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把握

　　“不行！”

　　皮埃爾斷然否決了胖子的計劃：“這個計劃太冒險了。我們現在應該立足于防御。集中兵力，將敵人趕出弗倫索地區。而不是將其一口吃掉。”

　　這句話，引來身旁不少人的贊同。

　　“對啊，我軍的兵力現在處于劣勢，防線上已經是捉襟見肘，如果不能一口吃掉對手的話，陷入拉鋸戰非常不利。”一名上校參謀皺著眉頭道。

　　“敵人有三個裝甲師，就算被圍困在弗倫索鎮，我們也沒有足夠的兵力將其擊潰。”另一名陸軍少將在飛快地計算了之后，搖頭道。

　　少將的話音剛落，另一位站在他身旁的陸軍中將軍長就指著電子沙盤，憂心忡忡地道：“別忘了，還有裁決者出現。那幫家伙既然出現在這里，這次行動就不會是一次簡單的行動。貝利夫在這個方向，必然還有重兵跟進。”

　　“兩個裝甲師，不可能完成這么重的任務，如果被裁決者破開防線，三十三軍投入的三個師，也會很危險。”軍官團外圍傳來一個聲音。

　　一名來自克納威爾的少將也接上了話：“時間上也來不及。你們看，用一個師從側翼防線出擊，先要擊潰杰彭1912師，才能向北斜插。等趕到弗倫索以西，恐怕西約后繼部隊已經扼守住通道了吧。”

　　克納威爾少將的話，引得眾人紛紛點頭。

　　一位查克納少將對胖子道：“田將軍，這個計劃太冒險了。我建議，不如兵分兩路。三十三軍從弗倫鎮東北，匪軍從弗倫索鎮正東偏南，形成鉗形攻勢，奪回防線。如果堵住敵人的退路，難保這些狗娘養的不會狗急跳墻負隅頑抗啊。”

　　一時間，將領們參謀們圍在電子沙盤前，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喧囂中，皮埃爾冷眼看著胖子，哼了一聲，如果不是他熟悉的同胞同僚瑪格麗特在旁邊，他忍不住就想罵娘。

　　這胖子的計劃與其說是大膽，倒不如說是亂來。

　　雖然他也聽說過關于匪軍機甲戰士的傳聞，可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匪軍能夠以一個師擋住擁有裁決者做尖刀的三個西約裝甲師的輪番攻擊！

　　況且，既然貝利夫在這里動用了三個師和裁決者部隊，傻瓜都知道后面會有多少西約軍蜂擁而來。用另一個師堵住弗倫索鎮以西，不過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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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紙上談兵，不是吹牛，不是玩笑，這是每一秒都有人死亡的戰爭！

　　這胖子葬送他自己的兩個師沒什么，可是，要因此導致防線崩潰，那就是萬死莫贖。現在的雷峰星方面軍，每一點兵力都極其寶貴，絕對不能用來冒險！

　　“冒險？”胖子一臉的無辜：“這么穩妥的計劃，怎么會是冒險？”

　　皮埃爾心里怒極，恨不得一巴掌抽在這胖子臉上。白癡都能看出來的事情，這家伙居然還睜著眼睛說瞎話。

　　從軍多年，從軍校畢業的一個小少尉，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皮埃爾靠的是自己的嚴謹的作風和扎實的軍事理論功底。對于戰爭，他一直是心存敬畏的。最見不得的人，就是胖子這種一拍腦門子就出餿主意，拿士兵的生命做賭注的混蛋。

　　如果是在戰場上，就算被送上軍事法庭，他也要在這種人的背后打一記黑槍。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士兵被這樣的家伙隨意一句話就派上去送死！

　　“敢情上前線作戰的不是田將軍您本人，”皮埃爾強忍著破口大罵的沖動，冷嘲熱諷道：“您遠離槍林彈雨，當然不覺得這是冒險。”

　　“誰說我不去？”胖子嘿嘿一笑，沖皮埃爾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齒：“裁決者部隊，我正好想去見識見識。”

　　“你？”皮埃爾看著胖子白白胖胖的臉，正準備出言奚落時，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聽人說這家伙是一名機甲戰神。在滄浪星，他就一直沖鋒陷陣，杰彭第二裝甲師，就栽在這家伙和他率領的幾名機甲戰神的手里，而且，這次來，他們還帶來了五百輛最新的十二代機甲。

　　皮埃爾上下打量著胖子，目光閃動。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傳言中的那個人和眼前這個白白胖胖，一臉迷糊的胖子聯系起來。

　　一直在雷峰星作戰，雖然對匪軍有所耳聞，可每天為戰局焦頭爛額的皮埃爾，實在沒興趣去關注一個從勒雷聯邦這樣的小國出來的家伙。哪怕吹得再玄乎，他也是一笑置之。傳言總是會被離奇的夸大，這個世界，被稱為天才的，被夸耀為名將的，有多少一跟頭栽下去就再也爬不起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任何戰績，都只能代表過去。要想贏得尊敬，就必須拿出真東西來。不過，他不會給這家伙用五個裝甲師做賭注證實他自己的機會。

　　皮埃爾覺得，自己在這里和胖子扯這些，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田將軍，你還是盡快整理你的部隊。關于前線戰局，我已經讓參謀部準備好了一份資料，看完的話，你會對前線的局勢有更深一步的了解。或許，到那時候你才能真正了解我們的處境。弗倫索鎮這邊，還是三十三軍頂上去。我希望你的部隊能夠早點做好準備，隨時給予我們幫助。”

　　“是！”胖子立正敬禮：“司令官閣下。”

　　皮埃爾一怔，“我不是司令......”話音未落，他就尷尬地停了下來。

　　胖子身旁的幾個女孩，早咬著嘴唇，一張臉憋得通紅。這胖子就是個混蛋。誰要是跟他起了爭執，下場總是那么難堪。

　　說起來，他對這皮埃爾，還算是不錯了。皮埃爾雖然剛愎了一點，總算還是替士兵和戰局著想。沒有某些人那種自私自大的嘴臉，也沒有為一己之私至大局于不顧。如果是碰到那樣的家伙，胖子早就一口唾沫啐臉上了。

　　意識到自己超越了參謀長的職能，皮埃爾有些臉紅。

　　對于一向嚴謹的他來說，這樣的錯誤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無怪胖子用這樣的方式給他難堪，要知道，他的身份，原本就沒有權利對胖子指手畫腳。

　　之前指揮部發來的文件中，也專門提到，這胖子擁有他率領的五個裝甲師的絕對獨立指揮權。也就是說，別說參謀長管不了他，就連方面軍陸軍司令陳鳳西也管不了他。如果他要拉著部隊亂打一氣，甚至直接往西約指揮部沖，也沒人能說個不字。

　　作為盟軍的盟軍，跟匪軍的一切溝通，都脫不開商量兩個字。

　　況且，更重要的是，陳鳳西才是最高軍事長官，在他沒有發表意見之前，自己說的這些話，的的確確有些越位。

　　看皮埃爾臉紅，陳鳳西苦笑著搖了搖頭。

　　自己的這位來自斐揚的參謀長，心高氣傲性格固執，有著大多數斐揚人共同的毛病。不過，他人倒是不壞，軍事素養也很高。這些日子以來，作為搭檔，自己親眼看見皮埃爾整體忙得腳不沾地。他沒時間關注匪軍，自己在這方面得到的情報可不少。

　　想到李鴻武給自己的資料，陳鳳西的目光，就緊緊地扣在了電子沙盤上。

　　從常理來說，胖子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可是，按照查克納軍部對匪軍戰斗力的評估，這個計劃..........實在有些誘人啊！

　　這些日子以來，方面軍一直采取防御態勢。自己和皮埃爾想盡了辦法查缺補漏。這樣做雖然穩妥是穩妥，可是，兵力的消耗，還是讓人膽戰心驚。如果未來一個月只有匪軍這五個師的援軍的話，幾乎可以肯定，靠現在這樣的戰術，守不到援軍抵達。

　　要想撐過一個月，就必須給敵人來幾下狠的！

　　胖子的計劃，如果成功的話，三個裝甲師和一個裁決者裝甲連，雖然算不上什么驚天動地的偉大勝利，卻也能鼓舞士氣，讓貝利夫懵上好一陣！

　　況且.........

　　“陳將軍，”胖子悄悄把頭湊到陳鳳西耳朵邊上，做賊般地道：“這是個好機會，如果我們不能在短時間內取得一個足以服眾的戰績，等第三批增援沒有雷峰星指標的事情暴露出去，這仗就沒法打了。”

　　陳鳳西斜著眼睛，近距離看著一臉憨厚的胖子。

　　這胖子那里像他外表看起來這么木訥迷糊，這家伙簡直是人精！

　　想到胖子的資料，再想到胖子的艦隊剛剛才干掉了奧布恩，陳鳳西心頭，就有一種不管三七二十一梭哈的沖動。

　　這家伙，在滄浪星十個機士幾輛機甲，就能轉戰南北，要是他手下的機士真的有他那些機甲戰神一半的本事........兩個師，上萬人......這該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力量。而軍神黑斯廷斯和李存信元帥，在這樣的情況下把他派到這里來，幾乎就擺明了告訴自己他的能力！

　　陳鳳西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他咬著牙，問胖子道：“田將軍，這不是兒戲，我想知道，你有多少把握？”

　　“如果對方只有三個師和一個裁決者裝甲連，我有百分之.......”胖子伸出巴掌，五根手指得意的搖來晃去.......

　　百分之五十？所有人心頭都是一驚。這個把握雖然不算高，但也夠一搏了。

　　這念頭才從腦海中一閃，就聽胖子屁哄哄地道：“老子有百分之五百的把握，把這幫臭蟲榨成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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