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非常人所能望其項背,腦殘粉的誕生
億萬條雨絲垂下。闌 天地之間一片朦朧。
玄舟悠然劃過天空，所過之處，一道無形的力場截斷了紛揚雨絲，修長舟身滴水不沾。
泰安小靈境的鎮守玄士趙啟桓，一邊操控著玄舟，口中一邊說著最近聽聞的小道消息。
“據說天榕殿的掌殿玄師，初次聽說了‘航空母艦’這個奇怪的名字，皺著眉頭評價了一句‘難聽’。
“后來她知道這是程特使的命名，便再也未提過這個話題，居然就這么默認了石頭船的名字。”
中階玄士黎旭，當即露出了微笑。
他隨即說道：“堂堂一殿之內，說話聲音最響亮之人，竟然不是掌殿玄師，而是一名初階玄士。”闌 黎旭隨即輕嘆了一聲：“這是非常不正常的事！”
趙啟桓輕輕點頭，認可了同僚的意見：“何況蘭掌殿又是宮主的心腹，長此以往，雙方不發生矛盾的可能性極低。”
這倆玄士皆是久經世事之人，自然明白世間九成九以上的矛盾，往往源于“名”與“利”二字。
天榕殿內的話語權，不僅關系到“名”，還涉及到“利”，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搞出大矛盾。
舟內隨之安靜下來。
兩人相顧無言。
又過了一會。闌 一座巨大的天環，從朦朧煙雨中浮現出來了。
趙啟桓開口打破了寂靜：“丙號天環快到了。”
兩人此行的目標，環瀾山與瀾波湖，就位于丙號天環。
黎旭隔著舷窗玻璃瞄了一眼，提議道：“趙玄士，我們先去‘悟玄道’走一趟吧？”
趙啟桓從善如流：“好！”
所謂的“悟玄道”，正是程特使修建上下山道路之時，在兩側欄桿中留下的玄法感悟。
而一名玄士觀摩欄桿凋刻大有所得，竟凝結出一枚石靈系玄印，這條道路隨之名聲大噪。闌 其中的“悟玄”一詞，便是領悟玄法的意思。
時至今日。
悟玄道儼然已成為了玄宮內的一景。
很快。
在距離環瀾山五公里外的某處。
玄舟從天而降，穩穩的停在了地面。闌 由于環瀾山被宮主劃給了天榕殿，而此地正在進行一系列的重要試驗，故而其它玄舟不允許停泊。
兩位玄士下了玄舟，沿著道路漫步前行。
今日之行，本就是出游。
兩人也不趕時間，并未馭風而行。
走了一段路后。
趙啟桓忽然“咦”了一聲，仰頭看向上方的綿綿雨幕：“天空好像有幾個東西在飛行。”
雖然玄士視力超強，可下雨天極大影響了能見度，僅能看見一排小黑點，列隊飛行于幾公里高的位置。闌 黎旭聞聲望去，右眼內閃過一道奇異的符號，黑色童孔陡然縮小了一圈，看著相當詭異。
這正是他修煉的秘法——洞照玄眼。
黎旭定定望了幾秒，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那是三角形的大風箏，每個風箏下面掛著一名赤甲軍戰士。”
趙啟桓聽懵了。
風箏掛著戰士？
這是在搞什么鬼？
黎旭扭頭望向瀾波湖的方向，猜測道：“這多半是程特使的手筆。”闌 趙啟桓附和道：“應是如此。”
整個玄宮人盡皆知，程特使喜歡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在風箏下面掛人的稀奇事，這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腦洞。
除了程特使以外，兩人想不到第二個人會這么干。
在天空上。
只見一列三角大風箏，先靈活拐了一個陡峭的急轉彎，接著來了一連串的凌空翻滾。
這一套動作，看著相當花里胡哨。闌 趙啟桓點評道：“這些戰士的操控技巧，倒是挺不錯！”
風箏并非容易操控的東西，這幫戰士的動作玩得這么勐，卻一點沒有失控的跡象，水準確實不錯。
幾秒后。
十二只三角大風箏整齊劃一的轉向，飛向了瀾波湖的方向。
黎旭又猜測道：“或許這些風箏就是從那艘航空母艦飛過來的。”
趙啟桓亦好奇不已：“程特使到底想要干什么？”
兩人討論了一會，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闌 不多時。
悟玄道到了。
放眼望去。
長長的石階之上，一些披著黑袍的身影，正一動不動的站立著。
這顯然是觀摩欄桿浮凋的玄士。
黎旭不由嘿嘿笑了起來：“人還真不少吶！”
僅僅只是視線范圍之內，便有不少于三十名玄士。闌 而這一條上山的臺階，長度不少于一千五百米，大半皆在視線范圍外，未看到的玄士只會更多。
趙啟桓笑道：“石靈系玄法的威能相當大，只要掌握一枚玄印，往后地位會提高一截，人多也正常。”
兩名玄士一邊沿著臺階而上，開始一邊觀摩欄桿石凋。
而這一看，兩人便徹底沉迷了進去，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足足過了半天之久。
趙啟桓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尊石像，巍然屹立于山巒之巔，經歷了無窮的歲月滄桑。闌 終于有一天。
“轟！轟！”
伴著一聲聲驚天巨響，大地忽然劇震起來。
趙啟桓感覺自己一下子活了起來，并化身成了一個巖石巨人。
他揮舞起兩條石臂，正準備仰天咆孝，陡然聽到一個驚詫的聲音，從極遙遠之地傳了過來：
“趙玄士，你悟出了石靈系玄法特性嗎？”
趙啟桓呆了一下，奇異幻覺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凈凈。闌 隨后他看到了同僚的面孔。
旁邊還有另外兩名黑袍玄士，亦是滿臉驚訝之色。
黎旭指著不遠一株植物，吃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趙玄士，你剛才揮了一下手，將這些葉片變成了石頭。”
趙啟桓聞聲望過去，當即發現原本翠綠的葉片，盡皆變成了黑灰色，看著宛若石質。
這位鎮守玄士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亦驚得不輕。
我的天！
還真是石頭！闌 我真的領悟了石靈系玄法特性！
旁邊的一名高個玄士，一臉羨慕的說道：“趙玄士，看來你在石靈系玄法一道頗有天賦。”
另一名魁梧玄士，跟著插了一句話：“趙玄士是第六名領悟玄法特性的玄士，將來有很大的幾率領悟玄印。”
如果將玄印比作一棵大樹，玄法特性便相當于一粒種子。
盡管從種子到大樹還有一段相當長的距離，但終歸已踏上了第一步，未來亦多了一種可能。
趙啟桓驚喜之余，心中感慨愈增。
當初他親眼見證，尚是安華城大執政官的程特使，展示出了石靈系玄法特性。闌 彼時。
他自認為是玄法一道的先行者，對此不是特別在意。
才過了四個月。
雙方的地位來了一次大反轉，程特使卻成了先行者。
如今。
他反而得借助對方對玄法的理解，才領悟到了一絲玄法特性。
對比之大，他如何能不感慨？闌 趙啟桓壓下心頭情緒，斷然說道：“我聽說程特使參悟的傳承物是‘震硿玄印’。
“但我敢肯定，特使正在凝聚的絕非震硿玄印，而是更強大的玄印。”
黎旭本能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趙啟桓指了指欄桿石凋：“它們告訴我的。”
黎旭有點難以置信：“從傳承物中還能領悟更厲害的玄印，這是怎么做到的？”
高個玄士笑道：“趙玄士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幾乎每位有所領悟的玄士，全都這么認為。”
魁梧玄士跟著說道：“從傳承物領悟更強大的玄印，程特使已經做過了一次，引動神榕靈潮的‘靈緲萬森玄印’，便是如此。”闌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有些人的天賦之高絕，實非我等尋常人所能望其項背。”
趙啟桓深以為然：“確實如此。”
黎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段小插曲后。
趙啟桓和黎旭登上山頂，行至瀾波湖畔，終于看到了航空母艦。
兩人只看了一眼，便被震了一下。闌 這赫然是一艘巨艦，從頭到尾的長度，達到了驚人的四百多米，看著極具視覺沖擊力。
并且這真是一艘石頭船。
從上方的甲板，一直到船殼，入目所見之處，全都是灰白色的石頭。
更奇特的是，石頭巨艦的頂層，居然是一整塊巨大的平板，幾乎看不到建筑物。
這等古怪的設計，實在超出了兩人的想象。
黎旭忍不住說道：“程特使為什么將船設計成這樣？真是太奇怪了！”
趙啟桓回應道：“程特使肯定自有用意，只是我等想不到。”闌 這位鎮守玄士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已然徹底變成了對方的腦殘粉。
就算不懂，他也覺得對方做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