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長老
一天后。
當程瀚再次在河邊釣魚之時，忽然聽到腳步聲遠遠傳了過來。
不止一個、兩個。
而是很多。
憑借著極為敏銳的聽力，他馬上辨別出來，那一幫小蘿卜頭就在其中。
數量為——九個。
比昨天多了一個。
作為活潑好動的小孩子，他們的步伐頻率比成年人稍快一些。
除此之外。
程瀚還聽到兩個不一樣的腳步聲，它們的步伐更沉重，邁步頻率也更慢一些。
前者說明體重更重，后者則意味著身高更高。
答案不言而喻——這是兩名成年尖耳朵。
程瀚的耳朵動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村子里的成年人終于想要過來看一看嗎？”
他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做好了提起魚竿的準備。
因為他感應到，一條黑魚就快要上鉤了。
很快。
腳步聲漸行漸近，然后停了下來。
人群出現在草叢之后，沒有繼續靠近過來。
程瀚清晰的感應到，一雙雙目光匯聚到了自己后背。
壓低的耳語聲也飄了過來。
“瞎子又在釣魚。”
“瞎眼的很喜歡釣魚。”
程瀚老神在在，握著魚竿的手不動如山。
一秒后。
魚線猛然繃緊了。
這代表著黑魚咬鉤了。
同一時間。
程瀚的右手動了一下，快速提起了魚竿。
“嘩啦～”
河水濺了起來。
被掉起來的黑魚，用力甩動著尾巴，凌空劃過一道弧線，朝著程瀚撞了過來。
一群小蘿卜頭，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聲音：
“哇！”
似乎是跟著成年人的緣故，他們更加有安全感，這一聲明顯叫得更大。
“啪！”
程瀚的手掌精準的拍中了魚頭，黑魚立即暈了過去，不再瘋狂掙扎。
小孩子們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各個覺得瞎眼的又兇又殘忍。
兩名成人的瞳孔卻不約而同的縮了一下。
兩只眼睛都沒有了，還可以將黑魚一掌拍得昏過去，這瞎子不一般！
隨后。
黑魚被瞎子取了下來，魚鉤的模樣顯露出來了。
小孩子們沒有注意到這一個小細節，兩名壯漢卻看得清清楚楚。
這根本不是常人想象中的魚鉤，而是——一根石針。
并且還是——直的。
兩位壯漢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直鉤居然可以釣魚，這個瞎子不簡單。
這兩人是村子里比較強的武士，掌握了不少武技，可他們自忖，自己絕對沒有這等本事。
再然后。
瞎子動了一下魚竿。
魚鉤又飛了出去，落回了水面。
周圍安靜下來了。
兩名壯漢不知出于何種目的，只是安靜的旁觀，并沒有出言打擾。
一幫小蘿卜頭也意識到氣氛不對勁，紛紛閉上了嘴巴。
過了一會。
程瀚調整了一下坐姿，悠悠嘆了一口氣：“我從河水中，嗅到了干旱的氣息。”
老實說。
這一副做派有點神神叨叨，只是聞一聞河水，就知道旱災要來了。
這未免太扯了吧？！
許多小孩子一點也不相信。
今年的河水水面，比往年高了不少，這哪里像是有干旱的情況。
兩名壯漢卻聽得臉色一變。
因為這是不久之前，長老聆聽祖靈獲得的啟示。
只不過信息目前處于保密狀態，故而罕有人知。
程瀚又神神叨叨起來：“干旱將會持續很久，當大地的生機被抹掉大半之時，真正的毀滅才會降臨。”
兩名壯漢頓時坐不住了。
他們再度對視一眼，一人用口型說了一句“走”，另一人點了點頭。
兩人干脆的掉頭就走。
一群小蘿卜頭有點摸不著頭腦，但又不敢詢問，乖乖的跟在后面。
河邊只剩下程瀚一人。
“嘩啦！”
水浪聲起。
程瀚又釣上來一條黑魚。
他又輕聲咕噥道：“隨便選了一個小世界，便遇到了一場超大范圍的旱災，這是偶然嗎？”
所謂的“旱災”，正是根據種種跡象推演出來的結果。
偏偏旱災的發生時間，與“劫”的誕生高度接接近，他并不覺得這是巧合。
“河水氣息”云云不是胡說八道，以他如今的強大能力，確實可以感應到水系法則隱隱有衰退的跡象，這無疑是大旱災的跡象。
而接下來補充的一句“真正的毀滅”，只是一個猜測。
之所以這么做，自然是為了嚇唬村子里的長老。
程瀚聽著腳步聲遠去，露出一絲笑意：“看來嚇唬的效果不錯嘛！”
他個人估計，這兩天之內，長老大概率會過來拜訪一次。
村莊長老的拜訪，與預計得更早一些。
或者說。
長老的急切心理，有點超乎程瀚的預計。
當天夜晚。
這一方小世界的夜空，飄過一顆顆藍色流星之時。
所謂的“藍色流星”，正是這一界特有的大氣現象，每一顆流星代表著大地上的一個祖靈。
小木屋的木門，突然被敲響了。
“咚！咚！”
程瀚側了一下頭，回了一句：“請進！”
下一刻。
木門被推開了。
兩名壯漢，也就是先前在河邊露過面的家伙，先一步進入了屋內。
一位老者拄著一根手杖，跟在后面進來了。
此人的皮膚色澤更深，呈現為黑褐色，尖耳朵也耷拉下來，這是衰老的象征。
這三人的目光，先掃過正在燃燒的壁爐，繼而鎖定了坐在旁邊的身影——程瀚。
長老并沒有馬上說話，似乎在思考著如何措辭。
程瀚立即感應到，長老的靈魂中有一種極為特別的力量。
不屬于長老，卻又與之緊密相連。
“啪！”
壁爐內的木頭忽然響了一聲，火焰隨之顫抖起來。
程瀚率先打破了沉默：“白杉木內部有許多肉眼難見的氣室。
“這種木頭燒起來的時候，氣室內的氣體膨脹，總是發出爆響聲。”
他頓了一下，又道：“基于同樣的道理，使用白杉建造的屋子，使用時間稍久一點便會出現裂縫。”
程瀚給出了一個結論：“所以白衫不是一種合適的建筑材料。”
兩名壯漢不自覺交換一個眼神，皆看到了彼此的驚異。
他們從小就知道白杉不能拿來蓋房子，但今天才知道其中的緣由。
長老的眼神變得慎重了一些，緩緩說道：“外鄉的智者，您的學識非常淵博。”
原本長老打算稱呼“外來的旅者”，可聽到了關于白杉的知識，馬上將稱謂變成了“智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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