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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他試圖馴化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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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他試圖教育天道  ‘爸?’

  李平安輕聲呼喚著。

  前面那個青年男人并未聽聞他的呼喊,繼續與身旁的人影說笑。

  一連試了幾次,李平安才知,他此刻是個看客,只能在旁注視著,而他接下來所見的這些事,有很多都是自己小時候聽爸媽說過的,只是他之前也沒想過,父親嘴里那些輕飄飄的話,真正發生時,也會有如此沉悶的重量。

  對于父親來說,人生最大的事,其實就是開廠。

  一九九零年的春天,高考失利的父親在祖父的安排下,進入了這家幾千人的工廠,端起了鐵飯碗。

  靠著祖父積累的人脈、多年積攢的榮譽,沒過幾年,父親就混的風生水起,成了廠里某車間的技術骨干兼人際骨干,只等著工齡到了,就能上位車間主任。

  在廠子里又要干活,又要當社交積極分子,本就是雙重的體力活。

  李平安跟在青年面容的父親身后,瞧著父親與各位熟悉的叔叔伯伯談笑風生,嘴角不自覺地也露出了幾分微笑。

  他突然頓住腳步,目光也略有些顫抖。

  然后金光閃爍。

  那是在陽光明媚的窗臺邊,有個看著還年輕的女人,穿著連衣裙與紅色的毛衣,燙著時興的微卷發,探身朝外看著。

  青年嘟囔著:

  “這不是還有我嗎?放心吧,家里塌不了。”

  “你的使命是什么?是維持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關系,而不是去單純保護一方、傷害另一方。

  “我們廠子把我們一個車間都優化了。”

  父親只是舍不得他因病去世的妻子。

  “最近省里面開會,咱們這片成了試點,這幾天廠子里來了一些銀行的,貸款利率給的很低,鼓勵我們去搞什么小生意。

  李平安:…

  一連過了幾個光柵,李平安再次停在了這個房間中。

  李平安隨手將父親腦門升起的幾幅遐想畫面拍碎。

  這咋辦?

  李平安咧了咧嘴,卻是起了狠勁。

  假‘李大志’點點頭,溫聲道:“道友,我就是你…”

  ‘莫易失了智嗎?掌門給的,那才是能拿的,掌門沒說給偏要拿,副掌門也不行啊。’

  “哎!您坐著,我去就行了!我等會兒直接端過來,你別動了!”

  “平安啊,以后就咱爺倆相依為命了。”

  李平安默默看了幾眼母親年輕時的模樣,從房門溜走。

  ‘讓我看看,這幾個仙子長得如何…還挺漂亮,也不知道性格咋樣,平安要是能娶個仙子做老婆,他就爽了。’

  丈夫呵呵笑著:

  “天道同志,你剛才的言論是極其錯誤的,雖然洪荒天地有仙術和大道,但這也是此地自然生態中的一環,事情的本質并沒有發生變化,問題的本質也是十分清晰的。

  ‘天道,這東西如果就是秩序的話,那也不是壞的吧,就是天奴都橫死了,這個問題比較嚴重。’

  母親懷孕時的那段時間,光柵似乎特別密集。

  李平安著實不知,自家父親的內心世界是如此豐富多彩,持續性‘虛懷若谷’,突發性‘得意洋洋’。

  “你別哭啊!這不是正常的事!你們毛衣廠的毛衣本來就賣不出去。”

  而父親只是遠遠看著,淚光閃爍,轉而投向了被黑墻激起的浪潮。

  畫面一轉。

  ‘要不要唱個好運來?好運來那個好運來…哦吼!真有神通!’

  老李小李一起在山坡上仰頭看天,看到幾個人影飛過,老李嚇了一跳,小李笑的大叫。

  “你說你是一切為了天地考慮,但你本身是誕生于生靈的思維方式,你這種極端偏向自然的思想,是一種左傾的思想。

  ‘這些仙人看著也不太聰明的樣子啊,在山里清修修啥了?’

  李平安那時不懂,為什么父親說完這話,哭的像是個孩子。

  ‘又上來一個!嗯,這個不錯,出手狠辣,可以給平安當一百六十二號老婆。’

  這段記憶…應該是父親提前接到鋼廠快要倒閉的消息之后。

  最后一個光柵在虛空中無限延伸,畫面定格在了青樓云舟中。

  老李同志噗通跪倒在了空鳴老人面前,口中高呼:“師父在上。”

  開門關門聲響起,進門的青年摘下圍巾、掛好工裝,探頭朝窗邊看了眼,連忙沖了上來。

  他身形驟然化作一束流光,沖回了剛才的工廠,開始在各處仔細搜尋。

  妻子被逗的不斷發笑,眼底卻是喜滋滋的。

  因為他潛意識里覺得,父親無所不能。

  妻子笑的合不攏嘴,嗔道:“你這就提主任了?咋一套套的呢。”

  父親在光柵最后?

  他試圖從上方越過,卻被一股透明墻壁擋下,心底泛起明悟,知曉自己只是一個觀察者,必須挨個觀察過去。

  ‘可別試試就逝世…這孩子現在這么為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再比如,李大志主持萬云宗大比前后。

  林林總總,不一而論。

  慢步趕去窗臺吆喝的妻子,手忙腳亂摘圍裙沖向門口的丈夫,還有那扇沒來得及關上的房門。

  “來,我跟你講講,為什么你要圍繞李平安展開接下來的工作,而不是要讓李平安成為你的一部分。

  李平安身形縱游其上,并未發現天道化作的‘人形’;但他自身感悟揭示著,父親必然是在某個角落,與天道展開對峙。

  青年將他的妻子帶回了客廳,扶著她小心翼翼地坐下。

  “你現在呢,應該是處于一種無序擴張的狀態。

  女人輕笑道:“我等那個賣糖葫蘆的。”

  “我這沒事兒,真沒那么金貴。”

  后面有幾個光柵是封著的,李平安自是知道,這是父親跟蕭月阿姨的風流韻事。

  開廠并不是一帆風順,父親那邊的故事都夠拍一部電視劇了。

  像什么,破產危機、經營不善、工廠事故、資金鏈斷裂、老兄弟背刺、拼死反擊、浴火重生、喝酒應酬喝出胃病、工廠失火、環保檢查…

  他當時一門心思去找仙緣,卻是忘了,父親落單以后也會有惶恐茫然的情緒。

  很快,李平安離開了青年時期的父親,進入了第二道光柵。

  比如,李大志開啟神通。

  “人家很多老領導都去擺攤呢,也不見人家說啥。”

  李平安看了好一陣,心底驀然想起,自己是為了提醒父親‘不要被天道蠱惑’。

  ‘不行我替他試試吧。’

  “咋不行,以后就是缺啥產啥,不是產啥安排啥,這叫順應時代變化。”

  前方突然一空。

  “你沒有正確把握自身的使命。

  他仔細回憶父母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很多都已記不清,但那段時間,父母應該吃了不少苦。

  李平安額頭掛了幾道黑線,快速穿過這處光柵。

  已經帶著孕相的妻子,淚眼婆娑地坐在桌邊,手邊是還沒喝的肉粥,一旁是不斷安慰她的丈夫。

  妻子問:“那萬一賠了咋辦?”

  這些光柵中的記憶,記下了父親奮斗的歲月。

  丈夫連忙說著:

  李平安快速穿梭在一個個光柵中,他看到了很多次,自己父親大半夜不睡覺,起來在房間中溜達,白天說是去上班,到了工廠看著那不開工的機器,跟一群工人閑聊發愁。

  “鄙人不才!三五八組小組長!人稱鋼廠趙子龍!六級鉗工證、一顆愛黨心!時刻為車間主任準備著!”

  光柵中出現的妻子微微發福,漸漸變得珠光寶氣,又突然成了相片掛在墻上。

  重點是,每個畫面都有老李同志的心聲配音。

  李平安有些汗顏。

  ‘這師父對咱確實不錯,也沒要求咱干啥,這是啥好處都給,算了算了,不當呂布了。’

  他雖然也很想慢慢欣賞父母年輕時的畫面,但現在確實趕時間。

  李平安也沒啥偷窺的癖好,低頭闖了過去,兩耳不聞、雙目不見。

  這時,李平安清楚地聽到了父親的心聲…

  再向前,就是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了。

  啊,他們也會說黃段子。

  妻子紅著眼睛道:“孩子以后不要花錢嗎。”

  “不是,我啥身份啊,你去烙餅?這片哪個不知道,我過幾年就是八級鉗工、工齡一到就是車間主任啊!”

  就比如…

  傷勢痊愈不久的老李,坐在村口,眺望著遠處那一片連綿的大山,看到打獵的獵人回來,就上去問問有沒有他兒子小李的消息。

  挨個找也要找!

  突然,父親的心聲很突兀地出現了變化。

  “我回來咯!”

  ‘讓咱對你們這些神神鬼鬼的道士磕頭?想得美,本廠長好歹也是鎮長的座上賓。’

  “開著窗聽他吆喝就行了,你在這站著干嘛,今天買不到我騎車給你買去,快過來!”

  “賠了…咱們一起去大伯家插隊!我去做個高粱地里的詩人,你就站在坎上給我唱歌,反正餓不死就行。”

  前方,李平安熟悉的七彩霞光再次出現。

  而隨著李平安的靈念探入七彩霞光,發現了兩個‘父親的身影’,禁不住張了張嘴,表情出現了幾分凝滯。

  “你這種情況就十分危險!

  “隊伍越大,就越要抓緊政治思想工作,必須有明確的思想指導。

  “哎呀!王琴芬同志!你別吹風感冒了!”

  李平安嘆了口氣,繼續快速瀏覽。

  他現在大概懂了。

  ‘我去,啥情況?’

  李平安嘆了口氣,并未多停留,繼續向下找尋。

  李平安仔細回憶了一下。

  她并沒有看到丈夫眼底的那份焦慮與不安。

  光柵中出現了萬云宗的萬云殿,一群老人圍住了父親。

  李平安閉目思索,心底泛起諸多念頭,他的身影驟然升至‘高空’,低頭看去,卻見下方出現了一排排緊密排列的光柵。

  “別貧了,我去做飯!”

  “要不,我去擺攤烙餅吧,”妻子說,“我烙餅可好吃了!”

  ‘不能跟在父親的后面繞圈。’

  李平安很快再次‘升到空中’,低頭看去,那些光柵他只是看了十分之一。

  以至于母親后來不斷抱怨,他出生時,父親還在火車上睡大覺。

  家里又亂了起來。

  又比如,李大志駕云御空。

  憑借記憶凝聚出的幻境,主體畫面一直都是圍繞記憶主體展開,在李大志‘視線’不能觸及的角落,工廠都是空洞且黑暗的。

  丈夫隨口胡扯著,妻子安然笑著。

  妻子撲哧一笑,低頭吃起了肉粥。

  李平安仔細聆聽,父親說的是…

  懷孕的妻子、岌岌可危的鐵飯碗。

  ‘誒嘿嘿,這老頭真好哄,年紀這么大了,受咱一拜也未嘗不可,就當拜個干爹了,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當呂布當呂布!’

  ‘那些教主都是洪荒幾個大時代的贏家,現在就算迎頭直上,最高也就是個普通大羅金仙,影響不到教主,平安如果能反過來掌控天道,或許就能多點機會。’

  李平安看到了,穿著校服、將母親遺照掛去墻上的自己,還有那個悶了一杯白酒的父親。

  快速閃爍的光柵中,工廠化作的巨大黑墻轟然倒下。

  前方幻境出現了少許布景。

  ‘一個肯定不行一個,他們都在說黃帝御女三千,等咱天仙了,肯定要給平安搞個三妻四妾!小問題!’

  每個光柵代表的是父親一段比較深刻的記憶。

  “在這里,我向你隆重推薦我的兒子,也就是李平安小同志,這個小同志他思想很純正,對自身有明確的思想認知…誒,你有仔細聽嗎?”

  “那不一樣,我是年輕人,年輕人代表著國家的未來,咱們不能自我退步,你放心吧,肯定委屈不了咱兒子。”

  “問題的本質是什么?這個問題問得好,問題的本質就在于,人與自然之間的互相影響。

  “這個小同志,思想覺悟咋這么低!”

  ‘哦吼?他在跟人一起練劍?抱孫子有戲了?’

  春風得意的青年哼起了膾炙人口的歌謠,戴上圍裙,進入了廚房陣地開始執行灶臺操作指令。

  “實在不行,我從廠里辭職,自己貸款搞個小廠,那邊缺啥咱們就搞啥,以后能少的了錢花?”

  李平安敏銳地察覺到了父親念頭的不對勁,但他來不及說什么,目中的幻境就已被金光填滿。

  父親的體型胖了瘦、瘦了胖,兩鬢漸漸多了白發。

  “咋養都是養,咱們小時候不是啥也沒有嗎?咱爸媽那時候更艱苦,你不用擔心。”

  “那能行嗎?”

  左側的真李大志戴著假發、挺著肚皮,手中拿著一只教尺,背后是一面黑板,正一臉嚴肅地說著什么。

  “天道同志,不要說這種自我蒙騙的話語,你要客觀地認識到自己當前的困境。

  ‘閉關去吧您嘞!’

  李平安又聽到了父親的心聲…

  “你現在是孕早期,醫生說了不太穩,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要時刻有安全意識、保持精神高度集中,不怕困難、牢記使命,平穩度過艱難的孕早期階段,完成向孕中期大平原地帶的搶灘登陸,爭做新時代的青年孕婦代表!”

  人到中年,父親送走了祖父祖母,祖父離世時他的嚎啕大哭,也許有一半是在釋放自己心底的壓力。

  后面的光柵應該是離著比較近,細節很豐富、畫面色彩鮮麗。

  果然,不管時代怎么變化,這玩意總會是一種生產力。

  拿出祖父和自己全部的積蓄,將當時攢錢買的小商品房做抵押,幾乎拼上了自己的一切,像是在締造一個奇跡般,搞起了幾臺老車床組成的生產線,把他車間里的那群伙計拉了過來。

  假的‘李大志’頂著禿頭坐在蒲團上,皺眉看向左側;

  他很快穿過了光柵林的三分之二,尋到了一個節點――被卡車撞的節點。

  忙活了還沒幾分鐘,窗外就響起了久違的吆喝聲。

  ‘唉,平安被天道所困,該想想辦法讓他放下心。’

  “我之前跟著廠里領導去南方調研的時候,發現那邊有幾樣產品很緊俏。

  “無序擴張的未來,就是一條可以預見的末路,連帶著,也會把這個天地帶到萬劫不復的狀態。”

  ‘我擦,尺子就這么硬砸啊?傷了算誰的?’

  他從背著背包到夾著皮包,從肩上扛著大哥大到腰間別著小靈通,開著他的桑塔納,意氣風發。

  ‘那個蕭月看我干嘛?我跟她很熟嗎?好家伙,該不會這個老牛也在惦記我家平安這棵嫩草吧?女大三千位列仙班倒也不錯,但蕭月是莫易那邊的人呀,還看,她不會看上我這個半大老頭了吧?啊這?長得是真漂亮,身材也不錯,嗨呀,還看…’

  從那開始,父親開始頻繁往南邊跑。

  丈夫一本正經地說著。

  李平安看著一臉和氣的父親,聽著父親那略帶‘奸詐’的心聲,整個人的三觀都像是要被顛覆了。

  老李在小李背上醒來,渾身疼的厲害,口中問著小李咋樣了。

  他抬了自己一個耳光。

  臥槽…

  他爸在給天道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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