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重生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夏閻真從龍首上起來，飛向金色光球。
靠近后他揮揮手，示意大家先退開，夏閻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么事情。
一群人立刻退出去了百公里遠。
夏閻真把手伸向金色的光球，沒有任何阻礙地觸碰到了。
和碰不到的金光不同，光球能碰到，其觸感就和看到的一樣，猶如伸進了水中。
不是冰冷的水，而是溫暖的水。
帶給人一種安心之感。
原本該是這樣。
可夏閻真卻流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他皺起眉頭，閉著的眼睛差點睜開。
腦海中，無數的畫面、片段瘋狂閃爍著。
“這是…另一條時間線的故事？白成蔭的那個世界？不，不對…”
一下子“看”到的畫面太多太亂，好一會兒夏閻真才稍微梳理了一下，勉強確定，自己看到的，似乎是自己另外一種人生的片段。
平行世界？
另一條時間線上發生的事情？
夏閻真不是很肯定，他一邊繼續翻閱，一邊招手，示意大家重新聚集過來。
過了一會兒，一群人紛紛回來。
“我剛才觸碰到這個光球，看到了不少閃回的片段畫面。”夏閻真不賣關子，“白成蔭，你來試試看。”
“我嗎？”
白成蔭一愣，不明白夏閻真為什么要他來。
“嗯，你試試就知道了。”夏閻真也沒解釋。
白成蔭略微點頭，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
和夏閻真一樣，他的手指也直接碰到光球里面，沒有感覺到任何阻力，就如伸手入水一般。
白成蔭感覺到了溫暖安心的同時，一幅幅畫面、片段在他腦海中展開。
但是和夏閻真那種一下子多出大量半陌生的畫面、片段不同。
白成蔭“看”到的畫面，片段，是他自己所熟悉的，并且已經知曉的。
這是他前世的記憶！
而且白成蔭很快意識到，這些片段、畫面還要更加完整。
從中，白成蔭看到了自己前世記憶中模糊，被忽略的一部分。
“竟然是這樣！”
白成蔭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重生了。
片段、畫面完全消失。
白成蔭收回手，表情略有一些恍惚。
他剛才像是坐在影院里面，回顧了自己的“前世一生”。
頗有點恍惚隔世的感覺。
實際上的時間不過一兩秒鐘而已。
“你看到了什么？”
夏閻真的話在旁邊響起。
“我的前世，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我會重生了。”白成蔭說道，“不是我單獨一個人重生，而是全世界都重生了。”
“怎么說？”
夏閻真問。
其他人也頗為好奇，突然冒出來一個金色的光球，大導師白成蔭觸碰之后，竟然說全世界都重生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先，我們可以確定，現實世界，地球上存在什么東西，對舊神有著足夠的吸引力對吧。”白成蔭開始“講課”。
他打算從“起源”開始講，方便大家理解。
他的綽號是大導師，當然有很多講課授徒的經歷，現在侃侃而談算是本職工作。
周圍的“學生們”也是會舉一反三的。
“你是說，這個光球難道就是舊神們追逐的東西？”有人問。
“沒錯！”
白成蔭做出肯定的回答。
不少人看向光球的眼神頓時有了一點變化。
強大無比的舊神本能地追逐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好寶貝？
如果不是夏閻真坐在龍首上，閉著眼睛依然以名聲鎮壓全場，這個時候已經有人想要去碰一下了。
“而且，這個光球，這份力量，就是我們所有人，整個世界重生一次的原因。”白成蔭說道。
“你是說，我們的世界，其實已經‘死亡’過一次了？你不是唯一的重生者？”
陶鄂問道。
關于白成蔭的“前世”，只是對外解密了一部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重生者。
陶鄂他們自然是清楚的。
“對。”
白成蔭臉色略微有點沉重，“我說過，我前世的記憶中，舊神甚至都沒出現，真身都沒降臨，就已經毀滅了整個人類社會。”
白成蔭的前世。
舊神沒有真正出現，那些眷族，以及污染的力量就讓人類社會變成了末世。
盡管人類中存在靈能者（超越者），可以抵抗。
但這種抵抗，最終沒有維持太久。
除了舊神眷族，污染之力外，很多夢之使徒也成為了舊神的爪牙。
有一部分在保持自己神志的情況下投靠舊神，反過來屠戮人類，到處制造天災。
更多的則是失去自我，變成了傀儡。
雖然舊神沒有出現，但根據一些眷族、以及污染之力展現出來的特性。
在那個時候，幸存的人勉強將舊神分類定義。
分別為：
血肉舊神，它的力量會讓一些生物、乃至非生物產生變異血肉，獲得扭曲變異且強大無比的軀體。
繁衍舊神，它的力量，具體表現就是一個字——生，什么都生，萬物生，生萬物。
一開始有人認為可能是情欲舊神之類的，后來才意識到，那只是繁衍力量附帶的微不足道的一種效果罷了。
第三只被定義的舊神，叫做光之舊神。
這是一只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舊神，它的力量具象化表現出來的是“光”。
人類是需要光明的生物，當光之舊神的力量剛在地球出現的時候。
很多人病急亂投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覺得這是拯救世界的正神、善神，一度出現了各種“光之教會”。
后面發生的事情，不用多言。
光是純粹的光，將任何除開光之外的東西都吞噬、凈化，不復存在。
那些嘗試信仰光的人，也變成了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好像比被血肉、繁衍舊神的力量污染，人不人鬼不鬼好一點。
最后一個被定義的就是夢魘舊神了。
一群瘋狗中的邊牧，并且有著唯一的人間體，能夠行走世界。
當然，還存在其它舊神，比如被夏閻真鎮壓的扭曲舊神。
因為扭曲算是舊神的基本盤，很難被單獨分離出來發現。
前世也沒有人“發現”。
總之，光是“發現”的四只舊神，它們的力量就足以徹底毀滅地球了。
白成蔭猶記得，世界徹底崩滅的時候。
那個時候，世界上幸存的正常人類，應該不足百人。
白成蔭看到已經不是天空的天空出現了詭異的波動，什么東西正在降臨，緊接著，一切都在崩毀，消失。
包括他自己。
然后，白成蔭就突然重生了，回到了靈氣剛剛復蘇沒多久，人類以為步入到新時代的時候。
現在，白成蔭知道了。
其實他最后的記憶中缺失了一點東西——
在世界崩毀前的一剎那，突然一切都定格住。
白成蔭看到，有一道光出現。
和光之舊神的那森冷，毀滅一切的光不同，那道光很溫暖。
就和眼前金色的光球一樣溫暖。
在光的周圍，白成蔭隱約看到了兩個人的身影，很模糊，無法看清到底是誰。
緊接著，“時光”開始倒流。
崩毀一切的力量倒轉了回去，舊神的力量，包括真正降臨到地球的舊神本尊，都被一股難以抵抗的力量推出去。
崩毀的地球也在恢復。
一開始還比較慢，后面越來越快。
白成蔭的身軀不由自主地瘋狂倒轉著…倒轉到他有記憶的那一刻。
全世界，都“重生”了。
不只有白成蔭一個。
但只有白成蔭在后來的某個時刻，突然覺醒了曾經的部分記憶。
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重生了。
直到今天，真相才被揭開，原來地球，現實世界已經毀滅過一次。
只不過被偉力重新倒轉，回到原點。
這個原點到底是什么時候白成蔭不清楚，也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這股偉力就是舊神們的追逐之物，而它，現在已經具象化在眾人眼前！
說實話，如果不是夏閻真在，白成蔭也會想要再去碰一下，看看會發生什么。
別人對此沒有實感，他可是親眼“看見”這股偉力驅逐舊神，恢復世界的場景。
“這個，就是全世界重生的原因。”
說完了前世的一些事情，白成蔭指著光球最后總結。
世界毀滅了一次，又重生了一次。
原因就在眼前的光球上。
隨著白成蔭的話，哪怕忌憚夏閻真恐怖的實力，不少人看向光球的雙眼也有點發紅，蠢蠢欲動。
陶鄂他們注意到了這一點，毫不猶豫散發出戰意、殺氣。
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沉重無比。
仿若凝結成為了鋼鐵。
于公于私，這股力量都只能掌握在夏閻真，掌握在他們手中。
其他人就不要妄圖染指了。
夏閻真倒是依然淡定，示意陶鄂他們不必動手，他開口道：“這個的確就是讓全世界‘重生’的東西，你們可以上來試試，排隊…”
白成蔭“講故事”的時候，他也將混亂閃爍的“記憶片段”梳理清楚了。
隨著他的話，原本蠢蠢欲動的人群，開始排隊。
乖巧得仿若是小學生。
沒想到人間真神如此大氣，原本以為他會嘗試獨占這個東西。
仔細想想，他要是獨占，估計也不會讓白成蔭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光球的來歷了。
“這個東西…”
陶鄂、鐵心他們沒有參與到排隊中，而是和夏閻真一起來到另一邊。
“它應該只是個空殼。”
夏閻真說道。
“空殼？”
“嗯，讓全世界重生，力量基本耗盡。現在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接觸后恢復‘前世’的記憶。”夏閻真說道。
這個恢復不是失憶后想起來，更像是看了一本自傳，一部傳記電影——自己的電影。
而且也不是事無巨細，很多都是畫面和閃爍的片段。
只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比較清晰。
比如世界毀滅之時，“偉力”光柱旁邊的人影是誰。
梳理后，夏閻真“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是他，另外一個，是韓零露！
白成蔭認為前世的夏閻真是夢魘舊神的人間體，這沒錯。
前世夏閻真沒有萬法不侵，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夢之使徒，進入到神之夢境后，逐漸成為了最強大的夢之使徒。
之后，他也成為了夢魘舊神的人間體。
但夏閻真沒有徹底失去自我，他在某些時刻，會突然清醒。
而韓零露，她在前世，就有著舊神級別的忽視之力！
她的力量，哪怕對舊神，也能產生不俗的效果。
兩人合作，韓零露的力量增加夏閻真的清醒時間，再加上舊神本就在“尋找”現實世界存在的那股偉力。
終于，在世界徹底毀滅，偉力具象化成為一道光，真正出現之時，兩人先舊神一步來到。
偷了舊神一把。
那股力量在兩人的嘗試引導下，讓全世界都重生了。
夏閻真還因此獲得了萬法不侵的力量。
世界的命運就此改變。
不過相關的記憶，除了運氣好看到這一幕的白成蔭外，夏閻真和韓零露這兩個當事人反而沒有。
什么都不記得。
直到夏閻真碰到了這次不知道為什么重新具象化出來，變成光球的偉力，才看到了曾經的部分往事。
其他人排隊接觸光球的人也是如此。
碰到之后，往昔的事情重現。
有些人再見，頓時分外眼紅，他們“前世”是敵人。
還有則是無比尷尬，今生針鋒相對，沒想到前世居然是生死之交。
更多的人，則是在看過自己的前世后，還想要對這光球做點什么，嘗試一二。
只是，他們除了把手伸進光球，感覺到那股溫暖安心以及看到前世的部分記憶外，無法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或者說，無論他們做什么，都無法對光球產生任何影響。
稍微觸碰到，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們當然不會就此放棄，但現在不是繼續努力的時候。
人太多了。
一個個人碰完之后，最后才輪到陶鄂他們。
觸碰之后，眾人也是表情各異。
白皇大呼小叫：“我居然這么早就死了，不應該啊我這么強。”
“我也是…”
高強說道。
“我也死的早。”陶鄂搖搖頭。
他們的前世普普通通，成為夢之使徒，掙扎變強了一陣子后，死在了任務中。
連舊神力量污染地球之事都沒經歷，就提前一步去了。
“所以，我們壓根就不是天賦異稟之輩，運氣好抱上了十一哥的大腿才走到今天。”一陣夸張的大呼小叫后，白皇喃喃低語。
“不用妄自菲薄。”陶鄂說道，“能成為夢之使徒者，沒一個是普通，我們以前是缺少一點運氣罷了。”
最初的那些道路，的確是夏閻真帶著他們走過。
但后面的路，也是陶鄂他們自己走出來的。
沒必要看低自己。
“是啊，我比你們慘多了，什么也不是，得病死了。”王動說道。
其他人好歹是夢之使徒。
他王動，前世什么都不是，靠著藥物多活了幾年后就這么去了。
超凡的世界完全沒有對他展開。
說不清到底是好還是壞。
很多人，寧可提前一步死去，也不愿意面對未來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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