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啊?
事到如今，徐浩大概知道這起案件的兇手了。
警方抓到了二師兄是不假，但二師兄并非是兇手。
看著面前的五師弟，徐浩點點頭，他看向身邊的張莽王超還有趙立。
“你們一人一個地方看著，防止出什么意外。”
幾人點頭，隨后目送徐浩踏上臺階。
臺階不高，幾秒的時間徐浩便來到這小道童身邊。
“居士，這邊請。”
道童看著徐浩，擺了個‘請’的姿勢。
徐浩點頭，順著對方指著的方向走去。
面前是一處大殿，內部不算宏偉，但神像給人的壓迫感，沒有受到房子的影響。
殿內只有一座神像，神像穿著由石頭刻的寬松衣裳，沒有三清四帝，也沒有佛陀，只有這一尊。
這大概就是黃大仙了。
只不過.
神像的腦袋，被一襲紅布遮住，看不清面容！
這是什么意思？
徐浩揣摩，他瞇了瞇眼，腦海中不多久便涌出一個想法，隨后收起心思，默默向前走去。
神像面前，是個坐在蒲團上，靜心打坐的中年人。
當然，具體年齡徐浩也不知道，但單從外觀來看，對方也就五十歲的年紀。
“師父，人帶到了。”
道童微微躬身，對著盤腿而坐的老道士說道。
“好。”
老道士睜開眼，聲音略顯渾濁，“你先下去，找你師兄吧。”
“是。”
小道士回應，隨后向外走去。
待對方走出大殿，老道士這才將目光移向徐浩。
“這位居士，不知伱來找老道，有何要事？”
老道士留著長胡須，長著一張方臉，慈眉善目的。
“接你走。”
徐浩淡淡說道。
“哦，不知這位居士，要接我去何處？”
老道士沒惱，也沒愣，依舊是那副表情。
“去你該去的地方。”徐浩說道。
“呵呵，老道自知何時該去，又該去何處，不必嘮叨居士了，還請回吧。”
老道士開口說道。
選后直勾勾的盯著他，隨后將眼神投向上方蒙著頭的神像。
心中思量片刻后，他岔開話題，開口道：
“這神像，為何要蒙面？”
“居士有所不知，這供奉的神像，不可輕易以面示人。”
老道士沒有解釋，只是一句話含糊了過去。
“不可以面示人？”
徐浩面無表情感的，聲音也聽不出情緒的起伏。
“為何不可？”
“據我所知，此像乃是黃大仙神像，黃大仙以醫術救世人于水火，最終斬惡人證道成仙，最終，成就仙人之身。”
“這蒙面不可見人的說法，我還是頭一次聽。”
知道黃大仙？
還知道黃大仙的身世！？
老道士一愣，在這個信息封閉，還沒實現基礎的互聯網交流信息的時代，知道這玩意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這”
他原本還想開口，但徐浩接下來的工作，瞬間讓他整個人渾身緊繃，
“居士，萬萬不可啊！”
老道士原本還想阻攔，但可惜，他的速度沒有徐浩快。
只見徐浩三步并做兩步，繞過老道士，隨后腳踩石頭做的托盤，身子輕微一躍，手一撈。
“有何不可？”
“嘩”
話音落下的同時，紅布在兩人面前的空中飄下，屬于神像的真正面容，此時出現在兩人眼前。
“黃仙息怒，黃仙息怒.”
紅布翻下的那一刻，老道士心一顫，沒有去看神像的面容，立馬跪在蒲團上，開始求寬恕，嘴里念叨著徐浩聽不懂的東西。
不過無所謂。
徐浩站在神像前，站在老道士的身前，斜眼向下看著道士。
“抬起頭！”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徐浩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讓老道士身體一顫。
全然沒有剛才那種輕描淡寫的滋味！
“居士，切莫開這種玩笑話.”
老道士沒抬頭，他就那么跪著，看著徐浩的腳，又看到身后的神像，心里發顫。
“抬起頭！”
徐浩輕聲一喝，雖然沒有情緒在其中，但卻讓人渾身一震。
此時，他眼中冒出一股淡金色的神威，肉眼不可見，但卻能看到！
老道士沒有抬頭，沒有回話，就那么緊繃著身體，跪在神像，或者說是跪在徐浩的面前。
“這幾十年你干了什么，還需要我來說嗎。”
徐浩默默說道，“真以為將眼蒙住，將面遮擋，你就能心安理得的來做！？”
“昔日黃仙，斬人間惡鬼，歷經磨難，在大病中一朝頓悟，方才得道成仙。”
“爾真以為成仙之路有捷徑之路！？”
“道行不夠，福源不深，信仰不純，倒是歪門邪道不少”
老道士沒開口說話，只是身上的道袍隱約有些抖動。
徐浩見此，也沒什么表情，緩了緩，又道：
“若你心中沒鬼，為何不敢抬頭看我！？”
老道士一顫，隨后硬著頭皮，顫巍的抬頭看去。
一抬頭，剛到對上兩雙眸子。
一雙是徐浩的。
這是什么眼？
老道士找不到什么詞能形容它，但他一輩子的經驗，卻在腦子里浮現出一個詞。
重瞳！
傳聞重瞳有異象，但卻沒人知道是什么異象，可能是兩個瞳孔，也有可能是泛白，但今天，老道士腦海中突然找到對重瞳的理解。
而另一雙眸子則是.
身后石像的石眼！
神像面帶笑容，又好像沒有表情，他好似看向遠方，又好似 在盯著面前的老道士！
此時，神像的眼睛，仿佛和徐浩重合，徐浩就是神像，神像就是徐浩！
只不過，徐浩的雙眼更有靈性，
老道心一緊，重新將頭埋下。
他自認為，自己做的那些事，這輩子除了自己，沒人會知道。
就算知道，那也只有一個人知道。
面前的神像！
“果然.瞞不住的瞞不住的”
不知為何，老道心生惶恐，他腦海中浮現出當初自己哆哆嗦嗦，將紅布蒙在神像頭上的一晚。
看著他哆嗦的樣子，徐浩也松了口氣。
果然，要在對方的領域，站在對方的制高點上，來壓制對方，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尤其是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
直接否定對方的信仰，那可不行，容易應激，不如用對方的世界觀，對方的三觀，對方的思維來構架一個世界觀。
之后讓對方情緒意亂，不能冷靜思考，隨后再施加一丟丟的心理暗示.
要知道，人可是會鉆牛角尖的！
至于不成功怎么辦.
那就不成功吧，反正跑得了道士跑不了道觀。
到時候讓王金來處理，一針吐真劑下來，隨后就是個人信仰和現代科學的對拼。
收斂心神，徐浩依舊面不動色，他開始進行最后的忽悠了。
“念在你當初被心魔迷了眼，現在又沒釀成大禍。”
“若能隨我.”
徐浩說的很隨便，身前的人聽著倒是很認真。
當然，這也算對方有眼色頭，畢竟，徐浩雖然沒持槍證不能配槍，但腰間的手銬警棍可一個沒落！
而且錄音筆，這可是他必備的東西！
大殿外的幾個小道童，還有王超幾人，倒是不知道屋內的情況。
他們只知道，徐浩進去前，還是個警察。
但出來時 “徒兒，快喊師祖。”
老道士脫去道袍，對著幾個小道士開口說著，另一邊指著身旁的徐浩。
王超：？？？
小道士：？？？
“嘖嘖，你小子可以啊！”
次日，刑偵大隊中，眾警察看著對手上的口供，震驚的說道。
口供是誰的？
道士的。
徐浩帶來的老道士！
上面寫的什么？
沒什么，就是關于這案子的真相而已。
真正的兇手，壓根不是之前那道士。
而是道觀的觀主！
也就是那老道士！
他從小就跟在師祖身邊，開始修行，但沒多久，先是師祖，再是長輩，最后是師傅。
全都老死，化為一捧黃土，一身道行隨風流逝。
他們一生都在尋找所謂的重瞳者，之后成仙，但可惜，一連三代，都沒有找到。
在師傅死后，青年道士，也就是老道士忍不住了。
他福源淺薄，沒有所謂的重瞳，看不到世間的人魈的，繼續修行下去，大概率會和師傅這些人一樣，化作一捧黃土消逝。
這是正常軌跡下，但他不同，在內心煎熬了幾日，又去求簽，沒有得到‘黃大仙的否定’，又將神像的頭蓋住，便開始了自己的成仙計劃。
尋找人魈？
不，是.
培養人魈！
人魈只有重瞳能看到，但可惜，他不是重瞳，也找不到重瞳。
但無所謂，畢竟，重瞳只是尋找人魈的工具罷了，殺死人魈，才是他的目的！
但他沒有，所以便萌發出培養人魈，之后殺害的想法。
二十三年前，他下山，偷走了一個嬰兒。
這是大弟子，他決心培養成不義等人。
之后又用言語，將二弟子，之后是三弟子等人，全都往其中一方面培養。
五人分別對應五獄！
將性格極端化，隨后釀造出禍事，最后由還是壯年的他，親自下場收拾，然后在歷經大病，吃下前幾代觀主練出，但從沒機會吃下的丹藥，最后.
得道成仙！
歪門邪道，這不管放在任何一個信仰聚集地內，都會被稱為歪門邪道。
好家伙，真·弟子助師傅得道成仙！
很離譜，但對方相信五獄成仙法本身就很離譜了。
若是真被他實現了計劃 徐浩不知道能不能成仙，但炎黃國，絕對是會多一個瘋子的。
總之，按照徐浩的話來說.
“這不就是個傻逼嗎！？”
王超愣愣的看完手里的口供，滿臉的迷惑。
緊接著，他將腦袋轉向一旁，看著李響道：
“李隊，你是相信他能成仙，還是相信我和浩哥其實是黑白無常？”
李響：.
“你就算不帶前面那個選擇，我也信。”
李響黑著臉說道，剛才營造的氣氛頓時破掉。
王超表示很痛心。
“李隊啊李隊，咱們都是警察，你怎么能相信這種迷信，你要相信，我和浩哥其實只是普通人啊！”
這話惹得辦公室其他人紛紛露出久違的笑容。
案子破了，現在他們只覺得比三伏天洗了個涼水澡還痛快！
胸口上那三塊壓著的秤砣也消失不見。
整個人神清氣爽的。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突然，王超又開口了。
“話說，這次那道觀里的兩個配方都被交上去了，會給點功勞嗎？”
王超眼巴巴的開口詢問。
五石散，還有麻沸散，這是那道觀里傳承下來的。
之前徐浩借用老道士那壓抑了幾十年的情緒忽悠對方時，王超也在外面忽悠幾個沒見識的小道士。
很順利的，兩個配方就到手了。
之后就是交給王金，然后王金上報配方。
“看情況吧，可能沒什么功勞。”
李響遲疑的開口說道。
五石散，麻沸散聽這名頭好聽一點，但實際上卻沒什么。
畢竟都是幾千年的產物了，副作用太大，要是用量不多，甚至還會沒什么效果，遠不如現代的醫藥水平。
換句話說，就是實際用處不大。
“不過文化價值挺大的！”
陶源在旁邊補充的說道。
“歷史上一些記錄的事情，可以得到驗證了。”
王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明白了嗎？
他沒明白，不過徐浩之前給他說了，想要讓別人覺得自己厲害，就不能總是追問，要偶爾擺出這種架勢，別人才會覺得你很厲害！
徐浩給了他肩膀一巴掌，隨后幾人樂呵呵的聊天。
這次的任務雖然和預想中的任務有點差距。
不過好在，他磨煉自己小組的效果還是達到了！
只不過是過程出了點小小的意外罷了，總之，結果是好的！
現在的小組成員，配合方面已經沒什么生疏的了，業務能力極強，而且負責信息的蘇月那邊，人手也找到了，能力都聽不錯的。
徐浩原本還想介入一個聊天中，但窗外出現一道身影，他一愣，隨后站起身。
“我出去一下。”
辦公室內沒人攔著，徐浩很快便走到目的地。
“嚯，王組長，這回去怎么就沒有直升機接送了啊。”
徐浩笑瞇瞇的瞅著那老陰比中的老陰比，打趣道。
此時，王金剛接到上司的通知，正在準備轉移幾個兇手的事，聽到聲音，眼角一跳，隨后回頭說道：
“為炎黃國省點機油錢。”
“好覺悟！”徐浩伸出大拇指，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
之后，他想了想，又道：
“道觀那老東西的幾個徒弟呢。”
“你們準備怎么處理？“
等下還有兩千字，今天有點意外，狗子得細小了，瘦的就只能看到骨頭，打針買藥耗的時間占比有點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