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怎么是你？
在跑馬場的親密牽手之后，林明陽與凱特之間的關系更進一步。可參加完《黑夜傳說》的新聞發布會，導演吳宇森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再沒有踏足酒店半步。
香港是個國際化的大都市，消息靈通。林明陽、凱特一行在香港國際機場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第二天全香港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下榻的酒店也被媒體抖lou，第二天就來了不少人，有影迷也有記者，都圍在酒店門外。林明陽和凱特別說是出去了，就是呆在酒店里，也會碰到假裝成侍應生混入的記者。
在這期間，凱特出席了一家英國珠寶公司在香港舉辦的代言活動，而林明陽基本就呆在自己的房間里。這段時間他終于想起了自己落下的功課，四月份他準備參加一次SAT考試，也就是美國高中生所謂的“高考”，這個考試由美國的CollegeBoard舉辦，在美國本土每年舉辦7次。
在美國能否讀四年制大學并不取決于一個SAT分數，但是很多大學在接受申請時，SAT的分數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標準。SAT考試分為英文和數學兩部分，每部分的最低成績為200分，滿分為800分，做錯題倒扣分。這個曾被稱為學術智慧考試的考試起源于哈佛，原來只是一個純粹的智力測試，后來提出這項測試計劃的哈佛大學校長成為了美國ETS（教育考試服務中心）的首任主席，ETS作為大學理事會的合同方為其提供大學入學考試服務。從此，SAT考試成績成為絕大多數大學的最基本的入學條件之一。
林明陽并不擔心自己的學習成績，前世就是從應試教育的高考中拖穎而出，現在又有了一個非常強悍的大腦，這種考試對他來說并不困難。真正讓他有些猶豫不決是，自己應該考多少分才不算是過分。
除了溫習功課，閑暇的時間里，凱特拉著林明陽玩起了萬智牌。這個游戲在西方非常的流行，據說是市場上第一個集換式卡牌對戰游戲。莫斯中學就有一個卡牌社，可惜像林明陽這個歲數的美國男孩，更鐘情于電腦上那些操作性強、畫面動感刺激的RPG游戲，萬智牌更多成了女孩子之間消磨時間的一種益智游戲。
“在這個游戲中，你的身分是旅行法師，為求取榮譽、知識與冒險而與其法師過招。你的套牌代表軍火庫中各式各樣的武器。里面包括了你能施展的咒語，以及召喚出來為你效命的生物。”因為林明陽是第一次玩，凱特不得不向他介紹基本的玩法和規則。
“對戰雙方必須有各自的一副套牌，它的組成受到一些規則的限制。在對戰開始的時候雙方各有20點生命。游戲的目標是，用手中的卡牌設法將對方的‘生命’降至0或以下，或迫使對手無牌可抓，或利用特殊咒語使其輸掉此盤游戲。”
“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喜歡按規則出牌，所以我討厭卡牌游戲！”林明陽剛聽完凱特的介紹，就已經對這個游戲興趣全無。這和他的性格有關，無論是在游戲還是現實生活中，他都喜歡主動出擊，死死的壓住對手，不給任何還手翻盤的機會。就如他所信奉的格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多余的。
凱特生氣的把鋪好的牌局一抹，嘟著嘴，“你不玩還要我教你？”
林明陽側躺在床上，手撐著腦袋，很無賴的說：“我就喜歡看你說話時候的表情。”
凱特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自顧自的收起了鋪放在床上的卡牌，就在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兩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心里都不約而同的在想，“不會又是記者吧？”
這是在林明陽的房間，凱特卻抱著一個枕頭坐在他的床上，然后林明陽斜躺在一邊，雖然兩人什么都沒有做，但任誰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去想象。
“不準備回避一下？”林明陽無奈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準備去開門。
凱特抱著懷里的枕頭猶豫了一下，“我躲在衣柜里？”
林明陽想了想，最后還是搖搖頭。他們倆本來就沒有怎么樣，遮遮掩掩反而會欲蓋彌彰。無論是什么人敲門，他都打算把對方攔在門外，這樣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可房門外站著的是這兩天一直在玩“失蹤”的導演吳宇森，這位林明陽還真還攔不住。
在林明陽的房間里見到凱特貝金賽爾，吳宇森臉上并沒有兩人想象中那種意外的表情。吳宇森活了這么大年紀，林明陽和凱特在劇組里那點小動作怎么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開門時候林明陽看到吳宇森只是感到意外，眼神中并沒有慌亂，而凱特盡管坐在林明陽的床上，但見到吳宇森也不過只緊張的笑了笑，兩人都這么坦然，吳宇森也不會特別的去多想。
“您說的那位精通形意拳的武師有消息了嗎？”吳宇森這兩天一直沒有lou面，林明陽在給他倒咖啡的時候問起這個事情。
“情況出了一些變故，我就是來和你們解釋這件事的！”吳宇森待人比較溫和，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將自己當成是高高在上的導演，反而帶著一些商量的口吻。
一旁凱特好奇的問：“那位動作指導不在香港了？”
“人倒是沒離開香港，不過他這兩年混得有些糟糕，他自己拉扯起來的動作班底在前不久剛剛散伙。那人又好賭，把自己老婆在九龍買的房子都給輸了，現在一家人住在公屋里，日子過得有些落魄。”吳宇森所說的公屋，就是一層人共用一廁所的筒子樓，那地方在香港也就等同于是貧民區。
“那香港還有沒有其他的武師會形意拳？”林明陽也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棘手。
“有是有，不過都是一些空把式，會幾個架子卻不得要領。真正的形意拳高手，要去大陸那邊才找得到。”吳宇森眉頭緊鎖，他實現也沒想到情況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明陽抱著手考慮了一下，“臨時去中國大陸還得重新辦理簽證，手續挺麻煩的。不如我們先去會會您說的那位形意拳高手，只要他有真本事，能夠幫上我們的忙，您就在老朋友落難的時候順便扶持一把，還可以落下個好名聲，這對大家都有利。”
自從搬進這棟筒子樓，常德生就受盡了老婆的白眼和鄰居的嘲笑，想當年他在邵氏公司也是一個排得上號的龍虎武師，和現在叱咤香港的好幾位大導演都有過合作。每次老婆指著常德生的脊梁骨罵他沒出息，他總會把自己曾經和某某大導演一起合作過的老黃歷翻出來，然后再被妻子一番冷嘲熱諷。
最常被常德生掛在嘴邊的，還是他與大導演吳宇森共事的經歷。吳宇森還在香港拍戲的時候，兩人之間時不時會有聯系，但是自從吳宇森去了美國，兩人之間的來往就漸漸的少了。從邵氏出來之后，常德生也自己弄了一個動作班底，在港片功夫題材最吃香的那幾年，憑著自身的本事，他也賺到了一點錢。
可好景不長，這幾年港片沒落，功夫電影也江河日下，亞洲金融危機又這么一沖擊。雖然香港經濟在大陸政府的支持下頂住了崩盤的壓力，但常德生的動作班底卻開始入不敷出，把自己大半生幸苦賺來的錢都賠了進去，無奈之下他只好給手下人發了遣散費，把班子給撤了。
本來常德生還有些積蓄，偏生他這人好賭馬，最后虧掉了余財，不得不帶著老婆孩子搬進這棟建于上世紀80年代年的公租房，kao著老婆那點微薄的工資勉強糊口。
吳宇森到香港為自己在好萊塢的新片做宣傳，這事在香港大報小報上都登了。看到這則消息的時候，常德生正蹲在廁所里，嘴里叼著煙，手里拿的是一疊昨天的報紙，就這還是他厚著臉皮從鄰居那里捎來的。
常德生抽煙的時候習慣用用手指夾在過濾嘴朝上，他看那則報道有些入神，沒注意手里的煙燒過了頭，等燙到手才反應過來。他忙不迭的甩掉了煙頭，嘴里罵咧咧的直說晦氣。
這個時候，他老婆殺豬般的吼叫聲在樓道里響了起來，“賭死鬼，有電話找你！”
常德生一邊提褲子，一邊抱怨，拉個屎都不得安生，這日子真他媽操蛋。
帶著一身廁所里臭氣，常德生被老婆用搟面杖打出了家門，只能夠在樓道里聽電話。
“催電費還是水費，老子現在沒錢！”常德生罵咧咧的說了一句。
“常先生，您好！我是吳宇森導演的助理，你可以叫我阿坤！”
“阿坤，你怎么不叫自己坤哥？”常德生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他腦子轉得有點慢，罵完人才反應過來，“等等，你說你是誰的助理？”
“吳宇森導演！”電話那頭的阿坤又重復了一遍，不過語氣已經沒有之前那么熱情。
“吳宇森？他不是在美國…”常德生這次反應算是跟上了節奏，想起了報紙上剛看到的那則消息，“他找我有事？”
阿坤很直接的告訴他：“吳導想和你見一面。”
常德生心里有些納悶，吳宇森這幾年在好萊塢也算是混得風生水起，這次回來不就是給新片做宣傳，找他干什么？不過在電話里他沒有問那么多，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不論找他干什么，就是去聊聊天，回來他也有向街坊鄰居吹噓的資本。
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他從衣柜里翻出了自己最好的正裝穿上，然后把皮鞋蹭得亮亮的，最后還不忘從兒子手上要來了那個二手貨的數碼相機，去一趟總得留下點證據，不然別人還真以為他只有吹牛的本事。
做導演的人都很注重細節，吳宇森知道常德生現在混得不好，所以并沒有把見面地點選在很高檔的場所。凱特對這件事缺乏足夠的興趣，所以這次見面，來的就只有林明陽和吳宇森兩個人。
既然是見面談正事，吳宇森自然找了一個很安靜的包間，常德生進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林明陽就覺得有些面熟，而林明陽直接就認出了他就是自己在賽馬場遇到的那位中年大叔。
“怎么是你！”兩人不約而同的指著對方，就連臉上驚訝的表情也是一模一樣。
“你不會是來找我要錢的吧？”常德生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口袋，那天要不是林明陽“發神經”塞給了他三萬多港幣，回家他真不知道怎么和老婆孩子交代。
但林明陽關心的不是錢的問題，“你不會真把那些錢又都拿去賭馬了吧？”
常德生確實又去賭了一把，不過沒賭多大，而且居然還小賺了一筆，好在他沒有賭昏頭，見好就收。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事主，常德生多少有些心虛，“我不知道你是吳導的朋友，那錢我改天拿過來還你！”
“我也不知道你就是吳導的老相識，那點錢就當是見面禮了！”林明陽說得很客氣，但心里卻不免犯嘀咕，他上下打量過常德生，這家伙倒是沒有中年發福，但也不像是一個精通形意拳的練家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隱藏于市井之中的高人？
吳宇森被兩人見面的情形給弄糊涂了，“你們認識？”
“前天我去賭馬場試試手氣，剛好就遇到了常先生。”林明陽輕描淡寫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他說得很隱晦，可吳宇森還是很容易就猜到事情的大概。常德生居然是因為好賭和林明陽結識，這也算是一樁奇談。
“阿生，Felix是混血華裔，他的爺爺是一位八極拳的高手。他小時候跟著練過一段時間，對中國武術很感興趣。這次來香港，正好你也是拳術方面的高手，所以我就帶他來和你切磋切磋。”吳宇森一開始并沒有直接說明來意，而是把話題引到了武術交流上。
“我那點身手在真正的行家面前不值一提，要切磋功夫你可就找錯人了！”常德生連忙擺擺手，他沒有練過八極拳，但也知道這種拳法動作極為剛猛，在技擊手法上講求寸截寸拿、硬打硬開。林明陽身強體壯不說，還占了年輕的優勢，又是家傳的八極拳，并非一般的大路貨能夠相比。要是在20年前，他說不定可以和林明陽練練手，不過他現在這把身子骨，可沒有把握能夠硬扛住對方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