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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仙人也無法破星光拿你

無線電子書    當不成贅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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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神闕、星宮不在少數,但能直目天闕,看透天闕眾仙人者,其實并不多。

  天人、人仙那雷劫壁壘就如同一座高山,橫壓在萬千強者頭頂,不渡雷劫,終究無法承受,無法見天地之真。

  姜先時天生慧目,見了天上的玄機,也見了那座呼風喚雨的西樓,心中在想如何才能使景國公安然度過這一遭劫難。

  “太華之脈乃是人仙的鑰匙,景國公已成銜日元相,只需食脈修行,以他的天資,有朝一日終究能夠成為一尊人仙。

  人仙與太華之脈相補,也許能掙脫山河帝子的枷鎖。”

  姜先時靜坐在小院中,看著正與厲金剛說話的陸景,心中這般想著。

  他來了太玄京,來了陸景這一座小院,才知道景國公并未坐以待斃。

  “平日里的善名、才名,再加上他斬龍的性情、河中道呼風喚雨的功績,這少年國公雖然只出過一趟遠門,卻已經名滿天下。

  只是,我心中所想頗為驚世駭俗,卻不知景國公究竟是否有這等的膽量。”

  姜先時長衣落地,儒雅俊美。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又從陸景身上移開,落在天上。

  隱約間,天上西樓第一府仙趙清萍盤坐在一處寶壇上,正迎著斜風細雨,將下西樓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中。

  “只是不知…圣君是否會允許太華之脈前來京畿道。”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太玄,滿城盡帶黃金甲。”

  南風眠蹲坐在齊都市集一個賣字的書生攤販前。

  他看著這首詩詞,滿是醉意的眼中終于透了些清明。

  醒骨真人也似有所覺,攜來了幾縷微風,吹起了南風眠散落的發梢。

  “豪客,這首詩乃是臨摹大伏太玄京書畫雙絕的陸景先生。

  用的也是景草,可還入你的法眼?”

  那書生看到南風眠有些酒醉,又見到他腰間配著刀,就有些懼怕南風眠耍酒瘋,小心翼翼的詢問。

  南風眠拿著這三尺草紙,道:“你這草書既不得其形,也不得其意,更不得陸景草書中的鋒銳。”

  那書生一愣,上下看了一眼南風眠,苦笑說道:“陸景先生是何等人物,他已被大伏圣君冊封為景國公,又是赫赫有名的元神修士、書樓先生。

  他們在書樓這等地方教授草書,能夠在太玄京這樣的地方以書畫聞名,豈能是我這么一個南逃的落魄書生可以相提并論。”

  南風眠靜默不語,似乎是在仔細揣摩著那幾句詩詞。

  “陸景為何作下這幾句詩?”

  良久之后,南風眠開口詢問。

  那書生茫然搖頭:“大伏士子,俱都傳送這幾句詩詞,我花開后百花殺一句據說甚至傳到了大燭王耳中。

  只是,景國公為何作下這些詩句我卻不知。”

  南風眠自顧自說道:“這幾句詩豪氣干云,卻又充斥著決絕之意,陸景必然是遇到了難處。

  不過他還有穿金甲,破來敵的志向,屬實不易。”

  中年書生訕訕一笑,閉口不語。

  他不知眼前這刀客是誰,一口一個陸景,就好像與景國公十分相熟。

  書生嘴上不敢言,但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齊國果然各類的人物都有,持刀的,竟然在筆墨一道上只點我一個販字的,而且還口氣頗大,想來是一個極愛顯擺的人。”

  書生心中這般想著。

  南風眠卻從腰間掏出一枚碎銀子,隨手遞給那書生,拿著那一幅字轉身便走了。

  書生掂了掂手上的銀子,又用牙齒咬了咬,頓時眼露欣喜之色。

  “還是景國公的書畫好賣些,可惜我作不得那真龍出云圖,否則應當能賣一個極好的價錢。”

  南風眠與醒骨真人一同走在泥濘的街巷上。

  這街巷上,就連叫喊的商人都有氣無力,眼角的余光總是打量過往的行人,亦或者行買賣的同行。

  齊國是惡孽之地,若是不小心些,有時連死了都不知怎么死。

  可笑的是…

  偏偏還有許多人鋌而走險,到這惡孽國度討生活。

  他們多數是早已亡國,卻并不存在大伏落下戶籍的讀書人、修行者。

  如果大伏仍然是天下霸主,如果北秦并未崛起,大伏三十六道總有一處他們的容身之所。

  可現在,北秦與大伏的戰事正酣,他們這樣的人不論去了北秦還是大伏,都免不了臉上烙字,去前線當一回前矛軍。

  前矛其實就是炮灰,這些人實在不愿意死在北秦燃火的戰車車輪下,多數逃到西域,逃到海上妖國,逃到地處偏遠,至今還在茍延殘喘的小國。

  只可惜西域諸王叛亂,不愿意再受大伏實際掌控,大伏中山侯正帶著十八萬精銳橫掃西域。

  海上妖國的公主又被人擄走了,妖皇大怒,那怒氣化作浪潮將海上妖國翻了個底朝天。

  太多人因此而死。

  于是,流亡的人們就不得不來這齊國討生活。

  南風眠拿了這幅字,就蹲坐在距離白骨宮闕不遠處的泥濘之地,仔細思索,心中亦有些擔憂。

  “也許我應該回去?”

  “只是當初我在陸景面前夸下海口,說要娶了齊淵王的狗頭。

  現在就這般灰溜溜回去,難免遭他笑話。”

  “可如果不回去,他穿金甲,花開殺百花自然最好,萬一死了…”

  “不知陸景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南風眠憂心忡忡,他身上的刀意不經意間長鳴。

  那刀意除了清風一般灑脫,還帶著南風眠氣性中的跋扈。

  除卻灑脫與跋扈之外,亮起的刀光竟有如明月清輝,燦爛不可言。

  他離開太玄京一年有余。

  太玄京中的故友倘若看到此時的南風眠,必然會驚訝于南風眠不同尋常的武道進境。

  有明月伴他,又有真武入夢。

  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位照星五重的刀客。

  “我知道陸景先生詩句的來歷。”

  南風眠看得入神,忽然間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他轉過頭去,就看到一位頭上燙了六個戒疤的和尚,正笑盈盈的彎腰看他。

  南風眠眼眸一凝,又從腰帶中掏出一粒碎銀子,扔在了那和尚手中托著的戒缽里。

  哐啷啷…

  銀子撞擊戒缽傳來極好聽的聲音。

  那和尚拿出其中的銀子,也用牙齒咬了,這才單手做了一個佛號,道:“景國公持呼風喚雨的權柄,便是有逆于天上仙人的規矩。

  水云君將帶著天上西樓下人間,將殺景國公。”

  “天上西樓水云君?”南風眠握住刀柄,問道:“天上西樓堂而皇之下界而來,我人間的強者便只顧坐視?”

  “阿彌陀佛。”

  那和尚回答:“兩座朝廷、天下九甲、執牛耳的宗派俱都被規矩束縛不可出手。

  天上勢大,那被天災吞噬的舀水國還燃燒著殘火,三十六年不曾熄滅。

  人間還需要喘息,也需要借助下一次靈潮的機緣,又怎能真就與他們撕破臉面?”

  “人間早已沒了臉面。”南風眠收起那一幅字,道:“我并非兩座朝廷之人,也并非宗派門人、行走,我殺幾個仙人想來也不算壞了規矩。”

  南風眠轉身就走。

  盡管他說話時聲音沉靜,可他緊握刀柄的右手卻又暴露了他心中擔憂。

  “來不及啦。”

  那和尚眼神清亮,搖頭:“曉來風,晚來雨。

  早些走還好,如今將要天亮了,風雨將至,南公子再去,只怕趕不上這遭風雨了。”

  南風眠氣息一滯,卻依然邁步向前。

  那和尚神念一動,一道聲音落入南風眠的耳中:“你不殺那齊淵王了?”

  南風眠神念爭鳴,刀意森森:“齊淵王的頭還沒有陸景的性命重要。”

  “明知趕不上,又何必要去?”和尚道:“去為陸景收尸?

  水云君親自落凡,陸景真要死,必然留不下一具全尸。”

  南風眠突然皺起眉頭,轉頭看向那和尚:“大師來自何處?”

  那和尚不理會南風眠的詢問,自顧自說道:“我在夢中見到一輪明月升空而起,直照伱身。

  也見到一尊真武神君注視于你。”

  “南風眠,這北齊是你的機緣所在,也許終會化作你的成道之地。

  你就這般離去,只怕機緣遁去,成道之地化作你最終的埋骨之地。

  你不在乎?”

  南風眠步履微頓。

  那和尚以為南風眠被他說動了,繼續說道:“即便你此刻趕去,也起不到什么助益,與其如此還不如好生待在齊國,有朝一日你斬了齊淵王,天下人皆會念你的功績,你那跋扈刀魄也會大成。”

  南風眠皺眉沉思。

  和尚正要繼續說話,南風眠卻突然轉身,大步走到和尚面前。

  “大師,我不知你因何而來,可既然你知曉我的名諱,我可以以性命相托,希望你能夠暫且照料我一位…親人。”

  “親人?”和尚不由一愣。

  南風眠指了指極遠處的小巷,正要說話,腦海中卻傳來一陣陣暈眩。

  下一瞬間他便失去了意識。

  “我以為我說動他了,不曾想這南風眠竟然是為他那侍女著想。”

  和尚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手托著南風眠的軀體,不遠處的小巷子里探出一男一女兩位少年。

  “師尊,你何必假裝和尚騙南公子。”

  蘇見霖道:“心中有執念,聽到好友遭劫的消息,卻愿意義無反顧放棄難得的機緣趕回太玄京,南公子好一位俠客。”

  蘇見川瞥了瞥嘴,道:“要我說,這南風眠太過耿直,他明知趕不過去,卻還要回太玄京。

  一旦回了太玄京,再想要出來只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他照星五重時,太玄京就不愿意放他離開。

  短短一年多時間,他就如同吃了仙丹一般,直入星宮,還屢屢夢到真武神君。

  這樣的人物,換作我是那崇天帝,我也不愿意放他離去。”

  蘇見霖白了蘇見川一眼,正要反駁幾句。

  一旁的和尚卻搖身一變,變做一位紫袍的道人。

  那道人看著身前的南風眠,道:“他這一份機緣天下少有。

  可并非僅僅只是映照真武帝星這般簡單,他夢中見了真武帝君,也許也如那數百年前的洞庭散人一般,乃是真武大帝的人間行走。

  他不能離開這齊都,尤其是明知趕不上陸景那一遭大劫難的情況下。”

  蘇見川、蘇見霖俱都點頭。

  幾息之后,蘇見川有些憂心說道:“師尊,你屢次想要收南公子為徒。

  今日有這般誆騙他,他如果知道了,豈不是要拔光你的胡子?更恍論拜你為師。”

  蘇見霖舉起芊芊玉手,敲了敲蘇見川的頭:“明明是一個大和尚敲暈了南公子,我們恰巧前來尋他,和那大和尚大戰三百回合救了他的性命!”

  蘇見川頓時點頭。

  紫袍的養鹿道人也朝著蘇見霖比了一個大拇指。

  客人散去。

  陸景還坐在蘭花盛開的院里。

  他手中拿著一份書信,眼神不同于之前的平靜,反而變出了幾分柔和。

  “陸景,我屢次想來太玄京,兩位師傅便將我囚在了太昊神像上,指如高峰,我所見皆為白云。

  所幸遇到了一位高來高去的劍客,他愿意為我送信,我才能寫下這封書信。”

  來信的自然是去了太昊闕的陳玄梧。

  陳玄梧信中都是一些家長里短,寫了些太昊闕的美景,寫了些他兩位師傅的嚴厲與慈愛。

  又仔細問了蒔花閣那位姑娘是否安好。

  然后…這單純的有些幼稚的少年突然間筆鋒一轉。

  “我從幾位香客口中聽到了你的消息。

  你知道我有些膽小,也有些怕死,也不曾見過大世面,所以整整想了幾日幾夜,才打算前來幫你。

  可后來,大師父將我關在了太昊指山,這里太高了,我其實不太敢向下看。

  大師父、二師父是鐵了心不讓我走,任憑我跳山也好,絕食也罷都無動于衷。

  我每次跳下山峰,轉眼便又回去了,幾十日不吃東西肚里也不曾饑餓,實在是煩人。”

  “我與陸景你相處不久,可你卻也是我唯一的好友,就如你所言,好友有難,我卻無法來幫幫場子,實在是讓我覺得人生無趣。”

  陸景看到這里,仿佛看到了陳玄梧耷拉著眼皮,半死不活的面容,不由發笑。

  他繼續往下看,眼神忽然微變。

  “煎熬著、煎熬著,我突然靈光一現。

  不如等到那仙人落凡,我便為你指點星光。

  他們能攔住我離開太昊闕,卻攔不住你踏星光來我這里。

  到時候你來了太昊闕,兩位師傅想來不會將你趕走,必然會相助于你。”

  “這太昊闕十分神奇,也許便是那天上仙人也無法…”

  “破星光拿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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