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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入土為止

無線電子書    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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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能確定跟楊元松所想的,李懷德的辦公方法已經發生了改變是完全不可能的。

  狗改不了吃屎。

  李懷德在隱忍什么,別人不清楚,李學武可是知道的很,工糾隊和文宣隊不能說都在他的掌控下吧,也得說使命必達。

  尤其是當會議慢慢推進,討論的意見偏向于由保衛處繼續領導工糾隊,宣傳處繼續領導文宣隊以后,李學武更能確定李懷德的心思。

  “我提一點建議啊”

  當討論出現空隙,李學武微微一笑,將面前的白瓷茶杯挪了挪,看向會議桌一頭主持工作的楊廠長點了點頭。

  獲得楊鳳山的點頭示意后這才開口說道:“既然李副廠長建議是由廠讜委和廠辦公會議領導工糾和宣傳工作,我看還是盡量縮短管轄直徑的好”。

  一邊說著,李學武一邊看了李懷德一眼,解釋道:“這兩項工作本身就是在延續大學習活動的指導和引領作用,應對當前快速變化的形勢,扁平化的管理模式更適應當前的執行環境”。

  楊元松挑了挑眉,同楊鳳山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有一絲驚訝。

  他們都驚訝于今天李懷德和李學武的發言態度,這么大公無私的表態實在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懷德主動提議,卻并不攬權,會議討論中傾向于保衛處掌握工糾隊,李學武卻是在往外推。

  今天這是怎么了?

  難道真的因為工作組離開,軋鋼廠要進入到天下太平階段了?

  楊元松當然不會這么的天真,楊鳳山也不是三歲小孩子,兩人對視過后均保持了沉默,看著李學武繼續表演。

  只要有表達和行動,那就一定有線索和意向。

  楊元松更傾向于李學武在謀劃什么,楊鳳山則想的是李懷德的這一提議是否有問題在里面。

  表面上的權利掌控他自然很清楚,張國祁的站位不用想也能知道,但他也不是沒有防范措施,知道在這風雨飄搖的情況下應該怎么做。

  昨晚被王敬章等人抓走,今天的楊鳳山表現的更加睿智和沉穩,半夜的時候有人來檢查安保,他的審問被打斷,得以睡了半宿。

  今天他支持李懷德的提議也是在自救,哪怕是飲鴆止渴,也要讓張國祁把工糾隊拉起來,將王敬章等人消滅掉。

  同時他也很確認谷維潔的原則和良知,文宣隊掌握在她的手里,一定不會讓大學習活動發展到不可控的狀態。

  想法是好的,但依靠一個人的影響力和管理上的能力來期盼未來也是悲哀的。

  跟楊鳳山的想法不同,楊元松更想通過平衡和掌控來協調和消弭掉這種危險的可能。

  今天是楊鳳山在經受亂局的考驗,沒人敢保證明天不是其他班子成員,或者是他自己。

  刀子不剌在自己身上當然不疼,但危及自己了,那就是切膚之痛了。

  所以當聽到李學武提出應該由廠讜委和廠辦公會直接成立相應的辦公小組來領導大學習活動的開展更合適一些時,楊元松是想著這個小組應該由誰來負責的問題。

  軋鋼廠是有成立專門的大學習活動領導小組的,現在只是出現了具體的工糾隊和宣傳隊,非正式活動組織的領導是一件很棘手的問題。

  當然了,在會議的最初,在李懷德的提議中已經給這兩個組織進行了很好的定位,基于此情況,楊元松還是更愿意軋鋼廠班子里不出面直接做這項工作的。

  無論是成立專門的領導小組,還是合并到現有的大學習活動領導小組中,都會出現廠領導干部牽頭的情況。

  任是由誰出面,都會形成軋鋼廠班子干預大學習活動的局面,這跟上面的精神要求不相符合,同時楊元松也不愿意給這兩個非正式組織做注解和定義。

  說白了楊元松想的跟李學武一樣,都不想沾染了這種因果,看大學習活動進行到現在已經出現多少亂子了,以后是要蓋棺定論的,真要做軋鋼廠的罪人?

  所以在李學武的建議說完后,楊元松已經想到了這些問題,看明白了李學武更深層的意見和思考。

  李懷德不管,李學武不接,看見李學武表態后宣傳處的卜清芳也發言表態不想直接干預大學習活動的進程和發展。

  誰都能看見這兩個組織現在的威力,誰也都能預料到這兩個組織的后果,都不是傻子,指導和引領可以,帶領就不合適了。

  今天叫了保衛處和宣傳的負責人來就是要討論這個問題的,見李學武兩人都不接這個工作,楊鳳山也是有些為難。

  谷維潔敲了敲桌面,開口說道:“我看兩位同志的發言還是有些道理的,既要有所規范,又不能干預其發展,我看倒不如通過組織來處理這項工作”。

  說著話看向了楊元松和楊鳳山提議道:“工糾隊和文宣隊也是軋鋼廠的組織,也是軋鋼廠的人,組織和讜員自然是要發揮帶頭引領工作的”。

  見楊元松和楊鳳山點頭,谷維潔又看向了李學武和卜清芳的方向道:“工糾隊既然是以保衛處青年突擊隊為基礎組建,那便將這項工作交給保衛處來組織成立專門的大隊部”。

  “文宣隊也是一樣”

  谷維潔點了點卜清芳說道:“宣傳處負責協調組織宣傳人員成立大隊部,選派和選拔優秀的同志擔任大隊領導”。

  給兩人說完,她又對著李懷德和景玉農說道:“現在張國祁同志和王敬章同志對大學習活動表現出了非常的熱情和關注,我看在這方面應該給予鼓勵和支持”。

  李學武見坐在對面的徐斯年對著自己嘰咕眼睛,不由得耷拉了眼皮微微搖了搖頭,他可不知道谷維潔會這么建議。

  張國祁和王敬章都是剛剛在年中會議上解決了新工作的干部,谷維潔的這個建議聽著很好,可實際上是在剝奪兩人的正常工作崗位,把兩人都送進大學習活動的深淵。

  這可真是太絕了,要說狠心,還得是女人啊。

  景玉農聽完谷維潔的發言后第一個表示了同意,很大度的表示聯合企業現在的體量還太小,完全可以支持王敬章同志放下手里的工作全心全意的做好活動組織工作。

  其實楊鳳山和程開元是沒想到這個的,他們都不太愿意軋鋼廠出現這種級別的領導參與到活動指揮中去,這會無形的提高活動的高度,加寬活動的范圍,甚至是影響活動發展的深度。

  但現在谷維潔提議,楊元松點頭,景玉農贊成,他們再看向李懷德的時候卻是發現他也沒有反對。

  這是什么意思,谷維潔要養蠱,景玉農才不會保護王敬章呢,那李懷德怎么舍得再一次把張國祁扔下去的?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說是支持和鼓勵兩人干這個工作,還不是讓他們去爭工糾隊和文宣隊的管理權。

  這兩個隊廠里眾人都不想要,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倒不如當一塊骨頭扔出去,卻是真的能起到指導和引領的作用了。

  徐斯年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想到了李學武在其中的布置,以及跟張國祁的關系,這才給李學武示意的。

  李學武可不會說話,他的布置沒問題,無論是在工糾隊,還是在文宣隊,他都有信心掌控方向,真的沒有必要去趟這個渾水。

  工糾隊的主體是青年護衛隊,那都是保衛處里出來的年輕人,以后還是要回護衛隊的,他們能不想著后路?

  這時候鬧的再歡也終究是有落幕的那一天,再回保衛處還不是要受李學武的管理。

  文宣隊是以文工隊為基礎的,現在文工隊的三個管理者有兩個是李學武的人,還說什么。

  至于張國祁和王敬章兩人,徐斯年倒不覺得王敬章能斗得過張國祁,可最后王敬章完蛋了,那張國祁難免的要被走狗烹。

  如果現在脫離崗位專心搞活動,那活動結束了,他又要何去何從?

  徐斯年想著李學武跟張國祁關系不錯,谷維潔怎么會這么提議呢。

  李學武給徐斯年的回復就是:他跟張國祁也不熟,他們兩人的事跟他沒關系。

  “那就議一議”

  楊鳳山見幾人都有這么個意向了,便把目光看向了韋再可這邊。

  他是讜組部的負責人,需要在人事問題上給出建議性的發言。

  韋再可多滑啊,他能在這種會議室給出什么明確的建議?!

  “張副主任負責貿易項目,王副主任負責聯合企業項目,這兩個項目工作本身就不是正式的崗位”

  韋再可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筆記本后,又繼續說道:“從行政角度上來看,兩位同志只是負責工作發生了變化,只要廠辦公會議同意就可以通過”。

  這不是廢話嘛,他說的這些內容在場的哪一個不清楚,不過他說完也算是給楊鳳山提供了一個思考方向。

  “現在從兩個組織中發展和發揮大學習活動力量”

  楊鳳山點了點頭,再看向其他幾人沒有意見后,便拍板同意了谷維潔的建議。

  最后,會議一致性決定,鼓勵和支持軋鋼廠各部門、單位成立工糾隊和文宣隊,指導工作分別由保衛處青年突擊隊和宣傳處工人文藝宣傳隊負責。

  保衛處和宣傳處負責指導和引領這兩支隊伍的組建工作,同時廠里決定免去王敬章和張國祁的現有職務,支持他們深入到活動中去,發揮更大的作用和力量。

  李學武走出會場后,徐斯年追了出來,拉著他往自己辦公室走了進去。

  等關上了房門,徐斯年對著李學武挑眉道:“工糾隊和文宣隊既然是受保衛處和宣傳處指導工作,那王敬章和張國祁還爭個屁?”

  “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李學武微微皺眉,故作驚訝地看了看徐斯年說道:“我們也只是指導和協助他們開展活動工作,并不是領導”。

  “屁!”

  徐斯年扯了扯嘴角道:“我就不信你說的這些,你們在組建工糾隊和文宣隊,放王敬章和張國祁去爭這個辦公小組管理權,還不是在…”

  “在什么?”

  李學武挑眉打斷了徐斯年的發言,點了點他的胸口提醒道:“我是為了你好,以后社會上的事兒少打聽”。

  “艸!”

  徐斯年看著李學武拉開門離開,嘴里好笑地罵了一句,張王斗當然跟他沒關系,他關心的是斗過之后的局勢。

  跟領導問沒用,軋鋼廠亂不亂,李學武說了算,他得判斷一下李學武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和決心。

  如果李學武不慌,那這件事就沒問題,發展到最后如何的混亂,李學武都有準備收拾他們。

  如果李學武都愁了,那他就又是一種態度了,趁早解決后路問題。

  現在看來,要養蠱的不是谷維潔,而是李學武了。

  “我要參加也是參加宣傳隊啊”

  于海棠看了看王副主任,不知道這位今天怎么找到自己了,微微皺眉道:“我們廣播站已經在響應宣傳處的號召,要配合文宣隊幫助各車間成立宣傳隊呢”。

  “哎事情不是這么辦的”

  王敬章一邊跟于海棠說著,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他來找于海棠也是為了她這個廠花的影響力而已。

  “你不知道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的道理嘛?”

  王敬章循循善誘地說道:“只要你來紅旗社,那你就是我們的宣傳隊長,你負責拉隊伍,我負責支持你,怎么樣?”

  “不怎么樣”

  聽見王敬章這么說,于海棠已經知道他是來干啥的了,不是廠里的正經工作,而是他影響的紅旗社在招她。

  放著宣傳處正經地組織工作不做,去跟王敬章干草臺班子,她當然是不愿意的。

  “我們廣播站本身負責的就是精神宣傳和輿論引導工作,在文宣隊里我就是這方面的負責人”

  她很認真地給王敬章做了解釋,意思表達的很明顯了,就是不想接王敬章的橄欖枝。

  他們正在這說著,袁華卻是從廣播站大門里走了出來,看了這邊一眼喊道:“海棠,站長找你!”

  “哎,知道了”

  于海棠答應了一聲,對著大樹下的王敬章笑了笑,說道:“謝謝您的建議,我們站長找我了,我得回去了”。

  說著話跟王敬章擺了擺手便往大門這邊走了過來,沒理會墻角大樹下表情尷尬又氣惱的王副主任。

  “走吧”

  于海棠跟袁華說了一句便往院里走,袁華則是看了一眼王副主任的表情,見他走了這才跟上了于海棠。

  “你小心點,丫的不是個好餅”

  袁華再回頭看了一眼王副主任離開的方向,嘴里哼了一聲。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個好餅?”

  于海棠站住了腳步,看向袁華道:“你跟他認識?”

  “還用認識?”

  袁華撇嘴道:“從你剛才拒絕他后,他那卡么卡么小眼睛里看你背影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怯神神叨叨的”

  于海棠抿了抿嘴唇,又邁步往回走,邊走邊說道:“趕緊的吧,站長找我啥事?”

  “沒事”

  袁華跟在后面壞壞地說道:“我就是不想你上當受騙,騙他說站長找你的”。

  于海棠倏地轉回身,瞪著袁華道:“假傳圣旨是吧?!”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袁華認真地說道:“他剛才找你是說紅旗需要你這樣的進步有為青年,宣傳陣地需要你是吧?”

  于海棠狐疑地看了看袁華,反問道:“他也找你了?”

  “呵我也得搭理他才行啊”

  袁華不屑地說道:“我大姑說了,這人不是個好玩意,讓我離他遠點”。

  說完攤了攤手又補充道:“不過他確實找了好多人,包括咱們站里的,他都是這套磕兒”。

  于海棠看了看袁華,對于他話里的大姑是知道的,宣傳處三科副科長,負責工會宣傳工作的。

  不然以袁華這樣吊兒郎當的性格和能力也不夠來廣播站混日子的。

  他們兩人平時接觸的多一些,主要是袁華在追求她,她也知道袁華雖然有的時候不靠譜,可只要認真說的話還是可信的。

  “你是說真的?”

  “當然”

  袁華挑眉道:“你不會不知道他跟新來那個大學生的緋聞吧?還有以前服務處的那些娘們兒,長相標致的哪個沒叫他收拾過”。

  “去怎么說這些”

  于海棠不滿地嗔了一句,不過不是在對袁華,而是皺起了眉頭,想的是剛才見著的王副主任。

  袁華卻是咧咧嘴,低眉順眼地說道:“反正我話說到這了,信不信由你”。

  于海棠已然是信了,不然也不會問袁華這么多,但她還是比較懷疑王副主任的目的,為啥要找她啊,這次拒絕了,以后會不會報復自己啊。

  他帶頭揪走廠長的事誰不知道,雖然喊的口號級階變革,說的是批評廠長,干的卻是很惡心。

  看出了于海棠的疑惑,袁華拉了拉于海棠的胳膊,示意她跟自己來。

  等兩人上了樓,袁華拿出剛傳過來的文件示意她自己看,于海棠這才發現是廠里有了新的決定。

  “這么說…”

  于海棠瞪大了眼睛,看著袁華問道:“他被免職了?”

  “可以這么說”

  袁華聳了聳肩膀道:“反正文件上是這么說的,支持他和張副主任深入到大學習活動中去,誰知道呢”。

  于海棠卻是皺了皺眉毛,道:“他要是掌控紅旗的力量來針對我怎么辦?”

  “你傻啊!”

  袁華翻了翻白眼道:“他都免職了,還怎么報復你”。

  說完意有所指地反問道:“你不會覺得他會在跟張副主任的競爭中勝出吧?”

  再看于海棠思索的表情,袁華撇了撇嘴角,解釋道:“張副主任有保衛處青年突擊隊支持,有廠領導支持,王敬章有什么?”

  “喪家之犬罷了”

  “你又知道了?”

  于海棠看著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耷拉了眼眸,嘆氣道:“他再斗不過張副主任,可要收拾我還不容易”。

  “呵呵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啊!”

  袁華點了點于海棠手里的文件道:“這上面不是說了嘛,廠里正在組織保衛處和宣傳處指導工糾總隊和文宣總隊成立”。

  看著于海棠詢問的眼神,余華挑眉道:“你要是進了文宣隊當領導,還用得著怕他?”

  “你玩我呢?”

  于海棠翻著白眼問道:“我怎么才能當文宣隊的領導?靠做夢嗎?”

  “不一定哦”

  袁華忍不住笑道:“我大姑建議我去文宣隊呢,你要是愿意跟我…”

  “滾吧你!”

  于海棠看著袁華的壞模樣一推他便出了值班室,一邊往大辦公室走,一邊思量著這里面的操作。

  通過袁華來實現這個自然是她不愿意的,且不說袁華長的丑,單說即便是跟他處對象,他大姑也沒啥能力影響到文宣隊負責人的選擇。

  一個副科長,還是負責工會宣傳的,能有多大能量。

  現在誰不知道新調來的文宣隊是李副處長一力促成的,而在文宣隊負責管理的又是保衛處的干部,她要當這個負責人還不如直接去找李學武呢。

  雖然兩人之間有一些“誤會”,她也受到了一些拒絕行為,但她跟李學武之間并沒有矛盾。

  上一次的事情她反思過,確實是自己的行為太過火了,要求的也跟多,完全不切合實際。

  想要當他的愛人,為的還是那個身份,雖然有喜歡李學武的意思,可總是沒表達的很明確。

  如果她要的條件降低一些呢,或者表達的再清晰一些呢?

  比如她只想要文宣隊的負責人,也可以不當他的愛人,不要那個名…

  “對不起,我不愿意”

  “要不你再考慮考慮,畢竟你是我一手提拔的,我還是愿意把機會留給你們”

  王敬章很是寬容大度地原諒了黃詩雯的無禮,微笑著表示愿意把進步的機會留給她。

  可他的“好心”終究是被黃詩雯給拒絕了,并且堅決的表達了自己不想參與到宣傳工作中去。

  黃詩雯也是不知道為啥王副主任又來找自己,并且許給自己紅旗社的宣傳負責人崗位。

  她雖然沒參與到大學習的活動中去,但她是知道紅旗社在軋鋼廠里是很有影響力的。

  負責宣傳的崗位自然是很重要的,也是很搶手的,這種機會怎么可能落在她的頭上。

  “怎么了?”

房立寧走到樓梯邊上往  “沒什么,來找我說負責宣傳的事”

  黃詩雯微微皺了皺眉頭,低聲解釋了剛才王副主任來找她說的話。

  房立寧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頭,他意外王敬章會來找黃詩雯來幫忙,更意外王敬章竟然給黃詩雯這么重要的位置。

  “你不知道他現在負責紅旗社的活動嘛?”

  房立寧拉著黃詩雯往邊上走了走,輕聲提醒道:“紅旗社現在活躍的很,這兩天一直都在揪著廠長鬧呢”。

  “我知道”

  黃詩雯皺眉道:“可我真的不想去搞什么宣傳,我自己的工作都忙不過來呢”,

  房立寧往周圍看了看,見沒有人,便提醒道:“可這是一個機會啊,工作組走的時候是提議廠里工人自行成立工糾隊和宣傳隊的,你現在有可能直接成為咱們廠宣傳工作的負責人啊”。

  “怎么可能呢!”

  黃詩雯沒理會房立寧目光里的激動,不耐煩地說道:“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就我,還負責宣傳,別鬧了”。

  說完又看著房立寧說道:“我現在只想踏踏實實的工作,這不是你一直在做的嘛!”

  “是,是,我是想著踏踏實實干工作”

  房立寧也是看周圍沒人了,這才拉了黃詩雯的手輕聲勸慰道:“我這不是為了你著想嘛,你想啊,這樣的機會很難得的,廠里已經成立了專門的大學習活動小組,未來一定是有發展的”。

  “我不愿意”

  黃詩雯聽了房立寧的話皺眉說道:“他們太不理智了,很容易情緒化,我不想再吃一次虧了,咱們都好好的干工作,早晚有一天是要進步的”。

  說著心里話,黃詩雯使勁攥了攥房立寧的手,期盼地望著他的眼睛。

  兩人自從上次的溝通過后,因為有了于副處長的包容和理解,她在服務處的處境有了很大的改善,同時也答應了房立寧的追求,兩人已經開始處對象了。

  黃詩雯經歷了一場風波,已然知道了曾經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不想再那樣做了,覺得房立寧的工作態度才是正確的。

  所以現在面對王副主任的邀請,她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他的橄欖枝,就想著踏踏實實的工作,不愿再去惹這個閑事了。

  再一個,她也清楚王副主任是個啥樣的人,當初誘導傅林芳犯錯誤,她可是清楚的很。

  雖然很不齒傅林芳的做法,但她也理解傅林芳的追求,只覺得王副主任不是好人。

  她不想管傅林芳的事,也不想自己步她的后塵,所以不想跟王副主任往來。

  很顯然,她現在想要過安穩日子了,她對象不想了。

  房立寧皺眉道:“你得全面思考呢,服務處的工作是工作,那變革的思想工作就不是工作了?大學習活動是咱們青年干部的責任呢”。

  黃詩雯的面色冷了下來,瞪了眼睛看了房立寧一會,甩開了他的手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哎!詩雯你…”

  房立寧追了幾步,見走廊里來了人便站住了腳步,收回了自己的手,懊惱地看了看黃詩雯的背影,往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黃詩雯拒絕的很干脆,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想要什么,房立寧覺得懊惱,是因為他想要的卻是得不到。

  王敬章也很懊惱,收到廠里下發的文件通知,知道自己被免了職,他不得不做出改變。

  工作組剛走,就特么把自己擼了,還特么美其名曰是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活動中來,你們特么怎么不投入呢!

  王敬章現在緊張極了,他知道自己已經跌進深淵,就在半當腰的樹枝上卡著呢,稍稍一個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

  關鍵是他現在想要擺爛都不成,這群王八蛋放了一條叫張國祁的毒蛇在樹上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說不定啥時候就抽冷子給自己那么一口。

  要么直接死,要么舉手投降,可這兩樣他都不想選,他想再掙扎一下。

  所以紅旗社就是他最后的那根稻草了,不僅僅要死死地抓住,還要往這根稻草上續命。

  廠花于海棠有魅力基礎,能籠絡年輕人,只要能拉她加入紅旗社,自然是能帶來一群人的加入。

  可惜了,這丫頭精明的很,手段也多,比他還狠呢。

  服務處黃詩雯,繼廠花于海棠之后,大學生里最漂亮的幾朵花之一,只要她能加入,不僅能帶來大學生這一進步青年群體的關注和加入,還能利用她的文化和才學,至少在大報上能有所作為。

  可惜了,這丫頭愚鈍的很,失敗一次就萎靡不振了,沒追究求的人還能有啥作為。

  王敬章從主辦公樓里出來,思前想后的想到一人,眼珠子一轉,調轉方向往招待所走去。

  不能輸,絕對不能輸,只要干掉楊鳳山,那軋鋼廠里就會出現亂局。

  他早就謀算好了,這軋鋼廠里可不止一個人想要楊鳳山的位置呢,到時候廠里一亂,他才有機會亂中取勝,求那懸崖峭壁中的生機。

  不是他必須找女人幫忙,也不是他的壞心思作祟,而是他能找的,能忽悠到的只有女人了。

  現在廠里的男青年,哪個不是以進入東風社為榮,張國祁也不知道是給李學武吃了什么迷魂藥了,怎么把青年突擊隊給了他!

  不對!

  王敬章正邁著小碎步往招待所趕呢,突然想到了什么,腳步一停,眼睛瞪大的像銅鈴…

  碼的!是李學武!

  不止是李學武!還有李懷德!

  不對!

  還有!

  還有廠里所有領導!

  淦!危!

  王敬章從聯合企業跑出來介入到紅旗社以后一直在梳理其中的關系,更是在借助工作組的最后影響力擴大個人影響力。

  他畢竟是中層干部,獲得那些工人的信任很不容易的,所以一直都沒想到張國祁也跟自己湊熱鬧是為了啥。

  剛開始他倒是注意來著,畢竟張國祁回來就跟領導們談了話,可后來東風也沒什么針對他的行動,就以為是組織談話呢。

  沒想到啊,今天上面下了文,又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爭這個大學習活動的領導權了。

  本想著張國祁是自己的報應和危機,沒想到危機的背后還有報應和危機。

  碼的,報中報,危中危,真是全廠都想要他的命啊!

  心里緊著事,腳下的步子更是倒騰的快了,等進了招待所大門又是忍不住踩了剎車。

  怎么了?

  還真沒,這是進入到李學武的地盤了,他不得小心謹慎點啊。

  雖然說李學武沒有真刀真槍跟他比劃,可就沖他支持張國祁這一點就能知道,李學武對他不善!

  招待所是啥地方,這是李學武的自留地啊,他來這邊找人,馬上李學武那邊就得知道。

  所以啊,王敬章是站在大門口觀察了一陣,確定了秦淮茹不在才進的院。

  招待所一共三個負責人,張松英現在一定是在小食堂,秦淮茹要是歇班不在,只能是傅林芳在呢。

  于海棠搞不定,黃詩雯搞不定,那傅林芳還搞不定嘛!

  “林芳同志”

  王敬章的聲音就像是惡魔的咆哮,在傅林芳的耳邊一出現,她便不由得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倏然轉回頭,確定是王敬章站在那里,傅林芳緊緊地抿著嘴唇,瞪著眼睛望著他虛偽的笑容,真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林芳同志,不要這個表情嘛,你就是這樣歡迎老領導的?”

  王敬章笑著數落了傅林芳一句,隨后示意了團結湖邊上的休息區說道:“找個地方聊一聊吧,我有些工作要跟你說”。

  傅林芳眼皮跳了跳,壓抑著心中的苦悶咬牙說道:“您現在又不是我的領導,有什么工作能找到我啊”。

  說完扭頭就要往樓里走,卻是被王敬章的一句“不談工作談感情”定在了原地。

  “您如果還有點良心,就不該來找我”

  傅林芳強忍著身體的顫栗,一邊說著,一邊轉回身看向王敬章,面上全然變成了冷冽。

  王敬章卻是不以為意地攤了攤手道:“你也不想我在這跟你談以前的感情事吧”。

  說完示意了團結湖邊上的休息,歪歪頭后率先走了過去。

  傅林芳抿著嘴唇站在原地望著王敬章的背影,她現在真的很想逃走,逃避王敬章和他嘴里的那些現實。

  可她逃不走,發現自己的異樣已經引起了大廳服務員的注意,傅林芳只好邁著沉重的步子往休息區走去。

  “這就對了嘛”

  王敬章的笑容好像毒蛇一般深深地刺痛了傅林芳的眼眸,看著他坐在那里對自己笑著,傅林芳背后的汗毛根根豎起。

  “我找你來又不是要害你,我是想要補償你”

  王敬章疊著腿坐在石凳上,看著傅林芳笑著說道:“其實我是對不起你的,答應給你的位置也沒有辦到,還讓你淪落到這里來做服務崗,我真的很愧疚”。

  “我不需要你的補償”

  傅林芳干啞著嗓音說道:“我只需要你不要再來找我,就讓我在這淪落好了”。

  “你看你,就說傻話”

  王敬章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嗔怪道:“你是大學生呢,怎么能做這個呢,你是要有精神追求的,是要積極追求進步的”。

  說著話抬起手制止住了傅林芳的回答,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有個機會給到你,我現在的地位你也知道了,紅旗社里缺人,我可以安排你去負責宣傳,以后說不定是要做咱們廠宣傳部門的負責人呢”。

  “不需要”

  傅林芳聽明白王敬章話里的意思了,他還是想利用自己,什么狗屁缺人,什么負責宣傳,全都是在套路她,繼續拿她不當人使喚。

  看著傅林芳要走,王敬章立馬變了臉上,狠聲道:“你如果敢走,我就敢跟你父母說你跟我的那些事!”

  “你!”

  傅林芳的腳步就像釘在了原地,悲憤地瞪著王敬章,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可真卑鄙!”

  “隨便你怎么說”

  王敬章晃了晃腦袋,滿不在乎地說道:“到時候我也去問問你父母,他們的閨女為了進步出賣自己是不是也很卑鄙”。

  “你王八蛋你!”

  傅林芳揚起手就要照著王敬章的臉上扇去,可她的手并沒有落下,而是被王敬章抓在了手里。

  “我勸你冷靜一點,不要做出讓自己后悔,讓父母蒙羞的蠢事!”

  王敬章站起身子,甩開了傅林芳的手,狠聲說道:“我不是來求你的,我只是來告訴你,要么幫我搞宣傳,咱們一起進步,要么我死了也拉你當墊背的!”

  說完,也不等傅林芳再開口,轉身往招待所大門走去。

  招待所不是個談話的地方,他在這里多待一分鐘都覺得身上不舒服,好像是李學武躲在哪里盯著他一般。

  他真的很怕李學武,別人玩謀略搞正治都是點到為止,充其量沒了這個身份罷了。

  可李學武呢?

  完全不講道理,他玩這個都是入土為止!

  王敬章敢跟張國祁斗,敢叫板李懷德,敢揪住楊鳳山去社里捶,可他甚至都不敢跟李學武對視,深怕李學武注意到他,毫無道理的給他一棒子。

  從面相上看就兇,他覺得李學武路過,路上的狗都得挨兩巴掌,太吶了!

  他必須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活命機會,躲避一切危及生命的危險源,傅林芳只是他預定的第三個人選。

  如果不是因為于海棠和黃詩雯拒絕了他,他一定不會來傅林芳這里冒險。

  畢竟傅林芳在李學武這里已經當了副所長,一定是被李學武關注著的。

  沒辦法了,他死也要瘋狂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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