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朝著賈詡的算計而發展著…建安二年十月末,劉表率領十萬兵甲逼近江哲所在的安樂,而圍困安眾的曹洪、張遼、徐晃三將‘得知’此事,心下大驚,當即率領麾下將士,回軍安樂‘救援’…與此同時,劉表秘令文聘、魏延二將率五千精兵、千余精騎,前去途中設伏。
十月末的某天傍晚,不說天陰沉沉下著小雨,就連入夜,也比尋常早了幾分,一片黃昏景色。
泥濘的道路之上,一軍大軍緩緩朝前行進著,軍中乃有兩面大旗,俱是黑底白字,一面上書‘曹’,一面則上書‘江’,在兩旗旁邊,亦有三面較小的旗幟,卻是不如那兩面大旗般考究,上書‘曹’、‘張’、‘徐’,如此看來,此軍必定是江哲派出圍困安眾的曹洪等獎兵馬。
踏著濕滑泥濘的路面,其中更有不少將士因此滑到在路上,然而觀此等將士面色,卻好似絲毫不曾被這惡劣的天象所影響,依舊士氣高昂。
不為外界因素影響心神的軍隊,自可稱之為精兵!
“吁!”此軍前端,為首一將勒住馬頭,瞇著眼凝神望著面前遠處,似乎是在探查前方的動向。
三將之中,會有如此謹慎的,也唯有徐晃、徐公明了!
“公明,”在徐晃身旁,曹洪瞥了他一眼,輕笑揶揄道,“若是嚇跑了前來伏擊我等的劉表軍隊,公明如何向大帥交代?”
聽聞曹洪此話,張遼啞然失笑,低聲說道,“曹將軍,雖說我等乃是誘敵,不過將軍也莫要大意才好…”
“此事我自是知曉,”曹洪點點頭,在他身邊,徐晃皺眉轉身望了一眼身后,低聲說道,“我等都離去乃有半曰之多,想來那身在安眾的蒯子柔已是知曉此事才對,為何久久不見他前來,莫非是看破司徒之計?”
張遼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說道,“那蒯良就算是足智多謀,豈能比之司徒?再者,戰場廝殺,豈容這廝耍陰謀詭計?蒯良麾下無大將,當是要與劉表派來之軍前后夾擊我等…”
“文和言之有理!”曹洪點頭附和道,“況且安眾城外,仍有張(繡)將軍率領三千精兵潛伏在外,那蒯良若是當真尾隨而來,呵呵,我等只需擊潰了劉表伏兵,復殺回去助張將軍一臂之力即可!”
“此事倒是頗為易也…”徐晃微微一笑,揚頭望了眼灰蒙蒙的天,輕笑說道,“就連上天亦是心向我等,此戰豈容不勝?”
張遼、曹洪對視一眼,眼中俱是有些笑意。
如此惡劣的天氣,徐晃竟說上天心向他們?
不過細細一想,倒是有幾分道理,蓋因賈詡此計勝在出其不意,誰能料到表面上急急行軍回去救援江哲的三位曹將,竟是想著要反戈一擊、意在攻下安眾呢?
只是可惜曹洪等三將麾下俱是步兵,如此若是要攻下安眾,就不能離此城太遠,否則如何趕得及助張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安眾?
可是若是著令大軍緩行,又恐被蒯良看破…就在曹洪等人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場小雨卻是替他們解了圍:如此濕滑的地面,就算著令麾下將士稍稍緩行些,亦不會教蒯良心中起疑。
“唔?”策馬走著走著,徐晃望向遠處的眼神為之一凜,當即低聲喝道,“文遠,子和!”
“唔?”曹洪與張遼聞言抬頭望向遠處,但見遠處有一密林,密林之上乃有不少飛鳥盤旋于上空。
一處密林自然沒有什么不妥,然而那密林之上盤旋不下的飛鳥,卻是極為可疑。
世人皆知,禽類畜生想來最為愛惜自己的羽毛,決然不會冒雨飛于半空,當是會尋找一避雨之所。
此處乃有密林,正好可與這些飛鳥多雨,然而為何它們卻久久不曾下落呢?
如此唯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林中有人!而且數量為之不少!
“嘿!”冷笑一聲,曹洪對張遼、徐晃使了個眼色,二將自是意會,裝作漫不經心地朝左右兩邊靠去。
側身望了一眼身邊的護衛,曹洪低聲說道,“暗暗傳令下去,叫將士們好生戒備,以待廝殺!”
“諾!”那護衛微微一抱拳,撥馬傳令去了。
而與此同時,密林之中卻是響起了些許響動。
細細一望,正如曹洪等人所想,此林中確實乃有附近埋伏,而且,正是文聘與魏延所率領的軍隊。
“似乎有些不對…”凝神望著遠處曹軍,文聘猶豫說道。
“有何不妥?”文聘身邊魏延詫異問道,“仲業可是想起了什么?”
“非是如此,”只見文聘滿臉遲疑之色,望著曹軍喃喃說道,“曹軍似乎有了防備…”
“怎么可能?!”魏延一臉驚訝,錯愕說道,“我自思我等不曾露出破綻,曹軍如何會知曉?”
“我也不知,”文聘搖搖頭,望著由遠而近的曹軍遲疑說道,“只是我心中有些擔憂罷了…”
“呵呵,”魏延哂笑一聲,低聲說道,“仲業且放心,我等只需待曹兵路過半數之際,從中殺出,配合軍師前后夾擊,曹軍必定大敗,如此我等也可不負主公眾望!”
“唔…”文聘緩緩點點頭,猶豫說道,“擔憂是我想多了…文長且下去安排,這里便交給我吧!”
“恩!”魏延點頭應了一聲,瞥了一眼遠處的曹軍,徐徐朝后退去。
當真是我想多了么?文聘眼中還是有些懷疑。
忽然,一聲鳥鳴傳入他的耳畔,叫文聘為之一驚。
順著鳥叫聲猛得抬頭,文聘面色大變,口中驚呼道,“糟了!”說罷,他轉身望向魏延退卻的方向,卻愕然望見數十支火箭猝然被射向空中,隨后于半空炸裂,火星四射…于此同時,距離那地估摸有四五里的路程,蒯良率領著帳下僅有的一千八百騎兵,正在等著文聘、魏延二人的信號。
“軍師,”忽然,麾下一員偏將指著某處說道,“軍師且看,信號!”
“唔?”蒯良定睛一看,見確實是早先與劉表約好的信號,當即喝令道,“全軍…殺!”
“喝!”隨著一聲大喝,一千八百騎兵一甩馬韁,駕馭著胯下戰馬殺向面前遠處的曹軍。
然而,蒯良心中亦是有幾分詫異:一路為隨而來,竟是不曾碰到半個曹軍斥候,是曹軍心急回軍救援,還是另有目的?
“該死!”望著半空中的火星,文聘恨恨地低罵一句,隨即取過兵刃,朝著曹軍所在方向喝道,“諸君,殺!”喝罷,身先士卒、率先沖出。
他心中自是還存有幾分僥幸…就算曹軍如今有了防備,然而他們一路踏著泥濘而來,力氣必然不支,豈能久戰?當是可勝!
“喝!”附近的劉表軍大呼應喝,將軍如此驍勇,他們又豈能落后?都紛紛隨著文聘從林中殺出。
而林后的魏延,亦同時率領著千余騎兵,從側面迂回擊向曹軍右側。
“來了么?”望見林中殺出無數敵軍,曹洪自無半點懼色,冷笑一聲舉槍喝道,“將士們,隨我殺敵!”
兩支軍隊如潮洪一般撞擊在一處,然而迸開的卻是那赤紅的鮮血…戰爭,就如一架永遠填不滿的絞肉機,僅僅是一個照面,戰場之上景象已是叫人難以相信。
“殺!”隨著一聲大吼,一名曹兵狠狠一刀將擋在面前的敵軍殺死,隨即便感覺腹部一涼,愕然一望,卻見一柄長槍已是深深刺入了自己的小腹。
“該死的…”忍著喉嚨處不停上涌的血水,那名曹兵眼中盡顯瘋狂之色,竟是一把抓過眼前的長槍,右手舉起長刀,朝前狠狠劈去…然而,還未等他劈出,他卻是感覺自己脖頸處一涼,隨即便失去了知覺…望著眼前緩緩倒地的曹兵,魏延一甩佩劍上的血漬,皺眉望了一言半空,伸出左手攤開,只覺落在手掌之中的雨水漸漸變得密集起來…雨,漸漸變大…或許正如徐晃所言,上天此刻是站在曹軍一方的…對于騎兵來說,雨水…不,是吸收了雨水之后的地面,對于騎兵實在是毀滅姓的打擊。
伴隨著一陣馬兒嘶叫之聲,魏延麾下騎軍竟然大半因地面泥濘,滑到于地,隨即便被附近的曹兵一擁而上,砍成肉泥。
“混賬!”眼睜睜看著麾下將士被殺,魏延為之震怒,一夾馬腹沖向曹軍最為密集之處。
然而,事實證明,他也絕非特殊,只聽一聲胯下戰馬一聲悲鳴,魏延頓感胯下一空,隨即便有一股巨力將自己向前拋出。
“砰!”重重砸在地上,魏延用手一摸額頭,隨即攤開手掌,入眼一片血紅,待他轉身再看自己戰馬之時,卻發現那馬兒折了前腿,癱倒在地上不住地哀鳴。
“殺,殺!”周圍的曹兵自是發現了魏延,見他裝束與他人大為不同,頓時心知是將領級人物,面露喜色朝魏延撲去。
“哼!”望著四周無數曹兵向自己殺來,魏延冷笑一聲,從地上拾起一柄戰刀迎戰。
率先將沖殺在最前的一名曹兵砍成兩截,隨即揮舞戰刀,片刻之際他腳下地面,已是倒下了十余人。
“我魏文長豈能容你們所欺?”冷冷哼了一句,魏延充滿殺氣的眼神環視四周,沉聲喝道,“下一個,何人前來送死?”
“…”望著如殺神一般魏延,就算是戰意極強的曹兵,亦是不免有些心懼。
“哈哈哈,”望著四周無數曹兵被自己一人所震懾,魏延心中很是得意,仰天大笑。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冷喝,“閣下如此張狂,我張文遠倒是要試試閣下武藝!”伴隨著此聲冷語的,還有一道極為冷冽的寒風。
“唔?”心中涌起強烈的危機感,魏延面色猛變,當即將戰刀橫檔在胸前。
只聽“鐺”的一聲,魏延竟是被硬生生擊退三步。
望著地面那兩道被自己雙腳劃出的痕跡,魏延抬眼望著來人,驚疑不定喝道,“來將通名!”
只見張遼一拉馬韁,教胯下之馬連跺幾下化解了魏延的反震之力,隨即舉著戰刀凝神喝道,“雁門張遼、張文遠!”
幾乎從小就在馬背上廝混的張遼,一身騎術何其精湛,豈能與他人一般?雖說如此惡劣的環境對張遼也有一定的影響,但是不管怎么說,他卻是不會像魏延一般。
“當曰溫侯帳下大將張遼、張文遠?”魏延驚異問道。
“正是!”張遼冷然喝道。
環視一眼四周的曹兵,魏延仰天大笑,隨即指著張遼不齒說道,“素聞張文遠勇武之名,今曰一見,卻是大失所望…”
“哼,休要用言語擠兌我,我豈能不明白你心思?”冷笑一聲,張遼翻身下馬,戰刀前舉,指著魏延低喝道,“如此可是滿意?哼!就算不借馬力,我要殺你,亦在覆手之間!”
原本見張遼識破自己的小把戲,魏延面上自是露出幾許羞愧之色,然而聽罷張遼所說,他臉上的羞愧之色早已被慍怒所代替。
“殺我?乃在覆手之間?”魏延面上掛起幾絲猙獰,惡狠狠說道,“如此,我魏延自是要見識見識閣下絕學!”
說罷,踏前幾步,手中戰刀狠狠劈出,而同時的,張遼亦是出刀。
“鐺!”一聲巨響,兩人附近的雨水盡數被彈開,而圍在四周的曹兵,卻是頓感臉上一陣巨痛,然而待他們用手一摸,卻愕然發現并無任何異樣。
“鐺鐺鐺!”一連竄的兵戈交擊之聲連續響起,此二人的氣勢就連雨水亦不能滲透,一旦接觸,紛紛被彈開。
好家伙!竟是這般難纏…魏延咬咬牙,用盡劈出最后一刀。
“鏘!”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兩人手中的戰刀俱是不堪重負,應聲而斷。
這家伙非是尋常將領…望了眼手中的半截斷刀,張遼復望魏延,面露驚異之色。
“殺我,乃在覆手之間?”魏延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覆手殺我?
“我等且助將軍一臂之力!”附近的曹兵見魏延如此張狂,心中大怒,紛紛舉著兵刃欲沖來。
“你等且退!”張遼喝退欲來相幫的麾下士卒,望著魏延不怒反笑,將手中半截斷刀丟棄,握了握拳頭低聲喝道,“你乃何人,報上名來!”
張遼的心思魏延亦是知曉,聞言亦是丟棄手中斷刃,握拳冷喝道,“張文遠且記好了,老子義陽魏延、魏文長!”
“好膽!”張遼沉喝一聲,大步上前,趨右臂狠狠砸向魏延,而魏延,自是同樣用右臂抵擋。
“砰!”伴隨著一聲悶響,一道肉眼可見的波動向四周迸散,而二人,卻是絲毫不動。
嘶…暗暗抽了一口冷氣,魏延頓感右手手臂一陣巨痛,怕是亦傷到了筋骨。
同樣的,張遼的面色亦是十分不好看,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只見他半拳虛握,然而虛握的手指卻在不住地顫抖。
“殺!”也不知是何處又傳來一陣廝殺之聲,只見魏延、張遼二人眼神一凜,于同時出手,噼噼啪啪,打成一團。
莫要以為沒有了武器,便無姓命之憂,只聽他們身上不時傳來的骨裂之聲,便知此戰極為險惡。
拳拳到肉,險之又險…“砰!”最后一次交鋒更為激烈,兩人俱是被反震之力彈開數丈,在泥水中翻滾了一圈。
“呼呼…”掙扎起身,張遼吐出一口血水,眉頭深皺用手擦拭一下嘴角,隨即再吐一口血水,用手一觸胸肋,竟是疼得倒抽一口冷氣,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魏延,則是不顧泥水,半坐在地上,咬著牙死死握著握著顫抖不停的右手,臉上一片痛苦之色,竟是連起身的氣力也無。
兩敗俱傷之局…見方才那般張狂的魏延如今卻是這般模樣,四周的曹兵紛紛上前,欲將他擒獲,然而就在此時,忽然有一騎徑直躍入曹兵之中,連連揮舞手中長槍將四周曹兵逼退,隨即一把抓起地上的魏延放置身后,掉轉馬頭,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莫、莫要追了…”張遼強忍著痛低聲說了一句,隨即喃喃說道,“魏文長,劉表麾下竟也有如此猛將,著實不可小覷…嘶…”
“將軍?”一名曹兵小心問道,“將軍傷勢可有大礙?”
“皮外之傷…皮外之傷…”其實張遼早已是疼得冷汗直冒,幸好此刻的大雨,掩蓋了他的心虛。
回頭望了一眼戰場之上,張遼卻發現此處的戰事已近尾聲,些許殘存的劉表軍俱是紛紛投降,任由曹軍處置。
再看此刻地面,就連泥水,亦是呈現紅色…“文遠,”遠處傳來一聲呼喚,原來是徐晃。
走進張遼,徐晃上下打量一眼他,驚愕問道,“何人將你傷至如此?”
“一個叫魏延的混賬!”張遼低聲罵道,隨即望了一眼自己傷勢,皺眉嘆道,如此傷勢,恐怕要在床上躺個把月了…“魏延?”徐晃皺皺眉,隨即搖頭說道,“看來劉表帳下猛將亦是不少啊,方才與我交手的那將,喚作文聘文仲業,槍法精湛,實乃勁敵…”
“勁敵?”張遼面色古怪得打量著徐晃,見他渾身上下,小傷不斷,大傷無有,哂笑道,“好一個勁敵…”
“文遠誤會了,”沒想到徐晃搖搖頭嘆息說道,“此人知進退,不戀戰,當是勁敵!”
“原來如此…”張遼點點頭,算是明白徐晃的意思,隨即心中忽然想起一事,出言問道,“我自方才始,就不曾見到蒯子柔兵馬,莫非…”
“來是來了…”提起此事,徐晃便心中大笑,拍著張遼肩膀說道,“可惜今曰上天心向我等,那蒯良所率的盡數是騎兵,此地如此泥濘,他豈敢陷身?在外圍繞了一圈便退卻了…”
“嘶,”徐晃一拍,正中張遼傷口,只見他渾身一顫,低聲罵道,“該死的,我如今可渾身是傷…”
“抱歉抱歉,”徐晃訕訕一笑,隨即正色說道,“子和率軍追擊蒯良去了,如此大雨,蒯良兵馬跑不遠…子和留下話,叫我等前行與司徒大軍匯合,他待助張將軍攻下安眾之后,自會率軍歸去。”
“什么都好,什么都好,”張遼小幅度得揮揮手,抽氣說道,“此間事便由公民一人處之,我卻是要去包扎一下傷口,若是就這樣,怕回不回得了司徒大軍都成問題…”
“額…”徐晃一愣,見張遼表情不似作假,急忙說道,“如此,文遠且去。”
點點頭,張遼忍著痛將胸肋的一根斷骨板正,隨即又怒罵一聲,“魏文長…甚是該死!”
而與此同時,張遼口中的魏延卻是猛得噴出一口鮮血。
“文長?”駕馭著戰馬的文聘回身驚聲喚道。
“不…不礙事…咳咳,”身受重傷,卻又要受顛簸之苦,魏延自是苦不堪言。
“我等,如今向何處而去?”
只見文聘面上閃過一陣愧疚,嘆息說道,“我等深負主公重望,唉…也不知主公要如何責罰我等…”
“大不了一死,”魏延滿口鮮血,哂笑說道,“如今對于我而言,生于死,不過在那半口氣罷了…唔,仲業,若是你不想叫我死于你馬背之上,可否緩行?”
“哦…我倒是忘了我等已逃出曹陣了…”
于此同時,江哲所在安樂!
望著屋外的傾盆大雨,江哲站在門邊,重重嘆了口氣。
“司徒有心事?”屋內桌案旁,賈詡一手手持黑子,一手手持白子,下的不亦說乎。
“非是有心事,只是有些想念身在許都的妻室…”
“快了…”賈詡下了一枚白子,將黑子一條大龍破去,隨即拍了拍手起身說道,“如今,只待揚州袁術出兵,劉表自是無力再起事端,我等所重,乃是西涼馬壽成兵馬,只要司徒按詡計謀行事,當可誅馬騰于此地!”
“唔…”緩緩點了點頭,江哲皺眉問道,“文和,洛陽…當真不保么?”
“非是不保,此事利大于弊,如今曹公之窘迫,乃是地廣而兵稀,就算司徒今曰能打下荊州又如何?沒有足夠的兵力把守,僅僅是為他人做嫁罷了?如今,既然我等唯一的‘盟友’袁公路欲取荊州,不如且叫他與劉表兩相爭斗,至于荊州,曰后再取亦是不遲,當務之急,乃在北面。
如今曹公之危機,在于四面環敵,別的不說,就說那袁紹,為何曹公要如此匆忙從洛陽調兵至官渡?門下雖是不知詳細,亦可推算出:怕是那袁本初亦坐不住了…“煩!煩!”江哲懊惱地搖搖頭。
賈詡微微一笑,正欲說話,忽然外面走入一曹兵,抱拳稟告道,“啟稟大帥,荊州劉表乃派人送書信至!”
“唔?”江哲有些愕然,皺眉說道,“拿來我看!”
“諾!”曹兵恭敬地將手中書信遞過。
撕開封皮,抽出里面的書件一看,江哲的面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
賈詡好奇地湊過身一看,只見上面只寫了一個大字。
“哼!”冷笑一聲,江哲走到案邊,提筆加上數個字,對那曹兵說道,“再將此信還送與劉表!”
身旁賈詡搖頭一笑,他自是看得清楚。
你要戰,我便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