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四十二章 入室

無線電子書    慶余年
🔊點這里聽書
*已支持Chrome,Edge,Safari,Firefox瀏覽器

  范閑第一次踏進自己“未婚妻”的閨房,卻是用的大夫身份,進入他眼簾的,首先是那張青螺為飾,紫璃為勾的床,然后是三位姑娘,一位是葉靈兒,一位是妹妹,還有一位正低著頭,忙著拉好床上的縵布是那位大丫環。

  范閑咳了兩聲,走上前去,在丫環端過來的圓凳上坐好,像個正牌大夫一樣,捋了捋頜下胡須,只是這新粘上去的胡須有些不結實,險些捋掉了,他趕緊撤了這做派,開口問道:“煩請小姐伸出手來。”

  林家小姐自然正躺在床上,隔著幔布也隱隱約約能看見那裊裊身段,她聽著大夫說話,緩緩將左手伸了出來,擱在柔軟的腕枕之上,這腕枕似乎是常備之物,就擱在一邊,看來宮中的御醫常來診治。

  范閑看著那白如靜玉的一截手腕,心頭一動,不知怎地竟想到如果將這手腕的主人娶回家去,ri后便可以摸了再摸,快活的不行他趕緊收斂心神,伸出一根手指,搭在手腕上。指尖與林小姐的手腕一觸,雙方不知道為何,同時抖了一絲。

  葉靈兒不敢打擾大夫診脈,好奇地看著這位費大人的學生,發現對方只用了一根手指,想到傳聞中費大人的手段,越發多了幾分信心。她哪里知道,范閑雖然頗通醫術,但畢竟只學了一年,哪里能和真正的御醫比學養,唯一的強處便是在用藥和前世的少許見識,之所以故意用一指斷脈,只是想唬一唬身周的人,樹立自己神醫的形象。

  范閑的指頭覺著滑膩干凈,不免有些異樣的感覺,竟似舍不得放開手,略一沉吟說道:“小姐脈象有些虛,但燥意十足,虛損火旺相雜,細若游絲,倒有些麻煩。”

  “怎么了”

  “能不能看看小姐的面相,好作判斷”

  “不行”大丫環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個提議,雖然慶國風氣比較開放,但床上這位卻是皇帝義女,身份太過特殊,就連御醫都不讓看臉,更何況這個不知從哪里來的野路醫生。

  范閑有些失望,轉而說道:“聽說御醫正斷定小姐是肺癆”

  回答他的依然是大丫環,那位林小姐似乎有些虛弱,躺在床上一言不發:“是。”

  范閑想了想,覺得似乎有些把握,畢竟肺癆就是前世的肺結核,雖然自己穿越時沒有像其它大能那樣帶上一個急救箱,但治病的法子總是有許多的,于是他繼續問道:“小姐是不是經常感到疲勞而且經常咳嗽”

  “是。”

  “是不是身體漸漸瘦了”

  “是。”

  “是不是經常感覺潮熱不堪”

  “是。”

  范閑有些惱火,這大丫環的嘴真快,他眼珠子一轉,問道:“是不是經常流虛汗”

  “是。”大丫環依然搶著回答。

  但范閑卻像是沒有聽到,在伸出床幔的那只柔軟手掌掌心里摸了一下,發現確實有些微潤。林小姐萬萬想不到外面的大夫竟然如此大膽,又羞又急地將手縮了回去范閑的動作很快,所以床外的三位姑娘都沒看見。

  范閑皺眉道:“還沒有咳血吧”

  “已經開始咳了,入c魂的時候好了些,不過前些天又咳了起來。”看見這年輕的大夫將癥狀說的準確,大丫環收回了輕視,帶著一絲焦急和希望回答道。

  “嗯。”范閑沉吟少許后鄭重說道:“小姐確實得的是肺癆。”

  聽他問了半天居然就說出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大丫環咬著下嘴唇,恨不得把這個大夫趕出去,葉靈兒瞪了他兩眼,范若若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范閑卻不理這些,站起來自去書案前找了只筆,開始寫藥方。寫完之后,大丫環拿到手里瞧了瞧,發現依然是百合同金湯,只是多了兩味紫珠草和黑山梔,又還多了一味黃芩。她皺眉問道:“黃芩苦寒瀉火堅yin,但是太傷元氣,能用嗎”

  所謂久病成醫,這丫環幾年來看著不同的大夫為小姐看病,對于治肺癆的方子熟的不能再熟,所以一下就指出了其中的問題。范閑看著她,不免多了幾分佩服,解釋道:“只要病人身體好,應該無礙,先用猛藥沖上一沖,然后再徐徐圖之。”

  大丫環看了他一眼,有些生氣說道:“小姐得的是肺癆,身體虛弱的很,怎么可能禁得住”

  范閑笑了笑,也不生氣:“小姐既然已經咳血,那這病就有些重了,所以得先養好,再用藥。”

  “到底是先用重藥還是先養”葉靈兒已經聽的有些糊涂了。

  范閑咳了兩聲:“從現在起,每天給小姐喝一碗羊奶,記住要喝生的。”他這是前世聽的某個偏方,而且確實很有效果。書友瑜珈熊瑜珈熊提供他又問道:“小姐的飲食如何”

  大丫環正在想著羊奶的事情,又聽著這句話,自豪回答道:“每天清粥小菜,絕對沒有挨過一點葷腥。”

  范閑大怒,心想都病成這樣了,你們怎么還這樣呢一個弱弱的小姑娘,居然還不讓她吃好點兒,也太過分了看到旁邊妹妹和葉靈兒奇怪的眼神,他才知道自己這氣生的太沒道理,依林小姐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有人還在口食上克扣才對,想來一定另有原因,自嘲一笑,問道:“為什么這么吃”

  三位女子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心想肺癆患者要忌葷腥,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偏偏范閑受的教育卻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他很執著地說道:“得讓小姐吃些好的,不要再忌油葷了,羊奶一定要喝,ri常的膳食也必須豐富些。如果一時適應不了,就用生山藥、生薏米各一兩搗成粗渣,煮至爛熟,再將柿霜餅半兩揉碎,倒里面調勻喝下去。等半月之后,再用我先前開的方子。”

  他自顧自說著,別人卻是皺著眉,沒有誰敢聽他的。

  就在這個時候,先前在外面攔著他們一和三人的那位老嬤嬤,扶著腰走了進來,不知道剛才做了什么,竟然如此辛苦,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軟弱無力:“你們怎么進來了”大丫環笑著迎了上去,解釋道:“這位是葉姑娘請來的醫生,小姐同意讓他們看一下。”老嬤嬤有些不高興,說道:“這宮里的御醫也是每兩ri來診治一次,這位醫生又有什么稀奇處。”

  大丫環笑說道:“倒確實有些稀奇,都已經判定小姐得的這病,還讓我們給小姐天天準備些山珍海味。”

  老嬤嬤一聽,拼命搖頭,說這可千萬使不得,萬一耽誤了小姐病情,這可如何是好只說得兩三句,她面色一變,匆匆告罪離開。范閑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對那位丫環說道:“學生這劑藥,一定得配著先前說的進用,不然萬萬沒有效果。”

  丫環卻依然不肯聽他的,搞得范閑惱火的狠,心想將來若真的能與你家小姐同鴛帳,定舍得你疊被鋪床他無奈說道:“我這里有些現成的藥丸,先吃兩粒養養,如果療效不錯,你應該信我了吧”

  “藥丸或許是好的,但肉是一定不能吃的。”這丫環可真擰。

  范閑氣的是咬牙切齒,卻不知該如何辦。

  當他咳血的時候,她在咳血;當他當他急的咬牙切齒時,她也急的咬牙切齒。紗幔之后,那位虛弱躺在病榻上的清麗姑娘,聽到外面大夫的聲音,早已急的不知該如何辦才好,那聲音如此耳熟,明顯就是自己在慶廟偏殿里遇見的少年郎,雖然不知他為何來到自己家,也不知道他怎么變成了費大人的學生,但是,但是林姑娘雙手緊緊地抓著綢被的邊角,可愛的如貝白牙輕輕咬著下嘴唇,十分激動,一抹并不健康但是格外魅麗的紅色染上了她的臉頰。這可怎生是好明知道那人就在幔外,卻不知該如何相見,真真愁死個妹妹愛煞了個人兒。

  聽到外面的對話似乎漸漸結束,那個聲音的主人就要離開,姑娘終于忍不住了,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斜靠在床頭,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喊出了蚊子般大小的聲音:

  “等一等”

  聽見縵紗后的聲音,外面的四個人有著完全不一樣的反應,丫環首先走了過去,低聲問有什么事情,葉靈兒則是面露關心,而若若卻是想著今天哥哥冒險喬裝來到這里,卻沒有辦法看見林家小姐一面,所以下意識里去看哥哥的表情不料卻看到了一只呆鵝。

  范閑聽到等一等這三個字之后就呆了,化身為呆鵝,傻乎乎地看著床上,似乎要隔著幾重縵紗看清楚那里面女子的模樣,以證實先前的聲音。在慶廟的時候,他曾經聽過白衣姑娘說話,尤其是那句,其實只有那句:“你是誰。”

  慶廟里輕柔的三個字,卻是令他印象無比深刻,未曾忘記。

  范閑馬上知道紗幔里的人是誰,一股子得到失去復到得到的狂喜沖入他的大腦,讓他在短時間內有些麻木,有些不知所已,受到沖擊之后,馬上想到黃立行的那首歌:“音浪太強,不晃,會被撞到地上”所以他有些搖搖晃晃,卻馬上清醒了過來,硬生生止住了一把掀開床前那道紗的沖動,。

  “小姐,有什么事嗎”丫環在床邊低聲問道。葉靈兒也走了過去,皺眉道:“晨晨,你先躺下去,坐起來干嘛”

  “這這位大夫,先前說的似乎很有些道理。”紗縵里的姑娘似乎有些著急該如何措辭,“當面看看,或許大夫會更有把握些。”

  丫環聽小姐都這么說了,但記著規矩,只好為難地將求助的眼光投向葉靈兒,葉靈兒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懷疑范閑的醫術,所以勸了幾句沒什么必要的話,但耐不住林家小姐的堅持,心頭一酸,只道姐妹自忖來ri無多,所以不肯放過任何一線希望她好嘆了口氣,伸手去拉紗縵。

  就在這當兒,那位可惡的老嬤嬤第三次上了樓來,看見這幕一驚,便要去拉范閑離開。范閑心頭一怒,心想你還真是麻煩,兩道目光如雷神發怒般瞪了過去,目光及處,老嬤嬤一捂肚子,落荒而逃。

  范若若自然知道自家哥哥的目光并不能傷人,這是瀉藥還在堅定地發揮著作用,忍不住掩嘴而笑。此時范閑的唇角也掛著一絲微笑,看著漸漸拉開的紗幔,等待著二人相見的那一刻。

  紗幔拉開,錦被之中,一個膚色白皙,雙眼水靈,面有紅暈的清麗姑娘,就這樣出現在眾人面前,如同沒有旁人一樣,兩對目光柔和卻堅定地對到了一處。

  范閑的目光里滿是喜悅與開心,而林家小姐的目光卻十分惘然和失望范閑馬上反應過來,自己今天化了妝的,這位只有一面之緣的未婚妻,自然沒有辦法當場認出自己來,眼神里不自禁地帶上了一絲笑意與無奈。

  林小姐在丫環的攙扶下坐好,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年輕大夫,難以掩飾自己的失望,但漸漸地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在回憶一些什么,似乎從這個年輕大夫笑吟吟的眼光中發現了什么。

  葉靈兒忽然覺得費大人的學生目光十分令人討厭,催促道:“傻站著干嘛”

  范閑微笑著走上前去,細細端詳著那張自己記掛了幾ri的美麗容顏,看著那抹不健康的紅暈,心頭生出萬分憐惜,柔聲道:“一定要按我剛才說的法子進食吃藥,知道嗎”

  聽見這聲音再次響起,看見這完全不一樣的臉龐,林家小姐有些暈眩,手臂撐在床上,輕聲說道:“麻煩您了。”

離開林姑娘閨房的時候,林姑娘極有禮貌地謝過了這位年輕的大夫與范家小姐,她知道這位范家小姐將來極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小姑子”,所以心頭難免會有些莫名的情緒,再看那位年輕大夫,心頭更是一片激蕩,明明聲音是他,為什么卻不是他看著那位年輕的大夫就要走出門口,林姑娘十分著急,卻根本沒有法子。身為名義上的郡主,先前堅持見大夫一面,已經是極大膽的舉動,難道還要自己去追問對方,前些天你是不是去過慶廟,是不是看見一個白衣的姑娘,還記得那只雞腿嗎  罷了罷了,明明不是那個人,只是聲音有些相似罷了,看來這些天睡的太沉,又太記掛那個聲音,竟有些入了魔障。

  就在姑娘家患得患失,漸趨失落的時候,范閑忽然在房門口頓住腳步,回身帶著一絲古怪的笑容說道:“羊奶要喝,葷腥要沾,如果餓了,多備幾個雞腿吃吃。”

  林姑娘眼睛一亮,問道:“可這些天胃口不大好,時常有些惡心作嘔。”

  “不要緊,吐啊吐的,就吐成習慣了。”范閑發現自己將來的老婆是個聰明人,十分欣喜,說道:“白天可以通通風,但晚上一定要記得關窗子。”

  葉靈兒和丫環覺得這個大夫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回范府的馬車上,沒有什么外人,只有一臉微笑的范閑和正在旁邊偷笑的范若若。范若若看自己哥哥想忍住狂笑的沖動,忍的十分辛苦,笑著說道:“想笑就笑吧,憋著干嘛”這話一出,馬車里頓時傳出一陣極快意的大笑聲,十分響亮,驚著了道路兩旁行人,嚇壞了守在前面的藤子京。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真巧。”看見哥哥高興,范若若也忍不住替他欣喜,“沒想到林家小姐竟然就真的是哥在慶廟遇見的姑娘。”

  “是巧。”范閑撓撓有些發癢的眉毛,笑著說道:“以后別叫什么林家小姐了,叫嫂嫂。”

  范若若取笑他:“十月才過門,現在就叫嫂嫂會不會急了點而且亞你知道宰相大人和長公主都是不喜歡你的,你不也是曾經想過推了這門親嗎”

  范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哥哥,可是一定要將那個女子娶回來的。別說宰相大人長公主,就算監察院那位院長大人回了京都,我也不去管他。”

  范若若忽然好奇問道:“今天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林嫂嫂。”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嫂嫂雖然生的清麗,但也沒你上次形容的那般美若天仙啊。”

  范閑一怔,鄭重問道:“這還不算美若天仙”

  范若若很客觀地說:“不算。”

  范閑想了想,有些茫然,半天之后才說道:“難道這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哥,你這句話的意思我大概能明白,不過西施是哪里的美女”范若若很好學。

  范閑這時候滿腦子的林家姑娘,早就喪失了這些年來甘當妹妹師長的優良傳統,隨便糊弄道:“西施就是澹州港一個賣豆腐的姑娘,長的很漂亮,皮膚很白。”

  “騙人。”范若若有些不滿意了,發現哥哥自從確認將來的嫂嫂就是心上人之后,整個人都有些恍神。

  范閑安慰道:“哪有騙你你小時候還偷偷跟我溜出別府去菜場逛過,當時她就在那里賣豆腐,只不過你年紀小忘記了。”

  范若若將信將疑。

  回顧今ri之事,范閑心中無比感慨:“這哪里是穿越,這明明是言情小說。”

  林小姐姓林名婉兒,小名叫依晨,從小在皇宮中長大,沒有什么太多的朋友。她的身世有些離奇,所以雖然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當今的宰相大人,卻沒有太多機會可以與父親見面,倒是與舅舅親近些,尤其是四年前舅舅給自己指定了婚事之后,更是連母親都被剝奪了管自己的權利,倒是有了些輕松自在的ri子,只可惜這種ri子也未免寂寞了些,葉靈兒又常常隨著自己的兄長們在定州那邊瘋,就算在京都,入宮也不是太方便,所以身邊連個能說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

  年初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舅舅讓人將自己與父親的關系捅了出來,當時她還以為舅舅是準備讓父親難堪,逼父親請辭,誰知道后來竟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反而是將四年前擱置的聯姻一事,重新提上了臺面。

姓范名閑,戶部侍郎范大人在澹州的私生子林婉兒唇角浮起一絲苦笑,看來對方也是個苦命人,從小就見不爹媽的面,只是為什么一定要自己嫁給他呢難道說自己的身份就是如此的不光彩,只好胡亂許給范閑  不知道范閑長的是什么模樣。

林婉兒無法自抑地想到白天的那位大夫,一絲笑意涌上唇角,掩嘴笑了起來,那人可真好玩,居然想了這么個法子混進別院來了,要知道這里可是皇家別院,禁衛森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冒充費大人的學生還真是個膽大包天的人但她馬上想到,這個人是隨著范府小姐一起來的,難道他和范府有什么關系那他一定知道自己與范府那位公子的婚事天啦既然他明明知道這些,為什么還要來見我為什么還要對自己說那些話  兩抹紅暈在她的臉頰上像霞云一般美麗,在旁邊鋪床的丫環看著斜倚在床頭的郡主,不由有些呆了,笑嘻嘻問道:“小姐,又想到什么開心事了最近這兩天老看你無緣無故的笑。”

  林婉兒有些窘迫,說道:“難道笑也不能笑了”丫環吐了吐舌頭,憨憨地走到窗邊去關窗子,此時夜已經深了,早已到了入睡的時辰。林婉兒想到白天那位少年說的最后一句話,低聲說道:“你去拿些香來。”丫環心想不是還有嗎卻沒有說什么,自行下樓去。

  林婉兒走到窗邊,纖細的手指放在窗欞的小橫木上,心想:“到底關還是不關呢”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病,一想到自己已經許給了叫范閑的那個陌生人,林婉兒心頭一痛,手指暗暗用力,將這窗子死死地關住。

  請:m.ddxstxt8

無線電子書    慶余年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