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屠城
血光界。
這是一個毗鄰青羊界的小世界，亦是青羊族的死敵，赤眼族，所掌控的地盤之一。
血光界有一個非常有特色的天氣現象。
每天清晨、傍晚時分，只要不是陰雨天氣，天空便會泛起血色的朝霞和晚霞，看著極為壯觀。
這是血光界獨特世界法則的體現。
正是因為如此，這一界才會被稱為血光界。
在一座波光粼粼的大湖旁。
程瀚站在湖邊，注視著一望無際的湖面，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嘉珞錯失了一次弒神的好機會！”
先前發生在青羊界的戰斗，也就是“曙光城使用隕神之光攻擊金甲神靈”的過程，原原本本的落在了他眼中。
在他看來，這幾乎是一次板上釘釘的斬殺時機，奈何第一冕下出手的時機慢了一丁點，最終只是重創了神靈分身。
事實上。
程瀚領導曙光城大肆擴張，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一舉聚集了驚人的四千萬青羊人。
單獨一位青羊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可在微小法則的作用下，四千萬青羊人足以掀翻高高在上的神靈。
這就是量變產生質變。
也是微小法則的運用方式之一。
而程瀚命令曙光城的各個軍團全面出擊，掀起下一輪的擴張，其實就是為了引誘金甲神靈出手。
結果與預計的一樣。
金甲神靈才試探性伸出了一只爪子，便被隕神之光傷得不輕，不得不灰溜溜的逃走了。
可以預料得到，這位神靈此次吃了一個悶虧，必定還會有后續動作，狠狠報復曙光部落。
程瀚又仰望著天空，嘴角上揚了一下：“可惜你們已經來不及了。”
曙光城遲不進攻、早不進攻，偏偏在這個時候擴張，進而誘使金甲神靈出手，并非沒有原因。
在不遠處。
第四紅袍大主祭清河，正在認真的烹飪著晚餐。
她時不時偷瞄了一眼大長老的背影，美眸中透著一股震驚。
先前的旅途中，大長老施展出跨越空間的手段，帶著她穿梭到了血光界，實在將她驚得不輕。
沒多久。
當天空泛起大片血色霞光之時。
一頓豐盛的晚餐準備好了。
這位紅袍大主祭為了取悅大長老，練就了一手不錯的廚藝，每一道菜肴皆看著色香味俱全。
清河畢恭畢敬的說道：“閣下，請用晚餐吧！”
程瀚點了點頭，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清河則擺出一副女仆的架勢，開始服侍大長老用餐。
過了幾秒。
這位紅袍大主祭試探著問道：“敢問閣下，您偷偷潛入赤眼族的世界，與我做的夢境有關系嗎？”
此前得知這是赤眼族的世界，她表現得相當緊張，唯恐被赤眼族發現了。
后來待了一段時間，并沒有遇到危險，她漸漸的放松下來了。
程瀚微微一笑，卻并未回答她的問題：“等會我帶你去赤眼族的城市里逛一逛吧。”
清河“啊”了一聲，臉色當即白了一下。
兩個種族是死敵，一旦赤眼族看到了青羊人，一定會不死不休的追殺。
我們去赤眼族的城市里逛，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她根本沒有膽子違拗大長老的意志，只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謹遵閣下之命！”
半小時后。
晚餐結束了。
程瀚吃得很香。
清河卻食不甘味。
待一切收拾完畢。
程瀚笑著問道：“準備好了嗎？”
清河的一顆心重重跳了一下，連忙答道：“回稟閣下，準備好了。”
程瀚揮了一下右手：“那走吧。”
超凡波動馬上涌起。
一棵樹木突兀冒了出來。
這是一株枝繁葉茂的青羊木，看著與真實樹木沒有任何區別。
清河卻知道，這正是大長老閣下的圖騰之影。
第四冕下瞄了一眼圖騰之影，心底嘀咕了一句：“又變了。”
自從她認識大長老以來，每一次看到閣下的圖騰之影，便會發現這東西的外形變幻一次。
正常情況下，一旦圖騰之影凝聚出來，外形絕不會發生變化，只會隨著實力的變化體型逐漸變大。
這種亙古未聞的超級奇事，著實顛覆了所有紅袍大主祭的認知。
包括她在內，冕下們私下里不知道討論過多少次，始終沒有搞明白圖騰之影變幻的原因。
過了一秒。
一片片碧綠的虛幻樹葉，從圖騰之影上掉落下來。
“噗！噗！”
伴著一聲聲輕響。
只見樹葉紛紛炸裂，爆成一團團光點，接著匯聚在一起，瞬間變成了一個明亮的綠色光環。
最奇怪的是，光環中心一片昏暗，仿佛將光線吸收進去了。
清河瞥了一眼光環中心，只感覺腦子暈了一下，精神也變得恍惚起來，她當即驚了一下，連忙移開了目光。
這位紅袍大主祭心中駭然，忍不住問道：“閣下，這是您新創立的秘術嗎？”
程瀚點了點頭，簡單解釋道：“這是圖騰穿梭術。”
所謂的“圖騰穿梭術”，與光輝之躍一樣，亦是一種極其高明的閃遁秘術。
到了他如今的地步，已然算得上“一法通，萬法通”，他早已基于不同的法則，推導出了多種閃遁之法。
程瀚右手一動，指尖彈出一點綠色光點，頃刻擊中了光環正中心。
隨后。
正中心泛起了大片波紋。
其中夾雜著支離破碎的畫面。
很快。
波紋平息了。
清河驚異的看到，光環中心出現了一副畫面。
這赫然是一座城市的景象。
城內的建筑相當怪異，外形普遍為圓柱形，高度大多在二十到五十米，最頂端頂著一顆大圓球，表面還繪出一個血色瞳孔。
遠遠望去。
如同一片密密麻麻的眼球，看著令人毛骨悚然。
這位紅袍大主祭看著從未見過的異族城市，低聲咕噥了一句：“吸血鬼的城市真是邪門。”
程瀚提醒道：“這些血色眼球叫做‘血色之眼’，它們具備監測功效，對超凡波動非常敏感。”
他頓了一下，又道：“可以認為，赤眼族的每一座城市，到處都布滿了監控。”
清河“啊”了一聲，頓時陷入了深深的猶豫：“閣下，我們過去是不是太冒險…”
話還未說完。
便戛然而止。
她清晰的看到，光環中心畫面顯示的數百顆大大小小的眼球，仿佛突然活了過來，通通對準了自己。
清河心中“咯噔”了一聲，結結巴巴問道：“我…我們是不是…被那些眼球發現了？”
程瀚頷首道：“我剛才說過，血色之眼對超凡波動非常敏感。”
言下之意就是——確實被發現了。
清河的臉色都變了，吞吞吐吐說道：“閣下，我們還要過去嗎？”
程瀚心中暗笑一聲，口中卻認真說道：“當然！”
他馬上抓住清河的右臂，帶著她大步走向了光環。
清河的身軀都變僵硬了，偏偏又不敢反抗大長老，只好硬著頭皮亦步亦趨的向前走去。
兩秒后。
光環閃動一下。
兩人被吞沒掉了。
千眼城。
這座占地超過五百平方公里的大型城市，正是血光界規模第二大的城市，定居于此的赤眼族超過八百萬。
城內的金血貴者，也就是玄督級別的強者，足足有十名之多，低一階的紫血貴者不少于三百名。
總之。
這座城市算得上是強者云集。
此時此刻。
千眼城的西區，突然出現了異狀。
一條主干道中間，詭異的冒出了大量漣漪，隱約可見寬闊的湖面，湖畔站著兩道身影。
許多赤眼族騎著騎獸，也就是一種形似野豬的生物，停在了漣漪周圍，朝著漣漪指指點點。
就在這時。
漣漪波動忽然變大了一些。
超凡波動也隨之增大了。
一群吸血鬼不由驚了一下，連忙向后退去。
人群議論聲變得更大了。
一息之后。
漣漪急速消退。
兩道模糊的身影，頭上各自頂著一對羊角，映入了所有赤眼族的眼簾。
再然后。
漣漪徹底消失。
穿梭通道徹底關閉了。
兩位青羊人出現在大街上。
正是程瀚和清河。
吸血鬼們一下子驚呆了。
就連騎獸也看傻眼了。
街道安靜得落針可聞。
程瀚一臉淡定。
清河則緊張得不得了，一顆心更是“咚咚”狂跳了起來。
她做夢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居然會出現在赤眼族城市的街道上，并被這么多吸血鬼集體圍觀。
她很想爆一句粗口：跟著大長老旅行，太踏馬的刺激了！
片刻之后。
一名見識較多的赤眼族，率先喊了出來：“他們是青羊人！”
許多吸血鬼回過神來，各種聲音轟然爆發了。
“抓住青羊人！”
“別讓青羊人跑了！”
“圍住青羊人！”
每一道聲音，都充斥著滿滿的興奮。
赤眼族對青羊界的滲透行動，已經持續了數千年之久，雙方神靈爆發了多次神戰，青羊界敗多勝少。
故而對于青羊人，吸血鬼們懷著極大的心理優勢，將這兩位青羊人當成了獵物。
下一秒。
一名紫血貴者感應到，青羊人散發的超凡波動與自身差不多，便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這家伙之所以如此急切，自然是為了搶功勞。
“噗！”
紫血貴者它爆成一團紫色血霧，變幻為一大蓬血箭，分別射向了兩位青羊人。
這種化為血霧的手段，正是赤眼族的典型秘術——化血術。
然而。
這貨撲了一個空。
程瀚帶著清河，提前一步來了一次閃遁，瞬間跨越了數百米距離，出現在一顆大眼球頂上。
這一下仿佛捅了馬蜂窩一樣，數千只吸血鬼紛紛爆成了血霧，朝著他們追了過來。
從天空俯瞰。
只見一大片霧氣，大部分是赤紅色，其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紫色，鋪天蓋地的涌了過來。
紫血貴者以下的赤眼族，化血后盡皆為赤色，故而血霧主要呈現出紅色。
如此景象。
看著相當駭人。
第四冕下清河，嚇得俏臉都白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驚嚇變得越來越大。
程瀚不斷施展閃遁之術，每一次只跳躍數百米，最遠不過一公里，在千眼城內到處逃竄。
越來越多的吸血鬼爆成了血霧，從四面八方圍追堵截。
整個城市彌漫著大片血霧，擴散范圍迅速增加。
到了這一步。
赤眼族已然意識到，這兩個青羊人不太容易對付。
為了防止青羊人逃走，千眼城的防御陣法被激活了，一個巨大的血色光罩，將城市封鎖起來了。
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青羊人似乎無路可退。
清河看得心驚膽戰，兩條腿都哆嗦起來了，可她強忍著心底的恐懼，口中一聲不吭。
程瀚又進行了一次閃遁，避開一大團血霧，躲到了一條小巷子內。
趁著跳躍的間歇，他轉頭瞄了一眼清河，笑瞇瞇的問道：“你感覺還好吧？”
清河很想說“感覺實在是糟透了”，因為被數以十萬計的吸血鬼圍追堵截，這種心理壓力太恐怖了。
可她還是竭力壓制住恐懼，顫抖著聲音說道：“閣…閣下…我還…還好！”
程瀚笑了笑，稍稍劇透了一點：“等下讓你看一個大場面。”
話音剛落。
兩人的身影迅速朦朧起來，繼而消失不見了。
“呼！”
隨著一聲呼嘯。
一條巨大的血蛇，有著兩只紫色眼球，長度達到了驚人一千米，氣勢洶洶的沖入了小巷子，狠狠一口咬了過來。
但它來遲了十毫秒。
咬了一個寂寞。
這條巨型血蛇，叫做——爆吞巨蛇。
這正是赤眼族的另一樁典型手段——軍團合體技。
以化血術為基礎，吸血鬼化身的血霧可以連成一片，幻變成各種巨型生物，發揮出巨大的戰力。
其它地方還有數十條爆吞巨蛇，每一條皆由幾萬只吸血鬼組成，正在從各個方向包抄。
這座城市的大半戰力，全都被動員起來了。
而在血色穹頂的高處，正站立著五道人影。
正是千眼城的最高統治者——金血貴者。
它們注視著下方的戰斗，各個神色嚴肅。
一名金血貴者隱隱有所感應，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情況有點不對勁！”
另一名金血貴者斷然說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們與爆吞巨蛇合體吧，盡快…”
話還未完。
五名吸血鬼便齊齊臉色一變。
因為它們感受到，一股極為雄渾的波動，瞬間掃過了整座城市。
隨后。
駭人至極的景象出現了。
數十條爆吞巨蛇，就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身形陡然凝固了。
“轟！”
“轟！”
一連串爆鳴忽然從血色巨蛇體內響起。
數十條巨蛇同時潰散掉了，變成了一場巨大的血雨，“嘩啦啦”從天空降了下來。
一名金血貴者呆了一下，失聲叫了起來：“天吶！”
另外四名吸血鬼的眼眸中，全都閃過巨大的驚恐，仿佛看見了天地之間最可怕的東西。
它們已經感應到，所有爆吞巨蛇全都死去了。
換而言之。
組成這些巨蛇的赤眼族，數量超過一百萬，一瞬間被秒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