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因為那黑衣人的突然出現,形勢出現了少許的轉機。高飛凝視著面前的黑衣人,見他保護著張讓,而且聽他們的對話,似乎兩人之間的關系也非比尋常。他掃視了一下整個大殿,見大殿內裸露著身體的女人緩緩地蘇醒過來,他覺得太過礙事,當即朗聲喊道:“今夜我高飛奉詔討賊,只殺十常侍,不相干的人全部給我滾出去!”
賈詡、龐德用一件衣服遮擋住了劉宏的身體,將仍在昏厥中的劉宏拉到了一邊,同時打開了大殿的門,放那些女人出殿。女人們巴不得早早的離開這里,聽到高飛的命令之后,衣服也顧不得穿,撒腿便朝大殿外跑去。
守衛在大殿門口的周倉、廖化、管亥、卞喜四人又重新將大殿的門給關上了,仍然冷漠地注視著大殿周圍的動靜,但有風吹草動,手中的兵刃便立刻出手。
大殿內,高飛再次打量了一下那黑衣人,隨后拱手道:“這位兄臺,我是少府高飛,奉陛下密詔鏟除朝中奸佞,十常侍把持朝政,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還請兄臺讓開,不要助紂為虐。”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聲,手中的長劍突然飄舞起來,劍氣縱橫,凌厲的劍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大殿內更是寒光閃閃殺氣逼人。他左手握劍,所舞動的劍法居然能如此精妙,密不可破的劍招立刻形成了一個劍網,將他自己連同身后的張讓都罩在了里面。短暫的六招劍法舞過之后,他便收住了劍招,將長劍猛然插在了大殿的地上,那長劍有一半沒入了地上,上面的另外一半卻在那里顫巍巍的晃動著。
“這劍法是…這是…你…你是…”高飛看完那黑衣人所舞動的六招劍法之后,整個人便呆在了那里,腦海中浮現出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吱吱唔唔的道。
那黑衣人環抱著雙臂,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冷冷地對高飛說道:“高子羽,一別六年,沒想到我們又碰面了。”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當場震驚了,趙云、華雄、龐德、賈詡甚至是張讓,都讓他們感到有點不可思議,都沒有想到那黑衣人和高飛居然認識。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高飛可以已經正式確認了那黑衣人的身份,就是六年前教授他游龍槍法的蒙面黑衣人,只是當時他從未見過那黑衣人的面容,如今當那黑衣人以真面目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如果不是那黑衣人所舞動的那六招劍法,他根本無法辨認出來。
那黑衣人沒有回答,反問道:“當年我少教了你最后六招,以至于我的心里一直有點愧疚,現在我把那六招教給你,剛才我所舞的那六招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師父,你怎么會…會成為十常侍的爪牙?”高飛點了點頭,指著張讓輕聲問道。
“閉嘴!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師父,當年你救了我,我教你武功,這也算是知恩圖報了,雖然當時我不辭而別,以至于你最后六招游龍槍法沒有學成,但是我現在已經將最后六招完全教授給你了,以你現在的武功,從中推演出來槍法不難。從此后,我們互不相欠!”那黑衣人厲聲說道。
“王越!我不管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么瓜葛,但是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快殺了他們!”張讓已經爬到了大殿的墻邊,靠著墻,他緩緩地站了起來,用另外一條完好的腿支撐著身體,大聲地叫道。
“你閉嘴!我可不是你呼來喚去的狗…”王越猛然回過了頭,用極其凌厲的目光望著張讓,大聲吼道。
“你…”張讓氣的不輕,但是面對王越凌厲的目光,他還是會感到害怕,更何況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王越是他唯一的救星。于是,他強忍住了心中的怒氣。
“王越?”高飛的腦海中似乎有著這樣一個模糊的影子,“王越好像是東漢末年第一劍客…難怪我所附身的這個人的武藝有這么高…”
回過頭,王越望著高飛、趙云、華雄三人,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長劍,將劍尖指向了高飛三人,冷冷地道:“他是我要保護的人,要殺他,先殺我!”
“主公,現在該怎么辦?”趙云面露難色,雖然對方頗高,可如果他和高飛、華雄合力擊殺,未必會屬。
高飛看著王越冷峻的面孔,輕聲問道:“你當真要幫這個死太監?難道你不知道他是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嗎?”
王越冷哼了一聲,道:“禍國殃民?如果皇帝不昏庸的話,又怎么會聽信他的讒言?他于我有恩情,我曾經許諾過,要救他三次,這次是最后一次,我不可以失信于天下!”
賈詡、龐德這個時候都走了過來,賈詡的臉上一陣冷漠,將高飛拉到了一邊,貼在高飛耳邊小聲嘀咕道:“主公,速戰速決,如果再這樣拖延下去的話,只怕會生出許多變故。”
高飛轉過身子,朝王越喊道:“既然如此,那只有得罪了,十常侍今天我是要徹底根除!”
“放馬過來吧!”王越的臉上毫無懼意,從容不迫地道。
“趙云、華雄、龐德,一起上!”高飛一個箭步竄了上去,手中長劍陡出,劍鋒直指王越的胸膛。
“錚!”
王越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輕輕一揮手中的長劍,便撥開了高飛刺來的劍招,隨即劍招迭出,和高飛顫抖在一起。
趙云、華雄、龐德三柄長劍齊出,分別跨在了三個不同的方位,和高飛一起將王越四面圍定。王越不愧是第一劍客,雖然面對四人的圍攻,可是他身在包圍之中仍能鎮定自若的回擊擋劍,饒是不簡單。
大殿內但見寒光閃動,五條長劍相互碰撞,乒乒乓乓的一陣陣脆響。十招過后,王越仍然格擋自若,雖然被高飛、趙云、華雄、龐德四人用劍網罩住,卻收放自如,不經意間防守的劍招便會陡變為進攻的殺招,有好幾次就差點突破了四人的圍攻。
張讓看到王越被困在劍網之中,而高飛等人又在一心對付王越,他靈機一動,便邁著受傷的腿緩緩地沿著墻壁朝偏殿退去。
旁觀者清,賈詡站在一邊,看著王越在高飛等人的圍攻之下還能收放自如,確實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他從未見過有如此高超劍術的人,此番一經較量起來,倒是讓他看的饒有興致。可是,當他無意間掃視了王越身后的張讓時,卻發現張讓正蠕動著身體朝偏殿走了過去,他急忙提劍跟了過去。
高飛、趙云、華雄、龐德四人并不是一味苦戰,幾次三番的都想抽出一個人去擊殺張讓,可是王越的劍鋒卻不給他們任何機會。四人索性就放棄了原先的想法,死死的將王越壓制在劍網之中。
華雄、龐德二人的劍法稍微弱了點,二人都是西涼人,馬上對戰的高手,擅于使用長兵器,近身搏斗時雖然也不含糊,可是當真正遇到劍術高手時,便會展現出來弱勢。二人都借助一股蠻力在拼殺,比武和在戰場上有著太多不同,在戰場上全憑勇氣和技巧,可真正的比武格斗,卻比的是劍法的精妙,二人初開始的一陣猛砍雖然給人一種兇狠之勢,但也很容易被人看穿路數。
高飛的游龍槍法是由劍法演變的,他不禁擅于用槍,也擅于用劍,所以王越一開始舞動劍法時,他就能看出了門道,一眼便認出了是自己游龍槍法的延續。趙云也是用槍高手,用劍也不弱,所舞動的劍招也甚是精妙,他和高飛一左一右夾攻王越,彌補了華雄、龐德二人在劍法上的不足之處,四個人的通力合作,愣是將這個第一劍客給壓制在了劍網里,讓他無法抽身而出。
張讓此時已經移動到了偏殿附近,只要再向前邁出三步,他就能順利的進入偏殿,然后打開偏殿中的逃生機關,從合歡殿里逃出去,調集自己的私兵部隊,前來絞殺高飛等人。他的臉上浮現出了陣陣喜悅,莫名的喜悅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很興奮,讓他忍著疼痛邁出了第一步。
“還有兩步,還有兩步就要到了,我一定要堅持住。”張讓的腦海中如此的想道。
當張讓第二步跨了出去的時候,腳還沒有落地,他便感到了一陣透心的涼,低頭看了看前胸,帶血的劍刃刺穿了他的胸膛,濃稠的鮮血正一滴一滴的滴到地面上。他回過頭,用一種極其不甘心的目光看到了身后用劍刺他的人,是賈詡。
“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張讓的第二步終于落地了,而同時,他的整個身體也側翻倒地,全身抽搐著,在血泊中掙扎了一會兒,眼睛里充滿了絕望。
張讓的叫聲傳到了王越的耳朵里,他的心里如同被人用刀刺了一般,一個慌神,只覺得手臂上一陣生疼,緊接著左肋、小腿、后背上都被劍劃傷,陣陣的疼痛傳到了他的中樞神經里,讓他咬緊了牙關。
“當啷!”
長劍落地,王越赤手空拳的站在那里,脖子上架著四把長劍,他的面容松動,突然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朗聲說道:“不愧是我王越所教的,能死在自己的劍法之下,也是一件快事!高子羽,你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