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大戲開場
云鷹崖。
“唳！”
一聲嘹亮至極的鷹啼，傳遍了整座山崖。
只見數百道人影，背后各自幻變出一對云鷹羽翼，迅速騰空而起，從各個方向掠向了天空中的紫霧。
他們正是云鷹斗士。
憑借著獨特的云鷹圖騰，該部落的斗士修煉到一定程度，亦可凝聚出虛幻羽翼，具備飛行能力。
“唳！”
又是一聲鷹啼。
十幾道人影背生雙翼，紛紛升上了天空。
這些人的虛幻羽翼格外寬大，翼展普遍超過五米，飛行速度也格外快，震動一下雙翼便可掠出數十米。
他們正是圖騰師。
一大幫圖騰師和斗士，組成一個環形陣列，氣勢洶洶的迎向了敵人。
在部落中心。
圖騰柱旁。
一名帶著鷹頭冠飾的壯漢，定定仰望著天空，神色有點陰晴不定：“赤眼族的紫血尊者嗎？”
一只惟妙惟肖的虛幻云鷹，站立于此人的右側肩膀，也探頭探腦的觀察著上方。
這是圖騰之靈。
唯有動物形成的圖騰柱，或者圖騰之王級別的圖騰柱，方可形成具備靈性和智慧的圖騰之靈。
壯漢想起最近的種種傳聞，以極低聲音嘀咕道：“赤眼族公然襲擊云鷹城，這背后該不會有陰謀吧？”
“唧！”
圖騰之靈叫喚了一聲。
它在說：我預感到危險在迫近。
不難看出來。
這東西似乎具有一定的預知能力。
壯漢神色變得更鄭重了一些，心中打定主意當縮頭烏龜：“最近我不會輕易離開圖騰柱。”
天空中。
紫色血霧面對蜂擁而至的青羊人，沒有再屠殺云鷹，轉而開始向后撤離。
壯漢的目光閃動了一下，低聲說道：“這只狡猾的吸血鬼，多半是想引誘我過去。”
他緊接著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估計還有一只吸血鬼埋伏在不遠處，倘若我貿然追擊，大概率會遭遇伏擊。”
“唧！”
圖騰之靈表示認同。
壯漢侃侃而談：“云鷹部落平時行事比較囂張，吸血鬼應該是沖著這一點，設下了這個圈套。”
這一番言論邏輯嚴密，說服力相當強。
周圍的不少青羊人，盡皆露出佩服之色。
壯漢得意一笑：“但這幫吸血的鬼東西低估了我的謹慎，我會堅守在云鷹崖，哪里也不去。”
“唧！”
圖騰之靈回應了一聲。
天空中。
紫色血霧飛得更遠了一些。
一幫青羊人依舊在窮追不舍。
壯漢想了想，下達了一道命令：“統讓他們返回云鷹崖，不要再追了。”
圖騰之靈擬人化的點了點頭，仰頭啼叫了一聲：
“唳！”
天空中立即有了變化。
一幫青羊人迅速扇動著羽翼，掉頭飛向了云鷹崖。
紫色血霧則停在了遠處，并沒有靠近過來。
壯漢注意到這一幕，愈發篤定自己的判斷：“果然被我料中了，這是吸血鬼的圈套。”
就在這時。
一個笑嘻嘻的聲音，突然傳入他耳中：“大長老閣下，這確實是圈套，但并非你想的誘敵深入之計策。”
壯漢心中一驚，立即聞聲望了過去。
說話者赫然是一位年輕的青羊斗士。
在壯漢的印象中，此人是負責值守圖騰柱的守衛之一。
下一刻。
他又看到，年輕斗士的臉龐一陣模糊，繼而又恢復了清晰，顯露出了血發血瞳的特征。
這赫然是吸血鬼的特征。
壯漢頓時大驚失色。
吸血鬼悄悄進入了云鷹部落里，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這才醒悟過來，圖騰之影提醒的“危險在迫近”，居然是敵人摸到了身旁。
壯漢腦子里轉著念頭，口中卻怒喝了一聲，開始全力激發圖騰之鷹，試圖拼死反擊。
“唳！”
只聽一聲虛幻鷹啼。
一只巨大的幻影云鷹，憑空自壯漢身后浮現。
然而。
就在幻影即將成型的一瞬間，幻影卻凝固了。
它抖動了一下，徑直潰散掉了。
壯漢心中駭然。
他馬上扭動一下腦袋，以眼角余光瞥著圖騰之鷹，想要向其求救。
但是。
圖騰之鷹卻呆呆站著一動不動。
年輕斗士見狀笑了起來，用一句話粉碎了大長老的最后希望：“別指望了，圖騰之鷹自身都難保。”
壯漢的一顆心，頓時深深沉了下去。
直到這一刻。
周圍的眾多青羊人才反應過來。
有的青羊人意識到情況不妙，掉頭便逃向了其它方向。
還有的青羊人比較頭鐵，竟然試圖攻擊年輕斗士，但他們只感覺眼前一花，彼此距離變得極為遙遠。
這位年輕斗士，自然就是程瀚。
距離變得遙遠，當然是他施展了手段。
此時。
程瀚施施然伸出右手，手心憑空浮現出數十根纖細的血絲，另一端赫然連接著圖騰之靈。
適才大長老吹牛逼之時。
他就使用靈魂秘法，悄無聲息的滲透了圖騰之靈，將其牢牢掌控住了。
程瀚注視著虛幻云鷹，笑道：“這東西頗有幾分玄妙，讓我學到了不少東西。”
這只圖騰之靈的靈性非常強，兼且具備一定的預知能力，全知之眼解析出了許多知識。
壯漢張了張嘴，一臉畏懼的說道：“閣下…”
可惜的是，大長老根本沒機會說完這句話。
程瀚右手一動，做出一個“拉扯”的動作。
數十條血絲，頃刻將圖騰之靈切成了碎片，后者迅速消散掉了。
這馬上帶來了連鎖反應。
“咔！咔！”
只聽一連串的悶響。
圖騰柱的表面，憑空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
程瀚的身影爆成了一團紫色血霧，籠罩住了壯漢。
過了片刻。
紫霧消散。
大長老變成了一具慘白的骨架，再看不到一丁點血肉。
這正是赤眼族的最典型手段——血霧噬生術。
“轟！”
圖騰柱坍塌掉了。
巨大騷亂，很快籠罩了整個云鷹崖。
誰都明白，圖騰柱被摧毀，大長老被殺，云鷹部落已然不存在了。
不多時。
便有成群結隊的青羊人，逃難一般離開了云鷹崖。
兩個小時后。
云鷹崖徹底空了。
又過了一會。
一名背生虛幻羽翼的青羊人，從天而降，落到了大長老的骸骨旁。
他仔細打量幾眼，先是一臉驚疑，繼而想起了什么，眼眸中閃過驚駭：“吸血鬼！”
他不敢多停留，在附近快速轉了一圈，撿起一塊圖騰柱殘骸，急匆匆的離開了。
這一起事件，就像是一塊石頭，落到了平靜的池塘內，引發了一道道漣漪。
對青羊族來說。
赤眼族是頭號敵人，任何與之相關的事，都必須慎重萬分。
時間再度流逝了五個小時。
天色明顯暗淡下來了。
“轟隆！”
巨雷炸響。
一道明亮的流光，從高高的蒼穹直墜而下。
短短一個呼吸之間。
流光便落到了云鷹崖。
光芒消散一空。
一個青羊老者，隨之現出了真容。
他的面色透著古怪的淡金，穿著一套華麗至極的金甲，額頭的一對彎角亦仿佛純金打造一樣。
一眼望去。
宛若一尊金人。
“咔！咔！”
老者邁步之間，金甲關節發出輕微的機械聲響。
每一步走過，地面便會留下一個淡金色腳印，仿佛鑲嵌在了地上。
種種跡象表明，這無疑是某位青羊神靈的分身。
祂大步走到大長老骨架前，只是瞄了一眼，便“哼”了一聲：“吸血蟲的臭味，真是太難聞了。”
老者張開口，吐出一縷金色火焰，瞬間擊中了骨架。
“呼！”
骨架燃起了猛烈的金色火焰。
片刻之后。
火焰平息。
骨架化為金粉隨風而散。
老者的眼眸閃過一抹金芒，轉頭望向了北方：“臭蟲往那邊去了。”
話音剛落。
祂爆成了一蓬金光，就此消失不見了。
遠方。
一座小峽谷內。
“嘩啦！”
潺潺溪流流過，制造出悅耳的音符。
程瀚悠然坐在一塊石頭表面，注視著光暈畫面上的神靈分身。
他看著金色火焰，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這家伙也太騷包了吧？！”
程瀚一眼就看出來，這只是一種普通的神火，原本的顏色為赤紅色，可老者刻意將其變成了金色。
除此之外。
金色腳印亦是撬動法則之力，故意留下來的痕跡。
總之。
這一切只有一個目的——裝逼。
老實說。
他接觸過不少神級強者，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騷包的神靈。
程瀚深思一陣，低聲猜測道：“莫非這種依靠外物晉升的神靈，根基打得不扎實，所以心性存在嚴重缺陷嗎？”
可能性很大。
青羊界的法則相當特殊，超凡力量與世界意志息息相關。
倘若神靈對力量的本質缺乏足夠的認知，那么神力反過來將會凌駕個體意識之上。
簡而言之。
自身并未掌控力量，反而淪為力量的傀儡。
程瀚不由嘆息了一聲：“容易走的捷徑，往往就是歧途。”
一分鐘后。
光暈畫面發生了變化，顯示出另一個青羊部落。
與云鷹部落一樣。
該部落的圖騰柱，以及大長老，也被一個膽大妄為的吸血鬼干掉了。
金甲神靈順著氣息追蹤到了現場，打量著大長老的骸骨，流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我抓到你了。”
程瀚注視著畫面，嘿嘿笑了起來。
他心念一動，又一輪光暈浮現出來。
該光暈顯示的畫面，正是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洞內。
一位紫血尊者級別的吸血鬼，正在洞穴內小憩。
就在這時。
這家伙忽然產生了強烈的心悸。
他滿臉不安的咕噥道：“昨天我隱隱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蹤我，今天又產生了這種感覺，難道我暴露出來了嗎？”
這位赤眼族立即摸出了一尊小巧的雕像，鄭重將其擺在面前。
他迅速跪在地上，以尖銳指甲劃開了手腕。
大股鮮血流淌下來，落到了雕像表面，瞬間被吸收殆盡。
“嗡！”
雕像輕震了一下。
眼眸位置竟然亮起了一絲血光，看著相當詭異。
吸血鬼虔誠的念叨起來：“偉大的暗血之主，您的仆人請求您的庇護，我…”
話還未未完。
便戛然而止。
因為吸血鬼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被一只超級兇獸盯住了。
程瀚咧嘴笑了起來：“大戲終于開場了！”
昨天跟蹤這只吸血鬼的人，自然就是他。
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收取對方的氣息。
兩個青羊部落的血案現場，遺留的氣息，正是這只吸血鬼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