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秋后算總賬
漢京，張蜀生辦公室。
“真是有血性的中國人啊！”
張蜀生站在大本營元首辦公中心最高樓的窗前，望著單向透光防彈玻璃外的大廣場，看著那些步伐匆匆的人們，腦海中盡是海蘭泡發生的中國人瘋狂向當年沙俄儈子手軍官報復的事情。
如果張蜀生是這個時代的原住民，是土生土長的時代小民，那么，他最多認為這次血腥報復事件，體現了國人的血性覺醒。
但是，他偏偏是來自后世。在他看來，這樣的血性，實在是太難得了。
因為自己的到來，改變了歷史，就連已經登陸了中國的日本人，也沒機會對中國人民展開瘋狂如南京大屠殺一樣的滅絕人性的屠戮。
然而，原本歷史上，日本人對中國造成的災難究竟有多大，或許一般人，至少說二十一世紀的國人里面，十個人，只有三到四個人有刻苦銘心的印象。其他的國人，只會在腦海中有一個簡單的投影，呃，日本人曾經殺了很多中國人，。
如果再不濟，則有的人會說“呃，日本人曾經殺了中國人，。
當然，最讓張蜀生氣憤的是，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是這樣的認為的“日本人不就是曾經殺了幾個中國人嗎？，持有這樣觀點到國人，在他那個時代不在少數。
人們忘記歷史，忘記痛苦的時間，往往不需要數百年，僅僅是幾十年就忘得一干二凈。
作為標準的二十一世紀公民，張蜀生或許可以理解為，人們為高房價，高昂的生活成本，不公平的社會，貪腐橫行等等所逼迫的喘不過氣來”沒有那么多精力去記住仇恨。
但是，作為中國人”不記住仇恨也就罷了，居然有相當一部分人，還極盡言辭地為日本人，為侵略者辯駁。
“不就是殺了中國人嗎？哪場戰爭不死人？殺你爹還是殺你娘了？幾十年不都過去了？又不是現在的日本人殺了你爹你娘…”
等等，諸如此類。
而反觀以Sè列人。
對于猶太民族，張蜀生無論在穿越前還是現在，都沒有太多好感，但是，這個民族在許多方面的堅持，卻值得稱道。
試想”一個民族在戰爭后幾十年，還能出資成立，納粹抓捕委員會”能夠派遣特工前往全世界抓捕那些僥幸逃脫的納粹分子。
這個民族記仇的本分，讓人矚目。
而這一點，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無論是從上到下，都是幾乎做不到的。
因為，許多人總是認為，死者已矣，那么”我們應該展望未來，我們應該合作，我們應該如何。
祭奠死者，告慰死者英靈，很難獲得什么顯耀的資本，但如果反其道而行，暢談合作…
究其根本，張蜀生認為，中國人不是沒有血性的。除了艱難地生存現狀外，真正讓人們沒勇氣提起仇恨，沒有勇氣嘗試報復的原因只有兩個：長期的多災多難消磨了雄心壯志、永遠處于不發達的生活水平。
而這個時代不同。
這個時代”中國兵強馬壯。
這個時代，政治開明，領袖人物有絕大魄力”能夠真正做到以人為本。
最最關鍵的是，這個時代”國防軍不禁能夠打出去，還能打得贏，不但打得贏，還能站得住，還能開疆擴土，還能摧枯拉朽地擊敗敵人的任何抵抗決心。
借此國勢，人們的血性能夠最好的激發，能夠最好地保持，而不是全民縮起頭來，為了吃飽穿暖一居之室，而麻木地奮斗。
“一個人的血性，或許只是莽夫之舉。但是，如果這種血性能夠傳遍全國，激發所有人的血性，讓所有人都保持高昂的精神面貌，讓所有人都能重新感受到曾經萬國來朝的天朝子民之氣勢，那么，這就是全民族之福。那個時候，這個民族，這個民族的每一分子，他們不再為吃飽穿暖而奮斗，財富和物質來的更容易，精神和文化生活也更為充沛，那時候將是真正的盛世。
張蜀生不禁暗道。“前世，十人里面，一半的國人會咒罵憤青們整日提起舊事，認為重提舊事撐不飽肚子，無助于衣食住行。他們卻不知道，一個民族，如果能夠在精神領域全面強大，全面復興，那么，所謂的生存，將變得更容易，生活也將更美好。一個斗志昂揚，團結奮進的民族，發展速度將遠遠超過一個卑微的，謹小慎微的，凡事唯唯諾諾，任人欺凌的民族。”
如果你弱了，你曾經失去過的歷史無法改變不說，你的未來也可能再次全部夾去。強者，總是會凌駕于弱者之上，從精神到物質，全面侵略。
當看到廣場上，一輛黑Sè的汽車停在了元首辦公樓外，一個身穿上將制服的男子走了下來。張蜀生這才收回目光，回到桌前。
兩分鐘后，大本營情報部主任，共和國情報巨頭，羅峰上將帶著剛剛得到的調查報告，來到了張蜀生的辦公室。
“委員長，整個事件已經由國防草內部軍事調查科調查清楚。”羅峰敬禮后，站在一旁，快速而簡單地說起來，“根據調查，事件的兩個主人公，胡海山和林濟民都是當年海蘭泡大屠殺的幸存者孤兒。一個是做倒爺的，幾十年來從沒有放棄過調查當年的儈子手，就因為他聽說許多沙俄屠夫因為，所謂的戰功…在海蘭泡任職并一直生活了下來。
林濟民是黑河的中醫，一輩子懸壺濟世，雖然他沒有如同胡海山一樣，親力親為，但卻從沒放棄過報仇的想法。尤其是在他老婆去世后，兒子接了中藥館子，孫子也出世后，他更覺得自己沒有什么遺憾，除了當年的血海深航胡海山發現了當年屠殺中國人的沙俄小隊長，就找到了林濟民，兩人一拍即合。胡海山準備槍支，林濟民安排家里的后事后”帶著槍就去了海蘭泡。
兩人碰頭后，胡海山讓林濟民配了一種毒藥”毒死了謝爾蓋家的兩條狗。沖了進去，殺了謝爾蓋一家。
目前，海蘭泡的方面軍司令部和當地政府都很關注這個事情，霍衛國今天要親自去看望這兩個老人。軍隊方面，昨晚鎮壓了一場蘇聯人的暴動，最少射殺了300多名蘇聯暴民，今天早些時候，海蘭泡的治安完全恢復了正常。
不過”根據遠東方面軍指揮部的內部情報通報，從今天開始，軍隊將根據大本營的指示，進行全城搜索，抓捕當年海蘭泡大屠殺的遺兇。”
聽完他的簡單匯報，張蜀生點點頭，說道，“兩個老人要讓他們早日恢復穩定的生活，大仇得報，剩下的將是安然養老的好日子。海蘭泡事件雖然是晚清的事情，但我們這個民族不忘本，不會讓那些儈子手逍遙法外”四十四年算什么，哪怕是一百年，只要他沒死，只要他曾經手上沾染了中國人的血，都要接受審判。
這也是堅持要成立受害華人清算委員會的原因。成立全球華人法庭，對任何國家井有組織有規模肆意侵犯華人事件”進行審判。
哪怕是這些罪犯不到場，我們也將實行缺席審判，然后通過一個特別組織，全球追捕。”
雖然在昨晚的緊急會議上，羅峰等人就聽說了張蜀生的這個決定”受害華人清算委員會的成立，確實讓人感到驚喜之余，又不得不佩服委員長的魄力。
羅峰：“委員長說的不錯”我們就是要讓他們怕，從骨子里怕，讓他們不敢蓄意挑起排華事件，讓他們不敢肆意將屠刀揮向華人。
真的非常期望委員長說的那一天，在全球，我們的人民可以暢通無阻。在全球任何地方，我們的人民能夠安然生活，工作，旅游，學習。在全球，我們的人異擁有無上的地位，我們的人民是一等公民。
真有那一天，哪怕是我已經死了，也要讓孫子燒紙告訴我。”
羅峰的眼神中透出的精芒，猶如看穿了時空，看到了未來的盛景。
如果是別人說那些暢想，他只會嗤之以鼻，但委員長這樣說，那么，這一天就一定會到來，無論時間早晚，一定會實現。
“時間不是問題，我等得起。這種事情，別人去做可能很難，但我要想做，就一定會做到。”張蜀生合上手中的報告，在上面批注了一行字，遞給羅峰，“下令徹查吧，配合軍隊的普查，把這些儈子手重新抓捕，審判。另外，華人儈子手的檔案庫要盡早成立，以后我們登陸日本，占領了整個東南亞，這些都是用的上的。
用我們的老話來說，這就是秋后算賬，不是不報，時候剛到。”
張蜀生很清楚，幾十年的時間，那些曾經欺凌華人的人，如今都可能幕暮老矣，或許已經不適合直接判處死刑。但是，死刑可免，活罪卻難逃，哪怕是你半只腳已經鉆進了棺材，也要讓你受到審判了再死。
的確，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在數千公里之外的海蘭泡，正在上演一場中國人的復仇。
一邊是便衣特工在暗中調查，一邊是大批軍隊進城，挨家挨戶地搜查，盤問，并對詢問結果進行記錄。
海蘭泡城中，一隊隊荷槍實彈的國防軍，正挨家挨戶地敲門，如果有反抗，當場帶走。
“咚咚咚…”
在城西的一處三層小樓二樓202室門口，中國國防軍的多名軍人站在樓梯上下，樓外還有數量不少的國防軍戰士，子彈上膛，刺刀彈出，在警戒。
“開門，中國長官要詢問事情。”
一名為中國海蘭泡政一府工作的蘇聯人，一名當地人口中的蘇奸討好地上前敲門，大聲用俄語喊道。
門打開了，一個婦女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她剛才從窗戶上，已經看到了大批的中隊靠近，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生怕遭了秧。
“不要害怕，中國長官都是正義分明的，不會胡亂殺人。”
蘇奸彎腰勾背”把一名海蘭泡當地政府的政工人員和一名副排長讓了進去。
軍隊的目標非常明確，問詢的人物全是五十歲以上的老人。因為”從時間上來說，只有這些老而不死的家伙，才有可能是當年的殘存分子。要知道，海蘭泡最開始可沒有什么老毛子，最開始定居的一批，就是沙俄的官兵。
“老伊里奇在家嗎？”蘇奸兔馬洛夫是海蘭泡當地政一府下轄之中蘇友好共處委員會的員工，在“被解放，前，他是集體農莊里的掏糞工”對蘇聯政府的惡心和反感，早已到了極致。有大學學歷的他。？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還能站在當年那些人的頭上。出人頭地，而不再會因為犯錯，而被趕去掏糞。
女人微微遲疑，但看到尤馬洛夫身后殺氣騰騰的中人，心里不由一咯噔。
如果自己家沒有鬼也就算了，偏僻他從嫁給小伊里奇后，就聽了無數遍關于當年老伊里奇的壯舉。
“他殺了1２個中國人…”
這是從頭到尾小伊里奇的炫耀之詞。
沒想到今天，卻成了催命符。
“在，在…請進來吧…”
門里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女人打開門后，屋子里的幾個人都朝門口望來。
主臥室的門打開著，幾個男女站在床邊床上躺著的是一個氣若游絲的蘇聯老頭。
兩個士兵跟著工作員蔡鼎港和副排長余躍走進了臥室。
也許是感覺到了中人的殺氣，又或者被中人的氣勢每起了往昔的回憶，老人咳嗽了兩聲。
“呵呵老了…”
老伊里奇的精神，一下子變得好了葬多，他掙扎著半躺在床上說道：“對不起，我就是你們要找的老伊里奇。
四十四年前，我是沙俄軍隊西伯利亞軍區第師的一名普通士兵。我參加了在海蘭泡的大屠殺親手殺死了。個無辜的中國人。
因為這件事情，我很快就從軍隊退役并且內疚了一輩子。
本來我有機會離開，但我卻選擇留在這里，因為，我要贖罪。
每晚，我似乎都能聽到來自黑龍江上的哭泣和慘叫乒，是我害了他們…”
“父親…”
小伊里奇站在床邊，臉上也露出了悔恨的神Sè。
老伊里奇：“孩子，等你有了孩子，一定要告訴他，他的爺爺是儈子手，而不是你所說的英雄。我從未覺得自己是英雄，哪怕我被授予了沙俄軍隊的勛章。”
“是，父親。”小伊里奇不敢看自己的父親。
老伊里奇繼續說道：“兩位尊敬的中國長官，我不知道別的兇手是怎么做的。但我希望和你單獨談談。”
其他人很快出去，只留下委員會的蔡鼎港和副排長余躍二人。
外面的人只能隱約聽到里面傳來說話聲，好似在討論什么，良久，外面大廳的人都聽到了一句話：“伊里奇，現在我以海蘭泡事件調查委員會工作人員的名義，和駐軍余副排長宣布你有罪。”
“謝謝，謝啊…”
接著，讓伊里奇一家不解的是，中官們走了出來，連帶那個蘇奸也走了。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好把幾人送到門外，正要關門，卻聽到房內傳來一聲巨響。
“砰！”
老伊里奇的房中傳來了一聲槍響，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了。
尤馬洛夫轉過身說道：“老伊里奇被宣布有罪，但是，中國長官賜予了他自我救贖的權利。
他選擇了解脫。”
“謝謝…”
不知為何，伊里奇的家人，同樣猶如解脫了一般，說出了這兩個字俄語。
清查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在逮捕一批別有用心之人的同時，以駐軍和海蘭泡事件清算委員會為主，中國人發起了對蘇聯儈子手最嚴厲地搜捕。
讓人較為意外的是，這些人中，像伊里奇這樣的人并不在少數，許多人確確實實活在后悔之中，當然也有一批企圖逃避遮掩的儈子手。
對于前者，清算委員會在上報剛剛成立的受害華人清算委員會后，根據最高特赦令，對于這一部分年紀特別大，又有良好認罪和反省態度的人，給予不同程度的懲罰。如短期囚禁，罰款等。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為，這些人實在是年齡非常大了，綜合考慮。
而另外一批人。
被搜查出來的，被人檢舉的，被中國特工查出來的，被檔案資料查出來的那一批儈子手，就被處以重刑。
在遠東方面軍展開新一輪猛烈攻勢前，為期半個月的清算行動，總共抓捕了56名當年的儈子手。
其中，被輕判的有18名，被處以無期徒刑的有21人，被處決或者被當場槍斃的有17人。
雖然只在海蘭泡搜出了56名儈子手，但是，因此揪出的別有用心的蘇聯頑抗分子卻不在少數。
整個行動，總共抓捕蘇聯人531名，擊斃暴徒129名，被抓捕的蘇聯人統統被判刑。
整個海蘭泡，一下子變得非常和平起來。蘇聯人再也不敢有其他想法，祈禱那些暴徒不要再惹怒中國人。
所有人更加認清了一個事實，從此海蘭泡，甚至未來的整個阿爾泰州，都是中國人的了。
而一個非常穩定的占領區，也為遠東方面軍馬上就要展開的“加油機戰役，提供了良好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