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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談錢不傷感情

無線電子書    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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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李學武他們,丁鳳霞望著屋里只剩她和兒媳婦兩人。

  再過幾天兒媳婦兒也要走了,她也要走了,頓時感覺失落了下來。

  閨女出嫁不到一個月,還沒怎么著呢,這個家就各奔東西了。

  若不是形勢不好,說啥她都不會申請調去羊城的。

  還有就是愛人的身體,姑爺晚上來又給特意準備了藥酒,叮囑別斷了,按時喝。

  這也是親家的心意,知道自己愛人早年戎馬生涯的,身體有了虧損,這才想著幫忙補的。

  說起來,李順同顧海濤第一次見面還是李學武和顧寧結婚的時候。

  這兩人都是含蓄的性格,相處的倒是融洽。

  私下里,李順給顧海濤號過脈,也開了方子,丁鳳霞也給顧海濤在羊城的秘書打過電話,叮囑秘書提醒愛人按時吃藥。

  不管怎么說,都是快要年到半百的人了,秘書再盡力,也不如她去跟前照顧著。

  所以去她去羊城,兒媳婦兒去大兒子那,這件事便也就定了下來。

  丁鳳霞也是擔心家里,好在女兒嫁的好,日子過的舒心,兩口子一看就和美,她去羊城也放心。

  穆鴻雁也是看出了婆婆的心思,拉著手安慰了起來。

  婆媳兩個一起上了樓,倒是讓這個家有了溫暖的氣兒。

  李學武這邊到家的時候也有些晚了,畢竟要去接了老太太,再往海運倉這邊來。

  因為實在是累了,李姝早就睡著了,顧寧抱著送去了老太太那屋,兩口子這才上了樓。

  上樓后才發現,樓上的床單被罩都換了新的,連衣帽間里的衣服都重新整理了。

  顧寧也是發現衛生間的衛生收拾了,浴巾也都是曬過的,在架子上疊的很整齊。

  李學武對著看過來的顧寧笑了笑,說道:“看來下周還得給零花錢,這效果就是不一樣啊”。

  顧寧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去衛生間洗澡去了。

  兩口子都不是啥勤儉節約過日子的人,似是這種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

  確實,任是誰都知道,錢是好東西,不僅能解決問題,還能解決了人。

  鄧之望鬧出來的這么一場戲,終究是將軋鋼廠在居民區項目的這塊遮羞布給撕扯開了。

  而他,被人家用錢拉低了底線,也將他的未來之路給毀了。

  錢能解決問題,但關鍵是沒錢。

  軋鋼廠沒錢,也不敢輕易的再往這個項目上砸錢,所以五月的最后一周,連開了三天的會議。

  直到了周三這天,關于居民區項目的管理、施工、安全、人事等等工作安排都沒有完全落地。

  楊鳳山更是從上周開始便一直在跑部里,希望能爭取到更多的資源分配和支持。

  但現在是多事之秋,所有的政策和工作都是收緊的,包括已經批準的。

  軋鋼廠的居民區項目當然也在其中,這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

  李學武在這三天里也是隨著李懷德全程參與了相關的會議,回到辦公室的他只覺得這件事必然是一地雞毛。

  景玉農所做的年中財務預算根本就沒有把居民區項目單列出來,作為特殊項目進行支持。

  隨著地震的影響逐漸消失,其產生的政策性紅利也在逐漸減弱。

  大家對于地震也不說、不提了,好像真的就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對應的,進入夏季以后,這住房問題也變得模糊了,工人們對于這一點的反應并沒有四月份時的那么激烈。

  但這是一個誤區,時節是會變化的,夏天都能對付,如果入秋呢?入冬呢?

  居民區的大樓如果在入秋前看不到希望,那必然是要引起軒然大波的。

  工人們沒注意,但軋鋼廠的領導是要注意的,楊鳳山現在最頭疼的可能就是這個了。

  先前鄧之望放開了施工的口子,允許軋鋼廠的工人,或者工人子弟進入工地以工積分,爭取早日分配到房子。

  但這是一件急功近利的事情,在財務緊張的時候,鄧之望為了保證項目的平穩,竟然削減施工方支出,用工人頂上。

  不僅僅造成了施工進度的緩慢,還讓作為輔助力量的工人對樓房有了過大的期望。

  現在好了,鄧之望塌了,上面對他的調查一時半會還沒有結果,但項目不能等他的結果啊。

  再有就是,軋鋼廠的一個副廠長名額暫時定不下來,得等鄧之望的事有了初步的意見,最少也要等到免職通知。

  沒有專職負責這個工作的副廠長,讓大家來接爛攤子,誰都不愿意。

  包括現在正代管的李懷德,經過李學武的分析和總結后,看著報告上的數據,他也是怵頭了。

  如果能用計謀和活動爭取到那個位置,那李懷德為什么還要做這等實際上很困難的工作去刷工作成績呢?

  況且這個項目還是吃力不討好的項目,做好了是集體的成績,做不好還得給鄧之望背黑鍋。

  三天的會議開不下來,原因就是在此,雖然定下了宣傳方向,將項目的不良局面都扣在鄧之望那邊。

  但這種宣傳也是防止工人們有意見的,也得等上面有了初步的定論才行。

  對于當前的工作開展是沒有作用的,所以領導們該怎么愁還是怎么愁。

  暫時定下來的還是楊鳳山主管,李懷德、景玉農協助管理項目。

  要李學武說啊,這特么就是扯淡,一個人的工作三個人干。

  就連現在的小孩子都知道,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的道理。

  李學武每當看見工程處處長蕭子洪滿臉苦澀地游走于三人的辦公室時就暗自叮囑自己,一定要小心,不到一定地步,千萬不能把李懷德給掘下去。

  但凡有一個主管領導,這工作都不至于這么難做,有問題找領導嘛。

  反正都是他簽字,出了事都找他就成了。

  李學武是必須要把李懷德扶穩站好的,不然誰給他擋…咳咳。

  你看看,是特么誰說李學武專克領導的!

  是誰!

  這不是造謠嘛!

  你看李學武對李懷德多好,全力支持他頂上去!

  所以以后說李學武不團結,靠掘領導上位的話就不要再有了,不真實嘛。

  “處長,聯合企業項目工地出事了”

  李學武這邊正想著問題,同時審批文件呢,沙器之走進來給了他一個震驚的消息。

  “聯合企業項目?”

  李學武抬起頭看著沙器之問道:“那邊能有什么事?”

  “是在鬧事”

  沙器之的面色也是很嚴肅,解釋道:“關于聯合企業項目沒有軋鋼廠工人子弟入職的消息很多,各種謠言滿天飛,工程處平整土地的機械都被逼停了”。

  “誰在現場?”

  李學武挑著眉毛問道:“景副廠長?”

  “沒,沒有領導”

  沙器之輕聲匯報道:“只有工程處在那邊項目部的負責人在支持工作,但解釋好像不能被工人們接受”。

  “怎么會這樣呢?”

  李學武的眉頭皺起,問道:“現在是上班的時間,工人都跑去工地了,車間那邊沒有反饋?生產管理處那邊也沒消息?”

  “不是工人,是工人家屬”

  沙器之匯報道:“都是有孩子到了招工年齡的,不服廠里做出的新工廠人事安排”。

  “我知道了”

  李學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是知道這件事又是誰干的了。

  真是不消停啊,居民區項目的事還沒有眉目呢,又開始攪和聯合企業項目的事。

  關于這個,李學武是無奈,上次也不知道是誰主張的,由著谷維潔跟他談了談這個項目的事。

  谷維潔的意思是,不建議李學武在這個項目上給景玉農,或者是相關的人設置障礙,或者是造成影響。

  李學武也很冤枉,他從來都沒有想著在這個項目上造成什么,或者說讓景玉農輸給他什么。

  但有人既然能找到谷維潔那里,李學武自然也就沒有說什么就答應了下來。

  甭管自己有沒有心要做什么吧,人家認為有了,那自己這邊狡辯都是沒意義的。

  可他前面剛答應了,鄧之望就出事了,鄧之望的事剛有了處理,聯合企業又出事了。

  李學武感覺有一只大手在推動這件事硬往他身上靠了過來,躲都躲不開。

  “讓王一民帶人去現場,確保不要出現過激行為就行”

  “明白”

  沙器之答應了一聲便出了門,李學武則是搓了搓臉,看了主辦公樓的方向一眼。

  李懷德做事太刁鉆了,也太會找時間了,根本不給楊鳳山留活口。

  而對應的,楊元松的態度也會發生改變,從支持李懷德,一定會轉去支持楊鳳山的。

  以前李懷德還是在楊元松的可接受范圍內爭這些,但現在他是越來越肆無忌憚,那還了得?

  至少楊元松是不會放任軋鋼廠出現副廠長架空廠長的事情出現的。

  楊元松坐山觀虎斗,楊楊鳳山和李懷德,甚至其他幾方,哪一方強一些,他就支持另一方弱的。

  平衡嘛,總不能直接打壓,那不是要惹爭議嘛。

  支持弱的一方,對強的一方造成影響,繼而達成他的目的。

  而在軋鋼廠當前最主要的矛盾中,楊元松也是隨著形勢的變化,在楊鳳山和李懷德之間找平衡。

  以前多是偏向李懷德多一些,但現在不行了,李懷德眼瞅著不顧他的話,要繼續冒尖。

  這還有啥可說的,李學武都能看得出來,接下來一定是李懷德挨揍。

  不過這得看李懷德的目的,他被揍的經歷不少了,如果能通過這一次將楊元松和楊鳳山的底線試探出來,下一次能揍他的人就不多了。

  而且李懷德很會看時機,也會把形勢的脈,現在這個階段,可能是他最能接近頂層的時間了。

  這幾日李學武跟他接觸的時間多,但見他在廠的時間少了。

  上班時間出去干啥,猜也能猜得到了。

  李學武的這一次安排比上一次要謹慎的多,不是因為這次的人少,也不是上次的警告處分讓他嚇破了膽。

  而是,今天是五月二十八號了。

  李懷德也是做夢都沒想到,形勢的變化紛紛擾擾,卻又有了轉折。

  “處長,新聞消息,新的工作組成立了…”

  就好像沸騰的海水里突然被定海神針給定住了一般。

  周四這天,李學武再上班的時候聯合企業那邊沒事了,李副廠長也回來消停的坐班了,上面的審核突然加快了,好像天要晴了一般。

  李學武站在辦公室里抽著煙,眼睛看著窗外,滿臉的戲謔和無奈。

  也許坐在對面的李懷德也是很無奈,做了那么多的準備,沒想到上面的風又變了。

  這一次工作組的負責人不是他想的那個,卻是李學武知道的那個。

  對應的,李懷德想要的東風沒有來,他的那些做法也就偃旗息鼓了。

  李學武知道,這件事沒有完,李懷德做的這些事楊鳳山都會一一跟他算這筆賬。

  這一次的風向調轉應該是楊鳳山先得到了消息,這才在這跟李懷德打埋伏。

  但就不知道折李懷德一千,他自己損失八百的結果是不是他想要的。

  這個坑挖的不夠深,至少李懷德不會怎么樣,要是李學武…呵呵。

  “處長,車準備好了”

  沙器之走進門跟李學武說了一聲,隨后便拿起了李學武放在桌上的手包。

  李學武點了點頭,將手里的煙頭掐滅在了煙灰缸里。

  “嗯,走吧”

  兩人一起出門,路過于德才辦公室的時候,沙器之還提醒了一下。

  于德才走出來跟李學武匯報道:“處長,昨天訓練場送來一些罐頭,說是給咱們品嘗的,您看這…”

  “罐頭廠出產品了?”

  李學武轉頭看了于德才一眼,笑著擺手道:“那就給處里的同事們都分一分,嘗嘗鮮”。

  說完示意了于德才,道:“記得收集一下意見啊,別白領了人家的好意”。

  “是,我盯一下”

  于德才跟著李學武往前走了幾步,又道:“廠辦那邊想找您溝通一下工作,是關于居民區項目的,您看?”

  “暫時沒時間”

  李學武看了一下手表,道:“我跟輕工所約了時間,下午治安大隊那邊也有事,如果是安全的事,讓韓戰出面辦一下”。

  說完又頓了一下,看著于德才說道:“如果是其他事,就說我最近事情多,暫時沒時間”。

  李學武才不想趟這趟渾水呢,因為他的級別不夠,眼瞅著這是塊蛋糕,他也吃不到。

  對這個項目李學武是有些想法的,但無論是李懷德,或者是誰,都不會依照他的意見全程去辦。

  到時候出了問題,反倒有可能讓他背鍋,誰會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先放著吧,反正這個項目也不會爛尾,終究會有人出面來解決的。

  要不就等他,等李學武當了副廠長,或者有身份參與到其中的時候再來接手吧。

  相比于居民區項目,李學武更關注聯合企業項目,這才是他志在必得的。

  但在這個時候,李學武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做與之相關的工作。

  即便是他把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只等接手后便能快速開展工作。

  但現在要做的,就是蟄伏下來,等待對方出錯。

  于德才送走了李學武,轉回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看了一眼桌上的單據,拿起來去了綜合辦。

  “小周”

  “主任”

  周瑤見著于德才進來,還是沖著她來的,便趕緊站了起來。

  于德才倒是很和善,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她坐。

  周瑤可沒坐,領導客氣是真的,但她的尊重也是真的。

  “主任,是有工作安排嘛?”

  “呵呵,問問你,都交接好了沒”

  于德才看了一眼周瑤的辦公桌,見上面的文件不多了,便說道:“是明天走?”

  “是,都交接好了”

  周瑤笑著點了點頭,道:“明天要去廠辦報道,徐主任說送我們一起回去”。

  “徐主任是關心你們的”

  于德才說了一句,將手里的單據放在了周瑤的桌上,道:“那今天再給你個工作,呵呵”。

  在周瑤拿起單據后,解釋道:“山上的罐頭廠給咱們處室送了些罐頭,請咱們品嘗的,你給各部門分配一下,讓大家都嘗嘗”。

  說完又對著周瑤叮囑道:“注意收集一下大家對口味和包裝的看法,咱們總不能白要人家的禮”。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了,明明是于德才請示了李學武的意見,這才有了這個安排。

  但在于德才往下安排的時候,這些意見和安排又都成了他的安排。

  倒也不能說于德才奸猾,貪了領導的功和賞,這些做法和話語都是帶著風險的,以后出現問題都是他幫著李學武來處理。

  說是名聲好處,其實也都是虛的,于德才也不想要,但這就是辦公室主任應該做的工作。

  周瑤看著單據,心里計算了一下數量,明顯是不夠一人一份的。

  “主任,這分配…”

  “由你來”

  于德才聽到了,也看到了辦公室望過來的目光,笑著對周瑤說道:“既然工作交給你了,就都是依著你的意見”。

  說完對著周瑤點點頭,道:“罐頭就在下面的小倉庫,領的時候你跟值班室說一聲就行了”。

  交代完,也不等周瑤再說,其他人問,轉身出了辦公室。

  “嚯!這可是好差事”

  “于主任也真是,周瑤都要走了,還安排這個”

  “你懂啥,這種事還不就是得罪人的活”

  “可不是咋地,分多分少的…”

  周瑤也聽見了同事們的議論,大聲的,小聲的,全在她的耳朵里,嗡嗡的響。

  捏著手里的貨物單據,周瑤只覺得職場上沒有一天是可以放松的。

  于主任的這個安排,不能說是針對她的,但也是給她一個考驗,一個歷練,一個提醒。

  這可怎么安排?

  全處機關有百多人,而罐頭只有幾十瓶,這樣分下來,你多我少的,不是找閑話嘛。

  要說于主任知不知道怎么分?一定知道,可周瑤不能去問。

  因為這是考驗,如果去問,就代表她認輸了,她這兩個多月的實習最終考核就是不合格的。

  雖然對她已經獲得的成績沒有影響,回來后依然是進保衛處,但她不想認輸。

  挺起頭,拿了手里的單據便往門外走去,她得去看看樓下的罐頭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啥果的,每瓶多少,都是啥樣的,總得在心里有個數。

  “咱就說,二十多天了,您都研究出啥來了?”

  “嘖嘖嘖,你這嘴臉變的真是快啊!”

  李正風看著李學武的模樣直嘬牙花子,恨不得拿著手里的文件夾劈了這小子。

  而李學武則是耍無賴地敲了敲桌上的破銅爛鐵道:“這么長時間了,您就弄了這么點進度,還好意思說我臉色不好?”

  “你當這是啥?”

  李正風拎著手里的文件夾將李學武扒拉金屬塊的手給打開了,道:“你以為做飯呢,你端來一盤菜,我就得給你蒸饅頭,半個小時出鍋?”

  “那要多久?”

  李學武皺眉道:“我還等著用呢,再給你一個月能行不?”

  “得得得,你趁早拿走!”

  李正風示意了那邊的槍盒道:“趕緊拿走,這活兒我還就不接了”。

  “老叔!”

  李學武見他耍脾氣,自己就不能再耍了,語氣一變,就要上前勸說則個。

  而李正風則是受傷模樣,擺擺手,道:“別叫叔,叫大爺也不行,你這時間給誰能做的出來,難為人么不是!”

  “老叔!您看您,啥脾氣啊!”

  李學武這會兒反倒是倒打一耙,對著李正風責怪道:“我這不是正跟您討論商量呢嘛,說急眼就急眼!”

  “您這脾氣得改啊!小心吃虧!”

  李學武去拿李正風手里的文件,見李正風甩著手不給他,便硬搶了過來。

  一邊看著,一邊在嘴里點著李正風道:“也就是您是我老叔,要是二一個,誰忍你啊,說耍脾氣就耍脾氣,說給臉色就給臉色,多不好”

  李正風看著這只“豬八戒”恨得是牙癢癢,好話賴話全叫他說了,到頭來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這小子他算是看出來了,就嘴好,欺負他說不過,跟這耍無賴呢。

  李學武也是仔細看了看文件里的數據,隨手扔在了一邊,對著李正風問道:“這是啥玩意?”

  “你…!”

  李正風瞪了瞪眼珠子,哭笑不得地看著李學武說道:“你特么看不懂還跟這看半天!”

  “廢話!”

  李學武撇了撇嘴角,道:“我要是看得懂還用看半天?”

  “逮著理了啊你!”

  李正風撿起文件夾,沖著李學武點了點,說道:“滾蛋,懶得搭理你”。

  李學武見他要走,便跟了上去,沙器之沒轍,也只能跟上去。

  上次來,對處長和這位研究所所長的溝通方式就覺得是種折磨,這次還得是。

  李學武倒是不覺得跟李正風相處難,這位老叔手上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一路上跟著磨,跟著問,總算是把李正風折磨的開了口。

  “是材料,槍身材料”

  李正風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對著李學武解釋道:“鋼有很多種,你就是軋鋼廠的,我不說的太細你也知道”。

  “所以,找到了?”

  李學武進了李正風的辦公室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他辦公桌前面,看著李正風說道:“如果找不到我可以讓軋鋼廠的工程師幫您看看”。

  “不是這個問題”

  李正風擺了擺手,道:“是相關的技術參數和生產難度”。

  看了李學武一眼,拿著鋼筆做示范,給李學武講槍口的內的螺紋,講力學關系,講合金應用,反正講了一大堆。

  李學武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生產的問題我能說鋼材和合金材料不是問題,加工機械應該也不是問題,瞄準鏡、支架等都可以研究”。

  “但制造工藝我沒法辦,因為我不懂”

  李學武撓了撓下巴,道:“還真就得您幫忙設計好了,到時候依著您的方案進行實驗和加工”。

  “但這得需要時間和人手啊”

  李正風敲了敲桌子,道:“現在立項不容易,造出來的東西總不能太像,得有點新意吧,光靠我一個人,你不能嫌慢”。

  “怎么就一個人了?”

  李學武左右看了看,問道:“所里的人呢?設計師呢?工程師呢?你這里是輕工所啊!”

  “你還知道啊!”

  李正風將那份文件放去一邊,隨后拍了拍桌上的文件堆,說道:“我們就不能有自己的工作了是吧?”

  說完又看著李學武問道:“我問你,這槍造出來你想怎么處理?不會就給你們單位采購吧?”

  “怎么處理嘛”

  李學武搓了搓下巴,對著李正風問道:“老叔,你說應該怎么處理?”

  李正風被李學武的話氣的一閉眼睛,就知道這小子在逗自己,他自己也是沒想好怎么處理這支槍呢。

  “是你找我來的,不是我找你要造槍的!”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征詢您的意見嘛,畢竟您接觸的多不是”

  李學武安撫著李正風,接了沙器之端過來的茶,示意道:“生產和制造我都有轍,這應用嘛,我還是有點小想法的,也得看您有沒有這個意愿了”。

  李正風靠坐在椅子上,看著李學武說道:“只要不用我花錢,不用我花人情,都行”。

  “嘶老叔!你咋這樣呢”

  李學武皺了皺眉頭,道:“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嘛,您負責設計,我們負責生產,一起研究銷售,合作共贏,這不是雙贏嘛”。

  “我怎么看你是雙贏啊”

  李正風看著李學武說道:“合著你就拿來把槍,我們花經費設計的,我還得幫你推銷出去,你這是贏兩次啊!”

  說完還示意李學武問道:“你這么做是不是在給你們廠找門路呢?咋地,想擴展業務了?”

  “您看您,又胡思亂想了不是!”

  李學武瞇了瞇眼睛,道:“我們廠還能缺業務?現在的任務都忙不過來呢”。

  “這不是機會難得嘛”

  說完了,看著李正風認真地說道:“您想啊,研究所也需要經費吧,上面的任務下來,給你們分配的經費一定很緊張吧?福利呢?”

  “說正事兒”

  李正風見李學武又來誘惑自己,便示意著說道:“現在研究工作才剛剛開始,咱們談錢不傷感情,你給我個合理的方案,我也好跟所里有個交代”。

  李學武就知道這老東西的便宜不好占,一個勁兒的談感情,到了現在還是回到了經費上面。

  “輕工所負責設計我們要的,我們負責生產,軍品是要你們幫忙推廣的,而民用的我們自己來搞銷售”

  既然都談錢不傷感情了,李學武說話的時候也就沒得感情了。

  李正風也是覺得這小子挺操蛋的,說談錢就跟變了人似的,市儈的很,連老叔都不叫了。

  “前期研究的經費呢?產品的銷售盈利呢?怎么算?”

  李正風看著李學武問道:“到底是哪個廠跟我們合作,總得有個正規的程序吧?”

  “這得看您了”

  李學武微微側了臉,道:“畢竟原始素材是我提供的,生產和材料都是我們的,如果你們連設計經費都讓我們出,那銷售盈利我們也就只付一次設計費”。

  “嘿!你小子啊!”

  李正風坐直了身子點了點李學武,說道:“你還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合著我們白忙活唄!”

  “這話就不對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是您說的談錢不傷感情的,我這可是正經跟您談合作呢,多一分付出,多一分回報啊,這很正常的啊”。

  說完了同李正風擺著手指解釋道:“我們出的原始素材,我們出的設計經費,我們出的生產和銷售,你們能得到的不就是設計費了嘛”。

  “嘶你說!”

  李正風也知道,這把槍造出來還是有市場的,因為現在國內的武器發展還是摸著毛子過河。

  包括現在正在用的五六式,現在這一款狙擊步槍正是傳承了毛子一貫的皮實耐造的特點,在班組火力中對五六式是一種補充力量的存在。

  只要能造的出來,那他就能跟總后談,畢竟在安南戰場上,這把槍的性能已經被實驗出來了。

  能經歷戰爭考驗的槍械,都是好槍,再華麗的設計和樣式都白扯。

  能看得見的利益就在眼巴前,讓他只拿一筆設計費,那他哪里愿意。

  況且這把槍又不是第一次見到,說不定其他所也在研究這個呢。

  誰能早一天實現量產,誰就能吃到第一筆訂單。

  反正李學武是不怕,這把槍是沒有問題的,那就可以放在城市中使用,至少治安大隊可以用起來。

  李正風現在糾結的點就是前期到底要不要付出,付出了能回報多少的問題。

  “你說,如果我們負責設計經費,又能得到多少利潤?”

  “這還得具體的分析和看待”

  李學武現在掌控了主動權,自然不能一口就給李正風喂飽了。

  “如果輕工所出整套的設計方案,包括工藝方案,那就在產品盈利里面給你們提成”

  “如果輕工所只出設計和工藝的一部分方案,那提成相應的也會減少,甚至只有設計費”

  “如果輕工所在后期推廣中能做出貢獻,那便可以提升產品盈利的提成”

  李學武攤了攤手,道:“很公平的原則,多勞多得嘛”。

  李正風扯了扯嘴角,對著李學武問道:“什么叫部分設計方案?”

  “很簡單,比如這把槍”

  李學武聳了聳肩膀道:“你們不會想把葉夫根尼·費奧多羅維奇·德拉貢諾夫先生的原創設計費也給拿了吧?”

  李正風就知道這小子在跟自己打馬虎眼,以前還說特么不認識這把槍,還說不知道誰設計的,現在倒是用毛子的語言念出了槍的設計師。

  “說說你還想我們幫你設計啥?”

  李正風也是沒轍了,條件就是這么個條件,原則也就是彼此心中的原則,已經很公平了。

  要說起來,輕工所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果是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所獲得的利益比這個還少呢。

  “不會還是武器吧?”

  李正風看著李學武說道:“我們自己也是有設計任務的,不能把人手調配給你,更不能耽誤了上面的任務”。

  “不是,至少不是熱武器了”

  李學武搓了搓下巴,笑著說道:“還有些小玩意,等您把槍的事兒辦好了,咱們再談談其他的,畢竟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嘛”。

  李學武就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李正風自己也是,老狐貍遇見小狐貍,都別說對方騒。

  李正風點點頭,算是認可了李學武的方案,輕工所出前期的設計費,至少這把槍是要吃的,畢竟利益都是看得見的。

  至于李學武說的,后面還有其他的設計和產品,他也是奔著有棗沒棗打三桿子去的。

  不過他倒是打聽了,這小子有幾分能耐,在鋼鐵和工安兩個系統都混的開,就沖這個,還是讓他有點信心的。

  最主要的信心來源還是李學武的老丈人,要說別的他還不敢保準,但李學武的丈人就是大佬,要是這把槍造出來,本身的質量和需要都沒問題,還能差了訂單?

  “得了,既然您允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李學武站起身,說道:“您可以跟我談錢不傷感情,但我不能這么做,跟您談錢也得談感情”。

  說完了示意門外的沙器之進來,接了他手里的兩袋子東西放在了李正風的辦公桌旁邊。

  “你這是干啥!”

  李正風站起身就要拒絕,畢竟他也是干部,可不能讓人家說出閑話來,這可是在單位呢。

  李學武卻是擺了擺手,道:“都說了談感情了,這是給我老叔的,誰說啥我就用大嘴巴抽他!”

  說完攬住了走出來的李正風的肩膀,一邊往出走,一邊笑著說道:“我特么就不信誰家還不走個親戚了,是不是老叔?”

  李正風對這塊兒膏藥也是沒轍,今天約了李學武來就是談錢的,沒想到還是把自己繞里頭了。

  一分錢沒落著,好像還得搭點兒。

  走出門口了,所里的人見著兩人搭肩膀式的往出走,都忍著笑打招呼。

  李學武也是一口一個老叔叫著,說著的都是家里的事兒。

  什么自己閨女會說話了,什么家里老太太讓他去家里坐坐了,什么有時間去看老嬸兒了啥的。

  李正風也是無奈,這么熱情的大侄子怎么忍心拒絕呢,還是個有能耐的大侄子。

  到了門口了,李正風拉著李學武問道:“到底是哪個廠要做這個?”

  說完對著李學武提醒道:“生產槍械的廠子可是要有一定的紀律和備案的,軋鋼廠這么大,能接受得了?”

  這話說的是對的,生產槍械和武器的工廠都不太大,且位置很隱蔽,至少安全問題是關鍵。

  李學武上小學的時候窗子外面就有一道大墻,時常能聽見里面的機器聲,有的時候還能站在班級里看到對面樓上有人干活。

  上下學路過那個工廠也沒什么好主意的,等上高中了,開始淘氣了,才用一頓打知道那里是兵工廠,生產手槍的。

  軋鋼廠有一萬多人,要是執行這種專業工廠的嚴格紀律,怕不是上面也不會答應的。

  所以李正風才會問李學武,他就知道不是軋鋼廠,問出來心里也好有個數。

  李學武站在車邊,拉著李正風的胳膊湊到對方耳邊輕聲說道:“在鋼城,我們廠的分廠,專門冶煉特種鋼材的,也有保密要求”。

  “是嘛”

  李正風聽到是在鋼城,卻是在心里對這個位置表示了滿意。

  因為只要不在京城生產,那對安全的要求就會降低一個等級,至少不是像京城這么的嚴格。

  再有就是李學武所說的煉鋼廠,這是對生產的一種強有力支持啊。

  看李學武這自信的模樣,就知道他在那邊是有話語權的。

  這種自信無疑也是給了李正風一股自信,讓他知道,這件事可以長久的做下去。

  槍械的更新換代是很慢的,只要這一次做好,細水長流,輕工所應該不用擔心資金問題了。

  “好好,你做事老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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