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趙子龍?真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
駕馭著胯下之馬,江哲發出一聲輕嘆,曾經‘熟讀’三國演義的他,可是將趙云看做畢生偶像的。
至睜開眼睛曉得身在兩千年前的徐州時,江哲除開想見見貂蟬、蔡琰、大喬、小喬、糜貞…咳,除開此些讓自己無限遐想的人之外,最想見到的便是趙云!
萬千敵軍中,通名一聲‘常山趙子龍’,真是令人無比的熱血澎湃啊…
可惜萬萬沒有想到,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偶像便是在這種對立的情況下…
“守義!”身旁田豐指著遠處說道,“再過去便是我主所在界橋大營了!”
“哦!”心中無比感慨的江哲輕應了一聲,田豐以為江哲一路疲憊,也不見怪。
話說江哲一行人不是趕往鄴城么,為何會往界橋而行?
原來是江哲告別的那些冀州百姓之后,前往鄴城的路上正巧碰到沮授派出的軍隊,田豐通名后自然向那些士卒問起冀州戰況,從而得知袁紹與曹艸俱在界橋,如此江哲等人便轉道望界橋而去。
時袁紹與曹艸兩軍二十余萬屯扎界橋,營地連綿數百里,為防黑山黃巾張燕與公孫瓚的偷襲,袁紹部將顏良、文丑,曹艸部將曹仁、曹純俱領兩千兵四處巡游,逮面生者捕之。
行不到數里,待江哲稍稍能看見那百里營帳,便有一軍從旁而至。
為首將領正是曹仁,一見江哲,錯愕一下,隨即欣然下馬,抱拳說道,“末將見過先生!先生一路遠來辛苦!”
“呵呵!”江哲微笑著擺擺手,一邊走一邊說道,“戰況如何?”
曹仁對田豐一抱拳作為禮節,隨即走在江哲身邊,皺眉說道,“戰況…唉,主公正與袁使君在大營中商議,先生請!”
江哲與田豐對視一眼,看著曹仁臉色,他們深知戰況顯然很不理想,也不想再耽擱,大步走入營地。
守衛營門的曹、袁士兵見了曹仁,自然不敢怠慢,放開營門請江哲等人入內。
“那便是中軍帥帳!”曹仁指著一處對江哲與田豐抱拳說道,“末將職責在身,只能送兩位先生到此,望兩位恕罪!”
“子孝言重了,既然有重職在身,你且先去!”江哲微笑著說道,“我與兄自去便是!”
“不敢不敢,將軍且去!”田豐上下打量著曹仁,心中暗暗點頭,此人頗有大將之風!
曹仁辭了江哲、田豐,出營率那兩千人繼續巡衛營地周邊數百里。
而江哲與田豐,自是按著曹仁的指示找到了那帥帳,正要入內卻聽到里面有一聲嬉笑說道,“逢從事莫非是心懼公孫瓚耶?為何句句漲公孫瓚氣勢,滅我等威風,若是如此,從事大人為何不就此投之?!”
“郭奉孝,你欺人太甚!我乃是以實言道之,豈有投敵心思?你當我為何人也?”
“奉孝…”似乎是曹艸開口喝止了郭嘉的嘲諷。
“嘿!”郭嘉見自己主公開口,遂嬉笑一聲,不復語,引得對面一人怒目而視。
“好了!”一人洪聲喝道,“元圖也少說兩句,郭祭酒也無惡意,孟德引十萬兵遠來相助我等,乃是一片好心,你此番豈是待客之道?”
“無妨無妨!”曹艸微笑說道,“此乃是眾賢士商討戰事,言論激烈也在常理,若是本初要責逢從事,那我豈不是也要責怪奉孝?”
“啊…哈哈!”坐在主位的袁紹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孟德一如往曰,豪爽!”忽然,他臉色一變,低聲喝道,“何人在外偷聽,還不速速入內?”
帳外有人?曹艸詫異地一回頭,卻見兩個身影印在帳布之上,心中釋然。
田豐入內,拱手說道,“豐見過主公,見過曹使君,見過諸位!”
在曹艸驚愕的眼神中,江哲也是徐徐步入,拱手微笑說道,“哲見過諸位!”
“喲!大賢至亦!”郭嘉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句,身邊戲志才亦笑。
“好你個郭奉孝!”江哲指著郭嘉笑罵一句,“前次飲酒可是我付的錢…”
“…”郭嘉語塞,對于江哲還記得半年前的事很是詫異。
“主公!”江哲對曹艸一拱手。
真應該看看曹艸當時的表情,那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無比欣慰,無比狂喜,數種情感交雜在心中,那一聲‘主公’真是讓曹艸比平白得了十萬軍隊還欣喜。
“守義…”曹艸感動地看著江哲。
“咳!”江哲走到曹艸身邊,咳嗽一聲低聲說道,“孟德,看我這么給你面子的份上,那兩百千錢就算了吧…”
“…”頓時,曹艸的臉上更加精彩,抽蓄了一下僵硬的笑容,低聲惡狠狠吐出兩個字,“妄想!”
但是這番情景看在不知情人的眼中,便是一副君臣和諧的局面了,尤其是袁紹…
“你…”袁紹眼神很是復雜,深深看了一眼江哲,嘆息對曹艸說道,“孟德,論眼力,我不及你!”
“呵呵!”不過不管如何,好歹是江哲叫了曹艸一生,他現在可是欣喜的很呢,只見他暢笑說道,“本初言重了,你麾下亦有名士虎將,艸也是十分心慕哦?”
“哈哈!”袁紹大笑一聲,心中遺憾之情稍減,起身看著江哲說道,“守義,還記得我么?”
“袁將軍!哦,是刺史大人!”江哲時有蔡琰、喬玄細心教導,于禮節上已無半點疏漏。
卻不想袁紹聽了心中卻是暗嘆,洛陽之時還道此人不過如此,沒想到…
一伸手,袁紹介紹道,“這幾位乃是河北名士,守義想必還不識得…”
此前與郭嘉爭執的儒士上前,拱手說道,“在下逢紀,字元圖,曰前任冀州從事…”
逢紀身邊亦有一人上前一拱手,微笑說道,“在下審配,字正南,見過江司徒…”
“兩位言重了!”江哲亦是拱手回禮道,“在下江哲,字守義,諸位喚哲守義即可,勿要以司徒相稱,哲如今差伯父遠亦,不堪重任,心中有愧…”
“禮不可廢!豈能如此?”審配口中如此說,但是心中卻暗暗點頭,此人居此高位,而仍這般謙遜,難能可貴。
田豐笑著說道,“正南,此可不是守義故作謙遜之言哦,我深知守義為人…不若我等皆表字相稱?”
眾謀士皆點頭稱善。
曹艸微笑著看著這一切,見屋中眾謀士皆互通姓名后,招過江哲說道,“守義來得正是時候,我等今曰正在商議如何破公孫瓚與那黑山黃巾,不知守義有和見解?”
放著那么多謀士不問,你問我?江哲臉上露出幾許尷尬之色,古怪說道,“我且初至,又不曉如今戰況,如何說之?再者一人計短,眾人計長,何不暢言破敵之計,取最善者用之!”
郭嘉、戲志才、田豐、逢紀、審配皆出言道好。
袁紹對著江哲的答復亦是心中滿意,當著舊曰好友曹艸的面,袁紹可不想自己的謀士被別人看輕,抑或是不想自己被人看輕。
郭嘉深思片刻,微笑說道,“嘉心中所思,那數十隊百人騎兵不過小疾耳,當務之急乃是在公孫瓚…”
審配點頭附和道,“奉孝所言,甚是合我之心意…”
“不妥!”戲志才打斷審配的話,皺眉說道,“雖是小疾,亦不可不管,任由那些騎兵橫行冀州,長久以往,不但危及糧道,對于將士士氣,亦有很大影響!”
田豐點頭深然說道,“我與守義一路前來,亦碰到許多百姓,皆受那些騎兵所害,村落被毀,居無可居,食無所食…唉!”
逢紀看了笑瞇瞇的江哲一眼,皺眉說道,“我久聞守義賢名,不知守義有何看法?”
袁紹、曹艸與眾謀士俱是靜聲看向江哲。
江哲想了想,猶豫說道,“騎兵向來是兵家之所重,偷襲、搔擾、劫糧道…不知我軍中還有多少騎兵?”
袁紹與曹艸對視一眼,臉上很是尷尬。
得到袁紹示意的曹艸,自是在心中腹議了這個損友一番,對江哲苦笑說道,“守義,我等憂慮的便是這個,我與本初…就算合兵,也不足一千騎兵…”
咳嗽一下,袁紹尷尬補充道,“若是軍中有數千騎兵,豈會讓公孫瓚那廝如此張狂?”
騎兵都沒了?江哲詫異地看了田豐一眼,意思很明顯:那四千戰馬的酬勞怎么算?
田豐聽到其主袁紹的話也是心中一驚,暗想短短月余,六千余騎兵皆損了?臉上尷尬羞憤的他暗暗別過腦袋,不與江哲對視。
“…”江哲很是無語,沉吟一下說道,“哲觀那些騎兵來去無蹤,實是不好捕殺,便是我等設下陷阱,捕殺其中幾支,對戰況也無大的幫助…必須要使其化零為整,我等再一舉殲滅,才是全功!”
“善!”戲志才撫掌大笑說道,“守義之言甚是精辟!不若我等以糧草為餌,誘其聚合?”
審配搖頭皺眉說道,“按著守義之言,若是捕殺其中些許,志才之計可行,但若是要盡殲此軍,糧草之計…不妥,還是有些不妥!”
郭嘉沉思說道,“若是要讓其聚合,唯有逼迫!”
“逼迫?莫非是逼迫其聚合?”田豐眼睛一亮,撫掌說道,“主公,如今既得曹使君相助,我等兵力不在公孫瓚與黑山黃巾之下,為何不徐徐收復失陷郡縣?讓那些騎兵無處可去?”
袁紹一愣,與曹艸對視一眼,暗惱說道,“我幾乎忘卻,只心中念著不可失界橋,卻是不曾想起…”
“元皓兄所言極是!”郭嘉亦點頭說道,“不若分兵,令眾將緩緩收復冀州失陷郡縣,再者,嚴防界橋,勿要讓那些騎兵出了包圍…”
“奉孝所計是好,然界橋附近地勢廣闊,通信下令不便,若是其不顧一切突圍而出,那又如何?”
“簡單!”久不說話的江哲微笑說道,“百里便設一座烽火臺,令士卒守之,若是那些騎兵至,百曰放狼煙,夜間燃篝火,如此我等便知!”
“…”眾謀士皆是一臉驚奇地看著江哲,心中暗思良久,欣喜說道,“真乃高謀!高謀!”
“還有…”江哲微笑著說道,“我等也不必死守冀州去等那些騎兵,自在界橋附近埋伏便是,若是冀州郡縣皆復得,彼必回公孫瓚處,我等守株待兔、以逸待勞豈不更好?”
“高…高論!”田豐欣然認同了江哲的話,再觀其余謀士,亦是點頭附和。
看著一臉笑意的曹艸,袁紹皺皺眉,看向江哲的眼神很是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