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驚險拍攝
劇組在攝影棚里的拍攝進行得很順利，劇組于2002年11月赴洛衫磯的圣佩德羅港轉場進行外景的拍攝。，其中部分激烈的海戰場景在南灣的攝影棚中拍攝，后面的部分拍攝則在加勒比海上完成。
這次維賓斯基找來了之前與他合作危險情人的攝影師達瑞茲－沃斯基為本片掌鏡。對沃斯基來說，海上外景的拍攝是富有挑戰的，因為在陸地上，白天的外景可以根據光線做出調整，而在海上，船只只會朝著一個方向航行，由此為取景角度造成了不小的局限。在揣摩那個年代的繪畫作品以獲取設計來源的同時，沃斯基也在研讀大量早期的海盜和一些探險題材的經典影片，希望從中有所借鑒。
這一段的拍攝大多集中在海上，在影片拍攝期間，很多演職人員都曾暈船，凱拉－奈特利惟恐暈船而服用了止吐藥，結果她很快就睡著了。相比之下林明陽的適應能力要好一些，他很快克服了暈船的困擾。海上的拍攝林明陽出場的戲并不是很多，所以他經常呆在攝影師身邊，向對方學習一些攝影的技巧。
作為影片中最重要的海盜船之一，“黑珍珠號”幾乎是杰克船長一切噩夢的根源所在，這艘看起來壯觀異常的海盜船，其實也有一個“空架子”，它必須得在拖船的幫助下才能航行。為了拍攝的需要，劇組只是強化了某些船艙中的細節，杰克船長的休息室里，許多木制家具都是用價格不菲的桃花木制成的，而天花板中央還有一個玻璃天窗。
在整個拍攝過程中，對兩位主演約翰尼－德普和凱拉－奈特利的最大挑戰莫過于在“黑珍珠”號伸出甲板的窄木板上的拍攝，木板距海面15英尺高，整塊木板只有跳水板大小，站在上面只有風聲水聲，稍有動作就會上下顫動，兩位演員必須在沒有替身和任何保護設施的情況下，完成這組鏡頭的拍攝。
偏巧拍攝這幾天海上的風浪很大，船身上下搖擺得很厲害。看著搖晃的木板，凱拉－奈特利確實被嚇呆了，維賓斯基對凱拉－奈特利說了一大堆鼓勵的話，才放心讓漂亮的英國女孩走上木板，就在各拍攝組各就各位的時候，副導演突然跑過來告訴維賓斯基，負責吊在空中近距離拍攝這組跳海鏡頭的二號攝影師實在忍受不了暈船的反應，在衛生間里吐得已經沒有力氣再扛起攝像機。
因為是海上拍攝，隨船的工作人員都經過了一遍篩選，船上除了船長和水手，幾乎每個人在拍攝的時候手頭上都有丟不開的工作。當了這么多年的導演，維賓斯基自然也是一個出色的攝影師，但是拍攝的時候他必須局中指揮，沒有人能夠代替他的位置。因為這個臨時的變故，劇組突然陷入了無人可用的尷尬境地。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號位的攝影師達瑞茲－沃斯基突然提了一句：“其實船上還有一個家伙閑著。”
他這話一說出口，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甲板上正在四處眺望海景的林明陽。維賓斯基沉吟片刻，然后向達瑞茲－沃斯基征詢的問了一句：“你覺得他能行？”
“我不能保證，但是那個小家伙最近一直呆在我身邊，問了不少問題，我也試著讓他拍過一段，練了連手，感覺還不錯，他很有悟性。”
“好吧，那就讓他試試看！”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維賓斯基只能冒險一試，反正那個角度的拍攝得有人頂上，林明陽能否勝任他心里根本沒有底，但聊勝于無。
“Felix！”維賓斯基向林明陽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身邊，“我聽說你這段時間跟著達瑞茲－沃斯基先生學習了不少攝影方面的技術，你對這個感興趣？”
林明陽不知道維賓斯基怎么突然關心起這個，不過他還是很老實的回答說：“我高中畢業之后準備申請紐約電影學院，到時候可能會主修導演專業，攝影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現在有機會，所以就向達瑞茲－沃斯基先生請教了一些專業方面的技巧！”
“原來是這樣！”維賓斯基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是不是我打擾了達瑞茲－沃斯基先生的工作？”林明陽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維賓斯基見林明陽會錯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說：“現在有一個可以讓你獨立掌鏡的機會，不知道你想不想試一試？”
“我？”林明陽愣在了那里，“你認為我行嗎？”
“我們的二號位的攝影師暈船得厲害，這幾天肯定是扛不動攝像機，除了你，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填補這個空位了。沃斯基先生向我推薦了你，我也不知道你的水平，但總要試試看吧！”
這次劇組確實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不然也不會把林明陽這個半吊子水平的業余人士趕鴨子上架。維賓斯基把目前劇組的情況簡單向林明陽說了一遍，林明陽知道這次還真得自己頂上了。
這次林明陽要扛著攝像機在空中取景，鏡頭直接對準的就是站在木板上的凱拉－奈特利，相比于他能否掌握好這個角度的拍攝，維賓斯基其實更擔心在被吊在半空中的林明陽能不能抓穩攝像機。當然現實情況要比他想象得好很多，林明陽穩穩的將攝像機架在自己肩膀。從攝像機上傳回的畫面來看，他的技術還不賴。
林明陽能夠做到這一點就已經讓維賓斯基感到很滿意了，他不奢望林明陽能夠準確的把握到取景點，為了方便拍攝，工作人員還給林明陽帶上了無線耳麥，維賓斯基可以通過這個來指揮他調整畫面取景。
開拍之前，工作人員再次檢察了捆縛在林明陽身上的固定鋼索。海上的風力比林明陽之前想象的要大很多，身體被懸掛在半空中，盡管耳朵里塞著耳麥，但他依舊能夠聽到呼呼的風聲。林明陽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相反倒是有些擔憂接下來凱拉－奈特利要如何克服心里恐懼，完成這段跳海的拍攝。
一切準備就緒之后，維賓斯基把對講機湊到嘴邊，“Felix，能聽見嗎？”
林明陽朝他做了一個OK手勢，那邊凱拉－奈特利在兩旁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顫巍巍的站上了木板，懸空在木板的正前端，攝像機的拉伸清晰的將對面凱拉－奈特利的表情收入眼底。林明陽側頭朝她笑了笑，扶住攝像機的左手朝對方豎了豎大拇指，以示鼓勵。
雖然不知道林明陽這家伙怎么突然扛起了攝像機，但他這個時候出現在凱拉－奈特利面前，確實讓對方忐忑的心情平復了許多。因為第一個鏡頭是從凱拉－奈特利的后面開始取景，所以林明陽暫時被鋼索高高的吊了起來，面對一望無際的大海還有腳下層層堆疊的海浪，凱拉－奈特利的心情又一次緊張了起來。
導演維賓斯基已經叫了開始，船舷邊粗俗的海盜們都進入了自己的角色，他們一邊大聲叫喚，一邊發出粗俗的口哨聲。凱拉－奈特利小心翼翼的朝木板前端挪動著腳步。隨著鋼索緩緩的放下，林明陽手中的攝像機組建的對準了木板上的凱拉－奈特利。
越接近木板的頂端，凱拉－奈特利每走一步木板晃動的頻率就會加大，在她相隔不到三米的半空中，扛著攝像機的林明陽也為她捏了一把汗。
“Felix，鏡頭馬上就要接到你那邊，注意壓穩呼吸，肩膀不要抖動，按照之前和你說的那樣，慢慢的拉伸鏡頭，給奈特利的側臉一個特寫！”維賓斯基用對講機指揮著林明陽的操作。
這時候根本不需要什么演技，凱拉－奈特利臉上那種真切的緊張比她任何時候的表演都要逼真，距離木板頂端還有小半步的距離，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她突然閉上眼睛，側身朝旁邊一跳。
離她落海位置最近的林明陽最先反應過來，他挪開鏡頭，對著海面大喊了一聲：“奈特利！”
他的話音剛落，船上就已經拋下了四五個救生圈，大約過了半分鐘，順著下墜力量沉入大海的凱拉－奈特利終于浮了上來。見她平安無事，大家終于松了一口氣。她抓住了其中一個救生圈，然后朝吊在半空中的林明陽揮了揮手，“Felix，你也跳下來試試，這感覺真不錯！”
林明陽估計站在木板上的是自己，第一次估計也走不出凱拉－奈特利那么遠的距離。被眾人手忙腳亂的拉上船的凱拉－奈特利并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這讓林明陽不得不佩服這位英國女孩令人稱道的勇氣。
維賓斯基原本打算讓她休息一陣子，但在弄干了頭發和衣服之后，凱拉－奈特利堅持要求繼續這段拍攝。拗不過她的堅持，維賓斯基最后還是拍拍手，讓大家各就各位，準備開始拍攝。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凱拉－奈特利再次踏上木板，走得就要平穩許多。這回她成功的走到木板頂端，但是最后跳海的動作還是有些勉強。在征得她的同意之后，維賓斯基決定再把這組鏡頭重新拍一遍。
凱拉－奈特利第三次的表現讓維賓斯基感到很滿意，這組全劇難度最大也是最驚險的鏡頭，就這樣順利的完成了拍攝。除了凱拉－奈特利堪稱勇敢的表現，林明陽客串攝影師的工作也得到了導演維賓斯基的肯定。
雖然不用像凱拉－奈特利那樣冒很大的風險，但林明陽的工作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輕松。這種專業攝像機的分量可不輕，再加上一直被吊在空中，林明陽的后背早就已經被汗水打濕。放下攝像機之后，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終于明白這技術活原來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第一次正式拍攝感覺怎么樣？”達瑞茲－沃斯基走過來拍了拍林明陽的肩膀，他剛才看了林明陽拍攝的那幾個鏡頭，不得不說即便是原先那位專業的攝影師，拍出來的東西也就只能是這個樣子。他教出來的這個“徒弟”倒是沒有給自己丟臉。
“就是攝像機沉了一點，要是有一個支架的話，鏡頭可以更穩一些！”林明陽也沒有謙虛，很坦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現在的攝像機已經很輕了，這要是在以前，老式的攝像機重量得是現在的兩三倍。對于一個優秀的攝影師來說，身體就是最好的支架。你看每年奧斯卡能夠拿到最佳攝影獎的影片，有不少都是攝影師用身體扛著攝像機拍出來的。如果你想要做一個好的導演，就必須先成為一個好的攝影師！”
林明陽這得意的尾巴還沒有翹起來，達瑞茲－沃斯基就已經在旁敲側擊的提醒他不要驕傲，攝影是一門很高深的技術，鏡頭在很多時候就代表了攝影師的思想。攝影師的工作可不是扛著攝像機對準鏡頭那么簡單，選擇合適的視角，準確的捕捉人物的表情，這一切除了導演的指揮，更重要的還是要依靠攝影師自己的領悟。
導演的安排，演員的發揮，布景師的設計，最終都要通過攝影師的鏡頭來實現，所以攝影師在劇組里地位一般都很高，在業界甚至有“第二導演”的說法，可見攝影師的工作是何等的重要。
“沃斯基先生說得沒錯，但光是依靠攝影師的鏡頭已經遠遠滿足不了現代觀眾欣賞的需要，尤其是像加勒比海盜這樣的大制作電影中，后期的特效制作也顯得非常重要，甚至于它正在挑戰傳統攝影師的地位。”聽到兩人的討論，站在一旁的布景師萊恩－莫里斯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是在商業電影里，在文藝片里攝影師的地位依舊無人能夠取代！”達瑞茲－沃斯基反駁說。
萊恩－莫里斯聳聳肩，“阿甘正傳應該算是一部文藝片吧？那個最經典的羽毛飄旋的鏡頭，就是依靠電腦特效合成的。電腦特效和攝影技術并沒有什么高下之分。但如果硬是要進行比較的話，我想好萊塢還沒有哪位攝影師能夠在一部電影里拿到超過影片特效制作投入的薪酬！”
達瑞茲－沃斯基也沒有再和他繼續爭執下去，他離開之后萊恩－莫里斯悄悄的塞給了林明陽一張名片，“我是工業光魔特效工作室的一員，以后你如果真的做了導演，說不定我們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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