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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禁術

無線電子書    陣問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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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

  墨畫一怔,想起了水牢術秘籍上“…此術經易真人整理成冊,收錄于太虛門…”的記載。

  “功勛箓里的水牢術,是您收錄的?”

  易長老愣了愣,“你還學了水牢術?”

  “嗯!”墨畫點頭。

  易長老有些驚訝。

  水牢術易學難精通,也很難用的啊…

  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我,那是我們易家的一位前輩收錄的…”

  “前輩?”

  “嗯。”易長老點頭,“我們易家,是法術世家,長老弟子大多都是精通法術的靈修,也喜好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法術…”

  “哦…”

  墨畫點了點頭。

  易長老看了眼天色,道:“行了,我走了,你若有法術的問題,可以再問我。”

  “謝謝易長老!”

  墨畫乖巧道。

  聽了這聲“易長老”,易長老這才舒服點,轉身欲走,但又臨時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道:

  “墨畫啊…”

  “你受傷這件事,的確是我有些疏忽,但是吧,咳…荀老先生那…”

  墨畫立馬明白了。

  “易長老,您放心,我會跟老先生說明白的,這次是我失手,不怪您的!”

  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易長老的錯。

  何況易長老還告訴了自己,這么重要的法術原理,就更不能連累他了。

  易長老見墨畫如此聰慧,又通情達理,大感寬慰,也不計較墨畫跟他學了這么久的法術,還不知他姓甚名誰的事了。

  “行,你好好養傷。”

  易長老一臉輕松地走了。

  “長老慢走。”

  易長老走后,墨畫左手纏著繃帶,躺在床上,心中琢磨道:

  雙胞胎火球術…神識牽引碰撞…術式結構崩潰…靈力聚變的威能…

  這種類似“崩解”的法術手法,威力大,但不穩定,容易失控。

  自己琢磨嘗試的話,一旦失控,就容易受傷,風險很大。

  這次是運氣好,法術雖然失控,但自己還是憑借神識,強行控住了失控的靈力,沒有被正面波及…

  再加上在太虛門內,有很多高明的丹師長老,悉心治療,才沒有受太重的傷,休養之后,也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但若是有下次,就不好說了。

  自己是個“小脆皮”…

  火球強壓對撞,術式結構崩潰,靈力內在聚變的威力,和陣法崩解一樣,秉承了一定大道法則的變化,殺傷力驚人。

  一旦失手,真的有可能,小命立馬就沒有了…

  但是不研究的話…

  墨畫又不太甘心。

  作為一個靈修,法術出手快,鎖定準,是極大的優勢。

  但若法術本身威力有限,打中別人跟撓癢癢一樣,那這個優勢,就大打折扣了。

  威力再大,打不中別人,就沒什么用了。

  反過來說,打得再準,沒什么威力,也好不到哪里去…

  之前在二品州界混跡,遇到的對手,大多都是散修,或是一些傳承微薄的小家族子弟。

  憑借強大神識,施展的特殊火球術,威力還算可觀。

  但到了乾學州界,世家宗門林立,上品靈根的天驕弟子,不知凡幾。

  哪怕是一些自甘墮落,被道廷司通緝的罪修,都有不俗的根底,靈根也比自己好很多。

  其中一些弟子,更是身負上乘道法的傳承。

  火球術的威力,就不大夠看了。

  這種火球術聚合,還是要繼續研究下去…

  墨畫想了想,結合易長老的“指點”,將這種法術傷害的原理,大致梳理明白了:

  尋常法術定理,靈力由內向外,構成術式,結成法術。

  法術威力,由靈力強弱決定。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靈力消耗大,術式結構強,威力驚人的上乘法術。

  但自己靈力弱,修不了上乘法術,那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靠法術變化,逆轉術式結構,引起內在靈力變化,從而爆發強大的靈能。

  法術只是個引子。

  是導火索。

  靠法術,引起類似陣法逆解一般的,靈力本質異變。

  這樣消耗少量靈力,便可造成強大的殺傷力。

  這一過程,需要天機詭算,分化神念,雙術并施。

  還需要強大神識,瞬時高速地操控法術,神識消耗也大。

  但墨畫神識強,靈力弱。

  這種逆向法術思路,正好完美地揚長避短,發揮了他神識強的長處,規避了靈力弱的短板…

  墨畫點了點頭,下定決心,要將這種聚變的火球術,徹底地研究出來。

  法術原理他已經明白了。

  目前這種火球術,唯一的問題…

  是不穩定。

  術式結構崩潰,靈力聚變,很容易失控。有可能沒傷到別人,先傷到自己。

  “需要想一個穩定的,可控的方式,來進行術式崩解,火球聚變…”

  墨畫心里默默道。

  次日,墨畫便去上課了。

  他的傷勢,經荀老先生“欽點”的數位丹師長老醫治,已經基本痊愈了,只是需要休養一下。

  課是可以上的。

  但除此之外,靈力不能用,陣法不能畫。

  墨畫剛好趁著這段時間,去研究“火球聚變”。

  修行課余只要有時間,他便琢磨,究竟如何才能穩定地進行火球對撞,術式崩潰,靈力聚變。

  只要術式可控,傷害低一點也行。

  但研究了數日,進展極慢。

  墨畫想不到任何方法,能使術式結構,穩定崩潰,并且定向操控,聚變的靈力。

  墨畫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自大了。

  這種另類的,逆思維的法術術式,絕非自己靈光一閃,就能創造出來的,更別說將這個術式穩定和完善了。

  一個固定的法術,哪怕再不起眼,也都要經歷代修士,修行實踐鉆研歸納,并最終完善的。

  自己一個人,法術造詣,又沒多深。

  時間也有限,想自創術式,的確有些癡心妄想。

  墨畫嘆了口氣,但也并不氣餒。

  既然一個人,閉門研究沒用,那就要想辦法,多研究研究其他火系法術,從其法術術式結構中,找一些能借鑒的地方…

  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完善自己的法術。

  墨畫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想法很可行。

  墨畫并不覺得,這種“火球聚變”的思路,只有自己才能發現。

  修界天才那么多,有些問題,他們肯定早就替自己想好,并總結出來了。

  道廷兩萬余年,法術大能不知有多少,他們肯定有更成熟的研究,說不定,還有既成的術式,給自己“抄”一下。

  只不過,這種異變法術,顯然又難又危險。

  所以學的修士很少,流傳下來的術式,估計也不多。

  “抄一下…”

  墨畫最先想到的,是易長老。

  這里面的原理,還是易長老告訴自己的。

  易家是法術世家,不說會這類法術,但至少肯定研究過。

  于是墨畫小胳膊纏著繃帶,就去找易長老了。

  易長老一聽,連忙搖頭,“不行不行不行…”

  墨畫自己瞎鼓搗,把雙手炸傷了,他都因此受了荀老先生好幾天的白眼。

  若是自己真教了什么給墨畫…墨畫照著練著練著,再炸到小胳膊小腿的。

  那荀老先生,估計會把自己的宗門俸祿,都給扣光了。

  一念及此,易長老又補了兩句,“不行不行…”

  這也在墨畫意料之內,墨畫好奇道:

  “因為太危險了么?”

  “那不是一般的危險…”

  墨畫眨了眨眼,“有多危險?”

  “那…”易長老剛開口,忽而一怔,警覺地看了眼墨畫,“你小子,不會是想套我話吧…”

  墨畫靦腆地笑了笑,“長老,您說哪里話,我這么點年紀,又沒多少心眼,怎么會套您的話呢?”

  易長老默默看著墨畫,明顯一個字都不信。

  “我就是有一點點好奇…”墨畫道。

  “好奇也不行。”

  “行吧…”

  墨畫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易長老見狀,見墨畫小臉頹唐,反而有些過意不去。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咬牙道:

  “我只跟你說一點點,你聽聽就好,別自己瞎捉摸,更別自己瞎練,千萬別傷到自己…”

  “嗯嗯。”墨畫點頭,“我不會‘瞎’練的。”

  易長老這才松了口氣,點頭道:

  “這種法術,涉及‘靈變’,自然是極危險的…”

  “威力強,易失控,傷人傷己,而且修煉后,還極易對自身經脈,或是氣海,造成難以逆轉的損傷。”

  “所以,這類法術,一般都被封為‘禁術’,傳承要么斷絕,要么塵封,要么銷毀。”

  “禁術?!”墨畫一驚,“禁止修煉么?”

  “嗯。”易長老點頭。

  墨畫有點心虛,小聲道:“我若練了,道廷司會上門,把我抓住銬起來,關進道獄么?”

  易長老嘆道:“那倒,也不至于…”

  “雖說是‘禁術’,但也是分好多種的…”

  “采補、邪術、尸術、鬼術…這些魔宗修行的道法,被列為禁術,是因為草菅人命,危害極大。”

  “而‘靈變’類法術,是因為威力大,不可控,才被封為‘禁術’。”

  “只要不拿來大肆屠戮,濫殺無辜,只是自己偷偷修煉,最多法術失控,傷到自己——就像你把自己炸傷一樣,道廷司也懶得管…”

  易長老說完,立馬警覺道:

  “我不是讓伱偷偷練啊!”

  “你別練啊!”

  “嗯嗯。”墨畫點頭道,“您繼續說…”

  易長老微微頷首,接著道:“但雖說如此,既然被列為‘禁術’,那這類法術,多多少少,都有著嚴重的后患的。”

  “像是經脈受焚,靈力逆流,陰陽失調等等…”

  “甚至有些修士,就是為了克服‘禁術’的弊端,才走上了邪修,或是魔修的道路…”

  “所以道廷不得不‘一刀切’,對所有‘禁術’,施行封禁。”

  “不穩定的法術,是不宜推而廣之的,否則便是大隱患…”

  易長老神情凝重道。

  墨畫小聲道:“道廷是不是會偷偷收錄‘禁術’…”

  易長老一怔,隨后也沒瞞著墨畫,“道廷是有收錄,畢竟…”

  易長老沒說,但墨畫也明白。

  道廷一統,這修界都是道廷的。

  道廷地位自然尊崇,想做什么,也沒人能管。

  墨畫又問:“那宗門…也會收錄么?”

  易長老立馬搖頭,“沒有。”

  墨畫目光狐疑,同樣一點不信。

  易長老被墨畫盯著,嘆了口氣。

  他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咳嗽了一聲,這才低聲道:“宗門也…咳,也會收錄一些…”

  “當然,不是魔功邪術這類的‘禁術’。”

  “妖、魔、尸、鬼類邪術,有傷天和,這種是必然是被封禁的,沒有轉圜的余地。”

  “宗門收錄的,一般那種,涉及到大道規則,威力極強,但基本無法修行,極難無法掌控,或是修行后,后患極其嚴重的法術…”

  “這些禁術,會由掌門,長老,或是老祖宗他們斟酌裁定。”

  “有些法術,過去能修,但可能修行代價太大,不宜傳承下去,老祖宗們便會決定將其列為‘禁術’,進行封存…”

  易長老說完,又肅然地看了墨畫一眼,“你千萬別打這類‘禁術’的主意。”

  “這類法術,雖收錄在宗門,但嚴禁弟子修行。”

  “我太虛門,門規森嚴。但凡弟子罔顧規矩,偷偷修‘禁術’,無論什么原因,都是會被直接逐出宗門的!”

  墨畫心中一凜,目光也凝重起來。

  易長老拍了拍墨畫的肩膀,嘆道:

  “荀老先生如此看重你,為了你自己,也為了荀老先生這份心意,你可千萬別打歪主意,讓荀老先生心寒…”

  墨畫鄭重地點頭,“易長老,您放心吧。”

  易長老看著墨畫的眼睛,見他目光一片澄澈,神情誠摯,便放下心來。

  易長老走后,墨畫便回到了弟子居。

  和易長老的交談,墨畫總結了一下:

  蘊含“火球聚變”原理的法術,一定是有的,而這類法術,肯定都是“禁術”。

  修這類“禁術”,會有后遺癥。

  后遺癥有大有小,有的甚至會讓人入魔。

  太虛門內,肯定藏有“禁術”。

  但藏在哪里,肯定不會讓弟子知道,至少正常修行課程,以及功勛箓里,是不可能有“禁術”的。

  而自己也不能偷學太虛門的禁術。

  門規是森嚴的。

  自己若偷學了,觸犯了門規,荀老先生就算再偏袒自己,恐怕也不得不狠心把自己逐出宗門。

  荀老先生對自己這么好,不能辜負他的好意。

  但是!

  墨畫轉念一想。

  只要不偷學太虛門的禁術,就沒有問題!

  只要不是學妖、魔、尸、鬼類邪魔“禁術”,道廷司也不會管。

  有后遺癥,也不怕。

  自己并非,真的要“學”禁術。

  而是通過禁術,研究一下“法術聚變”的術理。

  “抄”一下他們的術式結構,從而想辦法,不斷優化,改良術式,完善出真正的穩定可控的“聚變火球術”。

  而據易長老所言,宗門弟子,偷學“禁術”,就會被強行逐出宗門。

  換而言之,就是“叛門弟子”!

  墨畫眼睛一亮。

  這么一來,蔣老大的那份名單里,那些形形色色的罪修中,很有可能,就有那么一兩個,是修習了“禁術”,才會叛離宗門,在外為非作歹,淪為罪修的。

  蔣老大可真是自己的“福星”!

  他這名單,就跟傳承的“藏寶圖”一樣。

  墨畫笑瞇瞇地想著,而后又將蔣老大的那份名單,翻了出來。

  里面一些,名號帶“火”字的罪修,被他標注了出來。

  這是墨畫原本想學火系法術,而特意“篩選”出來的。

  墨畫將這些罪修的“名號”,一一排查。

  “火工頭、火狼頭、烈火掌、火屠夫…”

  墨畫皺起了眉頭。

  他左看右看,都不覺得,這些罪修像是學過“禁術”的樣子。

  他們的法術,也不像是能涉及到術式崩潰,靈力聚變,對自己的“禁術”研究,有參考意義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墨畫沒有那種,天機警示,因果預兆后,“怦然心跳”的感覺。

  “沒有么…”

  墨畫大感失望。

  墨畫將玉簡,收回納子戒,但想了想,又不甘心,重新取出了玉簡,放在桌上,以詭衍融合后的天機算法,仔細看去。

  這時候,他發現玉簡上,似乎有一條淡淡的,紅色的因果鎖鏈。

  墨畫一怔,心中一驚。

  天機紋理,因果預兆中,這份名單里,是有類似“火球聚變”的“禁術”傳承的!

  墨畫連忙又打開看去。

  可玉簡中,所有罪修的名號,都“平平無奇”,沒有異常。

  仿佛適才的“因果預兆”,只是錯覺。

  墨畫衍算了下,還是沒什么發現。

  “怎么回事…”

  墨畫趴在桌上,托著下巴,蹙眉沉思。

  “是有什么東西…我沒發現?”

  “蔣老大的這份名單里,還有藏在深處,沒解過密的東西?”

  墨畫重又將蔣老大的日記,讀了一遍,一邊讀,一邊放開神識,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甄別。

  讀了一遍,沒什么發現。

  墨畫又接著讀了一遍…

  一直讀到第三遍,墨畫終于發覺了一絲端倪。

  一些行文斷句,有空白的地方,被加了“密”,而且手法更加隱晦,墨畫看的時候,下意識跳了過去,所以不曾發現。

  墨畫有些感慨。

  “這個蔣老大,心眼好多啊…”

  差點被他騙過去了!

  墨畫眼睛一亮,開始試著解密,但這些空白地方的密紋,又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沒辦法,墨畫只能故技重施,耐著性子,用“次雷紋庫”里的次雷紋,一道一道去對比解密。

  三日之后,墨畫終于在玉簡空白處,解密出了一個新的名號。

  這個名號,藏得極深,用墨濃重。

  似有血色纏繞,火海之中,深沉的殺孽涌動,讓人隱隱覺得心悸。

  墨畫目光微凝,緩緩念道:

  “火佛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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