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測試
在比利奧爾森Facebook的主頁上，邁克爾紐曼找到了他的聯系方式，確定那個電話不是自己那幫搞怪的朋友愚弄他的花招。波士頓城區和哈佛所在的劍橋鎮相距不遠，第二天邁克爾紐曼直接坐計程車過來。
邁克爾紐曼還是第一次來哈佛，要在這個和城鎮連成一體的學校里找一棟宿舍或許很難，但柯克蘭宿舍是一個例外。先是馬克扎克伯格，后面又來了林明陽，兩大風云人物使柯克蘭宿舍儼然成為哈佛被談論最多的一棟宿舍樓，隨便問了幾個人，邁克爾紐曼很輕松的就找對了地方。
站在光線有些昏暗的過道上，邁克爾紐曼死死的盯著標有H33字樣的門牌，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這才敲敲門，可過了半天，里面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邁克爾紐曼又敲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他這才想起了那個喊出來絕對有些冒傻氣的暗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在第三次敲門之后，提著嗓子喊了一句：“我是傻瓜！”
他話音剛落，房門就如同幽靈般自動打開，緊接著敞開的房門后伸出一個腦袋，邁克爾紐曼被嚇了一跳。他認出是比利奧爾森，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謝上帝，你怎么突然就跳出來，我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呢！”
比利奧爾森朝房間里撇撇頭，“你敲了三次門，才想起說暗號，大腦反應也夠遲鈍的，進來吧，大家都在屋子里等你！”
領著邁克爾紐曼進屋，比利奧爾森先是指了指坐在沙發一側的林明陽，“他就不需要我多介紹了吧？”
邁克爾紐曼點點頭，他這個時候很想走上去和林明陽握手，但被比利奧爾森給攔住了，他將指著林明陽的手往右一偏，“先別著急，那邊還有一位，他《三個傻瓜》劇組的特別顧問，也是評委之一。”
格林納特機械的朝他點點頭，表情空洞，老實說邁克爾紐曼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作為面試者，邁克爾紐曼如果知道評委對自己的第一印象如此糟糕，他一定會倍受打擊。但如果他知道格林納特的“同志情節”，估計他會為此歡欣鼓舞。
比利奧爾森將邁克爾紐曼請到了沙發的另外一頭坐下，他自己則坐到了林明陽的左手邊。
翻開花名冊，比利奧爾森煞有介事的開口詢問：“第26號試鏡者，邁克爾紐曼？”
聽說自己之前已經有過25位試鏡者，邁克爾紐曼心頭一陣緊張，他挺直了腰桿，神情也不再像剛才那么隨意。事實上除了他之外，直面壓根就沒有面試者，這是比利奧爾森的想出來的一個花招，就連數字都是他胡編亂造的。
見自己想出來的招數有效，比利奧爾森心中暗自竊喜，然后他接著問了幾個諸如“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吸毒史？”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弄得邁克爾紐曼一頭霧水。
格林納特的提問則很直接，問邁克爾紐曼是否看過《五點人》這部小說，邁克爾紐曼很老實的搖搖頭，格林納特沒有在接著提問。
林明陽一上來就問邁克爾紐曼對著鏡頭會不會緊張，邁克爾紐曼告訴他，自己和幾個朋友經常拍一些有趣的短片，準確的說這算不上真正的表演經歷，但林明陽還是點點頭，變魔術一樣從沙發后面扛出一臺攝像機，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你就來一段即興的表演吧，你現在是一個剛入學的新生，被分配到了我們宿舍，敲門進來之后你怎么和我們打招呼。我負責拍攝，然后奧爾森和納特會配合你的表演。”
邁克爾紐曼稍微考慮了幾分鐘，然后點點頭，站到客廳門口，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林明陽架好攝像機，朝紐曼做了一個OK的手勢。
一進入拍攝狀態，邁克爾紐曼臉上馬上就換了一副好奇的模樣，他走進客廳之后并沒有急著和其他人打招呼，而是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然后嘴里嘀咕了一句：“這房子真夠破的！”
“要是嫌破，你可以到外面住酒店！”格林納特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聲，雖然只是個試鏡表演，但他也很敬業。
“可是我也沒那多錢！”邁克爾紐曼很無賴的把手一攤，“至少現在還沒有，你好，我叫邁克爾紐曼！”
“如果我是你的話，絕對不會和那家伙握手！”比利奧爾森放下手里的雜志，咧著嘴壞笑說。
“你是比利奧爾森？”邁克爾紐曼眨眨眼，故作驚訝的看著他，“我聽說過很多你的事情，哈佛網絡社區上，你的主頁點擊量是最高的。沒想到我們在同一個宿舍，我還給你留過言，你忘了嗎？”
“我一般只回復美女的留言！”比利奧爾森擺了一個自認為很酷的Pose，“如果你還沒有女朋友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
“停！”林明陽放下攝像機，他感覺拍到這里已經可以了。
“我的表演如何？”最先開口詢問的居然是比利奧爾森這家伙。
“一般！”林明陽冷淡的回答嚴重的打擊了他自信，然后比利奧爾森指著邁克爾紐曼，“那他呢？”
“還不錯！”林明陽點點頭，他友好的向邁克爾紐曼伸出了右手：“歡迎加入我們！”
邁克爾紐曼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在鏡頭前沒有任何緊張的他，手指居然因為激動而發抖。“這么說我通過了？”
林明陽微笑著點點頭：“如你所愿！”
確定由邁克爾紐曼來飾演主角蘭徹之后，三個傻瓜的組合中，就只剩下了家庭貧困的拉祖，角色人選還沒有著落。在《五點人》小說里，拉祖是一個夢想著當工程師，但是沒自信，迷信神佛的青年。他家里很窮，父親原來是郵政局長，現癱瘓在家，母親是一個極度嘮叨的歐巴桑，還有個姐姐因為沒有嫁妝變成剩女。后來經歷一次自殺醒悟人生，最終在畢業前面試成功。
這個角色林明陽最初是打算找一個黑人來出演這個角色，但后面他又突然改了主意。《五點人》小說中，想要借拉祖這個角色，反映印度貧富差距嚴重的現實。而林明陽為了讓改編后的劇本更貼近美國社會的現實，把拉祖角色定位于墨西哥偷渡移民的后代。
墨西哥偷渡客一直是困擾美國社會的一大難題，盡管美國在邊境上設立了各種各樣的關卡，而且在漫長的邊境線上使用無人偵察機來回巡邏，但依舊阻擋不住偷渡客源源不斷的向美國涌來。每年墨西哥都有超過一萬人通過各種手段潛入美國。
在美國盡管他們生活在最底層，干最酷最累的活，也能夠拿到比在墨西哥工作更多的酬勞，然后他們省吃儉用，再把這筆錢匯回墨西哥，供養自己的親人。
在林明陽的劇本設定中，拉祖的父母是墨西哥人，他們在拉祖出生前成功潛入美國，結識并生下了拉祖。按照當時美國的法律，在美國領土上出生就可以獲得美國的國籍。拉祖一出生就是美國人，但他的父母依舊是墨西哥人，因為沒有戶口，他們最終被移民局發現，兩人被雙雙遣送回國。
拉祖則在當地的慈善組織的資助下，成功的考進了北哈蒙理工學院。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贏得社會地位，把雙親接到美國來一起生活。
同樣是同一個角色來反映社會現實，因為整體生活水平的差異，美國的貧富差距并沒有像印度那么嚴重。一開始林明陽局限于小說的思路，所以考慮把拉祖定位成一個生活在美國底層的黑人。但考慮到關注底層黑人生存現狀的影片很多，除了貧富差距，美國社會還存在其他的問題，邊緣人群的生活狀態更值得關注。
而比利奧爾森飾演的法函在原著中從小的理想就是做攝影師，但迫于家里壓力而上工程學校，一直是蘭徹的忠實死黨，他為了拉祖一起和蘭喬去院長辦公室偷卷子，最終放棄面試的機會和父親表明自己的理想，得到父親承認，最后成為了著名的動物攝影師。
很顯然，原著小說中作者對法函家庭背景的設定是印度的中產階級，但是在干預子女成長選擇的問題上，美國家長并沒有像印度家長那樣濃重的望子成龍的心態。如果生搬硬套的把這個角色移植到劇本里，顯然也不合適。
在劇本對小說故事的重塑過程中，林明陽把法函的家庭背景設定為美國的富裕階層。他父親開了一家公司，希望法函子承父業。雖然法函志不在此，但父親以生活費為要挾逼迫他選擇自己不喜歡的學科。
最讓林明陽頭疼的還是主角蘭徹的設定，窮小子冒名頂替主人的兒子上大學這樣的橋段，放在美國社會里根本就行不通。
林明陽這次真的遇到了難題，他每天都在想，在想。他的思想跑得很快，他的思想很亂。然后它們全聚集在一個地方，糾纏在一起，解不開。他越是努力要解，越是解不開。越想，心中越亂，腦子里好像被人塞進了一塊石頭，思緒怎么也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