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約戰
發完這條微博后，楚超也在國家隊的群里，把這條微博的截圖發了出去。
于是…
群頓時炸了。
什么情況？
這到底什么情況？
開什么玩笑？
楚超以一己之力，將整支隊伍扛到現在，如果沒有他，接下來的比賽，還怎么踢？
然而…
很快查到,楚超這條微博，已經是發布出去了的，公之于眾。
在這條微博的下方，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是已經冒出幾百條評論。
對于很多球迷而言，這個消息，也無異于晴天霹靂。
吃著火鍋唱著歌，正美著呢，甚至都開始考慮亞洲杯奪冠的好事…
然后，忽然間，咔嚓，內訌了。
楚超要離隊。m.
看發微博的語氣，已然是斬釘截鐵，毫無半分緩和和商榷的余地。
“各位大佬，發生了什么啊，蹲個一手瓜吃…”
“不管發生什么，堅定站楚超,本來當時他想回國，來幫助國家隊踢亞洲杯，我就是不贊成的…咱好好一個五大聯賽超級巨星,為何要來主動跳這個糞坑…”
“事實上,已經證明了,有些問題,是壓根解決不了的,別說楚超,梅西，C羅來了都不好使…”
“兄弟們，現身說法啊，什么叫少年之死，我覺得這次可能就是少年之死，當你滿腔熱血的想要做一些事情，然后卻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只是個笑話，于是，血冷了，心涼了…”
在微博的評論區，風向全然的一邊倒，來支持楚超。
本來，楚超和國足的名聲，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好到沒邊了。
一個爛到沒邊了。
而現在…
所有人都親眼見證到了，自從楚超加入隊伍后，這支隊伍發生翻天覆地，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一路走到現在的地步,亞洲杯四強,無一敗績…
然后,楚超要被“擠走”。
微博上發的內容，肯定是有“負氣”的成分。
氣從何來？
所有人都在猜測最核心的原因。
“不是，超哥，什么情況？”
李昊幾乎是用跑的，最快速度，從自己房間沖出來，直奔楚超這里，有些氣喘吁吁的問道。
心情，當真是天塌了一樣。
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轉折發生。
正在蒸蒸日上的時候。
楚超看了他一眼，抿嘴笑笑：“沒啥事兒啊，就是覺得沒意思透了，別管我，你們該怎么踢還是怎么踢…”
“不好意思啊，兄弟，這條路，沒法帶你一起走了。”
楚超有些抱歉的說道。
客觀上來說，自己這種行為，很是不負責任。
將一群隊友，帶進了坑里。
這相當于一場游戲，比賽打到一半，因為對游戲方不滿意，選擇了掛機。
還他么是拿了五殺后。
可全場比賽，尚未結束。
“哎…別扯這些，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知道，你為了這一屆亞洲杯，到底付出了多少。”
“想離開，要么兩件事，要不錢沒給夠，要不心受委屈了。”
“你肯定不是前者，那就是心受委屈了唄…”
李昊已經把唯一一個可能性，給猜測出來了。
雖然具體不知道是什么事兒，是哪個點…
但，這種事情，卻當真絲毫都不意外。
兩人正聊著…
門外。
一個個國家隊的成員，都跑了出來。
圍在門口。
七嘴八舌的問道。
楚超卻始終沒有透露最真實的原因，只是笑著和他們道別，好聚好散。
很快。
楚超的手機鈴聲，便是急促的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
正是李達打來的。
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第一時間便打來處理。
楚超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想了想，還是為之接通。
雖然宣告離隊，是自己先斬后奏。
但，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喂，小李啊…”
楚超笑咪咪的說道，稱呼都變了，語氣透露著一種調侃的意味。
旁邊的幾個國家隊成員，聽到這個稱呼，一時表情也是格外的精彩。
哭笑不得。
但主要是想笑。
超哥，還是這么的騷氣。
在職時稱呼“李哥”、“李總”、“領導”，現在撤了，瞬間叫小李。
電話那頭…
聽到這個稱呼，李達也是不由的微微沉默幾秒鐘，嘴角噙上一抹苦笑。
嘿，這個年輕人…
真的是…
“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平心而論，這是坑我啊…”
“當初挺你的時候，我可是把自己的前程，都壓上去了。”
“現在，你拍拍屁股走人，我怎么辦？”
李達嘆了口氣，有些悵然的說道。
以情動人。
這個時候，說別的都沒有什么用，楚超這個性格，他再了解不過了。
聽著這話…
楚超也是不由的沉默下來。
這，倒是真的。
就像是兩個人談戀愛，剛在一起的時候，男生各種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女生也是，都是真的，那個時候，都相信彼此能一起走下去。
只是…
忽然之間下頭了。
那曾經說過的話，自然也就會像是放屁一樣，煙消云散了。
“要不…”
“呃，我賠你點錢？”
楚超調侃笑道。
懶得和他頒扯誰對誰錯。
在讓自己“檢討”這件事上，李達很難說有什么錯，主觀上沒有為難自己的故意，甚至是好意，有著回護之意…
但，他的屁股坐在那里，他就是為所謂的大局著想，要按領導的要求辦事…
對錯，都不重要了。
聽到楚超的話，李達不由干笑兩聲，只是充滿一種苦澀的意味。
“真確定了？”
“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
他最后確認的問道。
沒等楚超開口，便又自己快速的說道：“有些事兒，的確是很難的，在途中，也會遭遇到各種各樣的阻力，和不順心…”
“只是，我希望你還是能想想自己的初心，以及，已經走了這么遠，現在選擇放棄，是否會有些可惜。”
“年輕人想法多變，熱情來得快，去的也快，這也正常。我不想再道德綁架你，說你徹底捅了本來就奄奄一息的中國足球一刀，給她帶來希望，又徹底把她推入深淵…只是想請你再想一想，真的做了這個決定后，以后會不會后悔？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遺憾啊…”
李達聲音有些激動，很是動情，也帶著幾分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些話…
確實讓楚超有些沉默和深思。
不過，卻也壓根無法動搖他的心智。
“不后悔，接受一切懲罰。”
“不想玩了…”
“行了，別說這些了，其實我想過很多辦法，比如用魔法打敗魔法，和卡塔爾公主傳傳緋聞，和沙特王子談談合作之類，哪個都比伊朗那個主教練分量更重。”
“不過，就是累了，這不是我想象的體育，我要的是純粹，你們，太復雜了。”
“老李，你是個好人。”
“但，我們不合適。”
楚超給他發了一張好人卡。
然后，在對方沉默的時候，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其他旁聽者的國足隊員，聽完楚超的這段“自白”，一時也無言以對。
卻也清楚，大局已定。
沒有任何回來的可能了。
真要走上層路線，楚超沒有嗎？
肯定是有的。
正如他所說的。
而且，不止國外，國內，其實也有。
半個小時不到。
楚超就又接到陸嫚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她聲音柔柔的，帶著些許安慰的語氣：“又讓你不開心了？”
楚超看了一眼旁邊的白小鹿，哈哈一笑：“其實也沒啥，是我矯情了一下子，哈哈…”
“你不是矯情，你就是太認真了。”
“不過，可以理解。”
“放心，善后的事情，我能出點力。當然我清楚你的意思，不玩就不玩了吧，也沒所謂。”
“快回去踢歐冠啊…馬上皇馬了…”
她笑著說道，語氣也為之輕快幾分。
這并不算什么大事。
既然楚超自己都已然決定，那自然是瑞思拜。
至于因此可能產生的一些其它層面的風波，通過“魔法”，也都是可以消彌于無形的。
楚超笑聲越發爽朗起來。
“行了，先這樣，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回頭再給你打。”
掛斷電話。
楚超咧嘴一笑。
朋友就是這樣。
幫親不幫理。
他們未必全然的理解你，但他們，百分百支持你。
晚上。
楚超已經定了明天返回多特蒙德機票。
臨別前。
最后請瑪雅莎他們一起，共進晚餐。
在他們到來之前，楚超和阿祖，在餐廳里，有著一段對話。
“那咱們的其它足球計劃，還要進行嗎？”
“我說的是，送小球員留洋，還有國內俱樂部那些…”
“你這一手，給我整的挺意外的，忽然來了這么一出。”
阿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神則是略微顯得有些…“寵溺”？
這些產業和版塊，都是因楚超而起。
雖然，他自己也很有興趣，在其中貢獻了很大的力量。
但這些所有關于足球的事情，無非是一個關于情懷的少年夢。
夢想著，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改變世界上的一些東西。
而現在…
倒也不是夢醒了。
只是少年覺得，這樣的夢，不值得再做下去了。
就像是曾經暗戀過的女孩兒，忽然發現她也沒有那么漂亮，也并沒有想象中的溫柔，甚至還刁蠻任性放屁磨牙，于是…便忽然不喜歡她了。
光環一旦消失，一切索然無味。
楚超看著他。
“繼續做啊…不要因為我，影響這些人的命運。”
“我可以是自定義模式，人家可都不是，不要折騰。”
“真要說起來，挺對不起他們的，這件事的后遺癥，估計還會持續好久。”
這是楚超對于這件事的判斷。
自己這一下，算是徹底把中國足球得罪狠了。
其實任何人任何事，最怕的，都不是絕望，而是，本來看到一點希望，但又陷入最冰涼的絕望。
從自己的經紀體系，以及從自己成立的那套體系踢出來的球員，以后在國內足球的前途命運，或許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成為類似于某種污點。
聽著楚超的話，阿祖眼神動了動，似乎想到一件事，然后噗嗤笑出聲。
“忽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還記得98年，老老王宣布，永遠退出中國足球，再也不玩足球了嗎？”
“你看，歷史一直都在驚人的重復，且相似。”
他和楚超想的，倒是不太一樣。
只想到這個商業上的例子。
聽到這話，楚超恍惚一下，還真有點意動。
于是也不由笑出聲。
98年，萬達宣布永遠退出中國足球，理由是各種足球黑幕，遭遇了不公平對待。
最后痛定思痛，直接徹底了斷，以一種近乎割肉的方式，告別這項運動。
現在…
自己的行為，倒像是和年輕時的老老王，獲得某種跨越時間長河的共鳴。
玩不過，玩的不開心，那就不玩了唄。
“哈，英雄所見略同嘍。”
“及時止損。”
楚超附和一句。
兩人相互對視著，眼中都各自有著一些情緒醞釀。
“還是不成熟啊…”
“這件事，只顧著順心意了，沒有考慮好利弊…”
“其實，如果你再忍兩場，帶著國家隊沖擊亞洲杯冠軍成功，然后等名譽和聲望都到達頂峰后，再來宣布這么一手，那畫面，想想才是最爽。”
阿祖壞笑著說道，有點反思。
如果他在楚超的位置上，他就會這么做。
楚超笑了笑，若無其事的看著他。
“這就是你沒法成為我的原因…”
“體育要的是窮精猛進，心里就那一股氣，氣一泄，就沒有了…”
“這種行為模式，對于心態，都產生了一些影響…有困難解決困難，沒有困難，主動制造困難，玩兒的就是一個心跳和刺激。”
“沒有困難，我都玩兒的不開心…”
阿祖：…
多少有點變態了啊…
不過，狠人就是這樣的。
也只有這樣，才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兩人聊著。
王子和公主姍姍來遲。
吃著聊著。
楚超最后提出一個要求。
“朋友，明天莪就要走了，今晚，請務必安排，我和你的獅子，打一架…我認真的。”
楚超語氣正式的說道。
于是…
飯局的氣氛，頓時沉默且詭異起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