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傅燮、蓋勛三人都是老相識了,傅燮、蓋勛對董卓的了解也算夠透徹,還沒有進入縣衙的時候,蓋勛怕高飛一會兒不好對付董卓,便將董卓的情況簡要的說明了一下,這才使得高飛對董卓有了很全面的了解。
董卓,字仲穎,從他的字就可以看出,他在家里排行老二。古代人的字很有講究的,兄弟幾人一般都可以從字上面看出來,經常引用伯、仲、叔、季到字里,比如孔子名丘,字仲尼,這就說明孔子在家里排行老二,再比如孫策字伯符,孫權字仲謀,這些都是簡易的兄弟之間的排行。
董卓是隴西臨洮人,說起來和高飛算是一個地方的人,臨洮這個地方要比襄武復雜的多,那里是漢代防御羌人的邊防重鎮,山高水險,羌漢雜居,人人騎馬射箭,民風彪悍,董卓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里長大的。
董卓的武力不弱,加上性格豪爽,喜歡散財交友,逐漸得到了一些羌胡豪帥的喜愛。后來董卓以六郡良家子入選羽林郎,算是開始了他真正的仕途。這一時期的羌胡多叛,雖然規模不大,但是頻率卻很多,在羌漢頻繁的戰爭中,不息的戰禍帶著民族仇殺的色彩,董卓的功勛和聲威就是在不斷平息羌胡叛亂的時候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這也成為了他在朝廷立足的一個資本,官階逐步高升,而且每次涼州叛亂,朝廷都會第一個想到他,最后便養成了他居功自傲、目中無人的囂張態度。
聽完蓋勛簡單的介紹后,加上高飛在歷史書上讀到過關于董卓的事情,高飛甚至開始懷疑是董卓在暗中操縱這種叛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次涼州的大規模叛亂絕對不是董卓能夠操縱的。
酒宴上,傅燮借口身上有傷沒有出席,其實是不想看到董卓的那副嘴臉,將一切款待董卓的事情都交給了蓋勛。蓋勛心中對董卓也有所厭惡,但是大家都畢竟給一個老板打工,又都經常在涼州出沒,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保持著對董卓的那一番客氣。
“朝廷既然派了董大人前來平叛,以董大人在羌胡豪帥心中的威望,想必不出旬月,涼州叛亂即可平定,到時候董大人居功甚偉,必然能夠加官進爵。”蓋勛一邊端起了手中的酒,一邊緩緩地道。
董卓看了一眼面前的酒菜,還算有點滿意,至少蓋勛沒有虧待他。他嘿嘿笑了笑,舉起酒杯道:“多謝蓋長史吉言,不過如果當初董某坐鎮涼州的話,手中握著兩萬軍隊又怎么會輕易的撤離呢?”
高飛坐在蓋勛身邊,從董卓的話語里似乎聽出了指桑罵槐的味道,畢竟主張撤離涼州的人是他,他也不準備和董卓辯解什么,只微微笑了笑,便舉了手中的酒杯,客氣地道:“久聞董大人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在下能得見董大人這樣功勛卓著的人物,也實屬人生一大快事,在下敬董大人一杯!”
董卓雖然囂張跋扈,但是禮儀還是有的,不然混了那么多年官場,要是見到誰都是這樣的態度的話,他也不會做到東中郎將的職位上。他和高飛輕輕地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口將杯子里的酒喝了個干凈。喝完之后,董卓將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只聽見一聲脆響,酒杯便被摔的粉碎,弄得高飛好不尷尬。
鮑鴻不知道董卓為何要這樣做,見蓋勛臉上變色,便急忙扭頭對董卓道:“董大人,你喝醉了,醉的居然連手里的酒杯都拿不起了,呵呵,呵呵呵…”
“放你娘的狗臭屁!”董卓聽到鮑鴻這樣說,便劈頭蓋天的罵了出來,緊接著將手一伸,朗聲說道,“董某還沒有喝呢,怎么會醉?董卓只是覺得用杯子喝酒不夠過癮,拿大碗來!”
鮑鴻的好心被董卓當成了驢肝肺,心中不爽,只冷冷地哼了一聲,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他畢竟和董卓是平起平坐的中郎將,雖然資歷不如董卓,可董卓這樣不給他面子,讓他下不來臺,他也懊惱不已,便借題發揮,沖大廳外面的衙役喊道:“人都死哪里去了?董大人讓你們換大碗你們沒有聽見嘛?給我拿幾壇子酒來!”
“狗咬狗,一嘴毛!”高飛看到這樣的一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里笑道。
蓋勛急忙出來圓場,先勸勸董卓,又勸勸鮑鴻,誰知董卓、鮑鴻兩個人的火氣都上來了,誰也沒有給他面子,他一氣之下,也不管了,任由董卓和鮑鴻兩個人在大廳里叫嚷著。
這酒宴的瞬間便成了一個借題發揮的拼酒大會,董卓、鮑鴻都借拼酒來壓制對方的氣焰,最后的結局便顯而易見了,兩位互不相讓的中郎將大人紛紛醉倒不起,最后還是蓋勛命人將董卓、鮑鴻送回房間了事。
“蓋長史,今天這事弄得…”酒宴結束以后,高飛便搖了搖頭,對蓋勛道。
蓋勛也是不住的搖頭,緩緩的道:“看來此后陳倉城便沒有寧日了…”
高飛聽后,沒有做任何表態,他現在算是認識了董卓其人,雖然現在囂張跋扈,可還沒有到那種殘暴不仁的境界,更沒有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畢竟他現在還不是坐鎮一方的大軍閥。他不太關心董卓和鮑鴻之間的事情,有他們兩個在陳倉里這樣鬧騰,倒是有傅燮、蓋勛二人受的了,他的心思在昨夜的夜鷹行動后的成果上,他必須親自去一趟吳岳山,因為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酒宴散后,蓋勛便去探望傅燮了,順便商量一下如果招待董卓、鮑鴻這兩尊瘟神。皇甫嵩給董卓、鮑鴻下達了駐守陳倉,等待大軍到來的命令,這也就等于是說董卓、鮑鴻要在陳倉住上一段時間,真是個令人頭疼的事情。
高飛借故散心,帶著趙云便出了陳倉西門,朝吳岳山奔去。
二人馳馬行走了一個多時辰,這才來到吳岳山中,將馬匹停放在山下,交給專人看管,便上了山。
來到山上,飛羽部隊的將士們都還沉浸在喜悅當中,他們將盜取來的武器裝備全部搬入了山洞,見到高飛來了,隨著一聲“集合”的高喊,所有的人便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很快便組成了一個軍容整齊的方陣。
高飛來到眾人面前,向著將士們掃視了一眼,然后高聲喊道:“昨夜的夜鷹計劃我非常滿意,但是仍是出現了兩個小瑕疵。卞喜出列!”
卞喜從隊伍中站了出來,向前跨了三大步,端正地站在那里,他的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昨夜因為他的失誤,差點讓整個計劃流產,一會兒肯定會被高飛一頓臭罵,或者是責罰,他此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靜靜地等著高飛的責罰他的命令。
“昨天的情況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簡單,卞喜盜取鑰匙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但是他能夠隨機應變,不至于讓整個計劃付之東流,還是應該予以嘉獎的。不過,打傷傅燮一事卻不應該出現,好在傅大人有驚無險,如果意外身亡了,那事情就不會那么簡單了。我獎罰分明,這次卞喜功過相抵!”高飛朗聲道。
卞喜聽完之后有點驚喜,他望向高飛,動了動嘴唇,想說聲感激的話,還沒有張開嘴巴便聽見高飛大聲了一聲“入列”。他立刻回答了一聲,便回到了隊伍當中。
緊接著,高飛的臉色變得鐵青,冷冷地道:“你們都還記得進入這支部隊所必須的軍規嘛?”
“無條件服從主公的命令,不得有任何違抗,否則斬立決!”兩千多將士們都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高飛道:“嗯,說的都很好,也都很清楚,可是昨夜為什么還是有人違反了我的命令?我早就制定了這次行動所取得的物件和數量,昨夜徹查府庫的時候,為什么多少了一樣東西?是誰拿的,給我站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清楚高飛所指何物,而且每個人都按照計劃行事,從不敢違反命令,一時間兩千多將士沒有一個人回答,也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都依然筆直的保持著他們的軍姿。
高飛看到這一幕,便冷笑了一聲,道:“我再說最后一遍,是誰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就主動站出來,我會寬大處理。要是讓我查到的話,那可就別怪我不念及眾人的情誼了!我現在從一數到十,如果沒有人站出來主動承認的話,全軍一起責罰!一…二…三…”
在高飛數著數字的時候,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捫心自問,當高飛數到“八”的時候,隊列里一個人突然閃了出來,大聲喊道:“主公,是我拿的,是我拿了那些東西!”
“是你?”高飛感到很意外,萬萬沒有想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龐德。
“不錯是我,是我昨夜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主公你就處罰我吧!”龐德臨危不懼,站在那里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