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小丑
第226章小丑 克里斯托弗諾蘭沒有呆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所以林明陽和埃克斯去的時候撲了個空。劇組那邊出了些狀況，諾蘭這時候正在往回趕的路上。
諾蘭的助理將兩人請進了諾蘭的辦公室，埃克斯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端著對方送上的咖啡，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而林明陽則對諾蘭辦公桌上擺放著的幾個小丑面具產生了濃郁的興趣，他一張一張的拿起來仔細端詳，甚至還把其中戴在臉上，猛一回頭，把正在喝咖啡的埃克斯嚇了一跳。
就在林明陽為自己營造這種出其不意的效果沾沾自喜的時候，冷不防在他身后突然又響了一個聲音，對方一聲“完美”的驚呼，把他也嚇了一跳。
埃克斯心里總算平衡了一些，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站在辦公室門口發出那聲驚呼的可不正是克里斯托弗諾蘭。他笑呵呵的站起身來，為一臉疑惑表情的林明陽介紹說：“這位就是克里斯托弗諾蘭先生，我想你們今天肯定會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林明陽正準備摘掉臉上的面具和諾蘭打招呼，對方卻急忙朝他擺擺手：“Felix先生，這面具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就這么戴在臉上…我知道Felix先生你以前演的都是正派角色，劇本你應該也看過了，不知道你對小丑這個角色有什么樣的看法？”
“登峰造極的邪惡，這是小丑這個角色吸引我最重要的原因…邪惡在他眼中不是手段，而是目的。這種目的如此的純粹，不為錢不為色不為任何其他的東西，創造邪惡和施展邪惡本身就是唯一的追求。小丑的邪惡就是這樣純粹的惡，不為別的，他只是要為這個城市創造‘更高品味的邪惡’而已。在小丑手里，邪惡自始至終都是一件藝術品，他像畫家作畫、音樂家作曲那樣揮灑邪惡。不管境遇如何，他都保持著一份作為邪魔的狂傲和自得，那其實是藝術家的尊嚴”
林明陽帶著面具沖諾蘭笑了笑，嘴角邪魅弧度和夸張的小丑面具相得益彰，一股極致邪魅的氣息自然而然的噴涌而出。這讓諾蘭心頭一陣狂喜，看得出林明陽無論是從認識還是表演上，都已經完全和小丑這個角色融為一體，這種收放自如的感覺正是諾蘭夢寐以求的角色氣質。
“在劇本里，蝙蝠俠隨時隨刻都要用道德約束自己的極致正義，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道德是約束手中力量的唯一一道保險栓，一旦越過它，自己很可能將變得和小丑沒有分別，甚至更加危險。陷入道德困境的蝙蝠俠給人的感覺會很壓抑，而小丑則不同，他可以肆無忌憚的釋放自己手中極致邪惡，這個角色癲狂的氣質讓我著迷，這大概和我自己不喜歡受到約束的性格也有很大的關系”
諾蘭點點頭，林明陽對于小丑這個角色的認識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現在諾蘭對林明陽出演小丑這個角色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疑慮，他和林明陽的交談也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對劇情的探討。
“我認為正義與邪惡的對抗永遠是不平等的，在《黑暗騎士》的上一集里，我那時提到的不平等是惡人無親無故，而所謂正義之士有很多親友要顧忌。在構思這一集的時候，我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論斷。其實只要正義之士的力量足夠強，這一點不平等根本不成問題。無約束的極致正義不但不是超級英雄們的幸福，而恰恰是他們的原罪。而超級英雄的原罪造成的不平等，正是因為強大的力量本身，這才是最本質的不平等。”
“比這層原罪更可悲的是，超級英雄存在的合法性本身就是由超級惡棍賦予的。當邪惡并不那么強大時，法律保障之下的正義就可以壓制這種邪惡。所以極致的正義存在的前提是必須出現了法律力量之下無法抗衡的極致邪惡。”
從諾蘭的話中，林明陽終于弄明白了這部影片不以蝙蝠俠直接命名，而使用《黑暗騎士》這個片名的深刻含義。在法律框架之內制裁邪惡的正義之士被奉為英雄，而擁有凌駕法律之上的力量卻用道德克制自己的正義之士只能是騎士。蝙蝠俠注定無法成為一個光明世界的英雄，只有當黑暗來臨時，他才可以出現，謹慎地、克制地掃除黑暗，無奈地成為一個依托黑暗而生的騎士。
“在劇本里小丑對蝙蝠俠說‘你成就了我’，可悲的是實際情況恰恰相反。其實正是小丑的存在完善了蝙蝠俠的存在。因為登峰造極的邪惡可以脫離登峰造極的正義單獨存在，而登峰造極的正義離不開登峰造極的邪惡。正義從來沒有給邪惡存在的理由，而邪惡的存在卻成全了正義。所以這句話應該是蝙蝠俠對小丑說的。”諾蘭在最后無奈的聳聳肩。
“或許，這也是我們的總統先生布什想對拉登說的”林明陽說了一個諷刺意味十足的冷笑話，諾蘭苦笑著朝他點點頭。兩人從各自的眉宇間，都不約而同的看到了對方美國當下的政治時局的擔憂。
好萊塢媒體對于《黑暗騎士》中“小丑”后續人選的關注，大部分還是因為“希斯萊杰意外死亡”事件的后續影響。盡管希斯萊杰的意外離世給這個角色籠上了一層陰霾，但這個角色的魅力依舊驚人，奧斯卡終身成就獎得主羅賓威廉斯，憑借《達芬奇密碼》成功晉升好萊塢商業片一線陣容的保羅貝坦尼，以及演技超強的年輕奧斯卡影帝亞德里安布洛迪都曾表示過對飾演“小丑”的濃厚興趣，可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卻對角色人選閉口不談，讓媒體感到奇怪的是，制片方很快就宣布了影片的拍攝日期。
劇組并沒有特別的發布公告，但制片方在影片正式開拍前為了便于宣傳，公布了最終業已確定的演員名單。作為好萊塢漫畫改編盛宴中的大菜之一，《黑暗騎士》系列的演員陣容勿庸置疑是明星加大腕兒的組合。單從名單上就可以看出，《黑暗騎士》依舊保持了前作的老牌演技派打底、硬漢加美女領銜的宗旨，但作為片中最為出彩、也是影迷們最為關注的大反派“小丑”這個角色后面，跟的不是演員的姓名，而是一個神秘的問號。
制片方給出的解釋是，這部影片中小丑這個角色是一位大家絕對意想不到的“神秘”演員，至于他到底是誰，答案只有在影片上映之后才會揭曉。
這個懸念可謂吊足了人們的胃口，好萊塢的狗仔隊甚至對這個演員發出了懸賞50萬美元的“通緝令”，他們想要的僅僅只是一個答案。
可惜這次劇組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到位，狗仔記者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拍到的也不過是一個帶著面具的側臉。可就是這樣一張并不清晰的圖片，還是引起媒體和影迷的熱烈討論。
作為事件的當事人，一直呆在劇組里的林明陽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傳出了十多個版本，此刻的他正專心的坐在會議室里，看著克里斯托弗諾蘭在提示板上演示影片第一場戲，小丑帶領手下搶劫銀行的全過程。
克里斯托弗諾蘭用阿拉伯數字1到6來代表參加搶劫銀行過程的六名劫匪：“1是Felix，2和3是技術高手，2能解除樓頂的警報器，3可以打開銀行的金庫，其他的都是一群亡命徒。”
如果不清楚情況的人突然闖進會議室，估計真會以為這里正在策劃一次搶劫，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的“專業”程度令人咂舌，整個過程他都有做了細致的考慮。如果有現實中的劫匪模仿這個操作，說不定也能夠成功。
克里斯托弗諾蘭用手里的木棍在提示板輕輕的點了兩下：“搶劫的第一步，2和3進入銀行樓頂，3在2解決完警報器之后殺掉了2，這樣他在搶劫中就可以獲得更大的分成。”
“在使警報器失靈之后，3進入銀行金庫開鎖，1則帶著4和5正面劫持銀行，在這期間5被銀行的工作人員反抗打死，4負責去監督3的工作，在開金庫門之后殺掉3并把錢送到1面前。6開著校車撞墻而入，連帶著撞死了4，在他將錢全部裝上車之后，1再把他殺掉，最后開著校車離開。”
克里斯托弗諾蘭說得雖然有些“繞”，但每一個步驟他都在提示板上用紅色的箭頭標出，死掉的劫匪頭像上劃一個叉，他這樣演示了一遍之后，會議室里幾位主要參演人員基本都弄清了這出搶劫銀行戲的步驟。
就連林明陽也不得不承認，克里斯托弗諾蘭在拍攝構思上確實下足了功夫。在整個劇情中，小丑只用了5個手下、2輛車和必要的武裝就成功的搶劫了銀行，自己做的只是坐山觀虎、借雞下蛋，最后趕盡殺絕，收拾殘局。
在這樣一部高智商犯罪電影里，小丑的手下卻只有2和3是技術精英，可以飛越、拆除警報器和開鎖，其他的人都只會扣扳機，甚至連子彈都不會數。但相信看過這出戲之后，沒有會認為小丑的搶劫手法毫無技術可言。小丑在這次搶劫中集結了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合理用人，并且利用劫匪們彼此的貪婪，最終讓他們自相殘殺，他一個人坐收漁利。
而這只是小丑“游戲”的開始，蝙蝠俠、高登隊長和新的檢察長哈維丹特計劃將黑幫斬草除根，哈維就能當上公開的英雄。同時布魯斯發現瑞秋在與丹特交往，由于罪犯在丹特強烈的正義感下一一被起訴，加上對瑞秋回心轉意的期盼，蝙蝠俠萌生了“退隱”的念頭。這個時候黑幫老大開會討論如何對付蝙蝠俠、高登和丹特，華裔的黑幫銀行老板劉告訴黑幫老大，他搶先在丹特所策劃的扣押黑錢計劃執行前，就將黑道的錢移往香港。小丑突然現身說明高登和丹特都是因為蝙蝠俠的出現而掘起，并提議用一半的黑錢，來雇用他殺死蝙蝠俠，遭到黑幫拒絕。
拍攝這出戲的時候，整個拍攝現場真的就像是一次談判。小丑和黑道領袖坐對角，氣氛緊張而詭異。小丑很清楚，在談判前黑道家族的錢只有兩個出路：在美國銀行洗錢，或是交給劉到海外洗錢。
小丑知道單靠自己是不能對抗政府的，所以他開始積極地拉攏黑道家族，但小丑發出被人們定義為變態的癲狂而又自信的笑聲，不僅僅是因為他有炸藥，還因為他有充分的利益性理由來說服對方雇用自己。
不同于之前的那場動作戲，林明陽在這段表演中主要是通過癲狂的笑聲和詭異的自信來詮釋這個小丑這個角色。因為他帶著面具，這時候眼神表達就變得尤為重要。
林明陽在獲得奧斯卡影帝之后，在沒有遇到過如此富有挑戰性的角色表演。在之前的那些影片中，他的表演很少遇到NG的情況，可這一回，克里斯托弗諾蘭為了一個鏡頭，足足重拍了6次。
事實上好幾次林明陽都已經做得很好了，至少在旁人看來已經很精彩了，可克里斯托弗諾蘭依舊不滿意，不明就里的人估計會讓認為諾蘭是專門要“整”林明陽，不然不會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重來。
奇怪的是林明陽并沒有因此而生氣，相反他的表演一次比一次“興奮”。一個挑剔的導演總會讓演員在拍攝的時候產生諸多的抱怨，但事后這些演員往往會感激這樣的導演，因為正是他的苛刻要求磨練了演員自身的演技。很多大牌影星在成名之后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演技退步，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受他們的“大名”所累，很多與其合作的導演都礙于他們的名聲，降低了對他們表演的要求。
在好萊塢商業大片“一流影星二流導演”的搭配模式下，這種現象尤為明顯，即便是奧斯卡影帝，也難逃這個怪圈。演員與導演因此鬧矛盾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想當初林明陽也是其中的“杰出代表”，當然也沒少吃虧，他那是可是頂著“難合作”的惡劣名聲壓著尾巴低調了好長時間。
在克里斯托弗諾蘭的“嚴厲督導”下，林明陽的演技確實有了不小的進步，不過讓他更感興趣的是這部預算達到了1億5千萬的商業大作除了常規的拍攝部分，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還大膽融入了IMAX的拍攝手法。
和詹姆斯卡梅隆一樣，克里斯托弗諾蘭也是一個狂熱的崇尚IMAX技術的導演，他在自己還沒有成名的時候就有拍攝一部IMAX電影的想法。可惜的是，他手里并沒有像詹姆斯卡梅隆那樣寬裕的經費，所以他的夢想在《黑暗騎士》里也是部分的實現。這部影片里就有4組主要的動作場景以及一些靜態的戲劇性時刻，采用了IMAX拍攝技術，但也大大提升了影片的視覺水準。
影片中小丑和黑幫首腦談判的那出戲就是運用了IMAX的膠片拍攝，所以克里斯托弗諾蘭對于演員的表演這才要求到了一種幾乎苛刻的程度。
在關于IMAX拍攝技術的運用上，林明陽和克里斯托弗諾蘭又一次找到了共同的話題，兩人的言談中都流露出了對這種技術的認可和期待，提到IMAX，交談的內容不可避免的就涉及到了詹姆斯卡梅隆，那位大導演可是對IMAX技術推崇備至。
“據說卡梅隆先生最近正在拍攝的那部影片就是運用3DIMAX技術進行拍攝，不知道那部影片上映之后會帶來什么樣的效果…如果大獲成功的話，說不定能夠帶來整個影視拍攝技術的一次”
詹姆斯卡梅隆秘密拍攝那部影片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如果算上構思和準備，時間可能會更長。不得不說卡梅隆確實是一位沉得住氣的導演，私底下搞出那么大的動作，媒體居然沒有絲毫的察覺。直到最近一段時間，這個正在進行中的龐大計劃才被記者發現。盡管媒體想盡各種辦法，但關于卡梅隆的這部新片，人們手里掌握的信息依舊少得可憐。卡梅隆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唯一透露的就是，這部影片的拍攝將會采用一種全新的拍攝手法。他雖然沒有直說，但媒體還是大膽的預測，這種技術手法很可能就是IMAX拍攝技術。
在言談中克里斯托弗諾蘭對詹姆斯卡梅隆的羨慕之情溢于言表，他也看到了IMAX的廣闊前景，但依舊還是低估了卡梅隆的野心和那部影片最后的影響力。憑借著過往的記憶，林明陽清楚的知道，卡梅隆用那部影片實現了一次完美的自我超越，十年之后，他依舊是當之無愧的世界之王曾幾何時，林明陽也夢想著自己能夠制作出那樣一部讓整個世界為之瘋狂的電影，而野心這東西，一旦落入了適宜生長的土壤，那么就再也遏制不住它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