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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京東鐵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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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吳居厚的報告,兩宮立刻下詔,命令徹查。

  為了防止有司拖延、推諉。

  兩宮直接下令,由龍圖閣直學士、戶部侍郎李定牽頭從御史臺抽調御史前往京東路、京東西路調查。

  李定自然是干勁十足。

  當即命令,在汴京城張榜公示,宣布接受對京東路、京東西路的一切士民官員的檢舉。

  并選派了監察御史黃降權知登聞檢院,開啟登聞檢院的崇仁、申明、思諫三檢箱。

  一切有關京東路、京東西路的告訴、冤情和案件,都可以投入這三個檢箱。

  吳居厚和京東路、京東西路的事情,其實并沒有占據兩宮和趙煦多少時間。

  當日,見完李定,把事情布置下去后。

  兩宮就帶著趙煦,在保慈宮里,操練了一個下午的禮儀。

  第二天,三月甲寅(二十)。

  天剛剛蒙蒙亮,趙煦就已經醒來,洗漱完畢后,向太后就帶著人來了。

  在向太后身邊的女官們的服侍下,趙煦穿上了為他特制的天子祭服。

  白紗中單為里,朱襪赤舄,外服玄衣纁裳,十二章服在身,八在衣:日、月、星辰、山、龍、華蟲、火、宗彝,四在裳:藻、粉米、黼、黻。

  衣領向上,如同升龍之姿。

  衣裳垂下山章、龍章之下,每章一行,每行有十二重,皆織造之。

  蔽膝之上,更加三章:龍、山、火。

  腰配大帶,素帶朱里,上朱下綠。

  頭戴冠琉,十二重白珠垂下,以組為纓,黈纊充耳,一根玉簪穿過小小的冠琉,哪怕已經特意做的小了,依然很沉重。

  其他鹿盧玉具劍、雙綬六彩、大綬、小綬、天杖之類的禮儀性的器物,也都被人放到了趙煦手中或者佩戴了上去。

  僅僅是為穿上這套冠冕,就足足花了差不多兩刻鐘。

  可謂是極其繁瑣,極其復雜。

  這就是為什么,漢代傳下來的這一套天子冠冕,會變成禮儀性質的祭服。

  除了祭祖、祭天外,和每年正月初一的大慶殿大朝會外,沒有什么宋代皇帝會愿意穿它的原因。

  太麻煩了!

  實際上,在大宋皇帝們在大內,通常都是常服——怎么舒服怎么來。

  這就和現代人一樣。

  制服什么的,上班才穿,誰下班還穿啊?不嫌麻煩嗎?

  不過,話說回來,漢人的審美是真的強。

  冠冕在身,趙煦的氣質都變了。

  左右見了都和向太后道賀:“官家威嚴法度已具矣!”

  向太后也很滿意趙煦穿上冠冕后的模樣:“再過幾年,我兒當可臨天下矣!”

  趙煦笑了笑,對向太后道:“兒再長大,也是母后的兒!”

  這就逗的向太后笑的合不攏嘴,頭上戴著的沉重鳳冠,都在搖晃。

  于是,向太后便帶著趙煦,迎著晨光,走出福寧殿。

  在福寧殿外,天子玉輅已經在御龍諸直的簇擁和保護下,在福寧殿前靜靜等候著它忠誠的主人。

  這東西可是真正的文物!

  唐高宗傳下來的寶貝!

  據說武則天、唐玄宗、唐宣宗都坐過它。

  所以,歷代大宋天子都寶貝著它。

  歷代不斷修葺,不斷維護,也不斷保養,這才總算沒有讓這個寶貝散了架子。

  但是呢…

  它到底是上了年紀的,所以,趙煦記得,他上上輩子每次坐它,總能聽到這寶貝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而且坐在玉輅里,也是搖搖晃晃,好多次趙煦都擔心它半路散架。

  好在它終究也沒有散過架。

  今日是三月甲寅(二十)。

  大行皇帝梓宮移于景靈宮后的第一天,也是群臣第一次瞻仰大行皇帝御容畫像。

  同時,也是趙煦此生第一次出皇城。

  自然禮儀性很濃,也是朝野矚目之事,可以說是滿城矚目也不為過。

  一聲凈鞭后,隨著禮官的呼喝聲:“天子乘車!”

  在馮景的服侍下,趙煦登上玉輅。

  緊接著又是一聲凈鞭。

  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分別在內臣服侍下,乘上為她們特制全新的厭翟車。

  于是,在御前鈞容直第一、第二班的樂師們的鼓吹前導下,龐大的天子儀衛緩緩向前。

  在這些騎著馬的樂師后面,緊緊跟著的是俗稱‘長入祗候’或者‘孩兒班’的殿前東班第三班的禁軍。

  他們在自己的腦后,都系著一條青紅色的束帶。

  這是他們祖先忠義的象征——陳橋兵變,昔年的大周殿前司東班第三班,全體為柴氏殉國而死。

  太祖感慨他們的忠義,親自命令收養這些人的遺孤,將他們重新編入其父祖犧牲的殿前司東班第三班,并準許他們在自己幞頭或者腦后,系上代表忠義的青紅色系帶。

  此后百年,東三班,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始終是守衛大宋天子殿前的親事官禁軍。

  東三班后面,就是東西兩班禁軍儀衛。

  然后是御龍左右直、御龍骨朵直…

  而在趙煦的玉輅左右護衛的,自然是昔年守衛慶寧宮,如今已經正式編入御龍左直的禁軍。

  景靈宮。

  大宋歷代天子以及祖宗御容在京奉安之地。

  也是如今大行皇帝梓宮暫留之宮。

  趙煦坐著玉輅,在禁軍儀衛護衛下,來到了這景靈宮的正門。

  儀衛停下。

  群臣從景靈宮兩側魚貫而出,他們朝服在身,持芴而立,紛紛拜道:“臣等恭迎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陛下!”

  于是,便有著兩宮儀衛,舉著排扇和黃羅傘上前。

  將太皇太后、皇太后的厭翟車附近,圍的水泄不通,沒有留下一絲供人偷窺的縫隙。

  兩宮這才緩緩下車。

  趙煦在這個時候,也在馮景的服侍下,從玉輅中走下。

  他微微抬頭,看向已經被禁軍分開的御街另一側。

  人山人海!

  數不清的汴京百姓,都聚攏在御街另一側。

  甚至有人爬到了御街另一側栽種的行道樹上。

  哪怕隔得很遠,趙煦依然能聽到人群在他下車時發出的歡呼聲:“圣躬萬福!圣躬萬福!”

  這卻是他上上輩子沒有的事情。

  趙煦聽著歡呼,他微微垂首,琉珠搖晃間,他輕聲道:“這就是民意啊!”

  唐太宗說,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但趙煦知道,民意是可以被影響,也可以被操縱,甚至可以被扭曲的。

  就像現在,正如此時此刻。

  那些百姓知道趙煦是什么人嗎?不知道,但并不妨礙,他們將趙煦認定為一個‘純孝精俊的少年天子’、‘又一個幼年仁廟’。

  于是,他在走下玉輅的瞬間,對著御街另一邊的民眾,輕輕伸手揮了一下。

  一個合格的君主,一定要打造一個親民且愛民的形象。

  這一天,在景靈宮中,趙煦在兩宮簇擁下,再次接受了群臣勸慰。

  他也在這個過程中,見到了如今在京的所有待制以上重臣和三衙橫班以上大將。

  至少,把人認了一遍。

  雖然未必能全部記住,但那些重要的人,趙煦還時可以靠著記憶記下來。

  接下來,自然是禮部敬呈大行皇帝御容畫像。

  然后,在這個本該萬無一失的環節,出了紕漏。

  被呈上殿中的大行皇帝御容畫像,被趙煦一眼認出來:此與父皇不像也!

  禮部相關官員,立刻戰戰兢兢,連連告罪。

  群臣分班上前,瞻仰大行皇帝御容畫像后,也都說不像。

  這下子,禮部尚書韓忠彥就只能出來請罪。

  兩宮雖然對此很生氣,但念在韓忠彥乃是國家老臣之后,從輕發落,只罰了他三十斤銅,以儆效尤。

  負責具體繪制御容畫像的官員、內臣和畫師就慘了。

  勒停一個,沖替三個,其他最輕的也是展磨勘兩三年。

  然后兩宮就命禮部重新擇人繪制,不可再出錯!

  在這之后,一切終于順利。

  而趙煦的表現再次證明了他的聰俊。

  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姿態,都恰到好處!

  看的向太后不斷點頭,也看的太皇太后深感欣慰。

  自景靈宮回宮。

  趙煦就已經很累了,在換下沉重的冠冕后,就到了御榻上去休息。

  但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卻還需要處置國事。

  特別是李定在黃昏時分再次上書,言及京東路和京東西路的諸多弊端。

  這一次,李定拿到了從登聞檢院的檢箱里得到的大量京東路、京東西路當地士民、商賈的實名控訴。

  所以,他的上書內容也就不再局限于保甲保馬法。

  而是全面掃射整個京東路都轉運使司從元豐三年以來,推行的榷鹽法、榷鐵法和榷酒法!

  相關的控訴和文字,送到兩宮面前,哪怕是曾經對新法最為不滿的太皇太后,都被吳居厚的膽子嚇到了。

  當即命令李定,連夜帶人從汴京出發,前往京東路都轉運使衙門。

  把吳居厚、霍翔、呂公雅等人全部帶回汴京待審。

  同時命李定為‘京東路都轉運使巡查使’。

  讓他在京東路都轉運使及其下轄的官署,就地主持調查。

  至此,京東鐵馬案,徹底引爆!

  也是虧得如今汴京城上下都知道,市易法、均輸法廢除在即,堤岸司也要撲買。

  不然,單單是李定上書所言的細節傳出去,今天晚上,整個汴京城都要沸騰。

  而現在,汴京人雖然依舊罵罵咧咧,可終究沒有那么大火氣,也沒有那么大怨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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