,全部跟我一起沖出去!”
二百九十七名狼騎兵紛紛按照馬超的吩咐行事,先將篝火推了下來,又陸續射出零星的火箭,讓羌人亂上加亂。
緊接著,每個人都手持著一桿長槍,腰中佩戴著一把鋼刀,翻身上馬,跟著馬超開始向下俯沖!
“沖出去!”
馬超一馬當先,身先士卒,帶著所有的騎兵全部從高坡上沖了下去,俯沖的優勢,加上馬匹的沖擊力,以及所有人視死如歸的膽略,一經沖進了混亂的羌人當中,勢如破竹,在羌人的包圍中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馬超長槍抖動,身后的狼騎兵也毫不示弱,長槍如林,快馬狂奔,加上羌人對馬超的畏懼心理,許多羌人不敢應戰,紛紛不戰自退,可是退也退不遠,人擠人,人挨人,馬匹互相碰撞,千軍萬馬中頓時一大片混亂,羌人哭喊著,咆哮著,馬匹發出了長嘶的悲鳴,被這一小股兵力沖進來以后,指揮登時失靈。
“擋住!擋住!擋住他們!”烏蒙虎不斷的大聲地叫著,帶著自己的部下想沖過去,可是反倒被那邊來的士兵給擠到了一邊。他站錯了位置,和馬超等人相距甚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超在羌人中左沖右突。
而羌人對于馬超的畏懼,更是讓他們助漲了馬超等人的勇氣。
不大一會兒,馬超便率領著二百九十七名狼騎兵從羌人的包圍中成功突圍而出,未曾傷亡一兵一卒,一路向東撤去。
“追!給我追!”烏蒙虎大叫著,“休要走了馬超!”
于是,成千上萬的羌人開始追逐著馬超等人朝東追了過去。
烏爾德率軍趕來的時候,烏蒙虎已經帶著人去追馬超了,他不禁大罵道:“烏蒙虎廢物!一萬人得前部,竟然抵擋不住三百人!傳令各部,給我追過去!斬殺馬超者,本王封他做副羌王!”
命令四處傳開,副羌王的誘惑讓眾人奮勇向前,九萬大軍分別四散開來,鋪天蓋地,卷起了陣陣沙塵,在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上,但見羌人的騎兵漫山遍野。
馬超見十萬羌人從后面追來,臉上掛上了一抹笑容。
一路向東狂奔,奔馳了差不多十里地,馬超便對部下喊道:“吹響號角,發信號!”
嗚咽的號角聲頓時響起,悠揚而又深遠,向著四處傳開!
馬超等人勒住了馬匹,調轉馬頭,登上一個高坡,大聲對部下喊道:“將士們!現在正是顯露你們勇氣的時候,不一會兒,我們的援軍就會抵達,皇上御駕親征,帶著大軍三十萬,此戰,要徹底擊潰羌人,跟我殺!”
馬超的一聲吶喊,說高飛帶著三十萬大軍御駕親征的話語不過是用來激勵士氣的一種手段。)
可是的確奏效了,二百九十七名狼騎兵盡皆發自肺腑的喊出了這個時候的最強音,跟隨著馬超,便向鋪天蓋地的羌人騎兵中沖了過去。
馬超等人猶如大江大河中的一葉扁舟,但就是這樣的一葉扁舟,一經沖進了羌人的騎兵群中,卻在羌人的騎兵中乘風破浪,所到之處死尸遍地,一番左沖右突,羌人抵擋不住,又對馬超心里產生畏懼,是以再一次陷入了混亂。
烏蒙虎從后軍趕來,見到馬超在前軍馳騁無敵,頓時大叫道:“都不要怕!馬超再厲害也不過才一個人,全軍一起上,將其斬殺,大王說了,斬殺馬超者,就是二大王了,給我放箭!”
說實在話,烏蒙虎也很懼怕馬超,所以才一直躲在后面,讓部下在前面沖。可是,與烏蒙虎有著同樣心理的不在少數,一時間羌人迅速向四周逃竄,準備和馬超等人拉開距離,用弓箭迎敵。
馬超也不傻,帶著那將近三百人的狼騎兵,緊緊地咬住了羌人,跟在羌人的后面,但又不是一味的跟,而是追殺一會兒換成追擊另外一伙兒,如此反復,在羌人中間馳騁,從東向西,貫穿整個戰場,然后又從南到北,一陣沒有章法的胡亂沖撞,將羌人完全打散,讓其無法集結在一起,就可以阻止羌人組成密集的箭雨。
羌人落馬的人數不斷增加,可是卻拿馬超沒有半點辦法,最后著一部分得羌人,越拉越開,稀稀拉拉的無法聚集在一起,或幾十人一隊,或百余人站在一起。也正由于戰場越拉越大,羌人才得以在外圍收攏,大有聚攏在一起,組織箭雨的舉動。
馬超見狀,便將騎兵分成四隊,其中三隊每五十人一隊,馬超自引剩余的百余名騎兵,向著不同的方向沖撞。他則直取烏蒙虎,一路橫沖直撞,槍影重重,被馬超等人刺落馬下的羌人激增。之后,馬超又陸續分出了兩支五十人隊,分別朝著不同方向而去,他自己則帶著四十七名騎兵,朝著烏蒙虎而去。
按照馬超的策略,分兵出去的五支五十人的騎兵隊伍,每個隊伍又一分為五,每十人一隊,分別又朝著各個不同的方向沖過去。片刻之后,分兵的優勢效果凸顯出來,不到三百人的騎兵隊伍,竟然將高達七千人的羌人騎兵攪亂了。
整個羌人的前部亂成了一鍋粥,烏蒙虎徹底懵了,看到這一幕,無論他怎么喊,都于事無補了,羌人徹底潰散了,亂得像一盤散沙。
正當他還在發愁該怎么辦得時候,突然側翼的數百名騎兵一陣慌亂,他扭頭一看,但見馬超帶著幾十名騎兵不知道什么時候殺了過來,側翼的騎兵對馬超都是心驚膽戰,全部作鳥獸散,直接將烏蒙虎暴露在了馬超的威脅之下。
烏蒙虎見馬超沖了過來,也是一陣驚慌,頓時調轉馬頭,向后撤去。
哪知,后面的烏爾德率領大軍殺到,兩軍相遇,互相沖撞在了一起,反倒將烏蒙虎給撞下馬匹來。
就在銀灰色的大地上,一桿赤紅的長槍一閃而過,烏蒙虎只覺得背心一陣冰涼,同時劇烈的疼痛感傳遍了全身,帶著粘稠血液的槍頭正好從他心窩那里透了出來,他慘叫一聲,立時斃命。
“唰!”
馬超抽出了腰中長劍,快如閃電的一劍,將烏蒙虎的頭顱斬下,提在了手中,沖上一片高坡,大聲喊道:“還有誰?”
吼聲如雷,滾滾入耳,羌人們見先零羌第一勇士烏蒙虎都死了,他們盡皆膽怯,就連烏爾德也是一陣驚慌,急忙讓部下勒住了馬匹,對馬超心生畏懼。
就在這個時候,大地上傳來了轟鳴般的聲音,在這片高坡的南北兩側,同時揚起了滾滾沙塵,遠遠望去,遮天蔽月,而去地面也為之震動,聲勢之浩大,令在場的每一個羌人都是一陣心驚。
馬超也感到有一點奇怪,按理說,他只有二百騎兵的伏兵,即使用他得策略,也不可能造就如此宏大的聲勢。雖然不解,但他看到了這一瞬間的變化,朗聲大叫道:“援軍來了!皇上御駕親征,帶著三十萬大軍來了,將士們,都給我殺!斬殺羌王者皇上封他位萬戶侯!”
另外兩百多名分散在高坡下面還在來回沖突的狼騎兵聽到之后,同時大聲吶喊了起來,喊聲陣陣,逐漸靠攏在一起,擰成了一股力量,向著羌王烏爾德的所在之處,便沖了過去。馬超也在這個時候俯沖下去,直奔烏爾德。
烏爾德聽聞馬超說援軍來了,又見南北兩側的那種宏大聲勢,而自己的部下早就亂了,加上馬超勇不可擋,急忙下令撤軍。
一聲令下,羌人騎兵一個比一個跑得塊,爭先恐后的向后撤去,每一個人都生怕落在后面。
只一會兒的功夫,九萬多的羌人騎兵鎩羽而歸。
馬超追了兩三里,斬首兩百余人后,這才停止了追擊。與此同時,王雙等埋伏好的騎兵也都趕了過來,聚集在了一起,居然又六千多人。
兩下照面,馬超便策馬奔馳到了王雙的面前,問道:“你哪里來得那么多兵?”
王雙道:“將軍,不是我,是龐將軍派遣他們來的,讓他們在后面接應我們。另外末將沒有按照將軍的意思用火牛陣,怕在夜晚引人注目,還請將軍責罰。”
“責罰你做什么?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只怕我就要被羌人給包圍了,早晚還是死。”
“多謝將軍。將軍,皇上…皇上御駕親征了,目前已經抵達臨戎城。這是皇上手諭,請將軍過目!”王雙說著便拿出了一張字條,交給了馬超。
馬超看完之后,點了點頭,對王雙和其他三名帶兵前來的校尉說道:“皇上手諭,讓你們全部聽從我的命令,我們為皇上的先鋒軍,現在羌人剛退,趁他們不能識別真假之時,乘勢殺過去,殺進靈武谷,一把火燒了他們的駐地。”
“將軍,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我們才六千多人,羌人可又二三十萬呢!”一個校尉提醒道。
馬超笑道:“我以三百騎兵對付羌人十萬尚且不怕,現在我又六千多人,區區二三十萬人,又有什么可怕的?是懦夫的全部留下,我馬超的隊伍里,只要勇士,不要懦夫!”
話音一落,沒人再吭聲。
馬超繼續道:“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就表示你們愿意跟隨我一起沖殺過去了,那么,你們就全部要聽從我的調遣,任何不服從調遣的人,我必殺之!聽說你們都是虎牙大將軍的舊部,是一支精銳的狼騎兵。既然如此,今夜就讓你們的狼性徹底的爆發吧,跟我一起去洗劫羌人駐地。”
“威武!威武”所有人的戰斗性都被激發了,六千四百九十七名騎兵不約而同地大聲吶喊了起來。
于是,馬超便帶著他們一起沿著羌人潰敗的方向追去,并且每匹戰馬后面繼續系著一些樹枝,一字排開之后,那種場面從遠處看去甚是壯觀。
平明時分,烏爾德剛剛帶著大軍回到靈武谷,后面的探馬便趕來稟告,說看見馬超親自率領五百名騎兵為前部,與馬超相隔不遠,便是劈天蓋地的華夏國的騎兵,猶如一陣狂風一般,卷起了黃土高原上得沙塵,一眼望不到頭,正朝著這個方向追逐而來。
烏爾德一聽,當下急了,心想馬超太厲害了,不愧是神威天將軍。他驚慌之余,急忙下令所有部族全部撤離靈武谷,退到賀蘭山上,準備暫避鋒芒。
烏爾德的命令一經發布,靈武谷內的羌人頓時都慌了起來,攜帶馬匹,拉扯牛羊,拖家帶口的便朝賀蘭山上趕,但是上山的道路較為崎嶇,以至于堵塞了道路,最后又不得不輕裝前進,將牛羊、馬匹、以及一些沒有用處的東西全部留在了山下,這才使得上山的道路恢復了通暢。
與此同時,劉曄也接到了一封加急文書,上面寫著郭嘉率領著一支兩萬人的匈奴騎兵隊伍攻占了北地郡的郡城,要他從先零羌這里借兵去收復北地。
可是,這會兒先零羌都自身難保了,哪里還有功夫去理會劉曄。
劉曄找到了烏爾德,當即道:“大王走得如此匆忙,難道就不覺得有一點可疑嗎?我聽傳言說華夏國的皇帝率領三十萬大軍御駕親征,可據我所知,華夏國的若要調集這么龐大的軍隊,必須要耗費上一些時日,我覺得,傳言并不可信,就算馬超果真帶著大量騎兵殺來,只要緊守靈武谷,就能堵住馬超的去路,也不至于全部都超賀蘭山上跑啊…”
“你給我滾!都是因為你!滾回長安去,告訴你的皇帝曹操,本王不干了!”烏爾德早就不耐煩了,他對馬超是很懼怕的,以前若不是馬超幫助燒當羌,他先零羌就不會跑到這里來,盡管昨夜不斷的說服自己馬超并不可怕,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馬超斬殺了烏蒙虎后,就后怕不已了。
劉曄一臉的驚訝,沒想到烏爾德會反悔。他還想說些什么,兩名羌族勇士便將他給駕到了一邊,眼睜睜地看著烏爾德上了賀蘭山…
看著烏爾德遠去的背影,劉曄知道事情辦砸了,眼前幾十萬先零羌的人爭先恐后的上山了,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黯然地離開了這里。
一個時辰后,馬超率領王雙和五百名騎兵率先趕到,當他們抵達靈武谷的時候,先零羌人早已經全部上了賀蘭山,整個靈武谷內空無一人,地上更是一片狼藉。
馬超登上高處,憑空眺望,但見通向賀蘭山的的山道路口牛羊成群,馬匹成堆,還有一些被踐踏死的牧民,已經心知肚明了。當即笑著說道:“先零羌上了賀蘭山,這下正中我的下懷。王雙!”
“末將在!”王雙即可抱拳道。
馬超叫道:“即可帶人封鎖所有進出賀蘭山的要道,將那些牛羊、馬匹,以及所有雜物全部帶回靈武谷,我要圍山!”
王雙應了一聲,轉身離去,正好后面的兩千騎兵到來,當即將命令傳達下去,到進山的山道上,將那些牛羊、馬匹全部趕回了靈武谷內,又搬開了鍋碗瓢盆、衣物等雜物,迅速地將山道給封鎖了起來。
馬超又分出四千騎兵,圍繞著賀蘭山轉悠,如果有出山的道路,就予以封死,在方圓幾十里內實行大戒嚴。
山下的行動,早有羌人報給了烏爾德,并且看清了馬超的軍隊數量。烏爾德聽后,甚是懊悔,悔恨當初沒有聽劉曄的話扼守靈武谷。他當即吩咐下去,趁著馬超立足未穩,重新奪回靈武谷。
于是,數萬羌人從山上開始向山下沖。
王雙率領兩千人已經將下山的要道封死,將士兵全部分散在道路的兩邊,見羌人反攻,也予以反擊。由于山道窄小,所容納的士兵有限,這就無疑給羌人造成了極大的困惑,雖然有二三十萬之眾,卻全部被堵在了山上,而且由于走的比較匆忙,許多人連弓箭都沒有帶。
羌人嘗試了幾次沖鋒,結果都以失敗而告終,最后又被迫退回了山上。
黃昏時分,羌人從山上推下巨石,想借此來沖開一條路,這條計策雖然好,可是面對以防守為主的王雙等人來說,完全的免疫了,巨石從山道中滾下,磕磕絆絆的碰到許多石頭,結果抵達王雙等人腳下的時候,已經是一堆小的石塊了。結果,石塊越堆越多,竟然堵住了出口。
羌人好心辦壞事,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徒勞無功,加上夜幕已經拉下,此時他們又累又餓,便停止了向山下沖鋒,停在山上升起了一堆堆篝火,準備過夜。
一時間,賀蘭山上被一堆堆篝火映照的猶如白晝,三十多萬羌人匯聚在一塊巴掌大的地方,那叫一個擠。
又累又餓的羌人開始自行結隊去賀蘭山深處去狩獵,并且找洞穴來過夜,一時間好幾萬的羌人勇士深入賀蘭山深處。
而留下來的羌人則聚攏在篝火邊,只能挨著餓。有一些牧民攜帶的有食物,拿出來烤著吃的時候,倒是引來了圍觀,當肉烤熟之后,反而引起了一番爭奪,牧民們為了一口吃的,大打出手,打架斗毆,甚至以命相博。一時間,騷亂不斷,身為羌王的烏爾德也控制不住,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這樣過去。
夜間深沉,從賀蘭山深處不斷傳出來了人的慘叫聲,以及猛獸的哀嚎聲,這是人與猛獸間的較量,點點火光組成的長龍在賀蘭山深處徘徊。只是在深夜狩獵,明顯有著太多劣勢,羌人的勇士們三五成群,四六結隊的,一點一點的深入賀蘭山深處。
虎嘯聲、狼嚎聲以及許多動物的鳴叫聲,在此刻都顯得格外的清晰,而賀蘭山之大,也出乎了羌人的想象,由于猛獸們都比較畏懼火光,所以大多猛獸都躲進了更深的山林中,以至于幾萬人去狩獵,所獵到的獵物卻很少。一個多時辰后,幾百個羌人先帶著獵物回來,剩余的人都繼續在深山老林中圍獵,追逐著猛獸。漸漸的,聲音聽不到了,連那條火龍也看不見了,只能瞅見那邊的山峰下面有一片光暈。
烏爾德坐在那里,等候了許久,終于可以吃上一頓飽餐了,幾百人帶回來的獵物都是先緊著貴族吃的,但是這些東西,一旦分開,每個人所能分到的又少之又少。
想起昨天晚上還在靈武谷內,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烏爾德的鼻子就一陣酸楚,這差距,簡直是天上和地下。他也在想,馬超就一個人,為什么他一見到馬超就害怕。想了許久,想不通,略有點困意,便睡下了。
后半夜時,羌人大多都在山中找到了棲身之地,山中多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山洞,本來是各種動物的洞穴,但是如此龐大的羌人一經到來,那些野獸就只能規避,四處逃竄。經過一番清理和打掃,這才能夠住人。
不管這些羌人吃上還是沒吃上飯,反正到了這個點,就都睡下了,就連放哨的也都失去了意義。
今夜沒有月光,夜晚一片漆黑,丑時剛過,大多是篝火失去了燃料,自動熄滅了,整個山上聽的最多的是呼嚕聲已經餓的饑腸轆轆的“咕嚕”聲。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一伙黑影已經將山下的大石封住的道路搬開了一個小縫,悄悄地從山下上了山。
丑時三刻,那伙五千人的黑影同時對羌人發動了攻擊,就在一瞬間,五千個人頭便在睡夢中脫離了他們的身子。
馬超一身銀光,在黑夜中格外的顯眼,銀盔,銀甲,赤槍,在這樣的夜晚看上去,仿佛是地獄里來的幽靈。事實上,他確實是帶著五千名士兵來索命的。
短短的數秒功夫,第二波五千個人頭脫離了身體,當眾人都小心翼翼的開始斬殺第三波時,一個起夜上茅房的羌人突然看到了這一幕,登時大叫了起來。
“敵襲!敵襲…”
不等那羌人叫出第三聲,一顆人頭便落地了,鮮血噴涌而出,灑滿一地。
緊接著,嗚咽的號角聲登時響起,驚醒了在沉睡中的羌人。
與此同時,馬超、王雙等人便開始一陣瘋狂的殺戮,在羌人中間,利用羌人回神的功夫,又陸續斬首一萬首級,收割著這群羌人的頭顱,一時間尸橫遍野,血透大地。
突然遭到襲擊,羌人們迅速展開反擊,可惜在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算是誰,加上武器匱乏,精銳的兵力深入山林狩獵未歸,以至于被馬超、王雙等五千人攪的亂成了一鍋粥,羌人開始四處逃竄,慌不擇路中,有許多羌人跌落山谷,又或是石頭被絆倒了,一頭磕在了石頭上,一命嗚呼。還有一些人直接從山上滾落了下去,在層層石頭的阻礙下,摔得疼痛難忍,身體癱瘓。
一時間賀蘭山上哀聲遍野。
馬超正瘋狂的殺戮間,忽然撞見了羌王烏爾德,砍翻了幾名烏爾德的護衛,長臂一伸,直接將烏爾德給抓住了。抓了匪首,馬超見好就好,生怕把羌人逼急了會適得其反。當即大聲喊道:“撤退!”
一聲令下,馬超、王雙等人紛紛撤退,羌人蒙受大劫,遭逢此難,也不知道來了多少敵人,不敢貿然追擊。
半個時辰后,馬超、王雙等人安全抵達了靈武谷,不曾折損一兵一卒,在山下守衛著的一千士兵急忙將道路給堵住了。
靈武谷內,燈光通明,馬超坐在卸去了一身的盔甲,坐在最大的山洞內,看了一眼一臉驚恐的烏爾德,便笑了笑,說道:“烏爾德,你可認識我嗎?”
“認…認識…天將軍威名赫赫,我又怎么不認識呢?”烏爾德怯生生地說道。
“既然認識,為何見到我,不速來歸降,反而要抵抗我?我不得已,只能將你親自抓來問罪!”
“我…我是受人蠱惑,不是我的意愿,我怎么敢和天將軍為敵呢?”
“可是你還是這樣做了。今日我將你擒獲,給你兩條路走,一是率領你先零羌的所有族人歸順于我,二是你…”
烏爾德對馬超甚是畏懼,不等馬超說完,就急忙搶答道:“我選一!我愿意率領所有先零羌的族人歸順華夏國,再也不敢和華夏天軍為敵了…”
馬超一臉的陰郁,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想,你回答錯了!”
“回答…錯了?”烏爾德不解地問道。
馬超見烏爾德不開竅,當即提醒道:“我說過,是讓你率領先零羌的所有族人歸順于我,而不是華夏國。”
烏爾德急忙改口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愿意率領所有先零羌的族人歸順天將軍,從以后聽候天將軍的調遣,天將軍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如果我敢背盟,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天打五雷轟…”
“夠了,夠了。”馬超笑了起來,沖外面喊道,“拿酒肉來,慰勞一下羌大王!”
話音落下,王雙將早已經準備好的酒肉給端了上來,放在了烏爾德的面前。
烏爾德當即又吃又喝,沒有一點吃相可言。
馬超則對王雙道:“派人給皇上發捷報,就說先零羌已經平定了,這里山高路遠坑深還有沙漠阻隔,請皇上在臨戎城暫歇,待我安頓好這里的羌人,就回臨戎城面圣。”
“諾!”
(終于回來了,朋友結婚扎堆,分身乏術,十月份還有幾場婚禮,不知道為什么,今年咋都扎堆在一起了。見諒,欠下的章節,以后補回來。)
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
一盤渾圓的落日貼著沙漠的棱線,大地被襯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層深紅;托著落日的沙漠浪頭凝固了,像是一片睡著了的海。
沙漠平平展展的,一直鋪到天邊,在天和地接頭的地方,起伏地聳立著鋸齒形的沙丘。沙漠上狂風襲來,沙粒飛揚,天昏地暗,這就是沙的世界,簡直無你立足之地。
大沙漠浩浩渺渺,起伏不斷,兩萬多騎兵行走在其中,頓時顯得是那么的渺小。
“還有多遠?”高飛騎在一匹駿馬上,用一塊布蒙著臉,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來,望著這無垠的沙漠,泛起了感慨。
“啟稟皇上,再走四五里就能穿過這片沙漠了,距離靈武谷還有近一百里,今夜只能露宿野外了。”行走在高飛身邊的蓋勛回答道。
“嗯,給太史慈下命令,讓他盡快在前面扎好大營。”高飛點了點頭,并且下命令道。
傳令的斥候飛馬而出,向前疾奔,出了沙漠以后,又向前奔跑了差不多十里地,這才趕上在前面行軍的前鋒。
太史慈頭戴鋼盔,身披一個大紅的披風,內穿鋼甲,手持風火勾天戟,胯下是一匹極為彪壯的駿馬,正領著三千騎兵在前面奔馳,見后面趕來了一名傳令的斥候,便勒住了馬匹,停止了前進。
“皇上口諭,讓大將軍就地扎營。”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向皇上復命了。”太史慈點了點頭,對斥候說道。
斥候走后,太史慈命令部下開始扎營結寨,所謂的扎營,和以往有些不同,太史慈是前鋒的大將軍,一般先鋒都是負責開道的,此時讓他扎營,也只能扎下臨時的營地,搭起一些像樣的帳篷,等到后面大軍趕來,再行完善。
命令下達之后,眾人正在忙碌之中,從正前方的暮色當中駛來了一匹快馬,遠遠眺望,是一名華夏國的斥候。
這名斥候看見了太史慈等人,便急忙停住了,看見一個騎將帶著幾名騎兵在巡視,便先向那名騎將行了一個禮節,緊接著問道:“你們是誰的部下?”
“你沒長眼睛嗎?看不見那旗面上寫的是什么字嗎?”那騎將是太史慈的副將侯成,看了一眼那名斥候,不耐煩的說道。
斥候一臉的尷尬,說道:“我…我識字…”
侯成冷笑了一聲,瞥了斥候一眼,反問道:“你從哪里來?又是誰的部下?有什么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我們大將軍正在忙著,沒功夫理會你。”
斥候道:“我是征西將軍、翼侯派來的,前來報信的,盤踞在賀蘭山下靈武谷內的先零羌已經被征西將軍平定了,征西將軍派我回臨戎城上表捷報。”
侯成聽后,哈哈大笑了起來,問道:“原來是征西將軍的部下,這大老遠的,為啥不用飛鴿傳書?還派斥候來,真是老土!”
斥候解釋道:“從此到臨戎城需要飛過大漠,大漠的上空有許多猛禽,怕信鴿傳遞不過去,那就耽誤了時間了,所以才派我來。不和你說了,我還要去臨戎城將捷報報給皇上呢。”
說著,斥候便要走。
“等等!陛下已經不在臨戎城了,很快就會抵達這里,你在這里稍等一會兒即可。”侯成阻攔道。
“可是…”
“可是什么?把你的捷報給我,我代為通傳,奔波了那么遠,已經很累了,應該好好休息休息!”侯成伸出了手,攤在了斥候的面前。
斥候正在猶豫,忽然聽到一聲大喝:“侯成!你在那里磨嘰什么?”
侯成回頭望去,見是宋憲,便笑著說道:“沒什么,你那邊巡視完了?”
“完了!”宋憲帶著幾名騎兵趕了過來,瞅見那名斥候站在侯成面前,卻又不是他們軍隊的,便問道:“這是哪里來的斥候?迷路了嗎?”
“不是,是我抓得奸細,說是征西將軍的部下,我怎么看都怎么想一個奸細,正在審問!”侯成回答道。
那名斥候聽了以后,看到宋憲等人的目光中露出了寒意,頓時解釋道:“我不是奸細,我真的是征西將軍的部下,我是來上表捷報的,請你們相信我…”
侯成道:“我不信!馬超區區幾千人,怎么可能會將有三十多萬的羌人打敗?你一定是羌人派來的奸細,你們將馬超給關起來了,然后說馬超打了勝仗,好引誘皇上,然后予以伏擊,對不對?”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的確是我們將軍派我來的,我有捷報為證…”說著,斥候便將捷報給拿了出來,遞到了侯成的面前,“并且,征西將軍還說從臨戎城到靈武谷路途遙遠,中間還要穿過一小片沙漠,不宜行軍,讓皇上在臨戎城等待,等征西將軍安撫了羌人后,就會回臨戎城…”
侯成一把抓過了斥候遞過來的捷報,匆匆看了一眼,見上面確實加蓋了征西將軍的印綬,當即皺起了眉頭,正愁這事情該如何處置的時候,又見馬超在上面委婉地寫著不讓大軍去靈武谷的消息,當即想入非非,隨即說道:“遭了,馬超要反!”
宋憲聽后,也是一驚,急忙對侯成道:“這玩笑可開不得!”
“把他給我綁了,我去見大將軍!”侯成指著那名斥候大聲地對部下說道。
那名斥候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當即被侯成的部下給撲下了馬,幾個人手腳麻利,迅速將那名斥候給制服了,用套索將其五花大綁,就連嘴里也塞上了東西。
侯成急忙對宋憲道:“跟我去見大將軍,此事事關重大。”
宋憲知道侯成為人精明,沒有多問,便隨著侯成一起見太史慈。兩個人自從在并州投降了之后,便一直在太史慈的部下擔任部將,加上兩個人很會察言觀色,所以太史慈對他們兩個也喜愛有加,將他們兩個人提拔為了自己的副將。
太史慈這會兒正在巡視剛剛草創的營地,忽然見到侯成、宋憲兩個人趕來,便問道:“都巡視完了?可曾發現什么異常嗎?”
侯成當即將從斥候手中奪下的捷報給獻上,并且說道:“大將軍,這是我屬下從一名奸細手中繳獲的,上面是寫給陛下的捷報,屬下覺得著捷報中有些端倪…”
“什么端倪?”太史慈接過捷報,匆匆看了一眼后,問道。
“大將軍請看最后一段話,如果真是馬超的意思,恐怕是有謀反的跡象!”侯成提示道。
太史慈再仔細看了看,確實覺得有些可疑,按理說,馬超以數千騎兵打敗了先零羌的三十萬眾,打了這么個大勝仗,應該在捷報上大肆炫耀一番。可是馬超卻沒有這樣做,一反常態,而是阻止高飛率領大軍進前去,加上馬超剛剛歸順高飛沒多久,就做出如此鮮明的事情來,確實不得不讓人懷疑馬超有謀反的跡象。
他仔細琢磨一番,將捷報合上了,當即問道:“此去靈武谷還有多遠?”
“不足百里。”宋憲回答道。
“很好!侯成、宋憲,你們迅速召集全軍,跟我一起上路,輕裝上陣,全軍奔赴靈武谷,另外派人將那名斥候還有這份捷報送到后面,面見皇上,表明事情原委,我帶你們去平叛!”太史慈內心熱血翻滾,眼睛里更是容不得半粒沙子。
回想當初,太史慈得知馬超歸順高飛后,就一直堅決主張將馬超殺掉,以絕后患,雖然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但是對于太史慈來說,這件事也是留在心里的痛,所以,一聽到馬超的名字,就有所反感。加上最近在平等先零羌的問題上,太史慈曾經多次上表樞密院,要求帶兵前去平定,都遭到拒絕,而這個重擔卻落在了馬超的身上,著實讓他一陣懊惱。
太史慈集結了兩千五百名騎兵,留下五百名負責建造營地,只攜帶武器、盔甲等戰斗所需之物,騎上戰馬,便浩浩蕩蕩的朝著靈武谷而去。
當高飛的軍隊剛出大漠時,便遇到了太史慈派來押解奸細的人,當下問明來由,又看完捷報,得知太史慈帶著大軍朝著靈武谷而去,當即一陣大怒,罵道:“太史慈他想干什么?居然敢違抗朕的命令?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進,目標靈武谷!”
命令傳達下去之后,高飛騎著快馬,帶著祝公道、祝公平以及五百名親隨,快速向前奔馳,將兩萬多大軍交給賈詡統領,他要趕在趕在太史慈和馬超釀成大禍之前制止他們。
太史慈帶著侯成、宋憲一路狂奔,兩個半時辰后,便抵達了靈武谷,此時天色微明,眾人經過長途奔波,也是一陣疲憊。
抵達靈武谷后,太史慈二話不說,當即沖到了靈武谷內。
守衛靈武谷的士兵見自家軍馬來了,自然不會阻攔,何況領頭的又是五虎上將之一的虎翼大將軍太史慈,連問都不帶問的,直接放其進入谷內。
“馬超身在何處?”太史慈沖進谷內,張口問道。
“中間最大的一個山洞內。”士兵回答道。
太史慈一臉的陰郁,當即縱馬而來,到了山洞門口,便勒住馬匹,大聲叫道:“馬超小兒,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