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秦慕白告辭離去。
李道宗聲稱酒醉未醒,說了什么都讓秦慕白不要介懷,并讓自己的女兒李雪雁代為送客。
管家在前掌燈引路,兩名丫環在跟在身后不遠,李雪雁離秦慕白身左半步跟隨。
她的臉紅紅的,也不知是害羞,還是興奮。
二人一路從廳堂走出直到大門口,都未作言語。臨出門時秦慕白停住腳,轉身拱了下手:“郡主請留步,在下自行乘車回去,告辭了。”
李雪雁撲閃著眼睛點頭,似有許多話語要說,抿下一下嘴,只道:“將軍還會再來嗎?”
秦慕白微然一笑:“若得空閑,定會再來叨擾王爺。”
“只是來看我父王嗎?”
“…”秦慕白怔了一怔,便笑道,“與郡主煮茶論道,也頗為愉悅。”
李雪雁婉爾一笑,說道:“將軍好見地,又有氣魄,是個真性情的好男兒。家父今日喝多了一些,但凡他說了什么你都不必放在心上。”
秦慕白笑了一笑道:“王爺素有經天緯地之才,一向深藏不露。今日灑后略吐機鋒,便讓在下有醍醐灌頂之感。郡主不必多慮,休說王爺只是提醒在下半句,就算指著秦某的鼻子大罵一通,秦某也只會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秦某對王爺,打從心眼里敬佩,亦師亦友,如兄如父。”
“是嗎?”李雪雁舒坦的笑了一聲,“父王也曾多次提及你,說,他看到你,就如同看到他年輕時的樣子,因此與你特別投緣。他還說,你比他更有才華,今后,定能創下極高的功業。我可是從來沒見我父王如此高贊一人呢!”
“便是王爺謬贊了。”秦慕白呵呵的笑,“天寒夜凍,郡主請回。秦某,告辭了!”
“好走,不送。”
馬車的車輪輾著深夜的長安古道,骨骨作響,秦慕白乘車而去。
李雪雁束手而立站在門口,遙望那馬車消夜在夜色之中,猶然矗立,眼中似有一團細微的火苗在跳躍,時而冥思,時而靈動。
“郡主,夜已深,回去歇息吧?”身后的侍婢道。
“噢…別吵。”李雪雁隨口應了一聲,不為所動。
這時她身后響起幾聲熟悉的腳步聲,沉穩,踏實,她回頭一看,頓時笑顏如花:“父王,你還沒有歇息嗎?”
李道宗剪手而笑,饒有深意的看著李雪雁,說道:“雁兒,人家都走了這么久了,你為何還站在此處?”
李雪雁的臉頓時紅了,吱唔道:“并非如此。女兒只是…”
“罷了,不必多說。”李道宗呵呵的笑,伸手拍了拍李雪雁的肩膀將她半攬入懷,與她一同朝屋里走,說道,“如何?”
“聞名不如見面。他確有獨特之處。”
“喜歡上了?”
“爹——”李雪雁幾乎跳了起來,“哪有你這般打趣自己女兒的,這才見一面,沒影的事情都讓你說了來。”
“哈哈!”李道宗哈哈的笑,“那你敢說你不喜歡?我若將這三字說出來,為父戒酒半年!”
“不說!你讓我說,我偏不說!”
“哈哈!”李道宗笑得越發爽朗,“女兒,這一點也不奇怪。像他那樣的男子,沒有女人會不喜歡。長相家世人品才學這些俗套的東西況且不說,他獨一無二的特質,別說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會分外對他刮目相看。要么嫉妒,要么敬仰。總之,他不是那種輕易被人忽視與遺忘的人。”
“父王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李雪雁點點頭,笑嘻嘻的道,“雖然只是第一次見到他,但我聽到關于他的傳聞都要耳朵起繭子了。傳聞他事跡的人,要么恨要么愛,要么嫉妒要么敬佩。總之,他是一個獨特的人。若在一個大屋子里坐上百的人,只要他在其中,定能讓人一眼就認中他。有些人,出類拔萃也好嘩眾取寵也罷,總之,在哪里都能鶴立雞群引人注目。”
“每個男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傾城妖孽;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大大的英雄。”李道宗仰頭望月,也不知是說給自己的女兒聽,還是自言自語,他道,“只不過,現實當中往往是癡漢偏騎駿馬走,巧女常伴拙夫眠。所謂的英雄美女、才子佳人,卻很難配對。”
李雪雁臉一紅,咬了咬嘴唇問道:“為什么?”
李道宗不由得一笑:“為父也想知道,為什么。”
“爹——”李雪雁不樂意了。
“哈哈!”李道宗放聲大笑,中氣十足的笑聲都驚起了樹巢里的飛鳥,“這么說,我的寶貝雁兒當真是喜歡上那臭小子了?”
“才沒有呢,我只是…對他有些好奇罷了。”李雪雁避開李道宗咄咄的目光,囁嚅道。
李道宗點頭呵呵的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為父倒是十分樂意聽到你承認。你不是常說你有侍嫁英雄之志?非英雄男兒配不上你?為父就奇怪了,難道我若大一個中原,就沒有英雄,你非要嫁給那棄宗弄贊?他是了不起,年紀輕輕就一統吐蕃叱咤高原,與大唐分庭抗禮。可他畢竟是我大唐的敵人,高原,也不是你的家。你又何苦呢?”
“爹,你扯太遠了。”李雪雁轉過背去,輕吟道,“我身為李家的女兒,為大唐做點事情正屬應當。棄宗弄贊長相如何為人如何,我全不知曉。對他的一切了解僅憑道聽途說。女兒想得更多的是,像他那樣的英雄人物,該是個真性情的好男兒。女兒有信心感化他的仇恨消彌他的野性,減少吐蕃與大唐之間的戰爭。除此之外,兒女心思真的極少。”
“為父相信。”李道宗嘆了一聲,轉到李雪雁正面雙手握著她柔弱的肩膀,沉聲道,“乖女兒,你如此深明大義,為父與你母親縱然有一百萬個不愿意,也只得一起含淚送你去高原。我知道,憑你的睿智才學與溫婉達情,去了高原,定能譜就一段傳奇佳話,將來我李道宗百年千年之后會被后人提及,多半還會是因為你這個女兒。但現如今,賜婚一事擱淺了。吐蕃人聽說陛下要賜你為公主下嫁吐蕃,居然撫袖而去。此情此景,無異于當眾打我李道宗的臉。為父這張老臉皮厚肉糙倒是無妨。女兒,你又情何以堪?”
李雪雁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氣,嘴角上揚微然一笑,說道:“爹,你不要太小看女兒。這等小事,我還尚未掛懷于心,否則,也不會狠心離家嫁去高原。若是這點心胸都沒有,還談何營造兩國和平?…擱淺,就讓它暫時擱淺吧!我一輩子也是父親的女兒,是李家的骨血。但凡朝廷一日用得著女兒,女兒就一日不嫁人。女兒此身,要么嫁去吐蕃,要么…”
“要么如何?”李道宗劍眉微豎,凝視著她問道。
“要么…”李雪雁遲疑了一下,說道,“要么那個男人,真能做到他的夸下的事情,平定吐蕃,將其徹底的融合到大漢民族中來。到那時,我就主動請求皇帝陛下派我去吐蕃,代天巡牧宣揚德尚,同時保護高原上的人民,不管他是漢人還是吐蕃人。讓那里少些殺孽,早日接受文明教化。”
李道宗點頭而笑,說道:“你一個女子,還能為官不成?”
“這不是還有父親么?”李雪雁巧俏的一笑,說道,“父親在幽州,上馬治軍下馬治民,和北狄諸部酋渠和百姓的關系不是也處得挺好?想來去了吐蕃也不在話下。女兒雖是女流之輩不能為官,但總能做些事情幫助父親。”
“那我要是不去吐蕃呢?那地方常年冰天雪地的氣兒都喘不順,為父才不要去。”李道宗故意的打趣的說道。
李雪雁又羞又惱的跺了下腳咬了咬銀牙,哼道:“那女兒就嫁給那個肯去吐蕃為官的男人!管他是七老八十還是歪瓜劣棗,嫁了!”
“哈哈哈!——”
秦慕白回到家中,問候了母親便洗漱睡下。躺在床上回想起與李道宗父女的談話,自嘆唏噓。
如今之大唐,對外多半采取的“懷柔政策”。皇帝李世民常將一句“漢夷一家親”掛在嘴邊,對夷狄民族相當的客氣。但是,那些大唐周邊的夷狄國家部落,心中卻未必這樣想。他們沒一個不是眼睜睜的瞅著中原的富庶與繁華,口水長流。若非是礙于大唐如今的強大與威風,誰還不躍馬群蜂的殺到中原作威作福?
且不說此前的五胡亂華這樣的事情,就是大唐之后的中華歷史也無數次的證明了,中原與邊夷之間,沒有真正的友誼與和平可言。唯一能做到消彌戰爭的,就是將它徹底的平定,然后用我中原博大精深的文化與底蘊,用經年的時間將它融合與納。
這才是真正的兼容并包,為子孫后代謀福減禍的做法。
如今大唐威福四海,北方突厥已平,吐蕃偶有作崇但也沒能掀起大浪。但是數十年、一百年以后呢?大唐以儒治國,國運很大程度的處決于帝王的開明與否,這是一個人治的死循環。誰能保證,百年之后的大唐會出現一個賢明還是昏庸的君王?誰能保證,那時候的吐蕃或者突厥或者靺鞨、契丹這些部落不會強勢堀起,從而席卷中原?
歷史上的宋朝,終其歷史不就飽受北狄欺凌、最終亡在北蒙之手?
“徹底平定,兼容并包!”——秦慕白心中,只剩下這八個大字!
收回思緒,秦慕白很自然的想到了李雪雁——李道宗之女,賜婚吐蕃贊普棄宗弄贊,他便是日后的松贊干布。
李雪雁,即是文成公主…
后世,直到21世紀,都對這一棕婚姻粉飾夸頌。
秦慕白卻覺得,讓貞觀大唐嫁女去吐蕃,就是奇恥之辱。
充其量,文成公主在世一日,吐蕃就與大唐少一日戰爭;她若亡故,又當如何?曾記得歷史上唐玄宗時期,吐蕃就攻入大唐的兩京,唐玄宗倉皇南逃到四川,連京師都落在了吐蕃人手里,還被人家立起傀儡皇帝。
那時,文成公主的尸骨可曾寒了?
她在天之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孫入侵故國,又當如何感想?
賜婚?
賜個屁!
借我三千虎賁,蕩平吐蕃高原!!!…
就連夢境之中,也是金戈鐵馬、熱血沸騰。
一覺醒來,渾身有些不舒坦,大約是睡得不太安穩,于是今日早上秦慕白也沒有練武,慵懶的在前堂晃蕩了一陣,陪母親小妹與妖兒她們一起吃罷了早飯,但無所事事,準備去秦仙閣蹓跶聽曲。
正要出門時,一個稀客來訪——李淳風。
秦慕白憶起前日起還請他批字算命的,便將人請進家中置茶相待。寒暄罷了,秦慕白便笑問道:“李太史今日造訪,定有賜教?”
“不敢。”李淳風仙風道骨的微然一笑,拿出一張紙箋上面寫有秦慕白的生辰八字,說道,“卑職回去后,抽些時辰仔細替將軍排過生辰八字。但是很奇怪。”
“有何奇怪的?”
“請將軍乞退左右。”
秦慕白如言而辦斥退了左右,問道:“請李太史賜教,在下的命格有何怪異之處?”
“奇怪之處就在于,將軍的命格,與現實的履歷毫不相符。”李淳風說道。
“嗯,怎么會這樣?”秦慕白倒是不緊張,反而輕松的笑道。這些東西,說信,他也信;說不信,以往多半當作是茶余飯后的談資,頂多付之一笑罷了。
李淳風笑了一笑,撫髯而道:“替人摸骨算命并非強項,若是袁師兄在此,怕是能說個真切一二。卑職姑妄言之,將軍姑妄聽之,也不必太過在意。若是說得不妥,將軍便當聽故事了如何?”
“也好。太史請講。”
李淳風點了點頭,說道:“太過玄妙的卑職就不說了。總之從將軍的生辰八字來看,只算到如今二十有四,將軍該是顛沛流離郁不得志,雖有才華不得伸展,且家道中落父母不全兄弟姐妹各有災殃,是個極苦極悲的命。可是反觀將軍如今,英雄少年意氣風發,家道繁榮親屬完好,無一應驗。”
“哈哈,這的確是有趣。”秦慕白只是笑。
“卑職也是甚覺有趣。卑職雖不最是善長批命看相,但少有如此不著邊際的。”李淳風微笑道,“而且卑職相信,就算袁師兄拿著將軍的八字推算,也是八九不離十的結果。所以,卑職驚訝之余,十分的好奇,干了一件從未有過的古怪事。”
“什么古怪事?”秦慕白也好奇的問道。
李淳風微然一笑,說道:“卑職也是抱著且玩且樂的心思,把將軍的生辰八字,以甲子為輪回重新摸排,大約推算到1380年后的同樣八字,便和將軍命格了。”
“什么?!”
聽聞此語,秦慕白大吃了一驚!
大約1380年后,不就是21世紀初嘛,難道他推算到了我穿越而來時的那一天?
“是的。”李淳風笑道,“但盡管如此,也不盡然相符。23個甲子輪回之后,將軍命格高貴與現實無異,但那個命格,雖富貴卻不能長壽,必19歲而夭亡。卑職好奇之下再把將軍的八字進行了排合,發現了一處異樣。那就是,將軍該是有兩個生辰八字。”
“啊?”秦慕白一時有些傻了眼,哭笑不得道,“誰能一人有兩個八字呢?難不成死而復生?”
“不錯,就是死而復生。”李淳風斬釘截鐵,一點也不像開玩笑,說道,“卑職之所以要乞退左右,就是想問問將軍,大約在五年前的冬天,將軍是否…遭逢大難,臨血光之災?那時,將軍大難不死,正應了后福。若把將軍的生辰八字排到那一日,但是大富大貴位極人臣,且風流無邊一生艷福之命。將軍豈不必告訴卑職是否有此事,只須將軍心中自己知道便好。若是卑職推算無誤,將軍大難不死的一日,當是貞觀十年冬,冬月十八辛時。”
秦慕白差點就大汗淋漓。
李淳風這個大神棍,當真是相當牛B啊!他居然推算出我“穿越而來”借尸還魂的日子!…那時,我不正是剛剛泡了個漂亮MM準備享受二人世界,然后莫名其妙的嗝了屁,穿越到大唐附身于秦三郎的身上?
死而復生,改變了命格?
玄之又玄!
“呵呵,將軍不必在意,權當笑談好了。”李淳風說完,連忙拱手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卑職說得太多了。不過將軍放心,今日話語出某之口入君之耳,卑職這點本份還是守得。”
“哦,呵呵!”秦慕白笑了一笑道,“李太史說得的確是比較好玩。不過,秦某怎么可能出生于1300多年后呢?可能是某處地方有恙才導致推算有誤吧!——不必管這個了。秦某倒是有一事一直有些好奇,想當面在太史這里討個驗證。”
“將軍請講。”
秦慕白笑了一笑,說道:“秦某早先聽聞,某一日太史演相天宮推算命數,直將一兩千年后的事情都推爻了出來,可有此事?當時太史投入投算一時興起,不料被袁天罡撞見,于是推你的背提醒說‘天機不可泄露’,你這才打住。你留下的推圖與爻辭,因此也稱《推背圖》。秦某想知道的是,是否有此事?”
李淳風的臉色,頓時變了,差點起身跳走。
“太史怎么了,秦某是不是太過唐突?”
“這…”李淳風如此仙骨道骨氣態嫻定的一個人,居然大驚失色,目瞪口呆的指著秦慕白驚道,“如此絕密之事,秦將軍如何知道?”
秦慕白眨了眨眼睛:“很絕密嗎?我好像是道聽途說的。”
“啊!!!”李淳風嚇了一大跳,“此事,當只有我與袁師兄知道,怎么就…道聽途說了?難不成,袁師兄將此事傳將了出去?”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秦慕白忍住竊笑,一本正經的說道。
李淳風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喝了一口茶,搖了搖頭嘆道:“將軍神通廣大,卑職也就不再多問了。既然將軍已是知情,卑職肯求將軍,勿要將此外泄如何?”
“這是自然。”秦慕白點頭應允。
現在可是封建時代,要是讓君王知道有人將百年千年后的國運都推算了出來…這個皮,可就有得扯了!
“其實卑職之所以主動找到將軍,也多少與這推背圖有關。”李淳風突然話鋒一轉,說道。
秦慕白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如何說?”
“簡而言之就是,卑職曾經推算的出來的天運氣數,到今天突然發生了一些十分異樣的改變,導致今后的推算全部生誤,并不準確了。”李淳風說道。
“哦?這太有意思了!”秦慕白笑道,“天運氣數這東西,還能改來改去的?”
“能。但只有一種辦法。”李淳風認真的說道。
“何等辦法?”
“天生異物。”李淳風說道,“就如同祈福禳災一樣,要改變一個人的命理壽命,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只要把準了命進行祈禳,就有可能辦到。但是天理運數這東西,卻不是人力能為。除非…是上蒼有意將其改變,就賜下天生異物,改變現實的天運氣數。比喻古來傳說的鳳鳴岐山,麒麟降世,這些都是。”
秦慕白點頭笑了一笑,說道:“那近年太史可有聽說,何處有黃龍現世或是鳳凰涅盤?”
李淳風雙眼略微一瞇死盯著秦慕白,搖頭,一字一頓道:“就算有人獻來什么祥瑞,也多半是子虛烏有歡討君心。但是卑職斗膽對我大唐的天理命數進行了重新排布,發現,貞觀十年冬月十八辛時長安西北昭陵附近,天賜祥瑞。”
“噗!”
秦慕白一口茶水,就很沒形象的噴了出來!
那不就是我秦某人,穿越而來時的——時間和地點么?
我靠,我秦某人…天賜祥瑞?
李淳風這個大神棍,有兩把刷子!
“巧得很,將軍。”李淳風呵呵的笑道,“那正是卑職給將軍排命之時,算定的將軍大難不死之日。卑職再一打聽,五年前,將軍的確是在昭陵供職。如此…卑職就當真不敢再鋪排下去了。泄露天機,罪不敢當啊!”
“哈哈哈!”秦慕白用大笑來掩飾自己的驚詫,笑道,“沒想到,這算命也能如此好玩。李太史,秦某算是領教了。聽太史剛才的話,換句話說就是大唐的國運氣數乃至千年后的發展趨勢,都因秦某而改變了,是嗎?”
“是。”李淳風凝視著秦慕白,似笑非笑,“所以,昨夜算完將軍的生辰八字后,卑職就將那推背圖給燒掉了。既已是廢紙,還留之何用?今后,卑職也不會再干推算國運氣數這樣的事情。一則罪犯欺君,二則泄露天機。今日,若非是將軍主動提及推背圖,卑職也不會說起此事。打往后,你我二人都不必提及此事,今日之談話,也權當茶余飯后聽閑話,如何?”
“行。”秦慕白回答得挺干脆,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