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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爭新(下)

無線電子書    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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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行宮,四知書屋。NET-

  康熙坐在炕上,他面前除了大學士嵩祝、禮部侍郎曹寅之外,還有翰林院侍讀學士張廷玉與彈劾曹寅的那個御史。

  從那個御史開口,張廷玉便曉得要糟。

  說起來,兩人還是同年。要是私下里,張廷玉保不齊還能提醒一句;這在御前,哪個敢多言。

  康熙問曹寅,曹寅只說是雜糧,那個御史還不死心,又提出那個吃過的兵部侍郎是人證。

  那個兵部侍郎有差事出去了,并不在行宮這邊,要不然真要來場“當堂對峙”的好戲。

  正趕上十六阿哥有事兒跟康熙稟告,康熙便讓他去曹家取吃食過來。

  待十六阿哥將食盒打開,將那盤黑窩頭與小咸菜擺放在炕桌上,曹寅與張廷玉兩個都是心里嘆了口氣。

  曹寅這邊,并不想將事情鬧大。

  前兒廚房疏忽,拉下了一個食盒,害得他啃了一個窩窩頭。待回到家里,曉得是兒子為了教育孫子們弄的,他心里也是贊成的。

  這本是家事,牽扯到衙門里,讓人不自在。

  若是讓人誤會。難免有邀名之嫌。

  張廷玉這邊。則是曉得自己那個同年怕是得不了好了。就算保住烏紗。這在御前賣弄口舌地印象是要留下。

  雖說御史有權風聞奏事。也要順著上頭地心意來。否則像這位大人似地。瞧著曹寅平素不顯山不露水。就當是軟柿子捏。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萬言萬當。不如一默”。張廷玉心中告誡自己道。雖說他現下掛地是翰林院侍讀學士地缺。但是在南書房當值多年。在天子身邊。行得是內閣學士地差事。

  “就是這個?”康熙指了指那窩頭。問那御史道。

  那個御史倒是見這般鄭重其事地。倒是有些保不準了。但是也不敢改口。只好硬著頭皮。道:“回皇上地話。這看著是同前兒地一樣。具體是不是。還得問曹大人。”

  康熙冷哼了一聲,問曹寅道:“曹寅,你前日吃的‘奢華之物’就是這個?”

  曹寅抬頭看了那窩頭一眼,自是不會認錯。前日吃了這樣一個窩頭,昨兒他一日沒有解出大手,漲了半天肚子。

  “回皇上的話,奴才前日吃的,正是此物。不過是粗糧做的窩頭,金大人沒見過,才有此誤會。”曹寅說道。

  康熙看了十六阿哥一眼,道:“曹颙怎么說?難道就生計艱難至此,用這個來做老父口糧?這是給誰看?”說到最后,已經隱隱地帶了些許怒氣。

  十六阿哥聽了,曉得自己這位皇阿瑪又要多心里,忙將曹颙為了訓子,才使人做了這“憶苦思甜”窩頭的緣由說了一遍。

  那姓金的御史,已經是滿臉青灰。

  曹寅雖曉得原由,但是聽十六阿哥講述,心里仍是有些得意。兒子懂事不說,這樣下來,孫子們也慣不出紈绔來。

  康熙聽了,臉上看不出喜怒,再望向那御史時,眼神中已經多了幾分犀利。

  彈劾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至于那彈劾曹寅的御史,也不能說他是誣告,康熙也懶得當場發作他。

  魏珠進來稟告道:“啟稟皇上,隨扈王公與文武百官,已經奉旨而來,在外頭候駕。

  “宣!”康熙沉聲道。

  少一時,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依次進來不少王公大臣,左右排班,跪了一地,恭請圣安。

  有眼尖的,瞧見炕桌上的窩頭咸菜,心里也是想什么都有。

  康熙站起身子,臉上難掩憤怒,說起京城祈雨之事,道:“部院諸臣但知營求財賄,在家安逸而已,求雨之處未必親到。”

  說完京城諸臣,康熙又將嵩祝劈頭蓋臉一頓訓斥,從他凡是趨奉李光地說起,到他當年與噶禮結親、趨奉二阿哥,越說罪名越大。

  嵩祝早已雙膝著地,叩首請罪,心里卻將那個姓金的御史恨得不行。

  雖說皇上確實為了京城少雨之事煩躁,但是若不是姓金那小子大清早地弄這么一出彈劾的戲碼來,何至于引得皇上發這么大的火氣。

  康熙訓斥到最后,也帶了幾分怒意,道:“索額圖、噶禮、朕皆誅之,嵩祝豈更甚于索額圖、噶禮,朕不能誅之?抑畏伊鑲藍旗之黨?”

  嵩祝聽到皇上將自己同索額圖與噶禮相比,唬得魂飛魄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了。

  索額圖與噶禮是什么人啊?一個子孫被斬首,自己個兒被處死在大牢里;一個是被責令自盡,發妻隨死,子侄也是斬首的斬首,發配的發配。

  雖然他當了大學士后,凡事以李光地為馬首,那也是因為怕半砸了差事,才如此的。誰讓李光地是官場不倒翁,除了名的天子寵臣呢?

  這句話不僅嚇壞了大學士嵩囑,也聽得三阿哥與幾位鑲藍旗的官員都跟著冒虛汗。

  天子怕什么?怕臣子結黨,撼動朝綱。

  臣子怕什么?怕“黨爭”,也怕皇上用“黨爭”為由子,清剿不合心的臣僚。

  歷朝歷代,有人的地方,就難免有結黨的。

  說其他的,不過是書里的記載,瞧了也是當成故事讀的。早年間,索額圖與明珠的爭斗,卻是許多臣子耳聞目睹的。

  不少臣子,沾了“結黨”的名兒,就斷送了前程。

  三阿哥這里,身為皇子阿哥,又得封和碩親王,他倒不擔心自己會失了皇父歡心。

  他是聽了康熙這句話,心里警醒。

  被圈了大阿哥與被廢了的二阿哥,都是鑲藍旗,這說起來真有些不吉利。

  不過,是不是宣示,在大阿哥與二阿哥儲位無望后,自己這個最年長的皇子,是天命所歸?得意承嗣皇統?

  三阿哥心里正在糾結,是該憂該喜,突然想到鑲藍旗的皇子不止三位,還有十四阿哥。

  想著十四阿哥的受寵,與德妃在宮里的地位,三阿哥不由地生出幾分提防之心。

  雖說后宮名義上是四妃主理宮務,實際上還是以宜妃、德妃兩人為主。惠妃是大阿哥生母、八阿哥養母,兩個兒子都遭到皇帝厭棄,她這個做妃子的還有好去?

  雖說沒有被打入冷宮,但是宮里的人是最勢力的。雖不敢壞了規矩,但是也沒人再去奉承與理會。

  惠妃只能沉寂,整日里呆著自己宮里吃齋念佛。

  三阿哥之母榮妃,待年宮中,是康熙最早寵幸的后宮之人,年紀比康熙還大兩歲。連著生了五子一女,其中前四個皇子都夭折了,沒有敘齒,只有長女與幼小長大成人,就是三公主與三阿哥姐弟。

  康熙實際上的長子承瑞,就是榮妃所出。

  連番的生育與喪子之痛,使得榮妃的身子受損得厲害。加上她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上了年紀,精神不足,也鮮少插手宮務了。

  剩下的宜妃與德妃,沒有皇后之名,卻有皇后之實。

  十四阿哥是德妃幼子,又同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結黨。自從八阿哥沉寂以后,十四阿哥已經有取而代之之勢。

  同出身卑微的八阿哥不同,十四阿哥同三阿哥一樣,都是四妃所出,除了沒有分封之外,身份上一般無二。

  加上十四阿哥年輕,在宮里養育的年頭多,比三阿哥更受皇父親近。

  三阿哥心里已經打起小算盤,看來自己也要有兄弟做助力才好;還要隨時盯著老十四那邊,別讓他鉆了空子。

  都是皇子,所謂受寵不受寵,還不是因為十四阿哥同十六阿哥他們與年長的阿哥相比年幼。

  他們小時候,皇父已經年過半百,對兒女多了慈愛之心。

  想到此處,三阿哥瞄了旁邊站著的十六阿哥。

  雖說出身比不得十四阿哥,但是掄起討皇父歡心來,十六阿哥更勝一籌。

  若是能引得十六阿哥做助力,就算不能同十四阿哥背后的八阿哥等人抗衡,也能在皇父面前多說幾句好話…

  十六阿哥正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做恭順狀。耳朵里聽著康熙訓斥群臣,心里想得卻是曹颙的“訓子之方”。

  他的庶子弘普已經四歲,正是淘氣得不行的時候。整日里在阿哥所鬧得人仰馬翻,也當時該管教管教。

  回去給小家伙吃兩日窩頭,不曉得小家伙還敢不敢淘氣?

  除了側福晉李氏有身孕,這次剛到熱河,就診出十六福晉也有了身子。算下來,李氏同福晉懷孕的日子相差不了兩月。

  十六阿哥心里也矛盾得很,既是盼著福晉能生下嫡子,圓了福晉的盼頭,又怕有了嫡子,使得弘普處境尷尬,引得側福晉李氏傷心。

  換作其他人,生了十個、八個兒子也沒這么為難。

  十六阿哥不知該感嘆自己多情,還是罵自己受曹颙影響太深、心太軟,身為愛新覺羅家的子弟,他的任務不就是繁衍子嗣么?

  這樣想著,十六阿哥心里便多了自嘲,對李氏的愧疚之意就減了幾分。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隨心所欲,都是身不由己,何苦再熬神苦思,想再多也不頂什么用。

  是兒是女,還是聽天命。

  也不能因顧及李氏與弘普母子,就盼著福晉生不出男丁來,這樣對福晉何其殘忍。

  十六阿哥正想著,就覺得周身有些不得勁。他抬起頭來,正好同三阿哥的視線對個正著。

  見三阿哥神情中滿是親近之意,十六阿哥倒是有些糊涂,不曉得自己這位三哥又鬧什么新花樣。老是收拾園子,恭請圣駕游園那套他不膩歪,十六阿哥每次陪著圣駕過去,都覺得膩味。

  那種刻意做出來的“其樂融融”的“父子天倫”,讓人覺得假,覺得累得慌。

  就在下邊王公臣子們各懷鬼胎之時,康熙已經金口玉牙,說道:“今滿洲大臣內,無能令漢大臣心服之人。朕因仍用馬齊為武英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穆和倫為戶部尚書。著嵩祝即馳驛前往京城,問用不勝幸之語者為誰,祈雨不到者為誰,嚴查題參。若仍徇情面,一經覺察,必將嵩祝并誅之,陳名夏即伊榜樣也。”

  說到最后,康熙已經是橫眉豎目,疾色厲聲。

  嵩祝已經嚇出一身冷汗,戰戰兢兢地領了康熙口諭。

  十六阿哥聽到馬齊復職,格外留意。因為如此一來,主管內務府大臣就要出缺。內務府的幾位總管本就掛著的多,馬齊還算其中肯出力之人。

  別人走的話,或許還能不馬上補;馬齊的話,看來不是有內務府屬官要升任,就是有外頭來的補缺。

  曹寅聽到馬齊,想得卻是另一遭。

  皇上對八阿哥厭惡至極,已經到了無法容忍其黨羽佇立朝堂的地步。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借了由子,使得敘與阿靈阿都“告病”不出。

馬齊何人也?是在一廢太子后,牽頭舉薦八阿哥之人,八阿哥黨的中堅份子。他  此獲罪,才被罷了大學士之職后入獄的。

  后來雖起復,但是圣眷也比不上先前。

  如今這個時候,八阿哥沉寂數年、八阿哥黨的幾個高官顯宦都以落馬的時候下,馬齊官復大學士。

  要是馬齊不表忠心,皇上怎么會容他?

  看來,八阿哥已經是徹底于儲位無望。曹寅的腦子里,不由想起康熙五十二年,父子同船進京賀壽時,兒子說過的話…

  八阿哥既奪儲無望,那李家繼續綁在這條船上,怕是要跟著一同沉了。

  雖說曹寅早已經去信勸過多遭,但是李煦本就是固執的性子,上了年歲越發聽不見人勸。

  雖說這些年,曹寅與李煦也有過口角嫌隙,但畢竟相交數十年,又是親戚,難不成還真的眼睜睜地看著他古稀之年被流放寧古塔凍餓而死不成?

  皇上享祚綿長,真過一甲子的話,要還有五、六年的功夫。

  在剩下的諸位皇子中,四阿哥辦差最為勤勉、行事又最是低調,能脫穎而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曹寅這樣想著,卻沒有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全盤接受了兒子的“夢話”…

  京城,曹府,高太君住處。

  香玉看著眼前七彩絲線纏裹著的“九子粽”,臉上已經生出好奇之色。高太君則是神色平平,看著紫晶道:“你們太太來信了沒有,颙兒哥媳婦的病情如何?”

  紫晶笑著回道:“奴婢來給太君請安,正是為了此事。太太與家信到了,奶奶已經平安無礙,只是暫時還得在熱河靜養。”說到這里,她從袖子里掏出李氏給高太君的家書,雙手奉上。

  高太君一邊接了信,一邊點頭道:“平安就好,年紀輕輕的,要是坐下病來,全家都趕著著急。”

  信上,除了給高太君請安之外,剩下的就是報備那邊平安,還有說起過節之事什么的。

  高太君看了,對紫晶道:“你們太太也真是,一家四口都走了,這么大的府邸,家務都交給你一個姑娘家,也夠讓人糟心的,你也受累了。”

  紫晶聽了,忙道:“奴婢不敢稱累,都是奴婢當做的。再說,有太君在府里坐鎮,太太才能這么放心。太太走前吩咐過奴婢,遇到什么事,就請太君做主。要不然單單就奴婢自己個兒,奴婢心里也沒底。”

  “我一個糟老婆子,又不是你們曹家的人,要是多嘴,豈不討人嫌?”高氏耷拉下眼皮,道:“我不過是借你們間屋子罷了,你該干嘛干嘛,不用理會老婆子。”

  她這話說得直白難聽,紫晶身為下人,也不好再說什么,就轉了話,笑著說道:“過節原想討老太君示下,請個戲班子到府里唱半天日。因朝廷責令祈雨的告示下了,士大夫家禁止宴飲,所以這戲是看不了了。要是老太君不嫌我們瓜噪,奴婢就同田奶奶同秋姨娘他們過來討老太君的酒喝,如何?”

  香玉在旁聽了,臉上已經添了幾分期盼之色,小聲問道:“姑姑,妞妞同左成兄弟也來么?”

  府里的孩子們,除了妞妞叫紫晶“姐姐”外,其他的都隨天佑、恒生,稱紫晶“姑姑”,香玉也是如此。

  紫晶看了高太君一眼,見她沒有不高興的意思,笑著對香玉道:“倘若太君與表小姐不嫌鬧騰,大家就要都來的。過節了,人多才熱鬧。”

  香玉已經歡喜不已,轉過身拉著高太君的衣襟,眼巴巴地說道:“老祖…”

  高太君見香玉如此,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紫晶見了,心里算是松了口氣。

  不是她多事,非要把大家都湊到一塊兒吃飯,是李氏與初瑜在信中囑咐。說是上了年歲之人,最怕寂寞,過節太冷清,怕老人家觸景傷懷,才讓紫晶好好張羅張羅。

  除了高太君,剩下的田氏與憐秋姊妹都是守寡之人,怪冷清的。往年大家都在一處過節還好,今年府里空了大半,要是沒人張羅,各人在各人屋子里,也沒個過節的意思。

  紫晶想著請個好的戲班子,沒想到使人出去尋,還得了士大夫家禁聽戲宴飲的消息。實是沒法子,便只能退而居其次,預備飯局。

  從高太君這邊出來,紫晶又去了田氏與憐秋姊妹處,說了端午節在高太君屋里吃飯之事。

  曹寅夫婦與曹颙夫婦都不在,高太君是府里的長輩,田氏與憐秋姊妹自然是沒有話說。

  待紫晶回到葵院,就有媳婦子來請示。

  多是些過節的人情往來,有送出去的禮,有收到的禮。不過是送出去的,還是收回來的,紫晶都親自過目,又叫人記好賬目,不敢有絲毫懈怠。

  除了這些,還有府中下人過節的賞賜。

  這個自不必說,有舊例可循。其中有幾個幾年差事辦的好的,紫晶已經寫信給李氏請請示過,多添了幾兩銀子。

  曹項五月初四納妾,五月初六出京外任之事,紫晶已經聽說。因日子敢得緊,這個時候再寫信給熱河那邊請示已經來不及。

  說起來,曹家子侄,放外任的曹項并不是頭一個,還有曹颙在前頭。

  只是曹颙是長房嫡子,曹寅與李氏作為父母,給兒子預備的東西與給侄兒的禮,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雖說李氏出京前,交代過人情往來,讓紫晶看著斟酌,但是紫晶也不敢自專,多了尋了舊例,或是參照近年彼此往來的過禮  的單子。

  向曹項這樣,是骨肉至親,唯一能參照的就是曹頌與曹碩結婚時的賀儀。

  但是納妾比不得娶親,這外放也同在家時不一樣。

  費了好些心思,紫晶才算敲定了禮單。

  曹寅作為伯父,以他的名義,送的是兩塊好硯臺,還有兩盒上等湖筆;李氏這邊,則是選得兩套成衣,還有幾塊料子;曹颙這個堂兄,送的程儀是銀錢;初瑜這邊,則是給曹項兩套官服,還有給新姨娘的一套首飾。

  紫晶作為內管家,既曉得了消息,也少不得自己添一份禮。給曹項的是一對鎮紙,給新姨娘的則是一對金葫蘆的耳墜子,還有套梳子。

  預備妥當,紫晶都叫人包了,好等著初四送到東府。

  又有媳婦子來請示家務,紫晶在正忙著,就見有丫鬟來稟告,道是韓江氏來了,在前院等著紫晶。

  兩人數天前才見過,莫非有什么事兒?

  四月二十八,稻香村新鋪子開業那天,紫晶去韓江氏的宅子聽戲,到底身份所限,放心不下府里這邊,小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回府。

  到了前院偏廳,韓江氏正站著等著,臉上的面紗也沒有去。

  “韓奶奶這是有事兒?怪熱的,趕緊坐下說話。”紫晶一邊招呼著,一邊叫人去準備涼茶與果盤。

  韓江氏沒有就坐,道:“姑娘,外頭有幾輛騾車,上面拉了銀子,還請姑娘這邊清點入庫?”

  “銀子?”紫晶聽了,頗為意外。

  按照之前說好的規矩,一年清三次賬,是在清明、中秋與小年。

  因今年要添新鋪子,清明的賬算出來了,但是銀子沒清。這新鋪子開業才幾日,怎么就要清點銀子了?

  “這幾日的買賣不錯,鋪子里積了不少銀錢。我怕招來宵小,想著還是送到府上入庫穩當。”韓江氏見紫晶疑惑,解釋道。

  “這才四、五日功夫啊?”紫晶聽了,不由感嘆:“還是韓奶奶會做生意,連咱們小小姐、小少爺們,都會說九子粽的對子了。”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韓奶奶,這大概有多少銀子?”

  “將錢在錢莊都換成了銀子,攏共有兩萬八千六百多兩。六百的零頭留下了,這次送來兩萬八千兩。”韓江氏說道。

  紫晶聽了,笑著說道:“韓奶奶這賺銀子的手段,趕得上我們家大爺了。我這就叫人,開庫房去…”

  銀庫有幾間,有兩間裝著古董字畫,還有不用的大家具,裝銀子的只有一間。

  曹家的現銀不多,有的在南邊魏信出,有的在曹方那邊周轉曹家其他的零散生意。

  初瑜的俸銀是入內庫,不進總庫房的。曹寅父子兩個的俸祿,都不夠府上的開銷,還得每年莊子的銀子用來補窟窿。

  待韓江氏使人送來的銀子,清點完畢,入了庫房,這銀庫才有點名副其實。

  韓江氏看在眼里,頗為唏噓。沒想到曹家這么大的門面,就這點家底。

  早年在江寧時,曾聽說過曹家豪富,還有說曹寅貪墨的,如今看來,傳言不可信。

  對于曹寅,韓江氏只是到曹家時,無意遇過一遭,跟曹颙卻是打了數次交道的。

  龍生龍,鳳生鳳,若是曹寅真是貪鄙之人,曹颙還能好到哪兒去?

  由父看子,由子也能看父。

  若是曹颙真是貪婪之人,當年在江寧就不會以公平合作的方式同自己個兒借貸。

  換做其他人,許是還會顧及程家的背景。

  曹家當年的江南,權勢滔天。別說韓江氏是程家支系的外甥女,就算她是程家嫡支的千金小姐,若是曹家使人上門說上一聲,程家怕是巴不得將閨女送上門去。

  在京城也是,以曹家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用與人合伙,還不是看了她叔叔的面子?

  這以后因韓江氏的過失,引出事事非非來,曹颙那邊也只是誠信告誡,并沒有將韓江氏當成下人般訓斥謾罵。

  韓江氏不是傻子,自是曉得自己的過失,才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補救。

  韓江氏見紫晶叫人將這兩萬八千兩銀子單獨放置,道:“姑娘不必如此,等到中秋做賬時,我將這一份刨出去就是。不用再分一次。這幾日是過節的緣故,所以每日比平素多賣出不少銀子。過了這陣子,銀子會少些,應該也比平素的多。若是姑娘方便,就每月月末送來一次。”

  紫晶笑著說道:“韓奶奶誤會了,不是因想著兩家分賬之事。是當初大爺就交代的,這稻香村的買賣,是大奶奶出的本錢,賺出銀子來,也是給大奶奶做私房,做花粉銀子,不入公賬的。奶奶要送銀子盡管送,沒有什么不方便的,這送銀子還會有人挑不成?”

  雖說關于鋪子的生意,之前都是初瑜出面,但是韓江氏只當是曹颙守禮,注重男女大防,才讓妻子跟自己打交道。

  沒想到原來這生意是郡主的私房不假,韓江氏心里,不曉得是羨慕,還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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