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鐵推進來的那個人急忙跪在了地上,向太史慈拜道:“是的將軍,小的是侯將軍、宋將軍的心腹,受兩位將軍的委托,前來拜見將軍。”
太史慈冷“哼”了一聲,問道:“侯成、宋憲乃晉軍大將,他們兩個人派你前來有何事情?”
那人道:“啟稟將軍,侯將軍、宋將軍派小的來向將軍表明降意,準備在關內殺了陳宮和守將眭固,以壺關城獻給將軍。壺關是上黨之屏障,一旦壺關城被將軍拿下,那上黨就唾手可得,而且兩位將軍也甘愿為將軍所驅策,替將軍不費一兵一卒的占領上黨。”
太史慈抬起眼皮看了李鐵一眼,朝李鐵使了一個眼色,表情卻很是木訥,端坐在那里,并不說話。
李鐵會意,立刻來到了那人的身邊,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領,將那人整個給提了起來,喝問道:“你說侯成、宋憲要投降了,有什么憑證?這兩個人若是真有降意的話,早在巨鹿郡就投降了,干什么非要等到現在才投降?”
那人急忙道:“這個…這個兩位將軍也是有難言之隱,一切都怪國相陳宮,陳宮手里攥著兩位將軍的家人性命,二將將軍若稍有不從,便以家人的性命相威脅,二位將軍也是逼不得已啊。”
“那他們現在為什么要投降了?”李鐵問道。
“因為…因為有人已經從晉陽將兩位將軍的家人給救出來了,陳宮失去了要挾兩位的將軍的把柄,兩位將軍這才決定殺了陳宮,奪取壺關城,獻給英明神武的燕侯…”
李鐵松開了手,被他舉著的那個人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徑直地朝太史慈走了過去,躬身道:“將軍,看這人并不像在說謊。”
太史慈的目光一直在盯著那個人,見那個人目光閃爍,不敢和他直視,而且臉上也帶著一絲的緊張,便輕聲地道:“李副將,你不覺得這個人對答如流,回答的太順利了嗎?”
李鐵轉過頭看了那人一眼,也覺得有一絲不對勁,便再次走到了那人的身邊,用他粗壯的胳膊,巨大的力氣將那個人再次拎了起來,喝問道:“你敢騙我?我讓你嘗嘗做人棍的滋味!”
“人…人棍…是什么?”那人驚恐地道。
李鐵嘿嘿笑道:“人棍嘛,就是砍掉你的雙手和雙腳,然后將你放在一個酒缸里,只露出你的頭,再挖去你的雙眼,割掉你的舌頭,刺聾你的雙耳,等時間泡的久了,就可以用鐵棍串起來,放在火上烤著吃,那美味一定很可口!”
“啊…不要啊,我不要做人棍,我不要做人棍,那是生不如死啊…”那人掙扎著,卻怎么也掙扎不開李鐵的手。
李鐵道:“別亂動,動一下就讓你去做人棍!”
那人果然不在動彈,渾身卻在抽搐著。
李鐵道:“我問你,你到底要不要說實話?”
“我說,我說,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兩位將軍讓我這樣背好的…”
太史慈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那人的身邊,朝李鐵使了一個眼色,李鐵便將那人放了下來,他則蹲在地上,一把抓住了那個人的頭發,往上提了提,問道:“侯成、宋憲是不是讓你來詐降了?”
那人哭喪著臉,見太史慈一臉的猙獰,雙眼十分的毒辣,看起來十分的恐怖,便急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兩位將軍真的是讓我來表明降意的…”
“嘿嘿,如果是真的,為什么要你這樣騙我?”太史慈問道。
那人道:“這個…這個…”
“說是不說!不說的話,立刻拿你去做人棍!”太史慈暴怒了,猛地揪了一下那人的頭發,大聲喊道。
那人疼的要命,急忙喊道:“我說我說,只要不讓我做人棍,我什么都說!”
太史慈松開了那人的頭發,站了起來,走回了原位,坐下之后,便冷笑道:“我以為晉軍都是一些硬骨頭,沒想到還真有你這樣貪生怕死的人,看來呂布的部下也不過如此嘛,什么陷陣營、什么狼騎兵,都是狗屁!”
那人伏在地上,連連點頭:“將軍說的是,都是狗屁,都是狗屁…小的在將軍的眼里,更是狗屁不如…”
太史慈沒空跟這人打哈哈,便直接問道:“你實話實說,侯成、宋憲到底派你來干什么了?”
“兩位將軍…不,兩位狗屁派小的確實是來向將軍表明降意的,只是…”那人抬起頭瞥見太史慈一臉的陰沉,便急忙低下頭,接著道,“只是兩位狗屁聽說將軍愛殺俘虜,心中有點疑慮,特派遣狗屁不如的小的來向將軍表明降意,可又怕將軍追究起以前的過錯來,這才教狗屁不如的小的那番話…”
太史慈聽完之后,臉上怔了一下,暗暗地想道:“我只當是陳宮使用了詐降計,卻不曾想侯成、宋憲是害怕我殺俘虜不準他們投降…沒想到我太史慈在別人的眼中是一個只會殺俘虜的人,我一定要改變別人對我的看法才行!”
李鐵抱拳道:“將軍,看這小子說的應該不是假話,他的褲子都尿濕了,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
太史慈笑道:“你回去告訴侯成、宋憲,就說我太史慈準他們投降了,不管他們過去做過些什么,只要他們愿意投降我軍,我就會接納他們,并且在燕侯面前替他們美言,還可以做我的部將,我要讓他們看看,我太史慈并非是一個只會殺俘虜的人!”
那人道:“諾,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回去稟告給兩位將軍!”
太史慈道:“你現在回去?壺關城就像個沒有縫隙的雞蛋,你是怎么出來的,又要怎么回去?”
那人道:“小的自有人接應,一切都是兩位將軍安排好了的。”
太史慈“哦”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追問道:“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如果你回不去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侯成、宋憲要與壺關共存亡?”
那人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口說道:“兩位將軍如果投誠被拒,那也只能拼死抵抗了,就算抵抗不了,或許也會帶著殘部逃遁到匈奴人的部落里,伺機而動。”
太史慈擺擺手,道:“你回去吧,就說我太史慈接受他們的投降,讓他們放心的顯出壺關城,我不會殺害任何一個投降的人!”
那人唯唯諾諾的退出了營帳。
太史慈扭頭對李鐵道:“李副將,擱在以前,我在士兵的心里,真的只是一個會殺俘虜的人嗎?”
李鐵怔了一下:“額…這個問題嘛…”
太史慈見到李鐵的表情,便擺手道:“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你要說什么了。李副將,從現在開始,我要你見證一下我太史慈是如何蛻變的,我要向天下人證明,我太史慈并不是一個不講道理,只會殺俘虜的人!”
李鐵抱拳道:“末將愿意為將軍見證!”
太史慈笑道:“好了,忙了大半夜了,該歇息了,傳令下去,全軍從明天開始休整,長途奔襲了那么幾天了,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我們就在壺關城下坐等侯成、宋憲的好消息吧。”
“諾!末將告退,將軍早點歇息!”李鐵抱拳道。
太史慈擺擺手,李鐵便退了出去,他解去了身上披著的戰甲,摘去了頭盔,平躺在了臥榻上,自言自語地道:“主公,你看著吧,我會讓你看到一個全新的太史慈的,我會努力成為你最值得信賴的左右手的…”
侯成、宋憲一直在營房里焦急的等待著,大約過了丑時,被派出去的親兵終于回來了,帶回來了太史慈的答復,兩個人的心里也稍稍有了一絲安定。
屏退親兵,宋憲對侯成道:“這下我總算放心,既然得到了太史慈的答復,那我們就開始布置吧。”
侯成道:“眭固是張揚心腹,整個壺關城里,大半的兵馬都是他的,我們帶回來的只有三千殘軍,他卻有一萬人。張揚非常信賴陳宮,兩人關系匪淺,若想殺陳宮,就必須先殺掉眭固,你可有什么好辦法嘛?”
宋憲想了想,道:“不如設下一個酒宴,邀請眭固前來,然后就席間殺之。陳宮只需兩名力士便可將其擒獲,不足為慮。”
侯成點了點頭,道:“那以何名邀請眭固呢?我們和他來往較少,并不是很熟悉啊。”
宋憲道:“你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嗎,就以生辰酒宴為名,邀請他前來,連同陳宮一起邀請,省的麻煩了,就在酒宴上,將二人一同斬殺,我們便可乘勢奪取此城。”
侯成笑道:“此計甚妙,還有三天就是我的生辰了,我們必須好好的精心策劃一番,千萬不能走漏了消息。”
宋憲道:“放心吧,一定能夠將眭固、陳宮一網打盡的,到時候獻了城,再去說服上黨太守,引得太史慈進了并州,那么我們的功勞就是有目共睹的了。就算在燕侯面前,也會受到嘉獎的。”
侯成、宋憲二人一同陰笑了幾聲,開始著手策劃著一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