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兩個!”江哲老遠地喊了聲在遠處偷笑方悅和陶應,既然要偷看、偷聽跑那么遠干什么?
兩人笑嘻嘻地過來了,江哲搖搖頭和秀兒進去了,糜貞四下張望了一下,隨即跟上她的秀兒姐姐。
馬車自然有王允府上的的下人幫忙照料。
請一眾人在廳中坐下,王允喚來下人上茶,隨即笑呵呵地看著秀兒說道,“秀兒,這些年想必過的很是辛苦吧…也真是,為何不投伯父處來,看看你…唉!”隨即狠狠地瞪了江哲一眼。
我招惹你了?你個死老頭!秀兒投靠了你,你就拿她當計謀使了!江哲端著茶盞郁悶地喝了一口。
“伯父說笑了…”秀兒雙目帶著濃濃的愛意,看了一眼江哲回道,“往常是有些寂苦,如今…”她咬著嘴唇,只是甜甜一笑。
哼!看吧!江哲還了王允一記眼神,秀兒還是在我身邊安全,至少我不會拋棄她!
“哦…”王允好似嘆息地應了一聲,隨即打量了一下眾人,待看到糜貞時眉頭一皺,瞥了一眼江哲,又對方悅等人問道,“這幾位壯士是…”
“某河內方悅,字子棱,見過司徒大人!”方悅不吭不卑地行了一個軍中禮儀。
“司徒大人上安,某徐州陶應,字子承,見過大人!”陶應終究不愧是陶謙的兒子,明知司徒是什么職位,但也是從容應對。
“好!好!”王允微微一笑,點點頭,和剛才對江哲的態度,明顯是兩個極端。
“奴家乃徐州糜家小女,喚作貞兒…見過司徒…”糜貞盈盈一禮,終是出身世家,禮數自然不少,頓時讓王允對她的影響好上幾分。
“秀兒…”王允慈愛地看著秀兒說道,“當年一別,怕是有些年歲了吧…”
秀兒回憶了一下,輕聲說道,“當初秀兒按父親和娘親的意愿,離開洛陽,那年秀兒八歲…”
“八歲…”王允搖搖頭,嘆息道,“黨錮之禍,牽連重大…唉!別怨伯父,伯父實在是保不住你父親…最后還連帶你的母親…”
“娘親與父親感情至深,殉情而死…娘親是秀兒的驕傲…”
“你啊!”王允深深嘆了口氣。
這茶都喝完了,怎么還不開飯啊?江哲肚中空空,左右張望。
“這位…”王允看著有些坐不住的江哲咳嗽一聲。
“伯父,您喊秀兒的夫君守義即可…”
“守義…字倒不錯!”王允嘀咕了一聲,看了一眼秀兒,頓時語氣和善了幾分,“守義,在家中可曾讀書?”
“讀,讀…”
“哦!”王允點點頭,又問道,“皆讀些什么書?”
江哲張張嘴,心中說道,我讀過三國演義…
“…”王允面上一抽,眼中好似有些怒火,難道自家侄女竟嫁了一個草包?
“易可曾讀過?”
江哲張張嘴。
“詩書呢?”
“…”江哲苦了苦臉,心說我讀那玩意干什么哦。
“論語呢!”王允的聲音越來越烈。
“小小讀過…”江哲有些尷尬地說道,沒騙你…小學課本的時候讀過一點點…
王允終于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小子什么都沒讀過。
“有何感想?”王允取起茶盞吹了吹熱氣。
“…三人行,必有吾師…”
“…”王允楞楞地看了江哲半響,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剛才只是他的敷衍之辭?
江哲偷眼看了看秀兒,秀兒捂著嘴輕輕笑了聲,頓時江哲的臉掛了下來,老頭,竟然在我老婆面前掉我面子,你太可惡了!
也沒了繼續詢問江哲的興致,王允招待眾人吃飯,一路上,王允對江哲怒目而視啊…
宴中,王允一直招呼秀兒多吃點,方悅等人也多有提及…不過江哲嘛…那老頭深恨江哲這個“草包”騙了秀兒,如何能給他好臉色看?
輕飲一口酒,王允有些擔憂地說道,“秀兒,一路原來可曾遇到賊子?”
“賊子?”秀兒楞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伯父指的可是那黃巾?”
“乃黃巾賊子!”王允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隨即似乎有些歉意地看著秀兒。
秀兒的那聲“黃巾”也是受江哲影響,反正江哲就認為,如果你們大漢百姓安居樂業,誰還會去造反?后世的資料都表示,中國的百姓是忍受能力最強的,只要能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他們就不會去造反…
看了一眼江哲,秀兒猶豫著說道,“是…是的,伯父…秀兒一路過來,倒是未曾遇到…”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王允哈哈一笑,“伯父還怕你們遇到大批黃巾賊子呢,唉!這群逆賊,目無王法!”
廢話!若遇到了還能在你這里吃飯?江哲嘀咕一句,大口吃菜,這王允家的菜倒是不錯,可惜這老頭人不咋地…
“賊禍險些禍患京城啊…”王允一聲嘆息。
“嘿!”陶應樂了,頓時說道,“司徒大人,某等也是遇見過那黃巾賊的,不過京城守備森嚴,黃巾要攻,恐怕不易吧…”
“哦?”王允一愣,看向陶應,隨即皺眉說道,“老夫記得徐州刺史…”
“便是家父!”
“哦!”王允恍然大悟,點點頭,好奇地問道,“你在何處遇到黃巾?”
“便是徐州!那賊子率軍五萬強攻徐州,不想被某家先生寥寥數計擊潰…黃巾賊子,不過如此!”當然了,其中也少不了小爺的功勞…
“哦?”王允聞言看向江哲,眼角一抽,看著江哲在那猛吃。
“守…守義,可是你擊潰了黃巾賊子?”王允眼中冒出一點精光,難道這個粗看粗枝大葉的小子竟然有此才華?
“食不言寢不語!”江哲低頭繼續攻擊手中的蹄髈。
“…”王允楞了一下,面上有些難看,從…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和老夫說話!不過能說出這話,倒不是不學無術…某非是老夫看走眼了?
“夫君…”秀兒懇求似的看了江哲一眼,在桌底下輕輕扯扯江哲的衣角。
好好,老婆最大…蹄髈沒得比…
放下手中之物,江哲擦了擦手說道,“確有此事!”
“恩!”王允心中大定,看來這小子怕是真的有些本事,老夫也奇怪,不然秀兒如何能看上他…
等了半天不見江哲說話,王允有些尷尬地問道,“那這…守義可否細細道來…”
看來是王司徒不了解江哲啊,江哲屬于那種你不問,我就不說的類型,聽到王允問話,江哲才開始講述…
“妙…”半個時辰后,王允撫著長須看著江哲,心中暗嘆,老夫果然是年紀大了…這眼光也是…唉!
“伯父?”秀兒擔憂地喚了一句。
“無妨無妨!”王允擺擺手笑呵呵地說道,“守義,沒想到你不通詩書,對于戰法謀略倒是精通啊…”
“一般一般…”
“…”王允想了半天也沒明白這一般是什么意思,也許就是一些自謙的話吧,也無大礙。
“那守義如何看待當今朝政?不用拘束,暢所欲言即可!若有什么治國良策也可一說…就當老夫看看你的才華!”
“真要說?”江哲看了一眼王允。
“呵呵,暢所欲言!”
“皇帝昏庸,宦官外戚當道,官員無能牽連百姓,更兼稅收繁重,百姓幾無生機,一句話,大漢沒得救…”江哲洋洋灑灑說了幾句,忽然發現情況不對,怎么沒聲音了?
一下張望,桌邊等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再看王允,身體顫抖,手指直直指著自己,眼中那個…好似是怒火?
“啪!”王允氣得胡須真顫,一拍桌子,怒道“小子!目無天子!目無朝廷!端地不為人子!”
“…”江哲傻傻地張張嘴,不是…不是暢所欲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